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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第21节

作者:冥月鬼姬 字数:16478 更新:2021-12-30 23:21:19

    楚麟看见,一定欢喜。

    “你这小瞌睡虫再不醒来,就赶不上端午节的粽子了”

    楚麒撩开纱帘走近房间的时候,正见到萧祈坐在楚麟的床沿边上,手里拿著用温水浸湿的软布,正一下一下轻轻的给楚麟擦拭著手臂,顺便帮他活动筋骨关节。还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虽然无人回应,他却仍然自得其乐。

    语气自然得宛如他们正在交谈。

    然而谁都知道。自从佘县回来,楚麟始终昏睡不醒,从宫中御医到江湖上略得一些名号的大夫,再到那些民间口口相传的专治疑难杂症的土郎中,能试的也大都试过了。

    而结果也如以往一般,并没有什麽用处。

    至多是开些调补气血的方子,不让楚麟因为这样久的睡眠而亏了身子,落下其他的病根罢了。

    春天过去,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楚麟此刻正松松的穿著一套无袖的亵衣,软软的半躺在萧祈怀中。

    因为他昏睡以来始终服药、调养进补,且受到最好的照料,因而看起来并不似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面色剔透白皙中带著淡淡的红润,皮肤细腻健康,处处流动著生命的光彩,就像是不久之前才睡下的一般。

    甚至更像是,下一刻,你唤一声他的名字,他便会张开眼睛懒洋洋的与你微笑回应。

    但是楚麒知道,他是唤不醒的。

    因为,过去的几十天里,他成千上万次的尝试过了。

    “殿下,我来吧。乐公公不是派人传话,皇上召您进宫呢。”楚麟一边说,一边也拿了布巾浸到木架上的铜盆中,打算接过萧祈手上的楚麟,继续帮著擦身换衣,活动身体。

    萧祈已经被赐雍王封号,按理说,该改口称王爷。但是楚麒还总是觉得不习惯,仍旧沿用著自己做侍读时候,对萧祈的称呼。

    “不用了,已经可以了。”萧祈把用完的布巾递给楚麒,自己则小心的将楚麟的长发散开,将他放在床上躺好“我回来帮他梳头发,你喂他吃点东西就好。”

    楚麒闻言,便将布巾放回盆中,点了点头。

    其实,贴身照顾一个昏睡之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人,是很麻烦且累人的事情。

    要让他保持干净整洁,关节的灵活,皮肤和身体的健康,还有饮水喂食等等稍不留意,就会弄得一塌糊涂。而躺得久了不翻动身体,还容易生出褥疮。

    这些,都需要考虑周到。

    楚麟沈睡不醒有多久,萧祈便为他受了多久的累。

    楚麒心下叹息,其实原本可以交给下人去打理的,萧祈却偏偏不愿意别人随便去摆弄楚麟身体,宁可自己受罪。只有实在帮不过来抽身不得的时候,才会交给下人照顾。

    所以楚麒也只好由著他,至多是见他忙碌的时候,便也过来帮著,有他在,萧祈也还能更放心一些。

    这时,王府中的下人见萧祈已经将楚麟抱回床塌之上躺好,便陆续自屏风後绕进来,将盥洗的器具用品逐一收好撤走,又另有几个侍女提来食盒,在床榻旁边的小方桌上摆下了熬得火候刚好的补汤以及几碟精致易於下咽的小菜和一碗蛋花粥。

    楚麒端起青瓷小碗,用勺舀了舀,坐在楚麟身边准备帮他喂食。见萧祈急著进宫要正回房去换衣裳,这个时候,想起一直以来非常犹豫的事情,便出声唤道“殿下,我有点事情想说”

    楚麒显得有些局促,欲言又止。

    他极少会有这样吞吞吐吐不自信的时候,於是萧祈停下脚步,回身道“说吧,什麽事。”

    楚麒在心中反复斟酌了一下,才看向萧祈,谨慎的开口道“殿下,如果我说,我想您帮我辞去太常寺的神官职位,您会不会生气”

    “辞去”

    “是。”楚麒点头,又看向萧祈“可以吗”

