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状况,俩人身无分文,还吃了一桌好菜好酒,他算是四海为家,我却找不着回家的路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坏事才让我遇到这种人
“所以,我们身无分文,你打算怎么走”我问道。
“哈哈哈这个简单”冯大福不以为意,“夏小弟尽管离去,我看你走远了就从这窗户跳下去便可无忧还请夏小弟前面第二个路口等我会合”
你为什么这么有经验啊所谓云游四海就是因为你在每个地方都吃一顿霸王餐就跑路的吗
“冯兄高见,小弟佩服小弟告辞”我毫不犹豫起身就走,这种时候良心算什么跟这种人还客气什么
我下楼来,心里自然是不安的,我可没冯大福那种惯犯心态和他厚如城门的脸皮,只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直往门口走。
“夏公子慢走嘿”来时不在大堂的酒楼掌柜这时却抱着算盘,一声将我喊出了冷汗。上一个叫我夏公子的人昨晚拿刀抵着我的脖子然后把我绑了你为什么又认识我我紧张得要命,僵在那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夏公子这次也记账么”掌柜的说。
记账看样子我哥在这儿也有不少业务往来夏煜啊夏煜,你不仅逛花楼,你还在不知道哪儿的酒楼都留着吃喝账本不过这回虽然又被认错了,却是好事,吃白食这种事情终归还是令人颜面扫地的,有这等机会,怎么说我也要给我哥帐上多添一笔
“同以往一样”我说,然后转身潇洒离去,也不管冯大福用不用跳楼。
在街上问过此地居民,才知道这里已是邻镇,若是想回九山派,陆路得走两天,水路却更近,半天就足够。得知这样的消息,原本已经走过第三个路口的我又默默退回了第二个。
不能放冯大福走他有船
等他做贼似的溜到这个路口,我便说“小弟敬仰冯兄之才已久,方才也已问过路线,不知能否有幸邀冯兄与我一道回家小住几日”
他果然不出所料地答应了,这种便宜他不占我都不信。就让他送我回去,至于我哥让不让他进门那我可不管。
在山道上看见九山派的大门,我难掩激动,脚步不禁也加快了。昨天我下山时一个人晓风轻歌快意无限,回来的时候夜幕高悬而我剑也丢了,钱也丢了,衣服破了还泡了水,身边还跟着一个品行堪忧的话痨,一路上叭叭叭的就没消停过。现在终于要到家了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我再也不想出门了
“夏凛”
回家的喜悦瞬间被我哥一声怒吼全部吼没了,一丝灰都不剩。
完了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肯定气得不轻,他不生气的时候虽然严厉但绝不会叫我大名
果然没等我作出回应,我哥就从门口一跃而下,直冲到我面前拎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摁在了路边的树上。
“你的剑呢”他又冲我脸吼道。
“丢丢不是是被人抢了”我怕得要死,虽然他经常一言不合就揍我,但我觉得那些时候他并不是真的生气,而这次是真的,他很久没对我发这么大火了,我却难以理解其中原因。
“和你说了剑不能离身废物”
我突然也忍不住了,他们都一样,从来没有人会考虑我的感受。那把剑不就是爹赐剑的时候给我的那一把吗他自己那把也是一模一样的,不,九山派所有弟子的门派赐剑都是一样的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那把剑就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又强塞给我保管却不说原因我在外面一天一夜连命都差点丢了,他却只在意这把剑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也吼道,“要不是你在外面胡乱招惹姑娘,她们怎么会暗算我我差点就成了你的替死鬼你这么喜欢那把剑我送给你你自己去找你的彤彤妹妹要吧”
“你”
他似乎有话欲言又止,我梗着脖子瞪着他,拍开了他的手。
“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说罢他直接把我拦腰扛起,纵身飞掠过层层树稍,翻过院墙踩着屋顶几个起伏就把我带到他的房间,还顺手扔在了地上。
看样子还打算审问我虽然剑丢了可我问心无愧,随他怎么样,反正他又不能杀了我。
我抬头,发现他也在看我,眼神冰冷。
我突然就怂了,在山道上和他吵架的气势也没了,视死如归的觉悟也没了,觉得刚才想着“反正他又不能杀了我”的自己太天真了,这个人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六亲不认”四个大字啊
我想,今夜恐怕只能在九山派门外席天枕地看星星的冯大福大概都比我幸运。我在我哥面前,连放手一搏的希望都没有,勇气也没有,我坐在地上只剩一如既往的绝望。
第8章 掌门和你睡一床你感不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
我缩在墙角绝望地和我哥对视。
