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呢
因为那可笑的喜欢
韩少阳见他醒来,一时不察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觉得这实在有损他伟岸的逼格,赶忙清了清嗓子“既然醒了就快滚下车,爷还有事呢。”
生景“”
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他开车门下去,乍冷的空气让他连打了两个喷嚏。
“卧槽怎么这么冷”
韩少阳继续冷哼“废话,你都在我车上睡两个多小时了,这都后半夜了,你说冷不冷。”
他顺手撇过来一个药膏,生景接住,一看,清凉消肿的。“回去好好洗洗你那猫脸,别明早起来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碍眼。”
说完也不等生景回话,直接带上车门快速地调头走了。没往小区里面开,而是朝着出入大门的方向。“看来还真是有事呐。”生景一只手将药膏在手心里颠了颠,瞧着suv迅速隐入黑暗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还真是个顶别扭的人。
他回到家,铲屎,喂猫,蔚然那屋没什么动静,不过门口有两双鞋,钱晓峰哪个混蛋肯定又来了,这两个辣鸡,没事总喜欢把他家当便宜旅馆。
“哎”
不过也算了,反正也没几天好当,由他们去吧。
生景算来算去好像也就蔚然这么一个朋友,之前高中大学的同学不知怎么,到最后都渐渐不再联系了。果然是自己太不合群吗,若不是蔚然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他们现在也不能再相处得下去。
他去卫生间洗脸,脱衣服后明显看到胸口的淤痕变大了,有拇指指盖那么大,淤青淤青的杵在那,格外扎眼。生景拿手机对它拍了一张,和昨天拍的进行了对比,颜色和形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若不是快死了,其实拿来做个课题研究还真挺好的,保不准哥就红了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擦擦脸出去了。
冰箱里只有一碗昨天的剩饭,还有两个鸡蛋,不过这没关系,这十年来,他就蛋炒饭做得还不错。生景将鸡蛋拿出来,打碎,搅拌,七宝听了动静摸进来,蹦到了角落的椅子上。这小子从前穷的时候也天天跟他吃这些,那时候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钱给它买猫粮,“怎么的,你也要吃”
“喂我说小镜子,你半夜不睡觉在这作什么呢”
蔚然大概是出来放水,路过客厅的时候听到厨房有动静,便也过来瞧瞧。他没睡醒,正揉着眼睛一脸惺忪,身上只穿了条小裤衩,海绵宝宝的,扎黄扎黄。
“擦,我说你这个爱好啊,钱晓峰看见不会软了吗”
“呸,你懂啥,可萌可萌了呢。”
他见一人一猫在厨房里捣鼓,奇怪“咋地,你猫粮买不起了,半夜给猫做炒饭”
生景说你四不四傻,老子自己吃的。
“你出去浪了一天连顿饭都没混上”
“怎么,不行”
“呵呵呵。”蔚然瞪他一眼说你也真够出息的,然后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喂,蠢猫,离老子远点,烦你。”
“你坐进来干嘛”
“吃饭阿。”
生景“”
到最后他还是把一碗饭分成三份,那两个大爷吃得倒挺欢实儿,可怜他这个一天没吃东西的,到头来就只吃到了那么一小点。
蔚大爷还在那哼唧“去去去,给老子扒瓣蒜。”
生景嫌弃“你就不怕跟钱晓峰做的时候熏着他”
“那正好,省得那个精虫上脑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操操操,老子他妈的腰疼。”
“呵呵,秀死快你知道吗”
蔚然说哟呵,那还正好了,快点死快吧,老子正想换个壮男葛戈呢。
生景抬眼睛看看他,也将筷子放下了,嘟囔了一句,蔚然没听清,问他“你说啥”
“我说,要是我死了呢”
蔚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这话题转得太快了,他完全跟不上节奏啊。
“啥死不死的,你有病吧,睡觉又魇着了”
生景说没有,“我就是问问。”
“这有什么好问的,咱们才多大年纪,成天把死不死的挂嘴边,你丧不丧还有,可先说好啊小镜子,那方明远明摆了就是个渣,你要是敢为了他寻死觅活的,老子第一个看不起你。”
