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两人并肩走过京城最繁华的街,剑客颇为奇怪老板为什么没提头牌的事,再接着便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的演技已经厉害到足以胜任。
他们从早上逛到中午,剑客不觉得累,但身为文人的老板却没了体力,不得不在准头牌面前服软。
“这间酒楼的掌柜与我有些交情,上次还说请我尝尝他们的新菜色,现在正好路过,进去看看吧。”老板暗中揉揉大腿,表面谈笑风生。
“老板真是广交天下,厉害!”剑客水到渠成的拍个马屁。
二十二
一炷香过后,青楼老板终于结束了和酒楼掌柜的商业互吹,带着剑客坐进了雅间。
雅间气氛烘托的很微妙,上元题材屏风和窗口的大红灯笼都很应景,就是仔细看看屏风还能找出不少男男女女男女的奇怪画面来。
剑客抱着剑目不斜视,只管盯着对面的老板。
很快,酒楼的饭菜依次呈上,跟着酒菜一块儿上来的还有四个年轻的美女,回手关上门就熟练地分成两组分别朝老板和剑客围了上去。
老板优雅的微笑,并且卷起袖子开始拆螃蟹剥虾壳。
剑客敲碗等投喂。
待在雁归楼的一个月里,剑客觉得自己这项手艺已经被惯得彻底退化,想想真是特别过意不去。
“帮我蘸点醋,谢谢。”剑客说。
二十三
遭到冷落的美人们并不气馁,姑娘抱着琵琶笑语盈盈,挺胸收腹,尽可能的压缩和目标之间的距离。
“掌柜的说您只喜欢漂亮的,这才叫了我们过来,您看看奴家美不美啊?”
“奴家这阵子刚学了一曲,就是这轮指还不太熟练,您帮奴家听听?”
负责剑客的两个姑娘也想如法炮制,剑客头皮一麻,眼神一凛,宝剑一竖,愣是用万年处男.根本没有女朋友的气场震退了她们,充分表现了什么叫不解风情古板正直。
老板看着浑身僵硬如临战场的剑客,忍不住扭头忍笑。
剑客看着风情万种?得心应手的老板,万般不是个滋味。
四个姑娘于是全围到了老板身边,凳子都快被压塌。
剑客嘎嘣嘎嘣的嚼着花生米,心说看你美不美你倒是离远点啊!离那么近眼都花了怎么看!我这个距离就正好充分展示未来头牌的风采!轮指不熟你倒是撸琴啊!往人身上挠是个什么练法!
剑客只顾着生闷气,根本没想自己为什么生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 想把这个短篇变成长篇 ?Д??
老板的梗真的很老,剑客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他真的很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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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和剑客(三)
二十四
姑娘一“大老板,您这位朋友可真特别,奴家是有些笨手笨脚的,可他怎么看都不看奴家一眼啊!”
老板“呵呵,他可是我雁归楼培养的新人,你们就别打他的注意了。”
姑娘们“原来如此啊,呵呵 :”
剑客嗅到了同行是冤家的气味。
姑娘二“既然是雁归楼的小哥,怎么还带着剑啊,刚才真是吓到我了呢。”
姑娘三“是啊,若不是大老板说,我还以为他是您的护卫呢。”
姑娘四“想必是最近流行这种出人意料的小哥哥呢。”
剑客面无表情。
老板笑意深沉,左拥右抱简直人生赢家,“美人说得对,出人意料永远是最重要的。”
姑娘四“那奴家都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奴家可要伤心了。”
老板“谁说的?你出人意料的美啊。”
姑娘四“哎呀谢大老板赏识~”
剑客我特么可要不认识出人意料这个成语了。
二十五
姑娘们扒拉着文弱的老板,向剑客挑衅道“既然是大老板栽培的新人,想必一定会许多我们不会的东西吧,不知道我们姐妹能不能请教一二?”
剑客不知道她们哪来的斗志,果断道“不能。”
姑娘们全都看向老板,委屈。
老板“你就跟她们随便聊聊嘛。”
剑客“既然老板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得给您,我就教姑娘们耍第三套全门派广播体操如何?”
