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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第16节

作者:冥月鬼姬 字数:16236 更新:2021-12-30 23:21:11

    “你住口”

    “我为何要住口赫锦佟身为非天教主,舍弃成千上万的教众门徒,背弃信仰,叛教出逃,

    尚且有脸活著。既然他敢做,

    难道还人怕说麽”

    云敏女孩心性,再如何用那一星半点的沈稳外壳强自撑著,到底受不住三句挑衅,不肯让人

    如此诋毁自己心中奉若神明的师傅。当下也不管身边的护卫究竟是否能护得住自己,直接操了兵器就上前奔著陆参商的要害而去。

    她出手便是杀招,丝毫不留余地。

    既不给陆参商留余地,也同样是不给她自己留余地。

    她追随赫锦佟多年,虽然得了师傅亲传武功,只是天资到底有限,与陆参商相比,

    实在差了

    不止一点点。十几回合下来,本就落了下风,却只因要强而勉力撑著。

    陆参商看准了时机,挑了一处破绽,逼得她节节败退,只一个瞬间,

    招式凌乱不堪,散的不

    成一局。

    云敏虽然逞强,但也知道分寸,不敢贸然与他硬碰,

    只得虚晃几招,便施展轻功,朝著密林

    的方向努力遁逃。幸好身在血红的瘴雾之中,谁的视野都不开阔,可以给她一些喘息的机会。不知不觉,便已经跑出了很远。

    然而,云敏虽然练的也是非天教的武功,修为却算不得深,这血红瘴气有些毒性是丝丝绵绵

    从皮肤之内缓缓渗透的。

    渗透得多了,毒性便在血液里慢慢扩散,让她的行动力降低了不少。

    他一个人逃,周围却九个人在追。一个闪神的空当,便被陆参商从背後忽然制住,那身法鬼

    神莫测,云敏一时疏忽,手腕的脉门便被紧紧扣死,一丝劲力也使不出来,

    就这样被钳制得

    不能动弹。

    她咬住嘴唇,冷冷说道“你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杀自然是要杀,

    你当我还留著你这个废物麽杀了赫锦佟的这个宝贝徒儿,

    给他一个教

    训,看他下次究竟还敢不敢随便找只猫狗来应付我”陆参商一手扣住了云敏的脉门,另一手则缓缓抚摸上她的脊背。那手指看似轻柔,实则带著阴狠之气,一直抚上云敏背後的心口之处“我最喜欢从这个位置,把手伸过去,一直穿透了人的胸腔,掏出心脏,捏碎了

    滑滑腻腻的,感觉非常好”

    他语气阴森诡异,一边说一边就真的伸手在云敏的背心之处缓缓用力,云敏痛呼了一声,背

    後被陆参商手指深入的地方,汩汩的渗出血来。

    云敏眼看著自己心脏便要被人生生扯出来,性命不保,却也无能为力。

    心中大急,本是想引著他们去那个地方,谁知道自己竟然这样没用

    这个时侯,障目的血雾之中却有些微的一些响动扰乱了陆参商的听觉,他手下的那两人朝著声音而来的方向探过去,这个瞬间,却忽然从他背後手腕以及眉心三个方向同时射来了暗器。

    那角度刁钻的很,他虽然可以轻易避过,

    却不得不放弃手中的猎物。

    就这麽稍微一松手,云敏便被呼延靳惜给救了下来。

    小呼延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让羽墨栩给他偷偷带了点工具,又做了个暗藏玄机的腕饰出来。

    也幸亏有小红葵制造了点噪音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但愿它平安无事

    人救到了手里,呼延靳惜也不恋战,抱住了云敏撒腿就跑。

    陆参商在後面紧紧追赶,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明明已经计划周详,通过了各种渠道,借著选妃的由头把人手都安插进了内宫,

