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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 第11节

作者:罄靥 字数:22849 更新:2021-12-31 00:08:38

    “这道不是”得福当时寻了一圈,也没见有和他体型相仿的内宦多带衣物的。心想着估计也只有姑娘家会做这种准备,便交由给采莲处理了。然而现在萧寂要去看,要是知道他就是这么办事儿的,怕是在御前当差的日子也就到此为了。

    “以前见你做事儿利索,什么时候也这么磨磨唧唧的了。”萧寂说完便没再去错身过去,一路走往营帐所在的方向。

    楚长安听闻外面有脚步声的时候正翻阅着手上的书卷。

    只不过这一次的来客没打招呼,而是直接掀开了帐帘。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得福反应的快,已经一面叹着气说着造孽,一面背过身去没敢去看。

    只剩下楚长安和萧寂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第四十七章

    萧寂就这么站在门口, 大抵是眼前的事物太过有冲击力了,半天也没开口说出话来。

    虽然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摸着良心说,以前从一的容貌五官虽然是端正, 但并不出挑,尤其是配上那个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xi,ng子, 真的无法想象一袭裙装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这一次回来之后, 萧寂也承认,楚长安这幅皮囊已经算是很惹眼的了, 哪怕跟那些闺阁里的大姑娘相比都指不定更胜一筹。

    萧寂发现各色绣花的衣裙在他身上不仅不显违和,反倒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意思。以前在北方还是的时候,城镇上除了来往的商户就是各色的酒馆, 常言不正当的行业已经成了那边第一大产业。萧寂虽然没有再这上面花过心思,但却也是见过不少。

    现下眼前的场景, 怎么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

    “您怎么来了。”楚长安被他盯着看了半晌,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毕竟这种事情自己都不忍看的,脸皮再后也兜不住。

    萧寂没急着接话, 依旧是蹙着眉,站在原地打量着他这身行头。

    然而还没站一会儿,萧寂忽然放下帐帘向楚长安走去, 神色依旧是严肃的很,二话不说就身手粗暴的开始扯他身上的衣物。

    “陛下”楚长安哪儿料到这一出,偏又反抗不得, 只。不是力道上掰不过,而是碍于身份,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一面躲闪这,一面劝道,“您有什么话好好说,这”

    到底还是女子的衣物,很多地方设计的更为保守一些,萧寂只顾着用蛮力,一时间竟是没扯开,还平白让系带彻底绞成了死扣,想脱都脱不下来。不过这么多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一见着彻底打成死结了,萧寂干脆顺着系带的劲儿加大力道用力一扯。

    不过第一个断了还有第二根第三根,萧寂见此总算是肯开口了,“自己脱。”

    楚长安一愣,顿时浑身的血液一个劲儿上奔腾“外面还有人,大白天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成天想什么不三不四的,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

    楚长安低声嘀咕了道“就是因为没有镜子,横竖看不见才敢换的。”

    萧寂“”

    楚长安见着他站在那儿没动,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开始解这一身繁琐的衣物。

    听见帐帘掀开又合上的声音,楚长安不禁舒了口气。然而当楚长安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本那堆shi透了的衣物连同萧寂一起不翼而飞。

    楚长安顿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接连遇见这种事儿,再好的脾气都不够用。不过徘徊了半晌,最终楚长安还是坐了下来,认命似得叹了口气。

    对方毕竟是萧寂,再是生气也得忍着,忍不住了就继续忍,最不济也是怪自己眼瞎怪不得他。

    楚长安坐在地上不禁开始思考,待会儿自己要怎么出去。要么干脆直接扮作宫女但仔细想想现在自己身长七八尺,站在姑娘堆里怎么招都显眼的很。而且这次随行的侍从,楚长安虽然是不熟,但大多也都认识,这要传回去,那笑话可大了。

    大约坐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帐帘又一次被掀开了。

    萧寂瞥了一眼楚长安身上的衣裙,估计还是觉得难以直视,最终还是别过头才将手上的那摞衣物递了过去,“帮你去篝火旁边烤过了,可能还有些潮shi,不过应是能穿了。”

    有那么一瞬间楚长安的确是恍惚了,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依为命的时候。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反倒以前常见的很。因着那时府上侍从大多也不待见这个小王爷,很多事情还是得自己来,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二人相互帮衬着走过来的,这种情况直到萧寂长大了些才算好转。

    “谢谢。”因着恍惚,动作也漏了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楚长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伸手去接。

    萧寂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见此也只是出去回避,留楚长安一个人在帐子里。

    楚长安心想该做的事儿早就做过了,这会儿回避什么回避。不过转念想到自己身上这身裙装,觉得萧寂的回避还是十分明智的。

    天气本来就凉,再加上衣物并未完全烤干,虽然不觉得冷,但出去的时候楚长安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然而刚没走两步,楚长安便感觉肩头一沉,紧接着身上也跟着暖和了不少。转身一看,萧寂身上则是少了最外面那件披风。

    不等楚长安开口说话,萧寂已然察觉到了他心中的顾虑,先一步道“绣龙那一面已经反过来了,不必担心,穿着罢。”

