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儒将[重生] 第4节

作者:罄靥 字数:22181 更新:2021-12-31 00:08:32

    以前从来都只有楚长安道歉的份儿,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反过来了。

    “楚卿只当今日看了个笑话罢,看过忘了便是。”

    、第十五章

    已经是第十箭脱靶了。

    统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二话不说一棍子就抡到了楚长安腰上,“能不能走点儿心你殿试当时怎么过的”

    “啊啥”楚长安心思压根儿就没在练习上,哪怕是被打了吃了痛,也是过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

    “完了,傻了。你看看你这什么准头,要是哪日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这点儿本事别说保护皇上了,自个儿能活下来都难。”

    楚长安没接话,显然思绪还是在外云游,完全没听进去。

    “得了练了也是白练,明儿个睡醒了再来。待会儿去把马喂了,你有个朋友过来找你了,人我给领进别院了,待会儿你自己把他给劝走。”统领在宫里头带这些侍卫也有许多年头了,这些少年里头过几年有的得以迁升,有的可能因为自身的原因连全尸都留不住。毕竟说不定以后自己还得巴结着,也不可能真的和这帮少年置气。

    方才楚长安还跟一具行尸走rou似得,听到统领这句话,立马回魂了似得。毕竟京城里头虽然能跟着楚长安一道瞎扯的狐朋狗友不少,但真能粘着他转的就苏家大少爷那一个。不过以往再粘着也不会没事儿干来宫里头找人,楚长安想了半天,估摸着又是被哪家姑娘给甩了找自己来哭的。

    自从上次萧寂让楚长安处理的那些人都是苏家的兵马,汴梁之中以往的恩怨也知道了几分,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了的。如今楚长安若说对苏言明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毕竟再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到底也是姓苏的,而且虽然表面上瞅着有点儿憨,但是心里头多半也是个明白人。但若是楚长安有意冷落,怕是前头自掘坟墓那出掩人耳目的戏码白演了。

    “楚兄”

    大老远楚长安没走近,就听见对方那副恨不得让整个皇宫都听见的大嗓门。苏言明毕竟是常年混迹于风月之地的,本来只有五分的容貌也能打扮的有七八分,这一喊,倒是引来了不少宫女的回头。

    “楚兄我等你好久了我在家横竖也是闲着,趁着今天天色早,便来找你了。”苏言明一面说着一面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楚长安见着他要往自己身上靠,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祖宗,上次因为你,我十年俸禄都给扣干净了,您哪儿舒服哪儿呆着,别来祸害我了行不要是再扣个十年八年的我还活不活了”

    “这话说的,不祸害你我祸害谁去反正都祸害了你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出什么毛病啊。”

    楚长安觉得跟眼前这个人说话怕是跟猫狗讲诗文无异,索xi,ng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得得得,我生来就是给你祸害的。说吧,这次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啥,就是前些日子见着你病了,最开始的几天去府上寻了几趟也没见着人。上次拉着你去酒楼的时候感觉你ji,ng神还是不怎么好,特意托人给你带了点儿东西。今日横竖也闲着,就进宫给你送来顺便也看看你。”

    楚长安听到这儿心里头不禁沉了几分。

    最开始那几日,苏言明果然是去过楚府的。

    虽然楚长安临走的时候跟冬果交代过,就说自己病了去温泉疗养,有人来了就送客,别多嘴。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对方察觉出来了端倪。楚长安知道苏言明表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心里头可明亮的很。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还算孝顺,先前拉着我去酒楼的时候怎么就不念着我病没好。”虽然心里头已经打起了警惕,但是表面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旁人看来他俩还是那两个不长脑子的纨绔二人组,殊不知心里头各自都打明了算盘。

    “嘿嘿”苏言明有些歉意的挠了挠头,“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说起来挺吓人的。这几日一直没睡好也是因为这个。”

    “哟,什么东西还能吓着你确定不是你吓着别人”

    苏言明见着他不信,脸色已然没了方才那般欢快,把楚长安往屋子里拉了拉,和上门之后确认四下无人了,才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口。

    刚没吐出两个音节,却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这是”楚长安见着他神色与往常有异,也跟着严肃了几分。

    “说出来楚兄怕是也觉得不可思议。”苏言明说到这儿又停顿了,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望着楚长安,久久没有开口。

    “别磨叽,快说。说完我还得去给马薅草吃。”

    “我家井里打捞出来了一大包耳朵”苏言明提到这件事儿明显有些害怕,语序也显得毫无逻辑。

    楚长安虽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想编故事唬我啊,谁家井里头能长耳朵,该不是太久没清理长蘑菇了你看岔了吧。”

    “真的是耳朵全是人的耳朵楚兄你别不信我前些日子不是汴梁附近刚发现了许多无耳尸吗过了两天就全出现在我家井里了你说我家向来也与旁人无冤无仇的。这么一闹的我真不敢回去了。”苏言明的见着他不信,语气激动了好些,死死地抓着楚长安的肩膀,表情没比哭着好看到哪儿去。

