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的恢复了理智。
很好,华阳满意的看著高渐离的转变,既然,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那麽,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现在死。
二,将来死,但是,那必须是和我一起;从今以後,你,是我的。
华阳注视著高渐离,明亮闪耀的眼睛,如同烈焰一般,炙热美丽,等待著高渐离的答案,他,势在必得。
然而,意外的是,高渐离没有回答,他问华阳,
你,孤单吗
他的目光复杂,里面隐隐透著一种悲哀,
华阳微微一楞,
一个人战斗,一定很辛苦。
高渐离注视著华阳,沈静的双眸里是浓浓的温暖与关怀。
几乎是立刻,──
啪
他,打了他耳光
响亮而清脆
高渐离的脸立刻一片嫣红。
华阳放下手,扬起下巴,骄傲的直视著高渐离,
同情我
你,──还不配
同情
高渐离摸摸自己被狠狠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甚是疼痛,的确像是男人才有的力气,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内心似乎更加沈重了,他依然直视著华阳的脸,
是关怀,
不是怜悯,懂吗说著,温柔的揽过华阳的头,轻轻抚摩。
你告诉我那些,是想利用我对吗让我知道了这个皇家秘密,若和你合作,你就不让秦王知道,还可以让我放心你,信任你;不合作,秦王必定会杀我,而我,为了自保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刺杀秦王,无论哪种,都只对你有利。
可是,那绝对不行,无论我或是屠狗者。
如果你成为朋友,我们认为你是个值得帮的人,你做的事情也值得,那麽不用你说,我们拼掉xi,ng命也会帮你。可是,绝不能做交易,也不能是利用。
这就是,──高渐离吗
华阳静静的看著他,若有所思,被他温暖的气息围绕,竟是那麽的舒服。
高渐离也看著他,
那麽,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有可能。
华阳撅起了嘴巴,口气好像在撒娇,可能,就是还不是喽,高渐离突然觉得他真的很让人琢磨不透,刚刚还气势凌人,这一会又孩子气的可爱,想必是这宫廷残酷的生活造成的吧,心内一痛,表面却若无其事,笑微微的说,
你可以努力看看,比如,
华阳有点期待的看著高渐离,
先学会怎麽接受别人的关怀。
接受华阳低下了头,为什麽不是先学付出呢,高渐离啊,你这个人还,──真是,
狡猾。
心,
被撼动。
s:本文中提到的诗词均为引用的资料,请大家不要误会,我倒是很想自己写,可是,可是,偶实在是没有那个功力啊
十一
自由,
我要自由。
天空,湛蓝。
阳光,灿烂。
华阳躺在後院的草地上,微眯著双眼,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草地上,穿cha在青草的缝隙之间,闪动著美丽的光泽。
你不恨他高渐离并排躺在华阳的身旁,呼吸著周围混杂了泥土气息的宁静空气。
不想杀他
不想。
我只想要自由,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自由自在的活著。
你很善良。高渐离淡然的仰望著天空,如果,换个人的话,一定会去杀了他。
善良华阳轻笑,你这个人思考的途径也真是奇特。
我都不知道自己──呃,善良。
那为什麽不想杀他
因为我还不想死。
懂吗
我很明白自己的实力,杀他我还不如自杀来得干脆些,而且,我不会为别的什麽人或别的什麽的事而活。
我,只为我自己。
所以,我要留著自己的命,在这个世界自由的活著。
如此而已。
象你那样为了知己,为了别人和别人的事,
走上死路,
这样的事,
我华阳,一辈子也做不出,
永远不会。
只有这样做,我的心才可以得到安宁,如果我不做,我会很难过,生,不如死。
所以,说到底,我也只是为了自己,这个世界,每个人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高渐离,你体贴也不用到这个程度吧,华阳坐了起来,翻过身,半伏在高渐离的身上,
你根本不必在意我的想法,明明就是纯粹为了荆轲,现在,听我说只为自己,就偏偏也要把这件事说成是自己自私。你要是真的自私自利,心里还会有不安稳若是我,一点愧疚或是自责都不会有。
高渐离注视著华阳,如同深潭似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灼灼的烈日而炽热,依然沈静,且温柔。