    楚长安见此也不好推脱,只得一路跟在萧寂后面,重新回到猎场。

    回来了之后楚长安安安分分的站在萧寂身边,没敢多话。同僚们大抵也都知道他落水的事儿,也没多问他身上多的这件斗篷哪儿来的,不过见着陛下穿的单薄了些,还是不免投来了疑虑的目光。

    楚长安只当是没看见。

    然而刚没站一会儿,楚长安便发现上场的身影有些眼熟。定睛一瞧,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世子。

    其实最为惹眼的不是祁樾,而是他手上的那把弓箭。楚长安再是不怎么记事儿的也认得,曾经在图册上见过,应是开国初定江山时用过的那把。那位工匠也是奇人,当时将此物献出的时候就曾夸下海口,说此物至少千年不朽,足以流传千秋。

    不过最后还是没逃过所有工匠必经的那一关,因为皇帝是要活万岁的,千年不朽说出来听起来太讽刺。

    眼前的少年稚气未退,但神色却是严峻的很,臂力同样也是惊人的很。驽马的同时已经拉开了满弓,然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的将绷紧的弓弦舒展开。

    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众人已经开始了一片叹息。

    楚长安望向席座上安荣王的方向,发现他这个做父亲的只顾着饮酒和一旁的美人,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儿子身上。

    正当众人唏嘘不已的时候,祁樾又一次拉满了弓。

    这一次的架势不似以往,楚长安也替他摒紧了呼吸。

    弓未放出,箭已经先一步落地。然而这一次祁樾并未松手,而是放了一记空弓,紧接着整个人都往后震了一下,脸侧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

    场外已经有了些低声的嘀咕,有人惋惜,也有说风凉话的。

    只有两个人有所不同,一个是沉着脸的萧寂,一个是依旧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的安荣王。

    这么一来,祁樾自然是下了场,这猎也不必狩了。

    “皇叔不去看看他吗。”安荣王坐的位置本就离萧寂不远,不过安荣王只顾着喝酒,所以两个人并未有过交谈。

    “不用,他聪明着呢,陛下不必担心。”

    可不是聪明着么。

    知道萧寂的用意,又不好当面推辞,这么一来哪怕是萧寂,一时间也不好再去强求。不过也有很大可能是早些时候看见萧寂自导自演的那么一出激发出来的灵感,干脆依葫芦画瓢,也来这么一出。

    仕途走的好的必定是辉煌,但是自古以来能辉煌的还是少数。尤其是祁樾这种小时候没少吃亏的,年纪轻轻也看得透彻,自然是更谨慎着些。

    楚长安在一旁刚开始看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大概也能知道其中的种种。只不过本着少说话多做事儿的原则,没有去问萧寂。

    晚间的酒席也并没有什么奢靡的菜色,大多都是今日狩猎的成果,有的臣子选择直接把贺礼送进宫里,赴宴只是带些随意的东西。也有的选择把贺礼搬上台面,恨不得让整个朝堂都知道似得。

    一天奔波,不说这些臣子,哪怕是萧寂身边的侍卫都难免会放松些警惕,只有楚长安一个人站的笔直,生怕早些时候的以外再来一遍似得。

    酒过三巡,平日里再是文质彬彬的臣子也渐渐露出来了本质。更有的一洗往日的儒雅,非得给陛下唱大戏的。

    然而众人敢乱,楚长安不敢。正站着的时候,唇边忽然贴上来了一块儿温热的东西。

    “从一饿了一天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们醒不过来。”

    楚长安一回头,萧寂正把筷子举到他嘴边,支着脑袋望着他,完全没了往日里头那般清冷。楚长安见着他脸上已经多了层红晕,又看向一旁的酒坛,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再是千杯不醉也经不住这个喝法。

    楚长安想了想,还是迅速张嘴吃了下去。

    “过来,有话和你说。”萧寂一面说着一面拽了拽他袖口示意道。

    楚长安本以为是要他防范些什么,然而萧寂说完之后,脸色也没比这喝过酒的白净多少。

    “这一次虽是误打误撞,但算你有功,下次去把宫里的裁缝和绣娘找来,给长安重新裁一身衣裙,料子轻薄一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萧寂衣服都扯了愣是凭着多年的演技给忍了回去,结果两口酒可全完球了。

    、第四十八章

    入了秋之后天冷的也快, 虽然离下雪还早,但厚衣裳已经都加上了。

    楚长安自打年初在宫里领了差事,就甚少回过楚府。一个是因为不得空,另一个就是到底不是自己家, 总觉得回去也不踏实。不过近日倒是收到书信,说是楚老爷生意忙完回来了, 便想着也让这个儿子回趟家, 毕竟一年到头难得见个面的。

    宫里待得时间久的,脸色看的也准。

    大统领刚开始还旁敲侧击的提醒着楚长安, 但是时间一长,也没再多过问。一个是见着陛下虽然没提起过,但也是处处关照。要是这种时候再不识脸色的再去费口舌, 那才真算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这一次见着楚长安小心翼翼的来告假,二话不说就准了, 话语之间也没了往日的严厉和不屑,只是让他处理完家事早些回来。

    楚长安其实能感觉的到,上一次跟着苏渊出去回来之后还不明显,自打萧寂生辰一过, 许多同僚的态度都变了,甚至连一向做事儿谨慎到恨不得ji蛋里头挑骨头的大统领,也开始给几分好脸色。