    不过也是,井里头长耳朵这事儿别说楚长安不信了,要不是亲眼看见了,苏言明也不一定相信。

    你成天眠花宿柳的哪儿沾过家,这句话楚长安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见着苏言明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便将声音柔下了几分,“那些案子倒是有所听闻。不过怎么会出现在你家井里。”

    “我怎么知道楚兄你在圣上身边做事儿,要是可以的话求求你帮我打听着一些可好”

    以前两个人在一处的时候可是从来没议论过半分关于朝政的事儿。

    楚长安以前跟了萧寂那么多年,厚脸皮的毛病虽然没改,但是心思敏锐的学问也跟着练就了几分。

    苏言明这幅样子,一个是真的出于恐惧,另一个,怕是背后也有人提点着。

    楚长安没急着接话,只是倒了杯茶递给他,让他压压惊。过了一会儿看着他情绪平复了些的时候,才再一次开口。“帮你打听是可以,但是我充其量也就是个侍卫,品阶不高。每日虽然是能见着圣上,但也没什么能开口的机会。若是实在是害怕的话也可到我府上先住两日,或者找家客栈先安顿着。毕竟这儿是汴梁,一国的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必是会妥善解决的。”

    “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

    话已至此,苏言明其实也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

    以往若是遇见这种情况,依着楚长安的xi,ng子多半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早就跟着自己一道担惊受怕了。但是这次却是出其意料的冷静,好像觉得就是一件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完全感受不到他对生命的敬畏。

    以前楚长安可是哪怕死了个阿猫阿狗的都要胡思乱想半天的。如今这个情况,要么是他压根没信,要么就是骨子里的xi,ng情真的变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各自怀着心事散了。

    苏言明心里头只是觉得这个幼时的伙伴和自己回不去了。

    但是楚长安心里头想的可就多了。本来是想给苏家立个马威,但是现在的情况非但是没镇住,反倒是滋生出了许多原本没有的东西。

    楚长安不指望能让苏言明往自己这边儿倒,但还是希望能表面上稳住这段关系。

    万一哪一天有用武之地呢。

    坐在屋子里头想了半天,楚长安还是没把这些零零散散的头绪整理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很多细节都有蹊跷,但是仔细寻觅,却是寻不出什么线索。

    然而还没来得及多想,门便发出一声巨响,这个门框都晃了好半天,紧接着外面的风便灌了进来,“骑s,he不好好练就算了吧,让你喂个马喂哪儿去了”

    楚长安回过神来见着统领似乎真的要发作了,赶忙把方才苏言明留下来的那个锦盒塞了过去,“诶呦,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想起来。这点儿微薄的心意统领您先收着,小的马上去干活,保证不让马饿着。”

    锦盒里头的东西楚长安也没看,但想必苏言明送来的东西都不会差。果不其然,统领见此立马笑开了花儿,“不愧以前是汴梁中出了名的大纨绔,果真是识货又识相啊。”

    “您喜欢就好。不过您看今晚上的值夜”

    “你要是喜欢这差事以后都是你的了,反正也没人跟你抢。”

    “多谢统领”

    、第十六章

    “楚侍卫,你说皇上怎么还不回来啊。”

    值夜的小宫女还是采莲,其实不仅侍卫不愿意干这活,小丫头也多半是不愿意的。虽然自古以来这种值夜的宫女幸承圣恩,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儿不少,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几率也的确是不大。大多时候还是得打着瞌睡吃着风,在门槛儿上干坐一夜。

    但是听闻楚长安基本上把所有的值夜都领了之后,这帮小丫头争先恐后的都要来抢这个差事。

    “政务忙呗,不回来也正好,咱俩也清闲。”这句话倒是不假,自从楚长安发现萧寂对他的态度还算宽容的时候,以前那恃宠而骄的毛病可算是尽数长回来了,能偷懒的时候绝对不勤快,生怕委屈了自个儿似得。

    虽说是偷懒,也不过就是趁着对方入眠之后爬上房顶吹吹夜风,或者是趴在屏风上头悄咪咪的看两眼也就知足了。

    “他回来了我就敢打瞌睡了啊,反正皇上睡的死,也看不见我。对了楚侍卫,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啊。”

    楚长安第一反应又是上次那种能要半条命的事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别,上次能活着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这回打死我都不帮了。”

    “不是不是,这回不要命的。就是能不能拜托你出宫帮忙买些东西啊,银两我会提前给你的”

    其实宫里头苦的还是这些宫女和太监,一旦入了宫,基本上这辈子就出不去了。虽然说这些小丫头过个十年八年,到了年纪能够被放出去,但是那个时候已然过了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嫁人多半也是嫁不得了,又和以前的亲戚没了联系,虽然靠着多年的积蓄做个小买卖也能活,就是过得不安稳,所以大多都会选择在宫里头待一辈子。一个是习惯了,另外一个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中吧,只要不是什么宫里头禁止的就成,我过两日得了空正好也得回家看看,顺道帮你买了。”想了半天楚长安还是应下来了,毕竟这些姑娘一生也不一定出的去几次,帮一次也无妨,只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就城南那家铺子的胭脂水粉还有绣线,还有锦缎,还有”采莲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基本上都是些姑娘家用的东西,“怎么了,有问题吗”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去买些胭脂水粉这种东西,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面子上挂不住。但是方才既然是答应了,反悔这种事儿楚长安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想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没什么。”

