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全国之力,乔安你还不回吗?
可是乔安的行踪却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直到曲晨歌进京,捧着一个锦盒。
“宸儿,蛊毒发作,乔安他去了,这是他的骨灰。”
宸安帝错愕不动,好半天还回过神来,将锦盒夺回,把曲晨歌关在门外。
“青竹蛇儿口,最毒妇人心!趁朕顾念着你对乔安有养育之恩,马上离开京城,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宸安帝抱着锦盒,蹲在寝宫的角落,嘴中不断呓语着。
整整五天,宸安帝将自己关在寝宫,不吃不喝。
还是小薛子急了,冒着大不敬的罪名撞开了门。
这时候的宸安帝已经人事不省,奄奄一息了。
朝中乌烟瘴气,动荡不安,还好有欧阳卓远顶着。
宸安帝一日不醒,小薛子和太医就得整日整夜衣不解带。
“云舒!”欧阳卓远疏通了侍卫,好不容易才进了宫,看着倚在柱子上,眼圈青黑的小薛子,心里一块揪得直痛。
“呜……”小薛子按捺不住,一见到欧阳卓远眼泪就唰的流下,抱住欧阳卓远的手臂,“欧阳大人,先生不在了,皇上危在旦夕,怎么办啊?”小薛子再也乐观不起来,他几乎是看着乔安和宸安帝慢慢走到这一步的,突然去了个苗疆,一切都变了,宫中的奴仆多是蒲草,整个心都吊在主子身上,何况是被小薛子当作半个亲人的他们呢。
“皇上吉人天相,一定没事,乔安先生真去了吗?”
“嗯……全国上下都没有消息,这骨灰还是晨妃娘娘亲自送进宫的。”小薛子的眼泪像泄了闸的往外涌着,欧阳卓远的半支衣袖都湿透了。“欧阳大人,你干嘛?”
欧阳卓远一言不发,拉起小薛子就走。
小薛子的眼睛虽然都哭肿了,不过这大内总管的脸摆着呢,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奔宫外。
“老板,我要桂花糕、绿豆糕、梅花香饼、玫瑰酥……你们这所有的糕点全都来一份。”欧阳卓远带小薛子去了京中最有名的点心铺,点了一堆糕点。
“好吃吗?”欧阳卓远将所有的点心都堆在小薛子面前,自己坐在一旁,不时为小薛子顺顺背,擦掉嘴边的糕屑。
小薛子一边抽噎一边狼吞虎咽,将糕点一股脑塞嘴里,塞满了又开始嚎哭“好吃……呜……好吃……可先生再也吃不到了……呜。”
欧阳卓远耐心的抹掉小薛子嘴边的残屑,倒了杯水。
小薛子一饮而尽,将糕点咽下,双手并用,不一会嘴里又塞满了,又开始含糊不清的感慨着。
三壶茶水还没有小薛子眼泪流的多。
“好受些没?”
小薛子打了个嗝,愣愣的看着桌上的狼藉,“嗯……好些了。”
欧阳卓远笑笑,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又把来不及反应的小薛子拖走了。
这次去了醉仙楼,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小薛子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小薛子嘴巴忙不过来,全心身的集中在菜色上,眼泪终于止住了,只是红红的眼圈格外惹人怜爱。
“吃饱没?”欧阳卓远继续倒水。
小薛子满足的拍拍肚皮,“你是不是怕本公公我一命呜呼,化作厉鬼来找你要补偿,才带我出来胡吃海塞,告诉你,这些远远不够。”小薛子伸出食指,竖在欧阳卓远的眼前左右摇晃。
欧阳卓远不置可否,对小薛子的话一笑置之。
“儿子,你就这么走了,留下老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外面突然传来哭丧声。
小薛子心中一动,“皇上……皇上啊,要是您去了,小奴也不活了!”小薛子不禁悲从中来,也跟着参合起来,“皇上……您的恩情,小奴只有来世再……”
欧阳卓远果断的捂住小薛子的嘴,“这可是在宫外。”
小薛子眼珠转转,明白的眨眨眼,但是眼中仍蒙上了一层水雾。
欧阳卓远轻柔的说,“别说殉葬的傻话,皇上还好好的,你这可是大逆不道哦。”
小薛子身子抽动一下。
欧阳卓远叹了一口气,松开手,顺势将小薛子带入怀中,“云舒,你啊你……真是把我折磨死了。”
小薛子咕嚷一句,“我还没开始报仇呢!”
“等皇上没事了,我去求个恩典。”
“嗯?”
