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儒将[重生] 第7节

作者:罄靥 字数:23377 更新:2021-12-31 00:08:34

    要是因着一时语失而失去了一个良将,实在不值。不如干脆直接用肢体尝试,哪怕最后真的是遭人嫌弃了,至少心里头也算是得到一个答案了。

    楚长安没接话,只是感觉到平稳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终究是停在了自己面前。他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是在怕君王的威慑,还是在怕自己心里头想的东西。

    修长的手指先是从发丝开始,紧接着抚过了眉目,再接下来是唇。

    平日里头脸皮再厚,这种时候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而且伴随着这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在渴望着什么一样。

    萧寂忽然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常年绷着的那张脸上难得展露了几分笑意。

    楚长安本是闭着眼睛不去看他的,见着半晌没动静,便睁开了眼睛,结果一抬头正好撞了个脸对脸。

    这种场景,原本只敢在梦境里头想想,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成真。

    相对了片刻,两人之间本来就相近的距离更是贴近了几分。

    楚长安印象之中萧寂身上总是冰冰冷冷的,如同其人。

    然而贴上唇的温度却是出乎意料,比想象中的温暖柔软许多,还带着几分药香。

    相比起来上次在天牢之中的一触及散,这一次明显更多了几分旖旎。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循序渐进,再到现在能稍微迎合着,弄得满室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也不过须臾。

    最后分开之时萧寂依旧是气息平稳,楚长安却是紊乱的一塌糊涂。

    平日里头做事决断,不该畏怯的时候绝对没有畏怯过半分,这种时候却是能羞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得,楚长安自己都服气自己。

    既然事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是黑灯瞎火的,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楚长安也隐隐知晓几分。

    这一回可不是仅仅停留在唇上那么简单,夏日的衣服本就单薄,萧寂对这种事儿更是轻车熟路,三下两下便挑开了衣衫。

    然而接下来给予对方的不是让人仿佛能置身云端的温柔乡,而是开口问出了这么久以来心里头最隐秘的那个问题,

    “从一,是你回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没车求可爱的小姐姐们放我过审:3ゝ

    、第三十章

    从一,是你回来了吗

    明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但在这种场景下听起来却是极其陌生。

    一时间楚长安心里可谓百感交集,似乎是要把这么多日积压的情绪全都翻涌出来一样,他以前从未敢想过能得到对方的感情,甚至一点点垂怜都不敢奢望。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君王身后,将自己的心思收拾隐瞒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保护着他。生怕泄露一点儿就会招来对方的厌恶,弄到到最后连君臣都做不成。

    最后可不是吗,至死都没说出口。

    如今大抵是神明有眼,真的眷顾了他一回。然而真到馅儿饼砸自己头上的时候,反倒是懵了,原先想好的种种,现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楚长安才算是回过神儿来,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眸之中似乎是多了几分晶莹,紧紧的将面前的男子抱在了怀里,双手死死的抓着对方背后衣物上的那条绣龙。

    上一次二人紧紧相拥的时候,大约还是年少不懂事儿的时候。仗着心里头有几分悸动,便想付出与行动。结果刚没碰着边儿,可被对方一把推开了。楚长安又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xi,ng子,推开了再来,再推开就再来,直到最后闹得累了,楚长安才算是如愿以偿的抱了一会儿。

    然而也仅仅就是那么一会儿,过了一会儿等怀里人缓过来劲儿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后来长大了,也知道二人身份有别,便再也不敢做这等逾矩之事了。

    萧寂见着他死活不肯松手,哪怕依旧是无言,心里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是真的回来了。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回来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寂不清楚,毕竟再是君王,也不过就是个凡人。生死大事面前,也不过就是一粒尘埃。但是现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从一重新回到身边,而且两个人之间最后一层隔阂也算是打破了。

    萧寂这半生算来,情感上的波动本就不多,即便是有什么大喜大悲事儿,也多半是围绕着眼前这个人展开的。

    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若只是孤身一人,得到了天下怕是接下来等着他的也只有无尽的寂寥而不是喜悦。所以说哪个君王不希望有佳人在侧,哪怕是再生xi,ng不喜色,光是这漫长孤独的时光自己都不一定熬得过去。

    “陛下是怎么识出来了的。”过了好一会儿楚长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但也不过就是把手松开了些,双臂还挂在萧寂肩上。

    反正四下无人,而且楚长安也是吃准了萧寂不会推开,自然是比平时要胆大好些。

    “从一开始见到你就隐隐意识到了。”萧寂回答的倒是坦然,毕竟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死亡消磨掉的,反而会在脑海之中生根发芽。也正是这样,才能在重逢之时第一眼就能捕捉到些端倪,“不过从一胆子倒是大了,仗着我们还未相认,敢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不是”

    楚长安心里头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将环在萧寂肩上的手臂放了下来。

    果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而且楼里的姑娘看来和你挺熟,连肚子里头都有动静了。”

    “臣没有,真的没有,这些风流债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惹。”楚长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自己接手这具身躯的时候那些破事儿就已经发生了,而且最后到底那个姑娘也没找上他。后来楚长安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据说是遇见一个老实人赎了她,接了这个盘。

    “那就信你这一次,”楚长安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却不料这才算是刚刚开始,“不过前段时间从一有悄悄帮小宫女从宫外带东西吧而且还是闺阁里头常用的。在我面前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却是跟别的小宫女相谈甚欢。明明把所有的值夜都要过来了,却是只在殿外干看着”