“你起来说话”他命令我站起来。
“我不,”我有气无力,还消极抵抗,“我累得要死,而且是你把我摔地上的,我腿疼,肯定被你摔断了。”腿当然没断,但我才不会站起来,站起来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待会儿再摔一次。
“彤彤和你说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哥啊,彤彤妹妹跟我说了你对她你侬我侬的深情告白,我要是说出口真的不会恶心到你吗
“说”夏煜搬了把椅子摆在我面前,自顾自坐下了。
真是亲哥,看着自己弟弟窝在墙角里还搬把椅子自己居高临下坐在面前我故意捏着嗓子,学彤彤拖长了的腔调“煜哥哥你曾对我说你对我的情意好比这衣上竹啊”
“鬼叫什么好好说话”果然他一言不合又打我。
“她就是这么说的啊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不就是武功高吗怎么这样不讲道理啊不是你自己问我她说了什么吗
“你全部从头说。”夏煜干脆不问了,叫我自己讲。看样子他还是心里有数的,自己对姑娘始乱终弃,有什么资格回来凶我一个受害者
“简单来讲,昨晚我路过烟波楼,被几个姑娘认成你,还给我下了不知道什么药,突然就全身无力,她们把我绑到船上,拿走了我的剑,然后你的彤彤妹妹”
夏煜给我一个y沉沉的眼神。
“好好好,总之就是那个特别好看的彤彤姑娘死活不信我不是你,那我只能说我是你,但是失忆了武功也废了,谁知道这么说她还信了,我骗她解开绳子,我就往外跑,她拿刀要杀我”
“你受伤了”
“那倒没有就是你衣服被划破了,我下次把我那件给你”说起来这确实是我昨天唯一的幸运,彤彤在我胸口划的那一刀,正好划在我怀里揣着的书稿上,原本是我写来准备给扶风先生看看求个评语的,那时候却替我挡了这一招。
“不必了,你继续说。”
我原以为他又要生气骂我没用,弄坏了他和彤彤的定情信衣之类的,没想到他完全没在意。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偏偏女子却爱薄情郎我的思绪又飘飞了,一时竟没有说话。
“继续说”他看我走神,补了一句,立刻就把我游离的心思吓了回来。
“我从窗户翻出去,那船却在湖中央,我被他们逼着跳湖了,然后冯大福把我从湖里救起来”
“冯大福”他又打断我。
“就刚刚门口那个和我一起上山的。”我没说他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到快死了还不救我,也没说我们俩在隔壁镇上胡吃海喝还记了我哥的账。我觉得我对冯大福仁至义尽了。
“知道了。”夏煜站起来,拎着剑就要出门。
“哥我能不能”我想问我能不能回去休息,我已经快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你给我在这反省”
我哥转身出门,我还听见他从外面上了锁。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柳大夫的房间,我在从前看小说的那个屏风后,屏风前一点灯火摇曳,隐约可见柳大夫的背影,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同以往一样令人安心。
我哥把我锁在房间后离开,我先前紧张的情绪突然放松,睡意袭来势不可挡,直接就在地上睡过去了。而我现在却在柳大夫的床上,多半是我哥回来之后把我扔过来的。既然来了柳大夫这儿,我什么也不用担心了,看外面天色依旧是夜晚,我应该没睡多久,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你这次伤重了些,最近莫要再与人动刀剑。”
屏风外传来柳大夫的声音。
“嗯。”
回答的是我哥。
我哥也在这居然还受了伤在我二十多年的记忆里,未曾在柳大夫这儿见过他来治伤,除了我被偷袭的那一次比武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带伤的样子,也没听说过他与谁比武有败绩。
可惜我那时候还不明白,我狭隘的眼界和浅薄的经历里依然只有门派世家比武,而我哥面对的却是真正的战斗和厮杀。
“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弈阳你是掌门要在外奔波,难免磕磕碰碰,现在连弈汐也学会到处乱跑了,以后可怎么办哟,你们出去呀,干脆带上我,再有这种胳膊腿折了的,我立马就给你接上。”
“柳大夫说笑了,这次是我大意,没料到千重雪会有高手来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初见他山之石,总还是小心为妙。不过弈阳也不用我提醒这些是不是医者父母心,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可别嫌柳某啰嗦。”
柳大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说“是不是”的时候,一定是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的。
