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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食色系统 第10节

作者:叶微青 字数:23562 更新:2021-12-30 23:49:58

    卓昀自然是想把人留在他的毓麟宫,让哥哥在东宫小灶当主厨。可这并不好办,他琢磨着该如何向皇帝把人要过来。

    皇帝已经吩咐过,回宫要不声不响绝不可弄得人尽皆知,卓昀谨奉其旨,护驾进宫的御林军他只带了四个随行走皇亲通道,而其他人十几个人卓昀都让他们走武门道。

    卓亦忱同卓昀一起,才走到玉带桥那儿,就望见了浩浩荡荡的迎接阵势。司礼监的奴才摆成两条长龙,高举宫灯,奏乐之声震天响,隔座长桥都震得人头发晕。夹道两旁更是恭恭敬敬地站着一排身着冠服的官员、皇子。

    卓亦忱心道,这迎人架势也太宏大了,礼乐震天,夹道相迎,奴才、官员、皇子都来掺一脚。皇帝既然吩咐过要他们寂静无声地回宫,那这迎接阵势定不是皇帝授意,大抵是某些好事者。

    卓昀远远地望见在官员簇拥下,身着紫袍的大皇子、二皇子。他轻笑一声,凑在卓亦忱耳边道“咱们还没回,这就下了套在等。”

    卓亦忱问“什么套难道是迎接仪式不对”

    “这奏乐,是圣上才用的畅音阁御乐;这宫灯十二杆,是圣上御驾回京的阵势;你再看那宫旗,又多了三面。”

    卓昀在桥中央不再往前走,他命身后的御林军去给那些恭候的人传话,“你去跟大皇子说,礼制不合太过隆重,恕我不敢上前。”

    御林军立刻带话过去。

    大皇子听闻此言却并无理由推拒,心下骂了句,面上只得笑了笑,“三弟出宫一趟,回来怎地如此小心谨慎,既然他都这么说那好吧”大皇子只得把下好的套子撤了,去掉多余宫灯宫旗,改奏凯旋乐。

    卓昀这才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卓亦忱的手原是被他握着,越走越近时,他便挣开卓昀,并且放慢自己的脚步,让卓昀走在前边,他和身后的御林军一排。

    卓昀一见哥哥竟自发退后,他又把人拽过来,卓亦忱拗不过他那手劲,只好道“这样这样被看到了不好吧”

    “你的身份算是世子,和皇子并肩有何不妥这是礼贤下士,以和待人。你要是真和护驾禁卫走到一头,他们得说我欺负你。”最后一句话是卓昀为了让哥哥放心而编出来的玩笑话,没想到卓亦忱倒当真了,他拧着眉头想了想,开始回握住卓昀的手,并且挺直腰板,神情庄严郑重地走了过来。

    迎上候驾的众人,大皇子和二皇子年长,自然率先走出来,二人皆是面带微笑。卓昀朝他们躬躬身,“大哥,二哥。”问安后,他又转向站在二皇子身后的几位小公主和年幼的五皇子,笑道“你们这些小不点是谁叫跟来的天寒风冷,容易伤身子染恙,快跟嬷嬷回宫去。”卓昀说着便让跪地的嬷嬷都起身,领着小皇子和公主们赶紧各回其所。五皇子被嬷嬷抱走时,还很不愿离去,挥着小手小声嚷着,“三哥,我好不容易见到三哥”

    卓昀朝他笑了笑,“小五听话,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之后三哥再去看你。”

    三哥都发话,五皇子这下子终于肯走了,末了,他委屈地说了句,“二哥你又骗我,说要我一起迎接三哥的”

    卓昀立即抬眸扫了二皇子一眼,后者轻咳一声,掩饰道“三弟在宫外奔波数日,平定叛乱,我身为兄长,必然要率众兄弟夹道相迎,这也是应当的。”

    卓昀心里清楚得很,老二是利用年幼单纯的公主和皇子,让他们在冷风中跪着,摆出大场面,给太子戴高帽,高帽带多了,权势地位也就越矩了。不过,卓昀一直清醒得很,之前还给教书先生跪过,如今怎会被这些场面迷了眼真以为自己至高无上。

    两位哥哥下的套子被直截了当地打破,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难解。似乎卓昀该主动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但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他淡淡地说了声“失陪”就携着卓亦忱径直往毓麟宫的方向走去,将那帮迎合的官员也丢在身后。

    “三弟”二皇子在身后唤道,“你可千万别误会”他快步地跟上来,还面露焦急地解释道,“我和大哥也只是想为你接风洗尘”

    卓昀拦住对方的脚步,“二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如此接驾委实让我于心不安。二哥,请回吧。”

    二哥被拦住,便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这么说来,还是我不合时宜了。”

    卓昀没再接话,但朝两位兄长拱了拱手,转身往毓麟宫的方向快步走去,似乎是片刻都不想多留。

    走在半道上,经过德誉门,内监总管张公公正躬身候在那里,似乎正是等着他们俩。

    卓昀心下疑惑,因为张公公是皇帝身边传话的人。他走上前正欲开口询问,张公公略施一礼,先道“太子殿下,皇上让奴才带您这边请。”

    “公公,皇上可是要召见我们”

    张公公笑而不语。兄弟俩只好跟在他后面走,卓昀一路上都在打量四下,开言道“公公,这不是去皇上垂拱殿的路啊。”

    张公公回答道“殿下不必去垂拱殿听旨,咱们这是奔着御膳房去的。”

    “为何去御膳房”

    “二位爷不是在玉带桥上耽搁一阵还没用膳吗皇上褒奖,特赐一席御膳,派奴才请殿下和世子先去用膳。”

    卓昀和哥哥对视一眼,俩人心头皆是一惊,追问张公公,“怎么我们在玉带桥的事儿已经被皇上知道了”

    张公公笑道,“什么事能瞒得住咱皇上而且皇上嘱咐奴才,殿下回宫辛苦,罢宴先回毓麟宫歇着不必请安,然后明晨垂拱殿朝见。”

