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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 第2节

作者:罄靥 字数:22628 更新:2021-12-31 00:08:30

    楚长安大老远就认出来对方是谁了,但是再一看身边,几个时辰之前还好端端站着的人,已经倒下一片了,还能站着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但是这几个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冻得面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只能低着头试图缓解寒风带来的冲击。

    萧寂走近的时候轻声咳嗽了一声,这才算是让寒风之中的这群少年反应过来。有的想行礼,却发现因着长时间在雪地里头站着,膝盖已经不听使唤了,稍微一动便委顿在了地上。

    萧寂罢了罢手,意思他们不必多礼,又示意身边跟着的太监将这些倒下的给扶了下去。

    “今日有幸在此相会啊,各位有什么感想吗”

    有的眼尖的已经认出来萧寂是前些日子自己在市井之中见过的,或是贫困书生,或是卖卦算命的,再或是挑着担子的小贩。

    这些个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懒得正眼看的人,今日穿着一身龙袍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有两个人对此没什么反应。一个楚长安认得,应该是那个带他去风月之地的祸首的弟弟,苏家的次子苏世元,另外一个看样貌不是京城人士,楚长安也不认得。

    至于楚长安,自然是跟着其他人一样,装出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样子,好像跟真的不知道萧寂是谁似得。

    毕竟前些日子那件事儿说来实在丢人。

    “能在朕手上撑过一刻钟的,便留用朝中。”萧寂说完扫了一圈这几个零零散散站着的少年,暗自叹了口气。

    这一次萧寂一个是需要选出来镇守南北的两大将军,以便稳固江山。

    毕竟这些个大臣表面上对毕恭毕敬的,其实内心指不定想些什么,尤其是这些先皇留下来的臣子,更是琢磨不透,保不齐之中就有那么一两个想要为了原主复仇的。想一夜之间换掉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来。

    再一个便是重新培养一个只肯为他一个人效忠的将士。

    每当处理起来这些个事情的时候,萧寂总会想着要是之前那个人还在就好了,少说也能帮着些。可惜还没熬到亲眼看到自己穿上龙袍的时候已经撒手人寰了。

    不得不说在边塞那么多年不是白锻炼的,这些个在京中享有盛誉的武者们,到了萧寂面前别说撑过一刻钟了,有的连三招都难。

    不过也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校场里头站了这么久,能伸展的开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次上场的少年名张砚,不苟言笑的低着头,脸色恨不得比这天都冷上几分。

    方才知道了皇上是自己前些日子见过的人的时候,张砚也是这幅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冷着的脸简直跟萧寂有一拼。

    既然规定是撑过一刻钟,这个少年想必也是照着这条漏洞去的。从一开始便满场移动,身边能利用的树干枝丫全部用上了,甚少给对手接近的机会。

    一刻钟便这么轻轻松松的撑过去了。

    其他前来应是的已经炸开了锅,大抵是说什么这种手段卑鄙无耻,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只有楚长安默不作声。

    毕竟往前数几个月,萧寂得到的皇位的手段不也是卑鄙无耻不登大雅之堂的吗。

    下一个是苏世元。

    不得不说这些个世家子弟里头长得最白净的就是他了,表面上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恨不得风一吹都倒下了似得,但是身手却是出其意外的ji,ng湛。

    而且能看得出来脑子不错,吸取了上一个人的经验,也是能跑便跑,能躲就躲,避免正面交锋。

    这么一来也勉强撑过了一刻钟。

    最后一个便是楚长安了。

    方才看了一圈儿,楚长安大抵也是知道萧寂只使出了不到五分,所以才给了这些个少年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当初训练自己的时候萧寂可是恨不得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儿,见血都是家常便饭了。哪儿像现在似得不痛不痒的打两下意思意思。也正是这般,才能造就他这个疯狗一般死认主的xi,ng子。

    轮到楚长安的时候萧寂明显楞了一下。虽然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面容,但是依旧能捕捉到了些许端倪。

    因为以前萧从一有一个毛病。

    不管是持剑还是拿枪,一切兵器都是反手持的。然而这并不是什么独门绝技,而是习武的年纪没人帮着启蒙,很多姿势都是错的。后来虽然萧寂帮着他改了不少,但是反手持兵器的这个毛病死活都改不过来。

    如今这个动作,在楚长安身上再一次展现了出来。

    大抵是这个动作刺激到内心里头最不愿意触及的暗处了,这一次萧寂可是疯了一般的使出了十成十的武功,恨不得把人置于死地一般。

    方才还胸有成竹的楚长安,这下子可懵了。心里念叨着别说过殿试了,先保命要紧。

    刀光剑影之间,楚长安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多了几分血色,洒在白雪之上格外触目惊心。

    其他少年在一旁看着也傻眼了。这要是一刻钟撑下来估计半条命都没了,要是撑不下来,万一皇上失手一刀刺进去怕是整条命都没了。

    两个人从校场这头一路翻滚到了另一头,时间已然过了一刻钟,但是萧寂却是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萧寂出手的套路楚长安还算得上熟悉,但是如今在这种环境之下还是难免乱了章法。

    这可不,一不留神,这一剑便直挺挺的刺入了对方的腹部。

    看着萧寂捂着腹部皱紧眉头的时候,楚长安才算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忙丢下手里的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皇上您”