    又暗自

    除掉了一些碍眼的,谁知却偏生冒出来这麽个捣乱的人来,暗算了几次居然都不成功。

    他的任务是取教主令,杀不著赫锦佟不算,若连云敏也带不走,要拿什麽做筹码

    他原本没有真的打算杀了云敏,所以方才下手也不太重,

    想一想,心里更是气恼。

    眼看追上他们,陆参商便是凌厉的一掌劈出,正对著呼延靳惜的背後,足足运上了八成的功

    力。

    这一下若是打中了,估计小呼延也就彻底的废掉了。

    所以,他当然是没有打中。

    从他身体右侧袭来的一股狂暴的戾气,让他手掌还没有碰到呼延靳惜丝毫,便被扫的一退十数丈,後退的势头太过猛烈,合抱之木竟然生生给撞断,陆参商跌在地上,顿时喷出了一口

    鲜血。

    这样强大的内力,对於赫锦佟而言,不过挥挥衣袖。

    他此刻正一身白衣站在血雾之中,隐隐的微风拂过发梢,面上带著一丝妖异的笑,十足的像

    是只嗜血的鬼魅。

    他轻飘飘落在陆参商的跟前。

    而他身後,接连不断,一道道的身影接踵追来,跪在地上。

    “主人”白月轻轻出声。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情居然都敢瞒我。”并没有过多责备的语气,但是任谁都能听出赫锦佟话里那淡而压人的气势。白月等人听了,皆是垂首,不敢多言半字。

    这个时候,陆参商却也从地上爬起来,其他的八位少年公子也都闻声而来,

    护在了他身边。

    陆参商冷冷看著眼前的那些人。

    琉璃、琥珀、白鹭、白月、甘云、红玉、木香。

    昔日非天教主座前那风风光光的七大侍婢,果然一个不差,全都守在他身边,各个忠心耿

    耿,死心塌地的跟著这个叛徒。

    陆参商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赫锦佟,但那感觉仍是与记忆中相同的厌恶。

    冷笑说道“真不愧是昔日风流无限的非天教主,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要莺莺燕燕的围著一群美姑娘。”

    赫锦佟不屑与他计较,随口应道“你说的的确没错。我这个人,凡事喜欢讲究,又偏偏不爱自己动手,跟前若是没了侍女伺候,可是连衣裳都懒得自己穿的。”

    42血蜃之蛊下

    且说小呼延怀里抱住了云敏飞逃,好容易有人来救了他们,终於可以缓上一口气来,於是在一旁看了赫锦佟与那一众的侍女华丽登场,与陆参商那一夥的人,也不知究竟因为什麽事,乱七八糟的就打了起来。

    起初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过不一会儿,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样

    大半片的衣襟都被血染得透透的,湿淋淋很是骇人。

    他这才惊觉,怀里的云敏方才是受了不轻的伤。

    明明只是後心之处不大的伤口,怎麽看都不像有多严重,居然汩汩的血流不止,怎麽压也都压不住。

    小呼延试探性的点了云敏伤处周围的穴位,却也全无用处。

    云敏却在这时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小呼延的襟口,示意要他俯身下来。

    小呼延照做,俯下身去,云敏便在他耳边,

    用著极低极浅淡的声音与他说了几句话。

    小呼延听完,睁著眼睛,寻思了半天,似乎不能消化似的。

    “你一定要、帮我。”云敏伤口极疼,讲话有些断续。

    小呼延这才回了神,应声道“你放心。”

    云敏听了,果然松上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再勉强支撑。那面色白得凄惨,仿佛像是个快

    要死了的人。

    这时候,赫锦佟正与陆参商那些人缠斗,余光正看见了小呼延在那里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立即出声说道

    “白月木香琉璃,护著敏儿回去疗伤。”

    云敏身上的伤,只有非天教的人才认得出,独特的掌法内力,伤了根本,救得晚了,

    恐有性

    命之忧。耽搁不得。

    白月一边与那非天教派来的刺客斗得正凶,

    他们武功出自同门,一探便知深浅,

    都不是好对

    付的。於是听了赫锦佟的话,实在有些犹豫。

    她知道云敏是赫锦佟的宝贝徒儿,非救不可。但此刻的情形却是,非天教有备而来,派的这些人,各个厉害非常,她们七个侍婢武功都属上乘,一对一的打,

    倒也不觉得如何,若是一

    下子走了三个,岂不是危险的很

    “白月。”

    赫锦佟也并不多说什麽,他一人上前,同时挡下了几人的攻势。

    於是白月三个人只得领命,纵身退後到小呼延身边,抱过云敏,倒退著隐隐的遁入了血雾之

    中,鬼魅般的轻盈飘忽。

    刺客之中有几人施展了轻功欲追,

    却都被赫锦佟轻易的阻了去路。

    只是他一个人同时与著围在身边的一圈人缠斗不休,即使武功再高也十分耗损心力,身边剩下的四个侍女又各个打得辛苦,抽不出其他精力,小呼延手中没了云敏那个棘手的伤患,横竖闲著无事,人多欺负人少再加上暗算的行径。怎麽看也不磊落,手中正好还有兵器,便也