我的心里却难以平静,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哥出去到底干嘛了千重雪又是什么我那时候是不是不该骗彤彤姑娘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我哥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抓心挠肝,纠结无比。
这时我听到凳子拖动的声音,是夏煜站起来了,吓得我立刻不敢再动,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很轻,却是往我这边来的。
我没醒我没醒我没醒,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在心里默念道。我不想刚醒过来又被他一顿打。
“弈汐还在睡么,要不你今晚也在这休息吧”柳大夫也跟过来了,“小时候你们俩睡一块看着可有意思了。”
柳大夫你可别害我我现在怎么敢和他同睡一张床啊我在心里呐喊。
“也好。”夏煜简洁的回答好像一把尖刀扎在我心上。
也好好你为什么会答应啊为什么你既然腿没断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去睡啊救命他在旁边我还能睡着吗我要怎么办我现在能突然醒过来吗能说我想回自己房间吗就算不能回自己房间我能要求和柳大夫睡一床吗
很显然,我再一次怂了,我完全不敢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思考着我一动不动躺一晚上的可能xi,ng。
“弈汐睡觉还是喜欢抱着被子贴着墙,你就从小喜欢踢被子。”柳大夫不知从哪又抱出一床被子催促我哥道,“你快躺下吧,别压到你那手,哎对,你不方便我来给你盖就好,今晚可别再踢了。”柳大夫二十年如一日,和我哥说话都还像哄小孩似的。
晚了,现在假装醒过来也来不及了。
我感觉旁边睡着的不是个人而是只大老虎,如果我吵到他,随时都可能咬死我的那种。
我能怎么办,我真的好绝望啊
第9章 半夜睡觉被吵醒还没有杀人的哥哥脾气一定非常好
我不敢动,也睡不着了,这时候面向墙壁大概是我唯一的安全感。无风的夜晚很安静,连树叶的抖动声都听不见,在我耳边回荡的夏煜的呼吸声就显得分外明晰。他的呼吸很平稳,也很有节奏,大概是睡得很熟了。
我一直向右侧躺着,胳膊被自己压得有点发麻,我很想翻身。但是我很害怕自己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旁边这只大老虎,又或者床板吱呀震动把他弄醒了,那我可能会死。
但是手真的很难受我悄悄地又往里缩了一点,鼻尖几乎触碰到带着一丝潮气的墙,我想我应该可以动了。
于是原本侧身的我极轻极轻地向后倒去,床板的声音掌控得也很好,一寸两寸,就快了我不禁暗自为自己的动作叫好。
然而就在我大功告成变成平躺姿势之后,我发现夏煜竟然不是平躺而是向我这方侧身的,以及他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被他蹬到哪里去了。
幸好没醒。我侧着头看他,平日里他都是一副高傲到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头发也用发冠束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不像我用发带随手束起就能出门。而现在他睡着了,头发散开,额头上还缠着好几层绷带,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眉头也似乎久违地舒展了,再没有醒时那般凌厉的杀气外露,向下看去,他的左手甚至被柳大夫捆上了夹板。
我看着他这样就很难受。绝不是因为他是我哥而心疼,只是他和我长着一样的脸,看着他仿佛看着自己受伤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就觉得自己身上也在疼。
到底是谁能把夏煜打成这样他的江湖排名两年前就是第五十,到现在整个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比他强吧他说千重雪到底是什么在我不问江湖事的这些年,九山派也好,我哥也好,到底经历了什么武林江湖涌动着的,又是怎样一番风浪我很好奇,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我知道“该不该”这个问题本身就很蠢,我问不问是我的事,答不答是他的事,问问题本身就没有对错,为何我要在这样的地方苦苦挣扎,思虑万千不得解脱
我也很希望自己能率xi,ng一些,想说什么直接就说出口,哪怕被打呢我现在并不怕他打我,可是随着年岁增长,我依然以此为借口,总有些话到嘴边,却总像是牛吃草反刍一般吞咽反复一次又一次,最后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掉,以往我也只当这些想法从未存在过,今日这些事情郁结在心,却让我觉得可悲,我再也不是那个为了找悬崖修仙只背一把木剑就敢独自上后山的少年了。