    一时语塞,楚长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弑君未遂这个名头自己怕是当定了,甚至已经能想象的出来天牢里头狱卒们那副狰狞的嘴脸了。

    “楚长安,上次你从楼下摔下来朕为了接你手都断了一只,这一次怎么招想杀了朕把这江山改个姓是怎么的”虽然是斥责,但是语气之中并没有怒意,但却是掩盖不住的失落。萧寂没去接他伸过来的手,而是自己起身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着,刚没走两步,一个趔趄没有站稳,险些跌倒在地。

    “草民不敢。”楚长安说罢又道了声失礼,本是试图将萧寂整个人横抱起来,但是在迎上对方的目光的时候又觉得不太妥当,故而改为将手从他肩下穿过把人架了起来。

    这次萧寂倒是没有再甩开。

    两个人的姿势的确是过近了一些,楚长安明显感觉到对方高的已经有些过分的体温,哪怕隔着这么多层衣物依旧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楚长安原本还奇怪以萧寂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有机可乘,但若是断了手,再加上发了烧,便也说得过去了。

    众人见了这两个人一个残一个伤的样子不禁大惊,不过也没人顾着楚长安,所有人的目光基本上都在皇上身上。

    别人撑不过三招,楚长安倒是好,直接把皇上给打伤了。这殿试估计过了,但后半生怕是也得在天牢里头颐养天年了。

    萧寂也没觉得自己这幅样子有什么不妥,只是示意一旁站着的太监扶自己回去,又交代了让这些个少年们回家静候佳音。

    皇上这一走,这些个少年们可算是按捺不住了,纷纷朝着楚长安身边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

    有的是想巴结他,有的是打算以后看他的笑话,毕竟打伤的不是别人,是那个九五之尊的天子。

    楚长安没去理会那群人的聒噪,他自知方才刺下去的时候的确是失了分寸。比起足以致命的惩罚,楚长安还是更担心萧寂的情况。

    毕竟那是他的君啊。

    作者有话要说  萧寂朕都这样了媳妇儿居然不抱我,伤心极了:3ゝ

    、第六章

    这打伤皇上的事儿,一夜之间就在整个汴京传开了。

    本来还有的人不知道楚长安的名字,现在可好,大街小巷谁还能不知道这个恨不得逆天的大纨绔。

    有的人说楚长安这回是死定了,逆君犯上,有意行刺,条条都是死罪。也有人说这事儿说不准,毕竟当今圣上的皇位都是这么得来的,保不齐就喜欢这种离经叛道的。

    这几日楚长安估摸着自己这辈子怕是也差不多到头了,已经思量着万一再见着萧寂的时候干脆摊牌表明身份,至于信不信就是他的事儿了,至少死无遗憾了。

    一大早太阳还没露头,楚长安便听见屋外一阵嘈杂。刚想开口呵斥他们安静些,却见着冬果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

    外面的冷风把屋里头灌了个遍,楚长安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一脸幽怨的瞧着眼前的小侍女。

    “别睡了快起来状元是状元啊”冬果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了,完全没注意到楚长安脸上写满的不悦。

    “大早上的你吆喝什么吆喝。”楚长安一看估计是睡不成了,干脆起身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今年的武状元是您啊一大早奴婢专门跑到城门口去看了的”冬果整个人还是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表面上是这么说,但是楚长安心里头已经暗自舒了口气,至少等待自己的不是牢狱之灾了。至于以后被发配到哪儿,能不能留京驻守,就看造化了。

    既然是状元,大概会被分配南下驻守几年。楚长安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日子还长,哪怕几年之后历练出来了名头,再回到皇上身边做事也会更稳妥一些。

    但是楚长安私心里头还是希望能一直驻守在京城的。

    既然已经放榜了,想必离入宫觐见的日子不会远了。

    再一次相遇的场景楚长安不求着有多少风花雪月的意味,只求着别再有血光之灾的就好。

    早上刚放出来榜,上午圣旨可就到了。

    来府上的公公瞅了楚长安一眼,轻声叹了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这些个公公在宫里头待得久了,自然是知道如何仗人势,虽然有些个嘴脸倒真是令人厌恶,但是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也只能从这些个人的脸色上来揣度圣意。

    楚长安跪在地上抬眼瞄了一眼一脸大爷样儿公公,只觉得他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圣旨有些刺眼,心里头不禁又沉了几分。

    毕竟这次他可是状元,常理来讲不说巴结,好歹也会笑吟吟的说两句讨喜的。毕竟这世道几年河东几年河西的,还不一定谁看不起谁。然而如今对方一脸爱答不理的,想必是圣旨上写的东西不尽人意。

    等公公读完圣旨以后,楚长安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接旨谢恩。

    榜眼和探花分别被封了南北两大将军,唯独他这个状元,被困在了宫闱之中。爵位和官职虽然是给了,但实在是给的讽刺了些,远远没有另外两位的风光。

    待那太监走后楚长安拿着圣旨久久没缓过神儿里,就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双眼空洞的凝视着前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这一上午可算是把人生的极喜极悲给经历完了。