    跑上前去搭了把手。或多或少,倒也缓解了赫锦佟的一些压力。

    赫锦佟的武功,行云流水,如入化境,又沾著些邪气,小呼延近距离的看了,才清楚那妙处,大为赞叹,一时之间,

    有些痴迷。

    他武功比之非天教的刺客,本就差了不少,

    但仗著刀法劈砍之间很有些霸气,勉强也可以支

    撑上那麽一阵子。这一闪神的功夫,难免露了破绽,被人家趁机而入,一柄弯刀直向著心口

    刺来。这情况著实棘手,他闪躲不及好在赫锦佟机敏,抢先一步动作,一掌震开了刺

    客,拎著小呼延的衣裳後领一路急退数十丈。

    “不要命了这个时候发傻。”

    小呼延惊魂未定,抹抹头上冷汗,呼出一口气到“吓死我了,还以为死定了”

    赫锦佟觉得他那副样子怪好玩的,也不知道该说他什麽,见那陆参商又领著几人纠缠不休的

    追了过来,便迎身上前“自己小心,机灵著点”

    有了之前的经验,赫锦佟在打斗之时总是分心的注意一下小呼延的境况,他觉得那孩子就是习惯性的注意力不集中的大咧咧的性子,实在是危险。

    如此耗损心力,

    赫锦佟有些疲惫。

    如今他身体不能与往日相比,久战不宜。须得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他顿了顿身形,劲力扫出,撤後几步,凝神屏息。

    一道强大的带著寒气的内力凭空而生,杀气刺骨,仿佛连弥漫在空气周围的血雾都要被冻的凝结一般,让陆参商顿觉不好。

    他迅速发出警戒,与其他人一同急速退後,只是仍有些晚了,冰刃一般的内力,飞速朝他们

    追了过去,陆参商用了十成功力去抵挡,险险避开要害,只是体内气息翻腾混乱,

    被凌迟一

    般,浑身皮肤全都割得疼痛,连吐了几口血。其他人,

    则端看武功修为,修为高的,受伤轻

    些,内力不够的,被那寒气当胸穿透,立毙。

    这一招虽说威力极大,但对於今时今日的赫锦佟而言,也是勉强的很,用了,自己也绝不好

    受。

    他扶住一株杏花树,面色也显苍白,要再用一次这样的招式,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陆参商对赫锦佟的情况很有些了解,吃了这麽个大亏居然也不退缩害怕,平复了片刻便又站

    起身来,抹去唇边的血丝,反而笑道“我知道你厉害,所以,今日也算是有备而来。赫锦佟,我原本想著你身体会更虚弱一点,不打算用别的东西做借力。如今,只怕是我托大了。

    若我说我带了这个在身上你觉得,你还能有命吗”

    说著,居然袍袖一挥,手中多了一只小巧的白瓷胭脂盒。

    那盒子四四方方,盖子是密封的,严严实实,只在上头嵌了颗珊瑚珠。陆参商用食指轻轻一拨,那珠子滚到了盒盖的另一边,原来的地方,则漏了个小孔出来

    小呼延站在赫锦佟身边,不明所以,只恍惚的闻到了嫋嫋的香气。

    非檀非麝,亦不似花香味道清甜,透著古怪。

    正自纳闷,却见著里自己不远的赫锦佟面色忽然从苍白变成了惨白,虽然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动作变化,也并未发出声音,但一看便知,

    是在强行忍耐。

    白鹭等剩下四位侍女一闻见了这个香气,皆是惊慌,叫了声“主人”,全都努力想朝著赫锦佟的方向过来,然而她们那距离有些远,又正打得激烈,只有红玉武功最高,勉强抽身过

    来,却显然对赫锦佟的痛苦束手无策。

    红玉上前,伸手想要去扶住她的主人,但却被一掌挥开。

    “不用管我。”

    赫锦佟一手抵在树干之上,疼痛让他的指尖不自觉的用力,连树木也硬生折断了。

    那种从後脑传导而来的,锥心蚀骨之痛,即使是他,也无法忍受。

    每次经历,都像坠进了地狱。

    就像是时间最恶毒的咒语,日夜折磨。只要闻见了那诱人的毒香,他就止不住的头疼。

    若非他对萧祈的承诺,只怕,一次也要撑不过去。

    红玉见此,疯了一般,气得挥开手中兵器,拼力冲杀过去,唯一的目标就只是那只散发著香

    气的白瓷胭脂盒。

    只是她一人之力,还未曾近到陆参商跟前,人便以被重重拦截。

    “你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不过也要受制於这一盒小小的傀儡香。赫锦佟,你以为你还是

