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问题,你是总裁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末曦见好就收,反正他正发愁没借口拒绝林菁菁呢,现成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舒梓言得到满意答复,转头看向林菁菁,摆出总裁的威严,“你先走吧,末曦今天留下加班。”
“那,那总裁你们忙,我就先走了。”林菁菁感觉空气中流动着异样的情愫,赶紧收拾东西走人,经过末曦时抬头小声说,“莫希,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吃。”
“好。”末曦点头,对林菁菁笑了笑。
“末曦”舒梓言看林菁菁走了,总裁的气势也随之消失了,他有些无奈看着末曦,眼底是没办法隐藏的失望难过,“你为什么答应和她出去”
“同事之间的邀请,我总不好老是拒绝。”末曦耸耸肩,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说要改企划案吗,在哪里”
“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和他出去而已,“舒梓言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末曦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末曦的眼睛,似乎要一直看到他的心底,“你明明知道,林菁菁对你有别的企图。”
“那又怎样而且,”末曦不在意的回答,转过椅子背对着舒梓言,掩去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对我有什么想法,也是她的自由。”
“那你对她呢”舒梓言把末曦拉回来,眼睛里满是期盼,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哀求味道,紧张兮兮的连声追问,“你对她什么感觉你是不是也对她有好感我看你们最近走的很近。你又不会爱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末曦不耐烦的站起来,眼睛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脸色也变得冷峻,“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继续去跟林菁菁吃料理你明明记得你不喜欢吃日本料理的。”舒梓言终于打翻一缸老陈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极力掩饰,口气中也不免带了些指责之意。
“舒总裁,人总是会变的,您记得的,是以前的宁末曦的爱好吧,”末曦突然回过头来,眼神凌厉的看着舒梓言,不明意味的勾勾嘴角,脸上是毫不作假的认真表情,好心的提醒舒梓言,“您似乎忘了,他已经死了。”
末曦带着笑意的残忍字字句句刺在舒梓言的心上,成功地让舒梓言丧失了所有的表情,心里翻江倒海的醋意早就没了影踪,整张脸上找不到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泛着青白,不住的颤抖。
”舒总裁,您贵人多忘事,似乎不记得,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是喜欢女生的。”末曦看着舒梓言猛然紧绷的身体眼神闪了闪,却并不准备同情他,继续说着残忍的话,“所以,我喜欢谁,与你无关。”
舒梓言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在末曦面前崩溃,他用力地眨着眼逼退眼底泛起的湿意,张了张嘴,好久才发出声音,声调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我,我都没有喜欢上别人,我以为你也”
“如果你想,”末曦毫不留情的打断舒梓言薄弱的解释,弯了弯身,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着舒梓言,屋顶的灯投射下来,末曦巨大的影子像个笼子一样笼罩住舒梓言,他伸出手轻柔的抚摸舒梓言煞白的脸,温柔的说着最残忍的话,“我不会介意。”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舒梓言搭在椅子上的手倏地握紧,连指甲都掐进肉里都毫无感觉,脸色不可思议的变得更加苍白,他怔怔的看着末曦渐行渐远的背影,末曦把他当做什么他们的爱恋在末曦的眼里算什么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怎么可以如此简简单单就说出“我不会介意”这句话
曾经那样温和慈悲的一个人,如今竟一丝余地都不留,可以无视他的哀痛,残酷的一次又一次的揭开他的伤疤,把不堪事实一一摊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到,当初他们的爱情里夹杂了多少的欺骗背叛。
原来的末曦还能回来吗那个会在爆炸之时和他说“我不会丢下你”坚定少年;那个会带着害羞神情和他接吻的俊秀少年;那个会为他钻研食谱洗手作羹汤的体贴少年,还会回来吗还能,回来吗
以往深刻在骨子里的温柔缱绻就真的就一去不复反了吗
到底,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末曦已经冷却的心,才能挽回那已经逝去的感情。
末曦挺直着腰背硬撑着走远,他不想在舒梓言面前有一丝一毫的软弱表现出来。终于离开了舒梓言的视线,末曦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踉跄,看到舒梓言失望受伤的面孔,他,似乎,还是该死的不忍心。
心绪浮躁的末曦没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结结实实的就撞上了对方,对方手里抱着的文件夹立刻就撒了满地,末曦赶紧帮忙捡起来递还给人家,“对不起,对不起”
“你长没长眼睛啊你”那人没好气的从末曦手里扯过文件夹,“看不见人啊就撞上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末曦好脾气的道歉。
“哼”那人看末曦依旧不温不火,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末曦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刚出来的办公室里,觉得这人着实有些面熟,他是末曦眯着眼睛皱着眉想了一会,某些片段突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恍然大悟地脱口而出,“陈潇他是陈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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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末曦把车停在兰桂坊的门前,舒梓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下车,他轻轻的把手搭在末曦的手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末曦,“末曦,和我一起上去好不好”
末曦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皱了皱眉,不悦地把手从舒梓言的手里抽出来,“你知道我不喜欢应酬的。”
“我知道,可是陈总对你的设计赞不绝口,他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他想在走之前见见你。”舒梓言有些落寞的收回手,看着末曦明显的拒绝表情继续说道,“陈总说你的设计图完全还原了他去世的女儿的想法,他想当面谢谢你。”
果然,末曦听到陈总的女儿去世了的时候表情软化了许多,或许是末曦感动于陈总对女儿的感情,或许是舒梓言目光里的期许太过明显,或许是今晚的月亮太过明亮,末曦突然就不想拒绝舒梓言的邀请了,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
末曦把车停好之后并没有动身,而是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上楼,他知道他要想搞垮舒梓言就一定要了解舒氏的公司运作以及与舒氏合作的关系网,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应酬需要他参加,无论他愿意或不愿意,想要达到目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而这些代价,现在,他还承受得起。
