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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 第13节

作者:罄靥 字数:20933 更新:2021-12-31 00:08:40

    前者倒是好办,太医院里选几个对大瘟疫有经验的长者便是,只是后者

    镇压百姓这种事儿,场面小了到好办,场面大了萧寂自己都觉得难办,除非是真动刀枪。

    只不过遇上这种情况,鲜血jian出来只会加快瘟疫传播的速度,而且第一个遭殃的怕就是持刀之人。

    “成,这事儿你照着去做。若真能成功,不会少了你的。”“不过现下还需一人能够远赴塞外。”

    萧寂言外之意就是最好连这事儿也一道解决了,反正你都揽下来了。不过讲真,萧寂也最多把章善举荐的人选当个参考,真正该如何,自己心里也有数。

    不过萧寂倒是真小瞧了这个江湖术士,有的事情不知是真的有所听闻,还是夜观天象看来的,总能在关键的时候一针见血。

    “最合适的人选是谁,陛下当真是不知道吗从小与您一道长大的人,想必也对北方熟悉的很。”

    “你”萧寂自然是知道,比谁都清楚的多。还是之前那句话,良臣没了,再寻再栽培,但是有的人,没了就真的没了,连个替代品都没有,“从哪儿知道的”

    “骗钱也得学点儿真本事不是要真的就那点儿半吊子伎俩,您会能让臣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混口饭吃不过陛下放心,命大的人经得起折腾,没您想象的那般脆弱。”

    现实摆在眼前,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萧寂已经没有更多的考虑时间。不过往好处想,这一路也有资深的太医跟着,应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章善前脚刚走,没等萧寂传令,这人就自觉的进来了。

    见着萧寂露出少有的愁容,楚长安倒是也识趣,默默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楚长安印象之中萧寂遇见再大的事儿都能做到处变不惊,哪怕是刀架到脖子上,连气息也不会紊乱半分。

    独独这一次乱了方寸。

    “恳请陛下恩准臣赴边塞。”

    从最开始,楚长安和那些朝臣的定位就不一样。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家国忠义,只知道为了萧寂,为了这个当初紧要关头给过他一口饭食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不过早已超过了涌泉之意,而是直接赔上了生生世世。

    见着萧寂没回答,楚长安又自顾自开口道“不过这次连你都这幅样子,看来是有些难度。”这种情况下大抵也是视死如归了,竟是笑了出来,“萧寂可千万别哭,天子一哭,我可就成大罪人了,到时候到了阎王爷面前都洗不清。”

    话音刚落楚长安立马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哭倒是不至于,毕竟长这么大楚长安还真没见过这个冷血动物哭,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哭的份儿。只是面色更y郁了些,低着头一言不发,完全没了往日那般威风。

    “说过了,这件事不用你管。”思量了半天,萧寂还是吐出了这句话。

    对现下的局势而言,楚长安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他而言不是。虽说理应公私分明,但萧寂没那么伟大,做不到眼睁睁把他推向一个不归路。

    要是犯一遍之前的错,再失去一次萧寂没敢再想下去。

    “萧寂,此事不宜迟。”楚长安似乎早就料到了萧寂不会答应,反倒是笑的愈发灿烂,“今夜臣便动身前往,需要”

    “说了不用你管这个国家不是缺你一个就不行了”这句话萧寂几乎是吼出来的,然而刚吼完,楚长安便瞧着他眼眶间分明多了几分红晕。

    “我知道。国家是不稀罕我这一个,但是萧寂少了我不行。”楚长安说着便起身走上前去,伸出手将他支棱起来的衣领抚了下去,“下次记得提前将衣物熨烫工整,免得穿出来有有失威严。以前这些事情是臣来做的,这一次去的时间怕是长,不能事事帮陛下记着了。”

    两个人离得很近,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然而此时,也并未有人再有多余的心思,只是珍惜着这片刻的温存。

    过了半晌,萧寂才叹息道,“骂我两句没用也好啊,起码还能安心一些,别像现在这样笑着,我真的怕。”

    “有什么怕的,以往什么事儿没遇见过。萧寂放心就好,我定能好端端的回来。”

    上次也是,只是一句多加保重,最后竟是一语成谶了。

    楚长安见着他没再说话,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或者是思绪云游在外,想趁机悄悄离开。

    然而刚没走到门口,背后便环上来了一双手臂,将他整个人圈了进去。

    楚长安没有动,只是稍稍偏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能感觉的到身后温热的吐息攀上脖颈,绕过而后,但却终究并未如期而至的落上唇。