    楚长安也知道, 这一切不归功于自己,不过是仗着君王的宠信得来的,要是哪天靠山倒了, 或是自己有了过失,还指不定怎么被人嫌恶。

    说来两个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种相互依附的关系,不过一种是权势上的,另一种更倾向于心理上的,而且前者表现的更为明显。但也说不清两者谁更多,反正这个平衡从来没打破过就是了。

    出了宫楚长安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路上遇见了家糕点铺子,又称了几两糕糖揣进衣袖,才算是心满意足的继续往回走。

    然而没走几步,便看见街边有许多人熙熙攘攘的聚集在一起看热闹。楚长安想了想,反正闲来无事,便也凑了过去。

    不凑还好,一凑反倒是好奇了。楚长安身量单独拎出来不算低,但是在人群之中就不行了,只得一面向上蹦,一面探着头看个究竟。

    这一看倒是不如不看,楚长安只瞅着那姑娘眼熟的很,半躺在地上,衣衫也是乱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离得远,看不清,只得勾着头往里挤。

    结果倒好,一离近楚长安可算是看清了,还没来得及刚想转身离开,脸上又是一巴掌。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刚y阳差错来到这具躯体里时,原主欠下的那桩风流债。不过说起来也拜这姑娘所赐,让他提早跟执念相遇了。

    不过后来楚长安也打听过,说她早从楼里出来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是有人接盘,日子过得算舒坦。

    不过照着眼前的情况来看,估计是哪个环节打听错了。

    这一巴掌打的扎实,楚长安懵了半晌才算是反应过来。

    “当初你飞黄腾达的时候知道先甩掉我这个包袱,这会儿来看笑话了”

    楚长安一愣,心想自己何时飞黄腾达过,仔细想来,还真没有,从来都是这幅半吊子的模样,快一年了,别的同僚都迁升了,就自己一个原地踏步。

    看着眼前的姑娘,再看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楚长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能由着她信口雌黄,更不能跟一个姑娘家动手。万一她一哭,看戏的人更多,本来估摸着京城里头大家都以为楚家的大纨绔从良了,结果这么一出倒是好,大半年来努力塑造的形象都付之东流了。

    楚长安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就有个小丫头先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这位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夫人她近段时间xi,ng情不定,多有得罪。”那小丫头说罢便伸手去扶地上的女子,“夫人走吧,王爷和世子还在茶馆等着您呢。”

    那姑娘还在歇斯底里的吼着什么,楚长安的注意力却是已经转移到了人群中的议论之上。

    以前他得到的信息是这姑娘被一个富商给赎了,但听这小丫头的话语间似又不是这么回事儿。

    “姨娘,您怎么咦”

    楚长安被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退也退不得,只能后悔自己当初非得凑这个热闹。人群口舌也砸,咿咿呀呀的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楚长安思量着怎么脱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人群中又挤进来了一个少年,还带着些许稚气的侧脸缠着纱布。

    “怎么是你。”少年歪着脑袋打量了一圈楚长安,又看了看刚被侍女扶起来的那个姑娘。

    “哟,好巧。”楚长安一见是熟人,心里庆幸方才自己没说话,不然这传出去可就大了。不是风流不风流的问题,而是当街与有夫之妇纠缠不清,万一捅打了,萧寂那边更不好解释。

    见着少年来了,那姑娘收敛了许多,低头看着地面,没再多话。

    少年扫了一眼人群,又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已经察觉出来了什么,又道,“楚侍卫可是和我姨娘认识”

    楚长安心想原来是安荣王的妾。要么是自己以前打听的不准,要么就是他们私底下的交易,毕竟安荣王好美色,楼里那种不干净的地方不屑于去,大多看上的都会买回来养在府里,反正又不缺这些钱。

    “不认识,和以前一个故人长得相似,看岔了。”那姑娘见着祁樾来了,也不好再发作,只得否认道。

    “楚某与世子的姨娘也并未见过,方才还觉得奇怪,估计也是看岔了罢。”楚长安也不想多事儿,毕竟难得出宫是回家去的,有些事情吃点儿亏能解决了也算好。

    其实众人看到这儿散的也差不多了,就是一出误会,没什么好戏,只是苦了楚长安,白白受了一巴掌。

    “如此还请楚侍卫莫要放在心上。今日还有事,改日必当登门道歉。”

    “不必了,没多大事儿。”楚长安说完便想转头离开。

    “那怎行,你府上在何处派人送些”

    楚长安心想连府都不知道在哪儿还登门,不过瞧着眼前的少年要是注重礼节,到底也是皇家出来的。瞧着也到了该崭露头角的年纪,难怪萧寂器重他。

    不过上次的秋猎楚长安也不瞎,萧寂再怎么器重,他自己还是没这个心。

    想到这儿楚长安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语气当中当真是带了几分愠色,“得,我常年在宫里当差,不怎么回去。要是真想找我,永昌宫门口大太阳底下准能看得见。这姑娘也麻烦王爷和世子看好,下次小心着些,别再认错人了。”

    楚长安心里吃准了这个少年多半会来找他,抱着愧疚之心有的事情也不好推脱。毕竟是这个年纪,心气高,总不想欠人什么,又觉得万事皆为自己责任。楚长安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道这种心理怎么抓把柄。