    “对了还有”采莲话说道一半儿,忽然闭上了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站好,见着楚长安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挤眉弄眼的提醒着他,奈何对方就是会不了意。

    楚长安瞅了她半天也没弄懂她要表达什么,直到听到背后那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

    “有时间和别的姑娘说话,不如把该做的事情给做好了。”

    虽然是斥责,但能听得出来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淡淡的抛下了这句话,自顾自的走进寝殿合上了门,没再去理会外头这俩聒噪之辈。

    萧寂进去以后,楚长安忽然才想起来今日早些时候关于苏言明事情没去禀报。方才和小丫头这么一闹腾,倒是忘了正事儿了。

    京城中这些个世家,保不齐往上数几代也是皇戚,只不过后来出了事儿,才改了名换了姓的。毕竟自开国以来,京城之中就没有留过萧姓的王爷,不是发配边塞就是改名换姓,太子也基本是从一出生就立好了的,然而即便是防备到了这个地步,也依旧是没能阻止各种挡不住的腥风血雨。

    以往萧寂要什么,楚长安都会极尽自己所能的帮他夺取。但是这一次,他深刻的感觉到了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明明隐患摆在面前,却是无能为力。

    不过也是,当初之所以能来势汹涌,也是提前养了许多年的兵力,毕竟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现在也是,这些根深蒂固已经成型的势力,也不是一下子说铲除就能铲除的。

    次日的时候萧寂醒的早,远还不到该上朝的时候。

    楚长安察觉到内殿有动静的时候赶忙摇了摇还在打盹的采莲,示意她赶紧起来。

    萧寂从屏风后头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见着采莲一脸惺忪,只是让她去打热水,并未多做责罚。

    然而转身看向楚长安的时候,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

    两个人僵持了半晌,还是楚长安先开的口,“早上凉,皇上要是嫌屋子里头闷多加件衣服罢,当心着了风寒。天色还早,要不您在睡会儿”

    都暮春的天了,早上虽然还是凉,但是离能着风寒的程度还差了些。萧寂会不会生病楚长安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个儿的身体诚实的很,又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再这么看下去自己准个儿得露馅儿。

    虽然怕露馅儿,但还是不禁多看了两眼。

    楚长安见着他没动静,只好道了声得罪,自己进了内殿取了斗篷给他披上。触碰到萧寂冰凉的皮肤的时候,见着他也没拒绝,楚长安心里头也不禁有点儿好笑。

    多大个人了,自己连冷暖都分不清楚。

    “既然皇上起得早,臣有一事要说。”昨天晚上既然是忘了,今日趁着早起,也正好一并道出来。

    “说。”

    “前些日子的事情,苏家怕是”楚长安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谁给你的胆子擅自涉及前朝的事情的”

    这句话倒是把楚长安给问懵了。

    仔细想想倒也是,现在他就是一个小侍卫,不是萧寂身边儿那个能呼风唤雨的萧从一了。这种话说出来的确是逾矩了些。

    虽然知道错在自己,但若说心里头不失落绝对是假。

    那些亲密和若即若离的温柔,怕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在对方眼里头,不过就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儿,懒得去计较罢了。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都能在心中无限放大。

    不过楚长安好就好在脸皮厚,心也大,萧寂这么说非但没觉得委屈,反而是笑出声来,“没胆子没胆子,皇上您冤枉死臣了。不过就是昨日见到了苏家的那个大少爷就就给您提个醒,嘿嘿,前朝的事儿臣也不懂,您可别误会。”

    “这些事情朕自己心里头有数,楚卿不必担忧。”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过大抵也是知道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不对,又带了几分歉意,“抱歉,方才不应吼你的。”

    “不打紧的,皇上自己心里头有数就好。”到底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对方的心xi,ng脾气楚长安自然都是清楚。

    他的小皇上就是喜欢什么事儿自己一个人背着,但是身上担子重了,肯定是需要人帮着分担的。而且这个帮着分担的人只能是最信任的,能信任到躺一个被窝里的那种,要是别的不太熟的人主动请缨,多半就是方才楚长安的下场。

    以前这个人是萧从一,但是现如今这个人暂时还不是长安。

    楚长安觉得萧寂这种行为说好听了就是自身强大,能够独揽政权,有一代明君的潜质,说不好听了就是不会培养贤才,万一哪天自己倒下了很容易出现后继无人的状况。

    但是既然现在楚长安已经回来了,只要他不死,就绝对不会让萧寂倒下。

    “你往哪儿看呢。”萧寂见着他没反应,以为是被自己吓着了。但仔细一看,却是满心的窝火。

    “没没看什么。”说到底表面上虽然是一副常年流连花丛的样,但其实到死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怎么碰过。

