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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出书版] 第2节

作者:seeter 字数:9650 更新:2021-12-30 21:15:53

    最终唐悦手腕上,足踝上分别又加了道副枷。猝卒虽不明白叶大人为何要下此命令,也不明白叶大人眼中的冰寒冷冽由何而来,却还是完成得快速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叶长风见一切做完,更不多话,瞧也未瞧唐悦一眼,拂袖而去。外周夜色沉黯,叶长风心情也与这夜色相仿此次深夜入牢,非但没有问出线索,反叫人辱了去,心绪郁闷不快,自不在话下

    回到平阳府衙,本以为人都已睡去,孰料红烛下,竟还有道身影在看书。

    第3章

    烛光耀耀下看得分明,读书之人素衣葛袍,面白微须,年纪约三十出头,神情儒雅可亲,不动时犹带三分笑意,正是叶长风门下第一得力谋士张师爷。

    对这位幕僚叶长风素来敬重,此刻正值心烦,见他在厅堂坐着,不禁又是惊奇,又是欢喜,快步上前,笑道“子若,怎么是你?三儿这个狗头,还骗我说你已睡下了——”

    三儿委委屈屈,助叶长风解下沾满夜露的外袍,不敢作声。

    幸好张子若及时插言,笑着替他解围“那倒也不能怪三儿,我先前确是睡了,只不过突然接到枚令牌,才坐在这里等大人回来。”

    “令牌?”叶长风捧住三儿递来的热茶,啜了一口,寒意稍退,皱眉踱到桌前,“哪里传下的?关西道,还是吏房?这三更半夜,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大惊小怪。自王小波反了后,上头是越发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谁说不是呢?前次还将件不相干的械斗当成谋逆,要我们封城戒严,真真是笑话了。不过这回更有趣,”张子若从桌上的锦盒中取出一物,笑着递给叶长风,“居然是侍卫马军司巡川指挥使传下的。这些兵爷,不过就打赢了个胜仗,仗着皇上宠爱,气焰嚣张的很,今日才进城,就发函召大人前去拜会,当时就被我压下了。我想大人公务繁劳,又与他们不属一司,不过就要钱要粮,理他们作甚,派个知事去也够了,谁知他们居然半夜传出令牌,实在是麻烦。”

    叶长风接过铁铸令牌,黑沉沉掂在手里,也看不出特别,突然想到一人,面色微微一变,随即若无其事,笑道“四川那边战事已经结束,开始撤军了么?我这几日忙,都未曾留意驿书。”

    “大局算是定了。王李二人去年便已战死,只剩个张余嘉,有西川招安使王继恩坐镇着,再成不了气候。”平阳府距川陕甚近,故而张子若说起战事来条理清晰,有如亲见,“想那王继恩手拥各路兵权,为人又跋扈暴横,皇上怎么放心得了他,大人你瞧,战局不过才定,各路兵马都已纷纷回撤了。”

    叶长风点了点头,有些疲倦“我记得,领巡川那路军的,是端王宁非罢?”

    “可不正是他。”叶长风面色不好,张子若看在眼里,暗暗担心,目光偶及上司颈间,竟见到一处淤红印痕,不由一愕,口中却径直笑谈下去,“说到端王,人才武艺,智谋韬略都是上上乘的,只可惜命生得不好,没有投到当今皇上的家里,偏投作太祖的嫡亲孙儿,不然以他的才干,何用明明主持战局,名份上却是偏军,屈居人下?”

    这里却涉及到宋朝最大的官闱隐密。宋朝开国皇帝为太袓赵匡胤,下有三弟光义,四弟光美,均为征战名将,太袓登基时曾立誓,自已身故后,皇位不传子而传弟,按光义、光美、太袓长子德昭的顺序传下去,还令宰相赵普写下诏书,藏于金匮。某日太袓暴病身故,赵光义顺理成章接位,号太宗,也便是当今的皇上。太宗明里对太祖一支宗亲极是宠爱,赏爵赏封,有求必应,实则于登基后不久,便借故逼死德昭,又数贬光美,直至其郁闷而死,文武百官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这二十多年来,却是谁也不敢多言。

    端王宁非,便是太袓第三子德芳的亲子,是太袓在世上仅存的唯一出色嫡脉,太宗爱他人才武功,以枢密院副使一职封之,常召入宫中对谈,对他倚重,实在已可算是深了,但忌惮之心究竟去没去,那却是谁也不知了。