他说完还摆出个特别嫌弃的表情,生怕生景看不着,又特意往他身边凑了凑。
生景说没有,哪能呢,我就是随口一说。他站起来往卧室走,“吃也吃完了,你刷碗。”蔚然也站起来往卧室走,“老子可不刷,你让猫刷吧。”
“你说的是人话吗”
“不是了咋的吧。”
他回了屋,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韩少阳的别想太多,早点睡。
生景看了一眼时间,刚接收没到五分钟,那位大爷不是说有事要忙吗,这还能抽空想着他也真是太难为他了。
他又看了两眼,回了个“嗯,晚安”,想了想,把“晚安”删去了,按发送前又觉得这么回好像没啥意义
于是又把“嗯”给删了,直接撇了手机,不回了。
他明早,不,今天上午还有个手术,颅内外动脉搭桥,还挺重要的,马虎不得。生景去外面又刷了个牙,回来上床便睡觉了。
他知道,方明远那个从不做过多解释的人,是不会对今晚发生的事做任何表态的,他早就知道了,也接受了,所以理应习惯才对。
不应该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aost,a fefzy原唱
、第六天
生景上午的这个手术会耗时两个多小时,病人是昨天晚上送进来的,右侧颈动脉完全堵塞,左侧堵塞接近。为此他会错过方明远的一个电话,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约晚上一起吃个饭。
自从昨晚的不欢而散之后,方明远还是第一次联系他。
生景在办公室里呆坐了一会儿,他觉得,他并不想先给方明远打过去。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心里面明明很想去做,身体却固执着不肯执行,行为跟思想出现偏离,俗称矫情。
他站起来,将电话静音扔进抽屉里。今天主刀的是秦国栋,他只作为助手。毕竟以他的资历,还不足以单独胜任这么一场高强度的手术。
临进手术室前生景见到了那个男人的家人,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小孩。妻子在其他人的陪同下,眼神很无助,全程注视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但生景却知道那目光里有她全部的希望,他太了解了,当年他也是这样茫茫然地在手术室外站着,心里面不断求医生求上帝求佛祖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能救救他妈,别这么快就夺去那个可怜女人的生命。
可现实却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主治医生和护士们来来回回不断地进进出出,看手术指示灯一直通红通红的亮着,血一样的颜色,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他逃不脱的噩梦。
生景想到这再次冷哼了一声,其实说这么多的矫情都是多余的,因为他知道,这次手术会非常成功。
他洗了手,进行完全身消毒后,进入手术室看到了那个病人。秦国栋还没到,毕竟大牌出场,总是要有压轴的效果。
他随意打量了眼手术床上的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皱纹很多,鬓角已经开始泛白,是经过岁月打磨过的状态。见到他只是咧嘴笑一下,面容平静,麻醉师正在准备给他注射麻醉,最多再过几秒钟,他就会陷入一场高质量的睡眠,然后醒来,见到的又是一个健康的世界。
生景突然有些嫉妒起那个男人来,你看,你多幸运。
“你最近怎么搞的,怎么跟个烟鬼似的”
秦国栋在手术完单独将生景叫到一旁“年轻人,出去玩可以,但也不能太放纵啊,你瞅瞅你现在这德行,这黑眼圈重的,昨晚跑皮去了”
生景说啥“我说秦主任,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这词儿什么意思了。”
秦国栋瞪他“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大白天上班哈欠连天,刚才在手术室也是,要不是因为有学生在跟前,我真削你你信不信”
生景说信信信,“我说老秦头,谢谢你给我面子了哈。”
“什么老秦头就你这个小兔崽子敢这么叫,换个别人你看我削不削他”