最终我为数不多的良知战胜了对我哥本能的恐惧。我又轻轻地撑起身子,打算把我的被子给他盖上。
我当然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但是他不能再着凉生病了,他是九山派掌门,如果他病得卧床不起,门派里的事情落到我头上就麻烦了。我对自己说。
我十分小心地起身到一半,却发现我的头发被他压住了。
夭寿了怎么会这样
这下我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僵在这里无所适从。
我大概保持着左手肘支撑床板,右手拉着被子往他身上盖的动作,而现在我的头发被他压住,我上身无法完全支起来,右手也够不着把被子完全送过去的距离。
如果我还要继续给他盖被子,那我只能把身体俯低一些,但是这样我怕我会离他太近把他吵醒,后果不堪设想。而若是我要重新躺下来,我的头发又在他身下压着,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拽动了头发,也有吵醒他的风险。
这是绝路是死局我为什么要多事去给他盖被子啊就该让他冻死算逑
我还在绝望的深渊边徘徊,回过神来却突然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身体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思维的速度,我吓得一弹而起,却因为压住的头发又被拽着摔回了床上。
太恐怖了啊大晚上的怎么都喜欢静静看着我不说话等我自己发现
更恐怖的是,我摔下来,被迫和我哥面对面。而且我的右手还拎着被子砸在了他受伤的左胳膊上。
这个夜晚真的非常令人窒息,我听见自己心脏狂跳,却大气都不敢出,但还想努力抢救一下自己“哥哥你被子掉了,我”
“剑给你找回来了,就在床边,明天自己拿去。”夏煜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为了给我把剑找回来才伤成这样的到底是为什么
“你这样没事吧”我说出来之后突然又后悔,现在还是半夜,或许应该等他休息到早上再问更妥当
“没事了,都没事了。”夏煜说着,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打算继续睡。我连忙抽出自己的头发,还是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从床尾的地上捡回了被他踹掉的被子。
他难得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也许是真的很累也很困了。
我想了想还是躺下了,大不了就睁眼等天明,反正想想各种各样的小说剧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夏煜突然说。
“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我说。原来他也会有“该不该”这样的疑问吗
“你想问什么”
“所有我不知道的事,关于现在的江湖天下,关于现在的九山派,关于现在的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这些,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想的太多,说的却太少,也或许是因为我有太久太久没有和夏煜两个人为了说话而说话。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的言语交流,比我们的剑相交的机会都要少了。
“太多了。”
“还有关于我自己。”我没理他,还是想说完,“九山派会一直在这里吗我会一直在这里吗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还在这里,九山派就还在。”夏煜选择xi,ng地回答了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而且几乎是废话。你不把门派搬走它难道还会自己走么。
“江湖不平事多纷杂,说来话长,既然你想知道,我以后会告诉你。”他说道,非常平淡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却也没有以往我感觉到的冷漠。
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有耐心地答应我这些。我怀疑是不是千重雪的高手一棍子把他打傻了,现在他这样简直就像普通正常人家的兄长天地良心,如果我知道是哪位好汉把他敲成这样,虽然打了我哥他多半已经入土了,但我还想给他烧烧香。
“嗯。”我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含混地应了一声。