    等了半晌,到底是没等到,楚长安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然而这么一睁眼,密不透隙的长吻便犹如暴风雨般袭来,甚至未能给他一个准备的时间。

    以前对待这种事情,出场那总是由着萧寂的意思。一个是两个人的身份,另一个也是碍于技巧生疏,只能由着。

    然而这一次,楚长安却是照着书中描画的一般,迎合的同时还试图去取悦。

    本应是轻浅一吻能解决的事儿,到最后硬是纠缠了许久。虽然纠缠的久,却是也不激烈,只是宛若小溪流水一般,相互珍惜着对方。

    最后临走之际,萧寂还是道了一句,“路上多加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楚长安最怕这种知道自己是毒nai,还非得去nai的,上次都是叫他给nai死的。

    、第五十七章

    故地重游,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喜悦,反倒是往心里更添了些沉重。

    当初戍陵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也算得上是通商要塞,至少热闹。尤其到了晚上, 灯红酒绿的,虽然氛围算不上正经, 但至少不像今日这般。

    每一步都得胆战心惊的,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踢到了倒地的流民。运气好了是还活着的,运气不好, 这么轻轻一碰,地上的人就骨rou分离了。

    这幅场景,哪怕是楚长安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 也觉得有点儿经受不住。

    尸横遍野,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前半路其实是和章善一道来的, 只不过两个人各有各的任务,所以也只能前半截同路,后边的还得楚长安自己来。

    看见眼前的景象之后,楚长安只觉得章善真够聪明的, 这倒霉事儿全给自己摊上了。碰到这些流民吓人算小事儿,怕的就是一个不经意,自己也沾染上, 到时候别说活着回去,能留个死相好点儿的全尸都是个问题。

    到底是好些时候没回来过了,眼前的街景楚长安虽然是熟悉, 但却死活想不起来是哪儿。最后还是挑着灯惦着脚,才看清楚门匾上的字。

    安德王府。

    难怪楚长安觉得眼熟。昔日里安德王府虽然算不上有多奢华,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围墙塌了不说,连门匾上的碎玉字都被人给翘了去。要不是楚长安瞅着眼熟,可能就真的这么错过去了。

    楚长安示意身后的将士在此驻足,自己要进去探探情况。

    倒不是对故处有什么感情,而是街上没见着什么活人,大多门铺都关了门,民居更不用说,大多连窗子都没补,哪儿会能住人。

    但活人总归是要有去处的。安德王府虽说是荒废了,但基本的设施还在,随便找一处也比四面漏风的民居强。

    然而刚没准备迈出前脚,就被随行的太医拦了下来。

    “听微臣一言,先至镇北府。而且现下瘟疫肆虐,您这身行头,怕是耐不住。”

    “无妨。这一路这么多都见过了,真要染上早染上了,不差这一会儿。而且现下拜访镇北府,怕是扰了他们休息。”楚长安对自己还是十分了解的,只要别闲的找事儿非得去和患者亲密接触,多半是没什么问题的。

    太医见着拦不住他,只得又递过去一壶中药,让楚长安喝了再进去。

    这些日子里楚长安喝的中药怕是比水都多,但依旧是习惯不了这个味道。最令人接受不了的倒不是被灌药,而是喝完之后不能再进食糖糕一类的甜食,只能干挺着。

    王府里面的设施倒是没有被破坏太多,原来的水榭楼阁依旧建在,只是上头镶嵌的值钱的东西基本都丢的丢坏的坏。

    再往里走,果真如楚长安所想一般,不光是废弃的屋子里,连着干涸的废井里都是人。有的还在苟延残喘,有的而确实再也醒不过来了。

    事已至此,也怪不得镇北府大门紧闭,不问外事,最终向京城求助。

    忽然,楚长安感觉到身后似乎又动静,但放眼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活人都不多。楚长安猛地转身,手上提着的灯正好撞到对方脸上。

    七八岁的光影,身形瘦弱,衣衫也单薄,尤其是唇色冻得惨白,根本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

    出场那第一反应是向后退了两步。一个是基于以前对这么大的孩童的y影,再一个也是出于为自身安全考虑。

    “我我没病”见着楚长安后退,那孩童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楚长安听闻依旧是没接近,但声音却是柔了下来,“大冷天的,怎么在外面你的家人呢”

    那孩童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从京城来的吗之前听母亲说过,穿这种衣服的就是从京城来的,是朝廷派来救我们的。”

    朝廷派来救我们的。

    楚长安忽然有些庆幸,毕竟这句话,他小时候流落街头的时候也听过。当时有个同伴将死之际告诉他的。只不过最后什么都没等来。

    但是眼前这个孩子不一样,可能只是别人一句安慰之言,却真的让他给等来了。

    “是。不过你的家人呢”

