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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第1节

作者:长安月色 字数:21847 更新:2021-12-30 22:09:36

    文案

    孤觉着自己这个储君当的委实是倒霉,没钱又没权,偏生还爱被人当成挡箭牌,一番心血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说,还被算计着掉了脑袋。放眼整个大庆,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孤这样倒霉的太子了。既然重活一次,孤自当洗心革面,重新做太子,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殿下,说了这么久累了吗”某人殷勤问道。“你要干嘛”太子一脸警惕。“干”某人眼前一亮。

    先渣后忠犬受气套路攻x酷爱脑补被迫害妄想症受

    双重生狗血文

    食用说明:

    此文架空,背景虚拟。第一人称受请谨慎实用。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阳韩潜 ┃ 配角安瑾诚林若风 ┃ 其它

    第1章 鴆酒

    我睁大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透过那个狭小的窗口,我看见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下来,不禁感叹今年的雪这么大,可见明年是个丰收年。

    正在感叹间,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看见狱卒点头哈腰地将一人往里让。那人的脸逆着光,我眯着眼好半天才认出来。

    那人一袭白衣,衣摆上以银线绣出暗纹,头发高高束起,姿容秀美却又神情冷淡,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却只低垂了眼睑一言不发,瞧着他这个样子,我竟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那日初见,他也是这般装扮,低眉浅笑间便让我丢了魂。

    “韩大人,宣旨吧”旁边那人许是等不了了,见我俩没人说话,便忍不住催促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韩潜此番前来,怕是替新帝宣旨,送我这个前太子上路了。

    我想了想,自己毕竟也是做过太子的人,好歹也得拿出个皇家宠辱不惊的样子来。于是我理了理身上的囚服,端端正正地拜服在韩潜面前道“臣林阳领旨。”

    谁料等了半天,韩潜还是一言不发,我微微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他捏着圣旨的手,用力之大连指关节都在泛白。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着实有些纳闷,按理说他和我那体弱多病的弟弟谋划了这么久,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只等这圣旨一宣,我这个前太子一死便皆大欢喜了,可他这迟迟不宣旨,倒让我摸不清头脑。

    我估摸着是因为我要做出个宠辱不惊的样子来,导致声音太小,韩潜没听见,只好老老实实的再道“臣林阳接旨。”声音足足比刚才大了一倍。果然,我见韩潜的眼睫动了动,展开了圣旨。

    老实说,没有这道圣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竟有这么多缺点,什么骄奢y 逸、以权谋私、结党营私,以下犯上,十足的祸国殃民,简直是罪无可恕。写文的人端的是好文采,以至于我不禁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干过这些事。

    其实韩潜的声音很好听,只是他话少,以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他一天也跟我说不了几句话,现在看来,今天倒是他和我说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了。

    我悄悄的移了移腿,没办法,这圣旨委实是太长了,跪了这么些时候,实在是腿疼。

    没想到我这小动作还是没逃过韩潜的眼睛,他顿了顿,也不接着念,只默默的看着我。

    我想横竖是要死的,何苦还在死前受罪,便抬头看着他道“那什么,咱俩打个商量,你看直接念后面行不我这跪得有些难受”

    他定定的瞧着我的脸,低声道“废为庶人,赐鴆酒”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忙点点头道“臣林阳领旨谢恩。”

    我站起身来,见他身后一人端着酒上来,正准备去拿,却见他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转身递给我,瓷白的酒杯衬得他手指修长,越发的好看。我默默的欣赏了一下,伸手去接。

    将饮之时却被他抓住手腕,我疑惑的看向他,见他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我,却是他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我,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是摸不着头脑,正回忆着刚刚的礼节有哪里不对时,旁边的太监咳了一声,换了张笑脸对着韩潜道“韩大人,皇上还等着您呢”

    我点点头,正准备附和一两句的时候,韩潜却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张公公,本官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他声音清冷,那人愣了一下,忙道了声“诺”,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等那人出去后,便只剩我与他二人,场面陡然尴尬起来,偏生他又不肯说话,只拿双眼睛瞧着我,纵使我平时自诩脸厚如墙,此时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想着俩人这样相顾无言也不是个办法,只好边开口道“韩大人还有事”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

    他一震,仿佛如梦初醒般,忙松开手连着退了几步才答非所问道“你手下的十二军一半入了虎营,另一半入了城防军,你舅舅付则林没下狱,陛下赐了座宅子让他养老。”

    我耐心的听他说完,点点头道“我逼宫造反,舅舅虽不知情,但他身为统帅,也确有疏忽监管之责,皇上只是革职,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我拢了拢袖子,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试探道“只是不知安瑾诚安小王爷现下如何”

    “他没事,有安定王和镇远将军作保,皇上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让安定公禁了足。”我见他嘴唇动了动,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垂了眼一言不发。

    听了他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能有现下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这一生被人利用来利用去,唯这二人真心待我,想来是皇上念我这些年规矩老实,特赐我这个恩典,放过他们,让我走得安心些。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道了声谢,却是真心感谢他,知他二人平安顺遂,便算是了了心愿了。