末曦坐电梯上楼,已经有一个侍者等在那里,看到末曦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莫希先生是吗,请跟我来。”
侍者把末曦引到舒梓言定的包厢,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走开了,末曦进了门并没有看到舒梓言,反而是陈总迎了上来,他和末曦客气的握了握手,另一只正中的拍了拍末曦的肩膀,眼睛里是充满了肯定与欣赏,嘴上也是赞不绝口,“你就是莫希吧,听舒总裁提过你很多次了,果然年轻有为啊。”
“呵呵陈总真是客气了,我才是对您久仰大名。”末曦有些尴尬的客气的笑了笑,用余光瞟着舒梓言的位置,却因为昏暗的灯光一时无法确认,“不知道舒总”
“哦哦舒总裁去了卫生间,有好一会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吧,好像是喝的有点多。”
“恩,好,那您忙。”
这边厢,舒梓言把手杵在洗手台上,打开了水龙头抹了把脸,他晃了晃有些昏眩的头,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的疲惫的双眼,他本不是酒量浅的人,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今天末曦的态度真真让他心凉,他是错了,大错特错,末曦怎样对待他他都是罪有应得,可是他在弥补,拼尽全力的弥补,末曦对他的态度却依然还是冷冷冰冰的样子,他拼了命的想要把破碎了的感情一点一点的粘补回去,可是无论他怎样的努力,末曦都坚持呆在原地不肯挪动哪怕一小步,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狠狠的退一大步,看不到任何希望,才是最残忍的惩罚,他真的觉得很累,可是,又不能放手,放不了手。
末曦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见闭着眼睛的舒梓言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慢慢地滑到地上,同时手还有些烦躁的松了送领带,价值不菲的衬衫上因为主人用力的挤压已经有了一些褶皱。
舒梓言颓废不堪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就这么直直地映在了末曦的眼里,他似乎有些难受,头微微上仰,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窝笼罩着淡淡的青色,显示着主人疲顿与困倦,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透露出一种痛苦的绝望。
看着这样黯然的舒梓言,末曦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是他清楚地感觉到,在这复杂的情绪里有一丝感觉叫做心软,不易察觉,却也无法忽略。
末曦一步一步地走到舒梓言的面前,慢慢的蹲下来,伸手摸了摸舒梓言冰凉的脸,可是他的手却比舒梓言的脸更加冷。
舒梓言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末曦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却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看,他的幻觉都出来了,这是在末曦消失的三年才会出现的情况,可是,末曦,明明就在他的身边。
“末曦”舒梓言喃喃地叫着末曦的名字,声音里带了难以忽视的委屈和脆弱,他把手伸向末曦的脸,却在离着有1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有些不敢,他怕这么一碰,末曦就会像之前的千百次一样,像灰烟一样消失不见。
舒梓言心里突然就冒出一股狠劲儿,不管了,反正是幻觉,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消失了又怎么样呢,反正他早就经历过无数次希望变失望了不是么。
这么想着,手已经比思想快一步的贴在了末曦的脸上,不住的摩挲,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渴望看着末曦,慢慢的靠近末曦,近到他都能感觉到末曦轻柔的呼吸流转在他们之间。
末曦感受着舒梓言轻缓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有那么一刹那间不想拒绝,他看着舒梓言的脸慢慢地接近,舒梓言很英俊,真的很英俊,即使是在这种极其困顿的情况之下,即使是满脸都是憔悴与疲惫,也遮挡不住他有那么好看的五官,他呆呆的看着舒梓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舒梓言粗重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了危险,却无法逃开。
舒梓言就那么贪婪的看着末曦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末曦并没有消失,他的胆子不禁就有些大了起来,他更加贴近末曦,在末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把唇覆在了末曦的唇上,没有想象中的冰凉。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美好,是他几年来愿意付出一切去得到的渴求,如今这个人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他像对待珍宝一样辗转反复的亲吻着,慢慢的就变得像是要把末曦一口吞进肚子里的侵占,有些凶狠,有些霸道,更多的却是渴望和温柔,就像是沙漠中的绝望者遇见了水源,不知疲倦的轻柔舔舐,以祈求更多的生机,甚至整个人都压在了末曦的身上,连手都不知足抱紧了末曦的腰身,不规矩的上下抚弄,唇也不知餍足的转移到了耳朵上、颈上、锁骨上,用力的亲吻着想要留下自己的印记。
末曦没料到舒梓言会突然吻他,而且攻势这么凶猛这么霸道,就像是要吞噬一切的热情,脑中轰然一响,在一瞬间有些挣脱不出来,陷入这暧昧的意乱情迷里,直到舒梓言的唇舌带着掠夺气息开始啃噬他的锁骨,浊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手也拥紧了他的腰的时候,他才猛然清醒,心头闪过恼羞成怒的恨意,他推了推舒梓言,舒梓言察觉到他的抗拒反而箍得更紧了,更加执拗的抓着末曦不放,连舌头都带着一丝霸道侵略伸进了末曦的口中,末曦感觉有一团火在他心里激烈的燃烧碰撞,烧的他快要窒息,他用尽全力推开了舒梓言,抬手就给了舒梓言一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舒梓言本来就把大部分的体重压在了末曦的身上,一被推开他就有些不稳,末曦又加了一拳之后他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加混沌,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在恍惚中反射的想要抓住末曦,他看着末曦的背影努力地爬起来却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冒三丈的末曦消失在关闭了的门后。
末曦怒气冲冲的冲出了卫生间,理都没有理陈总关切的询问,憋着一口气就坐电梯到了地下一层,可是当他到了车前才发现刚刚进包厢的时候为了和陈总握手他随手就把车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末曦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脏话踹了车胎一脚,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再回去拿钥匙。
末曦的脑子乱的很,他本来很笃定他对舒梓言只剩仇恨,被那样残暴的对待之后若还是心存爱意,那不是贱骨头吗可是今天这个吻他却意外的深陷其中,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他是对舒梓言的行为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沉迷的懊恼,他虽然给了舒梓言一拳,但是在他心里却是恨不得杀了自己,他怎么能这么不争气,怎么就能够被舒梓言的软弱的表象所迷惑。
