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远看见了萧甄,包括萧甄脸上的痛苦和仇恨。他知道萧甄的感情,因为萧甄身旁的丫鬟已经向自己报告过了。
他并不想让萧甄难过,虽然他根本不在乎萧甄,但他曾经向萧术其做出过承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孀妻弱女。
翰林梅永是萧术其生前多番考较后才定下的人选,萧甄若能与梅永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能被梅永的君子气度所吸引,忘了对许空言的感情。即使忘不掉,成亲后就要担当主母,必定十分忙碌,若能生儿育女,自然更没时间考虑年少时的情爱。
既然怎么都不可能让萧甄和许空言在一起,还不如让萧甄早些过门才好。
萧梦远并没有很仔细的考虑萧甄的心情,因为萧甄的心情总归不能如愿。他打算着让大方懂事的舒荷去服侍萧甄,尽量暗中开解一二。
许空言想起今日舜玄若替萧梦远疗伤的景象,很想问个清楚。但萧梦远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也就若无其事一般。
“对了,舜小姐走的时候让我替她谢谢少爷,说过段时间还要再麻烦少爷一次。”和萧梦远说话的时候,奇异的会觉得少爷两个字,比王爷更加亲切动人似地。
“你想知道她找我究竟是什么事么”萧梦远问。
许空言闷声道“少爷当时也没说,我想少爷大概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萧梦远叹口气道“你若是问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
许空言刚想开口,萧梦远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想说了。”
本来温馨的气氛,转眼间就变得既冰冷又尴尬。
萧梦远道“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萧梦远语气温柔了点“我出去好几天,要去内阁看看,今晚可能会很晚,你不必跟着去,也不必等我。”
许空言讷讷的答应了,又突然想起来彦昼曾经来过,于是告诉了萧梦远。说道彦昼当时气急败坏的表情时,萧梦远也不禁宴尔。
这几日,其是萧梦远同舜玄若一起锻造了一把武器。
它的材料很特殊,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黑色晶体。
当萧梦远把真气不断注入黑色晶体的时候,它竟然开始融化了。随后舜玄若也开始注入了真气,这武器竟然是在不断注入真气的情况下,被舜玄若用思维打造出来的。
最后成型的,是一把长约十寸的弯刀,而颜色居然变做了半透明的浓紫。
舜玄若告诉他,这把刀叫做空蝉。
3、心碎
“我看到了铸造的方法,鸾煌宫也有材料,只少一个修炼像你这样类型特别的玄术的人。结果就碰到了你,一开始还觉得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后来却发现你我二人的先祖是旧识,说不定这铸造之法就是他们二人所创。”
萧梦远即使因为消耗了大量真气而很虚弱,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舜玄若并不开心这把刀的锻造成功,她的语气表情都仿佛蕴藏了深重的忧伤和痛苦。
她问过空言也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要帮她。
这一点,萧梦远其实也并不太清楚。只是当他修炼离梦之后,对天地就似乎多了一些特殊的感悟。
对人的气息也有着一种莫名的把握,这才是离梦值得他看重的地方。
当初一见到舜玄若,就对这个女子很有好感。舜玄若请求他的帮助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因为他觉得就应该去帮她,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
那把神秘的刀,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人世呢
萧梦远终于出现在内阁的时候,彦昼已经恨得牙痒痒了,明明一直感觉都是极为高贵有礼的一个人,虽是冰冷了些,处事还是很玲珑的。现在居然消失这么多天还和自己说让自己随便帮他找个理由。
萧梦远见到彦昼便笑道“这几日多有劳烦,还望忠孝亲王见谅则个。”
彦昼咬牙切齿的笑道“我哪里敢受文王的礼。”
萧梦远叹道“我真是有事,不过也是相信你才能如此。我总共没几个朋友,你要是真怪我,我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彦昼见他这么说,生气却不好怎么样,就这么算了又觉得心有不甘,干脆不理萧梦远。只是闷闷的到一旁批阅奏折去了。
