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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 第12节

作者:罄靥 字数:21121 更新:2021-12-31 00:08:39

    今日却是难得的正经。

    “这么久了,从一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萧寂的重点没在他后半句,依旧是不停手中的笔墨。从语气中来看,心情应是不错。

    楚长安一愣,随即想改口,然而话未出口,却是先和萧寂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这声陛下最终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四目相对,萧寂却是难得的笑了出来。

    楚长安忽然发现他笑起来比平日里板着脸要好看许多,一时间断了方才的思绪,只知道就这么看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寂见此又笑道“怎么就添麻烦了,难道从一是觉得光明正大的与我站在一起不好吗”

    、第五十二章

    楚长安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

    上一次见着萧寂笑, 大概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儿。当时萧寂心里还未心怀大志,年纪也不大,只要楚长安耐心逗着哄着,总归还是肯笑的。不过后来慢慢的两个人长大了, 许多事情也生了嫌隙,楚长安每日见着的只有那张比数九严寒都冷的面容。

    如今倒是真的遇上了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儿一样, 这么一笑,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半大的孩童,心里头没有什么江山家国, 只有眼前这一人。

    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怎么不好。

    只是楚长安从来没想过,或者说是从来不敢去想, 所以如今现实摆在眼前,自然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萧寂见着他没说话, 搁下笔墨绕过桌案,坐在了他对面,继续道“以前我也考虑过许多,该把你置于何地, 以往帝王惯用的手段也并非没考虑过。但最后仔细想想,若真是如此,对你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萧寂承认, 刚发现从一回来的时候,除了满心的喜悦,还有许多的忧愁。喜悦是因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阳了, 忧愁则是完全不知该将他置于何地。圈着不让他接触世事固然是安全,但同时肯定会并发许多问题。但若是依旧当做臣子留用身边,只怕一个不小心,上一次的惨剧又会重演。

    以后二人该何去何从,毕竟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是没问题,但总归是瞒不久的。而且萧寂自知作为君王逃不过要后继有人的命运。但若真的像往届帝王一样,让楚长安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别人相拥而眠,膝下有子,萧寂自认为做不到。

    毕竟明明付出的是所有的爱慕之情,到最后若是只得看似君臣两相敬,实则疏离堪比过客,未免太过残忍。

    “从一若真的是在意这些名节,不愿如此,不必回答便是。此事虽然闹得沸腾,但我自可有办法压下去,保你清誉。”

    萧寂见他依旧是没接话,心里愈发没底。然而刚想再次开口,对面那个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身影,忽然爬了起来,猛地向自己扑来。

    萧寂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接,毕竟书房里这些木质的桌角虽钝,但磕伤人还是没问题的。这么一接,两个人便顺理成章的叠在了地上。外面虽然凉,但是屋内的地龙已经供上了,再加上这么厚的地毯以及旖旎的氛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楚长安也顾不得这儿是书房,就这么抱着他不肯撒手,秋日的衣物虽然穿的厚重了些,但是依旧压不住快溢出胸膛的心跳。

    过了半晌,楚长安才想起来自己应说些什么才是,这才开口道,“怎么会不愿意,不瞒您说,从刚开始被您捡回去的时候,臣就在想,以后要是谁看上您了,就去吓唬人家,吓唬到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话音刚落,楚长安就感觉到对方抵上来的炽热,不但不畏惧,反倒说的愈发起劲儿,“后来咱们都长大了些,又在集市上看见过那种书籍。当时臣就在想,要是有一日能和您也想图画中那般共享合欢,可不知滋味得有多销魂。陛下,臣打小心悦您,只是那时怕您觉得这种事情肮脏,没敢开过口”

    “共享合欢以前可没看出来你又这么多心思。”这一回楚长安未说完,便觉得身下一直压着的那人猛地发力,将两个人的位置彻底转变,“要当初知道你早有这个意思,也不必拖到现在,白耽误了这么些年。”

    唇齿纠缠在一处的时候,明显比以往多了几分焦急,啃咬之时甚至已经多了几分血腥味儿。室内就这么两个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楚长安一面应和着几近窒息的感觉,一面用手指缓缓摩挲着身上人的面容,从额头到眉眼,再到唇,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要刻在骨子里才是。

