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兰雪眨了下修长的扇形眼睫毛,说“月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当你是在勾引我。”
我怒,瞪大眼睛厌恶地看着曲兰雪,最后撇撇嘴,骂了一句变态,脚也不闲着,在曲兰雪洁白的靴上踩出一大花印子,扯着紫维的袖子撒丫子就跑。。
那逃跑的路上,我觉得锋芒在背,刺得我怪难受的。
跑了半天儿,找到一水源,紫维占用上流,我在紫维阴森的视线下使用下流,洗洗刷刷。
用了半天儿的时间洗干净,我用衣裳擦擦脸,说“饿了。”
紫维朝我走近了一步,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沉吟。
我眨眨眼,与紫维的双瞳对视,说“你干嘛调戏我下巴”
“”紫维沉默,半晌后,他说“我在想,你哪点儿好,竟让曲兰雪看上了”
曲兰雪看上我还不如说他看上的是紫水晶。我拍开紫维的手,说“我怎么知道。”
紫维双手环胸,冷眼看我,久久后,他说“我以为曲兰雪是你喜欢的类型。”
看起来慵懒散漫,浑身散发着迷人儿的气息,长相又俊美,气质姑且还算是迷人吧按照传说中的“月桦”的品行来讲,不喜欢曲兰雪那就是没天理了。
我瞪看紫维,说“那个曲兰雪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蛇蝎美人儿,我喜欢他我又不是活腻味了。”
紫维如远山的眉一挑,眼中满满的嘲笑,讥讽地说“那你就喜欢苏轻羽了”
照理来说,苏轻羽和曲兰雪都是我惹不起的人。苏轻羽是那种类型,生气了,那双眼一红,那双手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就可以把人给扁成猪头曲兰雪的话,就是与苏轻羽截然相反的类型,生气了,他不说话,面无表情,但是那肠子拐了无数个弯儿,默不作声地玩儿死你。明着来说,苏轻羽的拳头可怕,暗着来说,曲兰雪的蛇蝎心肠更可怕。
这两人都是我惹不起的类型,不过,我干嘛要惹人家人家调戏我我还得逃呢。
我摇摇头,走到紫维的上流蹲,掬起一把水喝一口,边儿垫肚子,边儿含糊不清地说“我转性了。”
“哦转性了”紫维不以为然地说。
我又喝了一口水,说“必须转性呀。要你被苏轻羽那种空有漂亮的外貌,内心就是一凶狠的野兽暴打一顿儿,你对再美的人儿也没兴趣。找爱人嘛,还是那种娇娇弱弱,善善良良,平平凡凡的小姑娘家好。”
“你这张脸,哪家的姑娘会看上你”言语中带着绝对的蔑视。
我回头怒瞪紫维。
紫维走到我的身畔,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说“要瞪人,站起来瞪比较有气势。”
我,我,我觉得我内伤了。
我含泪瞪看紫维。
紫维摸摸我的头,说“既然吃饱喝足了,就去上工吧。”
所谓的吃饱,指的是我喝的两口水,所谓的喝足指的依旧是我喝的两口水还,还上工
上,上,上什么工我忽然就想起被破坏的学院,之后,之后就是那些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搭篷盖梁的学生们
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对于学院的施工,依旧分成了七个分区,每个分区的组长依旧是第八班的学生,不过,不同于上次对付妖怪时我可以做挂名组长,这一回,上头似乎下令了,为了让搭建出来的楼宇不会随雨水倾塌,随风刮走,随冬雪倒塌,为了质量的保证,命各组组长不得怠慢,全程参与施工的队伍之中
我扯着紫维的袖子,我说,我要去抗议,我要去找学堂找院长,我要抗议。
紫维斜眼看我,最后拗不过我,被我拖着走去了学堂院长室。
门一开,我没看到院长,反而看到了白先生。
我傻傻地看着他,然后,然后默默地退步,躲到了紫维的身后。
白先生眉眼弯弯,看着紫维,却唤出我的名字,询问“月桦,有事”
其实,我有那么一丁点儿地怕白先生,所以,我躲在紫维的身后装死。
半晌后,紫维说“月桦,我要走了。”
我立马蹦跶出来,说“就算学院楼毁了,也不能让学生施工吧”
白先生唇角微弯,笑说“月桦,建立学院这是顺便,最重要的是练习你们法术的熟练度。用法术控制自然,造物很简单,若是学院高层做,也不过是弹指之间。月桦,你要知道,先生并不是有意刁难你。”
瞧,白先生一向把话说的忒漂亮,可事实上,学院长老哪儿还有那弹指的力气妖物就把他们折磨得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了好吧,就说白先生有那弹指的力气好了,可,可他一个人面对这学院偌大的面积,也无可奈何吧更何况,我觉得白先生喜欢看我痛苦,我越痛苦,他越开心