    而且楚长安隐隐也感觉的到,萧寂有意让他参涉朝政并非全是因为身侧良臣甚少,需要皇戚来充,或者是看重他又什么过人的天赋。毕竟亲王摄政,比其他臣子更为危险,只要脑子没事儿的帝王都不会闲的给自己留个隐患。

    只是因为他们到底身上流的血都一样,以后不管是谁的子嗣,总归还是能姓萧的 。这么一来,楚长安大抵也判定了萧寂已经做好了一生无所出的准备。萧寂可以后继无人,但江山不能,千秋大业要是就因为这点儿原因断在萧寂手上,太祖知道了怕是爬都得从棺材里头爬出来。

    这么说安利,目光就只能放在这些个旁系身上。

    萧寂有几个皇叔几个堂兄弟楚长安不知道,只知道数量不会少。但大多都在当年那场夺嫡之中各自散了,有贬为庶人的,也有发配出去的,更有的压根就没活下来的。

    最后还和萧氏关系密切的,估计也不多了,安荣王算一个。

    然而楚长安看尽了萧寂的心思,殊不知自己身上该来的总归也该来了。

    楚府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门口的两个树更粗壮了些,其余的没什么变化。离上次回来的时间已经间隔了太久,楚长安第一时间没找到路,还是家丁提醒着,才摸到了正厅。

    正厅里头楚老爷已经坐在那儿等他半天了,见着人来了,才呷了一口茶,但依旧是掩饰不住一脸的凝重。

    楚长安见着气氛不对,连忙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楚老爷没急着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长安这些日子在宫里当差可还习惯”

    “挺好的。”可不是挺好的吗,不仅了了上一次的执念,顺带着关系更进一步,除了因着九州不太平聚少离多,没羞没臊的日子别提有多好了。

    “长安可想过放弃仕途”

    这句话就令人摸不着头脑了,当初见着楚长安得了状元入宫当差满面欢喜的是他,现下一脸疑虑试探种种的还是他。

    “未曾想过。”仕途不重要,名利这些事情楚长安看的也淡,最主要的是有的人放不下。

    “前些日子我从边塞通商,瞧着这局势,怕是又要变天了。”

    、第四十九章

    戍陵是从北入关必经的一座城池。

    长居在此的百姓也有, 但不多。放眼望去,满街几乎都是酒楼楚馆,还有少数几家正儿八经的客栈,这些不入流的职业已经成了这一带经济的主体。

    楚老爷也是常年在这一片出入的, 对戍陵的熟悉程度不比从小长大的那个京城少。有的时候遇上天气恶劣无法出关,在这儿待上个十天半月的都是常有之事。

    早些年的时候, 楚家也有意让楚老爷效力朝廷。当时他虽是年少, 但已然尝过经商赚来的甜头,嫌朝廷的俸禄就那么点儿, 还不够费事儿的。然而这么一来,就是数十年来的奔波,钱是赚够了, 就是日子愈发不清闲。

    汴梁这个季节不过入秋,最多下场小雨。但这个时候戍陵已经开始落雪了。

    前方是山道, 一旦落雪就不能走了,哪怕人算的再紧密,也难免会栽倒天算上。不过楚老爷到的早,已经找好地方安顿了车马货物, 只等着天气好转再上路。

    邻着边关的地方总是容易出乱子,不过今年倒是好,自打镇北府里的新官上任之后, 再没出过什么大乱子,不过有些不可避免的小事儿总归还是会发生。这新官一来,虽然治理的不错, 但是谁也没见过。听闻是个药罐子,空有一身才学武功,可惜水土不服,自打来了这儿连府都没出过。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楚老爷也不清楚,也没兴趣清楚。毕竟这些从商的心里大抵都认定一条,不收自己税的官,就是好官。

    不过两三日,往日里头还算得上冷清的酒楼已经熙熙攘攘堆满了人。都是些被天气拦在路上,在此驻扎的商人。更有的直接带着货物裹上衣服,蜷缩在大厅的一隅,准备就这么凑活过去。

    楚老爷见着他们这般狼狈,心里头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找好了地方安顿。在等小二把酒菜打包好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了人群中的议论。

    虽然身在商场,但是楚老爷心系朝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己的儿子活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作为父亲,多少要知道一点风向,以备不时之需。

    议论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说镇北府愿意划出来一块儿地方,给这些被雪困住的商人歇脚。但是相对的,需要每日上缴一些粮食或者铁器作为交换。不过这么一点东西,大多商人都是拿得出手的,能换取温饱也划算的很。很多人已经开始商议着明个儿一早就去看看情况,是否真的如实。

    凭着多年来的直觉,楚老爷多少也察觉到了异向。北方虽是算不上富饶,但是干燥。所以朝廷的大粮仓大多也会修建的靠北,总归是饿不住。而且这么一出,算起来镇北府倒是亏得,换取的这么点儿东西,连炭火钱都不够。