    本来就应是并肩站在同一处的人,又怎么会畏惧世俗种种。

    近段时间天气愈发冷了,昨儿个还只是凉,今儿个就直接下雪了。

    不过也是,马上到年关了,再不下雪反倒是要发愁了。

    年关将近,能赶回京的都往京里赶,要南下回家的南下,街上虽然是少了许多商贩,但到也是热闹。

    今日雪下得实在是大,路上也滑,早朝便也免了。毕竟都是一把年纪,这种天再摔一跤躺个十天半月的,不值当。

    宫里的宫女内宦大多也没正事儿,有的是南方来的,没怎么见过雪,更是新鲜。

    往日里巍峨的宫室,这么一下雪,倒是素净了许多。以前总是有人说,这宫墙原本是白色的,只不过冤死的人太多,是一滴滴鲜血染红的。

    小时候有嬷嬷用这话去唬萧寂,萧寂一直从小信到大。

    萧寂知道他们不务正业,但却也未说什么。站在殿外见着远处有宫女打闹,不知怎么的又忆起当年的事儿。

    也是同一个地方,背着父皇和兄长互砸雪球。不过毕竟是大他那么多的兄长,萧寂自然是砸不过他,最后委屈到不行的时候,兄长又笑着过来哄他。

    有二十年了吧,萧寂想道。当时还不知道帝王家的兄弟意味着什么,倒是少了许多烦恼。只不过好景不长,那场大雪过后,父皇就把他送至边塞,往后的十来年里再也没回过京城。

    现下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以前的那种心境却是回不去了。

    萧寂还沉浸以过往的种种,突然感觉脖子后头一冷,随即耳边传来了水洗的声音。

    “冷冷冷冷冷,您这儿暖和,借臣暖暖。”虽然用的还是以往的尊称,但楚长安的一系列举动能看的出完全没把萧寂当做君王来看。

    比如把手伸进他领子里取暖。

    萧寂知道他就这德行,计较了也是白计较,只能干忍着没发作。

    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很自觉的又把手拿了出来,顺带替他理了理衣领。

    “多大人了,还跟着一帮丫头太监疯,幼稚不幼稚。”萧寂到不是有心数落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批折子无聊,刚想跟他说两句话。结果一抬头可就看不见人了,出去一看,得,跟着一群半大的少年一道在雪地里头玩的正欢。

    “没,采莲他们捡了只猫,浑身雪白,可好看了。就是天冷,姑姑和统领不让往屋子里带,也没炭火,所以就轮流抱着。”楚长安身上穿的单薄,又往雪地里滚了一圈儿,自然是冷,见着萧寂身上暖和,整个人直接从身后贴了上去。

    反正只要动作不大,横竖底下的人也看不清殿上的人在干什么。

    “猫呢”萧寂虽然嫌他沉,但也未有意去赶他,只是差遣身边儿的得福再给长安拿件裘衣,别真冻着了。

    “怎么,陛下想看看”

    “去抱过来。”萧寂刚说完,楚长安又窜了出去。哪怕是积雪都到膝盖深了,也依旧没阻止他要奔跑的意思。

    不一会儿长安再上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只乖巧的猫儿。正如前言所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碧蓝色的眼睛很是讨喜,就这么乖乖的趴在楚长安怀里,既不动弹也不叫唤,不知是冻得还是生xi,ng如此。

    殿内生的有炉火,楚长安小心翼翼的把猫放下,“看样子不像是野猫,应是宫里原来谁养的,或者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萧寂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以前父皇哪位嫔妃喜欢猫猫狗狗的。不过眼前的毛绒团确实是好看的很。

    萧寂刚想伸手去摸摸它,然后还没碰到,方才还乖乖趴着的毛绒团儿却是先一步爬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十分警惕的望着萧寂。

    “得,您看着猫都怕您。”楚长安见此不禁笑道。打小他倒是受着猫猫狗狗的欢迎,就是萧寂,再凶的恶犬见他都得绕到。

    楚长安把这个现象总结为萧寂比狗都凶。

    不过仔细想想,从小到大,除了自己也没见着几个人不怕萧寂。

    那猫儿站在原地跟萧寂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萧寂伸出手准备摸它的时候,转身窜到了楚长安肩上缩成一团儿,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穿龙袍的男子。

    “唉,您看您给它吓得,别总板着张脸。”楚长安说着又在它头上顺了两把毛,那猫儿也乖顺的往楚长安身上蹭了蹭,“还是送回去给采莲他们吧,反正他们总能找到地方养着。”楚长安说罢就抱起猫准备往外面走。

    “放到凤鸾宫罢,横竖那儿定期也会有人打扫。”

    楚长安一愣,随即答道,好。

    凤鸾宫到底是以往帝后住的地方,因着萧寂并未婚娶,便一直空着。虽说是空着,但总有人要去定时打扫,毕竟指不定哪天就有主人住进来了。

    然而帝后没等到,先是迎来了这个小家伙。

    楚长安心想果真是人不如猫。

    、第五十三章

    三十的时候楚长安还是回了趟楚府, 原因不多说,还是因为楚老爷喊他回去。

    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楚长安也没什么过多的感情,只不过是对方喊他回去便回去了。

