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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臣 第25节

作者:桥半里 字数:22270 更新:2021-12-31 01:25:58

    好消息说遭遇了小股敌方舰队,敌军战败,缴获敌舰一艘,大致完好,可充入水师使用。

    而谢九渊传来的密信,写着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说由于有两国的新战船十分勇猛,我方火力不敌,让船师勉力而行,给铁甲船换上了神机营研发的新炮,然而新炮过重,安装后造成船身头重脚轻,若遇大风大浪的天气,在实战中易有损失,暂时无法可解,还需加紧将那偷学来的“贝氏炼钢法”研习透彻,于军于工都有大用。

    启元帝看罢,立刻着人去催促文崇德。

    命令刚走,三宝进来回禀,说是柳莹求见。

    启元帝沉默着,站起身来,行至雕花木窗前,隔着透明玻璃看去,窗外是一片春光明媚,绿柳如茵。

    他知道柳莹想说什么。

    赣省灯油教一事由巡按柳莹揭发,骇人听闻,昔雾城男女老少皆沦为灯油教教众,受教主控制。面对前来逮捕灯油教教主的官兵,居然人人手持农具,像是自发的军队一般,群起而攻之,甚至谋划袭击官兵营地,泼油纵火,造成混乱。

    再怎样彪悍,到底是平头百姓,待到官兵明白情况奋起反击时,不久就将来袭的百姓打成一盘散沙。

    谁曾想这些平民竟是各个视死如归,悍勇异常,或点燃自身抱住官兵,或不惧身中刀剑拼死伤人,尽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整个营地遍地血腥哀嚎,不忍足述。

    柳莹当时在场坐镇,虽有亲兵与锦衣卫维护,忙中有失,险些被镰刀割喉,幸而被身边的兰芷救了一命。她安然无恙,兰芷脸上,却多了道纵贯右脸的刀伤。

    “陛下”见启元帝走神,三宝小声呼唤。

    启元帝一声叹息,回身落座“让她进来吧。”

    三宝点头,出门传唤。

    来人脚步凝重,似负千钧,面上也不是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倒像是蒙了层灰,尤其是一双明眸,黯淡了许多。

    柳莹拜倒于地,叩首“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楚朝君臣之礼并不严苛,也是尊重臣工之意,没有见王必跪的说法,她这样表现,自然是出于心中怨气。

    启元帝心下了然,平淡道“巡按请起。”

    柳莹站起身来,默默站着,御书房中一时寂静。

    启元帝也不多话,径自阅览着内阁的票拟,没过多久,柳莹说起话来,她说得又轻又快,几乎像是喃喃自语,启元帝没有用心去听,他猜得到柳莹要说什么,而他心里清楚、柳莹心里也清楚,此时柳莹要说的要问的,他一早,就给过了答案。

    为何一定要将灯油教案压到此时才办理大局为重,这案子自有其背负的意义,不能淹没在文党案的光芒下。

    为何明明知情,却还是狠心坐视灯油教肆虐大局为重。

    为何身为巡按却不能豁出去第一时间为百姓伸冤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像是被抽去了一身傲骨,不能再支撑自己,柳莹再度跌坐在地,泪盈于睫,问启元帝“陛下,为何柳莹一腔热血,到头来,却当了个虚伪的官”

    启元帝面色不改,甚至未有半分动容,垂目与她对视,目光不避不闪,答道“这世上,没有一条不染尘埃的菩提路,也没有纯白无垢的干净人。你要当个好官,还是,要当个事事都对得起自己良心的好人”

    柳莹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一时怔愣。

    三宝公公进来提醒“陛下,该准备启程了。”

    “起驾”

    一声长呼唤回了柳莹的神智,她呆呆地看着一身雪白帝王服的启元帝从她眼前离开,白袍龙服,凛然清圣,帝王的手腕上是那串传说颇多的赤红舍利,红得像是火焰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陛下”

    启元帝踏出门前,背后终究还是传来了坚定地回应“臣,臣想当个好官,也想当个好人”

    “哦”启元帝并未回首,只停下脚步,“那你想如何做”

