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拍了拍陈茂的肩膀,“放心吧,知道了。你下回也别再搞这些幼稚的报复,我都看见你垃圾桶里有肉骨头了。”
陈茂“卧槽,忘记了。”他似乎特别不好意思地看了生景一眼“那什么祝你跟韩老板百年好合。”
生景“哦,还真是谢谢你了。”手动再见
晚上蔚然给韩少阳打了个电话,跟他抱怨了白天生景跟他说的事。韩少阳当时手头正忙也不好吱声,忙完后立马给弗兰德弹了个视频把c大附属的那个加投三百万的合作方案敲定吧,你帮我先发到总部,这个企划提上日程,等我回去后亲自去谈。
弗兰德当时就懵逼了,“什么方案,老伙计儿,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方案,天呐韩,你别逗我。”
韩少阳说“嗯,没逗你啊,这方案确实还只初步在我脑子里,不过你替我编出它它就成形了。”
弗兰德“hat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韩少阳优雅地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咖啡,笑得一脸从容“别生气我的老绅士,这对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玛莎不是要生了吗到时候圣诞给你爱琴海双飞十五天自由行,我说了算。”
弗兰德在心里面合计了一下,觉得熬几天夜班得到一个超长休假还是很不错的,于是欢欢喜喜答应了,还特别提点了韩少阳的贴心。“你有什么着急事继续找我。”
韩少阳说不用了,这一个就够了。
他的小家伙儿,当然他自己护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生景是下午五点四十分到的远洋生物,已经过了下班点,这个时间这一片写字楼周围并没有什么特别密集的人流。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天气太冷,冻得他手脚发凉。于是生景裹了围巾去了街对面的小咖啡店,店里除了服务生还在靠窗和墙角各有一桌客人,生景看了一会儿,去了另一头靠窗的位置。
“焦糖玛奇朵,谢谢。”
他点了东西,出神地望向窗外。现在冬天,五点钟路灯就亮了,五点到五点半这个之间,天色会以非常快的速度,迅速地暗下来。生景一直在盯着远洋生物的大门,在来之前,他并有没跟方明远通电话,而事实上,自从中午拒接他的电话之后,除了跟韩少阳发了两个微信外,生景之后谁的电话都没接。
他安静地看着,路边的小招牌纷纷亮起来,五彩斑斓的小霓虹灯闪来闪去,服务生过来给他送上咖啡,说了一句“先生慢用”便退下去了,生景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甚至连谢谢都忘记说了,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别的事情。
一会儿见到方明远,要怎么跟说呢
直接说我不想再跟他约炮了,要结束这样的关系
那还提不提他之前骗过他的事情呢
生景觉得提不提好像都没有啥意义,倒显得自己挺小家子气的。那韩少阳呢
要不要跟他说他已经跟韩少阳在一起了
生景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其实在来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
甚至还在车上一遍一遍温习,害怕自己忘了,还在某些特别的地方着重划了重点。
可是现在,他才刚刚坐下,脑子里就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开始后悔没拿个小本子记下来,条条框框的,这样一来就不怕了,紧张了就看一看,错了也能圆回来。
生景端起桌上的焦糖玛奇朵喝了一口,甜腻的、带着浓香的奶泡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街上行人过往,有快速的、疾驰而过的车辆,还有不疾不徐,拎着购物袋慢慢归家的青年,一对情侣,一个站在马路对面,一个站在马路这边,绿灯亮起之后,这边的人迅速奔跑过去,将对方抱进了怀里。
每一个人,全部在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悲伤欢喜,喜乐忧愁,只有他,像只迷途的羔羊,在原地转圈不知道该如何突围。
生景在那一瞬间突然就开窍了,他觉得神经兮兮的自己简直可笑,又不再是多重要的人,何苦这般逼自己
“对,不再是重要的人了。”
“我只要将结论表达清楚,中间的过程已经不再重要。”
他这回过来根本没跟韩少阳说,他觉得自己的烂摊子,自己解决就好了,趁着韩少阳这次不在,根根须须全斩断。
生景暗暗地吁了一声,告诉自己别紧张别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死不都怕了,这他妈又算啥
马路前方路口有一辆白色越野车疾驰过来,呼啸着停在了远洋生物的门口。生景有注意到,那是一辆白色的jee自由光。