    楚长安刚一进正厅, 就见着楚老爷皱着眉头坐在桌前,也不说话, 手里紧紧攥着些什么。

    “父亲这是怎么了 ”楚长安甚少见到他这幅模样, 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长安看看这个。”楚老爷说罢,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紧皱的眉头依旧是没有半分舒展。

    楚长安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那是断了半截儿簪子,上面的雕花能看得出来, 原本应是很ji,ng细的,但时间久了, 又或是因河水冲刷或者是人为所致,关键的刻字部分已然分辨不清楚。

    仔细一摸,上面雕刻部分应是龙或凤,龙凤这种东西, 除了帝王帝后太子能够使用,凡人怕是一辈子也碰不到的。而且这簪子刀刻行间透露着的大气,不像是女子闺阁之物。

    “这”楚长安也迟疑了, 这东西说来,本不应是流传在宫外的。“不过也说不准,父亲常年在外经商, 万一是周边小国的皇宫里流落出来的也说不定。”

    “是在镇北府外捡到的。”楚老爷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只不过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簪子。

    楚长安闻言也沉默了,镇北府近一年来已经换了苏家的小公子去驻守,苏家以往再怎么一手遮天,这种大忌也是不敢犯的。

    苏世元虽生在京城,但从小也并未与朝廷之人有什么瓜葛,皇族更是没有。若真是他手上的东西楚长安也想不出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过这半只簪子,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心里疑惑归疑惑,但也不敢直接一锤子敲定。

    “父亲不必想那么多,这玩意儿别人捡到了,也指不定不认得。毕竟您看,上面的花纹都成这样了,您老见过这么大世面的都得看大半天,换了别人哪儿认得出来啊。”话是这么说,但楚长安心里头已经打算暗搓搓把这半截儿玩意儿带回宫里。毕竟是出自宫里人的东西,拿去问问总归是没错的。

    楚老爷虽然满脸的不相信,但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楚长安可以回去了。

    “对了,爹。”楚长安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年三十,“今儿个怕是晚上得回宫里,初一有可能也回不来。”

    这话一说出口,楚老爷脸色明显就变了。也是,楚夫人走了,这府里就剩他爷俩了,千里迢迢赶回来,发现这个“儿子”也不亲他,甚至大过年的连家都不沾,脸色可不得变么,“有什么事儿非得年三十去就算他是圣上,难道大过年的还得影响别人团聚不是年三十有事儿就当他有事儿,初一还占着算几个意思”

    楚长安自知理亏,埋着头低声道,“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么,离京城远的都家去了,宫里人手不够,就只能我们这些离得进的来充。”

    楚老爷明显还是生气,但到底知道对方是天子,也不好硬去阻拦,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道“去吧,初一必须得回来。现在可长本事了,大过年的都敢不沾家的。”

    “是是是,孩儿知道了。”楚长安怕就怕在他把门一关,谁都别想出去。现下见着肯让步,自然是连声称好。

    说到底也是可怜人,妻走了,儿也本该走的,但是y阳差错的这幅躯体还留着,虽然里面住的魂魄已经不一样了,但楚长安还不至于一点儿念想都不给人留。

    楚长安一直等着楚老爷离开,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把那半截簪子收进袖子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楚府。

    年三十果真是年三十,街上清冷的很,虽然是没下雪,但是楚长安还是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到了宫里楚长安没急着回永昌宫,而是先去了内侍局一趟。虽然萧寂登基的时候宫里的人已经里里外外换了一遍,但是有的不打紧的还是留着。

    比如内侍局的几个老工匠,换了没必要,不如留在宫里,还能指点指点新人。

    今儿个楚长安找到的这个就是,基本上都以宫里为家了,大过年的也就自己在屋子里点盏油灯,多做两个菜,招呼着留下来的晚辈一块儿凑合一顿。

    见着有人来了,才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

    楚长安没开口,先是往桌子上放了几斤rou干和几坛子酒,毕竟求人办事空着手不合适。

    “您是哪位啊”苍老的声音宛若钟磬,映着微弱的幽光,更是显得惨白无力。

    “小的就是一届侍卫,有一事相求。”楚长安说着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还请您看看,这东西可否认得”

    那老翁接了过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忽然脸色一变,直接把那半截儿簪子使劲儿一掰,丢进了一旁的碳盆里。

    楚长安来不及阻止,刚想伸手,触碰到炽热的炭火又硬是缩了回来,“您这是”

    “从哪儿弄来的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不等楚长安说完,老翁先一步厉声呵斥了回去。

    楚长安心想要是知道还拿给你看做什么。“以前捡的,不知道。”

    “这玩意儿要是给陛下看见了,大过年的咱俩一个也跑不掉赶紧走,只当你没来过。”

    “不是,那到底是什么”楚长安被他这幅态度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不过就是半截儿簪子,看起来又不像是有毒的东西,怎会惹得对方这般生气。