    柳莹在他背后伏地一拜,神色清明,郑重答言“臣学着当个好官,并时刻警醒,大局为重的目的,不能违背臣的良心。”

    视线中,那清隽的背影略一点头,扬长而去。

    柳莹拜别,她刚回府,宫里赏下的灵药也进了门。

    半个时辰后,启元帝的玉辇,在京卫宿卫锦衣卫的重重护卫下,落在了水观塔的门前。

    当是时,天朗气清,阳光普照,湛蓝明净的琉璃塔身葳蕤生光,无需异象便生出圣洁之感,似有几分清圣佛气。

    早有准备,水观塔四周清静无人,锦衣卫在启元帝到来前,再次进入搜检过一次,确保安全。

    启元帝挥退报告搜检结果的启元帝,带着三宝缓步入塔。

    塔中,岫云寺长老已等候多时,听到脚步声响起就跪了下来,待到启元帝步上顶阶,更是虔诚地对他行了礼。

    那脚步声渐渐临近,再越过他,往凭栏处去了。

    长老小心翼翼地抬头觑探启元帝的脸色,只觉得这年轻帝王看上去,竟是如同佛像一般不悲不喜。

    檐下的青铜铃在风中作响,午后和煦的日头照耀着整座京城,巍巍可畏。

    顾缜极目远眺,这座盛衰几度的城池在阳光中静静地矗立着,有关它的古老传说似在风中飘荡,历经的霜雪,轮转的王朝,都与这必争之城有关,都与这草砖木石无关。他转目看向东南,却是怎么也看不见千里外的波涛翻覆、海上硝烟。

    天之辽阔,地之广袤,天地之间,是我主之国。

    可长城犹在,始皇成灰,江山沧海并不为帝王私有,生死兴衰也由不得凡人c,ao控。岁月更迭,王朝倾覆,生老病死,冥冥中自有定数。

    他与九郎被逆天改命,扛起大楚一线生机,重任在肩,不敢稍许懈怠。

    启元帝转身回到塔中,行至香台前,在蒲团上恭敬跪下,口中吟诵有声,长老细细听来,也跟着念诵经文。

    此刻,唯独此刻,他将一切置之度外,只求战后九郎能平安归来。

    吟罢焚香,再三叩首,虔诚无俦。

    长老见他诚心礼佛,本欲试探二三,顾缜却打不起ji,ng神与这猴ji,ng的和尚打机锋,直接道“朕有抑佛之心。”

    “这”长老大惊失色,“陛下”

    顾缜却不看他,淡然道“灯油教血案,令朕惶恐。朕自小学习佛法,当然明了我佛慈悲,天下人却不是个个识字,天下僧人也不是个个有心念经,若因朕一人信仰,害得百姓受j,i,an邪愚弄,何其可恶。”

    长老连忙叩首“此乃j,i,an人生事,与陛下何干”

    顾缜柔和了语气,安慰道“朕知长老思量,我佛又何其无辜,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论起因果,也还是罪业。虽说是抑佛,只是渐渐不大肆推崇罢了,其实这教化百姓,哪里少得了佛门慈悲。”

    原来只是由明转暗,长老放宽心来,念了声佛,又赞启元帝圣明。

    “还有一则,就是逐去无心向佛之人,再觅有缘僧众,其实也不差什么”,启元帝笑笑,“真要施行,也得一两年后了,朕不过是先给长老通个气,灯油教闹得再大,也与佛门无碍,不必挂心,还请长老费心与同道分说。”

    这就更明白了,一减一增,不就是做戏的意思,没什么实质的影响,长老一叠声应是,愁容尽去,喜笑颜开。

    启元帝跪在佛前,万分虔诚的模样,对长老辞道“长老先行下塔吧,朕久未做功课,多拜一拜再走。”