    且说,楚麒楚麟两个,原本都是自民间选入太常寺的男童,那一百男童皆是朝廷里专门培养来为日後担任神官而准备的。

    通常而言,是需要终身侍奉在神殿之中,鲜少有机会出来的。

    但由於楚麟楚麒两人,被十一皇子萧祈选中,入宫做了侍读,因此在过去几年之中才没有待在太常寺内。

    但是,他们却始终都在那里挂著官职,一直以来,都拿著候补神官的俸禄。

    如今萧祈封了雍王,不再继续留在宫中,身边也不需侍读陪伴念书,按理来说,楚麟楚麒也应该回到太常寺去,接受正式的神官职位。

    楚麟尚在昏睡中,自是另作计较,楚麒却是不能耽搁的。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他要辞去这个神官职位

    在诡月,神官的职位与一般的官职不同,是个超脱的存在,更具有神圣的地位,必须从一百灵童之中选择担任。且不可以随意辞去。

    所以,楚麒如果不想当这个神官,必须要萧祈从中使一些特别的手段才能做到,否则是无法轻易脱身的。

    萧祈沈吟片刻“当然没有什麽不可以,但是楚麒,你总得告诉我因由。”

    楚麒於是说道“是这样的,两天以前,我帮著殿下整理书案,见到上面有一份文书,是光禄寺三年一度的官员内部的推举通告。所以,我想辞去太常寺的神官职位,让殿下为我写举荐信函,推荐我去参加光禄寺的官员考核。”

    “原来是为了这个。”

    萧祈这才恍然,淡淡笑了。

    光禄寺虽然名义上个专管宫廷内的警卫事务的衙门,但实际上,它的权力远不止於此。

    且不说皇帝身边的智囊谏官全都集中在这里,只说这每隔三年一次的官员推荐考核而言,就能说明他的重要性。

    光禄寺是个候补官员集中训练的地方。

    这些官员,并不是从民间科考采纳上来的,而是自官员王族内部通过举荐信函上报而来,统一参加光禄寺的内部考核,由皇上亲自批示,委任候补职位,再经由训练之後,方可正式上任。

    如果说,神官职位管理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麽通过光禄寺的官员考核,才是真正算得上入了仕途。

    “我只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神官。殿下允许吗”楚麒看著萧祈,仍旧不是很确定自己做的选择是否正确。

    一直以来,他都非常习惯与听从萧祈的意见。

    萧祈想了想“希望我推荐你去考哪一类的官职”

    楚麒应道“想去考核一些大司农部属的官吏职位。”

    这回,倒是给了萧祈不小的惊讶。

    “怎麽不是谏议大夫我以为,那一类的官职更合适你来做。”

    谏议大夫专为帝王谋事,楚麒天生聪明,思虑严谨,如果考核顺利,留在父皇身边,官途实在不可限量。

    然而大司农部,是掌管赋税钱财货币漕运之类事宜的地方,萧祈以为,这些繁琐却并没有什麽意思的职位并不太适合楚麒去做。

    “但是殿下你日後又不会成为帝王,那些权谋之事,楚麒便不想多花心思。”他犹豫了片刻,终於还是说了出来“反而是大司农这类的官职於我更有用处。日後,楚麟总会醒来,殿下也一定会去雍州久居。即便不是短期内可以实现的事情,但是雍州是你的封地,总会去的。封地之内的事情也很多,赋税钱粮漕运之事朝廷必然不会再多派人手替您掌管,即便有人代为管理,账目之类也总要亲自查看过才能放心。但我对账目之类的这些事情不太擅长,所以”

    楚麒笑了笑,眼眸灿亮,对雍王殿下说道“我想要早作打算。”

    君上齐王萧禅

    看著那样的楚麒,原本就要点头答应的雍王殿下却又有了片刻的犹豫。

    他对楚麒说“其实,你该寻一些自己更喜欢的事情去花心思,而不是为著别的什麽原因。至於日後去封地的事情,也不必一定要你亲力亲为。你和楚麟年纪原本一样的,也该像他一样,不要给自己那麽多的责任。”

    楚麒听了,却难得表现的十分任性,他并不认同萧祈的说法,慢慢坐到床沿边上,一下一下舀著手中的蛋花粥。

    低声说道“我和楚麟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

    之後,便不再说话。

    萧祈见状,也便没了办法。

    楚麒和楚麟的确不一样。

    无论性情还是喜好。

    他们一个是太过孩子气,另一个则太过懂事。

    但两个人却有一点极为相似的地方一但认定了的事情,便会一路走到底,死也不改。

    即使萧祈,也每每只能顺著他们来,而奈何不得。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就这样吧我去帮你想办法辞去神官职位,然後再写推荐的信函送到光禄寺去,如此,便可以去参加官员考核了。”