    当年的教主麽如今,我杀你,简单的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陆参商说著,重新拿出袖中薄刃,

    飞身而来,便是直奔要害的夺命招式。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赫锦佟仍然能够忍著剧疼保持清醒,身子不动,

    忽然伸手一

    把抓住了他的刀刃。

    “原来,你连傀儡香都知道”赫锦佟指端用力,将那小刀折成两段。

    “知道这个,有什麽奇怪。她的事情,从来不瞒我。你安心的死吧”

    说著,却抽出了身上的另一柄短刀

    结果这一下,却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呼延靳惜手里的兵器上,震出好大的响声。直震得小呼延虎口之处火辣辣的疼痛。

    这陆参商绝非等闲之辈,那麽小一柄薄刀,居然能挥出这麽大的力道。

    小呼延绝不是那硬碰的傻瓜,机灵的且战且退,却又恰好每次都能险险的破坏了陆参商对赫

    锦佟的攻击,直气得那陆公子咬牙切齿。

    只是老这麽打实在不是办法,何况红玉几人以一敌三,眼看著快要支撑不住。

    小呼延於是闪身跳到赫锦佟身边,摇晃著他的肩膀道“喂喂,你真的不能跟他打了麽他功夫太厉害,我打不过啊”

    红玉远远的听见小呼延那傻话,气得大声道“打不过你不会跑啊带著我主人走啊”她

    拼了命辛苦的拦著这几个刺客,

    为的不就是要他带著主人快走,谁知那小呆瓜居然围著他们

    绕圈圈

    小呼延听了,这时才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把疼到目光有些涣散的赫锦佟从地上拉起来,施展了轻功就是拼命的跑。

    可是红玉虽然武功高强,十成十的功力发挥,拦得住别人,却拦不住那陆参商。

    陆公子也不屑於一群侍女纠缠,只一心想著杀赫锦佟。於是片刻不肯耽搁,紧随其後,纤毫不让。

    “你走吧,不用管我。”

    “不是说笑吧,我好歹也是路见不平冒出来相助的,就这麽走了,那开始还不如不出

    来。”

    43雷霆之怒

    血雾漫天,沈沈遮蔽了天空,甚至双眼瞳孔的颜色,看起来,也带著猩红。

    就像有什麽东西随著这些残酷的颜色一起侵入了身体。

    羽墨栩跨坐在马匹之上,抓住了缰绳的手,忽紧忽松。

    前路是哪里他不知道,也看不清。

    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疯狂的,想要走过去。

    踏雪无痕毫无预警的停了下来,像是感到前方有什麽危险一般,

    马蹄踏动,烦躁的嘶鸣。

    羽墨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仿佛临近了沸腾的边缘,感受到某种莫名又熟悉的气息,

    兴奋著叫嚣。

    他为这种异常而恐慌,抑制不住的颤抖。

    明明不想前行一步,却偏偏忍不住那诱惑,翻身下马,

    一步一步,

    朝著地狱源头走过去。

    血色的瘴雾之中,有一人,倚在树边。

    死神般,脸上挂著微笑。

    “听说,你身体里的红线蛊早就已经取出来了”那人开口,就像个很熟的朋友一样,对羽墨栩聊著天“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麽容易。你看,感受到雄蛊的气息,你身体里的那

    只雌蛊,是不是又开始兴奋了”

    他说话之间,伸出了手,一只丑陋了红色虫子顺著他手腕一直爬到手背上。

    红线蛊,形状尖细而略窄,爬过的地方,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那人起身,一步一步朝著羽墨栩走过去。

    羽墨栩浑身泛起寒意,想逃,

    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甚至一步也後退不得。

    眼睁睁看著危险临近,避无可避。

    直到那人与他面对面的贴近“红线蛊,寄生在血液里,从小长大到。强行取出,会有什麽样的後果,谁也不敢保证。我料想,萧祈未必舍得让你冒这麽大的险。所以,它必定还留在你

    身体里。你现在之所以可以不受蛊毒的影响,大约是因为常年吃药,淡化毒性。却也只能让

    蛊虫沈睡不醒,无法让它消失。现在,感觉到了雄蛊的存在,它便开始躁动不安了。”那人

    说得非常肯定,笑了一笑,又在羽墨栩耳边补充一句“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被人上”

    “你住口”