    这番话终是让俩人都放下心。但卓亦忱一想到待会儿就要面见圣上,心中又不免有些隐隐担忧。万一说话冲撞了,万一举止不合礼数,万一

    “有我呢。”卓昀倾过身,在他耳旁低柔道。

    卓亦忱微微一愣,而后迅速抬头看他一眼。

    “一会儿咱们跟皇上一起用膳,皇上若是问你话,你不确定该如何回答,那就不要讲出来,让我来帮你说。”

    卓亦忱点点头。

    御膳房。

    金银玉器里盛着精致的菜品,一一布好,司膳监的奴才仔细地用银筷试过毒,全部验过之后,低头恭敬道“齐了。皇上,请用膳。”

    皇帝先入座,说“今天不讲那么多规矩了。”又吩咐奴才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让两人都坐着吃。俩人躬身谢恩,入座。

    皇上没有开口,俩人自然不会先说话。卓昀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向皇帝把哥哥要到自己宫里来。而卓亦忱一直小心翼翼地用膳,没想别的。

    皇帝先开言了,没先问太子话,而是向着卓亦忱开口。

    “朕听闻你身子骨不太好不过,这一见,朕倒觉着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孱弱。”

    卓亦忱立刻将身体坐直,徐徐回道“劳皇上惦记,身体的确是比之前好些。”

    “怎么好的朕想听听。”

    卓亦忱梗了梗,只能说,“做菜。”

    一听这两字,卓昀忍不住低下头笑了笑。皇帝不动声色,顺着这句话说下去,“那让你来宫里备膳,你可愿意”

    卓亦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头。

    “你以前可是在太常寺卿府掌事”

    “回皇上,是的。”

    “既然你有此履历,空缺的太常寺食监一职朕想封给你,你能把它做好吗”

    卓亦忱不说二话地毅然点头。

    皇帝淡淡笑了起来,“看来,卓家的人都是爽直性子。”

    圣上和卓亦忱三言两语间就把此事定下,卓昀都没来得及插一句话。他有些怔愕,因为他只想让哥哥在毓麟宫的小厨里掌事,这样就算出了事,那也是东宫自家的事,轮不到外人干涉并掺一脚。但这太常寺食监一职官职虽小,但那也是命官,是有职权也要承担责任的,尤其是逢到祭祀祝寿,太常寺上上下下都得马不停蹄地忙碌,在食物上哪里出点差错,可是要惟命是问。

    卓昀还没来得及出言劝阻,又听闻皇帝道“朕知道你在邵府当差的事,想必你以前在厨艺上定是多有历练,辨别食材、菜品的毒性你格外有天赋。朕觉得你肯定能担当此职。”

    卓亦忱没料到皇帝竟也得知此事。他的确是历练了几十年的厨艺,又有特殊的辨毒技巧。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御令已下,谁都不好再劝阻,卓昀只得先收住自己的念头。

    圣上龙颜一悦,就把近东宫的沉云院赐给了卓亦忱,并下令让内务府挑一批宫婢奴才送去沉云院,伺候主子,这是以世子待遇相之。

    卓昀若有所思地用完膳,皇帝倒是和卓亦忱相谈得多,反而没怎么跟他这个儿子说话。只在晚膳宴毕时,说了句,“你如今办事比以前持重些,朕也不必操那么心。沉云院离你的毓麟宫不远,有事你这个太子就多担待些。”

    就算不用皇帝叮嘱,卓昀也必然会这么办。他又思及靖王一事,正欲询问靖王的去向,但转念一想又觉自己不好问出口。还是明晨去垂拱殿听示。

    宴罢,卓昀把哥哥带回毓麟宫,还让他今晚就在这歇下。

    卓亦忱不放心地问“这样不太好吧这是你的宫殿,我凭何身份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话还未说完,他就被卓昀拉到怀里。

    卓亦忱一惊,“旁边有人”那些宫婢一见此,立刻都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

    “皇子和世子情谊深厚。你就在我的毓麟宫歇脚,外人不敢说什么,”卓昀的嘴唇轻轻磨着他的耳廓,“毓麟宫的人只听我的话,口风紧得很,倒是你沉云院的奴才我有些不放心,今晚你就在我这。”

    “不放心”卓亦忱知道这话里的含义,他又想到今个清晨见到的那两位皇子,“咱们不跟他们争斗还不行么”

    卓昀笑着从背后抱住他,在他颈间厮磨,“在皇宫里,争和斗是不需要理由的。你所拥有的地位权势,原本就是争的源头。”

    “何苦,难道非要抢这个位置我却觉得安闲地过完一生才是最好”

    “我也是这么想,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卓昀似是轻叹了一声,“我原本已打算放弃”

    卓亦忱让他安静地抱了一阵。而后,有宫女隔着屏风传话,“殿下,有人来拜见。”卓昀就知道刚回来是不得安宁,毓麟宫有人来拜见他必须出去应付,送走了这拨人,他还要去太后宫里请安。

    卓昀将怀里的人转了个身,又揽过他的颈子,俯身亲吻上去。濡沫相接许久,卓昀才松开手,着迷地看着眼前的人,“等你那头安置好了,咱们就毓麟宫一晚,沉云院一晚”

    卓亦忱轻咳一声。

    卓昀又正经道“你刚进宫,我不放心。尤其是在你身边伺候的那些奴才,我怕他们居心不良,得亲自试探一番才知道能不能用。毓麟宫的人调去沉云院一半,你对这些人尚可放心,其他人先别信。”

    “嗯。”

    “还有我得派人去叫太医给你看病。”

    卓亦忱不知为何话题会突然转到这上面,赶紧摇摇头,“不必”

    “哥,你大可不必感到羞涩,这些病症太医院的见多了。”

    卓亦忱还是坚定地摇头,“不用”

    卓昀轻叹一声,抚了抚他的脸,“可你这样不行”

    “我有好得更快的法子”

    不举这种症状在现代都很棘手,如今还要靠古代的医术而且根据卓亦忱之前的经验,这具身体的痼疾哪是能靠药石依好的或许投身“食色值”会更加有效得多。

    卓昀问“什么法子”

    “我以后再跟你说。”

    卓昀笑道,“你现在越来越会卖关子了。”