    我抬手饮了那杯酒,没想到这酒倒与我想象的不同,甜腻腻的,也不算难喝。

    他侧着头不肯看我,只专注地看着旁边托盘里放着的酒,轻声道“那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老实道“没了”

    话音未落,便见韩潜几步跨至我面前,抓着我的双肩道“那我呢你就没一句话要对我说吗”,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仿佛我只要说了“没有”两字,就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

    我皱了皱眉,挣脱他的手顺口道“那便祝韩大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与心爱之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呵”,他牵动嘴角颓然地笑了一下,怔怔地看了我半晌,转头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跌在地上,我摸了把脸上的血,轻声道“也祝我俩以后无缘无份,再不相见。”

    大庆天佑十八年十二月辛丑,太子阳与赵安、元君集谋以兵入西宫。事泄,帝诏韩潜、容宁杂治,废为庶人,赐鴆酒。

    同年,新帝若风即位,改年号为天顺。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发新文苍蝇搓手g

    第2章 重生之喜

    我躺在东宫的那张大床上,瞪着床角的ji,ng巧香囊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我喝了那酒,现下不在黄泉路上,也该在去黄泉路的路上了,结果,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东宫的床上。

    见到此情此景,我忍不住猜想,或许过去种种根本就是一场梦,梦里孤识人不清,误了大好前程,着实不该。如今梦醒了,孤自当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

    我垂着眼正欲从床上起身,便见门猛地朝两边打开,一个人影直直的朝我冲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人便一头扎在我胸前哭诉道“炎之,你怎么还没醒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没走,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我被他震得差点背过气去,努力了好半天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偏他哭得又十分认真,埋着头愣是没抬头看我一眼,我被他压得快断了气,只好不停得用眼神示意随后赶来的侍女们,赶紧把这祖宗从我身上移开。

    一旁的绿杨见我睁眼,惊喜道“太子爷,您醒了”,见我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忙拉开还伏在我身上的安瑾诚道“小王爷,别哭了,太子爷醒了。”我忍不住投给绿杨一个赞许的眼神,要不是我还发不出声,我就要亲自夸奖她了。

    许是我看绿杨的眼神太炙热,刚刚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家伙瞬间变脸,冲着绿杨冷哼一声嫌弃道“你们太子爷重病刚醒,想必是饿了,你还不下去准备准备”

    绿杨脸一红,忙告退离开。我看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脾气是跟谁学的,说变脸就变脸。

    等人一走,安瑾诚便一脸担忧的看向我道“炎之,你这次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好端端的从马上摔下来”

    从马上摔下来我猛地拉过他的衣领急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瑾诚一脸茫然道“啊今天今天是天佑十三年二月初四。”说完又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说“炎之,你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我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只不断浮现着天佑十三年这几个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躺在床上了,安瑾诚又为什么会问我坠马之事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南柯一梦,而是上天垂怜,让我回到了过去,天佑十三年,我始习骑s,he,却遇马狂躁,于马上摔下,昏迷数日方醒。

    我闭了闭眼,感觉眼角似有泪划出,谢苍天垂怜,赐我重生,前世种种,皆譬如昨日死,我林阳既重活一世,便不能重蹈覆辙,今后的路须得好好谋划才行。安瑾诚看着我道“炎之,你哭什么”

    我摸了把脸道“喜极而泣。”

    安瑾诚一副震惊地样子道“炎之,你果真是摔坏脑子了。”说完又叹息道“你放心,炎之,就算是你被摔傻了,也还有我,我总归是会照顾你的。”

    看他这一幅我即将归天的样子,我不得不岔开话题道“我摔下马之后发生了什么”

    安瑾诚正了正神色,看着我低声道“陛下大怒,当日值班的太监宫女皆杖杀。不过”安瑾诚看了我一眼,又道“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蹊跷,按理说,就算是你学习骑s,he的日子短,可也不至于从马上摔下来,况且那马是ji,ng挑细选出来的,最是温顺听话,断没有突然发狂的道理,可陛下一怒之下杖杀了那些人,这想查也查不出来了。”

    “皆杖杀,真是好大的恩宠。”我垂下眼,只觉得有些讽刺。

    前一世也是听闻父皇杖杀了当班的人,只觉得父皇的确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终归是太心疼我所致,对于这件事便未曾多想,安瑾诚和舅舅也隐晦地提点了我几句,但当时着实是天真,丝毫未曾想到这些,现在想来,到底是天子暴怒所为,还是别有用心包庇幕后之人都还难说。

    安瑾诚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忙劝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将养身体才是正事。”我点点头,正想问问他舅舅的事,便听见门外绿杨道“太子,王公公来了。”

    我与瑾诚对了眼神,便道“那便请公公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王富年笑呵呵的进来了,见着我便道“太子可好些了”又转头对着安瑾诚道“安小王爷也在”