不过彦昼的性子十分大方,晾了萧梦远一会儿也就算了。
下午,皇上把两个人叫了过去。
姜国派了人来,希望两国能够和亲。
4、开端
三人俱都知道,姜国虽然幅员辽阔,但大半皆为戈壁苦寒之地,不能养育子民。
不过民风悍勇,军队也时常如同强盗一般在边境和一些弱小的国家中抢掠。实属难缠的对手。因为即便能够打败他们,也带不来多大好处,所以如同离国晋国一般的国家,虽然都有消灭姜国的实力,却不愿意对他真正下手。
如若和亲能够带来边境安宁,对于离国来说,也是好事。
便也定下了和亲的念头。
彦昼似是忽想起一般,问道“不知道来和亲的是哪位公主。”顿了顿又笑道“何况我们这边也需要一个新郎吧。”
皇帝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沉声道“和亲的是姜国的长公主博尔叶娜齐,我会娶她。”
萧梦远早已料到答案,也不说什么。
其实彦昼也是早知道的,却不知为何自己还要问这一句。顿时就有些闷闷的不快。
但还是笑着说“既是定下了,那么该早日回复姜国才是。”
彦越漫不经心点点头,话头一转问道“文王,多日不见,不知身体可好了。”
萧梦远躬身道“多谢皇上关心,梦远已经痊愈了。”
景轩帝微笑道“如此,朕便放心了,文王乃国家栋梁,应该学会保重自己才是。”
“皇上厚爱,梦远一定铭记在心。”
萧梦远也笑吟吟的回道。
彦昼想起前几日因为萧梦远一直不上朝而在自己面前震怒的彦越,与眼前言笑晏晏的景轩帝对比,不知为何,却还更喜欢那个发怒的表情。
皇兄温和明朗的笑容,却突然让他感到悲哀。
周围所有的变化仿佛总在提醒他,彦越如今已经是离国的皇帝,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景轩帝也没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机会。
“没什么了,你们二人去办事吧,这几日文王不在,想必也积压了一些公务。”
两人行礼后转身离去。
皇帝看着那两个青年的背影,良久,开口道“今晚去皇后那儿。”
既然要娶别国的公主,皇后这边也该先提醒安抚一番才好。
彦昼很有些懊恼,不过他并不愿意去想这懊恼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出现。
萧梦远看着彦昼有些失神的模样,戏谑道“你不是盼着我早些回来把积压的事情做完么,怎么才出了上书房就傻了似地。”
彦昼一听,倒是春风拂面般的笑了起来,“这不是为我自己难过么,我皇兄三宫六院自不必说,你那个侍卫又是怎么回事。只有我孤孤零零的,”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好不可怜呐。”
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彦昼便是这样的人,不同于萧梦远高贵而冰冷疏离,似乎是千人千面似的。有时难以预料他下个表情会怎么样。虽说也算是有趣的地方,但相处一长就有些觉得彦昼太过八面玲珑,反而失了真实情感一样。
萧梦远能分辨他此刻的表现就是在掩盖着什么,只冷笑一声道“你能装傻多久,到时候我只等看你笑话。”
说完也不管彦昼,一个人去内阁办公去了。
彦昼站在原地,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之后,剩下的只有迷惘的神情。
虽说出身皇家,从小就知道真情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但自己从小到大总是相信,皇兄彦越会一直是那个偏心自己,回护自己的哥哥。所以自己也想帮助他,帮他坐稳这皇位。
可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却越来越少了,这并不是自己的疑惑。
皇兄的言行都隐隐的透露出他对自己的猜疑,尽管彦昼已经尽量去为他解释,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何况同别人比起来,皇兄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
这样也就够了吧,自己也该满足了。
第一朵桃花开的时候,许空言在桃园陪萧梦远散步。
然后发现了一朵刚绽开一点点粉红的花苞。
那是今年第一朵桃花。
萧梦远洁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嫩绿上轻微的浅红,微笑道“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骑马吧。把碧落和沙白他们都叫上。”