“云舒,嫁给我吧!”
小薛子面色酡红,惊恐的将欧阳卓远推开,佯装怒色,“说什么浑话呢!”
“云舒,我喜欢你。”欧阳卓远将小薛子拉住,“我是真心想对你好。”
小薛子鼓起一边的脸颊,狠狠白了欧阳卓远一眼。
傻子!本公公是那些姑娘说嫁就嫁吗?
欧阳卓远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用词不当,和小薛子大眼瞪着小眼。
☆、37 身陷三角恋
“太医,都这么多天了,皇上为何还不醒?”小薛子铁了心的陪在宸安帝身边,任欧阳卓远千方百计的诱拐他出去,也不为所动。
“皇上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就是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啊!得看皇上什么时候愿意醒来。”
现在底下都在议论新皇是谁,宸安帝没有子嗣,几个平辈兄弟早被当年的雪妃害的死的死,残的残,怕是这华朝江山后继无人了。
所有人都盯着欧阳卓远,现在他一手把持朝政,有和大总管小薛子私交甚好,保不准这江山就要异姓了。
“薛公公,小臣再试次金针入穴法。”太医颤抖着拔出金针,对着烛火烫烫,看准了宸安帝的人中穴就要扎下去。
一般对于昏迷的人刺人中是最有效的,但是这几日宸安帝扎了几针都没有丝毫反应,太医也不敢下重手,只得谨慎着来。
小薛子眼珠跟着金针转。
金针还没入穴,宸安帝倒先睁开了眼睛,正巧对上一脸焦急的小薛子。
“皇上!”小薛子笑逐颜开,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太医,你再看看。”
太医两指搭在宸安帝脉上,不时捋捋胡子点点头。
“皇上有真龙庇佑,已经无事了,小臣先下去抓几幅调理的方子。”
小薛子向太医道谢几句,口头上送太医出门。
“皇上?”小薛子发现宸安帝不对劲,一双眼睛混沌不清的总跟着他转,小薛子故意偏着身子,宸安帝的眼珠斜上方望着他,小薛子只能看见宸安帝阴森森的眼白。
皇上不会是傻了吧!
小薛子面上虽是担心着,但是这身子却故意恶作剧的左右摇晃。
“安,乔安!”宸安帝突然起身,将小薛子一个熊抱搂在怀里。
龙息入鼻,小薛子瑟瑟发抖,紧张得不能呼吸,身子完全僵住。
“皇……皇上,奴才是小薛子……”小薛子的憋了好久才吐出几个音,一双手不知该推开还是放任着不动。
“乔安!你不要走!”
小薛子本着为自家主子清白着想,‘轻轻’推开了宸安帝,至于为何宸安帝会倒头躺在床上,绝对跟他无关。
欧阳大人救我!
宸安帝又一个虎扑过来,抓住小薛子。
小薛子欲哭无泪,这乌龙大了!
幸好宸安帝身子虚弱,闹腾了一会便睡了过去。
小薛子丝毫不敢声张,对外放出消息,宸安帝已经醒了,身子没有大碍。
第二天……
宸安帝神清气爽的推开寝宫大门,小薛子窝在墙角,双手防卫状的睡着。
“乔安。”宸安帝蹲下,勾着手指刮了一下小薛子的鼻子,声音呢喃得像是情人间细语一般。
小薛子是被吓醒的,浑身一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站好,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赔笑道“皇上,早上好。”
“乔安,你怎么躺在这?跟朕一块上朝去。”宸安帝伸手去够小薛子的手。
小薛子受惊的躲开。
“怎么了?”宸安帝眼中仍是迷茫一片,看来还是没有清醒。
“皇上,奴才是小薛子啊!”小薛子再次强调。
宸安帝罔若未闻,固执的拖着小薛子向金銮殿走去。
朝上,空无一人,小薛子松了一口气,屁股悄悄的一点点从椅子挪下,这可是乔安先生的位置啊,要是皇上某天清醒了,还记得这回事,难保一个暴怒将自己卡擦了。
好半天,众臣们才衣衫凌乱,争先恐后的挤进门。
宸安帝先是皱眉,复而带着微笑看了一眼小薛子,眉间的疙瘩慢慢平复。
小薛子被宸安帝这温柔一笑吓得浑身汗毛一根根立起。
这下自己有八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欧阳卓远刚进殿,恰好小薛子屁股成功的离开座位,笔直的站立在一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欧阳卓远狐疑的看着小薛子站的位置。
小薛子回避欧阳卓远的目光,后背已经浸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