    “”

    、第三十八章 治病共寝

    卓亦忱接下食监一职更有利于累积他的“食值”,他是在太常寺和大内总膳房里担当监督食材和掌勺的职责,御膳他还能没能轮得上。皇帝、东宫、太后、位份高的妃嫔都有各自的小厨房,厨艺精炼程度要比大内总膳房高,卓亦忱在东宫小厨。

    此正值冬祭筹备之际,除了在宫内,卓亦忱每日都要出宫去太常寺监理食材,偶尔还要主膳。接触的达官贵人一多,“食值”累积得非常快,卓亦忱能感觉到他的嗅觉和触觉已经越发敏锐,光凭气味他可以辨出里头用了哪些食材。问题是,尽管各种感官越发敏锐,但最严重的无感不举,还是没有被解决掉卓亦忱以为是自个的努力不够,只好再加把劲地累积“食值”。宿主如此直脑筋,简直是不告诉他真相,他就真会一辈子都摸不透“食色值”的玄妙,于是,沉寂良久的系统君不得不发话。

    宿主,宿主。

    脑海中突然响起这阵刻板的声音时,卓亦忱正在专心地擀面皮,于是没太留意这个。直到系统君第三遍呼唤时,他才注意到。

    系统君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宿主啊,“食值”可治愈厨艺方面的障碍,但治不好x方面的啊辨毒、嗅觉、味觉、触觉、厨刀等等都是厨艺相关,你觉得它可能治好不举吗

    卓亦忱沉默了一下,“不举也算是身体痼疾之一”

    系统君只好明说这是“色值”才能治愈的范围啊宿主

    卓亦忱“”

    片刻后,卓亦忱纠结地问了句,“色值要怎么累积”

    不能透露更多,这是违规的。宿主,你自己琢磨吧。

    系统君说完这句话,“噌”一下又消失了。

    卓亦忱这下更犯愁了,他就说为什么自己这么拼命累积“食值”,某病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擀面杖,呆呆地盯着案板上薄如蝉翼的面皮儿,要说,这美食也是有色的啊,常言道“色香味”嘛,难道这方面就不能累积“色值”吗

    系统默默宿主你真是太正直了

    哎

    卓亦忱在心底叹了口气,决定今日晚膳时再跟卓昀把此事提一下。除了对美食孜孜不倦,卓亦忱对其他事情倒没有那么热衷。按说这不举的病症,对男的来说是挺大一件事,娶妻生子什么的都甭想实现,若他还在现代,怕是真会成为孤家寡人,还要被旁人指指点点。卓亦忱开始庆幸他穿越了。

    系统君的这位宿主大抵是天生淡定又乐观的性子,从忧愁不举病症到庆幸感恩眼前一切的心路历程不是人人都能有得。

    卓亦忱想想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专心致志地投入到美食的烹制中。

    最经典的肉馅灌汤包的褶皱多达三十二个,这些都要在薄而小不足巴掌大的面皮上小心地折出,精细程度可想而知,每个褶皱的间隔还要相同,这相当考验刀客的眼力和巧劲。将包子上笼蒸熟,利用蒸汽的热力,将食材的精华融入到汤中。

    灌汤包里的鲜汤实质是极为浓稠的肉汁,低温状态下是一种凝成半胶体的状态,所以能够和蟹黄、韭黄等馅料包裹在一块。上锅一蒸,胶状肉汁溶化成液体,和馅料相烹相融,就有了灌汤包独特的美味。尤其是包裹着滚烫肉汁的面皮,其薄如纸,而又韧度惊人。

    卓亦忱在准备汤包时,又可用肉馅做“清炖狮子头”,学名又叫葵花大斩肉。这道菜用的是最常用的“平刀法”,为了取得极致的松软口感,要将精肥相间的五花肉细细切成石榴籽大小的颗粒。肉粒正是因为大小适宜,很容易在厨师的双手中抱团、上劲儿。事先吊好两锅参鸡汤,将狮子头放入鸡汤中,小火慢炖将近一个时辰两小时,大肉团子能依然保持完整形状不散开。在融合了猪肉和鸡汤的鲜美后,撇去上面一层浮油,放入另一锅澄净的鸡汤中。一道清炖狮子头完成了。

    卓亦忱知道沉云院的奴才们有些是帮别人干事的,所以在食物上他一直是自己动手。而且古代很注重厨艺的独特性和保密性,大厨在烹饪时都不会让外人观摩,卓亦忱倒也乐得接受这一点。这样一来,外人也很难在食物上动手脚。

    卓亦忱蒸了两笼汤包,又捏了四个狮子头。他把其中一个肉团子和着鸡汤装在檀木食盒里,托人送出宫外,送到天一阁。今日是天一阁“名刀会”的初试,他断不敢忘记此事。

    卓昀来到哥哥的沉云院时,正好看见他将晚膳的菜品一样样地摆上桌。

    卓亦忱察觉到有人进来,但宫婢都没有禀报而是无声地退了下去,他就知道那人是谁。他在桌边坐下,笑着抬头,指指桌上的汤包,“你快过来,这个东西得趁热吃。”

    卓昀走过去一看,“包子难不成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特殊面食”

    只见包子确实比一般包子大些,足有巴掌大小,但皮极薄,几乎可以看到里面包裹的汤汁。

    卓昀自然而然地想到一个疑问“奇了,确实特殊,你如何把鲜汤包进去”

    “这里头原本就是极为粘稠的肉汁,蒸热了自然就溶化,这就成了鲜汤,可不是我把汤灌进去的。”卓亦忱又催促,“你赶紧尝尝,这汤包一冷里边的鲜汤可就凝了。”

    卓昀用玉筷夹起一个,可汤包却软软地吃不上力,他又担心把薄薄的皮儿夹破,因而不敢使太大的劲,一时间有些踌躇。

    卓亦忱笑道,“这汤包得这么吃。”

    他给卓昀做起了示范,“用筷子夹住汤包的嘴部,轻轻提起来,放在碟子里。然后在顶部稍稍咬开一个小口,先喝完里面的鲜汤,再把包子吃完。”