我还是认为你,善良。
呵呵,华阳淡淡的笑了,
也许,你说的对,也许。
我们两个,究竟是谁,看穿了谁
──现在,我们可以说成功迈了一小步。
可是,现在我们连这个宫,都离不开,每次来,我都只能直接到这里,怎样才能接近秦王,你,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吧。
忍了两个月才来问我,你的定力也很不一般了,华阳与高渐离都坐了起来,
华阳几乎是靠在了高渐离的肩膀上,对著他的耳朵,轻轻的说著,暖暖shishi的气流在高渐离的耳朵边上不安分的,
sao动。
间或,
华阳柔软的嘴唇,会似有若无的碰触到他的耳朵,
酥酥麻麻。
高渐离强自忍耐,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好好的做好你的音乐,让那些秦王的耳目听到发痴,就好了。
高渐离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华阳咬了一下高渐离的耳朵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几乎是立刻,──
高渐离“腾”的站了起来,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耳朵,看著华阳一脸的尴尬。
怎麽,华阳也站了起来,有些气恼,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都,不是。
高渐离看著华阳,心中暗叹,根本不是那样的问题,再一会儿自己恐怕要出丑了,这个华阳,明明是个男人,偏偏有时又诱惑的要命,自己心里倒也明白,他一直只和宫女和内恃生活在一起,根本不明白男女之事,也根本不知道那些举动有多暧昧,他这个年纪也该懂得一些了,关於这方面,自己要不要给他一些教导呢
突然,
一阵巨痛从下腹传来,
是华阳。
给了自己一脚,
而且是很,用力的一脚。
居然敢,跑神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华阳骄傲的神情和语气,确实有一种王族的霸气和威势,这时候有哪一点象女人了
变得还,真快。高渐离,内心感叹。
对不起,想到一些其他的事。高渐离道歉。
哼连道歉都可以很潇洒,这个人,在我面前就不可能狼狈一点吗可恶
那麽,草民该告退了。高渐离施礼,离开。
华阳只点头做答。
华阳大人,──我们真的要帮他吗桃子看著高渐离离开,才从外边回来。
苯──,华阳戳桃子的头,帮他就等於是帮我们自己。
桃子看著华阳佯装出来的的轻笑浅怒,内心一瞬间迷失,
可有了刺客,宫内不是只有更严吗
那是在刺杀以後才会做的事情,增派护卫,加强戒备,可是当时一定会比较混乱。
如果,高渐离可以成功,赢政死了,那当然对我们最有利;如果没有,他逃跑的话,王宫以及整个咸阳的防卫力量都会追著高渐离跑,对我们,同样有利。
可万一当场被抓了呢
不会的。
不会事事难料,华阳大人,您不能冒险。
笨,说你笨还真是的,华阳又一次习惯xi,ng的戳了戳桃子的头,桃子又一阵习惯xi,ng的迷失,猜测,
对了,我们可以帮助他逃走
恩恩,华阳点头,你终於有一点进步了,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将会损失很多人。
那怎麽办他不逃的话,就不能制造混乱,重要的是咸阳城的守备不会出动,我们要是离开了王宫的话,想逃出咸阳还是很困难。
所以,──
杀了他。
杀了高渐离,再找人假扮他,这样要容易和省力的多。
您,要,杀了他
对,反正我不杀他,赢政也一样不会放过他,反正是死,不如死在我手里被我利用来得有价值。
华阳,目光冰冷。他,老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杀你,确实有一点可惜呢,──高渐离,你,还认为我,善良吗我,只为自己活著,只、为、自、己。
十二
两个月以後,赢政的使者突然造访高渐离,并召高渐离入宫觐见秦王赢政。
桃子飞一般的回到太後宫向华阳禀告。
果然,赢政终於忍不住了呢。
赢政没看过自己一眼,可是,自己却又偏偏最令他好奇。
一个丢却了男人的身份,以女人身份活著的人,会当自己是真正的女人吗
懦弱,
胆小,
无能。
真的是自己那个最爱的女人和最恨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吗
和他密切接触的会是谁
他究竟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竟然拥有那样神奇的音乐。