果然是春天了,路两旁已经换上浅浅的绿。
萧梦远难得休息,而且一直心情很好的样子。身边的人也就都很高兴。
待到了郊外的草场,青草的气息虽不是很好闻,却也让人精神一振。零零散散的开着些各色的野花。碧落芙楠几个人一见就喜欢得很,得了萧梦远同意后就高高兴兴的采那些花儿编花环,还要比较谁找到的花更好看,种类更多。
林沙白看那几个女孩儿兴高采烈的样子也笑着宠溺的摇摇头。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林沙白低声道。
心中却有些爱怜。
萧梦远笑道“我与空言去走走,你把她们几个看好,她们要是玩疯了忘了做饭,我们少不得只有让林大总管一盏初一了。”
林沙白眼一瞪,“你叫我出来踏青就是当老妈子么。”
萧梦远正色道“当然不是,你林沙白浩然男儿,怎么可能是老妈子呢。”
说完自己撑不住先笑了。
林沙白还想再瞪他一眼,却也笑了。有些感叹的想,也许是许空言的作用吧,萧梦远比以前开朗许多,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万年冰封般的神情。不过已经温和了许多。
萧梦远少年老成,以前小小年纪就十分成熟,心机忍耐都是一流的,却会让林沙白觉得心疼。看他如今能有些孩子气的行为,心中反而安慰。
萧梦远又笑道“我开玩笑呢,她们精乖着呢,哪里用得着你提醒。”
林沙白叹道“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一个人有什么可踏青的。”
“那就赶紧去找一个总管夫人给我们呀。”娇甜清脆的声音传来,那几个女孩儿看着林沙白笑成一团。
林沙白眯眼笑道“是不是你们想嫁人了呀”
芙楠低声说“林总管这个样子真像狐狸。”说完就笑了。其他三人也笑个不停。
林沙白咬牙道“以为我听不见么”
萧梦远一扯许空言袖子,“我们快点走,让他们吵去。”
两腿轻夹,马儿就轻快地跑了起来。
京郊的草场是极大的,不过也不可能让一匹好马全速跑太久。
马和马背上的人都还未尽兴,草场的边界却已在眼前了。
萧梦远不得不收紧缰绳,在马儿头上轻拍了几下。却发现许空言并不在身边。
回头一看,许空言正驱马而来。
于是就在原地等着。
许空言到附近时放慢了速度。
“慢些的回去吧,马儿也有些累了。”
许空言点点头。
两人便骑着马,慢慢的循着来路回去。
天气晴好,风儿带着些许冰冷拂过面颊,并不会真的让人难受。倒有些振奋的感觉。
“沙白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许空言想想后答道“大总管从来没提过女人的事情,空言想不出来。”
“你有什么想要做到的事情么”
“我想永远在少爷身边保护少爷。”许空言看着萧梦远说。
沉静而黝黑的眼睛,让萧梦远受了蛊惑一样的靠了过去,轻轻吻在许空言的眉尾。时间就此凝滞,只有嘴唇和肌肤和肌肤相触的感觉最实在,还有萧梦远靠过来时,身上带了些汗气的味道。
许空言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印在脸上的吻,比以往激情的深吻更让他沉醉。
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分开了。
两人相视莞尔,温馨的感觉挥之不去。
许空言掩饰般的问道
“那么,少爷呢少爷想要做到的事情是什么”
萧梦远看着延绵极远的绿色,没有回答。
许空言看着萧梦远,突然觉得忐忑不安。
他一直记得那天自己问出那个问题后,萧梦远看着远方,一直是如同夏日骄阳般炫目的少爷,整个人身上孤独萧索的味道。他想抱住他,可是他不敢。而后来很多个日子里,想起那时的萧梦远,他都后悔为什么没有继续追问,没有任何举动。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分担萧梦远身上的重担。而不是傻子一样只会站在他身边。
晋君的驾崩在晋国掀起一阵风雨。
太子根据遗诏继承了皇位,这个可怜人还没把这位置坐热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异变来得又快又急,不过两个月后,晋翎帝楚烨暴病身亡,未曾留下一子一女。楚烈成为了新的晋皇,号晋宣帝。
晋国庙堂之上不会有谁真正相信楚烨的死是因为生病,可这又怎么样呢胜者为王,败者,就只能用奢华的皇陵来证明自己曾经的地位而已。
朝臣中曾经有人当着楚烈的面质疑过楚烨的死是楚烈所为。
楚烈微笑着让侍卫当着众大臣的面把那个人杖责致死。
事实上,那并不是唯一一个牺牲者。
楚烈的霹雳手段镇住了许多人。