“嗯嗯嗯,削削削,你一天天老厉害了,尽削人玩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秦国栋推回办公室,“我说老头你可别叨叨了啊,我师母再过两分钟,不,现在就剩一分钟了,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早上把她那盆多肉踩了,跟你急呢。”
他话没说完秦国栋的电话就响了,他师母嗓门洪亮的骂人,“死老秦,我这花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秦国栋一边将手机拿离耳边,一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哟呵,你小子咋知道的”
生景神秘一笑“掐指一算。”
他回到办公室,电话里果然有未接,不止方明远的,居然还有蔚然和韩少阳。
“小然,怎么了”
“老子今晚不回家,你可以可劲儿带男人回去浪了。”
日。
“你当我是你”
生景骂了句“白痴”就把电话挂了,又转手给韩少阳打过去。不过对方正在通话中,再打两个就变成了无人接听。
这就不怪我了吧。
他收拾收拾东西去查房,下午还要开周会,还要提前做些准备。他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尽量不去想方明远的那个电话,他不想回。
下午到底没挺住,开完会便去跟秦国栋调班。
“你咋的”
“跑皮累了。”
“擦。”
秦国栋直接踢了他两脚,“跟我能耐了是吧。”
“我说主任,你快准奏吧,不然我这吊儿郎当的在医院里晃悠,多影响咱们科室的积极风貌怎么说也是月先进团队,不能给您脸上抹黑不是。”
秦国栋继续踢他“快滚,看着你就上火。”
生景便灰溜溜地逃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套上大衣走。
从上公交车一路睡到家,索性他家是终点站,不然拉去哪了都不知道。
什么,为啥困这德行了还不打车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钱都给他爸了,他兜里没子儿。
他拖鞋进屋,蔚然那小婊砸还算有点良心,走之前还知道帮他把猫粮填了,不用七胖子再火急火燎地滚出来催他。那位爷正在阳台的榻榻米上晒太阳,晒得正爽呢,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卸磨杀驴啊
生景去倒了杯水喝,他现在真是老了,以前上大学时连续战几个通宵完全没问题,睡一觉又继续生龙活虎的。
现在倒好,这才熬了一晚上就感觉浑身酸疼,脑子跟被谁踢了似得,嗡嗡直疼不说,看什么都是重影。生景一边感叹老咯哦老咯,岁月不饶人呐,一边过去将七宝抱起来撸了一阵,阳台这阳光实在太好了,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生景一个没忍住,睡过去了。
这回倒是没做啥噩梦,除了七胖子总在他身上走来走去、烦得要死外,这一觉堪称完美。
再睁开眼日头已经下山了,屋子里暗了下来,有洗东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生景抬眼一看,七宝正在他怀里呼呼大睡,那是谁
他这房子一共就给了蔚然和方明远两人钥匙,蔚然说了今晚不回来,那是方明远
他翻身坐了起来,果然看到方明远正系着个围裙正在摘菜,旁边案板上有条收拾好的鱼,还有一些排骨正在解冻。他们家厨房向来只有方明远会用,生景就是个做饭渣,蔚然更是。
方明远见他醒来,冲他招了招手“来,过来。”生景便抱着七宝过去。七胖子跟方明远不对头,当年他第一次来时就踩了这祖宗的尾巴,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每次见面必大干一仗。当然了,都是七宝单方面挑衅方明远。
这祖宗一看他要抱它过去,立马扭动起来,剧烈的挣扎险些让生景抱不住它。生景怕它捣乱,赶紧将它钳紧了扔进卧室里,方明远见状笑了,“怎么说也是只有年头的猫,又不是小孩,有什么不能瞅的。”生景“啥”,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啥,方明远便继续招着手叫他“过来。”