    长老笑得慈眉善目,关心两句,手脚飞快地走了。

    藏于暗处的锦衣卫只道是陛下寻得借口,没想到启元帝真个低头念起经来,那诵经声悠然沉静,伴随着塔外突如其来的急雨,洋洋洒洒。

    天公布雨,能否连海

    京城细雨淅沥,东南却是波涛汹涌,巨浪迎风,瞬息万变,一个浪头打来砸向甲板,将船上的兵卒冲得如锅中米粒一般,万一松手就会葬身海底。

    此等险境,莫说瞄准,连火线都不一定点得着,各国陆续停了火,想法开回海岸要紧。

    谢九渊不顾风雨,站立在高台上,瞭望着撤退的水师舰队,舰队陆续进港,风浪也是越来越大,怒涛席卷而来,几乎要将落后的几艘战船吞没。

    都说海上天气多变,正是如此,瞬息之间,风渐收,雨住,浪静波平,刚才的大风大浪倒似幻觉一般。

    “传令让战船立刻掉头出港迎击”

    谢九渊忽然沉声令道。

    小兵即刻传令下去,港口灯塔立刻打起了旗语。

    只见平静的海面上,三艘速度飞快的敌船从对面猛扑而来,从后追上了没来得及入港的战船。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牙套掉了个托槽,粘好后牙套又紧了,抱歉躺平

    第88章 训徒罪疏遇刺

    三艘敌船绕着战船不断撞击, 未入港那艘战船是铁甲船, 且比敌船大上许多,竟被撞得多处破损。而且, 由于搭载了过重的新炮, 船身本就有些头重脚轻, 若不是立刻有船出港救援,恐怕没有撞沉, 也会因为船身问题偏沉。

    眼见着要被包围, 三艘敌船立刻回航离开,我方按照命令没有追击, 只是开火, 其中一艘被击中, 但受损竟不明显。

    这三艘敌船,航速快,不畏冲撞,体量小, 抗打击。

    “宸师傅, 您可看出端倪”被劝下高台的谢九渊皱着眉,询问船厂的造船师宸余。

    宸余叹口气, 答道“恐怕是钢胁钢壳的新舰,咱们追了许久, 不可谓不快, 可到底是落后一步。”

    谢九渊沉默不语。

    宸余又道“将军也不必过于烦恼,依目前来看, 这样的新舰对于西洋,也是造价高昂,否则不会打到如今才出动三艘,咱们地大物博,炼钢技术和造船技术赶上后,这样的新舰不成问题。船厂由我督促着,定要速速解决搭载新炮问题,为将军分忧。”

    谢九渊道了句有劳,着人客气地送走了宸余。

    亲兵这才奉上刚从船上送下来的新战录,谢九渊按了按太阳x,ue,打起ji,ng神,才揭开战录看。

    刚下船的指挥官和兵将们进来了,谢九渊扫一眼,发现人没到齐,继续低头看战录,然后卜羲朵一摔帐帘进来了,后面跟着一脸黑沉的阿大。

    眼见着将军面上似有怒色,没人敢说话。

    看完战录,谢九渊往椅子里一靠,微闭了眼,不动声色道“说说吧。”

    按着往例,指挥官先站了出来,把战况详细说了一遍,从遇袭到撤退,再到被追击,按照旗语指令退敌,除了中间卡了一小小壳,讲述得十分清楚流利,最后说了何处不足,对眼下水师战略上和设备上的不足也做了反省。

    紧接着,各艘船的将领也把自身的情况说了说,也都做了反思。

    谢九渊点点头,略说了几句,让他们退下了。

    众人行礼离开,路过时,看卜羲朵的眼神都很同情。

    卜羲朵刚才在被追袭的那艘船上,听说是撞击时两方短兵相交,看见了当初祸害了苗寨的石一妄三郎,当即红了眼,可惜双方在各自船上远程战,船又撞得不好瞄准,没能取他狗命,敌舰撤退时,卜羲朵还想追到敌军船上去,幸亏被阿大死活拽住了。

    众人理解都能理解,血海深仇么,可到底是太冲动,肯定要被谢将军训一顿,也该被训一顿。

    人都走了,帅帐中沉默得吓人,卜羲朵这才有些害怕,刚想说两句软话认错,谢九渊叹口气“出去吧。”

    卜羲朵这下真急了,扑地一跪“师父,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

    谢九渊语气不咸不淡的,卜羲朵也不知他到底是心冷了还是气过头,这两种情况都让他怕,再次认错“师父,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太鲁莽,我”

