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惆勉为其难地点头,颇有些困难的说到“董事长昏迷之前,怕吓坏你,特意嘱咐医生不能让你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血衣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扔掉,我正准备给防疫科送过去呢。”
末曦听完眼里立刻就有了泪意,他一脸悲痛用捂住脸,鼻尖充斥的淡淡血腥味更加搅得他羞愧难安,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只是垂着头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包惆慢慢地挑了挑眉,这效果也太好了!心底油然而生对华瑾的敬佩之情,果然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董事长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明明是他嫉妒的要死,动作太大挣开了伤口,却连话都不需要说一句就让二少心甘情愿地揽下了所有的责任,还羞愧万分,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手段果然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比的了得。
突然末曦用力地向自己的头上打了好几下,一边打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自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真该死!”
包惆立刻就感觉身上的汗毛又竖了起来,就连周围的空气压力都随着末曦的动作又变得压迫起来,他赶紧拦住末曦“二少,二少,你打自己也改变不了发生的事情啊,还是等董事长出来了好好照顾董事长才是最好的补救方式。”
末曦闻言抬起头来,眉毛紧紧地皱到了一起,眼底流露出来的痛楚悔恨就连包惆这个局外人都能强烈地感受到。
他紧紧抓着包惆的衣服,声声哀鸣宛若泣血,眼含哀求地向对方求证“他会出来吗?”
包惆郑重地点头,肯定道“一定会的。”
可能是包惆回答的太过于迅速,听在末曦耳朵里就成了敷衍安慰,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末曦的眼泪反而流得更加凶猛了。
就在包惆束手无策之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末曦再也顾不得包惆,马上冲到医生面前,还因为腿脚酸麻踉跄了一下,他拽住医生的白袍,涩声问道“怎么样了?”
医生将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还需要在观察一晚上。”
“谢谢,谢谢。”末曦感激地谢过医生,双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显得狼狈不堪。
但是末曦却是不管这个,只顾坐在地上傻笑,还喃喃地低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包惆却在心里嘀咕,董事长,说好的十个小时呢?他的戏份还没演完呢就莫名的被剪掉了,好忧桑。
75、过去,过不过去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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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曦托着白色的青花瓷碗,将甜糯的银耳紫薯粥仔细地吹凉,一勺一勺地喂给华瑾。
华瑾在麻醉效用过去不久就醒了,当时趴在华瑾床边,紧握着华瑾手指的他立刻感受到了。他永远都忘不了,在和华瑾对视的那一瞬间的那种冬雪融化百花尽开的美妙感受,仿佛连空气中都带了一丝花香与甜意。
当他低垂着头和华瑾认错道歉,华瑾却轻柔地说不关他的事,是自己不小心之时,末曦内心的的愧疚直接攀上了顶峰。明明是最有资格提要求的爱人,却因为他的疏忽冷落而独自承受着伤痛与心寒。
在他悔极落泪之际,华瑾还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怪他。
听着华瑾呢喃地说着缱绻动人的情话,末曦在后怕之余却有些庆幸,庆幸他竟如此得上天垂怜,能遇到华瑾。
可心底却又隐隐地有些担忧,他,真的值得华瑾如此的将真心情意托付吗?
“末曦?”华瑾捏了捏突然愣神的小孩儿面颊,手感不错,可惜再胖点就更好了“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末曦臣服于华瑾温柔缠绵的眼神之下,喃喃道“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华瑾捏着末曦的下巴,缓缓印上一吻,轻啄慢捻地感受唇下青涩饱满的唇瓣,宠溺地低喃,宛如叹息“你值得呀。”
“宁末曦!”齐怀欣突然推门闯了进来,在看到房间内的旖旎香艳的画面时有些不自然的将眼神撇向了一边,尴尬道“你不去梓言就不肯配合医生,你帮我劝劝他行么?”
华瑾原本满是温情的眸子里立刻冷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冷声道“进屋都不知道敲门,齐小姐真是好家教。”
“我……我不知道你们……对不起。”
末曦扯起一个笑容,语气也没比华瑾好多少“齐小姐找错人了吧?”
“宁末曦,就当我求求你,你去看看他吧。他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也不肯配合治疗。”
末曦不为所动,坐到华瑾旁边,摆弄着华瑾的手指“与我无关。”
“末曦,求你了,梓言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末曦垂下眼帘不说话,齐怀欣也不肯主动离开。
顿了半晌,末曦终是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看向华瑾。
华瑾故意露出明显的不乐意的表情给末曦看,但还是故作大方道“你愿意去就去吧,我理解。”
末曦一听华瑾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就知道华瑾还是很介意的,他站起来环着华瑾的肩膀,轻轻在华瑾的额头吻了吻“我是去和他说清楚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华瑾点头,依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末曦走进病房,准备速战速决,却在看见病床上那个眼窝深陷,瘦了一大圈的舒梓言有些发愣。不过几天没见,舒梓言竟像是病痛折磨的老了十岁一般。
他眼底立刻浮现了一丝怜悯,连本来下定的决心也似乎有些动摇,缓步挪到床边,轻轻开口“舒梓言?”