    至於楚麒是否能够通过,萧祈倒是并不担心。

    楚麒生来就有天赋,还从没见他有学不会的东西。

    楚麒默默点头“多谢殿下。”

    待得萧祈走後,楚麒看著床榻之上始终睡著的孪生弟弟,伸出手去,捋著他的头发,一直摸到发梢轻轻叹息。

    将自己的头侧著贴在他的手臂上,合上眼睛,就像是也要陪著他一起睡了一般。

    好半天,才低声说道“楚麟,你什麽时候才睡醒你不醒来,今年端午的煮鸡蛋,谁来帮我吃蛋黄还有,你知不知道,你睡著的时候,殿下他,很寂寞。”

    且说萧祈换好了衣裳便动身入宫。

    未央宫内,睿帝正在夙曦殿内批阅奏折。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热了,他却极为畏寒,这个时候肩头仍旧披著挡风的厚外袍。

    “父皇。”

    萧祈得了传召,进了宫内便在帘帐外跪拜请安。

    “祈儿”

    “是儿臣。”

    “进来吧。”睿帝将御笔搁在笔枕之上,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似乎也并没有什麽要紧的事情要说,反而闲话聊天起来“如今已经封王,便是真正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王府,不在宫中。近日都在做些什麽”

    “之前父皇教导儿臣,要儿臣多去卫尉府衙及南营走动,多多学习管理兵将,因而最近都在那两处”

    “朕是要你掌握军权,不是要你学习。祈儿,如今不需要学习什麽了。你已不再是皇子,而是雍王。南营的军队,是未央宫、甚至若望城的根本,只有把他握在手中,这座皇城,才会稳。”

    “是,父皇,儿臣明白。”

    睿帝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转而又说其他。

    “听说你将王府选在了城南一处荒凉的地方你母亲很不开心,跟朕提了两次。”

    “只是地点略为偏了一些,算不得荒凉。母亲养尊处优,喜欢热闹,才会觉得那里不好。”

    “你觉得那地方比城东的繁华景致更只得欣赏”

    萧祈沈默的想了想,斟酌用词,恭敬的回应道:“人各有所好,儿臣以为,城南固然不能与太摩湖畔的绝佳胜景相比,但是却也还算得上安静,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睿帝听完,也只是合上眼前的一本奏折,笑了一笑,不予置评。

    从龙椅上起身“祈儿,同朕到园子里走走。”

    萧祈於是上前搀扶著睿帝肘臂,身体稍稍退後,朝著畅园方向缓缓走过去。

    “你如今去了王府居住,却也要记得多进宫来,陪陪你母亲。梅妃没有为朕生下一位公主,就只有你与觞儿禅儿这三个儿子。如今连你也封王了,她一人独自在宫中,难免寂寞。”

    “儿臣明白。之後便去给母亲请安。”

    睿帝点头,这时才把正经要说的事情,缓缓道来“祈儿,朕今日召你前来,还是有件事情要你去处理。”

    “父皇吩咐。”

    “近来,西煌那边,不大太平。朕想著,不知什麽时候,恐有战事。”

    “西煌虽然也是古国,历史悠远,但是国力始终不强,父皇无需多虑。何况,过往之日西煌始终依附我们,如今也尚有质子在”

    “朕要说的,正是这件事。” 睿帝点头,出声打断他“几十年来西煌始终有内乱,其间朕得到密报,可能这次的情形与往日的还不相同,局势尚未明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西煌有势力的几大贵族侯王之中,不乏想要废帝自立的。更有他国的军方势力虎视眈眈,妄图强加介入,甚至有可能还与兀术国有些关联。所以,不得不提早做些准备。如果西煌帝座易主,与诡月,虽算不得好事,但也不坏。只是朕之前考虑著,他们或者需要这位留在诡月质子府中的皇子也说不定。所以,之前将这件事交给了太子,要他多加留意。後来,西煌倒是真的有所动作,秘密安排的接应之人私自传递书信。因此,太子为了不出差错便将质子移出了质子府,另送到了鸿胪寺一处隐密的别馆软禁。只是捉到的递信之人已经服毒,无法深追。而太子如今犯下了大错,又已经这件事情便一直搁置,朕也因为事忙而无暇去顾及。召你来,便是要把这事情交给你。务必要从质子的口中逼问出幕後主使,看看究竟是何人想要他回到西煌。如果条件有利,必要的时候,朕也会派军出征。只是,兹事体大,消息不可外泄。至於怎样才能逼问出来,只要不伤他性命便好,其他,你自己拿捏。”