    他认错,谢九渊这气就越发上来了,打断道“你想给亲人报仇,我理解。上次抗命不遵,击沉了敌船也就罢了,这回想一人冲到敌船上去,你以为你是天兵下凡我培养你这个徒弟,就是看你跑敌人船上送死的养这些年,就是养只猪,它也该知道不冲到刀前去猪宰了还能吃rou,你宰了能干什么”

    谢九渊生起气来不是好惹的,再老油条的将领到他面前都心惊胆战,何况卜羲朵,再说卜羲朵这些年来被他教导着,虽然二人年岁差不到那么大去,卜羲朵自小没有爹娘,后来又没了阿爷,慢慢着就把这个师父当了亲人,如兄如父。

    上次被教训过抄了经,谢九渊也没有特别生气,这次眼见着谢九渊气成这样,卜羲朵一边想着没能杀了石一妄三郎,一边被谢九渊的怒火镇住,又气又急又怕又慌,再加上想起了阿爷,一不注意眼泪都掉下来了,哭得伤心“师父,呜呜呜呜我错了,不要宰掉我”

    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跪那哭。

    谢九渊给这个蠢徒弟哭得一哽,真是哭笑不得,屡教不改还敢号天哭地蠢徒弟的绑定汉子还对着自己瞪眼,谢九渊看着那叫一个糟心,嫌烦,拿起手边的粗陶杯砸地上“滚出去反省”

    阿溜儿地把卜羲朵给拉了出去。

    这次教训完,卜羲朵着实乖巧了一阵,让回航回航,让停火停火。

    其实第一次教训后,卜羲朵还是很遵守命令的。除了发现石一妄三郎这个意外,其他只是遇上倭人的船,打得疯一点,还敢开船撞上去硬怼,那叫一个战绩斐然。

    谁都知道谢将军那个美人徒弟,打起仗比莽夫还莽夫,走的是暴力流不要命路线,有这样的名声在外,调入水师后,跟着他的兵卒往往也都与倭人有仇的东南子弟,整支小队越发暴力,现在被谢九渊训后老虎变野猫,同僚们还怪不习惯的,营里还有不熟的将领私地开了赌盘,赌他什么时候“风采”重出。

    卜羲朵懒得理这些事,心思都在打仗上。阿大看不惯这些人拿卜羲朵说事,可他为了看住一定会杀红眼的卜羲朵,原本因表现出众被谢九渊抬了职,这次出征却自请当了卜義朵的副将,人微言轻,也只能暂时无视了。

    时间在一场场战役中过去。

    敌方联军改换了车轮疲劳战,轮流上阵sao扰,毫无规律毫无预兆,目的就在于扰得水师疲于应对,偶尔让那三艘钢船出来配合打击,渐渐地也挽回了颓势。

    春光似水流,天气渐热。

    京城中,灯油教一案终于尘埃落地,邪教头目各个问斩,启元帝亲笔写的罪疏上了官报,直言己过,但也劝诫大楚国民不可轻信邪教,大楚日新月异,正是千古未有的高速发展时期,自身勤劳创新才是正道,希望国民尽力学习科学常识,不过度依赖信仰,为大楚的进步添砖加瓦。

    同期官报上,还有教育部广纳有识之士的招聘广告,招收编写科普与外语教材的学者,有留洋经验与国学扎实者优先考虑。

    这罪疏是启元帝亲笔手书的刻录,专门刻了钢板印刷,百姓们第一次见到帝王“真迹”,寻常购买率不如私报的官报,这次被疯抢一空,各地报馆都在不断重刷,每每重刷出来又被抢购一空,可谓是史上第一畅销的一期报纸。

    百姓们有的为看懂这封罪疏去学社求识字,有的拿回家装裱起来挂墙,有的与祖先牌位供在一起,种种不一而足,顾缜哭笑不得,但也知扭转百姓态度不是一时之功,只盼着能早日潜移默化、移风易俗。

