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卫婕？”周予扬在记忆中搜寻着公关部呈上来的材料其中的一栏。
“不是啦！”李汨笑着白了他一眼反驳道，“那是他本来的女朋友，我说的是爆料他脚踏两只船的那个网友，是男的！真的是有震惊到我，竟然还不是单纯劈腿的问题。”
邢秀暗暗羡慕李汨可以没有隔膜地和周予扬这样生动地相处。
想说什么都可以。
“不记得了。”周予扬喝了一口酸甜的餐前起泡酒。
邢秀小声地说了一串英文乱码。
“嗯？”周予扬倾身疑惑地看着他，以为邢秀说了什么。
“那个网友的网名。”邢秀看着周予扬，又重复了一遍。
“啊，邢秀你居然连这个也记得啊。看来你平时的生活真的很轻松呢，才可以天天看八卦新闻。真羡慕你。”李汨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真的很羡慕一样。
邢秀嚅动嘴唇，但最终没有辩解。
是因为和周予扬有关他才仔细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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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汨接着聊回工作，又变成了他不了解的领域。
邢秀低头切着他点的手工饺子，胖乎乎的三只，仔细打量发现更像一顶小帽子，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短的船。龙虾肉质紧实多汁，甜菜根鲜嫩着色，乳清奶酪添加了醇厚的酸甜口感。
明明很好吃，可是邢秀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机械地切开，然后用叉子放到嘴巴里，咀嚼重复。
周予扬温和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不合胃口吗？”
“没有。”邢秀认真地摇摇头，和别人一起吃饭说没胃口很不礼貌，“很好吃。”
“是我打扰了你们俩的二人世界吧。”李汨开玩笑一样打趣。
“不是…”邢秀微红着脸摆摆手，“真的没有。”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周予扬。
周予扬低头切着牛排，看不出其他情绪。
结婚四年，邢秀还是觉得…很难读懂他。
“先生您好。”服务生托着一支红酒走到李汨身边，“这是一位先生送您的，请问您现在要喝吗？”
李汨环视了餐厅一圈，看到一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外国面孔，大方地朝他偏头一笑。像是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好啊，现在开吧。不过呆会要麻烦你送我回家喽，我可没开车。邢秀你喝不喝？”
李汨看了看周予扬，又看向他。
周予扬皱眉，刚想拒绝。
“一点点好了。”邢秀自己把酒杯递上。
周予扬眉头拧紧但没说什么。
20
李汨真的很漂亮。兼有男人的英气和女子的娇美的那种。
有人说过：真正的美人都是雌雄同体的。
邢秀捧着酒杯小口抿着，一面闷闷地想。
他家世也很好，从小就和周予扬认识。
在日本念的高中，去欧洲读的大学。
念的企业管理，但更喜欢艺术。
去过很多国家旅行，还办了个人艺术展。
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大概是因为网络太发达，对丈夫的初恋又太好奇。
就像今天，周予扬穿着精致合身的西装，李汨穿着有设计感又得体的丝绸衬衫，可是自己出门见朋友就只从衣柜里抓了舒服的短袖和亚麻长裤。
连打扮都没有就见到情敌还被秒杀也算八点档的标准剧情之一吗…
邢秀揉了揉自己因为喝酒而变成粉红色的普通面容。
用甜点叉切下一小块提拉米苏。
好苦。
于是他又把餐前酒喝光了。
修罗场我真的好爱 耶嘿
第5章 三个人的晚餐
21
周予扬觉得自己的猜想可能是对的。陆续上齐的餐点他都尝过了，似乎都没什么特别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只有邢秀盘子里的意式饺子和提拉米苏看起来不错。
如果只有他们单独吃饭的话，邢秀会分给他尝一点。但是有其他人，西餐没有分食的习惯，周予扬放下餐具。
他吃好了。
“还有龙虾汤啊，你都没喝，全都给我了…”李汨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有歉意更像在撒娇。
“我不喜欢，你喝吧。”周予扬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拒绝。
邢秀的脑袋垂下来，掩盖住自己的悲伤神色。