    这种亏本生意,除非是真的心善。

    不过这么多年来,还真没见着谁能凭着心善做到镇北府第一把交椅上的。哪怕真的是凭着家世上来,也会被自己这点儿善心给害死。

    除非有一种情况。

    以公换私。

    镇北府能拿得出手的物资都是朝廷批下来的,每一笔流向都必须透明,毕竟万一查出来有差错,保不齐是要掉脑袋的。

    但想要将这些东西占位私有,也并非没有办法。

    比如今日这般。这面说着跟商人换取,但往上报只说是用于救济,只要每一笔算清楚,到时候也不怕核对。至于商人缴纳上来的这些物资,自然就能够占为己有。

    若所是只缴纳粮食,还能说得过去。毕竟这个世道表面上太平,但只要一乱,一两粮食换一两黄金都不过分。

    最重要的这些商人身上可不一定会随身带着粮食,但防身的铁器是一定的,这种物品也能作为缴纳的物资时,楚老爷就已经打起了几分疑问。

    普普通通的铁器一经重铸,保不准就是能够杀人夺命的利器。

    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八字没一撇,也不能空口无凭瞎说。楚老爷虽然是满腹疑虑,但也只能噎回去当没看见。

    这一趟通商还算顺畅。胡人到底是跟着牛羊一块儿长大的,做事儿爽快。再一个也是看着入冬了,没时间磨叽,赶紧交钱交货安心。

    回京的路上依旧是在戍陵落脚。逢着天气不错,虽然是冷,但至少出太阳了。来时的疑虑还未解决,正好路过镇北府,楚老爷见着人群围着,便也过去跟着看了一眼。

    墙上的告示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仔细琢磨来,确实有些不妥。

    告示上写的是近日严寒初降,苏将军身体抱恙。当地的郎中都看遍了,也没寻到一个能够根治的法子。故此才向着往来的商人布告,希望能寻到能够诊治的方子,最好能附上草药一并送至镇北府,重赏。

    来往的商人的确不少是做草药生意的,既然是做草药的,多少也懂一点医术。再加上赏赐不菲,挺多人都愿意去试一试。

    然而告示上并未说苏将军身患何疾,也并未让旁人进前诊治,只说是留下方子和草药。这些商人到底是要赚钱的,大多留下的都是些寻常只能诊治风寒或者是外伤的草药,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却是能换来不对等的报酬。

    一个人成功之后,大家自然纷纷效仿。

    别人都在数钱的时候,楚老爷便趁机去看了一圈儿。

    贡献上去的草药的确都是最寻常的,但是剂量可观。虽然治不了什么大病但若用于行军之时,这些也够抵好一段时日了。

    这一次是有心留意,才看见的。以往匆匆路过的时候,这种事情还指不定有多少。

    楚老爷对家国安危倒不是那么敏感,毕竟乱世之中饿死的也不会是这些有钱的生意人。但自己的儿子在御前做事儿,万一重要关头站错了队,可就不是钱财能捞的回来的了。

    所以这一次一回到家,楚老爷第一件事儿就是喊楚长安回来。一个是问问情况,如果对上号了,真如自己所料,现在跑还来得及,毕竟命重要。

    如果是自己料错了,楚老爷其实挺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句要变天了一出口,楚长安也愣了一下。

    萧寂自打登基也一年有余,只是这政权一直不稳。不说背地里明争暗斗,有的连表面上逢场作戏都懒的做。要说变天,楚长安随时都做好了这个准备,并不感意外。

    但是仔细一想,若是京中好友这般提醒他,到没什么。但这句话出自一个常年身居边塞之人,就不得不注意着些。

    “这话怎么说”

    楚老爷耐着xi,ng子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一开始的异常到后面基本确凿,都一一与自家儿子分析道来。

    楚长安没说话,只是听着楚老爷在一旁自顾自的讲,心里盘算着这话能信几分。

    虽然这皮囊里的灵魂换了,但到底外表还是原来那个。楚老爷再怎么不济,也应是不会害自家孩儿的。

    不过这段时间也是,心思只顾着风花雪月上了,成天也没个正事儿,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腻在永昌宫里才好。这么一来,原本早该发现的端倪,可能就因此疏忽了。

    “长安虽然是离陛下进,但这已经快一年了,你也未得以迁升,依为父看,不如不如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你像以前一样只知道玩乐也比卷入这种纷争里强。”

    “父亲多心了,在宫里这些时日过得挺好,而且这些涉及到江山更变的大事,也并非是孩儿能够说得上话的。如若真是到那个时候,再脱身也来得及。”楚长安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不安。以前遇见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以为萧寂能够解决的,自己只要听指令便是。

    然而这一次,却是打心底的感觉和以往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得远,还是因为对那人了解不够,或者是其他什么。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长安反应不过来。这一次回来,就是有意带你离开。哪怕先在远处观望一段时间风向也好。”楚老爷没有理会出场那言语之中的婉拒之意,执意说道,“你娘走得早,就剩咱俩了,我不能再在岸上看着你以身涉险了啊。”

    说起来楚长安也没听说过楚夫人是怎么走的。只知道走得早,以至于没人管着这个大纨绔。但是听楚老爷这么说来,怕是也另有一段故事。

    “马上到年关了,谁想找事儿也不会挑这个不吉利的时候,过了年孩儿再给父亲答复。这段时间在宫里孩儿也会注意着些,不会有事儿的。”

    算着日子离年关,大约还有一段时间。楚长安想了想,这些日子也足够跟萧寂一道做好准备,以应对外界的种种事物。

    楚老爷见此,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然而一转眼,已经看不见楚长安人了。

    本是想追上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一会儿,楚老爷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从怀里摸出来了半段儿木簪。