末曦靠在车上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夏末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尤其还是在低气压的地下停车库,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寒冷的天气冻得有些僵硬,自从重生到这个身体来了以后,他的方向感就非常不好,大怒之下的怒极攻心是本来就差劲的方向感变得更加糟糕,对此末曦毫无办法,他不想在寒风之中再瑟瑟发抖,也不想迷失在这个地形复杂的地下车库,只好动身去楼上拿车钥匙。
末曦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想了各种各样他在见到舒梓言会是怎样的尴尬难堪,但是怎么也没料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景,舒梓言皱着眉头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酒女郎微微地坐在舒梓言的大腿上,柔腻的身子富有技巧性的蹭着舒梓言,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端着酒杯往舒梓言的嘴边倾斜,嫣红的嘴唇饱含笑意地贴在舒梓言的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整张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春意荡漾。
末曦看到这个场景就觉得心里的火瞬间就窜到了脑门,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拿起茶几上的一大杯冰水劈头盖脸的就倒在了舒梓言的脸上,嘴里啐道,“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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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末曦开着车走在路上,四个车窗全都打开任凭冷冽的寒风呼呼的吹进车里,却无法消除他心里的那股邪火,反而越烧越旺。
末曦无法把刚刚看到的画面从自己的脑子里剔除掉,那简直太恶心了,这只是自己看见的,拿自己没看到的时候呢他们到底做过多少我出的事情呢思及到此,末曦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而起,连牙齿都有些打颤,就像刚刚被别叫了冰水的不是舒梓言,而是他。
“吱”末曦紧急刹车,猛向右打方向盘以躲避自已因为心神不稳而没看见的路边的一个白色的身影,车身堪堪擦过了那个人的身体,强劲的冲力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吹的那人衣袂翩飞,反而有些出尘的味道。
当然这些末曦都没看到,他停好车子立刻就下车急火火的走向那个人,还一边着急的询问,“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
那人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连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刚刚差点被撞到人不是他一样,末曦走到他身边才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仔细一看才发现连眼神都有点呆滞,看来是喝多了。
末曦看着人着实有些眼熟,可是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什么,那人就毫无征兆的倒在了末曦的身上,连带着末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末曦后退了两步才堪堪扶住这个高了自己一头的人。
末曦看着怀里的人,突然就有些无奈,他总不能大半夜的把人都在这荒无人烟的大马路上啊,而且这个人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他想放也放不了啊。
末曦没办法,只好摇摇晃晃的扶着那人坐到了车里,还好那人虽然喝醉了,迷蒙中也算是配合,等末曦绕到另外一边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的时候那人已经东倒西歪的霸占了整个副驾驶的座位,末曦叹息着摇了摇头,“今天怎么净遇到醉鬼啊。”
末曦经过这么一吓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也没什么心思再悲春伤秋的去想舒梓言的事情了,径直把车开到了自己的楼下。
末曦停好车,走到另一边把醉鬼扶下来,醉鬼酒品不错,上了车也没撒酒疯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睡着,就连末曦要扶他下车就算是没有意识也是很配合样子,只是脚一沾地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把全部的重量从车上转移到了末曦的身上。
末曦直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刚想推开他就听见醉鬼轻轻呢喃了一句,虽然极轻但是夜太安静,所以末曦听得清清楚楚,他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感受着醉鬼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觉那就是一块烙铁般炙热,让他后背的脊柱急速地掠过一阵酥麻,所有的汗毛都起立站好,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这个人刚刚用略带痛苦与沙哑的嗓音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末曦”
末曦之前并没有看清楚醉鬼长什么模样,惊诧过后他立刻把醉鬼扶着靠在车门上站好,借着浅薄的月光和昏黄的路灯仔细的观察醉鬼的脸,没两秒钟他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差点叫出来,这个男人是,梅召灏梅湘灏的哥哥
末曦好不容易才架着梅召灏的胳膊死拉硬拽的拖上楼扔在了床上,自己也累的一下子就扑倒在梅召灏的旁边,如释重负般地微微喘着粗气。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对末曦来说都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意外和梅召灏重逢的震撼,实在是有些超脱他的负荷,他本来想着休息一会儿再给梅召灏清理完了在睡觉,没想到就那么晃神间的一眯就睡了过去。
当末曦的生物钟准时的提醒他该如厕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迷迷糊糊的起身摸索着去了卫生间,原路返回的时候被地上横着的靴子绊了一脚,还好乱抓的时候抓到了门框才没有摔倒,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害他差点摔跤的罪魁祸首,隐约间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立刻就转头微微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床上,梅召灏,还在。
末曦慢慢地走到床边,默默地看着梅召灏在梦里都睡得很不安稳的睡颜,突然就有着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上一世,梅氏兄妹和他的关系可能是最单纯的了,纯粹的朋友关系,没有欺骗、没有利用、也没有背叛,一直因为自己而和舒梓言起冲突,甚至一度让他的公司陷入了困境,可是直到最后,他们两个都在竭力的护着自己。
末曦呆呆的看着梅召灏一会儿,心里下了决定,然后转身去了厨房,他知道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梅召灏醒来可能需要先吃早饭。
梅湘灏在梦里闻到了很香的粥的味道,他有些急切地耸了耸鼻子,然后有些迷茫的睁开了酸痛的眼睛,不适应的拿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恍惚中觉得这好像不是他家,立刻一个阴影就挡住了眼前的光线,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糊的看见有一个人逆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绚烂的阳光从那人身后宣泄过来,就好像是踏光而来的。