    说到易俗,不能不提起革新所新发的倡议,因着工厂生产方便之故,入夏后,革新所要求工厂中的工人们剪发易服,也就是剪去长发,换着短衫长裤,鞋子也换成了耐磨的胶底鞋。

    这就惹出老大的讨论风波,各派学社群起攻之,从儒学孔孟一直说到华夏正宗,恨不得把革新所骂得天地不容。

    书生学子们洋洋洒洒的吵架吵得正热闹,一回头,却发现各地私人工坊纷纷效仿了起来,一问,都说工人剪发易服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有利可图,自然推广得快。

    于是又招惹出了许多咒骂商人唯利是图、伤风败俗不遵传统的文章,到此时,终于有有识之士站出来,指出风俗变更与社会发展的重要xi,ng,两方辩驳激烈,比一开始的单方面咒骂ji,ng彩许多,也让更多人思考起了不同观点。

    夏日炎炎,易服的工人们察觉到轻便短衫和短发的好处,不仅不再排斥,反而向族中务农大力推荐起来,如此,一个夏天过去,无须官方宣传,大部分劳动者都选择了剪发易服,倒是达官贵人们照常穿着长衫苦夏,过得热气腾腾。

    战争越拖越久,战况又不容乐观,与倭人联合的其他六国心中不满,他们各国也都在飞速发展,急需生产原料和金银,倭人以大楚遍地黄金、迂腐落后游说他们,这才一拍即合,没想到大楚不仅不落后,还是块啃不动的骨头,六国海军被拖在这里,连大楚的海岸都登陆不上,不要说抢东西了,根本就是桩赔本生意,于是越来越不愿意出力,打得越来越不走心不说,私底下还派了人到大楚求和。

    六国海军放水,自然让大楚水师在奏效的疲劳战中获得了喘息之机,大家心照不宣,互相放水,只有遇到倭人战船时才拼命死磕,搞得倭人哑巴吃黄连无处诉苦,十分活该。

    启元帝不是很愿意搭理这些来求和的使臣,他知道十年内将在全球范围内爆发大战,有意借此战示威,明确中立立场,一战打得他们不敢再来惹事,所以他要的不是和谈,而是投降。但也没必要先做破坏和谈的恶人,于是只是晾着人拖时间,支使着外交部的人糊弄他们。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各色鬼胎。

    这一日,联军中某国的舰队出战,本以为和大楚水师互相挠挠爪就能回家休息,没想到大楚水师突然没了默契,跟疯了似地按着他们打,再一看,全舰洋人都骂起了娘,原来不知什么人调换了他们舰上的国旗,旗杆上倭国旗帜飘扬。

    舰长赶紧传令把旗子都给降了,水师一看,好么,误会啊,也就停了火,施施然地回了港。

    某国舰队吃了个闷亏,可又没法找倭人理论,一理论不就暴露跟大楚互相放水的事了但到底不能白白吃亏,回头跟高层一联络,再让使臣跟大楚那边低了橄榄枝,就作出了一个不那么艰难的决定。

    九月初,某国与倭人战船联手出击,中大楚水师埋伏,损伤甚重,事后,某国对大楚投降,第一个退出东南海战。

    眼见着向来最机灵的某国落跑,转头就去了天竺抢地盘,另两个小国一权衡利弊,先后也举了白旗,脚底抹油准备和某国一起瓜分天竺。

    倭人被某国和大楚联手摆了一道,跑走了两个同盟,剩下的三个国家虽然没有退出同盟,但打得又不走心,还明里暗里索要好处,把倭国气得跳脚,发动了一次近乎自杀xi,ng的报复袭击,冲击加爆炸几乎毁掉大楚半个军港,还撞沉了一艘铁甲战船。

    不仅如此,他们还派了当初跟着倭寇劫掠的大楚人混进渔民中,制定了针对谢九渊的行刺计划。

    谢九渊遇袭受伤的军情传来,启元帝震怒,当即传了三国使臣,亲自告诉他们,再不投降,就别走了,用你们的海军给倭岛陪葬。

    三国使臣本来小酒喝着美食吃着,恨不能多在大楚混几月,突然被这美人皇帝的怒火烧得战战兢兢,回头添油加醋那么一联系,三天后,三个国家一起发表了投降声明。

    此时谢九渊的密信也进了宫。

    顾缜迫不及待地拆开,谢九渊伤了右臂,信是让徒弟卜義朵代笔写的,因此整封信十分正经,只说伤势并不严重,让他不必担心;又说行刺者中有那“金鬼先生”魏财,此人流放途中逃跑在先,投奔倭寇加害大楚在后,已经着人押赴京城,务必严惩;最后,到底是写了句“十分思念”,还说等把倭人这波反扑打下去就回京。