你明明就很喜欢。
撒谎。
22
“小心。”周予扬就在邢秀身边，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差点跌倒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喝醉了。”周予扬皱眉，看了看李汨好像也一样。
周予扬叹了口气，麻烦服务生把李汨扶到自己车上去。
“先生，扶到副驾驶吗？”服务生问。
周予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邢秀塞进去。
“放后面吧。”
周予扬说。
邢秀觉得自己没有很醉，否则他怎么看出来，周予连问都没问，熟练地就知道应该往哪里开呀。
周予扬知道李汨住哪里。
这个认知让邢秀好难受。
不如干脆再醉一点好了。
23
周予扬送李汨回去，把车停在小区外面。他们走到小区里，邢秀看不见的地方。
李汨挽着他的手臂，渐渐贴近。
周予扬停下脚步，淡淡地开口：“你酒量不差的。”
李汨乱了一秒，然后神色如常。挽着他的手臂往上半勾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看进周予扬的眼睛里。
“你知道的，”李汨慢慢收紧手臂，浓密的睫毛眨呀眨，含情地望着他，在他唇边低声呢喃：“酒不醉人人自醉。”
相似的话，不对，应该是一摸一样的话，在他们初次接吻的时候李汨也是这样说的。
周予扬恍惚了一秒，乱了呼吸。感觉到柔软的触感轻轻扫过唇瓣，周予扬侧过脸。
周予扬拉下他的手，往后推了一步拉开距离。
“既然你没醉，我走了。”
周予扬神情复杂地转身离开，大拇指擦过刚才被碰触到的地方。
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李汨惊喜地看着他，隐隐有一种自己没有想错，周予扬心里一定还是有他的想法！但是周予扬平静地说出的话却让李汨回国后第一次产生了危机感。
明明，周予扬对他那个妻子一点也不热情，他们丝毫没有亲密的感觉。自己的挑衅，自己朝他撒娇耍赖，周予扬也没有阻止，甚至连生气维护邢秀都没有不是吗！
“李汨，如果四年前你回国，或许会不一样。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刚才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替我跟叔叔阿姨问好。”
24
周予扬走出小区，走到车子的那段路程，远远看见邢秀自己按下车窗，小脑袋搁在窗沿上，呆呆地看着他走过的方向。
周予扬不自然地抹了抹嘴唇。
邢秀下意识地伸出手。
周予扬走到车子跟前，站住。弯腰平视邢秀，探究地看着他。
“怎么了？”
呆呆的。
“好远哦。”邢秀没头没尾地说，眼角和嘴角都耷拉下来，像一只走丢的狗狗。
“什么？”
“你离我好远哦…”邢秀的手垂下来，脆弱和失落流露得彻底。
周予扬下意识就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弯起嘴角，“这样还远吗？”
邢秀抱住周予扬的手掌，将脸颊轻轻贴上去蹭了蹭。
“脑袋进去。”周予扬说，喝醉的邢秀很像小朋友，“危险。”
“哦。”
周予扬想起刚才那个不应该的吻，心里沉了沉。愧疚地摸摸邢秀的脸。
“我们回家。”
25
“下车吧。”周予扬停好车子。
邢秀没有动。
“邢秀？”
周予扬倾身检查他，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邢秀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到家了。”
周予扬说。
邢秀喝醉了，但他还记得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沈星下午教他的笔记上的其中一条。
沈星说，要学习情敌。
李汨撒娇，那他也要撒娇。
“走不动。”邢秀期待地看着周予扬伸出双臂，“你抱我下去。”
抱…
周予扬被邢秀的反常的举动震惊了三秒钟。
“你不想抱我…”邢秀委屈地收回手，幽怨地看着他。这几天堆积的委屈逐渐发酵，在心口堆积得越来越多。“可是你都抱李汨了…”
他什么时候抱李汨了？
周予扬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邢秀像打开了话匣子，将堆积的委屈倾倒而出。
“吃饭的时候，你在跟他讲话没有跟我讲话你以前吃饭的时候明明不喜欢讲话的…”
听着邢秀像是在念绕口令一般，周予扬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是在聊工作。而且他的确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讲话。其实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不习惯。从小到大吃饭都是他一个人。