    孩童这一次没作答,只是死死盯着楚长安的脚边,咬紧了下唇。

    楚长安将手中的灯往脚下一照,赶忙又往后退了几步。

    躺着的妇人身躯尚温,只是满面都是疮口,身子也瘦的走了形。这么一来,也不难看理解方才这孩童为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楚长安从袖子里翻出来了一小包糖糕,掷给了他,“跟我走吧,已经没事了,接下来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吃得饱也穿得暖,不会再出现今天这幅情况。”

    离开安德王府之前,楚长安还是去探了一眼以前萧寂最长待的那间屋子,才算是安心离开。

    出了门,天也差不多亮了。随行的太医见着楚长安领出来的孩子,一时间神色有些迟疑。

    “果不其然,大多难民都聚集在此,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活着。对了,这个孩子你给他瞧瞧,先别让他靠近人群。”

    这一路上,老幼妇孺的哭喊楚长安都只当是没听见,更别说去驻足停留了,今日倒是难得,不仅停留了,还把人给领了出来。

    那太医原本还皱着眉头,但检查了一番以后却是渐渐舒缓了愁容,转身向楚长安禀报,“这孩子就是有点儿冻着了,其他并无大碍。里面的人可都是并未感染的”

    楚长安摇了摇头,“里面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活着的也大多命不久矣,见着这孩子的时候他就说他没病,这才敢带出来的。”

    “那奇了怪了”那太医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

    楚长安还想再问那孩童些什么,却发现他已经裹着衣物,样子应是已经睡着了。

    抵达镇北府的时候天已大亮,往常这个时候,街上的小贩应是已经出摊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

    镇北府外面随处可见倒地的百姓,而且从痕迹来看,刚开始每日应是会从墙内往外投递食物和药品,到了后来,这些物资大抵也告罄了,这些百姓有的还抱着希望在此等待,有的已经等不下去先行一步了。

    楚长安上一次见着苏世元,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对苏世元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和苏言明xi,ng子截然相反,喜静。

    重逢的时候,楚长安差点儿没认出来。

    一年前在京城的时候,苏世元俨然一副大家少爷的样子,举止投足露出的儒雅,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模仿出来的。

    然而今日不难看出,想必是饱受疾病的折磨。原本的乌黑的头发也枯黄稀疏了不少,鹳骨也突出了好些,虽然大体五官没有什么变化,但乍一看还是令人有些不敢相认。

    这幅样子到底是怎么抵御外侵屡屡大捷的。

    “赶紧进来坐,站在外面吃风做什么。”苏世元似乎是看出来了楚长安眼神中的惊愕,先一步开口招呼他坐下,又裹紧了些外面御寒的貂裘,解释道“近些日子着了风寒,过两日就好了,以往可不是这样儿的。对了,这一路可还平安”

    “挺顺的,没遇上什么麻烦。太医是从宫里来的,有十余年从医经验。药材和粮食也一并带来了,进府的时候已经吩咐他们在后校场里卸货,待会儿会安排太医给带来的将士们一一检查身体,没问题才会放进来。”

    苏世元听完点了点头,看样子应是对楚长安做的事儿还满意,“嗯。前两日已经派信使上路去和张大人会和了,这些日子想着一个是让太医多见些病患,也好研究对症的方子,但主要还是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再一个也是把这些物资发放下去给百姓,毕竟只要多活一日,就多一些希望。”

    临行之前,萧寂嘱咐他万般小心之下,还有一事。

    若真是疫情到了最后,没了控制的余地,希望楚长安能够掂量的清楚,不要因小失大。楚长安知道萧寂指的掂量清楚是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有指望苏世元,主要还是因为xi,ng格的问题。

    苏世元之所以肯安安分分的守在边疆,没与他那父亲同一战线,倒不是真的肯忠于萧寂。

    而是打心底的热爱百姓,心里有家国。

    正如很久以前他对楚长安所说,他只忠于心里能够怀有百姓的君王,并不在意这个人是谁,可以是萧寂,亦或是其他人。

    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刻,估计是指望不上苏世元下这个狠手,可能还得楚长安来背负这个罪名。

    苏世元这个心理,楚长安倒是觉得不难理解。虽是不难理解,但总觉得苏世元的做事动机不会这么简单,而且从以往的只言片语也能摸出来些蛛丝马迹,只是难以联系到一起。

    虽然萧寂这么嘱咐过,但是楚长安还是愿意相信此事能得到解决,所以也没敢提前与苏世元说这些,“全按将军的意思便是,吾等定当竭尽所能。”