    以前楚长安可没发现他这么能说,虽然说其中有曲解之意,但句句也倒是属实,难以反驳。

    “臣”

    “以后值夜就不必了,直接来侍夜罢。”萧寂没有听他辩解,而是直接再一次凑近,在楚长安耳边低声道。

    从开始抱有这种情愫到现在,具体有几年了,萧寂自己也数不清。现下既然已经心意相通,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再能隐忍,怕是真得去瞧瞧太医了。

    一路顺着耳垂啃咬到肩头,动作虽然已经尽可能的温柔,但还是有些侵略的意味怎么也掩饰不住。

    见着楚长安手足无措的样子,萧寂到还真信方才那番话都是真的了。只是最简单的动作,就能让平时那个离经叛道的大纨绔不仅乱了方寸,还乱了衣衫。

    萧寂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书房到底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地方,而且念着他这幅身躯年纪不大,很多事情也只能浅尝辄止。

    不过说是浅尝辄止,也足以令人回味好些时日了。

    到底还是一夜未眠,次日楚长安本来是想着能稍微补个眠,然而还没走出永昌宫可就被逮了个正着。

    声音倒是熟悉的很,楚长安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

    楚长安心里念着求着她别喊出来,一喊出来估计半个宫都得知道他回来了,再想溜出去可就难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对方的声音便先一步响了起来

    “楚侍卫,您可回来啦”

    一开口楚长安就知道没戏了,又没办法跟一个姑娘家置气,无奈的转过身去,“你也是大姑娘了,能不能小声一点。”

    “对哦,看着您偷偷摸摸的想出去就应该猜到了。您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惹圣上生气了准备逃命了吧没事要是问起来我只当没看见你。”采莲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其实算起来她入宫也有小半年了,跟她同一批进来的姑娘应是就属她混的最好。表面上虽然天真无邪,但若内心也是如此,怕是在这宫闱之中活不过半天。

    楚长安刚开始还担心这小丫头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后来也算是看出来了,要么是见着前途不错想交结一番,要么就是纯属在宫里头待得无聊想找个人祸害消遣消遣时光。楚长安个人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要真是想为了前途打算而交结,眼瞎了才会选择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侍卫。

    “得得得,就你会想,好端端的逃什么命。”

    “都说圣上喜怒无常,见着您早些时候进去那么久才出来”

    楚长安心里头一沉,想起来了方才的那些事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见着采莲是真的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这才算是稳住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家国大事,自然是需要仔细商议才妥当。尤其陛下xi,ng子谨慎,哪怕是彻夜不眠也不能忽略了大事。”

    “对啦,给您这个。”采莲说着又从袖子里面一阵翻腾,最后终于是翻出来了一块儿用油纸包着的糕点,“姐姐给我的,念着您喜欢甜食,特意留的。”

    楚长安可不记得自己有将这个嗜好说与任何人过,除了萧寂是一道长大的所以知道,其他人面前楚长安从未提起过。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事儿,别人递过来的食物楚长安最多也只是表面上接着,转身就直接弃掉,哪怕再是喜欢也不会去动一口。

    因小失大,不值当。

    “谢谢了。下次你若是喜欢什么尽管说,从宫外尽量给你带。”心里虽然想的是别的,明面上楚长安还是笑着接了过来。

    然而刚接着还没拿稳,那一包糕点便掉在了地上。

    采莲只是叹息了一声,弯下身将地上掉着的东西捡了起来。然而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念叨两句,只见着楚长安死死的盯着什么。

    “怎么了”采莲倒是机灵,马上把数落的话咽了回去。

    楚长安半晌也没接话,只是呆滞的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右臂。

    这些日子虽然时常有过反复,但也不过就是一刹的失力,很快也便缓过来了。然而这一次却是比以往更加难忍,除了右臂不受控制以外还有些隐隐的钝痛,且钝痛还在不断的扩散,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早些时候楚长安去太医院的时候见着只有一个值班的小太医,便想着晚些时候再去。结果这么一拖,竟是又拖出来问题了。

    “血”采莲毕竟是个姑娘,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不禁向后退了好几步。

    大抵是方才在永昌宫里头动作大了一些,本来已经愈合差不多的伤口又一次染了红。

    平日里头这幅身躯倒是硬朗,但是这一次,楚长安自己也有意识,要是真的这么放人不管,怕真的是要出大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长安就很绝望jg

    、第三十一章

    一路上浑浑噩噩的爬到太医院的时候,楚长安只觉得恨不得把右臂砍了才算清净。

    说真的以前哪怕浑身被s,he满箭矢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咬咬牙忍过去了,不像今天这般,疼倒是能忍,只是万虫噬骨般的麻痒实在是难耐。

    这回太医院坐着的倒是个老太医,正拿着桌案上那颗黑色的药丸反复琢磨,见着来者万般痛苦,赶忙从席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楚长安没说话,也可能是已经被这种感觉折磨的说不出来话,只是面部扭曲着伏在地上,左手死死的按着右臂,至少在心理上能缓解一些。

    跟来的采莲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站在门槛上看着地上躺着的楚长安和正查看情况的太医,退也不是进也不敢。

    过了半晌小姑娘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方才方才还见着楚侍卫从永昌宫里头出来时还好好的,还没说两句话忽然就这样了,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医将楚长安手臂上的纱布剪了开,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眉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小宫女,“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也不好受,先出去罢。”