    “听统领说了,楚卿可是把近一个月所有的值夜都要过来了啊。莫不是想趁着朕睡着无防备之时再给这皇宫换回主”明明是涉及自身生死的话,确是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表面上是信任,其实萧寂打心底也没觉得他能闹出什么动静。

    楚长安“不敢不敢,这种心思臣万万不敢有。”虽然这点儿小动作本来也没指望能瞒过对方的眼睛,但是被当面点透,还是挺想钻地缝的。

    “原来是朕想错了,楚卿的意思莫非是让朕多准备一床被褥”以前楚长安还真看出萧寂是这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他都难以言说于口的事情挂在嘴边。

    “臣不敢。”

    这声不敢倒是真的,毕竟要了这么多日值夜的初衷也不过是不希望看见萧寂身侧有人。但至于身侧的人是自己楚长安多半也就想想,不敢真的付出于行动。

    万一没成,以后怕是再无机会亲近,还不如现在,能离近了看上几眼,也便知足了。

    万一真成了,也不过就是一夜之欢,以后徒增尴尬,怕是连君臣都不一定能做了。

    “也就是让你在外头自个儿打个地铺,毕竟站一夜挺辛苦的,有什么敢不敢的。”

    楚长安“”

    采莲打水回来的时候,只看着皇上蹙着眉倚在门框上,虽然是蹙眉,但依旧能寻觅的出几丝笑意,看样子今日心情是不错。一旁的楚侍卫则是恰恰相反,委屈两个字恨不得写到脑门上了,生怕别人看不见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楚长安我有一句算了还是不说了,来日方长。

    、第十七章

    过了两日得了空,楚长安第一件事情就是慌慌张张的奔回楚府把冬果给揪了出来。

    毕竟主子不在家,楚府里头最大的就是这个少爷身边儿的大丫鬟了,每日虽然不说是睡到日立三竿,但也不会跟往常一样恨不得起的比ji都早。

    今日却是一大早天不亮就被揪起来了。

    冬果刚想发作,定睛一看,心里头刚升腾起来的那一点儿怨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您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前些日子我称病的时候,苏言明是不是来找过我那个时候你怎么和他说的”

    “大早上你发什么神经。”冬果见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人生吞了样儿,还没迷瞪过来他说的是哪出,“一回来就不消停,在宫里头皇上没要了你脑袋算你命大。”

    冬果大约回想了一会儿,总算是回想起来了,“您说的苏家那个大少爷啊就说您去温泉养病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来了几次见不到你人他就走了。”

    “有什么问题吗不是您让奴婢这么交代的吗”

    楚长安没接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丫头好在不傻。心里头的石头可算是落地了,毕竟这么多日寝食难安,就怕冬果穿帮,自己那么多事儿白做了。

    正事儿虽然是解决完了,但还有一件事情楚长安想了大半天,终于是忍着极大的羞耻心说了出来,“那个,银两给你,去帮我买些胭脂水粉还有首饰锦缎什么的”既然是已经答应了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反悔,楚长安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找个姑娘代劳。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儿独自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脸。

    冬果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您这毛病还没改啊。”

    楚长安“”

    “以前您小的时候成天非要闹着穿裙子,夫人和老爷不让您穿您还哭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以为您已经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了,没想到唉,这些香粉胭脂居然也开始”

    “得得得,别说了。这些东西买来送人的。”楚长安心想着身体的原主还真是个人才,要不是冬果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有这种癖好,“对了,如果苏言明再来,直接打发走,别往府上留。要是出什么事儿记得和我说,我尽量回来。”

    楚长安回宫的时候正好卡着下钥的时辰,本是想着直接去找采莲把东西交给她,然而还没走到永昌宫,却是看平日里头恨不得走个路都蹦三尺高的侍卫们一个个儿丧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排着队往住处走着。

    楚长安心生奇怪,又不敢去问。只得偷偷绕过他们,终于是在茶房里头找到了采莲。

    “你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了,外头怎么了这是”

    采莲见着他这个时候进来了,先是有些惊讶,趁着没人赶紧道了谢把东西收了起来,紧接着便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大事儿了”楚长安第一反应是萧寂出事儿了,心里头一沉,要不是还保持着几分理智,准个儿得把永昌宫给翻个遍。

    “大统领殁了。”

    这些个宫女可能跟大统领不熟,但大多殿前侍卫对他的感情都算得上深厚。毕竟日常训练还有排班基本上都是他管着,在宫里头当差也有些年头了,脾气也不差,除了训练的时候会稍微严格一些,其他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据说本是有机会迁升的,但是因为相好是个宫里头,也就不想动弹了。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生过什么病,结果今日却是突然没了。