    苏世元没急着接话,而是从身边的红泥炉上取下了酒壶,倒了一杯与楚长安递去,“这个时候京城应是已经入春了罢,只可惜戍陵还冷,明儿个怕是又要下雪了,喝些酒暖暖身子。”

    楚长安接过酒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饮了下去。

    毕竟苏世元要真的对他打什么主意,也不至于拐弯抹角的,镇北府这么多人,楚长安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现下情况紧急,根本不允许他们内斗,哪怕真有什么私人恩怨,也得再往后等等。

    不过这酒倒是真烈。

    楚长安忽然觉得以往买的怕都是老板掺了水的,才会造成千杯不醉的错觉。

    四五杯下去,冷倒是真的不冷了,只是再喝下去怕是今天什么都别想干了,楚长安赶忙罢了罢手,示意苏世元别再倒了。

    “可暖和了”

    楚长安心想何止是暖和。

    “其实还有一事一直好奇,陛下说了,来着是个对边塞这边儿熟悉的,却没想到来的是你。而且这镇北府偏僻,本是还怕你找不准位置的,毕竟我当初来的时候在戍陵兜兜转转的一天多,才算是找到。”苏世元的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尤其配上满室的热气,简直是催人成眠。

    “以前在这一片待过,所以熟悉。”

    “也是,差点儿忘了前些日子里言明和我说的京城里的那桩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楚长安仔细想了想,可不记得京城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大事儿。

    “同食共寝数载,堪比世间最亲密的眷侣。听言明说当时可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京城上下都知道这句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喝过酒,还是屋里头热,楚长安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烫。这种事儿被当面点破,再厚的脸皮还是兜不住。不过楚长安也并未有意隐瞒,所以也没否认,只是笑了两声。

    “本来还是不信,结果今日看着对戍陵熟悉,也不难理解这同食共寝数载了。”上半句苏世元还是笑着,然而下半句就转了调,

    “不过长安,你从小可是生在京城的,言明跟你一道长大,你也常往苏府上去,何时会在戍陵待过”

    、第五十八章

    屋内的炉火烧的暖。

    然而楚长安只觉得背后无故发冷, 一时间什么也说不上来。

    从一开始回来,楚长安并未刻意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捡起来了原主的人际关系继续维持,除了萧寂, 大概也没人会看出什么异常。

    毕竟起死回生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信

    “差点儿忘了, 长安的父亲常年在外通商, 戍陵来的勤也是应当的。”苏世元见着楚长安神色凝固,轻笑了两声, 又斟满了杯,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事怕是还要冒犯, 幼年时候的事儿,不知长安可还记得”

    楚长安心想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可别是这原主小时候欠了这个苏小少爷钱没还,结果现在找上门了吧。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真的不怎么记得了,自打有印象起就是在边塞流浪, 风寒露宿的。家住哪儿,父母姓甚名何一概不知道。

    也是,五六岁的时候, 能记什么事儿啊。

    “不记得。小时候脑子笨,连开口说话都比同龄人晚了不少,压根记不住事儿, 您就别再取笑了。”说起来楚长安上一次见到苏世元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明明二人并未熟识,但苏世元总归是会不经意流露出亲切。

    这种情绪与其说是亲切,不如说是含着歉意,有意赎罪一般。

    楚长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归咎于是苏世元和前主的恩怨。

    不一会儿,便有郎中上来报,说是楚长安带来的将士基本无大碍,有几个似有着了风寒迹象的已经与人群隔离,进一步观察。只是那个孩童,这个年纪估摸着得有人照顾,所以来问问该如何处置。

    “方才路上遇见的,说来也奇怪,当时这孩子身边儿死的死病的病,就他一个没事儿,想着这里头必有蹊跷,就带回来了。”楚长安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带上来问问。”

    不过须臾,那孩童便一路被一个身长七尺高大魁梧的将士一路拎了上来。

    毕竟是年纪小,也不懂得什么礼仪尊卑,见了苏世元大概是觉得他生的清冷,不面善,差点儿吓得哭出来。又见着楚长安在一旁坐着,赶忙跑了过去躲到他身后,死死拽着楚长安衣角不肯松手。

    楚长安也不劝他,只是由着他躲在自己身后,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愿意好好坐下了再开口。

    那孩童见着二人待他并不是像以往遇见的市井小民一般横蛮无理,渐渐也放松了警惕,肯好好的在楚长安身边坐好,但依旧是没敢正眼去看苏世元。

    “这孩子我们是不是见过”苏世元打量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熟,毕竟往来通商的商人多要在镇北府报备,有的还是带着妻儿一起,只要是见过的,多多少少都有印象。