末曦一直都在注意的观察着梅湘灏,这个时候看他醒过来看着自己,赶忙摆出笑脸笑眯眯的看着梅召灏,“你醒了起来洗把脸喝些粥吧,我做的荷叶莲子粥呢,专门解酒的哦。”
梅召灏看着末曦皱了皱眉,有些僵硬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口询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唔我昨天开车差点撞到你,你当时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我又不能半夜三更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所救就把你捡回来啦。”末曦有些不自然的努努嘴,推了推还在愣神的梅召灏,催促他,“快起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你肯定饿坏了。”
梅召灏有些摇晃的走进卫生间,接过末曦给他的牙刷毛巾,一边刷着牙一边透过镜子观察着站在身边的末曦,这个用着熟稔的口气和自己讲话的人他明明就没见过,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第一次觉得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感觉。
“好啦好啦,快点擦把脸。”末曦看着梅召灏漱完口立刻递上去准备好的温热毛巾。
梅召灏刚把毛巾放下末曦就推着他的肩膀去了饭厅,一把按在椅子上,把粥碗推到他的面前,眼睛里是纯然的开心,声音也欢快的带了一丝邀赏的味道,“快尝尝,我好久没做过了,希望没有生疏。”
莲子粥闻起来真的很不错,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卖相也很好,青色的荷叶包裹着莹白如玉的糯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圆润可爱的莲子,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梅召灏是真的饿极了,三口两口就把一大碗粥一扫而光了,他放下勺子望着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的末曦,唇齿间还残留着荷叶的幽香,他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淡然开口,“挺好吃的。”
“太棒了,你喜欢就好。”末曦高兴的眉眼弯弯,即使只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为梅召灏做一点点事情,还他一点点的情谊,末曦都会很开心,“要不要再来一碗”
“恩,好,谢谢。”梅召灏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他本来是想要拒绝,可是看到眼前人期待的眼神,突然就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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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末曦刚把粥盛好从厨房出来,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末曦把碗放在梅召灏面前,一把按住正要起身的梅召灏的肩膀,“你吃你的,我去开门。”
末曦开门看见舒梓言面色发青的脸着实有些被吓到,他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睡,一张脸都有些发黄,本来只是淡青色的眼圈严重加深,眼窝深陷毫无生气,看着有些骇人,胡子也没有刮,嘴周围一圈青色的胡须显得颓废生硬,好像老了好几岁,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强烈的烟草味道,整个人都消沉的不行,用形如枯槁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末曦”舒梓言喃喃开口,眼神在看到末曦的时候有一瞬间光亮闪过,然后就用一种极其渴望的眼神一直直愣愣的一瞬不瞬的盯着末曦。
“你还来干什么”末曦收起惊讶的情绪,环着胸靠在门框上冷冷的看着舒梓言,眼神讥诮而冷漠,他撇撇嘴,用一种慵懒而无所谓的声音嘲讽道,“我以为,人都是有羞耻之心的。”
舒梓言闻言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尝试了好几次才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辩解,“不是,末曦,我”
梅召灏吃完了粥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看见末曦回来,他有些担心的去了客厅,刚好看到末曦靠在门框上和门外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神色有些冷然,和刚刚对着自己的表情大相径庭,他忍不住走到末曦身边看了看门外,“怎么了”
“没没事”末曦不想梅召灏和舒梓言再次有正面接触,至少现在不想,他伸手就想把梅召灏推进门去。
可是已经晚了,梅召灏的眼神在看到舒梓言的一瞬间就变得有些犀利可怕,眉毛大幅度的挑了挑,身子也紧绷的呈一种戒备进攻状态,他咬牙一字一句的说,“舒、梓、言你怎么在这里”
“梅召灏,你来干什么”舒梓言的眼神也变了,好像是恨不得杀了梅召灏的表情,如果不是末曦在旁边他一定立刻就冲上去掐死梅召灏,要不是这个男人,他和末曦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变的那么复杂。
“停”末曦看他们两个脸色都变了,像两个斗鸡一样不甘示弱地瞪着对方,似乎是想凭借眼刀就在对方身上捅上几个血窟窿,他赶忙站在两个人中间以免他们真的打起来。
“末曦,他为什么在这里”舒梓言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带着强烈的指责质问末曦,眼睛里却盛满了难以言说的委屈和伤痛,他无法相信,即使重来一次,末曦还是选择找上这个人。
“末曦”梅召灏不可置信的看着末曦,表情有些狂喜,还有些惊骇,他猛地抓住末曦的肩膀,力道之大似乎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于颤抖,“你是末曦”可是立刻,他就意识到,眼前这张脸,和末曦完全不一样,连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都没有,他放下了手,眼里出现了短暂的怔忡。
末曦看着梅召灏表情变化,没有出任何声音,却避开了和梅召灏的眼神接触,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他,没打算让梅召灏现在就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看着舒梓言,眼神尖锐,他慢慢地贴近梅召灏,以一种亲密的姿势靠在梅召灏的胸前,手也环住了梅召灏的腰身,眼角微微上挑,挑衅的看着舒梓言,用一种残忍又清晰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打击对手,“你可以有别的女人坐怀同乐,我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举杯欢饮”
“末曦”舒梓言整个人都像是被冻结了似的,目光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上来回梭巡,眼里全是挣扎的怒火,最后还是变成了死灰一团。
“还不走”末曦毫不留情地痛打落水狗。
舒梓言在那静默的站了一会儿,闻言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变得通红,看起来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眼里的哀恸似乎能渗出血来,之前的气势全都不见了,甚至不可思议的比刚来的时候看起来更颓废了些,他哑着嗓子无声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看口型似是求证,又似是求饶。
“嘭”安静的楼道里突然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末曦顺着声音看过去,之前的得意全都不见了,脸色倏地变得煞白,再也找不到一丝血色,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愧疚不安,想说些什么去辩解,却只能用哆嗦的嘴唇简单重复的吐出两个字,“华瑾”