他们也只能感叹一下,楚烨的确宅心仁厚,不过这也是在争权夺利中的致命缺点。何况楚烈虽然残酷,但处事决断,剩下这几个皇子比起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过还是有人不依不饶的找楚烈的麻烦,南边三个郡都联合反了,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虽然聪明人都不会相信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不过他们的确给楚烈带来了不少麻烦。
收拾这几个郡足足用了五年,其中战了议和,议和后又毁约,如此种种反复。
楚烈的统治真正受到威胁,是在他登基后的第六年。
不过那一切离现在还很遥远。
自从楚烈篡位成功的消息传到萧梦远的耳朵里,萧梦远就把许空言派了出去。
他要许空言去打探一些消息,一些关于元雨的消息。
萧梦远肯定元雨和前皇楚烨一定关系匪浅,否则不可能那么关心楚烨的同时还能对楚烈有很大的震慑力。
他相信这并不会太难。因为他已经安排路诗郎接应许空言了,路诗郎对情报的打探非常熟练,有她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也是个机会,让空言能够锻炼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厉害,昨晚纠结到半夜就这么一点,泪奔
5、婚礼
一辆老旧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年轻人。
栓在车前的那匹老马,瘦骨嶙峋,每走一步都在晃悠,让人怀疑下一步它就会垮了。可那匹老马却一直慢悠悠的前行着。
赶车的年轻人拿鞭子在空中挥了一下,问道“夫人,这马走得太慢了,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西舟城啊”
马车里面的人轻柔的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找不到其它马匹,只好将就了。”
赶车的年轻人说道“我是怕夫人受不了这一路劳顿,早些到西舟城,您也能早些休息不是。”
马车里的女子依旧柔声说道“我没关系的,慢些也就慢些吧,别为难这匹马儿。”
赶车的年轻人不甘愿的答应下来。
心想夫人的心实在是好的很。
不仅对下人宽容和善,对老爷也是顶顶温柔的,就是大家都在传说夫人其实是老爷在外面讨的小老婆,不敢带回家去。所以另买了院子仆人养着的。
他也有七分相信,因为老爷多数时候都不在家里。每次来也不待多久就走了。
不过夫人对老爷好一定是真心的,因为老爷每次来,夫人都很高兴。
若他是老爷,才不要那个肯定很凶的原配,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夫人娶过门的。
年轻人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愤懑起来,实在是为夫人抱不平。
“停一下”车内女子急切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难受。
赶车的年轻人赶紧把缰绳一拉,跳下马车,拿起身旁的小脚凳放好,那个妇人下了马车便走到官道一旁干呕起来。
年轻人心里着急,又不敢碰她,只好局促不安的站在马车旁边。
过了一会儿,女子有些虚弱的说“给我拿些水来。”
赶车的年轻人马上拿了水袋过来,女子用水漱口后,又喝了几口才把袋子递给年轻人。
“小福,我有些难受,我们歇歇再走吧。”女子微笑着说道。
小福心想只要夫人好受点儿,早走晚走也没什么。心中突然想起似乎听人说过女人怀了孩子就会呕酸水,难道夫人怀孕了
不由越发的对让夫人一个人出门的老爷抱怨起来,连个丫鬟都不让带,急匆匆的从家里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只是辛苦了夫人。
后面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两个骑士骑着骏马飞一般的奔驰而来。官道很宽,也不会与马车撞上,只是一定会扬起很多灰尘。
小福怕夫人会更难受,便开口打算让夫人离得远些。
那两个骑士却是到了他们马车那里,就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却是一男一女,黑衣男子长相倒还普通,红衣女子却如盛放牡丹一般娇艳动人。
小福一直觉得夫人已经很漂亮,这个骑马的女子却还比夫人更美,不过脸上一股骄矜之态,肯定不想夫人一样人好。
那个女子在马车上大量一眼,娇声道“我想和你们买这辆马车,你们开个价吧。”
青年骑士皱皱眉道“这辆马车如此破旧,买它做什么。”
娇艳女子嗔道“一直骑马,累得很,旧点也就将就了。”
小福看夫人脸色苍白,疲累的样子,怒声道“我们可没说要卖给你们。”
那娇艳的红衣女子笑道“小哥,你别生气,你开个价,我总归让你们满意就是了。”