    萧祈听完,心中思量了一番,便点了点头。“儿臣知道该怎样做。”

    羽墨皇族素来子息艰难、人丁单薄,皇位不稳也已经早有苗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是这个国家历史悠长,羽墨皇族承天之运,子民又有尊奉玄鸟崇拜的习惯,任何人要将这个信仰从子民的头脑中抹去想必也很艰难。到不如立一个傀儡君王在手中摆弄来得简单。

    这样想来,西煌质子的确是很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才会有人不惜牺牲人力财力想要将他接回国去。

    萧祈对於那位西煌质子有些隐约印象的时候,大约也是七八年以前的事情。

    那是西煌因为国内生变,要诡月派兵与边境处制衡。之後为了以示两国修好的诚意,便依照诡月的要求,送来年仅九岁的三皇子。

    宫宴的时候,匆匆一瞥,萧祈也还对那个散发头戴额饰的少年有一点模糊印象。长什麽样子,却一点也记不得了。

    原来关於质子的事情,之前一直都是太子皇兄在处理

    想到太子的事情,他心中黯然。

    事情已经过去许多日子,太子被关押在宗正寺。皇上却迟迟未曾下旨委派谁去做这个主审官。不知未来究竟如何。

    睿帝似乎也能了解萧祈心中所想一般,忽然就将话题转到了太子的身上。

    “祈儿,太子的案子,你牵涉其中,了解的也多。依你来看,交给谁来主审最为适合”其实,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只是一直都在斟酌人选。

    “儿臣以为,此时应传召丞相太尉以及诸位大卿前来商议才更稳妥。太子是国之根本,儿臣觉得”

    萧祈有些说不下去。其实他是想要为太子求情的。

    但是,这件事情,原本又是他拿了虎符去亲自查办的。

    从最开始,睿帝就将他放在了一个比较超脱的位置上去看待问题,因此,立场上,他是无法随便去为太子说话的。

    “朕的意思是,想要派皇子中的一个,去做这个主审。”

    睿帝将目光投注在远处的双雀宫桥之上。目光之中,尽是宽厚。

    萧祈见此,心中顿时一松。

    之前,恐怕是他多虑了。

    睿帝是个仁君,至少,在与国家祸福并无大的关碍的时候,他是这样的。

    对於太子,睿帝并不想严厉惩治。

    因此,不愿意委派朝臣去做主审官,而是打算从诸多皇子之中去择一人。

    这个人须得明白帝王的心思神意,须得圆融通达会办事,更需要与太子相亲厚,便於在关键的时候,放他一码

    睿帝沈吟半晌,开口说道“齐王萧禅,你觉得,如何”

    君上别馆初逢上

    齐王萧禅,安王萧觞以及雍王萧祈,皆是梅妃所生。

    虽然同母,三兄弟的性情却又全不相同,各有各的长短所在。

    七皇子,齐王萧禅为人爽朗豁达,擅於结交朋友,但是有时候有些鲁莽。

    九皇子,安王萧觞则是睿智冷静,凡事明察秋毫,但是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至於十一皇子,雍王萧祈,虽然沈稳冷静,擅於制衡,但却又总是与人疏离,不易亲近。

    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有所得、有所思。

    此次废太子是势在必行之事。

    但是立太子一事,又是让人伤透心神。

    睿帝虽然抛出了问题,去问萧祈“你觉得,如何”

    但是却并不等待他的答案,便挥手说道“去吧,见你母亲去吧”

    於是萧祈也便不去回答那个问题。很多事情,原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独善其身,有时候都不能够。

    於是他退步跪拜“是,父皇。儿臣告退。”

    萧祈在宫中转了一圈,见了睿帝後,又去给梅妃及太後请了安,等到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本想要回到府中去给楚麟梳头发,谁知道,前脚才出了宫门,後头便有内宫舍人追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睿帝跟前近身服侍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过来拿给他的是一方令牌,说是专门用於出入鸿胪寺别馆、便於管理调度之用的。