    整封信的重点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顾缜这担心就放不下,因为如果真是不严重,谢九渊会明着告诉他到底是怎样的伤,如今这么含糊地说不严重,让顾缜怎么不多想可顾缜也明白,也不会是非常严重的伤,因为那样的话,谢九渊也不会硬要待在战场上。

    可界于“不严重”和“非常严重”之间还有很多种可能,要知道,谢九渊从来是砍伤了背都不当回事继续杀敌的主,不然怎么教得出卜羲朵那样的徒弟他还有脸嫌弃徒弟,根本就是言传身教

    顾缜抓皱了信纸,恨不得把谢九渊抓回来咬死他。

    “陛下,大理寺消息,说那些行刺谢将军的贼子已经进京,谢将军那边问出的证词也随着到了,事情基本清楚,问陛下这边有什么示下”

    “战时叛国,罪不可赦”,顾缜语气平静,忽一抬高,“那金鬼先生本是逃犯之身,投奔倭寇,主导了西南屠城血案,这次又行刺主帅,尤其可恶,朕以为,非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民愤。”

    来报信的小官背上一寒,应了声明白,匆匆跑回大理寺,一路上被大太阳照着,竟是没照回半分暖意,小官想着,也许是将要入秋的缘故吧。

    第89章 海战大获全胜

    谢九渊的伤确实不严重, 不过, 是幸亏了运气好。

    被刺伤的右臂创口不深,但刀上抹了蛇毒。

    当时, 某国根据两国商谈协议派来了一队西医, 由水师去邻国海港接来, 恰好刚到岸,正在营中说话, 预备由金吾卫护送着上京。

    若不是倭国为求一击毙命, 没有选择好控制、可携带的毒蛇,在行刺前新鲜取毒, 而是派人不远千里取了沙漠王蛇的剧毒, 再从沙漠带回倭国, 经由数天温度变化,反而削弱了蛇毒的活xi,ng。

    若不是那队西医中一位年轻医者反应迅速,立刻冲到谢九渊身前,用随身携带的牛皮筋紧紧绑住谢九渊上臂控制血液流通, 同时用手术刀划开皮rou, 用口撮清毒血。

    若不是谢九渊第一时间喝退了意欲阻拦医生急救的亲兵,大胆将自己的命交给了这位年轻的异国医生。

    以上短暂时间内的三个举动, 只要有一项生变,根据吐下地就瞬间凝固的毒血来看, 恐怕谢九渊不出片刻就会亡于蛇毒。

    蛇毒未深入就被清除, 但究竟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响,右臂创口较之平常, 愈合速度慢了许多。但是切切实实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只留下这点小伤着实是小问题了。

    谢九渊也不是故意要让顾缜担忧,但中毒听着究竟可怖,他远在千里之外,与其告诉顾缜实情,让他更加受惊受扰,倒不如先含混着,等回了京城,见了面,再告诉他实情。

    锦衣卫虽然神通广大,然而由于谢九渊上一世就死在东南海战,还是被内j,i,an设计,这次出战,顾缜没有在军中安cha多余的眼线,他相信谢九渊的能力和谢九渊亲手打造的军队,不愿意派人去凭空增加谢九渊的危险。没想到到头来却因为如此安排多担了回心。

    谢九渊靠着竹榻,听着指挥官汇报军情。

    谢将军在营中遇刺,全军上下都是怒火冲天,得知那刺伤谢将军的匕首上还抹了毒,更是各个记下了此仇,恨不能拼出十二分全力把倭人打趴下,越战越勇,状态比谢将军遇刺前还要活跃。