我哀怨地瞪了白先生一眼,拉扯着紫维的袖子跑去赶工了。
所谓的不公平,就是这个样子的。
人家会控制风的让木头自动飞起来,自动搭建。
人家会控制水的,就让水和泥巴搅拌在一起,之后控制半湿的泥巴自动形成墙壁。
人家会控制火的,自动为该加热的物件加热。
人家忙的热火朝天,而我则是在众人的怜悯的视线中一手拿着泥巴,一手拿着砖,一块儿一块儿地粘。
上头说了,若是一点儿手工都没做,以后就在花园里搭帐篷睡吧。
半个月后,学院的施工完成,一切与被毁之前的凤灵学院一模一样。
因为妖物的袭击,学生们心神提到半空之中,后来为了建立学院,身心疲惫,这一回,一切都过去了,学生们忽然就松懈了,散漫在学院之中的各个角落。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学生们提议,中秋节那一天在花园中开篝火夜宴。学院上层批准了,学生们热火朝天地开始准备夜宴的必需品。
两日后的夜晚,我着着紫维的衣裳,扯着紫维的袖子,跑去了花园,打算蹭吃蹭喝。
事实上,这蹭吃蹭喝也不容易,夜宴上叫卖声挺多,不过,那些都是要钱的。
我一下子就失落了。
蓦然,在这一片杂乱之中,我看到了白先生和老先生。
两人一起走到树梢下,聊天。
因为好奇,我扯着紫维的袖子扭扭捏捏地上前,打算偷听。
紫维在我脑门儿上拍了一下,从我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潇洒地走入人群之中。
我委屈地看了看紫维的背影,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跑去偷听了。
白先生对老先生说,妖物的出现并不是因为异界之门而产生,而是人为。
与恶魔定下契约,召唤出异界妖物,毁灭凤灵学院。
老先生皱起一双老眉毛,道“凤灵学院一向与世隔绝,不参与各国的争斗,是谁为了什么而想要毁灭这里”
白先生笑一笑,说“并不是与凤灵学院有仇。与恶魔定契的是曲国第一皇子,是曲国皇妃所生,可幼年开始便体弱多病,这帝王的位置怕是很难继承而曲国第二皇子则是同为皇妃的容妃所生,出生时便继承了其父强大的灵力,是最适合帝王之选,如今,曲兰雪进入凤灵学院,不在各界范围内,若是出事了,又如何查得出来”
“就为了这个”
“也不算。”白先生微皱起眉,说“最重要的,是他听说了紫水晶的主人在凤灵学院,想必,他是想引出紫水晶的主人吧。”说着,白先生微微偏首,那一双写有温和的双瞳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匆忙落荒而逃。
夜宴上有很多摆摊儿,卖的东西从衣裳,靴子,到项链首饰,各种各样的宝物应有尽有。
不同于这些摊位的冷清,有一不知名的摊位被围堵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被包围了数十层。
我眨眨眼,往人群之中拼命地挤,拼命地挤。
挤得头发披散了,衣裳散乱了,腰上的束带不知丢哪儿了,挺狼狈地挤到了最前线。
这个摆摊,是卖山水画的,听众人的说法,卖的是这个世界最出名的画师所画的山水画,听说,千金难买这画师的一副画。
我挑起眉,看那摆摊上写的偌大的两个字“抽奖”活动。
这里所谓的抽奖,就是一个大罐子里放着无数个纸团儿,每个纸团儿上都写着一个物件的名字,抽到什么就给你什么。
这东西,真的是只能靠运气,不能靠实力。
我看看奖品名单,奖品名单中排行第一的是某画师的山水图,第二个,是一本精品法术书籍,第三个,是食堂全免三年的食卷
卖家无耻地把一个纸团儿的价格提升到了十两银子,我看大罐子里的纸团儿,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
此时,紫维正站立于人群之间,从怀中掏出一大叠票子,递给卖家,之后陶纸团儿
我走到紫维的身畔,扯了扯紫维的袖子,两眼放光,如饥似渴地说“三年全免食卷,食卷,食卷”紫维,你给力点儿呀给力点儿。
紫维瞥了我一眼,继续陶纸团儿。
一般来说,陶出来的都是安慰奖,一支毛笔,两支毛笔,三支毛笔
卖家笑的嘴巴咧到耳根上,说,所付的钱已经到数字了。
我跟紫维对望一眼,紫维又一次掏出一叠票子。
我说“这一回由我来掏。”
紫维不做声,沉默代表默认,我搀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掏纸团儿
我掏的,依旧是安慰奖,一个抹布,一双草鞋,一个草帽,两个编织筐,一盒胭脂,一个罗裙,一个肚兜,一个垫裤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最后,紫维的钱用没了,纸团儿孤零零地剩下那么几个。