    卓昀依言而行,却在一口咬开汤包嘴部时,用力过大,豁开好大一个口,里面鲜美的汤汁顿时像破开一样涌出来,直滑了他一嘴,甚至还溅到他脸上。

    卓昀整个人都有点错愕了,吃个包子怎么能吃成这副德行

    卓亦忱在旁边看得直笑,又赶紧找来帕子给他擦拭干净。

    卓昀把那个汤包吃完了,热腾腾的鲜汤在齿间弥留,味道和口感自是不必多说。

    美食的烹饪的确有许多技巧,道理说出来似乎觉着很简单,但构思的巧妙之处,却又常常令人赞叹。

    卓昀用筷子戳了戳粉嫩嫩的肉团子,“你还做了狮子头”

    “嗯”卓亦忱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催促道“尝尝看”

    卓昀忍不住一笑。只要是在美食上,哥哥就会万分主动地要他品尝,但是其他方面就

    “你光看着我干什么快试试啊。”卓亦忱又催促。

    卓昀尝了一口,在舌尖上细细碾开,“味道清淡却鲜香,嗯,很好。我以前吃过酱料炖得的狮子头,这种清炖的倒不常见。因为肉馅多,清炖兴许难以入味,或者会把汤煮浑。”

    “因而我把参鸡汤分成两锅,前后捣腾两次,让鲜味不散。如何,这道菜可比得上酱狮子头”

    “比得上,而且,较之御膳都不差。”

    “那我拿这道菜初试,可以进入下一轮吗”

    “哥,你还是去了”

    “当然。”他怎么会放过同名厨切磋的机会

    卓昀笑了笑,“那好,第二轮第三轮咱们微服出宫,我去看你比试。不过,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勿要拿下头名,切磋点到为止,隐藏你的真实水平。”

    卓亦忱不解。

    卓昀解释道“头三甲大抵会派去服侍御膳。但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都不行,我不想你去。”

    卓亦忱笑着反问,“你忘了,你自己也是君。”

    “不,我和皇上早就不一样了,至少对你是不一样的。”卓昀难得在哥哥面前严肃起来,“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卓亦忱抬眸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好。”

    用过晚膳,殿里点上宫灯烛火,香炉里燃着梦寒香。卓昀抱过他,低头在他眉间印下一吻“我前些天去太医院谋了些药,你今晚试试”

    卓亦忱一听这个就有些腰软,卓昀比他自己还要关心这事儿。

    “真的不用,没效的”

    “你都没试怎么知道哥哥尽管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不用避讳,也切莫羞赧。”

    卓亦忱有些窘迫,“我并不是害羞,是是真的不行,你用这些方法帮我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

    “但你自己说有更好的法子,却从没见你有动静,你又不愿告与我,那我自己只有想办法。”卓昀此话也言之有理,卓亦忱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为好,难道要跟他说必须累积色值才行这种羞羞的话卓亦忱真心说不出口。

    卓昀又抓着问“鹿血和补丸吃了没”

    “我不想吃那种东西”太凶残了有木有,鹿血啊

    看到哥哥露出这种神情,卓昀就知道他肯定动那些补品,他用力地揽紧了卓亦忱的腰,“你就不能听我的话不行,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试试药,万不可迟迟拖延。太医都与我说了,这种病症都要尽早截住治好,否则时间一长,你都要适应了”

    卓亦忱低声道“其实其实,咱们现在就在治”

    卓昀再敏锐也不懂此话的意思,但他也没顾上这些,抬起卓亦忱的下巴,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就这么探了进去。卓亦忱没有拒绝,反正是在治病。

    熏燃的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似乎更容易让人情动。然而就在这种时刻,卓昀忽然停了下来,骤然松开怀里的人。卓亦忱被这个举动搞得一懵,那个怀抱太暖和温实,他几乎要溺进去,奈何突然被打断。

    卓亦忱双靥微红,正欲问几句,卓昀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死死盯着窗棂那一边。他顺着卓昀的目光望过去,却并未看到什么。

    卓昀把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有人。”

    卓亦忱心里咯噔一下,他原以为卓昀给他调了一半的奴才过来,而后又悉心观察内务府拨来的奴才那么久,也并未发觉他们有异心,以为剩下这些人都可用时,竟还是有不忠的人。

    “该死”卓昀的目光带上些寒意,心头的热度一点点冷却,“我没逼他们,他们反倒来逼我。”

    卓亦忱知道卓昀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为了争抢储位处处算计到这种程度,连他的沉云院竟也盯上,除了那两位年长的皇子,怕是没有其他人胆敢如此。

    卓亦忱摇头叹息“看来,咱们必须撤掉这些奴才。可是,就算咱们再换人,也不保那拨人里面也有不忠的,你说这该怎么办”

    卓昀冷静下来后,心中升起了一个主意。

    “哥,你可还记得靖王府的那些家丁”

    卓亦忱立刻点头,“当然记得。”卓昀这么一问,他就猜出了对方的打算,继续追问道“这能做到吗我对他们自然是放心,而且,那些人离了靖王府怕是真没去处,倘若他们真可以来沉云院,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他们到底是宫外人,能进来吗”

    卓昀道“你之前也是宫外的人,不还是进来了我明日就去大理寺走动走动,他们都是清白无罪,想来不难办。这件事交给我。”

    卓亦忱舒了口气,紧抿的嘴角慢慢松懈下来,“这样办便是最好的”既粉碎了奸细之谋,又收纳了无处可去的人。

    卓昀看着哥哥已然平和下来的侧脸,方才还激愤愠怒在胸腔中难以宣泄的情绪竟也跟着慢慢平复。似乎,每次只要有这个人在,就感觉天塌下来都不必惊慌。细细想来,哥哥似乎从来没有慌张失措过,不论是面对靖王的为难,还是突发危急情况,甚至是逼城平乱、进宫面圣他都是从容不迫。

    卓昀伸过双臂,将人拢到自己怀里,轻声道,“哥,你怪我么”

    “我怪你什么”他笑了笑。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懂卓昀此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内疚,歉意,没能让亲密的人过上舒坦日子。

