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伦一怔,忽然甩鞘挡过一枚袖箭。穆岫羲仍笑“专心点。他们可不止一样暗器。”
旁边一个身影飞掠而去,卞城面色凝重跃至台上,与那名女子对视“你怎么会出来。”
“我只是想再跳一曲舞而已。”女子边跳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都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何必不认老?”卞城踏入她的红纱之中,从袖里甩出一把如同在满场血色之中皎洁如月光的扇子。
贺无伦疑惑道“你不是说你师父的武器不是扇子么?”
“我是说不是那把扇子,”穆岫羲声音一弱,“不过我没见过他认真出手,所以不太记得了。看来那个女子不是武功高强,就是他一定要杀的人。”
台上女子自从卞城说出她年龄之后,便微微僵硬了一张如同梨花的脸“你会后悔的。”
☆、前来相救
卞城展扇割断向自己漫天遍地冲来、如同惊涛骇浪的红纱“为什么接受差遣?”
“与你何干!”
“你赢不了我。”卞城叹了口气。扇子瞬间展开,上面没有任何镂空的纹饰抑或雕花,,只是色泽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倒。
女子脸色倏变。
不过十步,右手的红纱已经碎成比桃花更细小的残片,左手的花枝也已经干枯。
“在我面前使毒?你何时变得如此幼稚。”卞城看着她,以一种高傲而怜悯的眼神。
女子一招手,身后的乐师猛然扑了上来。卞城身影轻闪,在那些女子身边绕了个圈,如同戏耍老鼠的猫。
乐师手中乐器纷纷碎裂成扎手的木片,女子的身影却已在十丈之外。
贺无伦正要叫卞城穷寇莫追,便看到他施施然走了回来“前辈为何……”莫非这之间还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桃花债?
卞城收扇,瞥了他一眼“如果我真想杀了她,会说‘今天是你的死期’。”
贺无伦“……”
猛然。压力骤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又不解地看着退去的人潮。卞城道“方才那些人虽然是杀手,却不是不惜命的人。一是受了那女子的舞乐蛊惑,二是……他们的头头可能出了点问题。”
刚才大部分人都看见他们之间用奇怪的声音传递了什么号令。
贺无伦点点头“回原先的客栈吧。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说的是让海东歆一脸焦急的姜辛迟等人。
众人施展轻功,半刻便回到客栈——此处似乎已是人去楼空。海东歆心中一凉,冲了进去,在各个房间翻找着,半晌才无可奈何失魂落魄地出来。
“也不是没救了,”贺有常拼命想着应该怎么说,“东东,不是还没见到你师兄师弟的尸体么,他们好像去了河滩那里……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应该还没有死,可能是被那些人抓走了,跟莫盟主他们在一起呢,就算被关在小屋子里也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即使不好吃好喝应该也不会饿死的……”
穆岫羲看着贺有常面上难色与海东歆越来越黑的脸,难得开口道“他们应该是被掳走了,”他指了指地上留下的一行字,“是姜辛迟的字迹。”
四个字,“前来相救。”
海东歆还要再仔细看看,贺有常拉着他去房间里收拾东西了。贺无伦看着地上的字“你觉得这么短时间内,姜辛迟可以找到刻下这么小的字的匕首?”
穆岫羲抬脚。脚下是极薄的利刃。他一脚把利刃踢开,笑道“反正他们肯定在‘槐落秀’那里,十有八九就被关在魔教总坛,不算栽赃。”
几人正说着,海东歆已经收拾好了“走吧?”他不耐烦地看着呆站在原地的人,“你们还等什么?”
刚刚收刀剑入鞘的众人看着他。
“……好吧。休息一晚上我们马上走。”海东歆摇了摇手,又神神叨叨地走了上去。贺有常一面对贺无伦憨笑几声,一面又赶着去追海东歆了。
周津和武弦本着不掺和的态度回房间去,喂醒醒。
卞城也没有收拾烂摊子的心情,拉着雪影和清影去厨房觅食。贺无伦让几个暗卫侍从都去休息,转头看着穆岫羲。
“有话说话,能不能别拉着我的袖子?”穆岫羲有些不耐烦。
“你今天到底有没有武功尽失?”贺无伦严肃地看着他,“刚才为什么可以把字刻在地上?我们如今不应该对对方有所隐瞒。”
“不应?”穆岫羲笑得奇怪,“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对人推心置腹?”
贺无伦定定站着,看他。
“……不过,那四个字只是因为刀刃够锋利而已。”
贺无伦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笑了,有些无奈地看着远处那枚还算锋利却决不能销金断玉的刀片,默念“到底是总想隐瞒着我,还是不想揭穿已经解了毒呢……”
刚从后院跑出来拿筷子的雪影默默对身旁的清影道“我觉得……庄主好像想多了。穆公子只是觉得惹他发怒很有趣而已。”
清影“……那就让他想多一些吧。”
雪影点点头,忽然又道“不过,穆公子应该也不希望庄主误会什么吧……”
清影惊奇地看着他。难道这小家伙终于开窍了?
“……就像我不想别人老觉得我是饭桶一样。”
清影看着桌子上的那筒筷子,默默地转过身去厨房,帮雪影和卞城做夜宵。
☆、出入平安
一行人这次真是昼夜赶路风雨兼程,比前些日子的速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海东歆尤为心急,每次在众人停下来啃两口干粮的时候都不停念叨着,师兄前些日子才说希望能成为助力,后一天就被贼人所困,实在令人忧心忡忡,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