    从一开始担心着牢狱之灾,到冬果告诉他他中了状元,再到太监告诉他这个武状元只能领个侍卫的差职,但是却是个御前侍卫,品阶虽然不算高,但是提拔的快,而且最重要的是离圣上近的很,每天想见不着都难。

    不过楚长安xi,ng子倒称得上是知足,反正不管怎么样总归是离萧寂进了些不是虽然不可能像以前在边塞那般亲密,但是总归是每日能看得到了。若是真有什么人有不轨之心,也好出手替君除害。

    然而楚长安是想得开,但是百姓们却是一片唏嘘。

    毕竟苏家也算得上是京城里头排的上号的世家,苏世元拿到这个成绩自然是没人怀疑。

    张砚出身平民,虽然家里头没什么势力,但是清清白白的,无功无过。如今拿到这个位置,也算的上是凭着自己的势力走上来的。

    唯独楚长安。

    楚家往上数几代也是开国元勋,奈何一代不如一代。倒不是无所作为只啃着祖上的基业,而是到了最后没几个入朝为官的了,而是改为从商的居多。尤其到了楚长安的父亲这一代,常年在外通商,要不是楚家还有个大纨绔,估计京城里的人早就忘了有姓楚的这号人了。

    毕竟这个商人和娼妓被视为同一阶级的年代,能把当过开国元勋的世家做成这个样子,当真是暴殄天物。

    大家都说估计是皇上看着楚家没落了,不如把机会给别人,不再去扶这个拽不起来的阿斗了。

    也有人说楚长安这个风流的xi,ng子难成大事,皇上估计也是知道他这个半吊子的样儿,也不敢让他当什么重任。

    不过说归说,谁也没敢真当着楚长安的面讲出来。说着楚家没落了,其实真是见着了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喊声爷。

    那人模狗样的太监上午来的时候还不愿意正眼看楚长安一眼,丢下圣旨就匆匆离开了。傍晚再来的时候可就变了脸。什么好听话都说尽了,大概意思就是皇上的口谕,请楚长安进宫去,说是布了晚膳,想亲自见见今年这个武状元。

    这太监在御前做了几十年的事儿了,往年还真没听说过皇上会单独邀哪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共进晚膳的。

    而且这次皇上也是好下了功夫,从中午就让御膳房开始忙活,每一道菜一定要ji,ng益求ji,ng,哪怕以前接待外宾都没这么认真的。

    楚长安听完了以后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让冬果给了他些银两说是请公公喝茶了,说自己一会儿便动身,让皇上稍等片刻。

    待那太监走后,冬果总算是忍不住了,瞪了楚长安一眼,“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你骂我做什么”

    对于这种人楚长安倒是见惯了,说白了也就是人的本xi,ng,欺软怕硬,尤其是这些在宫里头做事儿的,更是打小就会察言观色,知道该巴结那个该唾弃哪个。

    “不是骂您。”

    “得,以后这种人我成天都能见得着,你还能全把人家骂一遍我以后在宫里头待得时间长了,说不准也成了你口中狗仗人势的东西了。”楚长安不禁有些好笑,毕竟以前他仗着萧寂信任他,虽然不至于横着走去闲的没事儿看不起别人,但是恃宠而骄这个词用到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如今重来一世,谁还记得他这号人啊

    楚长安觉得这也算得上是因果报应吧。

    一路上楚长安最忐忑的还是前两日自己亲手给萧寂弄出来的那身伤。

    当时天色暗,没来得及细看,但估计是伤的不轻。不然搁平时以萧寂的xi,ng子,非得回捅他一刀才算完事儿。

    而且楚长安总觉得萧寂这几个月来真的变了不少,以前总是沉默寡言的,基本不和楚长安意外的人说话,如今这个xi,ng子反倒是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头楚长安一直以为他不会讲官话或者是害羞什么的,老喜欢闲的有事儿没事儿逗他两句,结果便是被萧寂打的直往房檐上窜。

    哪怕是入了夜,宫里头依旧是灯火辉煌的亮如白昼。

    上次来到这儿的时候,还是为了取太子和先皇的xi,ng命的,如今也终于有机会好好瞧瞧这巍峨瑰丽的建筑了。

    宫女一路领着楚长安来到了永昌宫,到了台阶底下便示意楚长安将身上的佩剑以及斗篷,还有其他锐利的物品一并卸了下来,又仔细将他身上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认没问题了才放人进去。

    萧寂的xi,ng子敏感多疑,哪怕以前不是皇上的那会儿,睡觉的时候都得在枕头旁边放把刀才睡得安稳。如今当了皇上更是谨慎到不行,别说入殿之前要搜查,至今身边儿竟是连个近身服侍的人都没有。

    走到殿门口,楚长安轻轻的叩了三下门,听到里门有响应才推门进去。

    屋内炉火烧的正旺,桌上已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

    楚长安原本想着大约还会有同一批的进士,结果到了却发现真的只有萧寂一个。

    “臣参见皇上。”

    “坐。”

    桌子不宽,楚长安只能硬着头皮在萧寂对面席地而坐。

    两个人离得近了,楚长安便注意到地方腰上的纱布还隐隐透着骇人的红色,“皇上前些日子的事情,实在是抱歉。臣当时一时冲动,还请您原谅。”