华瑾的脸色并不比末曦的好到哪里,甚至更差,连嘴唇都是青白青白的,他抬了抬手想要示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保温桶早就脱手,盖子和瓶身已经分离,在地上摇摇摆摆的滚来滚去,桶里本就包的不扎实的粽子已经被摔散了,还有好些都散落在了地上,就像华瑾此时的心情,乱成一团,碎成一片。他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笑,却失败了,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你想吃粽子不会做,我特意让吴妈教我做了带给你尝尝,”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他又扯了扯嘴角,这次成功了,表情却比哭还难看,眼底的苦涩再掩饰不住的宣泄而出,他只好略带自嘲的摇了摇头,“不过,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华瑾”末曦急切的摇头否定,走向华瑾,看到华瑾的伤痛到极致的眼神又有些踌躇的停住了,只是乞求的看着华瑾,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迫切地向华瑾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不要再说了”华瑾低吼一声,声音里的绝望伤痛让末曦的心一阵绞痛,末曦就站在那里,渴求的看着华瑾,却再不敢上前一步。
华瑾说完转身离开,不理会他身后带着哭腔小声又委屈哀求的叫他的名字的末曦。他真的希望末曦不要追上来,至少,留给他一点点的自尊,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明明他出电梯之前的心情还是那么愉悦,甚至他还因为游乐场的事情认为他和末曦的关系更加增进了一步而有着一丝雀跃的心情。
可是一出电梯就看到末曦姿势亲昵地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挑衅的看着舒梓言,脸色冰冷漠然,嘴里却说着暧昧至极的话,他看着末曦微挑的眼角眉梢上带着一丝丝撩人的妩媚,就像是大冬天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一样,全身上下被浇了个透心凉,冰寒入骨。
末曦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慌张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更让他绝望的是末曦脖子上、胸膛上的痕迹他可以透过微敞的衣领看得一清二楚,那么旖旎红艳,那么暧昧刺眼,彰显着昨晚他与他,或者他与他之间的交合多么的激烈缠绵。
现在,他满腔的情谊就只剩下可笑二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可是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嗡的响,心里乱的不行,似乎一瞬间就没有了任何感知外界的能力,就像漂浮在棉花上,但是双腿却有千万斤沉重,他觉得自己的心熊熊燃烧着一团火,自己的心就在这熊熊大火中被毫不留情地炙烤,他就快要被焚烧的灰飞烟灭,他生怕控制不住这团火,最后累及末曦,所以他只能狼狈的逃开。
末曦看着华瑾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进电梯,看着华瑾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合起的门之间,看着楼层数字一个一个的变换下降,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下落,直至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他目光呆滞的一步一步地走到华瑾之前站的地方,慢慢的蹲下,跪在地上保温桶扶起来,用纯白的衣袖把沾了灰尘的地方仔仔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把保温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伸手把散落在地上的小块的粽子都捡起来,机械的一块块的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每一块都要咀嚼很久才舍得咽下,连唇齿之间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小石子和牙齿的摩擦声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华瑾消失的电梯门,眼睛睁的大大的,豆大的泪珠就那么一颗接一颗的从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滚滚而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衣服上都湿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过节的没福利也不合适呀继续三更
这大过节的没福利也不合适啊,继续三更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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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梅召灏把已经完全呆滞的末曦半扶半抱的引进屋子安置好,本来舒梓言也要跟进来,但是他刚刚把脚踏进屋子,一直没有反应的末曦就尖利的叫着让他滚出去,无论舒梓言真么软言哀求,末曦一概不理,只是指着门外不断的驱赶。
舒梓言对着这样丧失理智的末曦一点都没有办法,他怕末曦再受到他的刺激就会完全崩溃,只好忍着蚀骨的心痛焦灼推到了门外,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嘱咐梅召灏要好好照顾末曦。
梅召灏望着末曦失神的脸许久,还是找不出他记忆中的末曦一丝一毫的影子,可是他对末曦那种奇特的熟悉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烈。从见到舒梓言,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个“末曦”一定和他所认识的末曦有很大的关系,现在看着两个人见面各自的反应,几乎完全验证了他的猜想,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末曦如此情绪失控的人只有舒梓言一个,而能够让舒梓言心虚愧疚伏低做小的人,除了末曦也在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只是他依然猜不透末曦口中的那个华瑾,又和末曦有什么关系,虽然暂时想不明白,但他无法看着这样魂不守舍的末曦不管。他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给放在末曦手里,末曦只是顺从的接着,看样子已经平静了很多,眼睛里也有了些许光彩。
“你感觉怎么样”梅召灏把末曦的另外一只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摩擦。
“我还好”末曦勉强的扯扯嘴角,眼神落到两人相交的手上,手已经慢慢变得暖了起来,一直暖到了心里,从很久很久以前,梅召灏就是这样,总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总是能够带给他温暖,即使不能融化他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那块寒冰,但至少会给予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勇气。
梅召灏轻轻地揉搓着末曦的手,渐渐地就有些走神,他有很多的疑惑想要询问,可是现在末曦这样子,他有些不忍心,但又止不住的猜想。
末曦看出了梅召灏的心不在焉,他把手从梅召灏的手心里慢慢抽出来,淡淡的笑了笑,垂下头敛起了心头那抹苦涩,缓缓开口,“你想的没错,我就是末曦,你以为的那个末曦。”