方明远从主驾驶位上下来,掏手机打电话,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立马就亮了,郭秦从另外一侧车门处下来,换到了主驾驶座上,方明远又跟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就踩了油门将车子快速开走。生景一直在一眨不眨地看着,紧紧盯住那辆车的车牌,天晚路黑,即便有路灯和招牌灯照着,也依旧看不清那上面的数字。不过生景不放弃,他甚至将眼泪都瞪出来了,终于在车开走的最后一刻,看清了那辆白色自由光的车牌是xay4787。
那一瞬,他竟然心如死灰。
在重生回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撞车的那个场景,都可以说是生景的一个噩梦。
他虽然谁都没有说过,甚至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一直到现在,他的车还在那放着,连坐别人车的时候,对面一旦有疾驰而过的车辆,他都莫名紧张,手心出汗。
有几次蔚然半夜回来,看见他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还笑话他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不敢关灯睡觉。生景当时只是敷衍说说睡着了忘记关了,可事实却是,他从重生回来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一旦家里没有人,他就必须打开灯。长久的黑暗会将他带进一个恐怖的漩涡,天旋地转地拢着他,将他团团围着,不同颜色、不同牌子、甚至是不同型号的车,四面八方的向他撞过来,将他狠狠撞翻在地,不停碾压着他的身体,支离破碎的玻璃车窗尖锐地刺入他的体内,鲜血淋淋迸发出来,让那些忘也忘不掉疼痛,再一遍又一遍地,重生到他身体中。
而现在,很可能就是这一切痛苦根源的那个人,就站在马路对面,北风呼啸地卷起他黑色的呢子大衣,光线太暗了,并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不过他在擎着电话,头四处张望着,而他拨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生景的手死死攥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会被他撞破这些。
“先生,你的电话响了。”
服务员看他一直在愣神,好心地过来提醒他。周围那两桌也纷纷地望过来,生景抱歉地笑了笑,将电话握在手里。
然后,又愣住了。
接,还是不接
方明远依旧在张望着,他站在街对面,四处张望着,并没有瞅到这边。那个男人竟然显出了焦急,真是少见,他一刻不停地打着,电话到了时间无人接听便自动挂断,然后他便紧接着再拨打过来。
“先生”
服务员又过来提醒了一声,生景冲他摆了摆手,这才将电话接起来。
“喂小景,你到了吗,在哪”
方明远的声音第一时间就传了过来,他甚至能瞧见,那男人竟然还明显做了个吐气的动作。生景不由失笑一声,说到了,“我就在你对面的咖啡店。”
“嗯对面”
那男人立马就瞧过来,一眼就看到他坐在光线明亮的咖啡厅里,手握着手机,背光看不清表情。方明远冲他招招手,快步跑了过来。
“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然而此时此刻,生景却从没像现在这般希望,马路这时也疾驰过来一辆车吧,让那个男人,也尝尝被车撕裂的感觉。
他知道,虽然仅凭一辆车并不能就确定自己的死就是跟方明远有关,但,一旦窥到了这种可能是真相的一角,心里面歹毒的想法,就一刻都停不下来。
生景在此之前,无数次回想过自己的那场车祸,无数次1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他甚至都没刻意去查过肇事车辆。这世上每天每时每分每刻都发生着无数起车祸,大的小的,严重的或只刮蹭个边儿。而他自己的那一场,也不过是这千千万万中,最普通之一。
他甚至已经坦然地做好了在那一天再次死亡的准备,人世常情,生老病死。
谁也不能逃脱。
可是后来他的想法又变了,他遇上了韩少阳,韩少阳说爱他,他也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为了这个人,他也想把生命继续下去,生景其实想了一个特别特别蠢的方法,在12月21日的那天,一整天都呆在屋里,跟韩少阳抱在一起,大门都不出。
韩少阳不是一个意外吗那就借他的意外性,将这个车祸,完美的避掉。
我是不是很聪明呵呵,可是现在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美丽的扯。
“你在想什么啊宝贝儿,等很久了”
生景说没有,刚到。他将心思敛起来,再不敢分神想其他。方明远在他身边坐下,生景看了一眼,起身去到对面。
“我看你跟郭秦一块回来的,怎么没开自己车”
