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维说,他希望月桦永远是以前的那个月桦。因为,他喜欢的只有以前那个月桦。
以前的那个月桦……就单凭这一句话,便已证明,在他心中的我变了……单这一句话,就告诉我,紫维已经不再爱我了。
我忽然觉得全身发凉,那风一吹,冷澈骨髓。
我打了一个寒颤。
紫维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厅里,用膳。然后,回去了。
这天晚上,我从仓库拎了两坛佳酿,爬到房梁上饮酒对月,这是好听一点儿的说法,事实上,这是在借酒消愁。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身边儿坐了一个人。
我吃惊地看着月溪。
月溪说“你哭了。”
我“啊?”了一声,又“啊”了一声,摸了摸脸,感觉上一片的冰凉。
月溪说,值得吗?你说你爱紫维,为了他做了一切,可你却……丢了他的心。
心锁紧了一下,我仰头看天,伸手想要靠近月亮,我却知道,努力一辈子,我也抓不到它,靠不近它。
月溪说,紫水晶能拥有一切物质,处了人心。月桦,你利用紫水晶拿到了权势,金钱,驱逐了爹娘,定下了烟儿的一生……可你,却丢失了你最珍惜的东西。
手中的酒坛落下,在房梁上翻滚,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忽然觉得,我跟紫维的感情就好像这碎裂的酒坛。
翻滚的时候我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裂痕,可是,它已经在走向灭亡之中,然后,它就真的碎裂了。
碎裂的东西,怎么粘,也回不来了。
我说“月溪,你是来讽刺我的吗?”
月溪没有回答,转个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吹了多久的冷风,只觉得脑子疼,眼前慢慢模糊,身子发软。
我想,我喝了太多酒,所以,酒精开始发作了。
那之后,我的身子倒在了房梁上,之后滚下了房梁,跌落了下去。
脑子糊成了一片,我甚至不记得要念咒语,承接我身体的重量,便跌落在了地上。
挺疼,不过,幸好我挑的这个楼宇不是祭祀府最高的建筑,所以,我不至于半死不残。
可是,我没跌对地方,这地面,是碎裂的酒坛,一地的瓷片扎入身体中,很疼。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没力气,爬不起来。
我感觉那一丝一丝的鲜血从身体中流出,沾湿了衣裳,风一吹,又凉了。
隐约中,我听到人的脚步声,之后,似乎看到我了,转个身,就走了。
……我被整个祭祀府的人无视了。
没关系,我可以被全天人无视,只要,只要紫维还想着我,就行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暖暖的床上。
感觉过地面的冰冷,所以,知道了床的温暖。我用脸蹭了蹭被子,有着留恋。
我听说,两天前,有人发现了我,然后便“急忙”向管事报告,请了大夫。
这哪儿是急忙,明明是故意无视,之后不得不证实昏迷着的我的情况下去通报,请大夫。
祭祀府的下人不过是想为他们喜欢的大小姐月烟讨个公道罢了。
我吃过下人送的药,忽然就想紫维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衣裳,下了床。
我还没能走上两步,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地上。
然后,门被推开了。是月溪。
月溪说,我这身子伤得挺厉害,短时间内,怕是走不了路。就是要走,也得是人搀扶着。
我对月溪点点头,随意找了个丫环搀扶我,让她跟着我去宫里。
沿路上,我听到几个丫环的闲聊。
他们说我过于恶毒,所以我会受伤,是报应。
这是上天的报应。
我望天,不知道,这上天是否真的存在,可我确定,上天没有这么闲,闲的四处给人报应。
身畔的丫环面色为难地看着我,似乎怕我怪罪那些姑娘。也是,一起在祭祀府做了几年的丫环,成为姐妹,彼此着想,那也是应该的……
偏头看了眼丫环,我想说,我不怪她们,可话到了嘴边儿,我觉得太假,所以,我没说,什么也没说。
走出祭祀府,入了皇宫。
紫维见到我,从丫环手中接过我,把我抱在怀中,坐在了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