    采莲站在原地没动,双眼依旧是呆滞的凝视着前方。毕竟她也就是个半大的姑娘,总不像这些将士是生死见惯了的,见着这种场面能站得稳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姑娘别看着了,出去罢。”太医见着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边。过了大半晌,采莲才算是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向外挪了挪脚步。

    待人出去以后,太医才转过身来照应地上躺着的这个,“微臣看过了,是蛇毒炼成的丹丸,不过这种蛇这在北方边塞一带出没不过您这趟是去了南方,而且这咬痕,看起来更像是人为。”

    “不过别担心,你这身子强健的很,这点儿程度要不了命。但如果不把毒引出来,这只手以后还能不能动微臣就不敢保证了。”太医说着将一旁小炉上熬到汤药舀到了碗里,给他灌了进去。虽然洒出来的比灌进去的要多得多,但是太医并没有在意这种旁枝末梢,又自顾自的坐了回去开始拟方子。

    这汤药虽然是能给人烫掉一层皮,但也当真是管些用处,不一会儿楚长安便觉得手脚稍稍得了些力气,虽然还是难受,但至少有点儿力气说话了。

    “引出来的话以后还能碰枪碰剑吧。”稍微恢复了些后楚长安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毕竟习武出身的,若是不能碰这些兵器,跟要了整条命没什么区别。

    在宫里头行医这么多年,经常遇见那种明明自己都不一定活的了,还去顾其他长短的,太医没回头看他,觉得他这种想法实在是可笑。只是又往炉子上冒着泡的药罐里头丢了几味药,良久才回应道,“这个就看你造化了,不过劝你稍微留点儿体力先熬过眼前这关再说。”

    这段时间朝堂之上还勉勉强强算得上太平,只少没有再出点儿什么惊为天人的命案,以往顶风作浪的那几个也算是知道收敛了一些,虽然私下底依旧是有动作,但是表面上也知道萧寂不是跟先皇一样是个软柿子。

    得福把茶端进去的时候稍稍迟疑一会儿,最终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到底是人吃人的地方活的久了,身边的人哪怕是一个眼神有所异动,萧寂也能捕捉的到。

    “这楚侍卫方才让人替他去找统领告了假,奴才正思量着需不需要跟您说一声。”

    “出行一趟不易,累了就让他歇着。”萧寂虽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是纸上的墨迹已经向旁边歪了几分,“这种小事儿不必来禀报,替换个侍卫值守就是。”

    在御前当了这么多年差事,上次也见着这个小皇上给了那楚侍卫的东西,本是想着两个人的关系会密切一些,这才自作主张的多了句嘴。不过依着萧寂的反应来看,估计是自个儿看走眼了,毕竟圣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有些在民间有着特殊意义的东西也可能就是随手打发的,没什么言外之意。

    “奴才多嘴了。”

    “他人呢。”

    得福觉得这个皇上也是奇怪,自己前一句刚说完是小事儿不必再说,后半句却还是离不开这个话题。不过毕竟是皇上,得福觉得奇怪也只能憋在心里头,“人在太医院里头躺着,早些时候奴才见着他才永昌宫门口还跟别人搭话,不知道怎么的就委顿在地上了。”

    话音刚落,便清晰的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折断了的声音,只见着常年冷着脸的男子嘴角抽了抽,手中的御笔断成了两节。

    得福见此第一反应就是往地上跪,大气都没敢出,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主殃及了他这个无辜。

    “朕去看看。”语气倒是轻巧,只是这一路上得福一路小跑才算是跟上他的步伐。还没走到太医院就闻到了那股呛人的草药味儿,弄得得福只能用袖子压着嘴,不让自己咳嗽出声。

    萧寂进去的时候正撞见早上还好端端的人,这会儿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炉子旁边的太医却是先开了口,“陛下怎么来了”

    “他怎么了这是”

    “之前伤口没有处理好,需要帮他把伤口割开将毒引出来。灌进去的这些药是能让他多睡一会儿,待会儿也能减轻些痛苦。”

    楚长安虽然是在地上躺着,但是好歹还有意识,听见这句话可算是知道为何太医方才说要看他造化了。而且听着声音,似乎是萧寂来了,楚长安只希望他去外面待着,别看见自己丢人现眼的样子。

    而且楚长安当真是怀疑这个太医的水准,方才灌进去的东西哪儿是让人减轻痛苦的,人还是醒着的,痛觉不会减少半分,最多就是没力气挣扎了而已。

    然而对方并没有如楚长安所愿一样出去等待,而是俯下身子将他扶了起来。

    楚长安感觉背后冰冷的地板换成了宽厚的胸膛,气息也是所熟悉的,心里头不禁沉了几分。平时脸皮倒是厚的跟墙似得,但是在萧寂面前,楚长安还是希望自己能保持着最好的一面。

    那太医只是扫了他们俩一眼,脸上依旧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陛下要是不愿意出去,就帮微臣按着他些。”

    楚长安本来还心想自己这幅样子也动不了,但是真到刀子划开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的时候,可就不这么想了。

    也不知道是药劲不足还是自身抗药能力强,哪怕方才灌了那么多,身子还是条件反s,he的不受控制。若说被太医划开的疼痛还能忍受,那么最不能忍的疼痛大概就是其他被萧寂按着的地方了。