    那孩童听闻也抬起了头,愣了一会儿,突然身手抓向面前的酒杯,要往苏世元头上砸,“就是你就是你把我父亲拉去烧了的”

    这酒杯刚抓起来没砸出去,就被楚长安按下来了。不得不说,这孩子的力道可嘉,若是日后加以培养,小有一番成就绝对没有问题。

    说完这孩童就哭出声来,连个抽泣的缓冲都没有,估计是见到了苏世元,终于把心头对几多日的委屈给表达了出来似的,一面哭着一边吼道,“就是你就是你把我的家人全都烧了”

    这些因瘟疫去世的,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入土为安,怕是只会加大麻烦。一把火烧尽了,多少还能控制着些。但一个孩童自然不会明白这些,所看见的只是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而且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

    苏世元没说话,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如果可能,他希望一辈子也发生不了一次。努力考取功名利禄,做一个好官,到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眼前的孩童哭斥着,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

    “够了,别再闹了。”这孩童比楚长安想象的要能闹腾的多,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终于开口呵斥了两句,“苏将军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现在你年纪小,自然是不懂。”

    虽说是斥责,但吵完之后楚长安还是塞给了他两块儿糖糕。

    “不过说来,为何你能安然无事分明你的亲人都染病相继离开了。”这个才是主要的问题,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玄机能够破解,或许就能使现下这个绝境有所转机。

    楚长安之所以把他带上,也多半就是以为这个。

    问起来这个,方才还哭的肝肠寸断的,现下立马就安静了。虽然是安静了,但目光依旧是死死的盯着苏世元,眼眸里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清澈。

    “父亲给过我一颗药丸,说吃了就没事儿了。”过了半晌,那孩童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什么样儿的药丸”

    “黑色的,很苦。”

    这话说的,黑色味苦的药丸一抓一把,这可上哪儿找去。

    不过想来想去,这个年纪的孩子表达能力也就止步于此,想让他跟正儿八经的郎中一样品出来每一味药的名字,根本不可能。

    “如果没记错,他父亲不是做药草生意的,但也有关医药。主要是像蟾皮蛇蜕这些稀奇的玩意儿,这些商人之中就他卖的东西新奇,一来二去就记住了。”苏世元扶着额低声道。

    这么一低头,楚长安才算是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想必是多日未得以休息,从而造成的。

    “不管怎么说,先带下去给郎中看看罢,应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主要还是得指望京城那边。”这么多日,苏世元大抵是真的对戍陵这边的郎中已经不抱希望了。别说能治病的方子,哪怕是预防方面都没有半分眉目。

    楚长安见着那孩童缠他缠的紧,又见着苏世元脸上泛着倦色,说了一句自己送这孩子,待苏世元同意了以后,便告退了。

    苏世元见着他走了,这才缓过神来。

    楚长安小时候他的确是见过的,经常和言明一起,上树拆屋,就差没把京城给掀翻了。楚长安的xi,ng子他更是深知,仗着家境优越,绝对不会闲着给自己谋份差事。

    一个人xi,ng情大变,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哪怕真的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故,也很难改变本xi,ng。

    去年见着楚长安的时候苏世元就已经感觉到了。

    苏言明脑子不够数,认不出楚长安和以往有所差别,以为真是喜爱的姑娘跟别人跑了才变了xi,ng情,但是苏世元不一样,一眼便瞧出了蹊跷。

    方才瞧着楚长安,苏世元又想起来了自己幼年时候犯得那桩罪孽。

    杀兄弑父占了一半儿,但已经是无可饶恕了。而且这种y影一直伴随他成长,挥之不去,后来遇见萧瑟之后只当是有个人能听他倾诉,也不指望得到什么同情。

    反正自那之后,活在悔恨和纠结之中的,说的大概就是苏世元。怜爱百姓,对他而言也不足以弥补万一。

    “方才我说谎了。”那孩童随着楚长安出了门,在寒风中不禁打了个哆嗦,但生意却是无比平静。

    “说什么谎”瞧着这孩子机灵,绝对不像是冲动之人,反倒是从小就深谙世事,知道怎么在人前换上不同的面孔。

    “我爹应是没死,我娘也是。只不过苏将军烧人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那你爹娘呢”

    “他们应是在关外避着,留了个家里的丫头照顾我。给我的那药丸是托人送进来的,不过送药的人送完就死了。”