    “无妨。”萧寂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温酒,“这些菜色可都是楚卿喜欢的”

    方才楚长安的目光全在萧寂身上了,这么一经提醒才注意到桌上各色的菜式。

    全都是他以前在边塞的时候最喜欢的,不过这些喜欢的东西,以前他从未说出口过,从来都是萧寂吃什么他跟着吃什么。

    而且那个时候楚长安还不是楚长安,还是那条叫萧从一的疯狗。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才六章就想开车了:3ゝ

    、第七章

    有那么一瞬间,楚长安觉得萧寂或许已经知道了,知道他回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菜色虽然是他喜欢的,但也是以前经常能在饭桌上见着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而且现在改了头换了面,萧寂又不是什么修仙道人,哪儿来的本事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楚长安明明平时跟别人在一块儿的时候恨不得能讲段单口相声的,但到了萧寂面前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的,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萧寂见着他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没有挺喜欢的。不知皇上深夜召臣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楚长安觉得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鸿门宴,整个人浑身不自在,生怕下一秒对方就起身提刀给他一下似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放宽心,留在宫里头做事以后迁升的机会也多得是。”很多事情,萧寂也是在心里头再三掂量之后才会往外说的。毕竟这个职位让武状元从这儿起步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些。然而萧寂缺的并不是一个侍卫,对外说的那些东西也不过就是个唬人的噱头,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怕是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萧寂见着他没接话,又说道,“还是楚卿觉得做个侍卫委屈了”

    “臣不敢,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别说是做牛做马了,哪怕是化作一株草木都是臣的福分。”

    楚长安没敢在正眼去看桌子对面坐着的人,只是低着头谨慎的回答道。

    “还有,以后若是让朕再撞见你往那种地方去,罚五年俸禄。”

    楚长安“臣知道了。”

    满桌的菜色甚是诱人,尤其这些都是楚长安最喜欢吃的。然而楚长安没见着萧寂动筷子,再是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也不敢有所动作,这种感觉当真是堪比酷刑。

    其实以前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规矩,菜端上桌各吃各的,甚至有的时候楚长安还会放着自己的不吃故意去抢对方碗里头的食物。因为那个时候他知道,萧寂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跟他生气,最多也就是冷这个脸不理会他。但是今非昔比,尤其是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主,楚长安还不想拿自己刚从阎王爷面前夺回来的xi,ng命冒这个险。

    楚长安刚想开口,便见着萧寂拿起了筷子,心里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萧寂这筷子菜却是没夹到自己盘里,而是递到了楚长安面前,“尝尝这个,特意让厨房做的。”

    “谢谢皇上。”楚长安这才想起来布菜这种事儿应该是自己做的,但现下却是反了过来。

    虽然以前宫闱中的事儿只在书上看过,但是也没见着那个君王会这么对待父母儿女以外的人,哪怕是身侧的妃妾都甚少。楚长安一时间也不明白萧寂唱的是哪出,只能道了声谢,匆匆将面前的食物吃了下去。鱼rou是挑过刺的,口感酸甜,配上炸过的面丝,的确是汴梁这边的做法,想必厨子们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这些吃食比着以前在边塞的时候不知道ji,ng致可口了多少倍,没过一会儿楚长安到底还是兜不住原本的xi,ng子,也懒得管那么多繁缛礼节了,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过不了一会儿满桌的盘子就空的七七八八。

    萧寂倒是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饮着酒。见着楚长安一会儿便没了方才的拘谨,嘴角也不禁抹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吃到一半儿楚长安忽然想起来过来对面好像还坐着个人,抬起头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对方腰腹上的纱布方才还是隐隐透着血色,现在却是一片猩红,想必是伤口又裂开了。大约是因为疼痛,脸色也苍白了好些,正捂着腹部大口喘着气以试图缓解一些。

    楚长安见此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您稍微坚持一下,臣帮您喊太医。”

    “不必。”萧寂见他要起身,赶忙罢了罢手示意他回来,“不过是旧伤反复了,殿里头有伤药,稍微包扎一下就好。”

    楚长安见着他左手不方便,二话不说绕到他身边儿,将外层沾了血的拆了下来,里面的衣物已经是一片血rou模糊。方才楚长安到没觉得什么不对,现在才反应过来,谁家没事儿干把纱布包在外面但一想到萧寂的脑回路不能跟常人混为一谈,也便没再注意这个细节了。

    屋内炉火烧的暖,哪怕是未着衣物也也并不觉得冷。衣衫彻底褪尽的时候楚长安更是傻了眼了,最里层伤口上的纱布已经跟皮肤死死的黏在一起了,用尽了吃nai的力气也很难扯下来,想必是好久没有换过了。

    楚长安知道他的xi,ng子不愿意别人接近,日常洗漱更衣基本上都是自己来,包扎换药这种事情怕是也不愿意别人cha手。然而自己又不方便,想必也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又在衣服外面缠了一圈儿纱布死撑着,等到最外层的纱布也彻底浸透的时候,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楚卿对这种事情倒是熟练。”萧寂倒是丝毫不避讳这般裸着上身面对他,楚长安看着却是头脑一阵发热。