    那老翁见着楚长安当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赶紧压着嗓子道,“这东西是老奴给先太子打的,这么说知道了吧”

    楚长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先太子的遗物,给萧寂看见了的确是不好。但怎么被楚老爷捡到的就是个问题,毕竟簪子这种东西是贴身的,不是亲近之人应是拿不到的。

    不过这么久以来什么怪事儿楚长安见得也多,再多一桩也没大放在心上。只是可惜了那东西,哪怕是半截儿,流传到黑市上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结果就这么给烧了。

    永昌宫里萧寂已经等了他大半天了。

    毕竟年三十的,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也没事儿干不会再圣上面前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殊不知萧寂也是孤寡一个,从早盼到晚,就盼着楚长安能够早点儿回来。

    自打二人相遇,每个年头都是单独凑在一处,不醉不归,去年是个例外。

    自从前几日那么一出,殿前这么些个当差的基本上都知道了。以往还有几个好奇楚长安为何能频频得陛下赏识,近段儿时间也不见怪了。

    相伴多载,比寻常人亲密些也正常,不过其余的事儿倒是没人多想,毕竟宫里头大多大老爷们儿都是念着姑娘的,萧寂楚长安这种事儿估计听都没听说过,更别去想着传些什么。

    倒是前朝那些个官员的脸色有趣的很,萧寂此语一出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虽然以往帝王养男宠的事儿不少,但是不给名分,就会给官职。像楚长安这种两项都不占的更像是萧寂一时间随口说来压风头的,但也真没见过萧寂有心于风月,总之是不敢再有意无意举荐自家丫头了倒是真的。

    “回来了”萧寂听闻他走到永昌宫门口的时候,才让得福重新温了酒菜,这会儿赶着楚长安回来,还热着,“他喊你回去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年三十嘛,毕竟这皮囊怎么说也是他儿子,总归得回去看看。”楚长安没提那半截簪子的事儿。大过年的,跟萧寂提这个不是闲的给自己找罪受么。

    “嗯。”

    “明日我怕是还得回去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不会像今日拖这么晚了。”楚长安一面帮着他倒酒,一面说道。

    闻言,萧寂脸上扬起的嘴角立马拉耸了下去,半晌没说话。

    “毕竟这一次回来怎么说他也有恩于我,不回去不合适,横竖过了年,他也是常年在外的。”这事儿弄得,楚长安只觉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其实倒不是真的有恩没恩的问题,只是楚长安方才看楚老爷的态度,要是这年初一不回去,怕是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弄得一团糟,还不如乖乖回去省事儿了。

    “也是,国库财政能有所好转,也有楚家的功劳。”

    楚长安虽然知道萧寂收拾国家这个烂摊子,没少拜托京城中各种世家的救济,但没想到连楚老爷也有一份功劳。

    楚长安刚没舒一口气,又听萧寂说道,“去吧,明日我也和你一道去,就我们两个。回过家之后出去转转,来汴梁这么久了,还没仔细看看。”

    、第五十四章

    初一的时候街上明显热闹了些, 至少各家各户串亲戚的都出来了。

    楚府里皇城不远,也就几条街道。

    今日萧寂褪下了往日那身龙袍,换上了一袭暗色的棉衫,从头到脚看起来都与这些市井小民无异。二人并肩走在街上, 也少了往日在宫里那般拘束。

    说的就是楚长安,仗着街上没人认识他, 恨不得粘着萧寂走。

    不过最后被一巴掌拍回来就是了, 原因是萧寂嫌他动作不雅观,而且沉。

    楚长安也没在意, 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拉着他在集市上东走走,西走走。但是心里已经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给楚老爷解释这个来客。

    说是圣上楚长安瞧着自己和萧寂这幅如胶似漆的样儿,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大过年的给别人添堵不合适。而且让楚老爷知道这种事儿显然已经不是添堵的级别,很可能活着出楚府都是个问题。

    “萧寂, 你说待会儿怎么跟楚老爷讲”

    “随你编。”

    楚长安“”

    转过街角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这个寺庙从汴梁还没繁华的时候就有了,后来汴梁成了国都,开国君主本是想着把这寺给拆了, 毕竟破败,看着碍眼影响市容。

    原本门都拆了,就是在动那尊大佛的时候, 本来好端端的艳阳天,忽然狂风暴雨骤降。这一下子弄得,哪怕是圣上开口也没人敢动, 毕竟是要触怒佛祖的事儿。

    这么一来,这座寺庙也便保留下来了。

    “萧寂要进去看看吗”楚长安见着萧寂盯着那寺庙看,也深知他不善言辞,便开口问道。

    萧寂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道,“进去看看吧。”