    这半段儿木簪是在戍陵镇北府旁边的河边捡到的,做工倒是ji,ng细,可惜断了半截儿。

    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了还有这样东西,便拿出来在手里打量。

    上面刻着的字迹被水冲刷了许久,已经看不清了。然而楚老爷凭着触感摸索了半天,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觉得自己这回的预感,怕是要成真了。

    、第五十章

    这趟回家楚长安没敢多待, 话都没听囫囵便匆匆往回赶。

    若问楚长安到底慌什么,他自己也答不上来。但总觉得是这段时间因着过于关注风月之事,儿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似得,一定要补回来才好。

    看见宫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宫墙早就下了钥。楚长安转了一圈儿,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侍卫换班的时候便悄悄的从墙外翻进去, 一路谨慎着些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有的事情哪怕人算的再紧密, 就是不如天算,比如现在。

    从墙上翻落下来的时候, 楚长安已经尽可能的压了步子不闹出动静。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偷懒的把落叶全堆到墙根儿了,踩上去声音别提多大了,只要不是聋子, 想听不见都难。

    楚长安心里暗骂了一声,赶忙往一旁的屋子后面退, 心里祈祷着没人看见。

    天黑也看不清,楚长安刚没往后退两步,便觉得身后倚上了个温软的东西,他愣了一下, 随即伸出手去摸了摸,从触感来看,应该不是石砖堆砌的宫墙。

    “摸够了吗。”

    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楚长安听闻缓缓的把手缩了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动,杵了半晌, 楚长安见着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儿,也顾不得多,撒腿就往外跑。

    只不过还没跑几步,衣领就被什么勾着了,整个人差点儿没向后仰过去。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有话先松手再说。”楚长安见此也不急着跑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往后倚,横竖身后的人也不会让他真躺地上。

    至少摔到坚硬的石板上的前一刻楚长安是这么想的。

    “今日陛下倒是有闲心,大晚上的来这儿守着。”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一面开口笑着缓解尴尬,一面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是真有事儿,楚老爷喊着回去,这边也跟大统领告过假了,想着您知道。”

    萧寂只是瞥了一眼,不但没去扶他,反倒是向后退了几步,“有人禀报,说你与皇叔的宠妾有染,这事可是真的”

    楚长安差点儿忘了这出了,连忙否认道,“这真的没有,不过以前这个大纨绔跟她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您也知道对了,还有一事。”摔得再疼,楚长安到底还是没忘了正事儿,这一次回去听楚老爷那么一说,当真是有几分担忧。

    毕竟京城离边塞远,很多事情够不着。当初萧寂也是钻这个空子一路走过来的,如今总不能再栽倒在原地。

    “什么事”

    真当要说的时候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楚长安想了半天。总不能说是楚老爷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再加上自己的直觉臆断出来的。毕竟在君王面前讲话还是讲究证据确凿,空口无凭不是净污蔑人么,到时候自己再落个喜欢嚼舌根的印象才是解释不清。

    萧寂见着他神色隐隐有些为难,只道“先回去再说。祁樾和皇叔倒是有意压着,只可惜已经在京城闹开了,现在你回去,怕是已经有同僚开始议论,议论你如何对皇叔的宠妾始乱终弃。估摸着你回来也是抄的这条近道,便在这儿等着。不管外面怎么说,总得先问问你。”

    才不过半日有余,这消息传播的速度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也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根本不用有心人煽风点火,都足以让整个汴梁议论一段儿时间了。

    不过说来那姑娘本就是从事着边缘职业,要真论与她有染,估计京城这些世家的男子一个都逃不过。只不过是偏偏赖上楚长安了,也不知是有心的,还是有心的。

    果不其然,这一路上虽然是跟在萧寂后头,但还是免不了一些杂音入耳。

    毕竟那姑娘怎么说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再是偏房也是亲王的偏房,比宫里头一个侍卫贵重许多。

    被世人唾弃的事儿,楚长安向来也做的不少,说的再怎么难听,也不会往心里去。不过再是不记事儿,也能感觉到这次事情闹得大了。毕竟再天子面前都敢说到这种程度,背后指不定会更加不堪。

    “那个姑娘,就是年初在窗边寻死觅活的那个。”合上了宫门,自然是也清净了些。御书房里的灯点的足,方才在夜色之中楚长安只觉得萧寂语气似有不善,这会儿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

    不是不善,而是过于劳累,又不得空休息,自然是与往常不同。

    “我知道。”萧寂记得比谁都清,当时重逢的乍喜,伴随着手骨断裂的疼痛,也说不清哪个更多,反正足以令人一辈子都忘不掉就是了,“这一次多半能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其中肯定是有问题。”“但是这种事情并不好排查,即便是有人煽风点火,毕竟在外人眼里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楚长安听到这儿也明白,说白了就是,这件事情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不能说是他咎由自取来的,但萧寂是不会收拾烂摊子了。其实也并非收拾不得,只是代价可能比想象的大,毕竟楚长安这一路上得罪的人不少,而且大多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真是计较起来,划不来。

    楚长安更知道感情上萧寂可谓进可夫退可妻,表面上装的清冷但是内里却是满腔的热情。但一旦涉及到朝堂上,与这些臣子的利益,还是掂量的清楚。不能得求两全之时,就只有利益为先。