    明明就是帮人包扎个伤口,居然也能引来那些龌龊的非分之想。

    “以前经常磕着碰着,做得多了也便熟练了。倒是皇上记得药换的勤些,既然身上有伤,少饮些酒罢。”楚长安匆匆的帮他涂上药重新包好纱布,赶忙退远了些,生怕对方察觉出来自己身上的异样。

    “嗯,过两日骨头长好了,也就方便多了。这一次有劳楚卿了,以往处理伤口这些事情总是不敢让别人代劳。”

    言外之意便是楚长安是第一个,也算是无形之间表达了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但是在楚长安耳朵里听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意思。

    回到楚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夜半。

    冬果见着自家主子回来了,还没来得及上前去询问情况,就看见楚长安一路跑到院子里的井口,一桶一桶的往自己身上浇着冷水,直到最后头发和衣服结满了冰溜子,才算是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么冷的天,您这是”冬果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是怎么回事儿,大冷天的放着热水不洗非得遭这个罪做什么。

    “冬果,你快看我脸红没红”

    “您脸皮比那城门都厚,红了也看不出来。别在外头发神经了,赶紧回屋去吧,过两日老爷回来了要是看您这么疯疯癫癫的准个儿得说您。”

    楚长安“”

    回到屋子里头借着灯光,冬果才看见自家以前那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主子的脸上是真的有些红晕,不禁有些奇怪,“还真的脸红了,您这是干什么去了”

    “可念着点儿我好吧。”屋子里头倒是暖和,然而这么一暖和,方才好不容易浇下去的邪念又一次翻涌而出。

    “不是奴婢说您,以后进宫里头做事儿,楼里那些个花啊翠啊的就都断了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影响前途。”冬果倚在门框上,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借你吉言,皇上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

    “那您这脸上该不会是被皇上扇的吧”

    楚长安觉得跟她讲什么都是多余的,赶紧劝她回去休息,别再来烦自己了。

    虽然以前两个人是亲密,但远不至于能亲密到能脱了衣衫坦诚相见的地步。即便是有的冬日挤在一张床上,也多半是为了节省炭火。而且那个时候楚长安心里头还向往着以后能娶个温婉明媚的大姑娘,自然是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种感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楚长安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从少年到长大成人这段儿时间没人引导着,所见所闻都是书上那些不切实际的图画罢。偶然有一次从书市上翻到了男子之间的秘闻,再加上原本对萧寂就有些情愫,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这个样子。只不过楚长安也不傻,知道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接受,也便没说出来。

    毕竟给对方造成困扰是一方面,要是闹到最后连君臣都没得做了,怕是又要回到以前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楚长安觉得自己的本xi,ng可能就是贱,这种情感他能一直不说出口瞒在心里,直到看着萧寂坐拥江山怀拥佳人依旧能瞒心里。哪怕是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也可能就这么一直喜欢下去。

    如今楚长安发现了,自己不仅贱,还怂,也就是有这个色心没这个色胆,真是到机会来的时候可就成了缩头乌龟了,也活该上辈子到死都没把话说清楚。

    炉子里的炭火时不时还发出微弱的声响,楚长安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大半晌,见着天都已经见晓了,终于决定再去外头浇一次冷水。

    作者有话要说  楚长安臣也就敢想想,有色心没色胆唉。

    萧寂呵,傻了吧朕都有。

    、第八章

    近几日温度似乎回暖了些,大约是雪化完了,也快到年关了,老天爷也开眼给这些个要回家团聚的人行个方便。

    自那日之后楚长安便再没有见过萧寂。头两日还真是想念的紧,但是慢慢到了后来也便懒得去想那么多了。

    反正萧寂那个xi,ng子孤僻的很,常年又生活在礼仪繁杂的宫闱之中,除了自己这个不长眼的谁还会看上他。往后的日子还长,这会儿急了也是白急。

    冬果家离汴城也不远,楚长安瞧着这几日天气好便准了假让她回去也看看家人,过了十五吃完元宵,过个囫囵的年再回来。

    冬果这么一走,可是彻底没人看着楚长安了,连日子都过得稀里糊涂的,要不是今儿个有人找上门来,怕是真的能就这么睡到年三十。

    都快到正午了,楚长安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儿醒来的意思。毕竟这几日每天晚上都得折腾到天快亮才得以入眠,自然醒的也晚些。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头有人喊他,大有他不起来便不善罢甘休的意思,后来实在是折腾的没办法继续睡了,楚长安才披上外衣起身开门。

    楚长安本来以为是哪个小厮,打开门之后却是彻底愣住了。

    眼前的人长得白净,颀长的身材哪怕是裹着厚重的衣物也依旧不显得臃肿,楚长安只觉得他生的眼熟,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谁。

    对方看见楚长安衣冠不整满脸惺忪的明显也楞了一下,赶紧道了一声打扰了,便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再一次关上门之后楚长安才算是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殿试的时候见过的那个,苏家的小公子。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毕竟屋子里头暖和,穿的不多,结果就这么衣衫半敞着披了件斗篷出来见人了,也难怪人家转头就走,楚长安觉得这回脸怕是真的丢尽了。