    想来,父皇的意思便是要他尽快的接手那位正在软禁中的质子,免得将事情耽搁了节外生枝

    於是萧祈收好了令牌,索性便策马一路前往别馆,先去看一看那位身在诡月多年的羽墨皇族三皇子,羽墨栩。

    所谓质子,其实就像是国与国之间的一纸活契约,用人来做担保,比那白纸墨字倒是要可信一些。

    而质子的选择,只要不是本国的太子,那麽皇上跟前的任何一个儿子,都是可以拿来用的。

    只是要在他国久居,且身份尴尬,甚至比那些和亲的公主还要难以自处。一但两国起了干戈,这位皇子的性命都是堪忧的,因此,一般而言,皇上都会选一个比较无关紧要的、不得自己宠爱的儿子。

    这样的一位皇子,想必性情之中多有缺失,弱点也很明显,要在他口中问出一些事情略施些手段,应该也不难办到。

    萧祈一路都在心中盘算权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方。

    马匹在西郊一处叫做太巫别院的大门前驻足。

    既然是太子之前交待软禁起来的人,自然门禁甚严,外面重重关卡,守卫极多。

    等闲之人,接近这里尚且做不到,更不要说接走这位羽墨三皇子。

    萧祈出示了令牌,然後招来领事的鸿胪寺官员以及负责守卫的将官,将近日来的琐事略略问询了一番,又做了一些交待之後,才遣退了他们,自己一人迈步前往内院──去看看羽墨栩被软禁的居处。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殿下,您、您息怒小的是来给您送饭的,别的事,不清楚您杀了小人也没用,小人的命,也不值钱啊”

    萧祈才走进了一些,只听见别馆正厅前传来的吵闹声。

    转过拱门走进了上去,这才看见了厅堂正中的一切。

    一个送饭的小厮正带著哭腔哀号,而他身边的一张茶桌上,正站著一个玄色锦袍的少年,散著未束的长发,半俯下身子,手中握著一个敲碎了半边的白瓷盘子,一手拎起小厮的衣服领子,另一只手拿著盘子尖锐的碎片正抵住了小厮的脖子。

    地上杯盘狼藉,饭菜洒得四处都是。

    那少年怒气冲冲,骄傲的居高临下看著小厮,嘴唇抿的紧紧的,神情十分的倔强。

    “知道你不值钱,但是我告诉你,我是西煌的三皇子,你们这样随便关著我,便是破坏两国邦交盟约,你去给我找他们来放我出去究竟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把我关在这里这麽长时间,不闻不问。也欺人太甚了”

    “小人、小人小人只是个送饭的,哪敢去找什麽人来啊连我想出去,都得跟外头那些兵层层通报,哪里见得著什麽管事的官啊”小厮叫苦不迭,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听说关了这位羽墨皇子的人正是太子殿下,而现今的太子殿下,自己也受过被人关进宗正寺里头去了。

    现在,谁还有心思管这位要命的祖宗,就扔在别馆这边看守著,上头没有话,低下人也只能就这麽守著既不审问,也不能放掉。

    但是,虽然是质子,却到底也还是邻国的皇子。待遇总是有的,只要一天得不到诏令,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便也只能关著。

    即使是软禁,却也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偏偏这位羽墨皇子,难伺候的很,三天两天大发脾气,便要弄出点动静来。让他这个送饭的小人物,每每提心吊胆。

    “那我可不管总之,你现在就去,把那帮关我的混蛋给叫来,否则我就宰了你”

    “小人随便去打扰那些大人的休息,也会被宰啊──”小厮缩著脖子大叫,他尽力想要退後,却被紧紧扯住了衣服领子。

    羽墨栩听完,气得抬起手腕,眼看就要把那碎瓷片朝著小厮的脖子割下去“那我问你,你是打算出去叫他们,然後被他们宰,还是留在这里,现在就被我宰”

    “啊──饶命饶命──杀人啊”小厮吓得扯著脖子嘶嚎,像是只要被宰杀的公鸡。

    两人这样一挣扎乱动,小厮脖子上还真的就被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羽墨栩面上冷傲,却最是心软,长这麽大根本就没有杀过人,伤人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他本意是想吓唬人,见那小厮脖子冒血,真吓了一跳,再被那小厮杀猪宰鸡般的一嘶嚎,手里的瓷片当然没能再度去割伤人,倒是不小心割到了自己。而另外一只手,因为紧张而用力的掐住小厮的脖子,捏得可真是十足用力