方明远被他刻意避开的行为已经有些不悦,但又见他关心他,马上又抑制住了。“嗯,刚去了趟别处。”
他握起桌上生景的手,攥在手心里摩挲,“一起以来这么久,你的手第一次是暖的。”
生景“嗯,握咖啡热的。”
他想把手抽出来,被方明远紧紧攥住,两个人僵持不下,生景索性也不再理。他眼望向窗外,心里面还想着刚才那辆车的事,寻思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那辆车不错,郭秦的”
他自来就是个车辆发烧友,每次看见好车都要兴奋半天,方明远是知道的。所以见他这样问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他新提的,我还帮他找了人,便宜了不少。”
生景便不再说话了,他其实一直没敲准,到底应不应该问方明远为什么让郭秦一直跟着他。
说了怕打草惊蛇,不说,又怕真的有什么误会。
可是最终他还是从方明远的手里挣了出来,在最后一刻,生景又想到了韩少阳。
现在的自己已经跟韩少阳在一起了,他再不是孤单一人,他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以他看齐。
那个男人那么自傲,是绝不允许自己再跟别人有任何牵扯的,这件事又不一定非要从方明远口里打探,他还能想其他办法。
生景很快放弃了继续跟方明远纠缠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刚才还想继续跟方明远周旋的自己简直就是愚蠢,这个男人的心思像海一样深,你这样的小道行,还想跟他斗
他自嘲地笑了笑,将咖啡端起来又喝了一口,热烫夹着浓香落到胃里,终于让他再次有了底气。
“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我是来跟你说分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的门锁打不开,找了开锁公司,一直弄到现在才进门,更新晚啦
话说,最近真是卡文卡飞了。
“虽然以我们的关系,说分手好像严重了”
生景在桌子对面坐着,一直用咖啡杯暖着手。
他今天来,确实是真心实意想来跟方明远说句结束的,不为别的,只为图自己一个安心。
可是,自从他看到那辆车以后,原本的心思荡然无存,他现在焦虑、不敢置信、混乱不堪。
而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从他说完这句话开始,就一直没有言语。
方明远紧紧蹙着眉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任何。
他的眼光始终落在桌上一角,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像是陷入了沉思。
生景强迫自己静下心,耐心地等待着。他一直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骄傲,不让他自己做最后的结论,他们之间,就永远不算完结。
生景又招手跟服务员要了一杯卡布奇诺,“给这位先生蓝山,不加糖,谢谢。”
墙角的那一桌已经结了账,那是一对小情侣,小姑娘软软糯糯地依偎在身边男人怀里,大概是嫌外面冷,耍赖不想出去。男人笑着刮蹭着她的鼻子,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将姑娘的脸团团围住。“这样就不会冷了,别怕。”他牵起她,率先推开了咖啡店的大门。小姑娘在身后踟蹰一阵,也紧跟着他出了门。
直到了门外,他还能看见,那小姑娘直扑到男人怀里,男人将大衣打开,紧紧裹住她。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着,一直到他们走远,生景才收回了目光。他曾经多少次以为,他跟方明远的最后,也能像他们一样的。
这样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每天都会吵架拌嘴,却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可是结果呢
爱情真的是让一个人盲目许多,在没放下这个男人之前,他所有的一切,在生景眼里,都是完美无缺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恨不得将时间掰成两份过,一份用来生活,一份全部跟他在一起。
生景再次自嘲地笑了,他终于明白楼玫红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是那副暧昧而又笃定的笑容,像是戏耍一个小动物,胸有成竹,高高在上。
她一定觉得自己可笑死了吧,像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实际上在她眼里,他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可是方明远堂堂正正的未婚妻,而他,却连他的一个情人都算不上。