他倾身亲过来,腿还保持着直立的状态,只把上半身探过来吻他。嘴唇贴着他的嘴唇,轻轻地磨蹭着,也不深吻,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浅啄。
那男人的睫毛很长,不翘,只平铺一道阴影,所以只要稍微一闭眼,便把眼里的光芒全部遮住了,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生景着迷地望着他,也随着他的节奏慢慢地回吻着。他最喜欢这样缠绵缱倦的碰触,比真枪实弹的上床更让他有归属感。这种交缠的氛围总能让他很轻易地情动,生景张开了嘴,迫不及待地缠上了方明远。
“呵”
方明远笑了,唇舌轻轻地在他舌尖上卷了一口,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你偷吃什么了,好甜。”生景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没吃,这男人的情话总是张口就来。可即便如此,对付他这种刚出新手村的小菜鸟却也是够了,他将手缠上男人的肩膀,继续在他的唇上啄吻着“还有更甜的地方,你要不要尝尝”
他们在卧室里纠缠了很久。
方明远是个崇尚暴力美学的人,每次做都喜欢使些强硬的手段。有时候生景会受不了地喊疼,然而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更激发了方明远的兽欲,往往最后总是把他折腾得更惨。
所以大多数时候,生景都是默默配合他的。
他喜欢怎么玩,他便随着他摆弄。方明远是个懂分寸的人,他也只会在最初的时候欺负欺负他,最后还是变着法给他做爽了。
去洗簌时天已经很晚了,因为没吃上饭,生景一直在叨叨着饿。方明远给他清理的时候探到了他的颈间,“你这怎么还没消”生景啊“大概是你弄得太狠了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少弄几个你偏不听,害得我最近天天穿高领衫。”
方明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喜欢。”
“要不是因为太了解你,我真怀疑你吸毒了。黑眼圈这么重,脸还一点血色都没有,宝贝儿,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
生景说哪能,他也凑到镜子前照了照,之前没发现,经方明远一说,自己脸色还确实挺白的。
“任谁这么熬夜纵欲都会像个抽大麻的。你与其在这担心我,不如少做我两次,我保准就好了。”
方明远依旧是亲他“不行。”
“我过两天要去一趟香港,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生景瞪起眼睛看他“我又不是你包养的小情人儿,给我带什么”
方明远将他按在椅子上给他擦头发,闻言将手上的动作停了,捧住他的脑袋,目光直视他“你当然不是我包养的,但你确实是我的情人儿啊,我想要对你好。”
他说完又在他眼睑上亲了亲“真心的。”
你这个人啊。
还当真是个无赖。
肆无忌惮伤害完我。
在我下决心远离你时。
又厚颜无耻地将我拉回来。
而我又太贱。
做不到真的狠心。
你便是那令我撞了也不愿回头的南墙。
似烈酒醇浓,令我沉醉。
目眩神迷。
作者有话要说 跑皮东北方言,找妞,给钱的那种。
没子儿没钱。
、第六天
早上起来生景是被闷醒的,心慌气短,喘不上气。
脸上有个毛呼呼、软软的东西在一扫一扫地蹭他,生景骂了句“操”,将七宝给捞了下来。
“死胖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坐我的脸吗,你他妈拉完屎又不擦”
“喵”
七宝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炒鸡无辜地看着他,鱼唇的人类,你在说什喵
生景叹了一口气,闹钟上显示才四点零五,天还没亮呢身边的人已经走了,方明远从来不在他家过夜。
生景爬起来,去厨房给七宝倒猫粮,然后铲屎。路过客房的时候猛然想起来今天几号,又蹬蹬蹬几步奔了回来。
“干嘛”
蔚然迷蒙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带着很浓重的没睡醒的小鼻音。生景捂着嘴偷乐了一会儿,赶在他第二次“喂”之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下午回来的时候不用去我那拿钥匙,我直接放一把在门口的花盆底下。进来后记得给七宝喂水,不要跟它抢阳台上那个榻榻米,也不要试图惹怒它,不然你胳膊会被挠开花。”