喝醉的老婆逐渐难搞了起来。
周予扬 你不干净了（痛心疾首状）
第6章 今晚可以大胆一点
26
“不喜欢你跟他说话。”邢秀耷拉着脑袋，眼睛红红地看着他，“我这样很不大方对不对？”
周予扬顿了顿，开口道：“没有。”
邢秀的控诉还没有停止。
从他的起床气开始说起，“你早晨都好凶，我都不敢跟你讲话”，到他从来不夸奖他做得饭好不好吃，好的坏的都不告诉他，让他连他喜欢吃什么都得自己去猜。
还有他总是加班到忘记时间，害自己总是饿着肚子等了好久。
还有他今天一定要吃这家餐厅，是因为他想要见李汨。
“等等，”周予扬一直安静听着，忍不住开口打断，“这是因为你上次说想要吃这家餐厅的。”
“可是我不想跟李汨一起吃，我想跟你两个人嘛！”
邢秀简直想打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一顿。
如果一定要跟情敌一起吃，他宁愿这辈子都吃不到这家餐厅！
“好，那我们下周单独去一次。”
周予扬从善如流，这些问题都很容易解决。
如果邢秀愿意直接点告诉他的话。
“那还有…”被打断的邢秀掰着指头认真地想还有什么值得控诉的事情。
周予扬靠着椅背舒服地坐好，抱着手臂觉得很有意思。
结婚以来，在他的记忆里，邢秀连大声跟他讲话都没有过。
这样生动的邢秀，他觉得很有意思。
27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周予扬开口问，“不着急，慢慢想。”
“还有…我自己的问题。”邢秀环住自己，缩成一小团靠在车窗上。
声音细细小小的，周予扬需要凑过去才听得见。
“我没有他好看，也没有他能干。他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你，可是我连家事也做不好…”
“谁说的？”周予扬不赞同地打断。
“你不记得我让你吃了一个月的西红柿炒鸡蛋的事了吗…”
邢秀幽怨地说。
那是他刚嫁给周予扬的时候，从一个专业是秘书学的人转专业到做家事，他什么都做不好，毁了周予扬好多件名贵的衣服，还让他吃过盐醋排骨，黑乎乎的红烧鱼，最可怕的是，他一开始只会做简单的菜，所以连着一个月家里每顿饭都有番茄炒蛋。
可是周予扬都面不改色地吃掉了耶。
“他还会意大利语…可是我连点菜都需要你帮忙。”
“世界上不会意大利语的人很多。”
“可是李汨会啊…”
周予扬不做声了，他知道邢秀在钻牛角尖。
“对了，有一点我想要声明。我没有很喜欢看八卦新闻。真的。”邢秀扑过来抓住他的肩膀，认真地澄清，“我真的是因为和你有关系才去查资料的。”
周予扬任他抓着，手指将他额前乱掉的刘海拨弄整齐。
“我知道。”
周予扬心里一片柔软。
他把西服口袋里手机打开，调出录音功能，然后放回去。
他要录下来，他以后都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所以如果邢秀以后还想要听的话…
他决定把录音刻成光盘作为结婚二十周年的礼物送给他。
28
“如果评判一个人好不好，我喜不喜欢的标准是靠漂亮和能干的话，客观来说，李汨的确很不错。”
周予扬把手移到邢秀的背上，轻轻环住他。
“可是这不是我的标准啊。无论你在做什么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平静，你不用会意大利语希伯来文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甚至不会做饭也没事。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你了。”
周予扬顿了顿，忽视自己有点发热的耳朵继续说着：“每天回家，如果你在的话，我就会比你不在的时候更踏实，如果中午没有见到你，就像今天中午，下午就会变得比平时漫长。”
周予扬看着邢秀的眼睛。邢秀愣愣地听着。
“而且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周予扬用一种很确定的语气说。
“好看是很个人的判定标准，看到你觉得很…舒服。”周予扬想了想，选用了一个他觉得最确切的词形容。
“我一直都知道我…无趣，不会讲妻子喜欢听的话，还有迟钝不体贴反应慢半拍…我今天知道了我更多缺点。以后我会做得更好的。”周予扬慢慢收紧自己的手臂，将邢秀圈在怀里。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温柔，隐没在亲吻里。
“秀秀，我们还要一起走很久。”
29
邢秀被周予扬从车库直接抱上电梯，直达三楼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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