    也难怪方才的路上看着那么多侍卫哭丧着脸。楚长安毕竟以前看管了生死离别这种东西,这种时候自然是不会失态,只是心里头还是有所疑问,好端端的人,不应该啊,“怎么会这么突然”

    “不知道,据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下午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倒在大殿前头了,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这会儿仵作应该快到了,殿前的这些侍卫都去了,皇上也在那边看着,楚侍卫不去看看吗”

    还没走到大殿,却是先听见了一阵恸哭。

    人群之中唯一一个站的笔直的,便是龙袍之下的那个男子。虽然站的直,但离得老远都能看见他蹙着眉,一脸的严肃,虽然是不说话,但是足以让身边儿的空气都冷下来了几分。

    楚长安觉得自己站在这儿似乎不太合适,正思量着要不要上前去跟着他们一块儿哭。然而不过就是不经意的一眼,楚长安便从大统领最后的神态之中捕捉到了些什么。

    毕竟手上的冤魂怕是比这皇宫里头的人都多,有的是用暗器,有的是直截了当的一刀,也有少部分是用毒的。时间长了,基本上从死者的神态上也能分辨出来一二。

    “楚卿怎么才过来。”萧寂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对于这种场景大抵也是见多了,站在这儿也不过是做个样子。

    “家里头有点儿事儿,回家了一趟。”

    “能看得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吗。”

    “看情况是应该罢。”趁着夜色楚长安也看不清楚,即便是看清楚了,也不敢一口咬死。

    萧寂没再接话。就这么站着,目光直视着前方,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直到仵作来了,哭泣的人群才渐渐散开。

    来的仵作能看的出是个老手,遇见这种事儿手都不带抖一下的,丝毫没有被背后那群痛哭流涕的少年影响到。动作从容不迫,却是仔细,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好几遍之后,才恭恭敬敬的跪到萧寂面前,“回皇上,大人是误食至死。”

    “得福,带人去查大统领生前最后动过的东西,一个都别漏。”萧寂说完又转身看向楚长安,“楚卿对着方面,很是在行啊。朕都看不出来的东西,楚卿竟然一眼就瞧出来了。”

    这句话配上他这幅表情,楚长安只觉得脊背发寒,只得笑着附和两句试图糊弄过去。

    萧寂也再去拿他寻趣,只是让地上那群哭的昏天黑地的少年注意着些。毕竟御前失礼可是大罪,虽然萧寂不一定会计较这些,但不代表这群人可以肆意妄为。

    果然这么一提醒,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虽然一个个儿重新站好了,但是眼角上都还挂着红晕,有的甚至还在竭力抑制着抽泣。

    “别在这儿猫哭耗子了,你们都是大统领身边儿的人,这事儿你们一个逃不掉。待会儿证物搜出来了,你们再哭也不迟。”

    萧寂没开口,身边儿跟着的小太监却是先开了口。这话虽然不好听,倒是也没错。可不是吗,一个个儿都是大统领身边儿的人,出了这档子事儿,谁都跑不掉。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得福才一路小跑的回来,在萧寂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萧寂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得福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的说道,“这大统领生前吃过的食物基本上都找到了,待会儿便呈上来,你们也好相互指认指认。这事儿是谁做的,现在要是自己站出来,或许皇上还能免你些罪。”

    人群之中没有人动。

    得福大抵是料到这个情况,也没多做强求,只是拍了拍手让人把东西呈上来。

    那是一个做工ji,ng致的锦盒,虽然是ji,ng致,但看起来不像是宫里头的手艺。里面躺着的点心少了一块儿,想必是早些时候被大统领吃了。

    别人或许不认识这锦盒,但是在楚长安眼里看来却是刺眼的很。

    这个盒子,正是那日苏言明来看他时一道送进来的。当时楚长安见着大统领似乎要发作了,便顺手当成了献礼转手了出去。

    也正是这么一个举动,酿就了今日这桩事情。

    说是好事儿,楚长安的确是因为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逃过了一劫,可也是此举,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替他承受了这遭罪。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福有没有楚长安不知道,但是他只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瞒不下去,自己这个罪名是当定了,过不了几天怕是也得陪大统领下去喝茶了。

    “有人认识这个锦盒吗”得福见着人群没动静,又一次用着那个高八度的声音说道,“人都死了,这会儿就别包庇着他了。要是不说,这件事儿的责任就分担到你们每个人头上。”

    人群依旧是没动静。

    整个宫里头难得这么安静,静的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正当楚长安以为自己已经平安逃过一劫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来了一个少年颤颤巍巍的声音

    “这个锦盒这个锦盒我我见着是楚侍卫送给大统领的。”

    、第十八章

    少年此语一出,一时间谁都没有接话。

    虽然没人说话,但大家的目光却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楚长安。哪怕只是空口无凭的一句话,似乎都足以让他成了天理难容的罪人。

    过了大半晌,人群依旧是没有动静,有的私下里跟楚长安关系近的已经按耐不住了,带着哭腔求他说句话,说一句跟自己没关系也好。

    “楚卿,此事当真”