小福大声嚷道“这马车我们家夫人要坐,不卖。”
红衣女子面色一沉,那黑衣男子微怒道“我娘子既然要坐,你们不卖也得卖。”
小福看那黑衣男子坐在骏马之上,体格强健,心中略微有些怯意。
“小福,我们就卖给他们吧,别多生事端了。”那个妇人柔声说道。
小福一听这话,心中突然激起无限保护夫人的欲望,大声说道“我们就是不卖,你们想怎么样。”
那娇艳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好声好气的你们不答应,那我只好抢了。”
小福紧张的护在夫人前面,手里拿着鞭子。
那黑衣青年飞掠下马,一把提起小福的腰带就摔了出去。
那妇人战战兢兢的,仍旧强笑道“我把马车给你们就是了,何必伤人呢。”
娇艳女子微笑道“我该是叫你元雨呢,还是叫你祁遥郡主”
那妇人一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她居然就是曾经在笠阳叛变只是营救人质的元雨。
“我可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不过奉我家主子的命令把你带回去而已。”娇艳女子笑着说。
那黑衣青年男子将脸一抹,赫然出现了许空言的面容。
而那娇艳女子,正是由大统领路诗郎易容而成。
那妇人大惊失色,随即居然出现了点笑容。
“原来是离国文王殿下的人,你们总不会是来帮我的吧。”元雨讽刺的笑着说。
“王爷让我们把你带回去,至于是不是帮你,反正你现在的境况也不能更糟了不是么”许空言沉声说道。
路诗郎惊异的看了许空言一眼,这是她第一次从许空言口中听到这等锐利的言辞。
元雨闻言苦笑道“我还能有选择么反正我也没办法从你们两人手里逃掉。”
路诗郎笑道“郡主能想得开当然很好,不过别怪我多疑,我想还是制住郡主一些穴道,才比较放心。”
看元雨一脸犹豫的样子,路诗郎微笑“郡主请放心,我的手法不会对你的孩子有什么伤害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呵,也不是很难猜。”
“那你开始吧。”元雨很干脆地说。反正也无力反抗,而且文王若是对自己有敌意,当初就能杀死她和楚烈,何必等到现在。而且,离国的都城只怕对自己来说还安全一些。
路诗郎飞快点了元雨几处穴道,让她无法动用武力,不过一般行动却是无碍的。
此时许空言已经把那匹老马解了下来,系了自己骑来的骏马上去。
“最好快点赶路,西舟城我已经安排了人接应,这儿就我来善后吧。”路诗郎说。
元雨临上马车,咬唇低声道“能不能不要为难小福”
路诗郎微微一笑,“反正也是不要紧的人,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元雨感激的点点头。
许空言又易容成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形象,驾着马车走了。
许空言到了离国边境时,就见到了接应自己的路诗郎,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湛露。
路诗郎早已接到萧梦远的命令,把自己的身份同许空言说了,两人同路诗郎的几个属下一起去到晋国探听元雨的身份。
其实路诗郎在晋国布下的暗探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元雨是武成王的女儿,一直都呆在与支持楚桀的洛玄宗敌对的青云山。她的母亲就是青云山的宗主。除了当时的晋皇和武成王本人的亲信以外,多数朝中之人只知道武成王有个女儿,却不清楚那个女儿究竟在什么地方。
青云山的人也只知道元雨是宗主的女儿,却没人知道她是郡主。
元雨的父亲武成王死后,晋皇对元雨也多加照拂。太子与元雨从小就青梅竹马,是少数知道元雨双重身份的人。两人两小无猜,情根深种。元雨更是为了太子楚烨,不惜假托身份,楚烨只有得闲的时候才能去看望元雨。因为皇位之争,楚烨怕有人对元雨不利,也就没公开他们的关系。楚烈也只知道这是自己嫂子,而不知其他。
本来楚烨登基之后,已经打算让元雨以祁遥郡主的身份嫁给自己。两人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了孩子,却不料,楚烨暴毙。所有幻想一夕梦碎。
元雨知道京城不可久呆,也不敢回青云山,只让小福带着自己去西舟城。西舟城本就贫穷偏僻,正是好躲藏的地方。她想的也不错,只是没想到许空言他们一早就盯上她,但是就怕打草惊蛇,让楚桀的人有了准备,因此等元雨走了几天,确定没有尾巴才行动。
随着马车的颠簸,许空言止不住的开始思念萧梦远。已经有半个月没看到少爷,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
车内的元雨,苍白着脸抚摸自己的小腹,面带一丝恍惚的微笑。