    我同他打了个哈哈道“不知道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王富年笑道“自打您摔着后,皇上那是急得不行,三天两头的让咱家来看您,这不,又让我带着李太医来瞧瞧您,结果刚来便听说您醒了,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说完,侧了侧身,我这才瞧见他身边还跟了个中年人,白皮细须,却是父皇身边最得意的太医。

    那李太医诊完脉,安瑾诚就忙问道“李太医,太子的病如何”

    他闻言抬头笑道“小王爷莫慌,太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吓着了,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就好了。”说罢,便收了药箱道“这药方里有几味药须得特别熬制,怕熬药的小厮不懂坏了药xi,ng,臣便先告退去教一教。”

    我点点头道“麻烦李太医了,喜来,带李太医去一下。”

    王富年见状忙道“那奴才便也先告退了,那您好好休息,咱家也好回去让皇上放心。”

    我笑道“还请公公留步。”,示意绿杨取来两包银踝子道“有劳公公费心,只是孤现下不便给父皇请安,还请公公帮忙向父皇言明,这些个小东西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王富年连连摆手道“奴才分内之事,哪敢受太子爷的谢礼。”

    我冲安瑾诚打个眼色,安瑾诚会意的走到王富年面前,将银子往他手里一塞笑道“公公哪里的话,受累公公跑一趟,应该的。”

    见王富年还有推脱之意,安瑾诚便沉了脸道“公公还是得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切莫不识抬举,太子爷金口玉言,既是赏你的东西便没有收回的道理,还请公公仔细掂量则个”

    王富年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冲着安瑾诚赔笑道“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不识抬举,奴才谢太子爷的赏。”

    安瑾诚拍拍他的肩也笑道“这便对了,太子爷要赏要罚俱是恩典,旁人想讨还讨不来,公公今儿得了赏,可真是好福气啊”他那副笑面虎的样子直唬得王富年不停的擦汗,口中忙称是。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酝酿了下,摆出个亲切的笑容道“公公切莫放在心上,瑾诚他胡言乱语惯了,公公是父皇身边得力的人,许多事孤还得仰仗公公呢”

    经过安瑾诚的一番敲打,王富年老实了不少,见状便道“太子哪里的话,能为太子效劳是奴才的荣幸,日后便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还请太子爷支会一声。”

    我点点头道“那便多谢公公了,既是要劳累公公做事,便也不能亏待了公公,孤听闻公公打算借笔款子在北城巷添处宅子”

    王富年一震,却也只是恭敬地回道“确有此事,说出来不怕太子爷笑话,那宅子颇有些来头,故而这价钱便高了些。”

    我冲他笑了笑道“公公既是喜欢,哪里用得着去借,明日搬进去便是。”

    王富年赶紧道“那奴才便多谢太子爷。”

    安瑾诚在一旁道“公公客气了,太子爷哪会亏待自己人”

    我见差不多了,便道“难为公公在孤这里呆了半天,瑾诚,替我好好送公公。”

    送走王富年,我躺平身子打算睡一觉,便见安瑾诚冷着脸走到我床边,掀了我的被子冷哼道“还睡啊你那小情儿来了。”

    第3章 意外之人

    我翻了个身,不去理他。

    他见我不理他,顺势坐在我床上道“哎,炎之,是韩潜来了。”

    韩潜他怎么会来我有些疑惑地望向安瑾诚,我记得上一世韩潜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根本没露过面,后来我日日望穿秋水,见他没来便自个硬挺着疼痛跑去他府上看他,结果被他以一句“殿下伤势未愈,不宜出门”给打发了,他怎么现在来了

    安瑾诚撇撇嘴道“人在外面等着的,我帮你叫进来”

    我闭了闭眼道“我不舒服,你帮我把他送走吧”

    “不见他”安瑾诚奇道,“啧,炎之,这不像你啊平时不是你寻着机会去找他吗难道这一摔把你摔开窍了”

    见我没反应,安瑾诚兴奋道“哎呀,好,这真是太好了,你可算是开窍了,那家伙除了脸长得好一点,浑身哪还有优点小爷我看不惯他很久了。”说完,摩拳擦掌道“炎之,你放心,小爷我替你报仇。”

    我背对着他,合上眼只觉得疲惫不堪,前世之事刻骨铭心,今生有些人能不见就不见吧

    没想到这一闭眼便真的睡过去了,睡梦中却被绿杨惊醒,一睁眼便见她跪在床前急道“太子爷,您快去前厅看看吧小王爷与韩大人起了争执,正在前厅发脾气,非要,非要与韩大人打一架,奴婢们拉不住他。怕此事闹大,平白污了太子府的颜面。”

    我一听,只觉得心里一惊,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依着韩潜的傲气,若是听见瑾诚说我不见他,他肯定转头就走,哪里会留下来与瑾诚起争执。