    原本在别馆中负责伺候羽墨栩的小厮也有三四个,但是因为他自打被关了进来以後,几乎天天都要这样闹,久而久之,也无人敢随便接近他,一般都是,远远的搁下他需要的东西之後,转身开溜。

    而今天这个送饭的小厮,倒霉的很,是个新近从其他馆舍调过来帮手的,根本还不了解状况。故而遭此劫难。

    因此,这个时候,旁边虽然有闲人在偷偷的看著,却也无人愿意上前拦阻。至於外头那些兵,只要保证里边的人跑不出去而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便是尽职,至於这种小打小闹,他们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在这种吵吵嚷嚷的时候,萧祈悠闲的踱步走进来,那份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使得那叫得正欢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住了口。

    “大白天里,衣冠不整的站在桌子上闹,你这副样子,也配称皇子”萧祈看向羽墨栩的方向,语气带著命令的口吻“放开他,下来。”

    羽墨栩先是一愣,接著,却也没有那样容易听话,仍旧是不肯下来。

    做皇子是天生的,哪里还管他什麽配或不配

    羽墨栩不高兴的站在桌沿边上,居高临下,问道“你是什麽人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但是等下,就会後悔。”

    羽墨栩虽然不认识萧祈,但是送饭的小厮认识。

    他只是送饭的,但是经常出入的都是官府的别馆,贵人出入的场所。他一看衣服佩饰,就能把人猜出个三六九等来,更何况,萧祈今天穿的是入宫见皇上才用的正装,雍王独一无二的衣著服饰。

    小厮见状,胆子来了,双手扯住自己衣裳领子,拼命往回拽。对著羽墨栩悄声的说道“您快放手吧,这回,说得算的来了。这位是王爷雍王爷”

    羽墨栩听了,果然松开了手,将碍事的小厮丢垃圾一般的丢开。然後自己伸腿从桌子上直跳到了地面。几步走上前去,骄傲的轻扬起下巴看著对方“你是王爷”

    “雍王,萧祈。”

    君上别馆初逢下

    “雍王萧祈”羽墨栩将这个名字放在唇边咀嚼一般,又再重复了一遍,却又满不在乎的道“没听说过。”

    “现在听说,已经足够了。”

    “那我问你,你说了算吗”

    “若指的是在这座别馆之内,那麽,当然。”

    “如此最好。”说完,他拿著自己手中的碎瓷片,抵在了脖子上“快放我出去。否则,我就不活了看你们怎麽跟我父皇交待。”

    “那就死给我看好了。”

    雍王殿下对这种孩子游戏般的低级闹剧非常的不高兴。

    话也懒得同他多说,几步走上前去,忽然出手,将那个用来当做凶器的盘子碎片夺过来,看也不看直接丢出厅堂外,那瓷片便有如锋锐的暗器一般,直接没入了树干当中。

    萧祈将羽墨栩整个人拎到了自己跟前,双手扭到背後捉住。语气却从容淡定的对著那送饭小厮说道“去,找根绳子来。”

    拿绳子自然是要用来捆人的,羽墨栩一听,哪里还能安静的乖乖呆著,当下大吵大嚷起来“放开,快放开你凭什麽绑我我是皇子,不是囚犯,凭什麽”

    萧祈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绳子将羽墨栩手腕在背後绑缚起来。

    之後,又扬声招来一直守卫在别馆外院的侍卫,吩咐他们去将这位羽墨皇子关进一间封闭囚室严加看管,不许他回原来的房间。

    面对羽墨栩气愤的抗议,他也只说道“我有事要问你,但你这样闹下去,显然会影响情绪,我也不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所以现在,你先冷静一下,我晚上再来。”