    不过须臾,楚长安就改变了方才幼稚的想法。疼到刺骨,大约也不过如此。

    太医找来了一根带着凹槽沟壑的大锥刺,对着方才割开的口子捅了进去,好将里面的毒血引流出来。

    萧寂见着楚长安想动,虽然还是抓着他,却是没有加深手上的力道,只是低声哄道,“从一,我在这儿呢。”

    这么一说果真是有效果,怀里的人非但没有消停,更是挣扎的变本加厉了。

    “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低沉的嗓音一洗方才的温柔,又恢复了以往的凌厉。

    这一次怀里的人果然安静了不少。

    太医看着从开始流淌出来的血液发黑,到最后颜色逐渐变浅,紧皱的眉头才算是舒展了些。最后见着流出来血液颜色已经正常了,才算是把那根锥刺拔了出来,重新给他缠上纱布才算是有空闲抹了一把汗。

    然而看见了两个人相依着的时候,本来已经舒展的眉头又一次拧成了一团儿。

    “您”太医想了想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叮嘱了一句等药效退了再走动,便转身去隔壁给他抓药去了。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太医一走,萧寂才开口数落这个躺着的。

    楚长安没说话,依旧是闭着眼睛躺在萧寂身上。

    萧寂见他不说话,便做样要起身离开。结果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躺着的那个立马开了口。

    “臣要是知道现在还躺在这儿做什么。”楚长安见着他要走,也不敢不装了,只好苦笑道。

    这回轮到萧寂没话说了。

    要是人好好待在宫里头,哪儿会出什么事儿。但是说到底让他去南方的人还是自己,要是错也是错在自己头上,这么一说起来还真没什么资格去数落他。

    楚长安大概是看出来他心里头所想,又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横竖已经没事儿了,别想那么多。君为臣纲,乃是天理,臣为君死,乃是荣幸,您不必自责。”

    、第三十二章

    楚长安已经是第五次把弓箭拿起来又放下了,其实这两日别说拿起来兵器了,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连水都端不稳。

    虽是这么说,但是楚长安一时间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不能碰剑碰弓,跟废了半个人差不多,毕竟总不能上了沙场赤手空拳跟敌人抗衡。

    果然人生的大喜大悲都是相伴而来的,情有所应的喜悦还没维持几个时辰,就迎来了几近残废的事实。楚长安曾多次从太医口里套话,询问这种情况以后是否还能恢复如初,然而每次的得到的回应都只有一句看你造化。

    东边儿的红日已经微微露了头,楚长安没敢再在校场蹉跎时光。这几日一直宿在永昌宫的偏殿里头,虽然是偏殿,但也跟宿在圣上身边差不离了。按着萧寂的意思本是执意将他留在身边,最后也没拗过他的推脱。

    毕竟也只有深夜的时候能得些空,出来解解闷。统领到底算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怎么给他安排的值守。但是萧寂却是时时刻刻都有意把他拴在身边儿,关键是萧寂这个沉闷的xi,ng子依旧是没改。两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真的是各自埋头做事,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也多半是朝政上的问题。

    回到永昌宫的时候天已大亮,远处已经能隐隐约约听见朝臣们的脚步声,成群的队伍有条不紊的一步步迈上台阶,走向大殿。

    以往早朝的时候大殿外面站着的侍卫总会有楚长安的位子,本来这一次从南方回来按说是可以进内殿站在陛下身边的。但是因为右臂上这一下子,彻底是与殿前的这些差职没缘分了。虽然比起其他侍卫来,楚长安的确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圣上,但是心里头难免还是有些惋惜。

    能进内殿的,表面上说着是个侍卫,但其实也与朝臣无异。虽然没有话语权,但是光是能听政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羡慕不已。自古以来,这些御前侍卫最终能被提拔上来的的确是不多,但是从殿前的走向前朝的,甚至最后能为千秋添上笔墨,一抓一把,不计其数。

    而且楚长安有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南下的时候未提升官品还说得过去,毕竟那个时候萧寂也多半是想试试他的能力,心里头多半还是不信任。

    但是自从相识相认之后,别说提拔了,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放在眼前。两人在一处的时候虽然也谈论朝堂上的事情,但是萧寂明显有挑轻避重的嫌疑。有意将他蒙在鼓里头不问世事。

    楚长安转了一圈儿,最终还是去了御书房帮着他先整理了一下送进来的奏折。

    请安的那种就搁置在一旁,另外的按照事情的严重xi,ng来分。

    这段时日里头萧寂总能营造出来一种外头一片太平盛世,偶尔会出那么些个ji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打紧。

    要不是楚长安趁着他不在悄悄翻了这些奏折,当真是要被他这幅样子给骗过去了。

    京城这些个世家表面上是消停了些不假,但是按照各地官员报上来的情况来看,时不时就见到有人打着能让全家衣食无忧的名头,大肆招揽壮年男子,虽然大多已经被当地的官衙给压下去了,但还是有少部分上钩的。

    还有类似的消息数不胜数,有些很明显能看的出不止一次往上报了,甚至有的是已经解决过只是没能斩草除根结果吹又生的,但是这些都是萧寂不曾在他面前提起的。

    再往后的楚长安来不及细看,外面就响起来了脚步声,只得将手中的文书重新规整好,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萧寂进来的时候能看出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迎上桌案前面站着的人的时候楞了一下,明显是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怎么没有再多睡一会儿”