    炉火不知什么时候熄了,风冷冷地从窗棂间灌进来,屋内的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三儿赶紧去生炭,叶长风与张子若却是相对默然。

    二十多年前的宫掖秘辛,便在今天听来,也一样惊心动魄,而且,注定烂蚀,永不能宣之于口。

    不知过了多久,叶长风叹了一声“子若,我知道,这些话,你定不会在别人面前说的,也只有对我,你才会这样放心,不过得防隔墙有耳,以后,轻声些罢。”

    “知了,东翁。”张子若知叶长风乃是关怀之意,心中一暖,微笑道,“你放心,就算抓到我,我也绝不会提大人的名字,连累到大人。”

    叶长风瞪了张子若一眼,恨恨道“你这是嫌我今天还不够烦,故意来呕我么?看来我日后要是出事,也别想指望你了。”

    张子若只是笑,见叶长风强撑着的神色,倒底还是放心不下“方才出了什么事么?大人看起来为何这般劳累?”

    想到刚才在狱中的“劳累”,叶长风的脸不由微微一红,转瞬又变成压抑怒意的青白“还不都为了金家那桩奸杀案,本来这是钱通判的事,也不用我多管,但人命关天,卷宗既然送给我过目,我自然要细看。”

    张子若哦了一声,他早已见惯叶长风这作派,倒也不觉奇怪,亲自去炉上换了杯热茶,递到上司手中,笑道“看出不对,所以你连夜去监狱询问犯人了?那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叶长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道“那犯人也着实太悍,居然敢……敢撞伤我。我竟是不明白了,我为他翻案,他还有怪我多事的,这世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件案子,先搁一搁吧,他既不怕坐牢,我也不必这么急办,证据么,慢慢搜集便是。”

    只怕不是撞伤罢。张子若在心里道了一句,却不说破,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正是曙光前最黑暗的时辰,还来得及小睡一番,忙笑道“大人请先去休息一会,这里有我照应着,端王那里,料也没有什么急事,明日再去也不迟,他若一定要怪,就推说您今晚未曾回府便是。”

    几天不曾好好休息,叶长风确实已觉疲乏之极,张子若此言正合他心意,感激一笑“那就有劳子若兄了,我实在是撑不住,要去躺一下了。”

    叶长风尚未娶亲,无家无眷,便住在平阳府公事房后不远的旧邸内,来去极是方便,三儿要送他回房,被回绝了“你在这里加完炉火,也快去睡吧。明儿说不定还会喊到你,可别瞌睡误了事。”独自拎着灯笼,悄悄地自回后院去了。

    门一打开,借着灯笼的火将蜡烛燃起,一屋子的安静。叶长风生性爱洁,虽疲倦之极,仍是锁了门,去暖壶中倒出些温水,草草洗过脸手,又脱下外衣,以湿巾稍稍拭了全身一遍,这才挑起纱帐,向床上躺去。

    却并未躺到意料中柔软的被褥上,而是一具温热的、坚实的躯体。叶长风毫无准备,这一吓着实不轻,当即弹跳起来,便要喊人,口唇随即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捂住,腰身也被另一条手臂勾下,伴随着冷冷的,简短的声音“想让别人都听见你叫床吗?”

    第4章

    淡淡的声音,却令叶长风霎间如坠冰窖,若不是二十多年来沉凝端方的君子风范已刻到骨子里,只怕下一刻便要失态地叫出来。

    深吸了口气,确定自已已然镇静,叶长风才缓缓地开了口,语声在暗影里有些模糊“王爷安好?”

    “如果你希望看见我死掉,大概是要失望了。”男人的手指改抚上叶长风清瘦的腰肢,体味那份独一无二的肌肤触感,“我好得很,除了一样。”

    叶长风默不作声,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他已能猜出。

    果然,男人的手移到叶长风的衣带处,毫无顾忌地拉开衣结,笑得轻佻“出征不许带女人,这几个月,可着实快闷死本王了。”

    叶长风木着身子,一动不动,任由这轻薄男子在他躯体上妄为,却还是忍不住道“王爷若需要女人,下官可代为征召。”

    “你又没有姐姐妹妹,连老婆儿子都没有,能征召些什么?”男子冷笑道,“难道要本王去屈就那些千人乘,万人骑的营妓?”