    楚长安原本以为他会掉头就走的。

    两个人一道长大,楚长安知道他向来不信神明。而且不仅是不信,是说一次急一次,按萧寂的话说,要是神明真的有眼,是闲的没事儿才往帝王家扔两个儿子让他们来相互残杀么。

    不过到底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对于世俗也没了先前那般抱怨和厌恶,反倒是接受的坦然。

    虽然以后的事情还是得靠人算,但是拜拜天,总归也是损失不了什么,只当给寺庙添些香火钱,过个丰年。

    既然萧寂这么说了,楚长安也只得跟在他后面进了寺庙。

    寺里人山人海的,而且毕竟是佛家重地,楚长安也不好再跟他拉拉扯扯的,只是给萧寂擦上香火,自己在门口等候。

    说是等候,其实楚长安也好奇萧寂会对着佛祖说些什么。不过一想,多半也是关于江山社稷的祈愿,听了也白听,也没再去多费力气。

    “别的不求,只求来年从一别再离开了就好。”

    这句祷告是楚长安从萧寂口型里念出来的。

    明明是满脸的虔诚,却是没求个风调雨顺之类的,只是求了个平安,而且是有关心上人的。

    不一会儿萧寂便从庙里走了出来,刚一出来,楚长安便凑了上来,见着萧寂不赶他,便是愈发大胆,直到最后萧寂愣是掰着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放下来才算。

    “萧寂许的什么愿。”楚长安依旧是没个正经样儿,一面笑着一面问道。

    “不过是关于家国江山的。”萧寂瞥了他一眼,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波澜,就是在陈述事实。

    方才楚长安分明看见了,现在见着萧寂不肯承认,便缠着他不放,“绝对不是,我看见了。说给佛祖听不肯说给我听,是他能替你办事儿还是我能替你办事儿”

    萧寂楞了一下,毕竟有些话,当面说出来到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又瞧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儿,估计也是随口说的,干脆现编道“还说了你要是来年肯歇着别瞎折腾,九州都太平了。”

    虽然见着萧寂嘴上这么说,但是楚长安心里还是偷着乐。

    不管萧寂再是万般不承认,心里总归还是记挂着的。

    快到楚府的时候楚长安倒是自觉,规规矩矩的把搭在萧寂身上的手放了下来再去叩门。

    然而敲了半天,门才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

    来开门的是冬果,原本一身泼辣劲儿,现在却是满脸的憔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见着敲门的是楚长安,彻底是忍不住了,就差没直接趴到他身上放声大哭了。

    “怎么了这是家里可是出什么事儿了”楚长安见着不对,急忙问道。但忽然想起来萧寂还跟着,也不好有太多动作,只得示意着冬果赶紧起来别哭了。

    “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冬果明显还是一副神魂未定的样儿,言语之间夹杂着不断的抽泣,还有些许惊恐,“昨天晚上,老爷差点儿叫人给杀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呜咽,“不过还好是虚惊一场。”

    楚长安心想着说话不带这么喘气的,要是承受能力差的怕是不用人杀也得先被吓个半死。

    “别哭了,还有客人。”

    冬果听闻果真是不哭了,虽然是低着头,但目光还是止不住的往萧寂身上放。

    “阿寂,先让冬果带你去前厅坐会儿,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萧寂点了点头,依旧是没有多话。

    楚府虽然不小,但是设计倒是简洁,楚长安照着印象摸到楚老爷的房门,刚没准备敲门,里面就先一步推开了。

    楚老爷环顾了一圈儿,见着没人,一把将楚长安拉进了屋里。

    刚没合上门,就压着声音吼道,“簪子呢”

    “什么簪子”楚长安被揪着衣领按在房门上,满头的雾水,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昨天给你看的那半截儿”

    “扔扔了。不对,烧了。”楚长安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又忆起来昨天拿给宫里的老工匠看,二话不说可给他烧了,连个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闻言楚老爷才算是松开了手,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那孽物差点儿没把老子害死,烧了就好。”

    前太子的遗物,如今算来还真的算是孽物。

    可楚长安并未见着萧寂有什么动作,而且楚长安打心底是相信萧寂不会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连天子都不计较的事儿,又有谁会去计较。

    “孽物父亲何出此言”

    “可别提了,这玩意儿是以前那个太子的遗物。”

    “就这”楚长安本想着还能打听点儿什么新奇的,现下看来是泡汤了。

    “这还不够光是私藏宫里的东西都足够赐死了,你还就这”楚老爷觉得眼前这个儿子还是本xi,ng不改,总有一日自己得被气死。

    楚长安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冬果的声音。“您带回来的那客人,给他倒茶也不肯喝,点心也不肯吃,您去看看罢”

    楚长安这回没等楚老爷发作,先一步解释到,“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见着他大过年孤苦伶仃的就带回来了。”楚长安见着楚老爷还是苦着脸,赶忙补充道,“不是什么以前风月场所认识的,正儿八经是个读书人,不信待会儿父亲看看就知道了,绝对是个正人君子。”