就算是梅湘灏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禁震惊的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一直萦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亲切感,他想要说什么,想要再深度的确认,但是他一接触到末曦的眼神他就知道不需要了,那时只有末曦才会有的眼神,很确切的难形容出来,但是他一下子就能肯定,这就是末曦,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
末曦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也许会觉得匪夷所思,可是这是真的,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知道我没有撒谎吧”末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梅召灏,眼神似难过、似哀怨、似彷徨、更似倾诉,无声的倾诉,却直击梅召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若有若无的情愫丝丝缠绕住他的心,酸麻不已,让他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的听着末曦的讲述,“我死了,可是我又没有死,我在莫希的身体里再次醒了过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孩子,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华瑾,就是我现在的哥哥。”
“哥哥”梅召灏的眉头狠狠地皱了皱,虽然他不知道末曦和所谓的哥哥平时相处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能肯定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止兄弟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梅召灏试探的问了问末曦,“你喜欢他是不是”
但是末曦却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眼底的失落加深,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爱他。”
“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梅召灏一看末曦瞬间变了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直平淡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急迫,“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醒来之后的第四个月。”末曦顿了顿,眼神空空茫茫的,似是在回忆什么,不一会儿就继续说道,声音里就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甜蜜与期冀“或者更早一些,但是他还是对我和之前一样好,不,是更好。”
“他知道你的过去吗知道你和舒梓言的关系吗”
“知道,”末曦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像是想要把所有的痛楚通过缓慢地呼吸倾泻个干净,“本来我还在犹豫,还抱着一点点的希望想要留住我在他心底那仅剩的一丝美好,现在好了,再也不用徘徊不定了。哈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想要报仇,知道我有多不堪,知道我多、肮脏。”
最后两个字几乎耗尽了想的所有力气,他眼里泪光浮动,每说一句话眼里的痛苦就会加深一层,最后增层叠叠的再也看不见本来的清澈,就连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再次失去了所有血色,手也紧紧地攥着牛奶杯,嘴唇咬得发白。
梅召灏一听末曦的表述,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刚刚就觉得华瑾对末曦有不异样的情愫,没有一个哥哥面对意外出柜的弟弟会是那种反应,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连责怪都没有,脸上的伤心难过却显而易见,就像失恋了一样。现在经过末曦一说,就更加确认了,没有人会伟大到对侵占自己弟弟身体的人掏心掏肺的好,除非,是因为爱情。可是既然末曦并未对华瑾的感情有所察觉,他也不准备画蛇添足的指点迷津。
“那,你醒来有多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梅召灏问了末曦他最想问的问题,上上下下的似确认一般看了末曦好几遍,最后瞳孔定在末曦的脸上,目光闪动,“你知道,我永远,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一年多了,”末曦的目光晏了晏,避开梅召灏的眼睛,“我不找你,是因为我这次重生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上一世我连累你的已经够多了,我自己的罪孽我来背,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我不介意”梅召灏一把抓住末曦的双手,呼吸都因为狂喜而有些不稳,他用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的眼光缓缓在末曦脸上打转,最后盯住末曦的眼睛,目光认真而恳切,“只要是你,我怎样都不会介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呵呵”末曦察觉到梅召灏眼底的深刻眷恋,缓慢但是坚定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梅召灏再被卷进他与舒梓言的恩怨之间,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不自然的偏头扯开话题,“你粥吃完了吗”
“吃过了,我先去刷碗,你好好休息。”梅召灏看着末曦依然苍白的面容,不忍心再逼他,顺着末曦的意思转移了话题,转身去了厨房。
末曦在华瑾离去之后不久也把极力想要留下来照顾他的梅湘灏赶走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太过急切的想要报复舒梓言,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所以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选择了不恰当的方式进行反击,最后才导致华瑾的拂袖而去。他也知道梅召灏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甚至他临时把本该置身事外的梅召灏扯进来做的有些不合适,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梅湘灏就从心底而起的怨恨,控制不住的想如果昨晚没有遇见梅湘灏,没有把他带回来,那今天的一切也许不会发生。当然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怨愤,怨恨自己用如卑劣的手段去报复舒梓言,去利用梅湘灏,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末曦自己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夕阳西下,暖色的落日余晖从窗外打在末曦怀中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保温盒上,折射出来的冰冷光线他的身上都变成了锋利的冰渣,痛的像是针密密麻麻的扎在身上一样,他却依旧把保温盒像宝贝一样捧在手上不舍得放开,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我要把这篇文写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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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我是认真的
38、第三十八章
距离末曦上次见到华瑾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末曦只是照常生活,照常上班,照常对舒梓言冷眼相向,只是内心深处那份安然情绪却再也照常不起来。