    “这一次是臣的疏忽,臣自会处理好,不会牵连陛下。”说疏忽是没错,当时要是不凑那个热闹,怎么招也不会给人拿捏住把柄。

    “不过有一种办法,倒是可以使这些流言不攻自破。”萧寂见着他在殿前依旧是这幅老样子,平日里头恃宠而骄说的是他,但真到了关头,还是有几分臣子的觉悟,能往自己身上揽的,绝对不会拖累别人。想到这儿,嘴角也不禁往上扬了几分,又道,“不过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去用的好,没有退路。”

    见着萧寂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楚长安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心想着也不看看自己成天得罪那些人到底是为了谁,虽然说是各有苦衷,但还是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凄凉感。不过转念一想,萧寂待自己本就是情分,要真是各自飞,当年就应看着他饿死冻死在街头。反正像他这种人多得是,别说寻一个了,寻一个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本就是施舍,到头来怎么还能怪上给的不够多。

    萧寂见着他跪在地上没答话,话锋一转,问道:“方才从一要说什么。”

    “苏将军近来可好”楚长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上一次虽然是和苏世元通了信,但是能看得出对方也就是常规的客套,语气虽然是礼貌,但也疏离,压根没想着与他亲近。

    这一次楚老爷提起来,楚长安才回忆起以往在京城的蛛丝马迹。

    “怎么想起来提他了。”萧寂听到这个问题,也不急着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也是起于坊间流言,忽然想起来了,也就问问。”楚长安话是这么说,但是目光已经盯上一摞已经束之高阁的奏折和账本。

    萧寂到底是和他处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一眼也便知道了,“自身难保的时候,就别给别人瞎c,ao心了。”

    楚长安也知道自己这个xi,ng子。

    说白了一个字,贱。

    对方哪怕都明摆着要弃子争先了,自己还怕着旧主道阻且长,完全没有一点儿当弃子的自知。

    萧寂可能轻描淡写一句话盖过去了,但楚长安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过了子夜,白日里威严震慑四方的宫闱总算是得了几分清净。楚长安没敢挑灯,只是顺路抓了几只萤火虫装入纸囊,借着幽暗的昏光开始翻腾早些时候看见的那些奏本。

    果不其然。

    数千两白银的流向如同前期料想一般,救济难民,救济被大雪所困的过客,以及种种。而且收入也并非没有,虽然数额不小,但基本都是粗略的数目,并未有详细的记录。大眼一瞧,还真以为是位菩萨转世,肯以私济民。但殊不知底下敲得算盘,可是不一定干净到哪儿去。

    楚长安又往后翻了翻,基本每一件事都与楚老爷说的能够相互吻合,而且大多也不离自己原先的设想。

    但一圈儿看下来,楚长安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像是真的要反。毕竟很多地方存在漏洞,铁器粮草兵马医药补给以及人力,还有其他种种,缺一不可。但这个苏小公子明显缺的还多,照这个速度攒下去,怕是人老死了也不一定攒的齐。楚长安心想要是每个谋反者都如此不谨慎,那到是省心了。

    不过楚长安自己也就半斤八两的,殊不知在观察苏小公子的漏洞之时,连自己脚下的路都未能看清。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真的放任从一不管:3ゝ毕竟出柜之前得先来个惊喜

    、第五十一章

    大半夜出了御书房, 楚长安刚开始还盘算着关于苏小公子的事儿,然而不过一会儿,思绪就被方才萧寂那番话给夺了去。

    言语之中表达的虽然隐晦,但依稀能感觉的到, 萧寂已经不信他了。又或者是打心底已经认为他和那妾侍有什么纠葛,碍于往昔情谊, 没翻脸罢了。

    入了秋之后, 汴梁多为y雨,以往长夜中的星辰也不再崭露头角。楚长安躺在永昌宫的屋顶上, 望着夜空,四下虽是清净,但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去思考事情。

    应去提醒萧寂当心着些不过楚长安也意识到, 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方才提起苏世元,对方很明显没往心里放, 要么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要么就是压根不想听楚长安讲完。

    楚长安相信是前者,毕竟能在这个位子做个一年半载的,怎么招也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得多。要是连这点儿洞察力都没有, 早没现在这事儿了,自己那点儿担心,留在心里头自己回味就行, 说出来反倒显得多余。

    夜已过半,秋夜虽然凉,但还不至于冷。这个时辰虽然也并非回不去, 但是被逮着的几率大,寝殿更是不可能,楚长安脸皮再后也不至于事到如今还死皮赖脸的不走。

    而且到底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累的能少走两步就少走两步,楚长安干脆挪到背风的那一面房檐,将外披裹紧,凑合着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楚长安照常爬起来,该去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和同僚会和的时候,没少听见议论。

    大多也不是骂,毕竟那姑娘再怎么是亲王妾侍,先前在外面的从事总归是瞒不过的。更多的惋惜和嘲讽,惋惜是惋惜这世道弄人,嘲讽更多是因为楚长安虽然是这一届里品阶唯一没有得到提升的,但却是接的御差最多,能看的出陛下待他不薄,此事一出,怕是还没开始的荣华富贵,就先一步断送了。