    楚老爷这才没多问,爷俩一前一后的回到前厅。

    二人进来的时候,萧寂才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来头,见着进来的不止出场那一个,赶忙起身问候道,“在下是长安的友人,早有听闻京中楚氏,经商堪称一绝,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在下见过楚老爷。”

    “父亲我就说了,他当真就是个书生,您看假不了吧。”

    有的事儿可以编,有的事儿编不出来。比如长期泡在脂粉堆儿里的,让他们扮书生,再怎么扮总归是学不像的。

    能看得出来楚老爷十分满意,打量了萧寂半晌,便爽朗的笑道,“可以可以,犬子长安一直给你添麻烦,也亏你忍得了他。”

    “没什么麻烦的,长安倒是聪明,有段时间常去我那儿读书,也是一学就会。”萧寂还是低着头,不急不缓的说道,仿佛真的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世外之人。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来来来,上酒犬子长安能遇上你这么个朋友,我这就放心了,以前老怕他不学好,如今总算是有人能看得住他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长安心里替他咯噔一下。不过很快想到萧寂这种什么场合都能演的,并不需要旁人担心。

    “在下出身贫寒,名字不雅。”萧寂回答的倒也巧妙。毕竟现编一个符合他身份地位的,又要有所考究的,实在不易。

    “小伙子来年要是参加科举,我也帮你打点着些。”楚老爷说着把酒递了过去,“既然是长安的朋友,喝了这杯,咱都算一家人。”

    萧寂看着他手里的酒,没有接。

    楚长安心想坏了,毕竟以萧寂的警惕xi,ng,宫里的膳食都是验过几重才敢端上来的,外面的东西又怎敢碰

    但这酒不接或是接的慢了

    “在下不能饮酒,这杯,恕不能陪。”萧寂哪怕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楚老爷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楚老爷莫要误会,只是小时候出生的时候未足月,身体不好,平日里饮食也甚是注意,茶酒更是不敢沾。”

    “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楚老爷说罢又把酒杯收了回来,放回了冬果举着的托盘上。

    听着酒杯应声落下,楚长安心里也跟着一颤。见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各自依旧是一如往常,但是心里估计已经各自敲好了算盘。

    此地不宜久留。

    “父亲,我先送他回去罢。”

    “嗯,正好明儿个提前给你娘烧完纸,我也得走了,外面还有生意。”这一次回来,虽然和这个儿子连一顿饭都没一起吃上,但是楚老爷觉得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到底是这么多年从商,洞察力过人。

    二人进来的时候已然察觉出来了些什么,只是没有说破。

    因为楚老爷心里还是抱有侥幸,侥幸他的儿子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只知沉溺美色的少年,而不是眼前这个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许多人费尽心机都爬不上去的地方。

    、第五十五章

    转眼马上就要到十五了。

    过了正月十五, 这年算是彻底过完了。日子也该恢复正轨,在外的朝臣也该回京了。不过算起来离十五还有几日,应是还有些闲暇时光。

    这些日子里楚长安拉着萧寂转遍了汴梁的大家小巷,仿佛还是早年那对儿在边塞相依为命的少年, 日子过得好不痛快。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楚长安一个人在讲单口相声。

    虽说是讲单口相声,但楚长安也算是看透了。萧寂这幅正经样儿就是端出来的, 心里头还指不定想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入了夜, 算着时辰宫门应是已经下钥了,但楚长安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反倒是趁着夜色,拉着萧寂一道去了京中最繁华的地段儿,说是那儿有家酒菜是出了名的, 不比御膳房做的差,既然是来了这么久, 应当来尝尝。

    说完之后楚长安又觉得不妥,萧寂的xi,ng子他也知道,不是一般的敏感多疑,哪儿肯碰外面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萧寂却是破天荒的同意了。

    天已然大黑, 但街上的华灯却是亮如白昼。两个人选了阁楼上的位子,透着窗子正好能看见对面花楼上的风景。

    楚长安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一面望着窗外的景色。明明是数九严寒的天, 这台上的人却依旧穿的单薄,轻纱下若隐若现的胴体加上绝妙的舞姿,根本令人移不开眼。

    这么一看, 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不过估计是看的入神,忘了今儿个是跟着萧寂一道出来的。

    台上的舞姬笑,楚长安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对面坐着的那人脸色的变化。

    一曲毕,楚长安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停顿了半晌,才战战兢兢的扭过头来看。

    萧寂不语,只是用胳膊支着脑袋,皮笑rou不笑的看着他。

    “喝酒,喝酒。”楚长安到底是心虚,只得干笑了两声,赶忙低下头手忙脚乱的将坛子里的酒分成两樽,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没问题,才端与萧寂。