心底那越来越尖锐的痛楚依然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爱的那个人,他为了复仇而放弃的那个人,已经被他伤害到了极点,也对他失望到了极点。
末曦无意识的拿起电话,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然被对方接通。
“喂,你好,这里是华宅喂,你好”
“吴妈,我是莫希,”末曦停顿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繁乱的情绪,踌躇地张开颤抖嘴,到底还是抵制不住汹涌而来的思念,略带哽咽地问了此时他心底最迫切的渴求,“哥哥在吗”
“是小少爷啊,”吴妈的语气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她刚想张口叫坐在对面沙发上翻看报纸的华瑾,却见对方严厉的目光扫过来,微微地摇了摇头,只好叹气道,“少爷,他不在。”
“是吗”末曦此时的心情说不出是悲还是喜,但无论怎样都有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实在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来面对华瑾,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他不准也不甘心自己就此收手。可是要是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又有什么资格,拿什么身份来解释。
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吴妈一下子听出了末曦语气里的脆弱与失落,又不好忤逆华瑾的意思,后者从刚刚听到是末曦的电话就一直在紧盯着自己。
吴妈不知道两人之间道理发生了什么,竟然会严重到华瑾为了不接末曦电话而撒谎的程度,可是她也不忍末曦难过下去,这孩子从刚刚听到华瑾不再的时候就不出声了,轻轻浅浅的呼吸还夹杂着些许的哽咽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让她的心都心疼得揪成了一团,无视皱着眉的华瑾,温言开口安慰末曦,“小少爷,少爷他可能今天比较忙,所以还没回来,你可以明天再给他打电话,多打几次他总会在的”
“恩,我知道了”一股强劲的酸涩从心底而起,直达大脑,扩散到四肢百骸,末曦苦笑了一下,涩涩的说了一句,“吴妈晚安。”
“你也晚安。”吴妈挂了电话,略带责怪的看着眉头蹙的不能再紧的华瑾,低声询问道,“大少爷,您这又是何必,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沟通沟通,小少爷毕竟还是个孩子,您听他极力压着委屈的声儿真是让人心疼的紧。”
“你要是心疼他就把他找过来啊”华瑾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报纸扔在沙发上,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难道他就不心疼吗听末曦带着哽咽泫然欲泣的嗓音就跟挖他的心似的,可是一想到三天前末曦浪荡地吊在别人身上那副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就气的快要呕血偏偏那个那个扰的他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连当面认错都不敢,想打个电话就得到他的原谅门都没有
时间就如掌中沙一般,越是紧握流失的越快,末曦每天都定时给华瑾打个电话,在连续三天都听到吴妈略带抱歉地说“大少爷可能比较忙,你明天再打过来,多打几次总会在的”以及吴妈语气里的欲言又止,末曦终于领悟到了吴妈的暗示,吴妈说的不是我会转告他,也不是你晚点再打过来,而是明天再打,还要多打几次,摆明了就是说“华瑾就在旁边,可他不想见你”。
明明早就做好了不要牵累华瑾的准备,明明早就决定了保持距离,为什么目的达到了却这般不争气,这般难过,这般心痛,心痛的像是将自己的心放在火上反复煎炸,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又像是在苦海里浮浮沉沉,要死掉了一样,连呼吸都是痛的,恨不得在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捅上几刀,就此死过去一了百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边的乌云重重压过来,地上枯黄的落叶不时被风吹起来,在空中兜兜转转地打个璇有落回到地上。
末曦依旧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是先去空空落落的不知道定在了哪里,一如他这几天最常做的一样,从下班回家坐到夕阳西下。
屋子里没打开任何的照明设施,一片漆黑,和窗外山雨欲来的昏暗相比,屋子里似乎更阴暗了几分,暗淡的光线投在末曦身上,投在地板上,整个屋子都显得死气沉沉,甚至影影绰绰地透露出几分阴森。
末曦在放空的时候想了很多,想他和华瑾剑拔弩张的第一次见面,想他对华瑾混乱不清的坦白,想华瑾知道真相对他的疼惜宠爱,想华瑾在他崩溃绝望是的温言安慰,想游乐场游玩的幸福喜悦,想他为华瑾剪头发时的甜蜜温馨随着回忆的深入,末曦暂时忘却了让人心死如灰的痛楚,空寂的心绪逐渐被温暖填满,这些回忆就像是他的救命良药一样,救他脱离苦海,助他摆脱四肢冰冷如死人的窘迫困境,嘴角渐渐勾起,只是还未等这抹微笑扩大就骤然消失,只因华瑾悲伤绝望的面孔突然跳跃出来,眼底的泣血控诉清晰可辨,似乎就在眼前,打碎了所有平和的假象,抹杀了一室因回忆而且的淡淡柔和。
末曦跌跌撞撞地推开盥洗室的门,连热水都没开就站在花洒下淋着,仿佛没知觉一般任冷冰冰的水洒在他颤抖的身上,却浇不走内心的烦躁和痛楚,他忍不住抱紧双臂,手抓着心口,那地方如同撕裂了许多次再也无法痊愈一般,一直在一抽一抽的疼,如钝刀子剖心一般缓慢而无止境,汩汩流着血泪,极致的痛苦,扩散到四肢百骸。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痛的,末曦慢慢的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双腿,手慢慢收紧,掐入掌心,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似是掉入陷阱的小兽一般孤立无援,只会瑟瑟发抖和无助的悲鸣。
末曦终是受不住冰冷彻骨的冷水打在身上,渐渐地失了知觉,双眼紧闭,无意识的倒在在地砖上,苍白的见不到一丝血色地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却被水珠撞击在地上的“哗哗“声所淹盖,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被拖入绝望的泥淖无法自拔,越挣扎就陷得越深,离灭顶之灾就越近,唯一能做的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意识渐渐模糊,被汹涌而来的绝望所吞噬,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所湮灭,没有一线生机,也没有一丝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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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末曦浑浑噩噩中感觉一直有人在喃喃细语,似哀求丝倾诉,但却像是隔着时空传来一般,想要仔细听却怎么也不听清楚。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冷热不断交替,一会像坠入千年冰潭一样寒冷,一会像烈火焚身一样燥热,在冰火两重天中浮浮沉沉,苦苦挣扎,可是眼皮似有千斤沉重,怎么拼命也无法睁开。
渐渐地一直低语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对外界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末曦努力地转动眼珠,终于将沉重的眼皮撑开一条缝隙,刚想抬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亮,却似乎被什么牢牢握着,胳膊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他努力的眨眨眼,好一会才适应了眼前的光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鼻尖也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末曦垂眸刚好看到舒梓言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末曦微微蹙起眉头,思索半天也只什么都想不起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会在医院,还是和舒梓言。