还被他算计在股掌,愚蠢而又不自知。
生景将咖啡往方明远跟前推了推,“方先生,你的咖啡上来了。”
这个男人已经沉思得太久,他要想办法提醒他。
方明远看看他,沉默地将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他是左撇子,这样做的时候,手腕上的那道疤便会显露出来。某天他跟褚凉说话的时候,那小子曾经状似无心地跟他提起过这个疤的来历,“听郭秦说,这道疤是当年为了救他那个小情人时弄的,想不到吧,方渣渣也能这么热血。”
可是方明远给他的答案却是,“哦,小时候淘气,不小心被菜刀划到了。”
生景是个医生,他当然知道伤口形成的各种成因,那道疤虽然年代久远,但也不至于那么多年。褚凉说的话虽然也不能全信,但有一点也可以肯定了,方明远又一次欺骗了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生景还是按耐不住了,他在这坐得越久,心思也越浮躁。
方明远还是之前那副样子,阴沉着脸,沉默地看着他。生景突然就有些来气,明明被骗的那方是我,你这副嘴脸,是在摆脸色给谁看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里,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那不如就这样,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那我们就就此别过”
生景抬起手,招呼服务生过来结账。方明远却将他拦下来,“不,我有话要说。”
“你说的这个,我不同意。”
生景停下来看他,“你说什么”
方明远紧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我、不、同、意。”
他再站起来,挪到生景一侧,强硬地挤到生景座位里。生景马上起身要走,被他拽住,“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呵呵,“理由”
生景简直是想笑,“什么理由咱俩不过约个炮,我现在想停止这种关系,还需要理由”你自己做了那么一堆,一句真话我都得不到,到头来,跟我要理由
方明远仍是固执地拽着他,紧紧攥着他的手“可是小景,一直以来我们都相处得不错,你这是突然怎么了”
他面露不解,疑惑地盯着他“因为韩少阳”
“你爱上了他”
生景这回是真的笑了,疲惫地,充满了无奈。
“你觉得仅仅是因为他吗方先生,不用我说你其实也应该明白,无论朋友爱人之间,相处时最基本的是,彼此坦诚。”
我自认为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可是你,从头到尾,好像只给了我谎言。
“并且我以为,我们别说爱人,最多只能算炮友”
他挣脱开他站出来,他们这桌闹了很多动静,店里面的人,全部都望过来了。
方明远不好再继续拉扯,只能将擎着的手放下来,“小景,你这样说真的让我伤心,你怎么能将我们之前的感情全部都否定了”
生景又在他对面坐下,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你刚才说的,感情我们之间”
他面露诧异,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们之间有感情我怎么不记得”他说完之后眉梢抬起,露了一个非常讥诮的微笑。“你不是已经将它们抛下了吗”
方明远的眉头再次皱起来,他紧紧盯住生景的脸,力求不放过一丝一毫这其中的变化。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之间,青年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敌意
按理说,他应该察觉不到任何不妥的,那这些莫名其妙的负情绪,是从何而来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青年身上,发生了其他什么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方明远沉吟良久,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他诚然,非常非常喜欢生景,无论性格、长相,还是床上的契合度,两个人在一起,简直完美。若不是陆遥的前车之鉴摆在那,他一定会好好待他,甚至像每一个将心上人捧在手心里的男人一样,任由他予取予求。
可是陆遥,他却像一根刺,稳稳地梗在他心上。
每每想起他,他都疼痛难忍,每每见面,他的心,就像针刺一般难熬。
尽管知道有陆遥这个人在一天,他跟生景,就永远不可能有结果,可是,每次下定决心想要放弃,每次张口想要拒绝,一看到青年,他就什么都忘了,他热切的好像一团火,烧掉了他的理智。
他爱陆遥,更爱生景,或者说更爱像生景的陆遥。这两个人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之念,放掉谁,都不是那么容易取舍的事情。