    方才见着的时候楚长安就看出来这孩子家境不错,虽然穿的单薄,但身上的绸缎绝对不是寻常百姓见得着的,本是还想替他惋惜一下,现下看来是过虑了。

    “那为何方才要说谎”楚长安被他弄得气也气不得,笑又笑不出。

    “就是看苏将军不顺眼。明明街上那么多流民,却是成日紧闭着府门,每日只顺着围墙往下放一点儿食物和药材。当初扣我父亲货物不让入关的时候可没见着怂成这样。”

    蟾皮蛇蜕,甚至是更稀罕的药材,京中都有严格的把控,很多并不允许商人私下贩卖。像这孩童说的情况,真是发生了也不稀奇,毕竟苏世元也充其量就是个将领,头顶上还有圣上呢,很多事儿不是他说了算的。

    而且紧闭府门这些日子,怕是因为要等京中的物资过来。要不然这门敞开了被有心人一闹,到时候更难收场。

    楚长安思量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妥当的办法跟这孩子解释,最后只得到,“苏将军也是迫不得已,紧闭大门这段日子,就是在等我们过来。等我们过来了,一起合作,才能更好解决这场瘟疫。你看我刚到,不就捡到你了么,这段日子横竖你也得在镇北府住着不是,吃喝都是苏将军供着,还有什么不满”

    那孩童思量了一会儿,感觉好像是这个道理。这么说来又觉得苏世元似乎不是那般十恶不赦。

    “这个给你。还有一颗,只当感谢你方才给我糖糕了。”孩童说罢便将手中的东西给楚长安递了过去。

    一颗黑色的药丸。

    “就剩一颗了。”

    若这是如此,这一颗便能拯救千万人的xi,ng命。

    楚长安心里大喜,然而这谢字没说出口,便由将士一路小跑着过来,看着脸色,想必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儿。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个”

    “都听。”

    “好消息是章大人已经回京了,病原也很成功的带了回去。”

    “不好的消息是什么”

    “陛下听闻亲自去看了然后”

    、第五十九章

    楚长安仿佛吃了一记闷棍, 过了大半天依旧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黎明百姓的苦难,说实话楚长安并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知道个大概,理解一二, 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稳住大局。

    至于这稳住大局的路上得流多少血,到底也不是痛在自己身上, 眼不见为净。

    但是以命相护的人, 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半晌,楚长安似乎是回过神来了, 语气中也未曾流露出丝毫交集,“然后怎么了只用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么,是还是不是”

    “不知道, 永昌宫现在已经封锁了,没人进得去。”来报信的将士回答的倒也坦诚, “不过您放心,太医说了,哪怕暂时未找到根治的方子,靠着药物吊命也能吊一个多月。”

    说完之后, 那将士恨不得先抽自己两巴掌。

    “陛下可有交代我什么”

    “让您勿挂念,在边塞多小心着些。”

    听闻消息的时候,楚长安第一反应就是跑回京城, 毕竟萧寂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哪怕是回去了也无济于事,只能给太医添乱, 给萧寂添堵。

    虽然表面上是没什么波澜,但是楚长安心里还是怕。这种恐惧由心生,虽不会表现的明显,但却是能噬人心骨一般,令人不得安宁,却又挥之不去。

    “还有一事,请您随在下来。”那将士说着瞥了一眼楚长安身后的孩童,估计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儿。

    楚长安见此便先示意他去一旁自己玩,待会儿再回来寻他。

    楚长安跟着将士进了屋,那将士合上门之后再三确认四周无人了之后,才缓缓的解开衣衫。

    虽然他们俩都是男人,但楚长安一时间还是没明白过来这是几个意思。

    边塞冷,穿的再厚也不足为奇,尤其是外面斗篷再一罩,也看不出里头到底穿了几层。一层层衣衫褪尽之后,才露出怀里包裹着的东西。

    看着形状,也足以令楚长安心情沉重的几分。

    之间那将士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您若是手持此物,自可称帝。这是陛下说的,他最信的可就是您了。”

    将士手上的东西哪怕用锦棉包着也能看出大概的形状。

    底座四四方方的,上端则是不规则形状,但依旧能看的出雕刻的ji,ng细。楚长安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不是瞎子,这东西见了千百遍了,自然不会不认得。

    拿了此物便可登基称帝。

    对于有些人而言,此物求而不得,送到眼前的,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但是楚长安不一样,虽然对权势并非从无渴望,但在这渴望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然而对于楚长安而言,如今呈到眼前的,不是唾手可得的权利,而是噩耗的前奏。楚长安自然是知道意味着什么,恐怕宫里现在的场面比自己想象的更为糟糕,至于萧寂