蔚然“啥”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生景便耐着性子等着。又过了半晌他才猛然清醒似的,骂了一句“你他妈有病吧,大早上不睡觉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生景哦,“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今天又会分手。”
“操”
 ̄ ̄
他心情好了,那丁点儿被七宝闹醒的起床气都忽略了。生景哼哼着歌去卫生间洗了脸,又溜溜达达的下楼准备买份早餐。
门口余记的馅饼他想吃很久了,一直起不来床。下楼后突然想起来,好像也蹭了人家韩老板这么多天早饭,也给他买一份
于是生景又掏出了电话,相对于蔚然的一脸懵逼,韩少阳的声音是非常清醒的。
“嗯这么早打电话给我,难道是想我了”
“并没有。”
生景奇怪地看了眼时间,“韩爷,你这个点,是起来了,还是,没睡”
“没睡。”
卧槽,真豪杰
“有钱人都是这么拼吗对自己太狠了”
韩少阳皱着眉头将材料保存,发送给德国总部,“你有话快说,我现在很累。”
“哦”
被这么一说生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吃不吃早餐,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也吃不了了吧。那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韩少阳说行,这笔早餐记账。
“也或者我给你地址,你给我送来公司”
“想太多”
他快速地按掉了电话,伸头望了眼外面天色。之前一直站在楼道里并没什么感觉,现在走出来才发现,卧槽真他娘的冷啊生景抱着胳膊全身抖了一圈,算了,刚才那个说要吃早饭的我完全就是个智障,我要做一个理性的我。
年轻人,得对自己好点。
早上八点十七分,生景下了公交车。
现在一看,他之前的日子简直过得太安逸了,每天专车接送,刚才在公交车上,差点被挤成狗还不知道是谁在吃不知道的什么东西,这味儿,熏了整个车厢。有点公德心好吗生景摸摸肚子走进了医院,没有早饭吃,有些不开心。╭╰╮
“哎哟小生子,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呐,你姘头呢”
陈茂也刚好停好车过来,跟他哥俩好并肩走。生景冷笑着将他的手拿开,“你不知道,其实这姘头活儿还特别好,你要不,送你”
“别别别,无福消受啊。”
于是生景又呵呵了一声“放心吧骚年,搞基也是看脸的。”
“操”
“反操”
中午的时候果然接到了蔚然的电话,一接起来就火气爆棚“他妈的小镜子你他妈就咒我吧,嘴开光了怎么的,你怎么知道老子会分手的”
生景粲然一笑“此乃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我不管,反正今晚你得陪我喝酒”
生景皱着眉头开始在那扒拉手指“宝贝儿别闹,你自己说说,最近这几天我都陪你喝了多少酒了。”
“我不管,反正得喝,下班我找你。”
“耍无赖是吧”
蔚然“啪”的挂了电话,“谁让你嘴贱”
他妈的,又想让老子看你俩秀恩爱是吗,老子内心是拒绝的啊
喂狗粮上瘾是吧
下班,蔚然过来找他。
他们俩除非心情好,或者想找乐子时才会去gay吧,一般情况下都会去普通的夜场。蔚然说,要多看看妹纸们养眼的大胸大屁股,这样有助于释放体内的洪荒之力。生景问“啥难道钱晓峰没做爽你”那小子便回他一个骚浪贱的媚眼,“蠢了是吧,爷可是个黑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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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天去的时候才刚八点多一点,还没什么人,卡座那边坐了两桌,吧台前面一个都没有。蔚然和生景也挑了个卡座坐下,跟服务生要了一打啤酒,蔚然想了想,“不,两打”
“你他妈疯了吧”
“你管我”
于是生景又在心里面冷笑行,你就喝吧,反正到最后挨操的人又不是我,你活该