“请给我个理由好吗或者说,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方明远看着他,带着祈求的,第一次刻意压低了姿态。
生景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望着方明远的眼里不可思议更加得明显。“你在说什么,给你机会”
在你们合谋骗我,在你们联合搞不知道什么的猫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我机会
更甚者,今天连那辆撞死我的车都被我看见了,谢谢老天给了我这次重来的机会,不然我一直到死,都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生景知道自己冲动了,他从今天一说话开始,这股冲动劲儿,就怎么也压不住。
可是,他仍要说。
哪怕当真激怒了方明远。
“我的理由是吗跟韩少阳在一起了算吗他那天没有骗你,我们确实是在谈恋爱,今天我正式地跟你说一声,从此以后,咱俩各走各路。如果这个理由不算,那或许,我玩够了你的鸟,找到了更大更好的,这个理由行吗我本来也亏欠你什么,你之于我,我之于你,不过就是约个炮,所以也不再细致交代了。”
“至于解释,方先生,你一次一次骗我的时候,想过今天还要解释吗不过你说不说已经都无所谓了,关于你的事,我一件都不想多听。”
他捞起了围巾,一刻不停地快步走向门口,再没给方明远再次缓和的机会,甚至都没再看他的脸。
生景临推开门,猛然灌进的冷风吹扬起他的头发,乍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原本混沌得只剩下怒气的脑子急速冷静了,他回头再次看了方明远一眼,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告诉郭秦,别再让他跟着我,再发现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方明远,其实我更想问问你,在我死了之后,你是怎么想的
生景开始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必然存在关联,所有的所有,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发生方明远的闪烁其词,那女人戏谑又残忍的笑,小胖说的那个跟他很像的男人,还有郭秦,从第一次见便冰冷的,至今从未变过的眼神。
即使他们跟自己的死不一定真的存在关系,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等着他去戳破,细思极恐。
他一想到那场车祸可能跟方明远有关,生景的心,就一刻不停地疼痛起来。
再怎么说,我也曾算你半个枕边人,你难道一心想要我的命
“为什么我每次捡到你,你都是这么一副欠操的表情”
一辆出租车从他身边经过,一个人从后方猛然拽住他,“我说你这个小混蛋儿,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溜达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今天现改的,我会加油哒鞠躬
关于方渣我只想说一句话,妈的渣渣总是有一堆借口
“被发现了吗”
方明远在生景走后的很久很久,一直在座位上坐着。
来来往往的客人,一波又一波;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一轮又一轮。
世界仿佛跟他没有关系,他一个人坐着,窗外是茫茫的夜,将他心里的那盏灯,也关上了。
方明远突然就有些懊恼,相处得这么久以来,青年还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他发了脾气。那样软萌的一个人,那样囔囔着鼻音,跟他叫主人,满心憧憬他的一个人,到底还是被他逼走了。
是我的错
他有些疲惫,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除了浓香,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苦。对面青年曾经用过的杯子安安静静地摆在那,白瓷的杯沿折射着昏黄的灯光,清晰地凸现着把手对面残留下的一戳奶泡是生景的习惯,一如既往两手捧着杯体,垂直杯把手喝任何东西。
是我的错吧。
他伸过手,将他喝过的那一杯拿到身前,他其实刚才有追出去的,这样跟青年分开太遗憾了,他到最后,也还是一句解释都没来得及出说来,他不甘心。
可是追出去又怎么样呢,青年扑进了韩少阳怀里,用曾经跟他撒娇的声音,软萌萌的跟别人说着话。那男人将他拽下来,动作粗鲁地将他按进出租车里,两个人扬长而去,而留给他的,只不过出租车开启时带起的那一小戳烟尘。
到最后,还要他一个人回去。