    楚长安瞧了一眼窗外的艳阳天,又看了看萧寂,“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像什么话。您没来的时候这些奏折臣都帮您整理过了,那些无用的放在一边了。”

    “嗯,麻烦你了。”萧寂坐下来看了一眼眼前摞着的文书,刚缓和了些的神色立马又回到了最初,“这些你都看过了”

    “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可能无意中看了几眼。”

    别的事情楚长安有把握萧寂会依着他,但是干涉到大权的事情就不行了。尤其是萧寂这个xi,ng子,恨不得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哪怕别人想帮他分担都不允许。以前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依旧是,没有半分改变。

    然而一己之力有限,担子太重了总归是会出问题,楚长安觉得现在萧寂怕是就处在这个边缘,一面承担着四面涌来的压力,一面又得装作一副从容的样子。

    要是楚长安是个温香软玉的美人儿,可能这种时候就乐意被蒙在鼓里做个被圈养着的尤物。不过很可惜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和君王并肩而行的,需要做的事情不比萧寂少。

    萧寂看着他右臂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最终还是没再去计较这个问题。

    可是萧寂不计较,不代表楚长安也就这么消停了,“近段时间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楚长安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到底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对方的xi,ng子再清楚不过了,“以前您唬着臣就算了,毕竟那个时候臣杵您跟前您也认不出。但是事到如今了,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只要您说,臣都会想尽办法帮您分担。”

    “琐事而已,我自会定夺。”萧寂听了之后倒是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在纸上行着笔墨。有人帮着分担何尝不好,光是眼前这一摊子估计就能轻松不少。

    但是这个人,不应是枕侧最亲密的那个。毕竟是失而复得,总会比以往更加珍惜百倍,别说这些大事不希望他c,ao心了,恨不得当个神像供起来,生怕磕着碰着。

    楚长安见着他真不肯说,也没再去勉强。万一真是把人给惹恼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午膳两个人依旧是一块儿用的。

    菜色都是常见的,只是做法要ji,ng细些,而且大多都改了甜,一顿下来除了米饭还算得上正常,其余的实在是下不了筷子。

    “陛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应是不会没有听见的,楚长安见着他没反应,又喊了一声,“陛下”

    “萧寂”楚长安见着他不理,便改口道。

    “怎么了是手不方便吗”萧寂见着他依旧是没动筷子,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需要喂你吗”

    楚长安赶见着他会错了意,忙罢手道“不不不不需要”

    “那是怎么了”

    “这御膳房的厨子是错把糖当成盐了吗。”

    “你不是喜欢甜食吗。特意让厨子改了做法。”萧寂见着他这幅样子有些不解。

    楚长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方虽然是好心,但是也不能这个吃法,这样下去估计没两顿,这辈子都不想再尝到这个味道了。沉默了半晌,最后只得苦笑道,“喜欢是挺喜欢,但是下次还是换回寻常的好。”

    萧寂没接话,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沮丧,最后还是应下了。不过作为条件,硬是没让楚长安自己动手吃完了这顿饭。

    毕竟做皇上这差事起早贪黑的,晚上睡不了几个时辰,为了不影响下午的效率,午膳过后萧寂多半会选择小憩一会儿。

    这段时间里头哪怕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会往后推迟,所以经常能见着正午过后御书房门前站着一排顶着烈日的臣子。

    楚长安再三确定萧寂已经睡过去了之后,才偷偷摸摸的回到御书房,将早些时日的那些奏本拿了出来,逐一翻看。

    早上的时候看的匆忙,也只知道个大概。这会儿有时间细看的时候,楚长安大抵也理解了萧寂为何要去刻意隐瞒的行为。

    那些暗地里头私自招买兵马的,原来不过是冰山一角。民众也不傻,心里头算盘敲得明亮,能上钩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可用之才。

    但是这年头大多数百姓日子过得也清苦,心里头再是ji,ng明,最终都怀着些善念祈求上天保佑的。本来信仰这种事情是好,至少日子过得还有个念想。

    可若是有人利用着大部分人这么点儿信仰加以煽动,那效果可谓是事半功倍。若是朝廷做这种事儿大可用于稳住民心,反之

    这一摞奏本还没翻到最后,楚长安心里头就已经凉了一大半。等到全看完的时候,已经跟看破红尘世俗了似得,只觉得萧寂每日活在这种环境下当真是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3ゝ睡过了放到早上发了

    、第三十三章

    东都离着汴梁不远,也算得上九州之内数一数二繁华的城镇,今日却是也因着天气显得有些萧条。

    毕竟正值三伏盛夏的天,别说人懒散了,哪怕是路边的猫狗都知道躺在y凉之处伸伸舌头。

    尤其是像今日这样的烈日,大多小贩也不差那么几个铜板赚,各自都找地方凉快去了,至少过了这正午头再出来摆摊子。

    然而总有些人偏偏不愿意走寻常路。

    看衣着服饰应是当地衙门的捕快,但是能在这么热的天顶着烈日在大街上转悠,这脑子怕是也进不了衙门。关键是肩上还扛着一大个儿麻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只是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举止诡异的小捕快就这么在街上转悠,从正午头转悠到太阳偏西,从街道上空无一人转悠到商贩们渐渐开始出来摆摊。

    人多了自然也就看不清这么个小身躯了,只是依稀能瞅见他肩上的包裹越来越轻,不过又很快隐匿在人流之中了。

    楚长安合上手中的奏本。

    近日以来,常有城镇之中出现一些穿着官服的少年。这些少年有的仗着神明之意大肆传播反动之言,有的则是打着朝廷整顿风气的名号,将这些小商小贩的摊子给掀了干净。总之唯恐天下不乱,从来没有闲着。