    “其实在哪都一样的,就算我还留在卓家,也是要应付很多七七八八的事,兴许还有难缠的亲戚。或者,爹娘还要催我娶妻生子。”哪怕是在现代,也得面对这些。世事有好总有坏。卓亦忱已经独自面对了这么久,他早已习惯。就算方才他知道奸细之事避不可避,也没有多么惊讶甚至是害怕,一切都还在他意料之中。

    卓亦忱抬起头,眸光清远,“对我来说,或许哪里都一样吧。我如今只是想要你能陪着我,咱们安安稳稳的就好,不管在哪。”

    他看了哥哥一眼,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抱紧了他。

    “在那些人未换到你的沉云院之前,你在我寝殿睡。”

    、第三十九章 这病得治

    毓麟宫。殿阁内四角都架着火盆、香炉,满室暖融馨香。卓昀携哥哥从沉云院赶过来,俩人皆是沾了一身寒气,一进屋寒意全都消融,又解下大氅交与宫婢。

    卓昀把哥哥带到锦绣屏风之后,又按着哥哥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他自己也跟着徐徐坐下,伸手摇摇一招,让下人拿酒来,姿态舒缓慵适。

    “咱们喝杯酒驱驱寒。”

    卓亦忱点点头,四下环顾一周,连绵的屏风隔出一个私密的空间,殿阁内安安谧谧的能依稀听到火盆毕毕剥剥的声响,萦绕周身的暖香让他感觉非常舒适,这里似乎比沉云院更让他安心闲适。

    宫婢端来小盅热过的酒和几碟糕点。卓昀拿过酒盅,给哥哥倒了一杯酒。

    这酒的色泽不似一般醇酒的清冽透彻,而是带着淡淡乳白色。酒香也不甚明显,卓亦忱端起来闻了闻,问“怎么会有一丝辛膻味”

    “因为这是羊羔酒,”卓昀拿起自己的酒杯,跟卓亦忱的碰了碰,这下子轮到他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哥,你可要跟我一起,一饮而尽。”

    卓亦忱依言照办,那酒喝下去虽觉些许辛辣,但味道异常甘清。那杯酒咽下去后就化成了一团火,身子一下子就暖了。羊羔肉做的酒,偿起来果真比一般醇酒多了一种畅快,连着几杯下去,直激得人身上冒热汗。

    卓亦忱说“我以前只听说过肉类是可以酿酒的,但并没有真正喝过,现在喝了,就觉着这酒同酥油茶那般,有些畅快豪爽之味。”

    “酥油茶这是哪种茶,为何我没听说过”

    卓亦忱恍然意识到自个唠嗑都唠到现代去了,于是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是我扯远了。其实,这算是西疆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茶。这羊羔酒是你酿的”

    “不是我,这酒京城里少有,是北方边疆的战士们常喝。前日镇北将军归京,他也给我进奉好几坛羊羔酒。不过我倒是知道这酒的做法,十三岁加封那年,我跟着皇上和皇叔在北疆呆过不少时日。”

    羊羔酒的做法自然也遵循传统酒类酿制。先浸一石糯米在一口大缸里,十几斤肥美的羊羔肉另起一锅,将羊肉洗净后焯水再放进大锅里,枰十几两酒曲,和一斤煮掉苦味的杏仁一起,同羊肉一起大火炖煮。北疆极寒,羊羔肉在北方是普遍而又上等的肉食。待到羊肉煮烂,大锅里约有整七斗的汁水,就用这熬出来的汁水拌糯米,拌完糯米再扔几两木香、桂角调味,盖缸半月之后,出来的羊羔酒就是浓厚的水泽,味道极为甘清。更重要的是,它能驱寒暖身,补身强肾大抵很适合哥哥。

    卓亦忱一听提到北疆战士和镇北将军,他忽又想到靖王那件事,便问道“镇北将军以前可是靖王”

    “是他,他被先帝玉牒除名,发配北疆镇守边关。皇城的那座府邸,靖王只是偶作停留,但这一次他留在京城的时间委实太久,又勾结朝廷重臣私自谋划。”

    “既然叛乱已平,那靖王的结局呢”

    “王府已封,靖王未归。兴许他还被扣在宫里。”

    “难不成他还在诏狱”

    “应该不在。皇上还未当朝宣旨,说不定会出个什么事。虽说圣上的口谕是复位,但详细周密的安排都未定。复位一个亲王,将靖王几族的名字重新纳入天潢玉牒中,这里面的筹备和麻烦就让他们礼部的人去操心吧。”

    卓亦忱本是晕晕乎乎一身惬意,一听这消息他直感讶然,回神问道,“为什么如今要复位原本又是为什么除位”

    “这是皇上的旨意,自有考量。咱们还是少管这些。”卓昀把酒盅里酒喝完,看着哥哥摇头笑道,“你怎么一直在问别人的事不行不行,我也得问问你。”

    卓亦忱笑了起来,“好,你问。”

    “这几天在太常寺和总膳房可有人为难你”

    “没有。”

    其实,哪里可能没有人为难回宫第一天,皇帝赐御膳,还放下一个小官职。虽说这官衔小得无关痛痒,但那也是圣恩,可遇不可求。光冲这一点,就会招不少人嫉恨。

    而且,太子也喜欢他,这“喜欢”的含义在不明内情的外人看来或许只是赏识和维护,这也确实,谁让卓昀的两位哥哥都面善心狠、百般算计,太子不反击不报复就算留了手足情谊,如何能亲密的起来其实,知晓内情的人才明了,太子对世子哥哥的“喜欢”,那可不是一般的喜欢。

    皇帝和东宫的恩宠,小小的沉云院都享了些,怎么可能不招恨有的人怕是恨不得弄死卓亦忱。给他下套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太常寺那头稍微好点,只是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纷纷来笼络,要么粗言恶语地给下马威,要么谄媚逢迎地奉上“心意”,但这些卓亦忱都一一推拒。他不想争,更不想让人利用自己来争。但大内膳房,比宫外的太常寺凶险,只要进了后厨,系统君的警示度就一直亮着。好在他还有这个辨识异能,每次都能把下了毒的菜品一一清出来,那些害人的计谋一次没成。渐渐地,宫里有人传,这个鼎鼎有名的食监简直是火眼金睛,有毒无毒从不错辨。再加上他以前在邵府掌勺辨识河豚那事,更增添可信度。后来,更有甚者说,食神下凡。其实,东宫手下办事的奴才,在渲染“鬼神论”上起到不少作用。古代对鬼神之说可是相当敬畏又忌讳,这是一把无形的保护伞。