这些疑问,终究会促使赢政召见高渐离的。
自己的估计没有错。
应该是没有错。
可是,──
真的很完美吗
怎麽会这麽顺利,不,自己好像遗漏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究竟,是什麽
咸阳闹市,说雅居,即是高渐离曾经被逼迫到过的那个大宅。
室内,有两个人。
一个是上次的蒙面神秘人。
另一个,惫懒的半趴在坐塌之上,象没有骨头的蛇。
是蛇,
一条奇毒的蛇。
公子,高渐离要入宫了。
哦。
没想到这个人没有了我们,居然也可以自己到王宫之内,他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
好都是死人了有什麽好
死
恩,很快。
您说,大王,会──杀了他。
可,为什麽
我实在找不出大王杀高渐离的理由。
被称为公子的人,手拿书简,漫不经心,内心挂念著上次在太後宫里的绝世美人,她,居然是,华阳公主呢。
而且,还,
哎,他无奈的叹气,
然後,
忽然之间,眼眸里ji,ng光闪现,
y冷,
邪魅,
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知道的,大王也一定知道。所以,──他,死定了。
蒙面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们知道的,大王没有理由不知道,荆轲的朋友,大王,会不杀吗
可惜,本来是个很好的棋子。
可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一个。
偏殿。
高渐离觐见秦王赢政。
幽幽的檀香,飘散於室内,空气凝重而庄严。高渐离跪在下面,上面跪坐的是秦王。
他,
威慑,天下。
然而,这个万乘之尊的人,却被荆轲的匹夫之勇逼得於大殿之上狼狈逃窜,这是他的奇耻大辱。
这样的人自己有能力面对吗高渐离问,自己。镇定,镇定,他这样不断的在内心说服自己。
头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抬头。
高渐离慢慢抬头,毫无退缩,直视秦王。
目光,相撞。
心,猛然的一震,高渐离差一点失态。
这就是赢政吗他还什麽没有说,什麽也没有做,只是一个直视的目光,
一刹那间,
已然让我几乎溃败。
赢政不动声色的打量著高渐离。
他,身材高挑,异常的俊美飘逸,尤其那双眼,如同潭水一般,沈静,幽深。看不见任何情绪,连周遭的空气,也是宁静,平和的。打量很久,突然,说,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小人让大王想起了谁
荆、轲。
波澜不惊。
我们,很像他问。
不,一点也不像,他答,然後站了起来,走向高渐离,一种无形的压力逼人而至。
傍边的赵高一动也不敢动双目低垂,保持著沈默。
你们不同,他说,他抬起了他的下巴,更近的凝视著他,
他,光芒四s,he,你,深沈内敛。
你们,完全不同。
他安静。
空气,不安的sao动,
暗流──汹涌。
高若离赢政改抬为捏,狠狠地扼住高渐离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
拉得更近,
恩──
高渐离
赢政很满意的看到深沈的眼眸有了些许的波动。
下颚传来的力道逐渐的在加大,高渐离微微皱眉,华阳,不会受到牵连吧,他此时这样的想著。
他注视著他,企图发现些什麽,他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越难驯服,就越要去驯服,就象──高渐离。
想杀我,凭你
因为,无欲则刚吗
不。
无欲我,做不到,我有欲望,我不是圣人。
哦你们这种人不是不在乎权利不在乎财富不在乎荣华富贵吗
我,在乎。
怎麽高渐离也喜欢权利喜欢财富喜欢荣华富贵
是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来接近我是为了你的──欲望,不是为了你那高贵伟大的知己
赢政步步紧逼,忽然,他,放开了高渐离的下颚,却又在高渐离放松的一瞬间,突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增加力道。
不再给高渐离说话的机会。
窒息。
渐渐的,双眸失去了焦距,失去了生机,也失去了光彩,但是,依然无畏。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舍,於是,
他放松,
呼吸到一点点的空气,他再度缓缓张开双眼,又开始恢复如初,
他再收紧。
他再窒息。
他再放松。
他再恢复。
他再收紧,──窒息,──放松,