    安瑾诚脾气不好,平时又最是看不惯韩潜,我怕他因着没说过韩潜,恼羞成怒要与韩潜打上一架,虽着韩潜只是个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但毕竟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况且韩家百年世家,根深蒂固,若是这事传出去,别说皇上那边,就是韩家那里瑾诚也不好交代。

    我忙拉过绿杨道“你现在去镇远将军府上,就说是安小王爷在我这喝醉了,请他带人回去。”

    安定王年近四十才得了安瑾诚这一个儿子,当成命根子似的宠着,结果养成了个小霸王,平时飞扬跋扈的谁也不怕,却偏偏只怕他表哥安煜明,在他表哥面前乖顺的很,安煜明平时也颇为宠他,但极不喜欢他去外面鬼混,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喝醉了酒,肯定会快马加鞭的赶来带人。

    等我赶到前厅时,见地上砸了几个杯子,瑾诚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看着韩潜,眼里似要喷出火来,而韩潜坐在一旁喝茶,倒是气定神闲,与我预想的剑拔弩张的场景不同,我长舒一口气,暗笑自己关心则乱,韩潜那样沉得住气的人,哪里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打斗。

    见我来了,瑾诚忙跑到我旁边小心翼翼道“炎之,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无奈道“我若是不来,你便要拆了我的前厅了。”说完,我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韩潜,他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认真的看着我,与我的视线对上时,他微微一笑,轻声道“炎之。”

    刹那间,前世之事纷纷向我涌来,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他宣读圣旨的声音,口中又泛起那杯酒的味道,甜腻腻的,却无端让人觉得苦涩。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瑾诚便冷哼道“韩大人,太子的名讳可不是能随便叫的,你也见过太子了,太子伤还没好,还需静养,你可以走了。”

    这话说的有些刻薄,没想到韩潜无动于衷,只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用过这种眼神看我,但我已没有ji,ng力再去揣测他的心思,与他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让我倍受煎熬,前世的不甘,怨恨纷至沓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再也无法待下去,只勉强笑道“有劳韩大人探望,只是孤着实有些累了,还请韩大人改日再来吧。”说完,转头就要离开,却被韩潜伸手抓住了衣袖。

    我怔了一怔,转头看着他强笑道“怎么韩大人还有事”

    他直直的看向我的眼睛,轻声道“炎之,你在躲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瑾诚扑过来,正要拉开他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阿诚。”

    瑾诚一下子僵住,转过头小声道“表哥”

    安煜明几步走到他身边,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然后仿佛没有看见我和韩潜的纠葛一般,神色自若道“太子,韩大人,舍弟顽劣,臣就先告辞带他回去。”

    我从韩潜手中抽出衣袖,赶紧道“那便不送将军了。”

    安煜明冲我和韩潜点点头,揽过一旁不情愿的瑾诚,硬将他带走了。

    这两人一走,我只觉得这一天烦闷不堪,再不愿与韩潜多做纠缠,我忍着厌烦道“韩大人,孤要休息了。”

    韩潜只看着我,半晌点点头道“那好,我明日再来看你。”

    我皱了皱眉,终是不想再与他说话,转身便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论保存的重要xi,ng,这章我重写了两遍,好生气哦可还是要微笑。

    第4章 入宫

    我躺在床上,心里着实有些懊恼,暗恨自己不中用,一个韩潜便乱了心神,正懊恼着,便见绿杨急匆匆地赶进来道“殿下,宫中急诏,让您速速进宫。”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父皇不顾夜深急诏,但现下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命人备好马车,急急向宫里赶去。

    我一路疾行,待赶到御书房便见王富年站在门外,一见我忙迎上来急道“哎呀,太子爷,您可算是来了,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我随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不知父皇急诏孤是为何事”

    王富年左右看了看,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太子爷,刚刚来的消息,泰山发生地动了”

    泰山地动我想起来了,上一世确有此事,地动之后又逢黄河决口,水淹开封城,灾民大量涌进京城,京中四下人心惶惶,父皇无奈,下了罪己诏,亲自去泰山祭天。那时我伤还未好,留在京城监国,日日四下奔波,安置灾民。

    我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进去。没想到屋子除了几位内阁的人,还立着二皇子林冼,四皇子林若风,还有韩潜,我没想到韩潜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也能在这里,看来皇上着实是信任他。

    见我进来,众人一齐抬头看向我,我不经意与韩潜的视线对上,见他神色不明,我眼皮跳了一下,视线掠过他低着头道“父皇。”

    坐在正中的人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太子来了朕听说你今儿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忙低头道“李太医来看过儿臣了,那日只摔了一下,现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皇上点点头道“泰山地动,太子看看吧”说完递了一封奏折给我。

    我展开奏折,却是泰安快马加鞭送来的。六月十七日夜,泰安发生强烈地东,连续十余次,城垣房舍几尽。东岳庙配天门、三灵侯殿、大殿等墙垣坍塌。城西南故县地裂,城东梭村地裂出水。地东时岱顶庙中钟鼓自鸣有声。地动波及宁阳、东平、肥城、莱芜等州县,多有房屋倒塌与人员伤亡。