    楚长安没有作答。

    他想过干脆死咬着说定了跟自己没关系,毕竟差一点儿地上躺着的这个就是他了。但是转念一想,当时献礼的时候可是在屋子里头,若不是有心之人,怎么可能看得见。这会儿既然能将他指认出来,想必就等着自己一口否认,接下来的证据多半要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楚卿”萧寂又重复了一遍道,声音虽然依旧是不愠不怒的,但能听得出比方才多了些许无奈。

    说来也是,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可塑之才,却是遇见了这种事儿。

    “盒子是臣给的,但是里面的东西与臣无关,还请陛下明鉴。而且锦盒里头的东西还未验过,现在就盖棺定论或许太早了些,还请陛下明察。”

    哪怕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周围一双双厌恶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以前万人唾骂这种事儿,楚长安从来没放在心上过,毕竟纵使再多的唾骂,那个人总归都是信他的。

    然而现下,哪怕是不去迎上对方的眼眸,也知道里头应是尽数写满了失望。

    “还想抵赖,大统领不就是你给害死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楚长安话音刚落,身边儿就有一个少年耐不住了,攥紧的拳头似乎随时要发起攻击。

    然而这一拳还没出来,却是被眼疾手快的得福一把按在了地上。

    “御前如此失礼,奴才看您也好不到哪儿去。”

    “朕自会明察,但是这段时间里还请楚卿委屈着些,暂居在天牢之中罢。”萧寂只是瞥了一眼一旁冲动的少年和叠在他身上的得福,目光又重新落回了楚长安身上。

    少年的身躯蜷的死死地,恨不得整个人钻到地里去。能察觉的出,他对即将到来的事儿并未感到恐惧,这么做多半只是出于羞愧,无颜面对罢了。

    然而萧寂越是这么盯着他,他越是把头垂的更低。沉默了须臾,最终还是低声说出了四个字,“臣知道了。”

    萧寂到是给他面子,一路上也只是让人看着他前往,并未带上镣铐。

    直到熟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萧寂才转过身来在仵作耳边低声了两句,最后让公公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算是让这群少年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

    回到永昌宫的时候本已是到了就寝的时辰,但是萧寂却没有半点儿要休息的意思,只是干坐着对着面前的奏折,也没有碰笔,就这么坐了半天。外头杵着的得福催了好几次让他就寝,他也只当是没听见。

    今天的事情对于萧寂而言,并不算是坏事儿。毕竟这些宫里头的人,总归都得一个个换上自己最得心应手的。这个大统领在宫里头待的时间长,又是过来人,总是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当时先皇在世的时候很是重用他,奈何他自己愿意屈身在宫闱之中。

    但光是受先皇重用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成为萧寂想要换掉他的理由了。

    本来萧寂还思量着该不会又是他擅自揣度圣意捅出来的岔子,但是方才看情况又觉得不像。这么多年来见得人也多,很多时候对方是否撒谎一眼就能看得穿,尤其是这种年纪不大的,哪怕心智再是成熟,也是有迹象可觅的。

    琢磨了半晌,萧寂也没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又响起了得福那尖声尖气的声音,更是吵得人心烦。

    萧寂本是想让他安静些,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殿里便多出来了一个人影。

    “查出来了吗。”萧寂本来是以为何人如此不懂规矩,但是一见着是方才那仵作,又是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那仵作沉默了良久,道“楚侍卫的嫌疑怕是逃不掉了,食物里头的确是含有砒霜。这种东西无色无味,混在糕点之中很难察觉。方才楚侍卫自己也认了,锦盒是他亲手递过去的。”

    仵作见着萧寂没接话,又接着说道,“皇上以前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您以前可是能杀的绝对不能留着。”

    这个仵作虽然打小生在中原,但是当时萧寂一路打过来的时候也是四处流窜着来到了汴梁,这一路上大抵是鲜血也见得多了,战乱平复了以后也便给自己谋了个这么的差职,也算是有口饭吃。

    可不是能杀的绝对不留着吗,当时外头死命抵抗的男丁一个都没留下,之所以他能活下来,不过是因为仗着身形瘦削,藏在枯井里头才躲过了一劫。

    仵作说完了以后,虽然见着对方没有发作的意思,但还是赶忙道了声歉,“抱歉,臣多言了。”

    “这件事情除了朕你可还告诉了别人”萧寂没去理会这些挑衅之言,只是继续问道。

    “未曾。”

    “证物全部扔了,换成新做的糕点,总之把这件事儿给朕瞒下来。”萧寂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虽然天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但是自古以来哪儿真有跟庶民同罪的,还不是各自私下里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事已至此,按理说楚长安死罪是逃不掉了,但是萧寂打心底还是愿意信他几分,愿意听他解释,毕竟不能让这么好一块儿料子就这么死了。再一个也是心里头还图些别的,至于是些什么,大抵也只有萧寂自己心里头清楚。