    叶长风的脸色更加惨白,欲开口,终于还是忍住。

    那男人却不肯就此放过他,手指退尽叶长风所有衣衫,恶意上下游走“你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今日下令牌召见,你都敢不去,当真是有了我二皇叔元侃作靠山,就肆无忌惮么?”

    这句话语音虽轻,口气却是极重。叶长风本已打定主意再不说话,闻言也只能无可奈何开口“王爷言重。王爷铁令,谁敢不遵,只不过下官当时人在衙外,未曾接到而已。”

    这半夜闯入叶长风卧室的男子,自是当今天子的嫡亲侄孙,宠之无双的端王赵宁非了。冷哼了一声“是么?”

    接下去却不再多说,分开叶长风的修长双腿,什么前戏都不作,挺身便要粗暴进入。叶长风被这端王蹂躏并非一次,知道此时挣扎也无用,反而会激怒于他,落得更悲惨下场。

    只是道理虽知,事到临头仍不免恐惧,身子直觉地一颤,双手推拒住上方的男人。

    “嗯?”端王一双锐利鹰目微微眯了起来,威胁之意,隐隐呼之欲出。

    自思自已诗书满腹,才盖天下,清廉方正此生从无行差踏错,末了却落到这般屈辱地步,叶长风只觉心如死灰,世上事再无可不可。淡然开口,声音平平板板,毫无生气“王爷,这几日府衙的事很多,又多了你们巡川军一路钱粮,我实在没有多余时间休息,还请王爷不要伤了我。”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端王眼中隐有怒火迸射,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究竟不同,叶长风只觉对方的气势较数月前更加危险强大,只是稍一动怒,便几乎要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叶长风神色淡淡,看不出表情,身侧一双手,却是不知不觉握紧。

    紧盯住叶长风半晌,端王突然放开手,笑了起来,笑声虽大,眼神中却无半点笑意“好,既然如此,就让本王来尝尝丹凤学士主动服侍人的滋味,这滋味,只怕天下除了本王外,再无第二个人可享呢。”

    向后一仰,懒懒地靠坐在床头,伸手自怀里摸了个东西扔过去“这盒胭脂蜜本来是要送给倚翠楼小红的,现今就让你用了,也是无妨。要我不伤你也成,你自已来吧。只不过本王的耐心不是太好,你若不在一柱香内令本王满意,本王说不得便要动手了。”

    世上的羞辱莫大于此。

    叶长风闭了闭眼,胸膛急剧起伏了数下,再睁开时,已拾起胭脂蜜盒,笨拙地以指沾了向自已的私密处涂去。

    他的衣衫早已被端王赵宁非尽数除去。烛光透过罗帐,隐隐约约地照了进来,为叶长风雪白的胴体上镀了层暧味的晕黄,益显得肌理匀称,线条优美。此刻叶长风正弯起腰,将右手的食指在下身的入口处进进出出,屈辱令得他双目紧闭,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平素端肃不苟的面容反因此变得洽艳无匹。

    宁非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眼神越加深沉,口中的话语却也越发恶毒“真该让天下人都来看看你此刻的样子——甚么丹凤学士,铁骨知府,不过是个在男人胯下婉转承欢的娼妓。你不是饱读诗书么?气节二字怎么写你可知道?”

    “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为什么你强暴我,我反要去死?如果我反抗不了你,为何我还要学那小家女子,惺惺作态?”

    叶长风这刻反而冷静得出奇。估摸准备得也差不离,且只想速速将此事作完,摆脱这场恶梦,叶长风不再迟疑,从容地分开双腿,跪坐到宁非膝上,微微颤抖的手握住对方的祸源,往自已的身子里送去——只是对方委实太大,叶长风咬牙硬坐了上去,仍是痛出了一头细细的冷汗。

    本已疲乏的身子受不了刺激,一时摇摇欲坠,叶长风本能地伸手寻物支撑,才触到宁非的肩头,却又烫到般地缩回。绝不愿触碰到对方,叶长风改成扶住侧面的墙壁,定了定神,开始费力地上下动作,心中却是屈辱怒意炽盛,说话也不由无顾忌了许多“我叶长风,绝不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你想要我死,想要这平阳府,我偏不死,偏不给你,你若有本事,暗杀我好了,哼,怕只怕我尸骨未寒,你就也下来陪我了……啊!”