    换好衣物走到前厅,楚长安发现来的可不止苏世元这一个人,还有那个上次带他去风月之地惹是生非的那个大祸首。

    “哈哈哈哈刚才骗世元让他去敲楚兄的房门,结果他回来和我讲你没穿”苏言明话还没说完,楚长安便抄起来桌子上的点心给他堵了回去。

    “来来来多吃点儿,可闭嘴吧你。”

    本来楚长安也是奇怪,苏世元为人谨慎,尤其注重礼仪,哪儿会直接去敲一个不熟的人的房门。然而看见苏言明的时候,楚长安觉得发生什么都说得通了。

    苏世元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对身边儿这两个祸害的聒噪充耳不闻。明明两个人是亲生兄弟,xi,ng情上却差别甚大。

    楚长安又往苏言明嘴里头塞了点儿东西,确认这个人一时半会儿不会闹出来什么动静的时候才转身看向苏世元,“方才失礼了,不知二位前来是有何事”

    苏世元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自家在一旁玩闹的兄长。

    楚长安立马会意,“言明,让厨子给你准备了汤羹,你先去吃吧。”

    苏言明大抵也是知道自家弟弟这个正经的模样,也没反驳,乖乖的便跟着丫鬟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告诉长安让他快些议完事陪自己出去。

    “苏某虽知吾等草民不得私自议政,但是有些话”

    “您尽管说便是。”

    如今新皇虽然登基已有数月,但是根基到底还是不稳。要是哪一日先皇的势力卷土重来,京中这些手上有兵权的世家还不一定帮着谁。然而不仅仅是内忧,外患也是极其可怖的。当初他随着安德王在边塞的时候就没怎么太平过,尤其是邻着关口最近的那座城池,已经被战火糟蹋的住不了人了,要不是还有几家客栈酒馆开着,真的跟死城没有区别了。

    楚长安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真的忧国忧民,还是心里头有别的鬼算盘,只是示意他往下说便是。

    毕竟现在楚长安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大纨绔,而不是那个帮圣上弑父篡位的逆贼。

    “楚公子也应知当今圣上这个位子是如何得来的。”

    “知道。”说到这儿楚长安已然多了几分警惕,然而不过就是这么稍稍一点儿动静,依旧是被对方捕捉到了。

    苏世元见此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苏某并不在意帝王家这些手段,毕竟古往今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其实只要上面坐着的是一代明君,能福泽百姓的就是好君王。至于对于他们的父母兄长而是是否是一个好的孩儿,也不是我们这些臣子该去担忧的。”

    这一点苏世元可是没有昧着良心。毕竟他在苏家不仅不是长子,还不是嫡子,如今一步步也是他自己经营来的。至于其中付出了多少,怕是不比那些帝王家杀兄弑父的人干净到哪儿去。

    从小苏世元的目的就很明确,入朝为官,为家为国。不管上面的皇上是谁,只要是那种心里头能掂量清楚轻重的,他都愿意尽心尽力的去辅佐。

    如若这样一个人一开始便有人引导着关怀着,想必会比今日拿到更多的成就。

    能福泽百姓的就是好的,然而对于他们的父母兄长而是是否是一个好的孩儿,这些外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苏世元何尝不也是这样的。

    “苏公子的意思是您看,楚某也不像您,读过那么多书,莫要见怪。”楚长安说到这儿不禁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这么一笑,又暴露了那副不学无术的本质。

    “苏某不在意这些,但是有的是人在意。此次远行,很多京中的消息想必是不会那么灵通,这么多年来苏某在京中也没什么友人,那个不求上进的兄长又指望不上。前些日子听闻楚兄要留京任职,若是方便的话,还想请您帮忙稍微看着些风向。”

    对方既然已经把话说上台面了,估计也是在心里头盘算了好久了,“不过苏公子怎么会想到我”

    “能看的出来我们是一类人,不计较前嫌,只是想尽心尽力的为了天下百姓,不是吗”

    “也是。”

    表面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楚长安心里头也是明白的很。

    苏世元心里头装的是天下百姓,但是楚长安心里头装着的可只有坐在上面的那个君王。

    心怀天下,这句话楚长安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毕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救他一命的可不是天下百姓。从一开始他和苏世元的出发点就不一样,虽然这一路上某些目的或许是重合的,但最终还是算不上一路人。

    “苏公子尽管放心,既然我们算得上同路人了,能帮的楚某肯定尽量去帮,往后当是多了你这么个兄弟。京中若是有什么事情,保证第一时间传书。”心里头虽然想的是另外一出,表面上却依旧是挂上了那副毫无破绽的笑容。

    楚长安能看的出来苏世元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门便猛地被踹了开来。

    “楚兄,世元,你们还没讲完啊”

    “言明,休得无礼。”别人家都是大的管教小的,苏家这俩兄弟却是偏偏反了过来。然而哪怕是训斥,苏世元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让人根本感受不到半分怒意。

    “对,言明,休得无礼”楚长安见此连忙一拍桌子,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跟着附和道。

    “凶我,你就会凶我让你凶我”

    方才在苏世元面前还能装装样子,到了苏言明跟前可是彻底绷不住了,不一会儿两个人便从前厅一路打闹到了后院,又是上房梁又是上树的,只留苏世元一个还在屋子里头一动不动的坐着。