    自打登基以来萧寂就没睡安稳过,外头一点儿风吹草都足以将他惊醒。虽然不至于彻夜难眠,但是也足够他受的了。

    本来前一段儿时间已经有所好转了,今日却是像被打回原形了似得,怎么翻身都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有些睡意了,梦境之中又浮现出来了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笑的比外头的春风还暖,丝毫看不出临走前的痛苦。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大些,却是在面容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岁月留下的痕迹。长得虽然并不是那么出挑,但是在萧寂眼里看来却是比那些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都要顺眼百倍。

    看着熟悉的身影一面笑着,一面走来。两个人的距离愈来愈近,近到甚至没了以往的隔阂。

    萧寂刚想开口唤他的名字,对方却是先一步凑近,合上了唇让他说不出话来。

    纠缠了大半晌,两俱身躯才算是分了开来。虽然身子是分开了,但是唇上的殷红足以证明了方才事态的激烈。

    明明是梦境,明明知道不真实,却是愿意沉溺其中,盼着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萧寂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绮梦,然而好景不长,梦境一晃,又是回到了临走之前那副火光漫天的景象。

    哪有什么堪比春风的笑容,哪儿有什么旖旎的氛围,有的只是满身的箭矢和气若游丝的声音,还有拼死也要塞到他手里的那块儿玉佩。

    本来睡的就浅,梦里又是见着里心里头最不愿触及的回忆,自然是醒了。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倚在床上喘了半天气依旧是心有余悸。

    不管多少次梦见这个场景,依旧是清晰如昨。

    从一该回来了啊

    萧寂从来不是那种会在床上蹉跎时光的人,既然是醒了,多半不会再倒回去睡了。毕竟每日的政务堆积如山,死后有的是时间让他长眠。

    从内殿里出来的时候值夜的宫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赶忙一个哆嗦从门槛儿上爬了起来。心想着怕是自己睡过时辰了,但是抬头一看,月亮还挂在天上,回头又看了看已经穿戴完毕的皇上,脑子里头还是一头雾水。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天还早着,您要不再睡会儿”

    “知道今夜值夜的侍卫去哪儿了吗”虽然知道那个把一个月值夜都要来的人现在在天牢里头待着,一时半会儿估计还出不来,但是萧寂还是这么故意问了一句。

    “不清楚”说是不清楚,其实心里头明亮的很。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出一个时辰,昔日的武状元锒铛入狱的事儿整个宫里头都知道了。要是搁别人身上或许转眼就忘了,可是这些个小宫女们对楚长安印象都比较深刻,即便是没什么交集,光是看着那张脸都足够记着好久了。

    今天这件事儿,估计很长时间也够作为她们饭后闲谈的话题了。

    “朕也不知道,所以朕打算去找找他,去看他又在哪儿偷懒。”

    作者有话要说  哇深夜码字有毒回过神儿发现一只烤鸭光剩骨头了,太可怕了

    、第十九章

    外面的桃花已经开过一轮了,哪怕是夜里头穿着单衣也并不觉得冷。但是天牢里头常年不见光,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数九严寒似得。

    说是入狱,最多也就是晾一晚上,毕竟萧寂打心底还是愿意信他的,而且以他的身手若是真的想跑,这么大点儿个天牢多半也是困不住他的。

    越是往里头走越是y冷,从寝殿出来的时候虽然穿戴的还算厚实,现下竟是有些不抵用了。

    萧寂本以为楚长安至少会在牢狱之中反省反省,然而看见他的时候觉得还是再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好。

    不仅没有忏悔,反而一脸从容的卧在草席上睡的正香,听见动静了倒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但也仅仅就是看了一眼。看完照样转过身去继续睡,丝毫没有把来者放在眼里。

    萧寂觉得等到他醒怕是太阳都得落山了,便俯下身子碰了碰他,示意他起来。毕竟这边儿问完话也差不多到了早朝的时辰了,能不耽误正事儿是最好。

    “怎么,这么急着送我上路吗。”声音里头还带着几分慵懒,说罢又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

    大抵也是知道这一回自己的罪名当定了,索xi,ng也忘了以往那些礼节,哪怕面前站着的人是皇上,也懒得抬一下眼皮子。

    “朕是来问你话的。”萧寂倒是没有因此恼怒,只是实在是有些看不惯他这幅样子。

    楚长安闻言一面笑着一面从草席上爬了起来,身上单薄的囚服根本耐不住天牢里的寒冷,“得了吧,皇上压根就不信我。”

    “信不信另说,但是现在朕想听你解释。”

    要是遇见别的囚犯有这个条件亲口在圣上面前为自己洗冤,哪个不是能多辩解几句是几句,像楚长安现在这样儿漫不经心的,实在是少见的很。

    萧寂本身也并非急躁之辈,遇见这种情况自然有的是耐心跟对方耗着。

    “东西是苏家的大少爷送进来的,我也没拆,转手就给大统领了。估计本来是冲着我来的,结果反倒是害了别人。”