是因为我哥对我的态度让我看到了不被揍的希望;还是因为我哥承诺告知我江湖事,让我对许许多多未知的东西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期待;又或者是自己一直以来迷茫的未来出现了变化的可能
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的心意都难以捉摸啊。可总的来说我的心却似乎轻快了许多,连日来种种令我无法想通的事情,也仿佛有了靠山一般安定地放下了大半。
“先睡吧,明日早上起来跟我一起打理门派事务。”夏煜说罢,又翻了个身,自顾自睡了,留我一个再度崩溃。
我只是知道想知道一些江湖事没有说要帮你做掌门的工作啊我知道了江湖事也只会拿这些奇闻逸事编编话本写写小说而已的怎么突然公务也要我处理了我完全不会啊做的不好出了错真的不会被打吗
我一定是被套路了。
果然平静亲切的我哥是不存在的,果然今夜也还是绝望的。
第10章 换了衣服发型就认不出来才是双胞胎啊
早上柳大夫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头发束冠,端端正正的我战战兢兢地在给我哥用我那条发带绑头发。
虽然他坐在那什么都没说,我却如履薄冰,尽管感觉他受伤之后对我的忍耐度有了极大提升,但是万一哪里没按他要求做好,他还是有可能立刻揍我的。
“柳大夫”我仿佛看到了救星,几乎眼含热泪地喊道。我哥再怎么暴躁,但比我更有正义感,柳大夫是医者,他绝对不会在柳大夫面前打我的。
“哎弈汐也醒啦,昨晚弈阳浑身是血把人事不省的你抱进来可把我吓坏了,结果他伤得那么重,你倒只是睡着啦。”柳大夫依旧是笑眯眯地说着,“怎么睡得这么沉,你说你像什么呀”
“我怎么不叫我”我很尴尬。
我睡得这么死吗不,他怎么不叫醒我啊他昨天手都骨折了还把我抱过来叫醒我让我回自己房间就好啊回自己房间也绝不会有昨晚那么多事我也不会被他拉去处理门派事务
“一天一夜了都睡得叫不醒,还以为是我没叫”夏煜说。
“”我无话可说。
“好啦,不逗你了,弈阳不方便,我去给你们拿衣服。”柳大夫说。
柳大夫作为九山派唯一的大夫,在门派行医二十多年,门下弟子生病多多少少都在他这儿住过,也都有些衣物留在这儿,柳大夫爱整洁,换下来的还给我们洗干净再分类收好。
所以说柳大夫是个大好人,不仅医术高,xi,ng格温柔,对谁也都一样的好。
“哎呀,你们这样我也快认不出来啦。”柳大夫帮着夏煜穿好了衣服,我也正好换了衣服走出屏风。
夏煜穿着一袭白衣大氅,我的。头发也只用发带束起,和我平日一样。而我则是穿着他的黑色窄袖袍,还戴着他的发冠。
这样一看,我对他现在,也可以说是我平时的形象很满意。袍袖宽广,发带飘逸,走路带风,看起来就像小说里的修真仙人。
但是显然他对我不太满意,我看到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对我要求别太高,我可没有你那一身杀气。我心道。
“走吧。”他说。
“柳大夫我们走啦”我只能跟上他,临走只给柳大夫打了招呼。
“你走前面,你现在是我,是掌门。”夏煜说。
“”
“你走路稳点,别飘。”夏煜又说。
“”
“背挺直弯腰驼背的像什么样子”夏煜还在说。
哥啊我懒散二十多年了突然让我站如松坐如钟身姿永远保持挺拔端正我做不到啊
然而我还是只敢心里说说,实际上都按他说的做了。我总觉得他是在嫌我没有他那般的掌门气质,可让我在他伤愈之前扮成他稳定人心的也是他自己,现在又嫌这嫌那,真难伺候。
“掌门好二师叔好”门下弟子见到我们自然是恭恭敬敬打招呼。
“嗯。”
“嗯。”
我们俩一起回答,倒让那弟子愣了一下。
待弟子走远,我说“你现在是我,你可以随和一点这种情况我一般会说你也好的。”
他却说“你从未与我问好,我怎么知道。”
这倒是实话,我再次无言以对。可这是因为我平时根本不会起这么早,等我起来夏煜早已开始处理事务或者出门切磋,没什么机会在路上遇到,再加上我本来就不太想看到他,能躲就躲了,怎么他这句话说的倒像是我有错不知礼似的。
我原以为,武林中人,潇洒恣意总是没错的,可是写字的时候这么恣意真的有点过分了吧
我看着夏煜的桌案上摆着放的文书,写的那都叫一个惨不忍睹,有的满篇尽是涂改错漏,墨迹纵横,有的全无字体规矩可言,甚至还有一张纸上只写得下一个字然后拿来十多张纸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夏煜每天都看这种文书的吗
“花家一银海神针张张三约期桃战九山派掌门”我艰难地辨认着纸上的鬼画符,念给夏煜听,他再告诉我应该如何回复。
“是花家台银梅神针张一二,就说事务繁忙不应战。”夏煜说。
“”当掌门真是辛苦。
“飞鹰门掌门邀你喝酒。”
“事务繁忙,日后回请。”
“五照山掌门约九山派组织弟子比武。”
“事务繁忙,另请他派。”
“清云派掌门为自己女儿向你提亲。”
“事务繁忙,高攀不起。”
一溜儿下来全都回复事务繁忙,我都不想问了。
“如果你有想比试的对象,你可以答应一两个。”夏煜说,“输了也没事。”
“不了不了,我给你回个信就行。”我连忙说道。让我上,万一输给某个无名小卒,丢的可是九山派的脸。
夏煜又道“你昨天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给你讲。”
所以你受伤了,我来写这些文书,你就很闲是吗