    汴梁这一块儿毕竟是国都,这些人还不敢过于猖獗。但是黄河以南的地区京城可就够不着了,更有些大胆的直接勾结当地了寺庙僧人,好让民众信服于所谓的“神明之意”。

    楚长安心里头想着,这萧寂说的不打紧的小事儿,还真不打紧。

    接下来的书信大多就是萧寂和当地官员之间的来往,能看的出来还是有打压着些的,不然现在恐怕早就要翻天了。

    虽然知道私自翻这些东西不对,但是奈何对方死活不愿意开口,若是不用这种办法,怕是真的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仗着这个借口,楚长安便愈发大胆的继续翻了下去。

    然而更令人惊奇的还在后头。

    后面的基本上已经不是各方大臣的奏本,而是京城中这些关系密切的权臣呈上来的书信。一大摞书信之中,楚长安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最刺眼的名字。

    翻别的书信是为了了解九州大事,但是翻这一封就完完全全是出于私心了。

    明明以前还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世家,现如今在书信当中一口一个陛下苏卿的,唤的亲切。不难看出萧寂对他寄予了很高的信任,而且二人应不是第一次来往书信,完全看不出来以往的那些过节恩怨。

    楚长安思量着这自己才走了没多久,这么天就变得这么快。到底是自己对外界的认知跟不上变化了,还是萧寂选择xi,ng遗忘了些什么,彻底是要把这姓萧的家国断送了。

    虽然抱着满心的疑虑,楚长安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不得不说,苏渊到底是入朝数十年的大权臣,无论是谋略还是逻辑,都是实打实真有功底。哪怕只是大致的扫了一眼,楚长安基本上也知道自己这点儿火候不抵事儿。

    从内容上来看,到真的有几分忧国忧民,想为萧寂效力的意思。

    然而这么一看,难免忘了时辰,等到楚长安想起来这码事儿的时候背后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楚长安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东西归回原位,却是迟迟不敢回头。僵持了半晌,楚长安心想反正这一遭早晚是要经历的,最终还是缓缓的转了过来身。

    迎上对方那副比水缸里头的冰块还凉快的面孔的时候,楚长安虽然是心里发毛,但依旧是装作没事儿似得干笑了两声以试图缓解沉默。

    “都看过了”哪怕是天塌下来都能不愠不怒的讲话,也正是如此,很多时候根本分不出来是喜是怒。揣测圣意本来就是个难事儿,萧寂这个态度无疑是让这件事情难上加难。

    楚长安认罪似得点了点头。

    “这会儿觉得不妥了,翻得时候怎么没见你停手。”萧寂说着便一步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然而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却忽然闪向一边,从他身旁绕了过去,自顾自的开始整理起书桌上那堆被翻乱的奏本文书。

    “您看您也不肯和臣说这些,所以臣不是想着”楚长安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不是不肯和你说,而是说出来也是净给你添堵。不过现下从一也看见了,想必心里头对于这些事情也有疑问。”萧寂不等他接话,便继续说道,“这些人虽然觊觎着这个位子,但是至少暂时不会真反。而且到底也是在朝中这么多年了,对有些事情的把控和处理,我甚至还要向着他们学着些。”

    说来也是,这些世家也不傻,见着这皇上之前的举动,也大概算是知道了国库的财政情况。这个时候想反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儿,关键是万一成功了等于自己得来接手这堆烂摊子。说到底这些人所渴求的只是权利,而不是真的为了民生。

    萧寂也是抓着他们心里的这个点,仗着他们不敢有所动作,所以现下要在财政能力没上来的时候将这些“良臣”物尽其用。再一个也是给这些看不清楚的百姓制造一个家国日日上蒸,君臣和睦的假象。

    “臣明白。”楚长安其实也不明白,只是知道萧寂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思路,自己一届臣子在旁边稍微建议两句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是听从君意。要是非得cha手去干涉,最后怕是只能将本来就不乐观的局势弄得更加糟糕。

    “说真的,其实私心里是不希望再让你掺和这些暗处的争斗。”这个意思楚长安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没想到对方竟是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楚长安原以为对方打心底还是不愿意信自己,但是萧寂后半句话彻底让他萌生的这点儿念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的不求,只求着你这一次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好。良臣没了可以再寻再培养,但是你若是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天子的权势再大,在生死大事面前也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上一次结局唏嘘不已的根本原因,大概就是让他卷入了这场纷争,这一次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干脆从一开始就尽可能的让他避免接触这些。尤其是南下一趟回来之后,身上的伤痛萧寂都看在眼里,表面上虽然是不说,但是心里总归还是心疼的很。

    “臣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您可就别担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两个人横竖离得也近,萧寂见着他站着不动,便从他身后伸出了手将人直接圈进了怀里,脑袋顺势放在了他肩头上,整个人的重量恨不得都压楚长安身上。

    见着楚长安第一反应就是试图挣脱,愈发不悦的将人圈的更紧了一些,“别动,就抱一会儿,没人会看见。”