    既然在外人眼里楚长安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大纨绔,那么他便会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形象。

    有的时候心里头明白就行了,表面上糊涂点儿,吃点儿亏,也未尝不好。很多道理可能早些年楚长安就听过,但真是要理解,还是需要遇上事以后才能亲身体会。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言明还是试图拉着楚长安往楼里头去,这回楚长安却是怎么的都不肯了。

    毕竟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万一真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头,五年的俸禄可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楚兄,就这最后一次了以后你进宫里头忙了,一年到头咱俩都不一定见的着几次面”

    “不去,这次指不定再遇见什么幺蛾子。万一这次人家姑娘不跳楼了直接拿刀要跟我同归于尽了你拦着”楚长安说什么这回都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你看看人家世元哪儿跟你似得,成天没个正经样儿”

    一旁的苏世元只是看着这两个人打闹,嘴角还是浮现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心里头想着果然外界的传闻是真的,到底还是个只知道玩乐的大少爷,这种人,怎么会知道世间百姓的疾苦。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个深谙世事的老滑头好,倒也构不成威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玄学就等你了

    、第九章

    正月里头楚老爷的确是回来了,然而大概是常年在外头跑生意不沾家,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儿都忘了。见着楚长安第一反应还以为家里头进贼了,差点儿没去衙门报官去,过了大半晌才想起来好像是自家的孩子。

    楚长安在楼里头的那些个风流韵事楚老爷也不是不知道,毕竟都是自己当年玩剩下的,管也管不了。当时听闻楚长安染病了本来早就准备回京给这个儿子收拾后事了,没想到却是奇迹般的救回来了,还听闻他拿了今年的武状元。

    本来楚老爷还不相信,毕竟楚家大概已经有好几代没人入朝为官了,而且自家儿子什么水平他自然是清楚,要是这种半吊子的本事都能当状元,怕是过不了几年江山就得改名换姓了。

    结果回到京城之后,发现原来这些个传言居然都是真的。

    不过也是,算起来楚长安也快到了弱冠的年纪,的确是该收敛些少年时期的轻狂了。本来楚老爷还担心边塞不安稳,自己这个儿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再把国家给祸害了。结果听说他被安排在御前从侍卫做起可算是舒了口气。

    毕竟从小到大自己管不住这个儿子,进到宫里头自然是有人管教他。

    虽然话是这么说,楚老爷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儿子,此次回京又拜托了几个朝中的友人帮忙打点着些,尽量让楚长安能在宫里面过得舒坦一点。

    初三的时候给楚夫人烧完纸,楚老爷就急着出去跑生意了。满共在家也就呆了两三天,也没和这个儿子说上几句话,自然是没发现什么破绽。只是觉得楚长安比以往稳重了好些,不过也并未觉得奇怪,只是觉得这个年纪也到了该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最后走的时候楚老爷又给楚长安留下了一大笔钱财和一些汴京里头见不着的稀罕玩意儿,只说是以后在宫里头需要打点的地方多,千万不能再这种地方舍不得花银子。

    过了正月十五基本上这些进士举人就该上任了,尤其是这次南北两大将军,各自给了封号和爵位,也算是在京城里头风光一时了,然而风光完了就该各就各位了,往后的日子估计多半得在刀枪火海之中渡过了。

    楚长安估摸着年后自己也该忙了,以前这个跟着自己厮混的苏家大少爷估计也见不着几面了,最后想了想还是在第一楼设了顿宴,除了苏家这两个,还有那个殿试上那个上梁爬树勉强过了的张砚。年后苏世元应是去北方驻守,这个小兄弟则是去南方。要论条件多半是北方苦寒些,但是要论自然忧患,南方却是更胜一筹。毕竟开了春不下雨,便是旱灾,紧接着可能就是饥荒。要是下了雨,可能就是洪涝,紧接着便是瘟疫。

    最后其实算起来,虽然这个状元封地爵位不如这榜眼和探花风光,但也是最轻松的一个了。而且又是在圣上身边,以后提拔的机会可不比这两个人少。

    反正手上有的是闲钱,这顿宴席楚长安也没省着,至少该做的表面功夫都做到家了。

    酒过三巡之后,基本上大家都放得开了,比如说那个以爬树过了殿试的小兄弟,本以为他xi,ng子安静,酒品也应是不错的,然而喝了酒之后要不是大家拦着他非得脱了衣服往街上跑。

    苏言明更是不用说了,喝多了就抱着自家弟弟死活不撒手,苏世元一脸嫌恶的推了大半天也没把他给推开。

    “长安。”趁着苏家那俩兄弟在一旁你推我攘的时候,张砚放下手中的酒杯往楚长安身边凑了凑,低声唤了一声。

    两个人算起来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直接喊名字确实是有些欠妥。楚长安第一反应是扶上腰间的匕首,已备不时之需。

    “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月里头外面的天还冷得很,方才若是还有那么一点儿醉意,现下风一吹,可算是彻底清醒了。楚长安借着旁边的昏暗的灯光打量着眼前的人,身量同自己一般高,年纪也相仿,但身姿却是更显得矫健些,相比楚长安这幅天生风流的皮囊,也更为稳重。方才一副喝多了要耍酒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屋子里头暖和,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楚长安出来的时候未披斗篷,此时正浑身哆嗦的在寒风里头搓着手,“大哥,有什么事儿非得大冷天出来说”