    看完奏折,我适时的表现了一下我的震惊道“儿臣最近在养病,却是不知此事。”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也是才知道的,依你看这事该如何”

    我低下头道“泰山地动是件大事,草率不得,依儿臣所见。当下之急,是要开仓放粮,抽调军士去帮助百姓修建房屋,免得当地百姓流离失所,引起。再者,请立即加固黄河河堤,以免决堤。”

    待我说完,众人便齐齐看向我,林冼哲冷笑道“加固黄河河堤皇兄这却是什么意思泰山地动波及的范围甚广,灾民众多,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去加固黄河河堤”

    林冼哲一向与我不和,想取而代之。我虽是太子,可母亲早逝,母族势微,唯有一个舅舅可以倚靠,他母亲却是皇贵妃,外公又与皇上有师生情谊,是太子太保,母族势力强盛,且为人ji,ng明强干,在朝中颇有声誉。

    上一世我俩互相提防,没想到我俩斗得不可开交,到头来谁也没能坐上皇位,说到底,我俩都差不多,都是颗掩人耳目的棋子。这样一想,我对他的厌恶提防消失了不少,反而还生出几分同情来。

    是以,在听到他的质问时,我耐心解释道“如今正是盛夏,江浙一带本就多雨,现下泰安地动已有灾民,若是不加固河堤,再让黄河决口,那灾民会更多,到时候便真的是麻烦了。”

    内阁学士张子衡点头道“太子说得对,但是国库不甚充裕,要不还是先将加固河堤之事先放一放,等这边灾民安置好了再说。”

    皇上沉吟一下道“张爱卿所言甚是,这事就先放一放吧”

    我一惊忙道“不可,这件事切不可拖。”

    皇上眼神有些探究的看着我,道“太子倒是说说为何拖不得”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诧异眼神,我却是有苦说不出,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却无法告诉他们原因,总不能说是我未卜先知吧

    正当我着急时,却见韩潜站出来道“臣赞成太子的建议,若黄河决口,开封城被淹,到时候在加固河堤便来不及了,事关百姓,丝毫马虎不得。”

    见韩潜表态,林若风也跟着道“儿臣附议。”

    说实话,看见他俩我挺糟心的,但此时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替我解了围。

    我低着头,感觉皇上的眼光一直在我身上,我如芒刺在背,不敢动弹。

    半晌,我听见皇上笑了一下道“那便依太子所言,加固河堤之事便交于太子你了,韩潜你也跟着去。”

    我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让我和韩潜一起去。

    我艰涩的开口道“父皇,这加固河堤之事是否交给韩大人就好,泰安那边。”

    还没等我说完,皇上便摆摆手道“泰安那边有冼哲和若风,太子不必担心,等朕祭天回来,你们便出发吧”

    我无法,只好忍着气称是。

    待出宫时,韩潜在身后道“太子殿下”,我闻言顿了顿,转身道“韩大人何事”

    他走到我面前,轻笑道“殿下,黄河决口,开封城被淹,城中会死一万两千四百三十二人,房屋倒塌六百余处可是”

    我心里一惊,这些数字确实是上一世黄河决口所造成的,难道他也是重生之人那他与我说这个却是为何我眯起眼,看着他笑道“韩大人这是从哪里来的数据黄河尚未决口,孤哪里能知道时候不早了,韩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

    我转身离开,走了出一半时忍不住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夜色深重,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奏折里所说的泰山地动,历史上确有其事,人员伤亡情况转自度娘

    第5章 豫州

    回到府中,想到韩潜的话我只觉头痛欲裂,我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若韩潜也似我一般是重生之人,那我所知道的他也必定都知道,就算我能提前知道此后事情说不一定也并不能改变我的命运。

    我皱着眉望向窗外,窗外月色清冷,透出几分惨淡的颜色,我突然便生出些怨恨来,前世的那杯鴆酒毁去的不仅是我对韩潜的痴恋,还有我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父子之情。

    被一直敬仰的父亲当作是挡箭牌,为另一个儿子铺路这件事想起来还觉得是心头的一根刺,刺得心里发酸。这一世我不想争了,皇位也好,亲情也好,韩潜也好,我通通都不想要了。我想等这件事了结后就想办法离开,寻一处远离京城的地方生活。

    第二日,皇上便下了罪己诏,将此事归于自己身上,并宣布去泰山祭天,以平息上天的怒火。皇上一走,朝中大小事务便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在此次皇上去祭天的时候比上一世提前了不少,黄河尚未决口,我数着皇上的归期,恨不得他立即回来让我去加固河堤。