“那先说你昨天晚上出门后的事你怎么受的伤”写这些文书对我来说确实没有难度,一边写一边听他说也没问题。
“我是前天晚上出门的。”
“哦。”一定要提醒我睡了一天一夜这个事吗以前只觉得夏煜为人冷漠说话少,现在发现他话可能并不少,只是没机会说,而且说话太注意细节也真的戳人痛处。
“一个月前,我的人在烟波楼找到了童彤,或者说是童彤找到了我的人。”夏煜开始讲这件事了。“她是童家遗孤,童家与我夏家乃是世交,十年前童家灭门后,只剩下她和她弟弟被千重雪带走。十年间父亲多方寻找却杳无音信。现在她却回来了,甚至是主动找到了我的人,说要见我。”
“我去烟波楼见她,她说自己是受千重雪威胁来执行任务,弟弟作为人质被留在红梅坛,如果完不成任务,她和她弟弟都会死。”
我只觉得按彤彤姑娘什么鬼话都信的心xi,ng,并不适合做暗探。
“我答应救她出来,这一个月来偶尔也会去看看她,同时暗中探查她弟弟的下落。几日前的知她弟弟其实就在烟波楼,和她做着同样的事,也被告知如果完不成任务,姐姐就会死。只是因为两般爱好的人,常分而行事,二人同在烟波楼,却从未相见。”
夏煜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可意思就是为了查清事实,他手下的人很有可能不仅睡了姐姐还睡了弟弟。
“你被错认那件事很奇怪。她的侍女都是千重雪的人,但从未主动拉过我。原本安排的是今夜动手,我担心迟则生变,就提前下手,没带太多人,没想到中了千重雪的埋伏,而且有个人”夏煜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很强。我却在武林中从未听闻过任何关于此人的名声,而且他也不讲江湖侠道,竟是暗中偷袭我。”
原来如此,我哥是棋逢对手了,还是不按常理出招的。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们就撤退了。”夏煜说。
“童彤姑娘和她弟弟呢”夏煜这个人讲故事真的太烂了,不仅毫无感情,还什么都交代不清。
“救回来了,一个在你房间,一个在我那儿住着。”
“”
所以说昨天你不回房是因为这个吗她那么喜欢你你们不是都在烟波楼睡过了吗还这么在意干什么啊
“还有救你的那个,什么大福,前日说是你的客人,我就让他住客房了。”夏煜好像又想到什么,补充道,“现在大概也在你房间里。昨晚回来时我护着童家姐弟,不让他们被门内弟子发现,把房间让给他们,却没注意那个福什么偷偷跟过去,说是要照顾童家弟弟。我当时不便动手,开门看见你还倒在地上,一时混乱没顾得上他,待会儿和我去看看,若是他口无遮拦,就杀了吧。”
冯大福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滚蛋还瞎凑什么热闹你已经要死了知道吗你要死了我也救不了你
虽然整个故事还有很多不明之处,但此时不容细想,我脑子里已经全是冯大福被我哥手刃的血腥场面了。
很好,新的一天,新的绝望。
第11章 听说属xi,ng相同的人总是相互吸引
满脑子都是冯大福的花式死状,我实在无法淡然处之,三两笔赶着写完了剩下的文书,想找机会在我哥动手前把冯大福扔出去。
然而最终我也没找到机会,因为夏煜说自己前夜行动的人并不是九山派,而是下属另一个盟会,不宜让门派弟子发觉他私自行动受伤,怕走漏消息而叫我扮成他之后,却对我完全不放心,从早上到现在,不仅和我寸步不离,写完了文书又指挥我做这个做那个。
替他写了文书,甚至还去指导了弟子的训练,实际上是他和我一起看着弟子训练,然后悄悄告诉我谁做的哪里不好,我就过去重复一下他说的那些诸如“收腹”,“可少三分力”之类的评价。
可刚才我还听见他对前来询问伤势的小弟子说自己是骑马不慎摔成这样的。只怕要不了几日门内弟子都会知道“二师叔骑马受伤,掌门贴身照顾,一派兄弟情深”这种事了。
反正什么好话都被他说完了,只给我留下个骑马都会摔断胳膊的傻子形象。
终于,弟子们下课吃饭去了,他指示我和他一起去看看童家姐弟。
童家姐弟的饭食是夏煜委托柳大夫单独准备了,这么说柳大夫应该是知道夏煜的另一重身份的。但今日夏煜却还没来得及与我细说,只讲了最近的这一件事,也就是说,我现在很有可能露陷。
“童彤姑娘和他弟弟知道你受伤了吧,在他们面前我还要扮作你么”我问道,不管怎么说,骗骗不常见的弟子们没关系,这俩人身份也还有疑点,万一被发现,更容易弄巧成拙。
“你把我这绷带缠上,应付一下童彤就行,她弟弟谁都不理,冯大福我来解决。”夏煜说。
“能不能不杀他”虽然冯大福这个人实在是个坑蒙拐骗的人渣,但他好歹救了我,我并不希望夏煜顶着我的名义杀了他。不,不仅如此,原本他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而且他还是扶风先生,我内心也是不想让他死的。
“你知道他是谁吗”夏煜说,“你只知道他是冯大福,云游的话本先生,那也是他自己说的,他会不会武功有没有可能是千重雪的人”他顿了顿,“风险太大,宁可错杀。”