    羽墨栩听见这话,愤怒像要炸裂开来,气得胸口都在隐隐发疼,却又有种不能言语的无助恐

    惧。强自忍耐著“单林,你们为什麽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与那皇位有什麽

    瓜葛。”

    两人面对面的交谈贴近,如此亲昵的接触,是羽墨栩最最无法忍受的亵渎。

    却也是他无法反抗的动作。

    就算萧祈再怎样费尽心思的弄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给他吃、即便如喧可以用许多手段来将蛊虫的毒性淡化到不留痕迹,但是,只要一感受到雄蛊的气息,那只雌蛊,还是会醒。

    只要雌蛊苏醒,身体就不再属於自己。只会淫荡而饥渴的去寻觅亲吻、拥抱、抚摸、

    交媾身体的敏感欢愉,灵魂的愤恨折磨,就像是地狱的酷刑,让人倍感煎熬。

    悲哀的印记与屈辱的记忆一同,埋在身体里,只有压抑以及强迫的遗忘,却从来不曾真正的消失。

    单林听了羽墨栩的话,却笑得放肆“瓜葛你凭什麽与那皇位有瓜葛羽墨皇族,就只会让西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个血脉只要还在,就会祸国殃民,直到灭亡。”单林伸手,用力捏住了羽墨栩的下巴“所以,你这种贱货,就只配像个奴隶一样的活著。你说对不对”羽墨栩看他,倔强的抿著唇摇头。单林却欺身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搂在怀中“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的好,许久碰过你身体,我和单冲,都想念的很。”

    “放、放开我你放手你这混蛋”

    身体已经臣服,意识却始终挣扎。

    羽墨栩声音低哑的抗议,心下知道,这个身体已经开始躁动,渴求拥抱。

    红线蛊分为雌雄,种下了雌蛊在血液里,只要感到雄蛊的存在,雌蛊就会分泌毒液,让他身

    体兴奋,不能抗拒任何形式的侵犯。

    为了保持清醒,他一时怒极,自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短匕首,握在掌心处,毫不犹豫的用力在腿上狠狠刺了下去。

    刀锋才刺破皮肉,单林却立即就发现了。一把握住了他手腕,看著尖端上沾著的一丝血迹,笑道“从前这样,现在还是,你怎麽总也学不乖。早就说过了,弄伤自己,是没用的。这种蛊毒,你再怎麽努力,也逃避不了。乖乖听话会让你舒服的”

    羽墨栩的匕首被不著痕迹的夺了过去,单林的更让他跌入绝望的深渊,这一切仿佛时光倒转,让他回到很多年前。无助而恐惧,就像涟漪,越扩越大,无边无际,只剩呼喊“别碰用你的脏手我,放开”

    “我就爱你这难驯服的野劲儿。现在闹得有多欢,等会儿在床上就有多贱。”单林却笑著抱起他,几步飞纵,朝著浓雾深处隐去“别吵,别吵,乖乖的。只有我才知道你现在最想要什麽,待在萧祈身边有什麽意思,他怎麽能满足你淫荡的身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从前”

    萧祈

    羽墨栩听见这个名字,忍不住悲伤起来,对著那浓得看不见的血雾,无助求救“萧祈萧祈救我你救救我。我不走,我不要走”

    单林听了,却不屑的说道“别做白日梦了。他有那麽多新欢旧爱,同时有了危险,你以为,还会顾得上你这个贱货只有我才对你念念不忘”单林的话,尚未说完,一道破空而来的锐气,便自他上方袭来,直逼右手肩臂。血雾能让别人视线模糊,自然会让自己看不清楚近前一切。这个角度刁钻又充满霸气力道的攻击,绝对令单林措手不及。

    萧祈不给他丝毫退路的逼近。若不放开手中之人,这条手臂就要不保了。

    单林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放手。闪身急退,这才险险避开攻击,右臂的衣袖却也已经被割破,七零八落的挂在身上。

    由於单林的放手,羽墨栩被忽然凌空抛了出去,那个势头很猛,难免摔伤。但他宁愿摔死,

    也不想留在单林的怀中。

    闭上眼睛,只是,却没有摔在地上。

    被一双手臂稳稳接住,落进了温暖的怀中。

    “栩栩,你去哪了不是才答应了朕不会乱跑,怎麽才一转眼,就又不听话”

    羽墨栩见到萧祈,凭著那倔强,

    才勉强忍了又忍,没有立刻哭出声音来。只如抓住了救命稻

    草一般,双臂用尽全力去抱住了他。

    “萧祈萧祈”