    楚长安说得轻巧,但是在萧寂听来却是沉重至极。

    自己是那种宁错杀不放过的xi,ng子,苏家又何尝不是。这一次的事本是想打压几分苏家的嚣张,结果做的有些过了,倒像是挑衅一般。不但气焰没压下去,反而激起了对方的野心。

    苏家和楚家世代交好,到了这一辈也依旧如此。但是再好的交情到了权利和利益面前,还不是半点儿用处都没。

    上次那件事情说是掩人耳目,到底也只能掩过外人的,真正的当事人,怕是早就起疑心了。而且这一次是冲着楚长安,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冲着龙椅上头这个了。

    “可有证据”

    到底是口说无凭,萧寂也不敢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来做出决断。毕竟人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是根稻草也得往上抓,难免会夸大其词,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跟真的似得。

    “没有。”楚长安回答的倒是也干脆。

    “仵作验过了,食物里头的确是有砒霜。若是方才的话没有证据,光是这一点都足以让朕赐你死罪。”萧寂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替他瞒下来的事情给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放楚长安出去,以他的xi,ng子多半得报复到苏家那个大少爷头上。事态本来就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再来这么一出,萧寂再是想保他,多半也是保不住了。

    不如把人先在牢里头关着,一是先让他避一避风头,再一个就是也让他长些记xi,ng。

    “所以何时送我上路”

    哪怕是在御前再是失礼,萧寂也不会跟他置半分气。但是不把自己的xi,ng命当回事儿,萧寂光是看着心里头就难受。

    同样都是人,有些人再是惜命也耐不住走得早,有的人再是愿意糟蹋自己上天也眷顾着。

    “你就这么想死”

    “不想。不过待在这儿也是等死,不如直截了当给个痛快,也省的成天提心吊胆的活受罪。”其实萧寂进来的问话的时候楚长安心里头基本上已经猜出来对方不会那么快置他于死地,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信的。

    哪怕真的是死罪,萧寂也暂时舍不得他这颗棋子,肯定会物尽其用之后再做决定。

    然而看见萧寂真的拔出腰间的佩剑的时候,可就慌了神儿了,毕竟这条命来的也不容易,真没的时候可不就慌了吗。

    寒霜般的利刃贴着脖颈,楚长安甚至能听的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等等等等还有话要说。”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先摊了牌再说,对方信不信是一回事儿,但是总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萧寂依旧是没把剑从他脖子上移下来,不过倒是没有方才逼得那么紧了。

    楚长安思量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该如何开这个口。这种事儿说出来哪儿会有人信,即便是信了,还指不定对方心里头嫌他这种心思恶心。

    不过想想,反正现在横竖现下也是这种情况了,干脆破罐子破碎,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只当是豁出去了。

    “说来话长”楚长安见着萧寂似乎放松了几分警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了上去,在他唇边儿迅速的啄了一下。

    想了半天,大约也只有这种简洁明了的方法,能够表达出来心里头这么多年深藏的东西了罢。反正也是一厢情愿不求结果的事儿,如今说出来不但没有半分期待,反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一回轮到萧寂愣住了。

    要不是唇上的余温尚存,当真是怀疑方才是自己恍惚了。

    萧寂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仿佛梦境里头渴望的事情真的成真了似得,但是转念一想,又只剩下自嘲一般的叹息。要是鬼神真的开眼,当初根本就不会让他生在帝王家,然后再把身边儿最亲密的人夺了去。

    其实萧寂本来也就没起杀心,这么一来倒是套出来了点儿平日里头根本看不出的东西。吻这种事情多半是只能表达倾慕罢毕竟史册上也没记载过哪个臣子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君王的敬仰。不过如此轻浅,倒也像个薄情的登徒子会干出来的事儿。

    “我说完了。”楚长安见着他愣着不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重新坐回地上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剑锋转过脖颈,挑破了本就单薄的衣衫,却是并未刺入要害。

    楚长安见着大半晌还没动静,便睁开了眼睛。

    只见着自己面前只剩下一件厚实的绣龙外披,方才的连人带剑已经不见了踪迹。

    楚长安愣了大半晌才算是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方才做的事儿。

    当时可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才花光了所有勇气做出了此举。但是现在对方却是没有动手,而是就这么暂时放了他一命。

    当时可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摊的牌,要早知如此,方才怎么说楚长安都不会冲动。

    更琢磨不透的是萧寂的态度,既没有推开,也没有作答,更没有恼羞成怒的给他一刀,只是留下了一件外披就这么离开了。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人有大量,遇见这种事儿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而且还是那种被咬了心里头还念及着疯狗会不会冷的那种。

    冷静下来之后楚长安倒是没了方才那般激动。

    比起方才镜花水月的那一瞬,更多的心思还是转移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上。心有余悸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但是余悸之余,楚长安已经盘算着如何去将这个不轨之人除掉。哪怕幕后之人一时半会儿铲除不掉,至少也要将风头上那个给揪下来。

    毕竟这一回不小心害死的是统领,要是下一次不小心到萧寂头上呢。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