夏煜先前告诉我,“千重雪”是近年来渐渐壮大的一个组织,他们会用偷袭、下毒等恶劣手段屠杀与其无冤无仇的江湖门派或武林世家,抢占地盘建立分会分坛,十年前童家被灭门时他们才刚显露名头,而现在随着千重雪势力扩张,已然被整个武林视为邪魔外道聚集地,一方面他们虽为众矢之的,却也吸引着许多穷凶极恶之人前去投奔,是以受正道围剿这么些年,其中成员不减反增。而夏煜所属的另一个武林正道与世家联盟名为“鸿雁书”,则一直在与越来越猖狂的千重雪对抗,矛盾愈发激烈。
因而此时夏煜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可即使冯大福真的很差劲,但言谈间不经意流露侠气却是有风骨的,我不太愿意相信他会是千重雪的人。
但我的感觉显然无法说服我哥那真的就该他倒霉了。我只希望他能机智点,说话注意点,缺胳膊少腿都行,好歹在我哥手里给自己留条命。
“煜哥哥你终于来了”童彤在打开房门的瞬间就扑进了我怀里,我却分明看见她为了腾出手抱我,原本手里的拿着的一块抹布被她向后甩去,稳稳当当落在了架子上。
女侠好身手但我该怎么办
我僵住了,立刻用眼神问夏煜她抱我了,我抱还是不抱她
夏煜笑了。
简直是铁树开花,只可惜这花开的真不合时宜笑什么啊帮我一下好吗哪里好笑了
“童姑娘,我哥失忆之后面皮薄,容易害羞,还请姑娘放过他吧。”夏煜笑着说,神情自然,一气呵成。
你说什么啊夏煜你是不是疯了世界上有那么多谎言你为什么偏偏要接上我之前的鬼话
童彤看看夏煜,夏煜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笑得童叟无欺,童彤又看看我,我的脸大概已经因紧张和震惊而扭曲了。
然后她放开了我,退后两步向我欠身行礼“童彤知错了,煜哥哥不要生气,就算煜哥哥忘记童彤,童彤对你真心不移”
你的煜哥哥你都认错了还说什么真心不移旁边那个才是你煜哥哥
“童姑娘别担心,我哥虽然失忆,昨晚却分外英勇将姑娘救回,想必他对姑娘也是一片真心,虽然喝了神仙水,若是上天感念,一定能让他恢复记忆和武功。”夏煜这故事讲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我都要信了。
“原先煜哥哥和我说自己有弟弟,自己失忆都是真的”童彤眼眶又红了,“我却不信他是我对不起他”说着已是抽泣起来。
这已经是“夏凛”第二次把童彤说哭了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相信这种话啊还有夏煜为什么一副非常享受假扮我的样子你平时不是两句话都嫌多,高傲气盛的天之骄子、新任掌门吗这时候怎么突然这么抢戏
“别哭了,我并没有怪你,我也知道你很辛苦,但现在没事了。”我真诚地说。不就是演戏吗比武我比不过夏煜,比演戏可难不倒我。
“煜哥哥”童彤又扑在我身上,还哭得更大声了。
我还看到夏煜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放开姐姐”话音未落,我脖子上又被架上了一把剑。我没有回头,但想来应是童彤的弟弟听到哭声赶来护姐姐。
但看清楚好吗,是你姐姐不肯放开我啊
“哎呀我的小祖宗刚给你扎了针怎么就乱跑啊”冯大福的声音,他也跟过来了。
“童童姑娘”我扶住童彤的胳膊,想把她往外推开,可她死死抱住我的腰就是不松手,还把脸埋在我胸前,我胸前的衣服都被洇shi了一小块,几番推阻都没能把她移动分毫。
“放开姐姐”童家弟弟又喊道,剑又近了几寸。
“把剑拿开”夏煜说,脸色y沉,语气不善。
“别乱动你在流血”冯大福也很急。
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我真的好绝望。
第12章 单日算卦,双日看诊,周末写话本
童彤终于放开了我从我胸前抬起头来,泪水涟涟地又扑进了她弟弟的怀里。
“子衿”
“姐姐”
我终于能回头了,想想还很后怕,万一刚才她们姐弟相拥,她弟弟手一滑,那我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回头看来,弟弟还是少年身量,约摸十七八岁,眉清目秀,身上血迹斑驳但还微微笑着,轻声安慰着姐姐。
“你别乱动血气上涌便有xi,ng命之忧”冯大福对着无动于衷的童家弟弟已经急得跳脚了。
“冯兄好手段。”夏煜突然说,我却不知他话中深意。
“夏小弟过奖了,行走江湖谋生手段而已,哎呀,看你昨天也倒在地上,没事吧,要不要我扶风神医也给你把把脉”冯大福绕过我,又跳起来搂了我哥的脖子。
我看着冯大福,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必了,柳大夫说他昨晚只是睡着了。”我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羞赧。但我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了,只想赶紧找个理由让冯大福滚远点,让场面缓和点。
“子衿”这时童彤却尖叫起来。
童子衿站在那里,还保持着对童彤微笑的表情,脸上却已是鲜血纵横,口鼻皆有血往外涌,甚是可怖。
“坏了”冯大福立刻松开了我哥向童子衿冲过去,“快躺下”他喊到。
但是童子衿依然完全不理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童彤早就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冯大福伸手去拉他,还没碰到童子衿的衣袖,却被童子衿反手一掌拍出去老远。