    楚长安心想夏日里头衣物本就穿的单薄,又是四下无人,可能对于萧寂而言就是抱一会儿但是对于他而言可不是抱一会儿就完了的。

    虽然是这么想,但这一次最终还是没再动弹。毕竟如果这种方式能缓解焦虑,那么一天替他缓解个几十次楚长安也乐意。只是这种事情实在是耽误正事儿。

    京城就那么大的地方,所以很多大户人家主要的府邸会建在城外,京城里头只留一个小院子,偶尔应应急。一个是地皮大,宽敞,另外一个就是也清净。然而虽说是离皇城远了,但府里头的线人该少的绝对不会少。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密谋,哪怕是在自己府上也得万般防备着。

    苏府就是坐落在这么一个地方。

    每日打开窗子都能看见外头奔涌不息的黄河,百年以前开府的时候,经常有人说这要是决堤了,有苏家给百姓挡着,不用怕。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这黄河愣是百年都没发过大水。

    这么久以来各种官衙府邸的门面楚长安也算是都见过了,基本上从外面一看建造样式也能猜得出来里头住的主是个什么xi,ng子。

    这苏府还没走到,就先闻到了一股子墨香的味道。走近一看,楼阁的建造也的确是百年世家应有的风范。没有过多华丽的颜色的装饰,却是每个梁栋都雕刻的仔细,正如这个大权臣一般,恭敬却又不显得谄媚,做事求稳妥。

    这次造访是萧寂的意思。

    原因倒不是别的。而是这段时日苏渊一直称病,但是许多事情又由他接手。光是靠着书信,很多事情难免是说不清楚的。

    再三思量之后,萧寂还是决定自己出宫一趟。一个是亲自见见这个“良臣”,另外一个也是再检查一遍自己在这个府上安cha的人手是否都还安好,都还忠心。

    至于为什么带着楚长安。

    按萧寂的话说就是不带着他怕他把永昌宫的房顶给掀了,为了宫里所有人的安全,还是带在身边儿比较稳妥。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两天里头攒个万更:3ゝ然后一起放出来

    、第三十四章

    一更

    萧寂一行人的架势, 不像是来臣子府上议事的,反倒是像来抄家问斩的。苏府外头的侍卫见着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有些无措,待他们解释清楚来意之后,才歉意的笑了笑, 放了人进去。

    若说方才在门外只能闻到墨香,进了门之后便能识出, 应是中药残留的味儿, 气味飘得远了,难免会混淆。一路上看着门外未来得及清扫的药渣, 萧寂不禁皱紧了眉头,心想着这回要不是真的,也真难为这个大权臣花这么大排场。

    既然萧寂敢迈进这个门, 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这苏渊是忠是佞, 想必萧寂都是在心里头掂量过了的。这点楚长安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这一趟怕是得遇上些根本不想见到的人。

    说实话,不管苏渊再怎么在朝堂上兴风作浪,但是至少到关头上还是有些用处, 不似有的人,不求能在千秋社稷之上留下一笔,只求别做个祸害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好。

    虽然此次出行是带着楚长安, 但毕竟是天子,身边护驾的侍卫也不止他一个。而且因着手臂上的伤,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自保都难, 所以这一次也便无缘时时刻刻侍奉在萧寂左右。到了苏府之后,也只得随着大多数侍卫一起在外等候。

    苏渊早有听闻天子要来,早就换好了官服,然而却并未出门来迎,只是病恹恹的坐着,等萧寂快要进屋的时候才起身行礼。

    虽然苏渊已经算不上年轻了,但是身体一直都还算得上不错,哪怕是寒冬腊月也最多打两个喷嚏,朝会近十年来更是一日都没缺过。不过这病来的也不算蹊跷,毕竟忙碌了这么多年了,有的弦蹦的太紧,总归会断的。

    “既然是病中,礼数就免了罢。前些日子听闻苏卿身体抱恙,朕如今得了空,便想着过来瞧瞧。顺便还带了几个宫里头资历深厚的太医,也帮着苏卿看看。”萧寂没等他站起来,先一把扶了过去,示意他坐着便是。

    年幼的时候萧寂心里头也是黑白分的特别清楚,但是慢慢长大了之后,发现自己当初也怪可笑的。反正能为己所用的就是好的,哪怕只是一时的。毕竟自己若是不过河拆桥,对方很可能反过来的先把他的给拆了。

    “谢陛下念及,老臣定会尽早回归朝堂。”最后一个字音没说完,就化成了一串咳嗽。

    必要的寒暄完了,萧寂也便直接切入了主题,“之前朕交给苏卿的事情,可已经有眉目了”

    “老臣已经联络过了那边的官员,大多数还是管事儿的,基本上已经压下来了。过两日待老臣缓过来了,还会亲自再走一趟。”

    “嗯。”不过萧寂瞧着他这身子估计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一定缓的过来,表面上虽然是应着,但是私底下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其实此次,萧寂本来是有意让楚长安再跟着去一趟的。一个是磨炼,让这个少年知道朝廷上两面三刀的东西多的很,不能光仗着一腔热血做事儿。另外一个也是让他看着苏渊,有情况及时上报。

    然而上天有变,猝不及防的相认过后,寂论私心便有些不愿意让楚长安远行,再一个也是见着他这回伤的不轻,先不说心疼的问题,万一真是遇上了什么情况,孤身在外的连个身都防不了。

    “不过苏卿,这一次若是让你带一个后辈一起,你可愿意”萧寂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想着先把苏渊这边的工作做好,长安那边再说,“不过这事儿也没敲定,朕也只是问问你的意思。”