周围的人纷纷呐喊食卷还没人抽取到,纷纷掏钱,想要领取食卷。
我一看,不乐意了,立马把辛苦存下来的私房钱拿出来,继续陶纸团儿。
只剩下最后几个纸团儿,卖家无耻地把纸团儿的价格抬高到了五十两银子一个
我颤悠着手,开启最后一个纸团儿。
纸团儿上写着偌大的“红色舞衣”四个字。
冷风那个吹,我觉得寒嗖嗖的。
我扯了扯紫维的袖子,询问“兄弟,你还有钱吗”
紫维说“没了。”
“我放你那里保管的私房钱呢”
“你不是用的挺愉快”
我肉疼。
什么叫败家就是指我和紫维这样的。
花钱如流水呀。
我含泪攥着纸条领取了纸团儿上的物件,编织筐正好派上用处了,所有的东西合起来,正好满了两个编织筐。
我含泪把编织筐送回了重新建好的水月阁里,横躺在床上哀悼我那没来得及捂热的钱。
这时,有一阵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似乎是晚上舞宴的比试,赢了,便给食堂三年全免食卷。
我一听,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肉不疼了。
紫维斜眼看我,说“舞宴的比试,便是女人的天下,你凑什么热闹”
我一听,肉又开始疼了。
紫维从箩筐中把红色舞衣拿出来,看了半晌,丢给我,说“不过,你既然抽到了红色舞衣,就不要浪费,试一试吧”
我“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出“我不怎么会跳舞”,紫维衣袂一挥,我身上的衣裳便被换成了红色舞衣。
我身板僵了僵,跑去拿面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
我这张脸很可爱,娃娃脸,因为可爱过头,雄雌难辨
紫维走到我的身畔,说是要给我梳头,结果,给我梳了两个不对称,还挺难看的辫子。
我黑了一张脸。
紫维对我露出一抹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天夜晚,花园里亮如白昼,欢笑声喧天。
今年的舞宴比赛听说与往年不同,是男女一同跳一支曲子,跳得好了,两人都有免费的食卷可以拿。
一群女人一听,那速度是疯狂的,瞬间便把我和紫维冲散了。
我心肝儿都在痛了。
蓦然,有人扯住了我的辫子。
我叫了一声痛,哀怨地偏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身着一袭墨绿华服,手拿一折扇的俊公子。
俊公子跟我比起来似乎比我矮上那么一点点儿。
俊公子扯扯我的辫子,说“你这辫子很可爱。”
我拍开他的手。
他不舍地放开我的辫子,手又伸过来捏捏我的脸,说“不过,你的脸更可爱。”
他捏我脸的手劲儿可一点儿不含糊,这一捏,捏出了一个大包子。
我含恨带怨地看着他。
他对我微微一笑,说“舞宴跟我配一对吧。”
我没来得及拒绝,他便把我带到了舞宴之中,跳了一支舞。
与其说是
14、第章
跳舞,不如说是被欺负。他的手力道很大,以着“跳舞”的名义总是喜欢捏我的手,捏我的脸,我想挣扎都挣扎不来。
我毛了,我就说,你再捏,别怪我不客气。
他笑,笑的甚无赖,说,有本事你对老子不客气,老子强x奸你。
我瞬间不敢吭声了。
舞宴的比赛里,我被淘汰了,我失落了。
俊公子笑,捏我脸捏得更起劲儿了,他说,你几岁了有十岁没皮肤真好,给我做阮娈宠啊
我毛了,一手握住他的左手,在他手背上狠狠一咬。
他吃痛,我转身儿,撒丫子就跑,回到了水月阁,躺在紫维的床上伤春悲秋。
怨念啊怨念。
一个时辰后,紫维推开了房门。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紫维,说“今儿辛苦存下来的养老钱没了,还被人调戏了”
紫维走到床畔坐下,摸摸我的头,让我翻躺在床上,十指轻轻地按压在我的背上。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很舒服,很幸福,认为春天是灿烂的秋天是绚丽的
甚至认为,被人蹂躏后换得紫美人儿温柔的服饰真的挺,挺值得的
我迷迷糊糊地半阖上眼睛,流了一滩口水,含含糊糊地说“紫维,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娶你为妻”
紫维揉捏我背部的动作停了。
我扭了扭身子,示意紫维继续
那之后,我不知道紫维有没有继续给我服务,我只知道,这一天晚上我睡得挺好。
翌日,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和紫维从床上爬起来,对对望。
紫维以眼神示意我去开门。
我瞪了紫维一眼,拖沓着脚步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