他们又要了些坚果、小吃,啤酒起开边吃边喝。蔚然一直坐在那叨叨,都是些他跟钱晓峰之间的破事,生景已经听过了,懒得再听。周围的上座率慢慢高了起来,来了两个八九人的大桌之后,酒吧顿时热闹了起来。八点半开始,驻场歌手会轮流上台演唱,现在已经有一个小伙儿上去了,马上就要热场,长得还挺标致的,标准的婴儿肥,笑起来竟然还有点邪气。
他坐在那,散漫地歪在椅子上,身旁只有一个吉他手,无其他伴奏。灯光暗下来,一到追光打在他俩身上,那个男孩笑了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他冲着在场的各位愉快地问了一声好,甚至还扬手甩出几个飞吻,有一桌人瞬间发出了口哨声,他便又冲那边飞了几个媚眼,这才沉声试了下麦,开口唱了起来。
青城山下白素贞
周围安静下来,他坐在台上轻柔舒缓地唱着,嗓音清浅温润,和着身边低缓的吉他声,偶尔一个抬眸,竟是个眉目慵懒,嘴涡存笑。
生景在台下细细地听,听着听着,竟也听出了几分缱倦的味道。
“这人有些面熟。”
他问蔚然,“咱们之前来时,也是他在唱吗”
蔚然“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应该吧,这人以前没见过。”
生景这才想起来,他问的这句有瑕疵,蔚然根本没弄懂他的意思。
不过这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他的观赏性。
蔚然见他这般感兴趣,便也跟着多瞄了那人几眼,不怀好意地笑了“怎么了,看上了可是你俩根本没戏啊,两个受能干吗”
生景说滚,“小瞧哥是吧,哥也是能攻的人,前后活儿都好着呢。”
蔚然“噗,别闹了宝贝儿。”他慢慢地把腿打开,斜吊着眼梢睨他,依旧是那副不怀好意地笑“那行啊,那先来攻我吧,来呀,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说着说着还唱上了,生景抬手捶了他一下,“攻你大爷的,还有没有出息了”
“是啊,没出息了。”
对面人表情垮了下来,他抬手闷了一口啤酒,眼角垂着,再不见之前那副得意模样“你说我好歹当年也是一直的,怎么就栽钱晓峰那混蛋手里了呢。”
他一个人坐在那不停灌着啤酒,生景瞅准了时机,提前给钱晓峰按了电话。
“你要是二十分钟之内赶不过来,你媳妇儿就要被别人上了。”
钱晓峰说操上他大爷,给哥们等着他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生景满意地笑了,坐在那继续看蔚然作死。
他其实是吓唬钱晓峰的,蔚然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会拧着胯去前面跳艳舞。这小子只要一喝多就喜欢到处撩骚,上回来时是他太年轻,没注意看着,被他一个不小心勾搭上一个。那家伙五大三粗,说啥都要拽着人去开房,生景好不容易将人抢回来,还差点挨了揍。现在好了,这回他早早打好预备量,你不是愿意作么,那行,让你爷们来收拾你好了。
他坐在那慢慢等。那男孩唱了两首歌就下去了,然后便笑嘻嘻地去了之前叫好那桌。那桌离得远,再加上人潮涌动,生景并瞧不清都坐了些谁,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他确实还挺中意那孩子的声音的,再上来这人嗓音不合他的胃口,于是生景也就不再认真听了,只专心地看着蔚然,防止他再次犯浑。
钱晓峰来时果然二话没说,扛了人就走。
蔚然在他身上扑腾半天,硬是没折腾下来。
“卧槽你个二货,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钱晓峰不理,只凶狠地跟生景挥挥手“最近别理这小傻逼,哥们要做得他下不来床。”生景说请便,“你们这些动作片,老子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从酒吧里出来,经过夜风一吹,人终于也有些清醒了。
并不是不想喝,而是比谁都希望能喝得个酩酊大醉,把所有烦恼都忘了。
可是他不敢。
蔚然再怎么折腾,又是作又是闹又是吐的,钱晓峰虽然脸黑得要死,可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哄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磕着一点都心疼得要死。
不像自己。
作死了都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收尸。