    卓亦忱知晓这些传言,但并不解释,只管安安静静地做事。慢慢地,那些想陷害想动手脚的人也不得不收敛点。

    卓昀见哥哥说没有,就起身从柜阁里拿出一个盒子,将它递到哥哥手上。

    卓亦忱打开木盒一看,是一个刺满了铁钉的桐木人。倘若桐木人身上用黑漆写了名字,那就绝对是皇室深恶痛疾的邪教巫术。但下手的那人留了退路,这桐木人身上并没有名字。昨天,它出现在沉云院的小花园里,机灵的侍婢发现了,立刻禀报主子和太子,卓亦忱原本下令把这玩意直接烧掉,但这事还是被卓昀知道了。

    不久前,庄妃派人传话,让卓亦忱到她的宫殿请安,并帮她备一桌生子宴。这庄妃真是想孩子想疯了,这种事情让他一个厨子办到时候没有怀上,难道还要怪他吗卓亦忱当时就推拒说自己帮不上忙这种事还是请太医为好。那个前来传话的名叫珠玉的小丫鬟竟趾高气扬地指着他怨骂一通,斥道他一个狗奴才竟倚着圣宠和东宫靠山仗势欺人。还不知道究竟是哪方仗势欺人呢卓亦忱没跟一丫鬟斤斤计较,转身离开了。而后,他就在沉云院发现那个邪诡的桐木人。

    卓亦忱抬起头来,正欲开言,可卓昀忽然一把将他抱住。

    “对不起,哥。那些人,想扳倒我的人也想除掉你。”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实际上,他盛怒已过,在哥哥面前,他总是让自己显得温柔。

    “沉云院里混入不忠的奴才,他们应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眼线,至少不敢伤你。但这个邪诡的桐木人,一定是庄妃派人干的。”

    卓亦忱眉间的褶皱越发深重,“此邪教巫术可能治罪”卓昀平静地说,“你不必操心治罪的事,都交给我。”皇室对巫邪之术深恶痛疾,当他看到那个暗藏鬼意的桐木人时,心中就已打定主意。这个庄妃断留不得

    当年在和皇上在北疆时,庄妃替皇帝挡了一箭,兴许念及旧情,再加上之前庄氏手握兵权,皇帝对庄妃是纵容忍耐偏多。如今,难道还需再忍

    或许是受哥哥潜移默化的影响,卓昀如今也学着淡然冷静,或许他是比以前淡漠、隐忍,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愤怒。

    卓昀缓缓低下头,没让哥哥看到他冰冷戾气的目光。片刻后,他敛住了大部分情绪,复又抬起头,笑着转移话题,“我们怎么又谈到正事说好咱单独相处不说这些。哥,你的身体也该热了吧该来的事总是要来,躲不掉”

    大抵是卓昀的神情太暧昧低柔,卓亦忱原本还想着方才那件事,不太明白这句话,什么该来的事躲不掉不过这下子他就突然明白了。

    卓亦忱忐忑地问道“你不会在酒里下了那什么药了吧”

    “怎么会。”卓昀看哥哥一脸紧张的神色,心里不知怎么的,反倒更加动情难抑。

    “这羊羔酒原本就是强体暖身之用,用那些虎狼之药,我怕伤着你根本,断不会用的。”

    冬日里昼短夜长,未至酉正,天色已几乎完全黑了。卓昀半扶半抱着把人挪去了殿阁内寝。侍婢立刻会意,熄了殿内的琉璃宫灯,而换上了光线稍暗的对红烛,点上百合香,继而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卓亦忱竭力维持淡然镇静,但难免紧张不安。一想到这么尝试着自己那病可能会好,心中确有期许。但倘若好不了呢

    他低眉敛目地坐在床边,眉头没有松开,嘴唇也还是局促地紧抿着。

    卓昀便温言软语地哄着他,一只手叫他紧紧握着,另一只手落在他腿上,掌心时不时地抚一下。

    卓亦忱软声道,“咱们直接来行不行”

    这话说的,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卓昀实在忍不住笑了,拿手指轻轻点着哥哥的额头,“这前戏对你是有利无弊,怎么你还非要让我快一点”

    “不是,是你在亲我的时候,我有点受不住”卓亦忱坦诚地实话实说,虽然双靥还是飞起一片淡晕,“你还是直接帮我试试吧,我自己做不来”

    卓昀忍不住心道,我哥哥怎么可以这么诱人。

    旋即眸色一深,俯身吻过去,将人轻轻放倒。

    事实是,兄弟俩说的压根不是同一个东西。卓亦忱的意思是,我不太会抚慰自己,你快帮我试试某功能在羊羔酒的激发下是不是好了。所以他嫌前戏太长,因为那样会弄得他后腰发软还后廷微紧。但卓昀心里的意思却是那个,所以说前戏有利无弊。

    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卓亦忱就这么不小心地诱了一次

    身下的人露出一片白皙颈项,随着卓昀放肆的动作而微微颤动。

    卓昀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在他颤抖的眼皮上轻吻一下,声音低柔地叮嘱道,“久居皇宫,一直在习武读书伴知政事,并不精于床笫之术阴阳之道,如今哥哥能允我亲近,我定竭力为之,若是哪里弄得不舒服了,定要及时让我知道。”

    卓亦忱心道,这话怎么怎么不太对啊。但那时的气氛太过暖热温香,他早已晕头转向地沉进去。

    卓昀感受到默许,得寸进尺地将手轻探进,隔着轻薄的绸裤轻抚当中微微隆起的皱褶。素白罗衣已褪到了肩下,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

    卓亦忱窘迫不已,说好的在前面怎么跑后面去

    “啊”他低呼一声,手肘撑着直起身体来,急促地喘了几声,低声恳求道“昀儿,别碰那里”