    七日后,皇上从泰山回来,命我和韩潜去豫州处理黄河加固河提的事项,立即启程。这事被安瑾诚知道后,还托人给我修书一封,说他被他表哥关了禁闭,恳请我带他一起去。

    看了他的信,我哑然失笑,安瑾诚还是被他父兄保护的太好,却不知这件事的困难,黄河加固河堤是一件大事,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计数,放在平时还好说,可如今国库空虚,这笔钱国库拿不出,便只有倚靠世家大族和当地的巨富豪绅,可这些人哪里会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况且豫州的世家大族多与京城的达官贵人互有牵连,轻易开罪不得,皇上此次让我去,做好了便是分内之事,若是做差了,便是我这个太子无用了。

    安煜明此时禁他的足,想必也是想通这一点,不想让他卷入这场浑水里。我想了想,对着他派来送信的人道“你便告诉他,让他老实呆在家里,孤回来之后会去看他的。”

    不过要和韩潜一起去,老实说,我心里并不是很愿意,他这一世对我的态度转变的奇怪,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不过经过上一世的事,我也知道论心计论谋略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况且我知道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对上他,我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唯有的办法便是离他远一些。

    在去黄河的路上,我尽量不与他打交道,于是终日坐在马车上,韩潜倒也识趣,只在边上骑马跟着,并未进马车来。

    我因忧心不久之后的大雨,怕赶不上到豫州,便一路加快速度,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豫州。

    待我们一行人到达豫州时,豫州知府杜若名早已候城门外,见到我们忙迎上来道“下官恭迎太子殿下和韩大人。”一张脸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旁边的韩潜冲他拱手道“杜大人别来无恙”见韩潜与他寒暄,他更是激动,几步跨上来道“下官一直在这里等候太子殿下和韩大人,知道太子殿下和韩大人要来,下官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安排,听说太子殿下和韩大人是来处理黄河水患的事情,下官真是喜不自禁啊实不瞒大人,下官知黄河水患严重,便常常加固河堤,就是以防大水,下官”

    这人一说还停不下来了,我换了张笑脸道“有劳杜大人了,还请杜大人带孤去河堤处看一看。”

    许是没料到我一来便要去看河堤,杜若名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了,强笑道“太子殿下和韩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去寒舍稍作休息,明天一早下官再带殿下去看河堤可好”

    “哦刚刚听杜大人之言,似乎很是注重河堤之事,怎么孤要去便推三阻四起来”我斜眼看他,似笑非笑道。

    杜若名顿了顿又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殿下想去下官这就带殿下去。”

    跟着杜若名说话的时候,韩潜一直站在不远处,不说话却只是看着我,让我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马车,跟着杜若名往河堤处去。

    谁知道韩潜也着进来了,坐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的目光,强自自己镇定道“韩大人,有事”

    他看了半晌,轻声道“炎之,你还是要与我这般疏离吗”

    我几乎要被他这句话激出火气来,上一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我若还重蹈覆辙便是白活了这一世了,我忍着怒气道“韩大人多心了,孤只是忙于公事罢了。”

    他却突然倾过身来,马车本就狭小,我下意识往后一让,他便又俯下身,我的背后抵着车壁,退无可退,只见他的脸越离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眼里俱是痛惜道“炎之,你恨我。”

    我猛地推开他,冷冷的看着他道“韩大人,你僭越了。”

    他不提防被我一推,连着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苦笑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说完轻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是韩潜放肆了。”我坐在一旁,只冷冷的看着他。

    他在马车另一边坐下,整了整衣服,再抬头便是惯常的温和浅笑,柔声道“殿下,此次任务艰巨,还需我俩同心协力方可成事,殿下若始终不肯信我,让豫州的豪绅知我俩已有嫌隙,此事便着实难成。”

    我忍不住冷笑道“那依韩大人之间,孤该如何才好呢”

    他收了笑容,看着我认真道“还请殿下信我一次,若后面遇见事情不要一个人处理,与在下商议商议。此事陛下既交给殿下与我一起负责,若出了差错,我与殿下必都逃不了责罚。”

    我心道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怕我行事有差错,让你受到责罚。想到这,我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便点点头道“韩大人之言,孤会认真考虑的,现在便请韩大人出去吧孤想一个人待一会。”

    韩潜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会,终是转身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在哪里

    第6章 番外一

    安瑾诚是个纨绔子弟,他是安定公的老来子,又兼上面有好几个姐姐,是以全府上下皆宠着他,把他当做个心肝宝贝似的疼着,久而久之便养成个霸王脾气,极爱繁华,好烟火,好梨园,好花鸟,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仗着安小王爷的名头肆无忌惮。

    安小王爷虽然是个混账,但容貌却生得极好,他与当朝太子林阳是总角之交,两人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倒也颇为快活。

    只是最近安小王爷心情很不好,一是因为他的好兄弟林阳因着喜欢上新晋的状元郎,整日都寻摸着和别人套近乎而没空理他。被抛弃的安小王爷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只好打起ji,ng神自己去赌场青楼找乐子。

    二是因为安定公终于发现自己的独苗苗整日流连于赌场青楼里,实在是太不长进了,于是将他打包送到了他表哥安煜明家,请他表哥代为管教,于是安小王爷再也去不了赌场青楼找乐子了。