    宁非为何强暴叶长风,自有原因,却多数与情欲无关。平阳府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为兵马调度之重枢,宁非当日也曾有意要安排心腹入主平阳,却被叶长风平空冒出,夺了机会去,且叶长风忠君不二,天下闻名,宁非却念念不忘家仇,暗恨皇上已久——这梁子,是结得久了。

    端王赵宁非何等心机,明里暗里,不知给叶长风下了多少绊子,还派人暗杀过叶长风一次,却全未得手,反倒引来皇帝的疑心,宁非只得暂压怒气,却在有一日共同饮宴上,见到酒醉的叶长风,心中一动,私下将人劫走,以卑劣手段强暴了他,只盼他能含羞自尽,或辞官隐退。谁料叶长风竟看破他的心计,偏不上当,仍若无其事般照做他的平阳知府。

    两人都是聪明人,前因后果,心中镜子一样明白,但直说出来,撕破脸面,这却还是第一次。

    宁非暗自气恼,兼之被叶长风无意中撩拔得欲火半解不解,实在难受,索性猛地直起身,就势掀翻对方细滑的身子,压在床上,急速律动起来。边动边喘息道“你知道就好……你以为我当真对你这身子有兴趣?又平板又僵硬,比女人的差远了……但我就是要干你……哼,皇上最器重的臣子,二皇叔最欣赏的陪读……不过是个我专用的娈童……”

    黑暗中,叶长风紧攥住床单的双手已经发白,被牙齿咬破的唇间,血珠缓缓地渗落。自始至终,他只是个被强暴的男子,从未在这场性事中得到任何快感,疼痛却是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竭力思索着明日待办的公务,叶长风尽力忽略此刻躯体上暴风雨般落下的痛苦,心神一转,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夜半时分,在狱中遇到的采花大盗来。

    总象有什么不对……当时就有这种感觉,可倒底是哪里不对,怎么也抓不住。叶长风凝神思索,脑中终于灵光一闪,忘乎所以地就要直起身“不好!”

    第5章

    端王宁非压在上方,正血脉贲张做到几近情热,被叶长风突如其来一挣,吃了一惊,刚低喝道“你想做什么?”话音未落,身下一热,却是自身欲望被紧窒甬道一绞一扭,再也忍耐不住,竟一泄千里飞流直下全数喷了出来。

    这一泄竟是无以伦比的甜美,宁非只觉得浑身如浸了油般地酥透,仗着身沉力重才勉强将叶长风压倒原地,暗暗恼怒自已的失态,更不肯轻易饶过身下的罪魁祸首。

    叶长风哪里知道宁非的曲折心思,一心只记挂着狱中事端,宁非的炽热便在这时猛烈射入他体内,灼痛了他受伤的柔嫩处。虽如此,叶长风反而长吁了口气,总算是完结了。

    忍着痛推开宁非,叶长风冷淡地整装穿衣“王爷请自便,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宁非怎容忍得了有人如此轻忽,手一伸,便如铁铸般牢牢地将叶长风一只手腕扣住,莹洁肌肤立刻印上数道红痕“我没说走,你敢擅自离开?”

    叶天风试图甩开面前这跋扈男人的禁制,反却被抓得更紧,不由一晒“这里是我平阳府,不是王爷家中,我走不走,似乎尚不用王爷首肯罢。”

    口中虽如此说,心里却也知面前这个男人绝非讲理之辈,否则也不会出现在此地,做出那等骇人之举。心急事务,无奈只好稍平语气,叹道,“死牢只怕有人要越狱。我适才从那里回来,竟没发现那犯人的枷锁早就已开,只不过虚掩而已。”

    唐悦在监中曾以手上枷锁压制住叶天风,当时情景危急,叶天风也没有细想,此时为了转移身躯被端王侵犯的痛苦,才全神凝注公务,一想之下,立刻发现,手上的枷锁原是由铁链套在颈中,再怎样也下移不到平横胸前,唐悦那般举动,自是早已解开,不过见叶天风来,临时装出被锁而已。

    难怪唐悦会百般拒绝叶长风的好意,甚至不惜嘲讽轻薄于他,为的便是快些将叶长风激走,不使发现其中秘密。

    一想通此关节,叶长风怎还坐得住?死牢犯人越狱,那是连知府本身也要担罪的,何况以叶长风的心高气傲,怎肯让这种笑话在自已的地盘上发生?