    “从一看的倒是入迷,方才喊了你几声都没听见。”萧寂说着抿了一口面前的酒。这酒虽然看着清澈,入口也柔和,但是后劲极烈,一口下去,方才在外面沾染的寒气顿时烟消云散。

    楚长安心想自己再怎么着还没聋,萧寂分明是没喊,哪儿是自己没听见。但是偏偏这事儿也没办法狡辩,到底是自己人,对萧寂只能讲情,不能讲理,因为横竖楚长安都知道自己不占理。

    “您大人大量,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没发生。”

    萧寂只当是没听见,依旧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着楚长安。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从一是觉得方才那舞姬好看才贪眼的”

    楚长安连忙摇头,毕竟这会儿若是如实回答,明儿个怕是连头都没得摇,“哪能,谁都及不了你万一。就是瞧着她身上的穿戴新鲜,像是以前北方那边的。”

    萧寂闻言果真放过了他没再去追问。

    大约真的是赶上过年了,楚长安喝的也不少,最后回去的时候基本是靠着萧寂一路扛回去的。

    虽然平时萧寂总是各种嫌弃他沉,但真到了关键时候倒是不嫌了,哪怕是回到永昌宫有公公见着想去搭把手,都被萧寂赶得远远的。

    倒是楚长安,一路上睡的比猪还沉,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后半夜被人折腾了一番,褪去了一身酒气的衣服,又被温热的毛巾擦了把身体。

    次日醒来的时候楚长安才发觉到身上不对。

    昨夜喝完酒的事情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大概是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萧寂折腾回来的,但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之时,还是愣了一下。

    轻纱上的刺绣倒是ji,ng致,只可惜难以蔽体。罗裙设计的更是ji,ng巧,从前头看倒是没什么,但若是从后面看,无尽的风光一览无余。

    反应过来之后楚长安几乎是跳下床飞奔到铜镜面前的。

    看见铜镜里身影的那一刻,楚长安只觉得一时语塞,不禁攥紧了拳头。

    但紧接着,楚长安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背后又多了一个身影,顿时怂了下来,原本攥紧的拳头也放了下来。

    “萧寂你”楚长安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哪怕垂着头都能想象的到身后那人的表情,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一时间实在是找不到语言形容自己的心境。

    “昨日瞧着你喜欢。便问了老板娘买了图纸让宫里的绣娘赶着做,没想到正合身。”萧寂见着楚长安脸色依旧是差的可以,似乎处于随时发作的边缘。赶忙伸出手从腰间环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附道,“从一,生辰快乐。”

    这么一说,楚长安忽然想起来了

    那年也是这么个日子,下着大雪,命悬一线,然后被捡回去的。萧寂问他年龄,他也只能回答个大概,问到生辰的时候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干脆就把初遇的这一天定做生辰,时间长了,楚长安也就真的以为这一日是自己生辰了。

    不过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楚长安方才那点儿煽情的过往回忆,早就被忘到九霄之外了。取而代之的是碍于种种不能发作的怒火。

    说白了就是觉得憋屈,不过憋屈之中还隐隐有些期待。

    “那真是感谢陛下念及,臣消受不起这份大礼。”

    这段向上天偷来的日子,说来也长,但当事人总是嫌短。

    正月十五一过,果真是新年新气象,迎接萧寂的就是一个大惊喜。

    去年开春之际,是南方张砚掌管的地方出了岔子。洪涝,饥荒。

    上一次的经历楚长安记得清楚,右臂上这一下子就是上次弄出来的,当时也疏忽了,导致现在都快一年了,有的时候还是会有那么一瞬的脱力。哪怕是太医不说楚长安也清楚,这个后遗症估计是无解。

    生活里倒是不显,平日训练的时候也无大碍。但若是到了战场上或者其他关键时候,一瞬的脱力很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这一次是北方出问题了。

    这个问题不至于像洪涝这种一下子摧毁城镇的,但反倒是更为吓人。若是没有妥当的处置,九州倾覆可能就栽在这儿了。

    瘟疫。

    下了早朝之后萧寂就紧皱着眉头,神色不善。

    哪怕是不说,楚长安也知是出了大事,但又不好开口去打扰,只得一个人默默的拾起折子一看究竟。

    字迹楚长安认得。

    只是这内容看完之后御书房又多了个眉头紧皱的。

    瘟疫这种事儿,隔几年就会发生。但这一次病例上似乎是从塞外传进来的,戍陵那边多少郎中都瞧过了,依旧是无解。而且这次疫情严重,染病者没有活过七日的。死者哪怕是都烧了干净,药物补给也用完了,依旧是控制不住,无奈之下,苏世元才传书朝廷。