    卓昀仰起脸来望向他,神色已然绮艳难当,甚至满含诱惑之意“哥,是你命我要快些的。怎的又反悔”

    “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卓昀暗昧地笑道,“那我知道了”

    他托着将卓亦忱身子翻过去,自己从背后欺上,双手从腰侧绕到前面。

    卓昀的手说不上轻柔灵巧,手指虽修长灵活,但确有不少茧子。偏偏就是这种感觉,极大地刺激了卓亦忱。

    那双手不轻不重地来回动,随着这个动作,体内那团腾腾烈焰越烧越猛。卓亦忱只觉他整个人都要被烧化了他紧紧蹙着眉心,低叹一声。

    卓昀是在手上抹了药的,药膏渐渐渗入肌理,有种淡淡的灼热感。

    如此尝试一番,无论卓昀怎样耐心细致,他却始终不能纾泄。二宝始终没有动静,只是安静地耷拉着。

    哎

    卓亦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那酸辛感,只觉得自己是再没救了。再多的“色值”都救不了自己其实,卓昀每每和他亲近,“色值”就在一点点地增涨,可是,他们都这样了难道还不足以治愈吗是要涨到什么程度才可用啊

    卓亦忱无力地垂下脑袋,侧脸紧紧贴着温厚的锦褥。卓昀还在不依不饶地亲吻他,在肌肤上到处留下点点红梅。被这么轻抚着,身体的热度再次席卷而来。他面色通红,急促地喘息,下意识地咬住嘴唇,齿间却被一只手指轻轻梗住,“别咬自己,咬我”

    卓亦忱只好不咬了。

    卓昀低下头吻去他唇角溢出的银丝,难耐地低沉道“你这里是是在邀请我进去”

    某处被微微用力压着,被撑开的感觉一丝丝鲜明起来。这种时候,那句“邀请进”简直比那什么某药都更令人脸红心跳。他的身体不由得地翕张起来。似乎,那里每动一下,就会将对方再往里吸纳一分

    卓亦忱只觉着浑身都颤得不行,十指紧紧攥着身下的锦缎,但那里却柔软又湿润,几乎是毫无阻滞地继续容纳

    直到,冲撞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直震得卓亦忱全身酥软,当即觉着一股热流直往某处奔涌汇聚,越聚越多简直就要迸裂开卓亦忱脑中一片空白而偏生就是在那个时候,眼前骤然金光一闪

    卓亦忱敏锐地觉出前面的动静,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去。

    看完之后,他觉得自己被这个系统坑了,不不不,是被“色值”坑了

    卓昀停下来,细细观察服侍之处,忍不住笑着咬了咬瓷白的颈肩。然后,他带着笑意说了一句让卓亦忱羞惭得恨不得直接穿越回去的话。那句话只有八个字。

    “天赋异禀,外刚内媚。”

    、第四十章 宫廷之惊变

    寝殿和暖,尤其是俩人又喝了酒。事后仍觉余热难当。弄过一回后,卓昀便扶着人到屏风后清洗,就着温热着的水效法了一回戏水鸳鸯。

    这一晚上先是用过晚膳,相对而坐谈心良久,从沉云院到毓麟宫,又是喝酒又是“治病”,行完事后还意犹未尽地折腾一番。卓亦忱已十分困倦,温热的水一涌上来,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思绪就逐渐消退。他趴在浴桶边缘,阖着眼皮子直想休息。而后卓昀把他抱回去,他翻个身就枕着对方的臂膀睡过去了。这若在平日,他晚上在自己庭院里歇着。但自从发现有不忠之人混入庭院,卓昀就名正言顺地把他留下说什么都不让晚上回去。不过就算这些日子每晚都共寝,他们也不是夜夜行事。俩人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毕竟不是龙精虎壮的中年,天天晚上折腾卓亦忱可真是吃不消。而且,白天各司其职恪尽职守,这也够操一份心的。更何况,皇帝开始让卓昀干理政事、御前听政。逢到政事急报参奏,他得在垂拱殿或是上书房跟那些文臣商议到很晚才能回到寝宫。他回来时,卓亦忱已经沉入梦乡。有时回的早,俩人闲适地用过晚膳,一同去小花园里赏梅。共寝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沉云院的下人终于换了一拨。卓亦忱不好斗,但绝不是让人轻易摆弄的主儿。给他沉云院里插眼线监视,可转眼间他就把院里的人整拨都给撤掉,全部换成可信任的人,一丝缝隙都不留。见缝才能插针,如今这么一整饬,外人根本入不了手。

    大皇子得知此事,一度气得直咬牙。

    大抵是在卓亦忱平和淡然心态的影响下,兄弟俩似乎不会主动争斗什么,而且他们也必要。卓亦忱不求荣华富贵,一心过好自己日子。而卓昀的位置又是名正言顺,皇后所出,嫡长子,德才不亏,他的位置很稳。两个人都无懈可击。

    按照卓亦忱的说法是,“咱们不争,就是争。没必要和那些人斗法,只需见招拆招,他们这么想法设法地算计,早晚会把自己搭进去。”

    宁静的大势之下,还是有暗潮涌动,或许要酿成一场惊变。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该来的事还是要来。

    那日傍晚,卓亦忱从膳房回到沉云院,几个家丁同他一起在后厨忙活。庄妃又派那个叫珠玉的丫鬟来找。这次是说娘娘宫里的侍婢就因为吃了总膳房的菜,硬是给闹出病,要沉云院自行请罪。

    那些菜肴都是经卓亦忱验过毒,再让司监银针试过并亲口尝过的。卓亦忱的职责范围保障到司监那环,菜品一旦脱了司监的手送出去,那就是不是他的职责范围。珠玉借饮食闹病由头非把责任推给他,还让他进庄妃宫庭一趟。骄横地指责说,他一介下人,不过是因着圣眷白占一个世子名号,早该去给娘娘叩头请安

    其中一个哥儿见此情况,便擦擦手主动上前帮家主解围,“咱家主此时不便离开,姑娘若不嫌弃,我去娘娘宫里看一眼,倘若真是家主的责任,再问罪不迟。多少我还懂点医术,家主是一点医术都不懂。”