    在没有见到他表哥之前,安小王爷对这个表哥的印象还停留在父亲的话里,安定公对着他耳提面命,让他向他表哥学习。

    “你表哥安煜明,年纪轻轻便成了镇远将军,领兵打仗,在外七年平了漠北之乱,这是何等的了不起。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得好好跟着你表哥学习,切莫在流连于赌场青楼了。”

    只可惜安定公的苦口婆心,安小王爷全然没有听进去,在他心中,这表哥不过是一介武夫,自己去住上两天,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待回来,自己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小王爷。

    等安小王爷到了镇远王府,才发现自己这表哥长得和自己想的五大三粗的武夫模样不同,倒是颇为俊美,对着自己笑吟吟地是个儒将模样。

    于是安小王爷想当然的以貌取人,觉着自己这个将军表哥是个和善的人,想必是很好说话的。

    这样想的安小王爷放下心来,只等第二天早上便要出门找乐子,谁料,安小王爷才上了这青楼,这小曲还未听完,小手还没摸上,自己那表哥便带上人找来了。

    安小王爷见着表哥,仍没有什么危机感,而是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热情的邀请他表哥一起欣赏小曲,顺带向他介绍院里的姑娘。

    安小王爷介绍的高兴,没发现坐在对面的兄长大人越来越冷的脸色。

    “看来阿城对这里熟悉的很啊”安煜明面上带着笑,可一双眼冷冷的瞧着面前说得眉飞色舞的人。

    可面前的人偏是个迟钝的人,半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故作谦虚的摆摆手,口里称着“哪里哪里”,可脸上全是骄傲之色,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安煜明心里恨得磨牙,面上却还带着笑问道“舅舅说不要阿城来这种地方,阿城都不记得了吗”

    安瑾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父王说说而已,表哥不要当真。”

    安煜明点头缓缓道“那阿城是不觉得自己错了是吗很好。”说完伸手一挥,还没等安小王爷回过神来,周围唱曲的小姑娘便不见了踪影,自己被涌上来的士兵五花大绑,给塞进轿子里。

    安小王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那表哥看起来也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硬捆着自己回去呢

    等回了将军府,自己便被松了绑给关进了屋,门口还站了两个兵士,后知后觉的安小王爷这才发现自己被安煜明禁了足。

    这下安小王爷不干了,想来只有他小霸王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欺负他的本想立即冲出去找安煜明理论,怎奈门口守着两个人,任安小王爷威逼利诱就是不理他,气得安小王爷回屋便砸了两个花瓶连带着丫鬟送来的饭菜,坐在床上直生闷气。

    这一边的安煜明听了兵士的报告,只笑了笑道“随他闹去,只不要他出那个门,其余不管。”

    安小王爷气着气着便饿了,他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说不吃饭也是为了吓唬吓唬安煜明,谁知安煜明与他家里人不同,还真不让人给他送饭来,安小王爷望了望窗外的月亮,只觉得悲从中来。

    等到半夜,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安瑾诚抬头一看,却是安煜明来了,还端着一碗面,笑吟吟地冲他道“阿城,可知道错了”

    安瑾诚本不想理他,怎奈肚子却不争气,望着那碗面咕咕叫,想了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忍辱负重的点点头。

    谁知道安煜明却又道“那便说说错哪了”

    安瑾诚咬咬牙,恨声道“不该给你介绍姑娘。”

    安煜明见他如一头炸毛的小猫,张牙舞爪的生气样子,便存心逗他“看来阿城对自己的错误还不清楚,那就慢慢想,搞清楚了我再来。”

    说完端着面转身要走,果然如愿听到后面有人急急的跑上来道“等等”

    他收拾好表情,转过来仍是一脸正经道“想明白了”

    安瑾诚知道斗不过他,只好服软道“想明白了。”

    “那今后还去不去那些混账地方了”

    “不去了”

    “这才乖”安煜明点点头,大发慈悲道“快吃吧都要凉了。”

    安小王爷吃着面,一面思念着安王府,暗暗发誓明天就要回家,离了这个笑面虎。

    作者有话要说

    安小王爷和他表哥的故事,有人要看吗

    第7章 偏院

    待一路行至河堤处,我发现河堤和我想的不一样,看起来却是十分坚固的样子,旁边的杜若名见状得意道“殿下请看,下官自上任以来便时时谨记百姓的安危,常常加固河堤,就是放着黄河决口啊”

    我心下有些疑惑,难道是我想错了这杜若名还真是一个好官,可这河堤被修缮的如此好,按理说不应该决口啊那上一世的水灾却是为何呢

    我想了想转头对着杜若名赞赏道“杜大人勤政爱民,孤记下了,等孤回了京城,会如数向父皇禀报的。”

    杜若名一愣,很快脸上便堆起笑容道“臣谢殿下赏识。”说完,又凑上来道“殿下远道而来,又看了这河堤,想必是累了吧还请殿下和韩大人移步,先回府休息休息。”