生景蹲在马路牙子上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句话关于想你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而他自己,活了两辈子,却连一个真正能拿出手、正大光明去想的人都没有。
也是够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攒稿下一篇,所以基本上写完一次过,不怎么回头看了。有错别字骚瑞。
另外
如果现在把萌萌种在土里,秋天会不会收获很多很多萌萌呢,想想就好开心痴、汉、脸
、第七天
“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有点欠操啊。”
韩少阳蹲在生景跟前,拿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蛋儿。
生景“啧”了一声,将脑袋挪开。
“我说韩爷,你的修养都喂狗了吗”
韩少阳沉着脸,将人拎起来塞进车里“一身的酒气,你这是作什么呢。”
“看不出来吗,我在醒酒啊。”
生景顺着他的手劲儿乖觉地爬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今天开的仍然是帕拉梅拉,这车空间大,怎么躺怎么舒服。韩少阳也哼了一声上了驾驶座,“我看你更像在站街。”
“雾草,韩爷,你修养真都被狗吃了”
“你试试”
“不不不。”
这下生景老实了,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伸手按开了暖风。
韩少阳瞧瞧他那德行,又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
他其实从刚才在酒吧里就注意到生景了。卓悦唱完歌下来说有一个人一直在深情地凝望着他,然后就比了他们那边。韩少阳一看当场就黑了脸,他不认识生景身边那小子,但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个作祸的主儿两个人居然要了两打啤酒,二十四瓶生景的酒量他不知道,但上次吃饭时就灌了几杯白酒就晕晕乎乎了,想来也好不到哪去。而另外那个小崽子一看也就是个咋咋呼呼,逞强作势的家伙,才喝了那么一点儿就不走直线了,在那蹦蹦哒哒,好容易才让生景按住。韩少阳见了更加来气,你说就这么两个废货,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就敢来酒吧幸好这不是gay吧,要不然还不得被
他想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冒火,想掐死那两个作死的玩意儿。
韩少阳想过去,李慕扬这边又来了人,脱不开身。幸好没过十来分钟,就有人来接他们了。
他看着钱晓峰一路奔过来将蔚然抗走,生景还算有点意识,知道结账跟着人家后面出门。不过瞧那架势,那男的好像也不是来接他俩的,就只是为了他身上那个
韩少阳看着看着终究还是不放心,跟李慕扬他们说了一声,也起身跟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那小子像个白痴似的,蹲在马路边一脸的心碎。
你有什么好心碎的
你那个渣男又不稀罕你,爷我才要心碎死了好吗
他又瞪了一眼生景,那小子浑浑噩噩地歪在那,又开始两眼发直。他妈的,你说说这才几天,就又给我整这出合着我之前白开导你了暖男都特么白当了妈蛋
“你要死提前吱一声,别死我车上。”
生景“吱”,将脑袋歪了过来,舌头伸老长“韩爷你瞧,我这样像不像哈士奇”
“你那意思是让我将你刨坑埋了”
“我以为你至少看在我还会卖萌的份上对我好点”
“呵呵,少年,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将车开上了主道,看这架势,是要往城东开。那一片儿生景不熟悉,基本上就没去过。他瞧着越来越不熟悉的街景心里不由开始犯怵,“我说韩老板,你不会真想将我抛尸荒野吧。”
“闭嘴,再废话上了你。”
“”
他们开车来到xx大学,是主校区,就是他们医院联合附属的那个。韩少阳将车熟练地拐了个弯儿,上了辅助车道,然后又拐了个弯儿,沿着高耸的围墙开了一段,再拐回来。不远处的后门那支了个小摊棚,一个老头正在一旁坐着,收音机里放着评书隋唐演义。