    “”

    楚长安站在一旁等的手都快搓掉皮了,到最后就换来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想着这附近都没人了还磨叽个什么劲儿,赶紧说完赶紧回去暖和。

    “这件事情不知从何说起,说来话长,也不知应不应说,该从何说起”

    “慢慢说,不急。”楚长安倒有的是耐心,因为这一路而来竟是遇见一些不善言辞的人,哪怕以前再是暴躁也被这些人磨平了棱角。

    “就能不能跟你借些钱”

    楚长安“”

    楚长安原本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搞得神秘兮兮的。张砚此话一出,楚长安顿时觉得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心里头已经思量着要是在这种地方打起来自己有几分胜算了。

    “用兵符和你换。”张砚见着对方没接话,连忙又补充道。

    楚长安愣了一下。要是说拿什么玉器黄金抵倒是常见,字画古物的也有,再不济还有拿地契的,这种拿兵符抵的,还是第一个。

    而且一个将领,没了兵符就等于没了兵权,没办法自主调遣军队,真是遇上什么事儿怕是只能干看着,跟断了四肢没什么区别。

    但是惊讶之余,楚长安也意识到其中必定是有蹊跷。仔细推敲而来,从一开始便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张砚的出身楚长安大概也查过,生在南方,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清白。没有和什么官商勾结过,就是个普普通通务农的。

    这么一个人,能一路过关斩将,杀到殿试,除了靠着自己的实力,怕是也会傍上些其他的人士。张砚的为人楚长安暂时还不清楚,但多半不会是自己想的那般简单,毕竟真若是心思简单的人,也走不到这一步。

    “兵符就算了,这玩意儿你敢抵我不敢收。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便说的难处吧”

    张砚低着头没接话,过了大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原本不姓张的。原本也是生在这汴京城的。”上句不接下句的,也亏得是个武官。要是做文章就这个逻辑水平,怕是连乡试都过不了。

    楚长安原以为他会说什么家中老母病中缺钱治病什么的,然而兴许是自己没表达清楚,也或许是对方会错了意,y阳差错的好像知道了其中一些不能言说的东西。

    不姓张,生在京城。却是以另外一个身份入朝为官。

    毕竟以前生长在边塞,还是对京城里头这些世家的恩怨背景了解的有限,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姓什么”

    楚长安也想着趁对方喝过酒,多套出来一点儿平日里头问不出来的东西。然而张砚却是也没失去理智,回答的云里雾里的。

    “姓什么重要吗。”

    楚长安估摸着他是真喝多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实在是难以沟通。面对这种人却也恼怒不得,只能好声好气的哄道,“得,要是不重要咱回去让我把账结了行不别站在这儿干吃风了,我穿的薄,外头怪冷的。”

    回去的时候苏家那两个兄弟依旧在一旁打闹。苏世元倒是未曾饮酒,方才看着张,楚,二人离席的时候自然是心生好奇,现下回来了,便开口问道,“方才你们做什么去了”

    “陪张公子去更衣,看他喝得多了,怕他站不稳。”这种理由楚长安自然是编的信手掂来,跟真的似的,“对了,张公子家住哪儿,待会儿怕是还得把人给送回去。”

    “城西,邻着大梁门边上那个最大的院子就是了。”苏世元想都没想便答了出来,想必私下底来往的也亲密。

    出酒楼的时候张砚跟个没骨头的布偶似得,几乎是整个人贴在楚长安背后的。楚长安也不嫌他沉,一路拖着他往回走着。直到和苏家兄弟在路口告了别,张砚才从楚长安身上爬了起来。

    “醒了”

    “本来就没醉。方才装的。”能心平气和的把这么气人的话说出来,楚长安当真是佩服他怎么平安无事的活这么多年的,“麻烦你方才配合着,还拖了我那么久,可算是把这青石板都擦干净了。”

    楚长安寻思着现在私下无人,单挑自己胜算也大。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前途,终究是隐忍了下去没有发作。

    “方才的话的确是没有说完。”

    “楚某对你姓什么叫什么真的不感兴趣,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吧。”大抵是天冷了,脑子也冬眠了,楚长安觉得自己今天一天可算是把这么多年没犯过的智障给补回来了。虽然以往也不能算的上个聪明绝顶的人,但至少无功无过,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耍的团团转。

    “都送到这儿了,真的不去府上坐坐吗”

    “你要是哪家的小姐还真愿意送送你。但是你这,怕是劫匪遇见你都得担心自身的安危,还是算了吧。”楚长安觉得再走下去怕是不一定能回得来了,毕竟对付张砚一个他还是有把握的,但是真要到了对方的地盘上,遇上十个八个张砚这种身手的,怕是又得去陪阎王爷喝茶了。

    “长安,你知不知道一件事情。”

    这声长安听的楚长安心里头发毛,紧攥着匕首的手已经微微出了汗。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张砚的神色,但凭感觉也知道多半不怎么乐观。

    “苏家原本是有三个兄弟的。有一个,也曾想过趁乱弑君,登上那个位子的。”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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