他再要收紧,
这次,他抢先,
别再,咳咳,放,咳咳,松。
你想死他又松开一些,
我,不想连死,都,被作弄。高渐离声音微弱,他所能得到的空气依然稀少。
但对我来说,
这是一种──乐趣。
赢政残忍的注视著高渐离,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
没有屈服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只有──平静。
安静。
气氛诡异。
陷入,僵局。
杀。
以永绝後患。
还是不杀
彻底的驯服他的心
沈默。
沈沈的檀香,飘动。
一个,掌握著别人的生死,一个,生死由别人掌握,还有一个,旁观著他人的生死,沈默不语。
僵持。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在这深宫内院,是谁竟有如此胆量然而,三个人仍然不动,连目光也没有移动。
可是,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突然,高渐离目光微动,凝神细听。
是他
果然是他
可,他怎麽来了,这个时候,他为什麽还要来
进来的是──华阳,
是华阳。
除了高渐离,赢政与赵高都不认识进来的这个少女,被这不知名少女的美丽──震慑
赢政,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少女。赵高则低垂著头,偷偷的打量。
无可挑剔。
完美。
妩媚妖娆之中自然的流露著高贵优雅。
美豔,又不失清纯。
纵然,她是愤怒的,象个张开利爪的小兽,也无比娇美,说不出的可爱。
少女看了看眼前的形势,恼怒异常,突然冲到赢政与高渐离的面前,
然後,猛地俯下头去,
痛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背传来。
“她”,咬了他。
“她”咬了赢政
赢政吃痛,立刻放开高渐离,抬起手,检视自己的手背,──鲜血淋漓。赵高都呆了。
少女不理赢政,只是抚摩著高渐离被掐得淤青的颈子,然後怒视著他。
这个时候赵高才找回理智,高声传唤御医夏无且。
夏无且来到殿上,聪明的视而不见,默默地将伤口处理好,又退了下去。
你,是华阳吧。赢政冷硬睥睨著阶下的华阳。
是的,华阳高傲的扬起头颅。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敢,赢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咬你,是不是华阳替他把话说完,象极了竖起尖刺的小刺蝟,
因为,他是我的。
他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
唯一的一个。
你怎麽知道我要杀他赢政锐利的目光s,he向华阳,
一下子切中要害,难道华阳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麽他又是怎麽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还是他根本就在外面布有眼线故意将高渐离召进宫来,不然为何突然礼聘乐师
我不知道华阳回答的理直气壮,我怎麽知道是谁,反正他说你要杀高渐离,我问为什麽,他说因为高渐离是荆轲的朋友。
你既然知道了,还敢来救他,谁准许你出来的
出来又怎样我违反王令,难道,你就能杀我别以为你下了严令我就得乖乖呆著,只要我愿意,这个王宫,我哪里都可以去
哦是吗
别忘了你不能杀我的约定。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走出太後宫,谁,胆敢拦我华阳挑衅的望著赢政。
赢政也观察著华阳,不像,不像他的母亲,而更像──那个人。
赢政再度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剑,冷冷的剑锋缓缓的逼近华阳,在华阳的脖颈间停住,只要他微微一用力,那纤细的脖子,和那高贵的头颅,顷刻之间就可以分家。
我也可以不遵守约定,现在就杀了你。
静默。
空气紧张。
高渐离,不敢稍有动作,怕激怒了赢政。赵高,仍然低垂双目,恭顺谦卑。
华阳直视著秦王,如同刚刚的高渐离。不同的是,高渐离是不卑不亢,沈静似水,而华阳,
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目光嚣张,且,肆无忌惮。
太过相似了,
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