    “我看你是为了这个罢。”宁非似笑非笑,伸手抚过叶长风的颈项,那里有一块淤红,绝不是自已所留。

    “是与不是又如何。”叶长风已脱开宁非手掌,拭去欢爱痕迹,将衣衫一一穿起,从容道,“王爷在军,下官在政,我朝律法,军不干政,王爷不是不知。”

    道理是这样说没错,但宁非此人,又岂能以世俗礼法拘之。

    第6章

    轻松一带,已将手中的清俊男子再度拉回怀中。看着叶长风眼中不可置信,又惊又怒的神色,宁非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端王赵宁非天性深沉,幼年丧父,长于宫庭,早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将相城府,年纪虽然轻,论到手腕多端机巧之变,满朝竟是谁也及他不上。十数年来,文武百官凡有与他作对的,能笼络的便笼络,不能笼络的想尽法子都一一除了去,明里暗里,不知扫清了多少政敌,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夺回本属于他家的江山。

    偏在此时遇到了叶长风。这新甲进士人品出众文才风流,更难得的是见事清晰处置果敢,绝非一般书呆子可比,宁非本是爱才之人,一见心喜,多次言语试探,重金结交,想将叶长风纳于羽下,谁知这叶长风却是儒家正统,眼里心中,只知忠君二字,宁非再三示意,不过淡淡一笑,似近还远。

    既收不了,自然要毁了去。赵宁非向来心狠手辣,倒也没在这事上多作犹豫,隔日便罗织了罪名,要置叶长风于死地。谁知丹凤学士为人机警善思,又正得皇上宠信,宁非一连设了几次局都告失败。这一来宁非更加大怒,但倒底不敢做的太明显,虽恨极叶长风,也只得暂敛锋锐。

    见到叶长风愤怒挣扎,宁非极是快意,低笑着,一手抚过那张冷清淡漠,看不出半点情事痕迹的白晳面庞“叶长风啊叶长风,你真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了,你以为本王真跟你一样在乎那点子国法么?犯人逃狱,与本王又有何干,本王为什么要舍下欢爱,放你出去?”

    “你不是已经——”叶长风清澈的双目如蒙了层寒霜,怒视着宁非,终究面皮薄,没将那做完两字说出口。

    “那点怎么够,”瞧见叶长风倔强忿怒微带羞辱的眼神,宁非不觉腹中一热,欲望迅速挺立,“本王可是多日没有碰过女人了……”一边说,一边粗暴地扯去叶长风下衣,不由分说,按倒在床上便重新开始。

    叶长风连日政务劳累,能撑到现在全凭一股傲气,突如其来又被侵袭,恼怒屈辱愤恨焦急……一齐冲了上来,脑中一晕,就此昏了过去。

    及至叶长风醒来,已是窗棂透白天光大亮,床上被褥凌乱,污迹宛然,端王宁非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室内空荡荡再无半个人影。

    挣扎着想坐起,才一动,下身便是一阵钻心的痛,腰也如折断一样,使不上半分力气。叶长风颓然一叹,再次倒回枕上。那不可一世,如虎如豹的男子,终究还是弄伤了自已——他答应过的话,几时又有过算数了。

    怔怔地瞧着枕畔不远处的一块玉佩,绿光莹莹,想是那男子匆忙中无意遗失的。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记得自已与宁非初遇时,对本朝这最年轻,最有势力的权贵还吃了一惊。那样俊美,言辞风趣行动利落,儒雅中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武,风采真真叫醉人,将多少皇子亲王都压了下去……艳羡之心油然而生,却也同时深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数回出游后,那人就隐约透出了话意,欲得江山——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端王啊,这天下烽烟四起离乱正苦,大宋河山还经得住你与太宗这两只老虎相斗么?反倒要叫异邦趁机捡了便宜去,我虽视你为友,却实是没法帮你——

    叶长风勉力伸手握住玉佩,面上掠过一丝苦笑。宁非拉拢不成,要杀自已乃是在情理之中,自已也早有提防对策,唯有他气恨之下,对自已施暴,却是所料不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叶长风苟颜活到今日,已是忤逆了,受此惩罚,或许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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