末曦挣扎着想把软绵绵的手从舒梓言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舒梓言似乎是感受到了末曦的动静,立刻就抬头看向末曦,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见末曦睁着眼睛有一瞬间怔愣,但是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把末曦的手握得更紧了,焦急的询问,“末曦,你醒了,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跟我说就好。”
末曦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环顾四周发现偌大的病房只有他和舒梓言两个人,只得哑着嗓子勉强说道,“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不想看到我,也不让我进门,可是我又真的很担心你,所以一直徘徊在你家楼下,想着即使远远的看着你也是好的。可是天都黑了许久也没见你开灯,敲门也没有回应,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找了锁匠把你家门撬开开了,”舒梓言说到这里顿了顿,看末曦的并无愠色才继续说道,“一进门就听见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然后就发现你倒在浴缸里不省人事,我要是再晚进去一会儿估计就要淹没你了,医生说你是伤寒不愈引起的肺炎。”
“你撒谎。”末曦目光炯炯的与舒梓言对视,毫不客气地拆穿,“我清楚地记得我用的是花洒,怎么可能会昏倒在浴缸里,还被淹死舒总裁你越来越会编故事了,说谎话都不会脸红吗”
“不我没有”舒梓言可以忍受末曦的冷言冷语,却仍是在无法习惯末曦如此歪曲他的心意,“我进门的时候水真的都满的快溢出来了,也许是你晕倒的时候哪里挡住了流水孔,所以水才会全都屯在浴缸里的。”
舒梓言只要一想到当时末曦面无血色浑身发紫的瑟缩在水里的情景就心痛的整颗心都揪起来了,但是不知道是心理压力过大还是他太恐惧,有那么一会儿映入他眼底的全都是红色血水,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空茫茫的,直到把末曦抱在怀里,没有一丝热度,甚至他以为他会再次失去末曦。
末曦想了想,舒梓言这么解释似乎也说得通,承认自己误会了又说不出口,不说话又显得太弱势了,静默了一会,只硬撑着脸色,嘟嘟囔囔地挤出一句四不像的话来,“谁让你以前老是骗我,我误会你也在情理之中。”
舒梓言看末曦一开始不吭声就明白对方已经接受他的说法了,嘟囔这最后一句只是因为面上过不去罢了,可是他还是矮下身子认真地看着末曦,眼光缓缓在末曦脸上打转,过了一会儿,定在末曦的眼睛上,目光坚定而恳切,保证道,“末曦,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末曦看也不看舒梓言,只是觉得这句话听在耳里讽刺至极,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偏过头假装没听到。
舒梓言对末曦漠视的态度不以为杵,伸手抚平了末曦头顶翘着的几缕头发,耐心地询问,“末曦饿了吧,我去把粥给你端进来,一早就备着了。”
“喂”末曦叫住转身出门的舒梓言,大大咧咧地说,“我渴了,你先给我倒点水,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好,好。”舒梓言听末曦叫他立刻满心欢喜的倒水,亲眼看着末曦缓缓喝下,不放心再三嘱咐才开门离去。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末曦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发呆,住院这么多天了,除了舒梓言一个来看望他的人都没有,华瑾,也没有来。
一想到华瑾,末曦的心里反射般的掠过一丝疼痛,眼神也随之暗淡不少。他不知道华瑾是知道不想来还是舒梓言压根就没告诉他,只是人在病中情绪有些脆弱,难免对华瑾如此的不关心他有了一丝怨恨,却不知华瑾被他先前的香艳表演差点气得吐血而亡。
思考了半响,末曦想来想去又觉得理智来看待的话,他和华瑾现在的相处方式也还是不错的,不相见,不相厌,即使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对双方的伤害值也是最低的。
唯一让人不满意的,恐怕就是事情的发展完全突然地让他措手不及,如果按照末曦的安排,他完全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和华瑾疏远,完全不会这么惨烈。可若是真一切顺着他的想法走,恐怕和华瑾摊牌这个计划永远都不会实施。
正在末曦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反反复复懊恼,庆幸,再懊恼的时候,舒梓言拿着一个保温桶推门进来了,“末曦,今天感觉怎么样”
末曦接过保温桶迫切的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却一脸失望的抱怨,“怎么又是白水煮粥我都吃了一个多礼拜了,腻不腻啊”
“乖,末曦,”舒梓言摸摸末曦的脑袋,还顺便以指作梳得给末曦顺了顺头发,温言抚慰,“宋医师说不出意外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末曦一把打开舒梓言作怪的手,毫不客气地回绝,“不用你,我自己吃就可以。”
舒梓言不以为意地放下手,温柔地看着末曦一口一口地吃着白粥,感觉如果时光停在这里他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末曦感受到舒梓言炙热的目光,撇了撇嘴鄙夷地嘲讽道,“别用那种犬科动物看到骨头的眼光看着我好么注意你是灵长类”
舒梓言闻言宠溺地笑笑,淡淡的说道,“末曦,你还是那么毒舌。”末曦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末曦。”舒梓言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叫了末曦一声,后者连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吃着白粥,舒梓言只好再叫一声。
“干嘛”末曦终于吃完粥肯抬眼看了舒梓言一眼,看见舒梓言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红色锦盒,锦盒很大,被托在舒梓言宽大的手掌之中,“这是什么”
“我送给你的出院礼物。”舒梓言故弄玄虚的眨眨眼睛,双手把锦盒递给末曦,微微抬头示意对方打开,笑得仿佛里面有无尽的宝藏似的。
末曦的情绪也被舒梓言感染,他讷讷的接过锦盒,顺从的打开,锦盒里面千百只千纸鹤被整齐地摆放成一个“安”字,各种颜色的都有,回忆猝不及防的被掀开,末曦一时愣在了那里。
舒梓言走上前轻轻询问,“喜欢么我记得大二的时候我住院的时候,你也曾送给我一盒拼成“安”字的千纸鹤,后来听锦年说我才知道那是你不睡觉地折了一晚上折出来的成果。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感动,从小到大,这是我收到的最真诚的礼物,还是我最爱的末曦送的。”
舒梓言面带微笑的把手放在末曦的肩上,蹲下身抬头看着末曦的眼睛,眼里的真诚都能溢出水来,他一字一句地承诺,“末曦,曾经我不珍惜你对我的关心体贴,我已经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会千倍百倍的对你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末曦抱着偌大的盒子呆呆凝视着舒梓言片刻,这盒子似有千斤之重,重的他完全负担不起,而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害他一无所有,生无可恋的人却可以重复自己当初的行为,还当过往全然不存在一般要求他从头再来,他,凭什么
末曦骨节发白地攥紧盒子边沿,用力盒子推到舒梓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