    他这种不愠不火、无情冷淡的态度,让羽墨栩实在是气到极点。

    这什麽人啊这麽讨厌

    於是他连吵带嚷,直闹得屋顶都要被掀开似的。

    直到被几个侍卫硬扯著带走,萧祈才算得回了一点清净。

    这麽没有规矩、不顾皇家仪态的皇子,他还是头回见到。

    没有一点气质可言。

    简直像市井街边的泼猫一样烦人。

    带著一点也不愉悦的心情,雍王殿下离开了别馆,回到自己的王府之中。

    看见躺在床上尚未束发的楚麟,便又有了些兴致,为他束了发之後便将他抱到庭院的竹制躺椅上晒太阳。

    自己则拿过了书案上一些书本卷册,逐一翻看,就这麽度过了一整个悠闲的下午。

    直到吃过晚饭之後,府中各处开始掌灯的时候,他才又命人备下车轿,再度朝著别馆方向而去。

    这座别馆,原本就是建来给一些别国的使者官员到访的临时居住地。所谓的囚室,其实并不存在。

    至多不过是单独腾出一间空房间来,把羽墨栩丢在那床铺之上,双手腕绑住在床头的梨木栏杆上。虽然姿势难堪一些,但是也不影响他睡觉休息。

    只是这样的待遇,实在让这位心性骄傲的羽墨皇子完全无法忍受,晚饭是根本就不肯吃。

    萧祈走进来的时候,他便是抿著嘴唇一言不发的侧躺著,也许是吵闹得累了,这会儿到安静起来。

    萧祈走进了过来看他的时候,他只微微闪动了一下眼睫,便又不高兴的别开脸去,索性闭上眼睛,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架势。

    只是那神色间带著显而易见的屈辱不甘,此刻看来,似乎带著几分孩子气的任性

    倒也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人,好恶都分明的写在脸上,让人轻易的便直窥其心。

    一点不懂掩饰。

    萧祈心中笑了一下,如此最好,这样单纯的性子,倒是容易摆弄。不需要花费他太多时间与精神。

    他於是脸上仍旧冷淡,不温不火的态度,挥手招来了两个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领命,应声而去,只剩了萧祈只身留在房间中。他开口说道“怎麽只这样绑一绑,就觉得受不了,不肯吃饭了”

    “我吃不吃饭,不关你事”

    “你吃或者不吃,我自然不关心。但是我却是好奇,只是这样你就不吃饭,那麽接下来的日子,你可怎麽熬”萧祈说道这里,便笑了一下,看上去却一点善意都没有的“是不是又要动辄死给我看”

    他话音才落地,房间的们便被打开,几个侍卫抬著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最显眼、令人瞩目的,是一个大大的刑架。

    羽墨栩瞠目的看著那个东西。

    木质的底座看上去十分沈重,上面是个十字形状的的木架,木架上带著粗细不同的锁链及玄铁制成的镣铐,用来束缚身体及四肢。刑架应该不是新的,上面的木柱已经因为经年累月的使用而磨得十分光滑,颜色确实暗沈中透著隐隐的血红,不知道被多少的人鲜血洗礼过,才有这样看起来鬼气森森的视觉效果。

    羽墨栩贵为皇子,即便自幼离开故国来到诡月久居,那也是锦衣玉食供养长大的。见到这个东西,怎麽还能镇定的下来,一想到对方是想要将这种东西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一分惊怒,二分屈辱,七分害怕。

    “你敢你不能这麽对我”

    “为什麽不能”

    “我是皇子”

    “不错,是皇子。”萧祈颔首,表示肯定“但是,身为诡月与西煌盟约一部分的质子,不安分待在质子府中,反而私自通信密谋篡位。你觉得,你还有立场跟我谈什麽皇子的身份吗”

    “我没有”

    “有或者没有,不是你嘴上说一说就能算数的。”

    “那你想要什麽”

    “想要你清楚一件事。”萧祈语气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太子心地仁厚,虽然将你关在此处,但是必定好吃好住的供著,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强迫你说什麽。但是,我跟太子却不是同一种人,没耐心哄著你玩游戏。若正赶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而你还不能安静乖顺、非要胡闹的话,我是不介意让你尝试一下那些刑具的。现在不听话,到时候,就不要哭著求饶。”

    羽墨栩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却又不大敢看那个吓人的刑架,只得别开头去,抿著嘴唇不说话。脸色是白了红红了白,心里一会儿气得要炸开,一会儿又十分担惊受怕,唯恐等会儿真的会被锁上刑架去折磨。

    羽墨栩挣扎了好半天,萧祈也不催促,耐著性子等他说话。

    屋子里一时之间沈静下来,让羽墨栩隐隐觉得憋闷。

    最後,终於,他闷闷的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你究竟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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