舒梓言本来听见动静神色十分不耐,但在听见末曦的声音的一瞬间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眼底被某种叫做欣喜若狂的情绪占满“末曦,你来了?”
“恩,”末曦点点头,突然就有些无所适从,他说不出口。
舒梓言挣扎着半坐起来,末曦赶紧抓起枕头给他倚靠。舒梓言笑容满面地道谢,声音仿佛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这次,多坐会吧。”
末曦没说话,对着已经濒临在垂死边缘的舒梓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乎进了这个房间,连时间都比别处漫长些,心里压抑的不行。
他坐了一会儿,看着医生将诊疗设备给舒梓言架好,犹豫了半天,还是心一横,硬着心肠低声说道“我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你自己保重吧。”
“末曦,如果你走了,我立刻就把这些管子拔了。”
末曦有些恼怒地回头“你威胁我?!”
舒梓言却说的理所当然“华瑾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你不在,他就不肯配合医生。”
他不说还好,一说末曦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舒梓言借着病重不治的由头老是在他和华瑾之间搅和,华瑾上次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在差点送命。
说起来,舒梓言才是罪魁祸首,他竟然还有脸说?!他有什么资格和华瑾比!
末曦的脸色冷了下来,眼底蕴含着一层的冰霜“舒梓言,你应该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包容华瑾生病时的胡闹,是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爱人。而你,并没有胡搅蛮缠的资格!我原谅你,并不代表我欠你!也不代表,我还爱你!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舒梓言看着盛怒的末曦,像是被戳到了软肋,眉眼低顺地矮声道“我也没多久可活了,只是想着能多看你一眼是一眼。”
听舒梓言这么一说,再看舒梓言憔悴的几乎有些枯槁的面容,末曦的满腔火气突然就全都发不出来了,心里甚至涌点名为内疚的情绪。
他缓了缓情绪,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怪你,我是恨我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华瑾有危险的时候我都不在他的身边。这一次幸好发现的及时,如果再晚点,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末曦说完不等舒梓言开口,继续快速地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舒梓言眸子中的执拗不见减少“如果我过不去呢?
“过去过不过都会过去,”末曦扫了一直站在旁边担忧地看着舒梓言的齐怀欣一眼,沉声说道“你还是好好珍惜当下。”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以后一别便是黄泉碧落永不相见了。”舒梓言叹了口气,露出了悲恸衰颓的神色,声音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凄凉怆然,哀声软语道“我只是,想在剩下的这几天,多看看你,也不行么?”
末曦听完四下环顾了几眼,问道“你钱包呢?”
舒梓言被问愣了,但是还是让站在一旁的齐怀欣把钱包给找出来,亲手递给了末曦。
末曦打开钱包,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举到舒梓言面前,干脆利落的说道“喏,这才是你对不起的宁末曦的照片,想看就看这个吧,随你怎么看都不会烦。”
说完就将钱包扔在了床上,不等舒梓言再有所反应,就转身开门离开了。
华瑾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末曦竟然又去了情敌的病房!可是还没等到他找好借口召唤末曦,末曦就自己回来了。
末曦刚推门进来就看见华瑾直勾勾的目光盯着门口,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他不禁莞尔“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去见他了。”
华瑾闻言立刻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他的这剂猛药真是没白下,果然让末曦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
舒梓言终于受不了医院的死气沉沉,决定出院回家休养了。
华瑾也不在医院赖着了。
更巧的是,两人选择的出院时间是同一天且不可避免地在停车场碰面了,双目交接之间,火花四溅,擦肩而过之际,华瑾微微勾起唇角,沉稳中略带一丝得意地开口,字字掷地有声“末曦,归我了!”
气的舒梓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血溅当场。
76、七十六世事无常
末曦和华瑾的生活都重新回到了正轨。尤其是华瑾更是繁忙的连吃饭的空都要挤不出来了,在他住院期间。公司等待他拿主意的事情已经积压了一大堆,第一件事情就是合作了近十年的英国公司邀请他去非正式合作会进行商业上的交流沟通。
这个半年前就接收了的邀请,即使是华瑾也不能轻易拒绝,只好依依不舍的惜别了末曦上了飞机。
华瑾前脚刚走,末曦后脚就接到了齐怀欣的电话,她说舒梓言就在这么几天了,临死前的愿望就是再见末曦最后一面。
末曦本不想去的,他已经答应过华瑾要和舒梓言划清界限。而且,平心而论,他还是觉得舒梓言是罪有应得,作孽太多,总归是要还的。
虽然末曦极力拒绝,但还是敌不过齐怀欣的死缠滥打。
末曦去哪里齐怀欣就跟到哪里,末曦最后实在受不了回家躲避,齐怀欣就站在大门外一直等着,期间还不停地打电话,一条又一条地留言“宁末曦,我求求你,医生说梓言就剩这么几天了,不见到你他死都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