    皇上既然都开这个口了,别说带个后辈了,哪怕让他带只老虎苏渊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明面上虽然是答应了,心里头也开始数着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什么出身什么水准。“这不成问题,毕竟现下家国也正是用人之际,别说带一个了,陛下让老臣带十个,老臣都愿意。”

    家国为先,光是这一句话萧寂便已看出了端倪。

    说来萧寂也奇怪,这一次棘手的活儿苏渊会接着。但是渐渐地奇怪着,也便屡清楚其中的根枝。

    萧寂印象之中自己刚登基的时候,这些世家不说敬他,但至少是畏他的。苏家刚刚开始逆心的苗头的时候,正是科举刚刚开始的时候。

    从最一开始的乡试之时,苏家那个次子就已经展露了锋芒。也正是那个时候,朝堂上暗涌的风波彻底爆发而来。

    然而事情的转变说来也巧,现在萧寂也没弄清楚到底是那个原因直接导致的。

    苏渊开始收敛的时候,一个是逢着萧寂变相向着他借钱的时候,另外一个也是正逢着苏世元大捷的时候。

    明明以前的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却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跟蔫儿了似得,实在是让人沉思。

    但是萧寂心里头已经认定是跟边塞驻扎着的那个苏小公子有关系,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证实。苏世元其实说来跟萧寂年纪也是同一辈的,当年还是安德王的时候就听闻过这个小公子的事迹,不过也仅仅限于听闻过罢了,并未有过深入的了解。

    萧寂想到这儿又加了一句,“苏卿答应就好,那个后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天赋极高,和苏小公子有的一比。”

    本就因病苍白的脸色,这一下子可算是彻底没有血色了。

    “犬子学识尚浅,陛下过誉了。”

    楚长安虽然无法得知屋内二人谈论的内容,但是也没闲着。

    来之前萧寂给过他一份名单,上面是在苏家安cha的人手的名字,让他趁着二人交谈的时候逐一排查这些人是否还健在,是否还忠心。

    若是有变心者,直接除掉,拿这一次带来的侍卫替补上。若是已经不在了的,则需查清楚是因何故去世,有多少人去世,从而继续后续工作。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尤其是遇见萧寂这么个疑神疑鬼的主,更是折磨人。光是对暗号不够,甚至得亲身过两招才算。毕竟侍卫的武学有一部分是入宫以后统一教授的,暗号假的了,但是这种东西想造假,很难。

    因着右手没好,楚长安只能硬着头皮换了左手运剑,实力上自然也是大打折扣。一圈儿下来,人虽然是排查清楚了,但也没少被这群没轻没重的死士给误伤。

    然而刚坐下来,还没歇一会儿,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如期而至。

    楚长安本来觉得自己脸皮就已经够厚了,估计早生个几百年太祖连抵御外侵的长城都不用建了,自己往那儿一站保证造福千秋万代。然而如今却是没想到还有更厚的,明明上次重话都放出来了,这一次依旧能死皮赖脸的贴过来。。

    “楚兄,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一开口,正值三伏盛夏的天,楚长安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萧寂手把手教过他理智两个字怎么写,楚长安估计早就不会放着他四肢健全的站在这儿了。

    不过转念一想,萧寂和苏渊之间的事儿都能因为某些机缘巧合的利益暂时化解,自己这点儿破事儿又何尝不可,想到这儿楚长安还是尽力笑了出来,道“近日在御前忙,的确是好久未见着你了,倒是还长高了不少。”

    苏言明不傻,至少强颜欢笑这种事儿还是看得出来的,见着楚长安这样,方才的热情便一扫而空,“楚兄可是还在芥蒂着上次的事情”

    “得了吧,你要是有那个脑子能想到去害别人,现在还能这幅球样儿”

    的确,自打楚长安在御前当差以来,以前这幅容貌带着的风流妖冶,早就尽数磨掉了。哪怕五官的轮廓没有变,穿上一身劲装,也只是多添了些沉稳。

    相比之下,苏言明还是已经那副白白净净的样子,一看就是流连脂粉堆的。

    苏言明“但是楚兄见着我,分明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你”

    楚长安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又看了看苏言明,“受伤了,这次打不动你了,下次给你记着。”

    苏言明“”

    “对了,楚兄跟世元可还有联系着”沉默了半晌,苏言明才重新开口道。

    这么一说楚长安是想起来,当时苏世元出征的时候是有和自己提过,以后只当是兄弟。但是楚长安也就把这句话当成了个客套,心里头早不记得这号人了。至于联系楚长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连是谁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什么联系了。

    “前段时间不怎么忙还有联系,怎么了”

    “他他以前都会主动传家书的。然而自从上次战役之后我再给他写信,也不知道是信鸽没送到还是他出了什么事儿,再没收到过回信。”

    “估计是迁走了吧,我回头帮你问问信使具体的位置,毕竟驻在边关的将士都是常年来回迁徙的,不用太过担心。”

    苏世元的位置楚长安自然是知道,毕竟这么多日也是在御书房打下手的。听苏言明这么一说,楚长安觉得可能有必要亲自传书过去慰问一番。倒不是要去管他们的家事,而是从苏言明的只言片语之中察觉出来了他们关系似乎并不好,至少暂时不怎么好,这个时候要是趁着裂缝抓住了,那便是真的抓住了。

    然而楚长安还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一会儿,对方的下一句话却是宛若五雷轰顶。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