    声音里带著颤抖,萧祈都不忍心看他那可怜的样子,便只能温柔的安抚著。目光却如锋锐的利剑一般,盯著单林“栩栩,告诉朕,你想杀了他吗”

    羽墨栩伏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皇帝陛下听了这个答案,笑了“那就在这里等著。别怕,谁也带不走你。”

    萧祈对於羽墨栩的影响,总是那样的不可撼动。

    只要他说一句话,

    羽墨栩立即就从惶惑的不安之中解脱了不少。

    “嗯。我哪也不去”又想到萧祈之前从未见过单林,便对他说“他叫单林。是单冲最小的弟弟,原本也是西璜贵族,非天教的人”

    萧祈却只关心一件事“当年,有他一个。是吗”

    “是。”

    想到从前,羽墨栩不禁咬著牙,

    回答的声音都带著颤抖。

    红线蛊被种在身体中,每日每夜,被人强迫性交,不能抗拒。

    求死不能。

    奴隶一般的生活。

    天性骄傲的人,怎麽忍得了这样的践踏屈辱

    萧祈眼中,仿佛带著火焰。那火焰,却又转瞬隐去,在无边的黑暗里涌动。

    他的声音依旧如昔的温柔,像是安慰或者诱哄一般,对怀中人轻描淡写的说道“栩栩,

    在这里乖乖等一会儿,朕去把他杀了。很快回来。”

    他把羽墨栩放在一株老树的旁边,脱下绣著九天翔龙的玄色外袍,将羽墨栩整个人盖住。

    然後起身,站在单林跟前。

    横向执起腰间佩剑,做了个江湖之人武斗之时才用的邀请手势。

    意思非常明显,单打独斗。

    他神色萧杀,语气却是云淡风轻,宛如谈笑般的说道“即便你不来,朕也会去找你。”

    传说,帝王之怒,就像隐在阴云之中的雷电,沈默而压迫。

    看不见,却感受得到。

    一但降下,

    便雷霆万钧,让人无处可逃。

    习武之人,面对面针锋相对,一旦在气势上输了对方,接下来的仗,

    便难打的很。

    单林隐隐感到压抑,丝毫不敢怠慢。

    “萧祈,真是幸会。我哥哥说,他很期待与你见面。”

    “是吗”萧祈缓缓拔出宝剑,将剑鞘丢在地上“那真遗憾。见得越早,他死得越快。”

    单林心下大呼不妙。

    他本是色心大起,背著大哥偷偷跟了顾名言前来,想说混乱之中,

    掳了人就走便罢了。哪里

    料想得到,这该死的萧祈,哪里都不去管,偏偏来管这个羽墨栩。

    心中虽然大骂,脸上却也不肯现出怯意。口中发出啸音,将跟在周围的一众非天教手下召唤出来。

    非常之时,哪管得他什麽江湖规矩。

    面对这霸气凛然的帝王,还是一起上吧

    湖规矩单打独斗。

    44沈屙痼疾

    前去守奉山祭祀的皇辇车马,因为血蜃的瘴雾阻了去路。

    保护帝王的皇家禁军或多或少都中了蛊毒,意识迷幻。

    只是无人知晓,南相的侍女如喧,竟是蛊王传人,用了蛊师秘传技艺“唤魂”,破解了毒蛊产生的惑心之术,解了这突降的危机。

    只是禁军却忽然叛乱,与刺客内外应和,一时之间,皇家围场阴云变幻,诡异莫测。

    西玄王不知为何策马狂奔而去,皇帝陛下却甩开众人只身前去追赶。这等场面,足是一个混

    乱不堪。

    雁统领本事北军统领,调来做的是外围防御,并没有贴身护卫皇帝的权利。保护皇帝的,自然须得是皇家禁军。

    然而禁军忽然叛乱,让人始料未及。好在雁统领是个身经百战的果敢之人,见此情形,

    也能

    从容应变,及时调遣著麾下兵士反过去围剿乱军。只是当他派遣人马前去想要保护王孙贵族

    公侯官员的时候,

    却发现,那些人已经不知道何时被疏散开来,

    早不见了影子。

    这应对的情形,实在不像是惊变之下,会有的从容。

    乱党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与护卫军的总数对比,便又显得并不是很多。先前之所以能掌控主动权,都是因为兵士大多种了血蜃蛊毒,意识迷乱,不能迎敌。一但听见如喧的哨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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