    最后楚长安还是接过了锦棉里包裹着的东西。这东西烫手归烫手,但如若流落到有心之人手中,事情怕就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住的了。

    那将士见着他肯收,心里这块儿大石头这才算是落地。

    “京城那边的情况,苏将军可知道”

    “已经派人去禀报了。”

    “那太医院可有研制出来解药”这个问题虽然楚长安看着他的神色就能猜到一二,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然而没等到回答,自己却又先一步补充了一句,“罢了,不说也知道。”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竟是开始下雪了,这才不过一刻,地表之上就覆上了一层白纱。

    楚长安又将怀里的东西往里揣了揣,这才向着那孩童的方向走去。

    行医二十余年的太医遇见这次的情况也是一筹莫展,见了这孩童之后虽是觉得惊奇之下必有端倪可寻,然而再什么询问、把脉观相,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是,丁大点儿的孩童,那种叙述能让人理解才怪。

    再三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让信使一同,把这孩子送至京城。横竖现下也见不着他父母,照顾他的家丁应是也不在了,军中又是这种气氛,让一个孩子待在这儿的确不合适。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在过,没有解决方案之前,只能干耗着。

    前两天楚长安还会跟着急一急,但是到了后面,也便不急了。

    横竖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放自己一条生路,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毕竟后果若真如所想楚长安自认为自己是承受不起。

    但楚长安不着急有人着急。比如苏世元。

    每日从熬制汤药粥食,到顺着围墙一一放给难民,都有他的身影。哪怕是楚长安多次劝他别离那么近,多小心着些。之前已经有了萧寂的惨例,哪怕跟苏世元并未有过深的交情,也会劝上两句。

    然而好景不长,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楚长安已经来了大半月有余,这雪也下了大半月有余,只是京城那边迟迟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

    刚开始还有关于萧寂的情况,后来大抵是真的封锁住了,连个风声都听不见。

    这些粮食和药草本来算着是还够,但到了后来需求量愈发大了,有些不是戍陵的患民也聚集于镇北府外,来分强这些物资。

    其实说来朝廷对这些染病的胡人并没有照顾的义务,但苏世元一个是不忍心,再一个也是想息事宁人,每次发放的时候也便多了。

    这么一来自然是有诸多不满。

    镇北府的墙不高,哪怕是加固加牢的也算高,几个壮汉叠起来,总归是能翻进来的。

    事发当夜,便是如此。

    一群染病的流民,大概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死前也得拉个人垫背,这些镇北府里的,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当时是楚长安管的值夜,反应还算快。

    然而反应快也奈何不住雪地里头跑不快,着急将士前来制止的时候,场面已然有些失控了。

    要知道这些流民的血液,都是病原。

    把这些不速之客就地正法之后,甚至连一个敢上前去把尸体搬出去的都没。

    要知道以往那些运送尸体的将士,最后基本上也和尸体们躺到一块儿去了。

    这次的动静也大,整个镇北府都醒了,苏世元也不例外,见着没人上前,便环顾了一周,神色明显有些失落。

    然而失落之后,便决定亲自上阵,毕竟病原留在这儿,只会祸害更多人。作为将领,理应是责任去做这件事儿的。

    只是还没迈出去步子,便感觉背后有股大力将他拽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按在了地上。新雪松软,但还是冰的刺骨,苏世元一连呛进去好几口雪,才算是有力气把头转过来呼吸。

    其实自打来了边塞之后,苏世元的身体就没好过,那些大捷,他也多半是充当了军师的职位,亲自帅兵是有,但不会冲锋在最前端,因为他的健康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些日子又还了寒,此时自然是没有力气反抗。

    “这会儿拦着我作什么你们一个个不都不愿意吗”

    众将士依旧是没动,也不知是羞愧,还是因为风雪过大,一个个都低着头盯着雪地。

    楚长安也没接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家国安危之前,你们顾着自己是你们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总有人得为大局想想,为整个”苏世元话没说完,只感觉身下一轻,紧接着整个人都倒了过来被扛在了肩上。本来就在雪地里头冻得可以,现下更是觉得头晕脑胀。

    “放肆你算”苏世元后半句没喊出来,脑后便吃了痛,却又无力还手,只恨自己在病中,无法与这个蛮徒抗衡。

    “将军,您怎么还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不过也是,陛下此次让末将前来也是为此,怕您心中太过慈善,从而误了大事。”楚长安对对方的大吼大叫充耳不闻,而且与其说是在和苏世元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为将之人,理应是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您看似是为了大局,什么事儿都肯亲力亲为,但其实并非如此。就像一个好的将士,并非能成为一个好的将军,一个好的将军,并非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不是因为能力不足,只是因为他们从小受的教育就不同,出发点自然也不同”