我一定会给你父亲报仇,也一定会保护你的,所以,千万不要怕。要乖乖的长大。
文王府内,身份最尊贵的三个人在一起喝茶。
萧梦远端起精美的茶杯,啜饮一口。
萧甄看着萧梦远俊美的侧脸,心中十分愤恨。却尽量抑制住。
萧太妃问“二弟今日好兴致,想与我们娘俩聚一聚,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呢。”
“哦,是为了萧甄的婚事,梅家昨日来对我说,甄儿年纪也差不多了,看意思是想完婚。”
萧甄心中一沉,红艳艳的小嘴一嘟,向萧太妃撒娇道“人家还想多陪母亲几年,不要嫁人。”
萧太妃笑道“难不成你还能一辈子不嫁过去我看这事很好。你也大了,梅家是你父亲仔细挑的,人品才貌都好,你嫁给这么家人,做娘的才放心。”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不,我要为爹爹守孝三年。”萧甄说。
萧太妃一听这话,眼泪就落下来了,把萧甄揽在怀中轻拍着“你爹爹真没白疼你。”
“甄儿有这个心就是极好,不过梅永可能不久就要去地方赴任,到时候不好完婚。等梅永再回京城,也要好几年,难不成就一直耗着不嫁过去么。”萧太妃劝慰道。
“娘怎么知道的”萧甄问。
“当然是你叔叔和我说的。”
萧甄心中冷笑,就这么想把我打发出去,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萧太妃看萧甄不再说什么,以为她想通了。便对萧梦远说“明日劳烦二弟回复梅家。”
“那是当然,一应事物我都会打理,大嫂不用挂心,只是多教导甄儿些就好。”萧梦远的话点到即止。
萧甄只在心中不停默念,许空言,你快些回来吧。
景轩帝彦越最近很忙,与姜国和亲之事有许多细节需要处理。毕竟两国的臣子都知道,和亲重要的是婚约之下两国的利益交换。而不是嫁过来的公主。
大婚之日,彦昼看到了珠帘后的博尔叶娜齐公主,从今往后就是姜贵妃了。是不同于离国女子的美丽,霞飞双颊,羞涩却带些英气的面容。
明明很漂亮,彦昼却觉得有些刺眼。别人敬过来的酒也不推辞,一股脑的灌了下去。不知道心中的烦闷究竟来源于何处。
洞房之时,博尔叶娜齐低声对景轩帝说,她给自己改了一个汉名儿,叫月月。
景轩帝笑着问,为什么是月月。姜贵妃用有些生涩的汉语说,因为博尔叶娜齐是月亮女神的意思。
景轩帝看着姜贵妃,还是少女一般的情状,有着自己许久没感受过的青春与天真。
“不如改作霁月吧。”景轩帝温和地说。
姜贵妃害臊的说“我只会写月字。”
“呵呵,”景轩帝笑了出来“没关系,朕教你写。”
“皇上,我喜欢你。”姜贵妃动情地说。
景轩帝愕然。
“我一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扬起的脸有些不安。
不由爱怜的摸摸她的脸颊,忽然想起彦昼小时候也是这般天真无邪的模样。胖胖的胳膊抱着自己说最喜欢哥哥,还喜欢用软软的嘴唇亲得自己一脸口水。只可惜霁月难逢,彩云易散,他们已经成为现下这般,皇位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痛苦的思绪,化为深重的利刃,让少女在自己身下发出痛楚与爱娇的呻吟。
周围喧闹的人群让萧梦远不快,他挡掉几个敬酒的,趁人不注意便跑到御花园中,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清冽的风一吹,顿时爽快不少。
萧梦远在花园中悠悠走着,想莫不如就回去了便好,反正留下来也没什么事好做。
想着就转身向宫门的方向走去。路上还遇到宫中的执事太监,那奴才也会巴结,知道萧梦远要回王府就连忙打发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自己陪着萧梦远走到宫门口,送他上了马车才罢休。
萧梦远安适地坐在轿中,心里不住盘算,空言去了也有一阵时日,按理说事情也该办完了。
先前传书回来,告诉元雨是楚烨的情人,这倒也不稀奇。只是她还有了孩子,这算是个意外之喜。
用得好了,元雨能够得偿心愿,自己也能将两国之间的和平延长数十年。
不过具体事宜,还是要和彦昼说一声才好,瞒着皇上倒是无碍的。到时候纵然有些责怪之处,看皇上那样子,总不像真能对彦昼下狠手。
心里倒有些好笑起来,彦昼和皇上的心事,两人懵懂难明,自己倒是先明白的差不多了,果然是当局者迷么。
不过也太惊世骇俗了些,还不如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拖过去为好。一旦沾惹情爱,对于离国,只怕不是善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星期要考试,如果请假会有人揍我不
6、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