    我同韩潜相互看了看,韩潜笑道“那便叨扰杜大人了。”

    待回府时,我才发现杜若名带我们去了一座偏院,院子颇小,院里的东西虽然整洁,却也看得出来用了些时候,倒有几分破旧的样子。

    杜若名尴尬一笑道“这是下官的别院,只是下官的府邸着实太小,便只有委屈殿下和韩大人住这里了。”

    我忙笑道“哪里,杜大人清廉,孤十分满意,如何会嫌弃”,杜若名闻言只嘿嘿一笑道“殿下,韩大人,请这边入座。”

    用过饭,杜若名见我身边只带了绿杨一人,忙道“太子殿下只带了这一人伺候”

    我看了他一眼前,淡淡道“孤不太喜欢人多。”

    哪知道杜若名忙忙接口道“那怎么行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只这一个丫头如何能伺候得来下官倒有一个女儿,所幸还算机灵,长得也还看得过去,若太子不嫌弃,下官便让她来服伺殿下”

    我没想到这杜若名竟如此直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女儿来做这自荐枕席之事,正想着如何拒绝时,在一旁喝茶的韩潜却是脸一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若名道“杜大人却是严重了,杜大人的爱女如何能做这些奴婢的事,况且杜大人之女尚未出阁,就这样冒冒然见了外围男子,若传了出去,恐有损小姐的清誉。”

    韩潜夹枪带木奉的一番话说得杜若名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我见状忙道“杜大人的一片好心孤心领了,只是杜小姐是大家闺秀,若是日日替孤端茶送水,着实是委屈了杜小姐,绿杨打小便在孤身边时候,最是贴心,杜大人便不必忧心了。”

    杜若名见我这么说,便顺坡下驴道“是下官考虑不周,多谢殿恤小女。”

    我点点头道“哪里哪里,杜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孤今日有些累了,便不留杜大人长谈了。”

    杜若名便一边道“下官省得,那下官便先告辞了。”一边点头哈腰的出门。等看着他离开,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却见韩潜还坐在原处,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杜若名一走,便只剩我与他二人,窗外明月高悬,屋中却静默无言。我默了一默,终于是无法忍受,开口道“韩大人,夜深了,还请回房休息。”

    韩潜闻言放下茶盏,轻声道“我以为殿下有话会问我。”

    我站在门口,他的脸隐在y影中,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得见他垂下的眼睫。我顿了顿道“孤确实有些疑问,但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同韩大人商议也不迟。”

    他闻言只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看着我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我避开他的视线,轻声应了一下。

    待他走到我身旁时,却突然停住道“炎之,你现下愿意同我说话,我心里其实很欢喜。”

    我心下一震,却觉得十分苦涩,韩潜啊韩潜,若是你早些同我说这些话,我只怕立即魂归西天也愿意,只是现如今时过境迁,我再不愿与你多做纠缠,我只愿与你形如路人,婚丧嫁娶,再无瓜葛。

    也是我偏了偏头,抿唇道“韩大人,请回吧”

    韩潜的眼神暗了暗,终是没在说什么,推门离开。

    第8章 拜帖

    第二日,我起床便见天y沉沉的,怕是将有一场大雨,想到河堤,我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一大早便想同杜若名一齐再去看一下河堤。

    刚要出门时,却见韩潜立在前厅中。他本背对着我,听见脚步声便侧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白衣墨发,背后是天色朦胧,霎那间,周遭的声音都已远去,三千红尘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却仿佛已经等了千年。

    他翘起唇角,看着我轻声唤道“炎之”

    我一震,仿佛如梦初醒,垂下眼不住的在心里唾骂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上一辈子吃的亏还记不住吗”

    自我谴责之后,我抬起头看着他道“韩大人,孤之前可能忘记说了,你我毕竟是君臣有别,还是唤我殿下要妥当一些。”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隐去,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我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半晌,才听见他低低道“殿下”。

    我点点头,便要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拉住我道“炎,殿下要去何处”

    我看着他拉着我袖子的手皱眉道“孤和杜若名去再看一看河堤。”

    他见我皱眉,忙松开手,却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道“殿下,今早王家和李家送来拜帖,说殿下远道而来,特备了酒席,为殿下接风洗尘,请殿下赏光。”

    我接过帖子,上好的宣纸所作,以金粉饰之,直言“款契阔,敢幸不外,他迟面尽”。我看着帖子忍不住冷笑道“好一个敢幸不外,他迟面尽。。”

    韩潜闻言,抬眼看着我道“那殿下今日去吗”

    我拿着拜帖在手里转了转道“去,怎么不去王家和李家的宴席,孤少不得得去捧场啊。”说完,转身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他见状忙道“殿下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却是不知道他何时变得这么的婆妈,只好转头解释道“他们约的晚上现在还早,我得去看看河堤。”

    他一怔,退后了半步垂下眼道“那好,你路上小心些,莫要待得太久了。”

    我胡乱地点点头,侧身从他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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