他将杯子捧到手里,也学着生景的样子,小小口的啜了一口。甜腻的、充满浓香的奶沫入到嘴里,像极了青年当初第一次吻他。他将杯子放下来,再次望进无边的夜色里,再过一刻,陆遥就会给他打电话了,每天九点一到,他就会准时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不回家要去哪呢什么时候回来方明远慢慢地等着,将电话放到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走了的人,就让他离去吧。
留下的人,还要继续。
他过了很久才给郭秦打的电话“你回来吧,生景那边不用跟了。”
郭秦犹豫了一下“你确定”
方明远紧紧攥住手中的那个白瓷咖啡杯,非常非常轻地嗯一声“先这样吧。”
生景回过头,看到身后的男人正一脸怒容地瞪着他,凶狠的眼神掩饰不住其中的疲惫之气,头发不知是在飞机上滚的,还是被风吹乱了,乱糟糟一堆。
生景大叫一声,“嗷嗷嗷”蹦进了韩少阳的怀里,两只腿猛夹住他的腰“卧槽老韩头,你他妈终于回来啦”
韩少阳“嗯,我他妈再不回来,你可能就冻死在外面了。”
他将他扯下来,声音里的怒气不减,动作却轻柔了许多,“这大冷天的,你在这得瑟什么呢”
生景“ 没,没干嘛。”
韩少阳四下瞅了瞅,理所当然地就望见了不远处的远洋生物,生景看见他眼神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掼着他的脑袋揉了揉,“我才一天不在家,你就给我胡闹。”
生景好委屈好委屈的嘟囔,“明明是两天。”
他将韩少阳的大衣打开来,也学着之前看到的那个妹纸的动作,一头闷进男人怀里。“你不知道,我都想死你啦。”
韩少阳好笑,垂眼看着身前的小鸵鸟怎么,被我抓住了小尾巴,企图讨好卖乖
他将他揪出来,捏着生景的脸蛋儿,用力拉扯“想我还不快给我个相思吻”
生景一边嚷嚷着“卧槽卧槽,好疼啊你放手”,一面捧住韩少阳的脸,响亮地“啾”了一口。
“老韩头我确定你这两天没偷腥,你这胡子长的,跟你亲嘴都扎得慌”
韩少阳笑眯眯地薅着他继续亲他“你不知道吗,魔都那边都喜欢我这种颓废大叔。”
“我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回家子弹存货见”
生景张着胳膊拼命地拦车“快点快点,老子等不及了,妈的老子一定要榨干你”
韩少阳仍是那副笑眯眯地样子,任由他耍赖胡闹说真的啊宝贝儿,谁榨干谁还不知道呢。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生景从上车后就一直依着他,一刻不停地粘着韩少阳。
“难道是想我想的”
他笑嘻嘻地抓过韩少阳的手,笑嘻嘻地探到自己下面“呐,给你看看,我也老想你啦,身体是最诚实的表达。”
韩少阳偷捏了一下他的掌心,面上却正了八经地瘫着表情,连声音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用不着勾引我,回家指定操到你下不来床,现在别浪。”
生景却像听不着一般,一直在他身边蹭唧唧,手也不老实地探到了韩少阳的下面果然,那里也在昭示着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我不啊我不啊,我就喜欢看你忍不住又吃不到的样子。”
韩少阳看了看前排,司机大哥正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天好黑啊,车好多啊,安全驾驶我最行”的哔了狗的表情。他笑了笑,抬手摘下眼睛,妥妥当当地放进眼镜盒里,一只手捏住生景的下巴,将人凑近过来。
“是你逼我的。”
生景目前为止最长的接吻记录是在前天,跟韩少阳做的时候,他嫌他太吵,用嘴堵住了他。
然后,
今天这个记录可能要被刷新了。
他虽然不记得那天他们究竟吻了多长时间,因为到后来,他被韩少阳做爽了,根本没时间叨逼叨。
只随着他的动作哼唧。
但是今天,出租车行驶是有时间的,他们上车的时候大概七点十五分,下车时,生景刻意看了一下表,七点五十五
虽然路程没有多远,但是他娘的堵车啊
这坑爹的路况
生景怒气冲冲地蹭着自己被吻肿的嘴唇,肉疼地瞪着韩少阳掏钱包的动作,麻痹蛋儿,两张大红票票就换回来那么一点点,“你这个败家老爷们儿,回来不会提前吱一声吗我去机场接你啊,直接打车回家,你好有钱哦”
韩少阳满脸的坦然“是啊,我是很有钱啊。”
生景“日有钱了不起啊”再说话日你哦我跟你讲
韩少阳依旧是坦然“是啊,了不起啊。”
他拽着人快速地进门,上楼,掏出生景裤兜里的钥匙,迅速打开门。
屋里的七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险些被倒下来的行李箱砸到,嗷嗷叫地逃开,韩少阳一把将生景按到大门后,凶狠地吻便覆上来。
“别着急,别着急,我是你的,我在这。”
生景慢慢地顺着他的后背,乖巧又积极地配合他,微微张开嘴,任由他疯狂掠夺。
“我他妈想死你了。”
生景“嗯”了一声,更乖顺了动作“想我那就快来操\我呀。”
“你当我不想”
男人终于平静下来时,生景觉得,自己的嘴恐怕明天见不了人了。
他一只手支着他身后的门板,一只手捏着他,嘴不停俯下来,不断啄吻着他的嘴角。
“但是有些账,咱们还是得先算算。”
生景Σ ° °
账,什么账
男人依旧在捏着他,大拇指不停摩挲他的下巴,间或抬起刮蹭一下他的嘴唇。“我刚才好像亲到了,甜甜的味道”