    瘟疫不像是洪涝,横竖已经发生了,拖一日两日也不会造成更大损失。瘟疫要是敢拖一日未解决,怕是死的人都得再翻几倍。

    见着楚长安刚想张嘴,萧寂赶忙先一步开口,“这事儿你别瞎掺和,安心在京城待着。”

    “朝廷上下,对北方地形以及民俗熟悉的,除了臣怕是只有陛下了罢。”楚长安没急着反驳,只是陈述道,“臣以为,不如将活人带回来,也好让太医”说的轻巧,但估计染病的人也活不到被带回来的时候。

    除非在半途中换人。

    这种方法听起来可行,但说来也是惨无人道,最关键的是瘟疫传染xi,ng强,保不齐运输过程中所有人都得栽倒。到时候再把疫情带回京城,那才算是有好戏看了。

    “染病之人只能活七日”萧寂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这个办法说来也可行。”

    楚长安头上似乎是被打了一木奉,但很快也就缓过来了。

    说来虽是残忍,但若是牺牲一两个人便能换回更多百姓,倒也值得。

    “不过带人不现实,让牲畜染病,中途再换,最后带回京城便是。”

    楚长安觉得自己可能这段儿时间太过懒散,脑子已经开始迟钝了。

    这边话音刚落,萧寂就传书过去让镇北府派人照办。

    然而理想之中和现实总归是有差距的。

    或许是萧寂身在京中,无法切实感受,小瞧了这次瘟疫的威力。

    五日之后,萧寂再一次收到消息,信使连同牲畜,未到京城已经没了,尸体在野外烧了,当地官员已经处理妥当,好在疫情并未进一步传入。

    这么一来,这件迫在燃眉之急的事情,又一次在早朝被提上了日程。

    、第五十六章

    朝堂上下, 大多臣子都是成了家的,一家老小的全靠他这一个人的俸禄养着。人有了牵挂做事儿就会有许多估计,平日里头为家国效力不在话下,但真遇上事儿了, 还是得掂量掂量,毕竟命就一次, 死了可就真的没了。

    然而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光是至今为止死亡人数上来看都能感觉的到其危险xi,ng。

    平时口中的忠义为先,就是在这种时候连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毕竟谁都知道这一趟几乎等于大半只脚踏进土里, 而且出来的几率不大。

    “若真是没人肯站出来,这一趟朕亲自去。”搁了以往,怕是龙椅上的早就暴跳如雷了。能像萧寂这么冷静的, 实数不多。

    倒不是因为胸有成竹,而是从一开始他也未自诩过明君, 养出来一帮庸臣是他意料之中。而且平心而论,要是换了萧寂是这些臣子,指不定能躲多远躲多远,这种要命的事儿最好一辈子别沾上才好。

    此言一出, 方才鸦雀无声的大殿顿时充斥着各种声音,大多都逃不过劝陛下莫要冲动,但却依旧是没有一个肯站出来的。

    萧寂并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议论。现下哪怕真的是有人站出来了, 萧寂也得再三思量他的能力,毕竟此次凶险万分,怕不是一般的人能收拾的住的。

    争辩了半晌, 人群之中倒是真有个人站了出来。

    不过也只是站了出来,还未开口之前,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就先挂上了。到底入朝为官之前是个江湖术士,骗钱的那种,哪怕是一身官服穿的再整洁也盖不住身上的铜臭味儿。

    “臣有一言,不知可当说”

    萧寂示意他讲。

    “不过此处怕是多有不便”章善环顾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萧寂脚边。

    下了早朝之后,萧寂一刻也没敢耽搁,回到御书房就开口问道,“章卿方才要说什么”

    “陛下还记得很久以前您问过,可否有起死回生的事儿么。臣收回前言,这事儿应是有的,但百年难逢,须”

    “谁让你说这些了现在家国危难之际,谁管你能不能起死回生的。有办法就说,没办法就退下。”平日里萧寂虽然算不上和善,但至少不会这般暴躁,这次大抵是真遇见事儿了,本来就被突入袭来的危机断了头绪,现在又来了一个搅浑水的。

    “这一趟,您歇着,臣去。”章善见着萧寂不待见他,倒是也不着急,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别急着否定,上一个信使没能活着回京,或许是来时本身就染了瘟疫,这次多设立几个驿站交接,备上健康的牲畜,总归是能带回京的。横竖臣本来就是个江湖术士,无依无靠的,死不足惜。”

    可行倒是可行,就是太过冒险了些。但万一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弄不好就是又要毁掉一座城的百姓。

    不过现如今,若是这个险都不肯冒,恐怕之后的事情更加难办。

    其实交由章善萧寂也放心。

    毕竟章善的xi,ng子,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肯做的。上一次二人合着伙将苏家的家底子骗出来的时候,也多亏了章善,只不过那一趟他也没少捞油水。

    只不过边塞那边总归还是有人得去的,一个是资深的医者,另外一个就是有能力震慑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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