    后面的话苏世元没再听进去,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楚长安感觉到肩头一沉,才转过身去望着这群低着头,伫立在风雪之中的将士。

    最后终究是有人站出来了。

    站出来的少年看起来比楚长安年纪还小一些,看装扮是常年在边塞的。镇北府的侍卫有的是苏世元从京带来的,有的是来这边招的。多为一些家境贫困,或是没有家的少年。

    比这个年纪再大的,都成家立业了,有牵挂了,自然是不愿意死在这么憋屈的地方。最后还是只能苦了这群半大的少年,为此做出牺牲。

    楚长安虽是心痛,但并未阻拦,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两个少年将这些病源挑起,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的送出了门外。

    看完了整个过程,楚长安才招呼着这些将士聚集在校场,一个个让郎中检查完确定没问题了才能回去。

    至于肩上的这个,因着还在昏睡之中,只能大概给郎中瞅一眼,估摸着没问题也就让楚长安给扛回去了。

    、第六十章

    三日之后京城依旧是无音讯。

    自打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 便如洪水决堤一般,再也拦不住这帮刁民的野心。每日翻墙算是小,更甚至有试图浇油放火,以此来表达对朝廷的不满。还好正逢大雪, 火还没烧起来也就灭了。

    若说最糟糕的,这还不算。

    楚长安从一开始就有所疑问, 苏世元在怎么说是习武出身, 能给自己这么乖乖打晕不符合常理。然而三日之后,终于算是见了分晓。

    刚开始苏世元只是有些发热, 太医大抵是也疏忽了,直接照着染了风寒的方子治疗。

    然而今日,好端端说着话, 忽然便栽了过去,众人这才发现异常。

    太医诊断完, 良久也没有开口。

    其实哪怕是不开口,大家基本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如今并未研制出来有效的方子能够抵抗瘟疫,染上了,基本上生命就进入倒计时了。不过到底是和平民百姓不一样, 应是还能多活几日,不至于走的那么匆忙。

    镇北府里只要有一个染上的,那么接下来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甚至更多。事已至此,若是再拖着等京城那边的消息,无异于等死。

    临行之前, 萧寂蹭嘱咐过楚长安,关键时候自作决断,别指望苏世元。说的怕就是这种时候。

    瘟疫既然已经控制不住了,那么便从根源直接掐断。这个办法虽然说来残忍,但却也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苏世元一倒,镇北府上下的担子就落在楚长安肩上了,上午查出来苏世元染病,下午楚长安便命剩下全部健康的将士收拾好粮草和药物,将府里备的油桶找出来,一入夜,所有人撤出戍陵关上城门,把这场病源彻底切断。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是接受不了的。

    再是染病之人,好歹也是活着的,现下要将这些人活生生烧死

    然而有人提出质疑之时,得到的只是冷冷的反驳你行你说,不行的闭嘴做事儿。

    楚长安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苏世元一并带了出去。

    客死他乡,不应是苏世元这种人的结局。将士嘛,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寿终正寝,前者是做不到,那么便尽力做到后者。

    苏世元不傻,哪怕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到只能别人给他灌汤药,至少脑子还是清醒的。

    见着有人要移动他,立马便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

    “放开。”声音虽是沙哑,但仿佛还是昔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说话永远是不紧不慢的,待人礼貌却疏离。

    楚长安只当是没听见,依旧指挥着将士把他背出去,“给苏将军披上斗篷,马车上记得点上炭火,别着凉了。”

    “楚长安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再等两日,万一事情有转机了呢”与其说是怒吼,不如说是哀求。

    苏世元平时也未曾流露出什么感情,但提及黎明百姓,总归是要与平时不同些。要是这一次没有这一出事儿,再历练两年以后归京,也定是个能惊艳四座的贤臣。可惜怕是无缘再活着回到故土了。

    “要是有转机,早就有转机了。”这话不假。尤其是这几日,再冷的天也掩盖不住大街小巷飘出来的腐臭味,而且来镇北府闹事儿的愈发多了,大多都是将死之人,什么也不怕了的那种。

    一开始楚长安也抱着再等两日,万一郎中们有新发现,或者京城又消息了呢

    然而日复一日,什么也没有,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好像是神明被抛弃了一般,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你这么做,不怕遭天谴吗”

    “怕,怎么不怕”一路走来,楚长安的手可从来没干净过。这句话当年在跟萧寂入京的路上,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但是要是活不过这一次,以后连天谴都没得遭。”

    “无耻之徒。”

    “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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