韩少阳下车,也将生景拎了下来,冲着守摊的老大爷喊了一声“李叔,来两碗馄饨,多加辣。”
老李头见有人来了,连忙将锅热了。
他在这学校后门卖了将近三十年的馄饨,寒冬酷暑,无一例外。学校里这帮小学生们人都很好,总会拉帮结伙的来照顾他生意,还会亲切的喊他一声李叔。偶尔有些教职工过来也会跟着他们叫,时间久了,李叔似乎就成了他的称号。
老李头心想,谁说城里人势利眼、看不起人的,他瞧着这话不准,他遇见的这些娃娃,明明都善良得很哩。
他将馄饨下锅,调了汤花,辣椒是他从四川捎过来的,特别辣。“小娃娃,我这辣椒辣得很哩,能吃得”
韩少阳说没事,你只管放就行了。生景却瞪着眼睛说不行,被韩少阳捂着嘴按到座位上,“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暴君”
他坐在那还挺憋屈的,“我会拉肚子的”
“正好通通你的脑子”
“”
馄饨端上来,馅大皮儿薄,汤浓味美。生景端起来喝了一口,尽管烫得要死,还辣,仍是忍不住“啧”了一声,“好吃”
老李头便憨厚地笑了,又多给他们各多添了两个“喜欢就好撒,天冷啦,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
韩少阳笑着说了声谢谢,也跟着闷头吃。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上口正经东西,上午回家没顾得上吃饭直接就去睡了,没睡上几个小时又被李慕扬叫出来,到酒吧又开始喝酒。胃里空牢牢的,早就难受了。
生景见他吃得香,也跟着甩开膀子吃。不过他实在吃不了辣,出了一脑瓜子汗,韩少阳笑着给他要了瓶矿泉水,“爽吗”
“爽”
“嗳,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韩家小子”
老李头在那打量韩少阳半天,终于想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觉着这男人面熟,但又没记住,年纪大了嘛。总是特别容易忘事。
韩少阳见他认出自己,也“嗯”了一声,“前一阵回国的,想吃你做的馄饨了,便带朋友过来尝尝。”
“嗳,回来好,回来好。”老李头又笑眯眯地给他们多盛了一碗“多吃点,多吃点啊,在外国也不容易。你父母还好吧。”
“好着呢。我爸总说想喝你调的蛋花汤,他自己做不出来那个味儿,怄气呢。”
老李头便哈哈哈地笑起来,“这个韩教授啊,脾气还那么倔。”
他们俩在那你来我往的闲话了好一会儿家常,生景瞧着有趣,戳了戳韩少阳“怎么着韩爷,听那意思你以前还在这住过”
老李头说可不是嘛,这韩小子从小就在这长大的,我是看着他长的。“他小时候淘气,他爸拿鞋拔子揍他,追得满条街跑。”
生景一想象吊得不可一世的韩少阳被追着打的情景,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少阳再次脸黑地将他的嘴捂住“你找揍呢是吧。”
“我说韩爷啊,你还有这光荣历史呢”
韩少阳哼“谁小时候还不淘个气”
他将最后一个馄饨吞掉,又伸手跟老李头要了一碗。
“我家以前就住在这后面的家属楼,我爸我妈全是x大的教授,我妈教心理,我爸教机电。我从小就在这一块长大,几乎每个晚自习都要过来吃一碗。后来两人退休了一合计,合着前半辈子全窝在这了,人生太无趣啊,于是就结伴出国旅游。转到加拿大的时候发现那环境不错,准备在那住下。那时候我正好在英国读书,两人也没通知我,回国后房子什么的全卖了,手牵手去了多伦多。你能想象我当时好不容易盼个假期回国一趟,结果到家却发现连家都没了的心情有多崩溃吗简直心累。哎不说了,愁人。”
他第一次跟生景提这些,又都是些往年的旧事,生景听着好玩,也不打断他。
这几天相处下来,生景觉得韩少阳这个人吧,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毒舌,人又傲娇得要死,小心眼,还霸道专横,但确确实实是个好人。遇事不惊,处事稳妥,人又特别靠谱,尤其是对他。所以在他心里,俨然已经将韩少阳当成了半个朋友,走心的那种,要不然也不能跟着他这样到处乱折腾,毫无戒心。
生景将一口蛋花汤喝完,又辣出了一鼻子汗,伸手一抹“嗯嗯嗯,你接着说。”
“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是老人家的逼婚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