生景Σ ° °
“是,是咖啡。”
“不不不,是卡布奇诺,还、还要了焦糖玛奇朵。”
韩少阳依旧在亲着他,不疾不徐地,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咬了一阵。他极耐心,像是戏耍他一般,转首就来到了生景的耳侧。
那是他的敏感带,韩少阳还没怎么亲呢,光是呼吸的气息,就让生景受不了了。
﹏痒、痒痒
生景瑟缩着肩膀,想避开男人的动作,可是韩少阳根本不放过他,卯足了心思跟他较劲到底,不停地吮吻着他的耳蜗,“喝咖啡就是去见人,说,见了谁。”
生景嘤嘤嘤嘤,你这个老混蛋儿,你明明都知道还他妈逗我,我要反抗
他老老实实地招供“方、方明远。”
“哦。”
韩少阳终于放开他,牵着人回到卧室里,“去把自己洗干净,一会儿床上见。”
生景“”
这、这就完啦不应该审问一番吗
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不像老傲娇的尿性啊。
难道,暴风雨前的平静
“卧槽”
生景猛然捂住屁股“我,我今天拒绝”
“你又来大姨妈了”
韩少阳将行李扶起来,脱了外套,正在脱外裤。听到这特别邪魅地看了他一眼“没关系,闯个红灯也无妨。”
“”
生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这他妈是要做死他的节奏。他眼睁睁看着韩少阳已经脱了毛衣,换了便服,闪闪发光的八块肌,近在咫尺
可是
他他妈不敢碰啊
“老韩头,咱们商量商量行不”
韩少阳正拿过杯子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看他“商量什么”
生景“呃”
是啊,商量什么
商量你待会儿能不能轻点操\我,或者,我骑乘
怎么这么他妈的怂啊
“操来就来,谁怕谁”
生景气势汹汹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握着小拳头,英勇就义的吊样。
韩少阳在他后面悄悄勾起了嘴角,慢慢将杯子放下了。他听到大衣兜里的电话在想,掏出来,一看是蔚然“韩大大,你知不知道小镜子在医院被欺负了”
韩少阳一派从容的“嗯”了一声,“知道,我会解决。”
于是就有了弗兰德的那个计划。
后来生景趴在床上时还在奇怪呢,老傲娇今天难道真累了才做了两次,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
他伸长脑袋看了看身边韩少阳的动作,笔记本显示是个文档,最上面三个大字“企划书”,哦,原来是工作啊,那就可以理解啦。
他安心地趴回来,一只手抱住韩少阳的大腿,另一条腿缠上来。
韩少阳其实腿毛挺严重的,扎得他直痒痒。不过生景不放弃,一直在他身边磨蹭,他终于可以放心睡个好觉啦,这个男人回来,就好像特别让人安心。
“呐,老韩头,其实我不是趁你不在才偷偷去见方明远的,你在不在,我都要去见他。有些话,还要当面说清楚的。但你相信我,我是爱你哒,非常非常爱。”
韩少阳垂下手也轻轻挠了挠他的脸蛋儿“嗯,我知道。”
我也非常爱你。
、死亡倒计时七1
早上醒来生景是被压醒的,有一句话韩少阳说得没做,他确实喜欢抱着东西睡两条腿夹着他,一条胳膊紧紧揽着,头埋在他的颈间。
生景垂垂眼,看见男人正睡得香甜,这两天看来是真把他给累着了,一向优良的睡相,此刻竟然微微打起了鼾。
生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把男人给吵醒了,他眼睛底下有浓重的黑眼圈,虽然不知道前两天什么情况,但是昨天晚上,他睡着之后,这男人肯定又熬到了很晚。生景曾在半夜时翻身睁开眼了一会儿,韩少阳一直拿手挡着他让他继续睡,生景没瞧见时间,后来太困了,很快又睡着了。
现在看来,那时候一定是很晚很晚,老傲娇怕他叨叨他,所以才小小使了手段。
“这个老家伙”
他静静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窜下来,跟韩少阳齐对齐。
两个人谁都没有枕枕头,就仰躺在床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算不上多好。甚至因为视线的关系,看起来还有点奇怪。生景却来了兴趣,换着姿势地看过去,上上下下,抬起来一点点,再使劲儿使劲儿地沉在被子上。
最后得出来结论老子的男人,怎么看都帅
ヾo〃
韩少阳一只手将他按下来,“大早上的,不睡觉闹什么。”
生景Σ ° °
“你、你醒啦,我吵醒你的”
韩少阳顺顺他的脑袋“没有,你醒来我就醒了。”
他睁开眼,眼底还有刚睡醒的迷蒙,脑子也不甚清醒,眼睛眨了眨,“几点了”
生景看看表“六、六点半。”
男人用力揽过他,两个人下半身便紧紧贴在一起,男人嘛,早上起来总是有些羞羞哒的生理反应,韩少阳的一直在顶着他,跟他自己的撞在一起,生景挺不好意思地动了动,悄咪咪红了脸。
“你躲个什么。”
韩少阳又重新将他捞回来,抱近自己在他唇边上亲了一口,“昨天晚上吃了那么久,现在才想起来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