姑娘们……
姑娘们“看来小哥果然是个新人呢。”
剑客“我只是不擅长应付姑娘,你懂得。”我是个剑客。
姑娘一“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你是个小倌。
姑娘四“大老板这次招的新人□□好了,说不定是京城前所未有的新画风呢。”
老板得意洋洋“那是自然。”
姑娘三“可是我看这位小哥现在怕是还不会哄客人开心呢。”
姑娘二“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大老板您的话,看着怪直的。”
老板打趣道“美人们不看好你怎么办?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大价钱,要不趁机对我表个忠心?”
剑客望着领子都被姑娘扯松了的老板,沉思半晌。
姑娘们示威一般的粘在老板身上,从大腿一路摸向不可描述的部位。
剑客撂下筷子怒道“你们业务很熟练,很听话,很好,你们尽管摸,他要是硬了算我输!”
二十六
老板……
姑娘们……
姑娘一姐妹们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表忠心。
姑娘二掌柜的可能认识了假直男。
姑娘三仿佛受到欺骗。
姑娘四这票不干了。
二十七
老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掖好领子,挥了挥手,姑娘们鱼贯而出。
老板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波动的心。
剑客人可能不是很直,但脾气很直。
剑客郁郁寡欢“你沉迷美色,都不给我拆螃蟹剥虾壳了。”
老板哑然失笑“你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剑客“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老板“比如说看见我和别人举止亲密而吃醋之类的?”
剑客……
剑客“您试这个梗,不能再老了。”
老板……
二十八
剑客再次吃到了老板拆过的螃蟹剥过的虾,并且良心发现地给老板夹了两块红烧肉,之前的闷闷不乐一扫而空,根本没空去想吃不上螃蟹和虾在自己不高兴的原因里占几成。
酒足饭饱过后,剑客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总觉得这一个月瘫的六块腹肌都要没了。
两人一直在雅间耗到了黄昏时分,日薄西山,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或是三两少年结伴而行嬉笑打闹,或是官家小姐乘车坐轿倚窗掀帘,半边天幕像是燃烧的河灯,另一半则渐渐被蹑手蹑脚的黑夜吞没。
整个京城都随着越来越亮的灯海喧嚣起来。
剑客站在酒楼门前,耳边充斥着游人的欢声笑语,白皙的脸被酒楼挂出的大片灯笼镀上一层金红。
老板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剑客的鼻子,搞得对方莫名其妙的回头。
“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赏灯过节。”老板仰头道。
“我倒不是。”剑客往老板身边靠了靠,火光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连地上的雪都是暖融融的。
剑客忆起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赏灯过节的情景,那时他还年幼,甚至抱不动他的剑,师父提着他的胳膊带他穿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长街,他们身后的景象就如同市集上的走马灯一样,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飞快的过去了。
“其实咱们也差不多,我过那次根本就不能算。”剑客忽然笑了,用胳膊肘碰碰老板,“走慢点吧,我这么多年都没好好看过。”
老板欣然同意。
二十九
大约是赶上了雪天,不少害羞的小姐们都下了轿,踢踏着绵软的积雪和年少的丫头小厮们冲入闹市,猜灯谜的摊上聚集的游人最多,不管是有文化的秀才还是市井小民,凡是认字的都想去凑个热闹。
做糖画的师傅吆喝着,给踮着脚尖凑上来看的孩子们转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就收到了一堆此起彼伏的、糯糯的赞叹。
剑客手上拿了串吃掉一半的糖葫芦,老板本来是有追求的人,从不在外面吃东西,但是拗不过剑客希冀的眼神,干脆抛弃了原则。
“我跟你说,我那个师父,当真不是个好东西!”剑客愤愤地抱怨。
“……这么说不太好吧。”老板有些惊奇。
剑客灵活的闪身让过一个跑过来的少年“有什么不好,跟他混了十多年连根糖葫芦都没给我买过!”
老板心说这师父可挺抠的“严师出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