冯大福挨了这一下,在地上又滚了两圈,原本就是一身不知多久没换过的脏衣服,这下摔在那里就像一团破渔网。可他立刻就想要爬起来,还不依不饶地喊着“我求你别动了你不能运功行气了”
这时,夏煜动手了。
我还愣着没看清,他只一招就把童子衿打晕了。
“哎,还是夏小弟英武”冯大福也过来了,把童子衿抱到了床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下了三针。手法之快,技艺之娴熟,三针下去,童子衿的血就止住了,在我看来,这手法绝不比柳大夫差。
原来他还会医术夏煜看出来了大约是看出冯大福昨晚已经给童子衿治过了,所以才会说他好手段。
“姑娘,你弟弟的病是怎么回事多久了气血不足却不断上涌,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再强行运功真的会死我说了他又不听,我看他只听你的话,等他醒了你务必叮嘱他再不要妄动”冯大福一边说着,手却没停,依旧在不断地下针拔针,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受他嘴上叽里呱啦的影响。
“也算他命大,这时候遇上我,”方才见童彤抽泣着点头应了他,便放下心来,整个话题也跑偏到自夸上,“我冯大福行走江湖,可就靠这两手招牌,一面神机妙算,一面妙手回春,单日算卦,双日看诊,见过无数疑难杂症还从未失手”
我原以为冯大福就是个职业江湖骗子,副业写写小说话本,没想到他只是半个骗子,而且单日行骗,双日行医,缺德和积德的事儿他都不落下,可真是个人才。
我回头看了看夏煜,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是火树银花。”童彤这时候终于冷静下来,“是千重雪的毒,那天他们知道我我和你们联系就给子衿下毒来威胁我”
“姑娘可否详细说说这火树银花”冯大福听说是中毒,面色不禁沉重了几分。
“千重雪有人擅长制毒,他们用各种毒药来控制人。”童彤说,“火树银花便是当下最常用的一种,只要不是一次吃太多,中毒之后就不会立刻死去,最开始会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都烧灼,非常痛苦,这时候他们会给解药,但只是暂缓的,一旦停药就会发作,却是比直接死要痛苦百倍。”
“火树银花,”冯大福说,“名字好听,却是这般有违人伦天道之物。这是谁做出的这等害人东西,我算得他定会不得好死。”
“你能给他解毒吗”我问。
“一时怕是找不出根治法子的,我现在只能给他施针缓解发作,若夏掌门不介意,可否让我多叨扰几日我先给他开个方子,日后再根据情况改善。”
我正没主意,便听夏煜说“哥,你就同意吧。”
“嗯。”既然如此,我便放心地答应了。
“我弟弟还有救”童彤又要哭了,拉住“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我们家只剩他一个了”
“姑娘别慌,假以时日我一定能救你弟弟”冯大福自信满满,“我扶风神医冯妙手可不是空有个名头”
江湖多奇人,我相信以他的本事,若是一心研究医术,而不是还云游算命写话本只怕早已名扬天下了。扶风神医冯妙手这种名声,根本没有听说过,多半又是他是胡诌的。
“可有纸笔借我一用”冯大福说着,却完全没有借的意思,直接在夏煜的桌子旁边坐下,就开始写药方。
“哎,夏小弟,你的文章挺不错的。”他一边写药方一边自顾自地说,“你房间里的话本也是你写的吧,我昨夜守着童子衿没睡,闲来无事都读完了。”
冯大福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昨日住了我的房间居然还乱翻我的书稿你还说出来我哥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只会更觉得我不练武,不思进取地混日子了吧
我恨恨地想,如果我哥知道了回去打我,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怂恿他弄死冯大福。
“哪里哪里,扶风先生的文笔才是天下一绝。”夏煜说。
不行绝不能让这俩人对上话喝酒的时候我已经不太记得和他说了多少,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被他卖得底儿掉。
“我”我想说事务繁忙要先走了,可我的话才出口就被冯大福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夏小弟别谦虚,你为了写作记录了那么多生活素材,列出的复仇计划都有条有理,可也要费一番功夫”
冯大福的话令人绝望,这个人是老鼠ji,ng吗他甚至翻到了我床底下的暗格
他看到了我这么多年来写的,我哥的八卦小道消息,还有我幻想的“打到我哥跪地求我”的复仇计划。
他还当着我哥的面夸我这些东西记得好。
我觉得我可能要先冯大福一步去走黄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