    下人的性情随家主。庄妃宫里的丫鬟谱儿摆得大,仗势欺人,她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要开骂。

    卓亦忱抢在她前面堵住她的口,道,“是娘娘宫里的侍婢闹病,这让我去瞧,委实于礼数不和。而且这要传出去了,外人不知会怎么嚼舌根,娘娘在宫里的名声也不好听,你说是不是”

    丫鬟一时语塞,趾高气昂的脸色僵了僵。

    卓亦忱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理睬,他转过身往回走,几个家丁也立刻跟上。

    可那丫鬟没这么容易罢休,她对卓亦忱这种软硬不吃的性子恨得牙痒痒,三番四次都办不成既然带不回正主,暂且带个奴才回话

    “站住,”她闷声叫道,面露不耐地指了指最右边的家丁,“就你,你跟着我后面走吧”

    卓亦忱却不想放人,倒是那位哥儿让他不必担心,“家主放心,我从小就习医术,且看一看她们到底玩什么花样,把诡计当场戳穿。沉云院的人要是不去一个,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看那丫鬟带了几个侍卫过来,怕她在咱们这闹事,大不了我跟过去看看,没事的。”

    听完这番话后,卓亦忱更坚决地拦住了哥儿,“你说的没错,我要是不去,她还会找咱们沉云院的麻烦。”

    卓亦忱放下手里的器具,利落又坦荡地跟那几个人走了。从毓麟宫派来的随从见此状,便知必要履行护主职责,他立刻跟上卓亦忱,主仆俩人一同前往。

    待到他们来到庄妃宫中,随从先不露声色地四下打量一番,心里顿时有底了。庄妃的这座宫殿看着的确富丽堂皇,但物件的摆设、方位等全都是逆着此处的风水来,这是极耗的阴虚之兆。长此以往,好命的都能给生生磨成薄命。按说这庄妃不是甚得圣宠么礼部的人在布置这座宫殿时,怎么把至关重要的风水之道都给忘了怕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有意为之。

    而且这殿中的燃香透着一种十分特殊的气味。怪不得庄妃一直未能有孕,看来这是早就注定的。

    卓亦忱走到庄妃跟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敢问娘娘,那位侍婢何在”

    庄妃慵倦地倚在贵妃榻上,她离那燃香炉极近,似乎还甚为喜爱这种味道。

    “本宫只是想让卓公子进来陪着说说话而已,但不管本宫派人怎么求,你都不肯来。这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我是男子,不便来此。”

    庄妃撩开胭脂厚重的眼皮子,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愈渐阴郁,只觉着卓亦忱的长相分外碍眼。

    “本宫听说沉云院里的奴才都是靖王的娈宠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句话让人心里膈应得很,卓亦忱在心底皱起了眉,面上保持平静地答道“他们只是家丁。”

    庄妃朝他投来幽暗的怨恨目光,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明明无冤无仇,何来如此怨恨难道就因为一时的圣恩和东宫的倚重就该被千刀万剐可深宫里的怨恨大抵往往就是如此。

    “既然你来了,那你就跟本宫说说看,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来狐媚男人的本宫其实也不想与你为敌,但就是见不得罢了,本宫不想说这个。你就说说你到底有何术法,不如也授予本宫本宫大可前事不咎”

    卓亦忱只觉荒谬至极

    能说出这番无稽之谈的庄妃已然为夺恩宠魔怔了,先是兀自臆想着什么狐媚之术,一边怨恨又一边妄想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后,一次次寻着各种由头逼卓亦忱来她这里,卓亦忱避开为求平静,她倒愈发肯定自己的臆想和怨恨,非要逼着见人。

    卓亦忱徐徐站起身,平静道“娘娘的病不在身,而在己心。”

    庄妃脸色一僵,“什么意思”

    卓亦忱只道,“既然娘娘宫中并无人出事,那小人告退了。”语毕便带着家丁一起离开。

    庄妃朝手下人冷冷地丢了个眼色,丫鬟珠玉得到指使,气势汹汹地挡住去路。身后两个侍卫立即扑上来抓住人的胳膊。可卓亦忱的随从可不是低眉顺眼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以前都是跟卓昀领过兵的。如今一见这势头是逼着自个主子动手,那名随从当即就反击回去,庄妃的侍卫大步上前要抓人,却被对方冷不防地抄起的一只瓷瓶砸得眼冒金星,再回神的时候已是一地的碎片,额角上还滴滴答答地掉着血珠儿。这两个侍卫还是庄妃暗地违背宫规调来的,却被沉云院的随从三两下砸得不省人事。

    殿内没有一个人出声,卓亦忱带着随从全身而退。

    庄妃暗调侍卫一事暴露,圣上震怒,重责之下褫夺凤权连降三级。幸灾乐祸的宫人敏感地意识到庄妃快要处于一种风声鹤唳的险境,纷纷逃离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件事只是大变的开端和试探。朝野之中,风向也开始转变。庄氏一派的党徒走狗接二连三地转投其他势力,躲的躲散的散。皇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此时若还敢倚靠庄氏的对朝廷阳奉阴违的,全部按谋逆被处死。而就在这些天里,京外畿卫传来卓将军的密报,庄氏的兵权已然被削去通州大营。圣颜大悦。

    沉云院也得了好一阵清净。

    被冷落的庄妃如今提及卓亦忱时已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的怨恨和怒火交替出现。她对唯一剩下来的丫鬟珠玉说,岂能让他在宫中八面玲珑本宫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但庄妃的拼斗方法无疑是笨拙且失去理智的。就如同她当初派太监去宫外杀人那样愚蠢。庄妃差侍婢珠玉给卓亦忱送去一碗燕窝羹,托言说是为前事赔罪。

    但是很不幸,珠玉去沉云院时并没有碰到卓亦忱,她只见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倘若是卓亦忱,她或许不会那么惨。

    卓昀接过那碗燕窝羹,审视了几眼,他的脸色极为冷淡,眼底升起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戾气直令人心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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