    其实要真的都是辱骂,楚长安听着倒也舒坦,毕竟是从小听到大的,都有免疫力了。然而这些话语似乎是知道往哪儿捅最痛似得,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当做弃子的事实。这些流言蜚语虽然带不来什么特别实际的影响,比如说掉块儿rou什么的,但正如他们所说,断送仕途是足够了。

    自打这一日,楚长安除了轮班轮到御前之时,再没进过永昌宫的门。萧寂也没做强求,连多问一句也未曾。只是这之间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儿停滞,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刚开始的几日楚长安当真是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仿佛生活本应当是这样的,在宫里当个差长长见识,年纪大些稳重了以后再去从商,等彻底成熟了之后再成家,至于和君王之间,本就不是一路人,更谈何去寄情。

    只不过楚长安是适应了,这流言却是愈传愈广,不过几日,已经衍生出来了好些版本。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再一被世人添油加醋,本来已经淡出世人眼中的那个大纨绔,一夜之间又名动京城,老幼妇孺无不皆知。

    今日一早,楚长安刚从马厩里钻出来,抬头便遇上了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年纪的少年几日不见身量都能长上不少,楚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而不等少年开口说话,楚长安却先一步抢道,“外人说归说,我可真没心思掺和别人家的事儿,对王爷的妻妾更是没半分纠葛,您就别”

    “不是这个。”祁樾说到这儿迟疑了,“早朝时陛下放话了,说”

    “说什么”

    楚长安最怕的就是这种话讲一半不讲的,然而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大半晌少年也没开口把后半句说完。

    “这件事也是听父亲说的,我也不确定。就皇兄说,与你同食共寝数载,怕是比世上最亲密的眷侣都要亲,早就不止步于君臣之间的礼仪。近日听闻你和亲王妾侍有染,想必是坊间流言,无根无据,他不信。”

    后半句楚长安没听,只听见他说同食共寝多载,不止是君臣之间的礼仪之时,整个人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半晌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里萧寂说有办法止住流言,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现在倒是理解了,但楚长安宁可希望坊间以为他和亲王妾侍有染。

    毕竟讲出去比跟君王有染好听点儿。

    “楚侍卫你没事儿吧”

    “陛下当真是在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说的”

    “当时似乎是有人问起来了,皇兄是这么回答的。”

    祁樾说完楚长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年,楚长安一直挺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哪怕是最亲密的时候,心里的界限划的也清楚。有些事情生下来就是注定好的,生在帝王家的,再怎么不被期待,也比庶民的地位高出许多。

    所以一直以来,楚长安再是敢仗着宠信私自行事,一面心里头还是把握着度,一面也得揣度着圣意。越界的事儿,万万做不得。更没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远远观望就已经满足了。

    “想必是不得已皇兄才这么说的。毕竟以前皇兄并不在京中,而且楚侍卫以前的伟迹,大家都知道的。”祁樾见着他没说话,又道。

    楚长安差点儿忘了,自己现在这幅皮囊可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大纨绔,而萧寂去年才入的京。再鉴于之前这个大纨绔的种种事迹,绝对是跟断袖这俩字扯不上半点关系。“不,陛下说的是真的。”

    这回轮到祁樾安静了,脸上的表情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祁樾还停留在楚长安方才那句肯定之中,以至于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觉。

    祁樾思量了一下,自己以前虽然是与这位皇兄不亲,但自打他登基以来也一直联络着。是没见过皇兄身边又什么莺莺燕燕。本以为是勤于朝政,但如今看来,并非那么简单。祁樾忽然也意识到了为何近段时间萧寂开始待他亲近,有意让他涉及朝政。

    并非是像先皇那般试探,要再废他一遍身体。更可能的是需要他去绵延血脉,毕竟再怎么改姓,骨子里的血总归是改不了的。

    不过转念一想,以往也并不是未在史书上见过君王有此癖好的,但再是有断袖之癖也不至于断的那么彻底。除非是能力有问题,也没见着哪个非要从旁系过继的。

    祁樾想起来以往萧寂那副清欲寡欢的样子,忽然开始担心这个皇兄的健康。

    萧寂早就算到了楚长安会来,而且不会挑着臣子觐见的时候。这么一拖再拖,就拖到了夜幕降临之际,等臣子都陆陆续续离宫之后,殿外才传来声音。

    说起来两个人也有几日未见着了。

    萧寂是不急,毕竟今日的事情,少不了他的功劳。这件事情盘算了好久,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向外布公。

    他并不希望楚长安在他身边,是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于情于理,都应是光明正大的并肩才对。

    但是相比之下,楚长安则是相反。

    可以四处张扬君王对他的宠信,但是感情上却是有意隐瞒,倒不是觉得见不得人,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一个可以和君王平起平坐的位置。

    相顾无言。

    真当见到萧寂的时候,楚长安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愤怒不至于,但是要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也是不容易。

    “萧寂。”

    自打两个人懂事起,意识到身份有别之时,萧寂就甚少听闻过他直呼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种话一说出去,明日汴京可能的确不会再去议论楚长安的是非,倒是会把话柄转向天子。

    毕竟相比和亲王妾侍有染,明显天子的事情更加搏人眼球。

    萧寂记得以往楚长安从来都是怎么随意怎么来,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哪怕表面上再是记得住那些繁缛礼节,总归还是表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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