    倭人没想到谢九渊如此命大,被大楚水师压着打了一个月,如今他们孤立无援,损失都得自己扛着,还有之前拉同盟一起干仗时许诺下的利益要付,实在是耗费不起了,居然厚着脸皮派人送上了和谈信。

    谢九渊没看,拆都没拆直接烧掉,只当这回事没发生,连这封和谈信的存在都没有记录,遵循王命,铁了心要一战打到倭人闻风丧胆为止。

    这可就让倭国急大发了,可又不能不应战,毕竟之前他们在自家国内宣传得如火如荼,许诺要为大倭族占领大楚,百姓们热情高涨,砸锅卖铁地支持,现在说不打了,那些死了儿子丈夫的怎么能接受,狗做揖都得讨口粮食作为得利,何况是人

    可再拖下去,有可能把整个倭国都拖成死局。

    于是倭国一边费着心思,还是想找机会跟大楚谈一谈,另一边,为了威逼大楚坐下谈话,竟也拿出了死战的态度来。

    大楚将领们还怕他们龟缩不出报不了仇,现在正好打个痛快。

    深秋寒风越吹越劲,战事是越打越急,两边都想在冻海之前分出个胜负,这一日,正是决战之期。

    谢九渊右臂还包着,到底是放心不下战局,不顾亲兵劝阻,换了全套铠甲上阵,坐镇指挥船右后方的一艘铁甲船中。

    众将士虽担忧将军伤口未愈,但有将军坐镇到底不同,士气高昂,更有船厂改良后的重炮船只冲锋在前,从一开始就压住了倭船的火力,让一心求胜的倭人们好不绝望。

    海上烽火硝烟,一仗打到黄昏,分不清哪里是倒映的火烧云,哪里是倒映了燃烧的船身炮火。

    倭人打红了眼,那领头的船上传来大声呼喝,倭人们纷纷应是,战船艘艘加速,朝着水师冲来。

    指挥船上有懂倭语的参军,闻声脸色一变,即刻禀道“指挥他们要撞船血拼”

    “哈”,指挥朗声一笑,“让他们来吧,看看是他们倭人的铁甲硬,还是咱们的铁甲硬传令下去,正面迎战,互相策应着,若有船只受损,及时营救咱们一战拼出个胜负,把这帮倭寇打下去做水鬼”

    “是”

    士兵下去旗语传令,各船上的士兵们都抽出了兵器准备应战。

    谢九渊听闻了消息,略点了头,吩咐亲兵带上神机营新送来的qiang和弓箭,随他上甲板。亲兵们自知劝阻不得,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打定主意要护将军周全,从善如流地跟着将军出去了。

    别的参将不提,卜羲朵刚听了正面迎战的消息,立刻 起了袖子,一马当先上了甲板,这可不算他不遵师命,是倭人先动的手。

    阿大知他牛脾气,半句废话没有立刻跟上。

    卜羲朵上了甲板,石一妄三郎是代表石一家族出战,船上自然飘着石一家的家徽,卜羲朵铭记在心,确定了石一战船的位置,眼见石一战船跟着敌方指挥船,意欲一同撞向我方指挥船,卜羲朵立刻嘱咐水手立刻掉头,避开其他敌船,开过去撞他丫的。

    兵随领将,卜羲朵这么吩咐,士兵们就这么照办,在一众全速上前的船只中突兀地掉过头来,加速而行。

    双方毫不退让,很快就有了第一对对撞的战船,这一撞,不仅将双方战船撞出了个豁口,也好似在油锅中jian了滴水,众船纷纷交撞,尤其是双方居中的指挥船,倭人用狠了全速撞击,我方指挥船也毫不怯场,仗着换了钢骨也全力迎上,生生把倭人的指挥船撞掉半身,四处起火。

    紧接着,卜羲朵的战船就从后方全速冲上,将石一战船撞进了敌方指挥船,令敌方指挥船全面报废。

    谢九渊瞧得明明白白,面沉如水,亲兵们内心都称赞卜羲朵胆大包天。

    再定睛一看,亲兵们不在内心称赞了,纷纷用脏话表示了惊叹。

    卜羲朵斩断了一根帆绳,拉着帆绳荡上了石一战船的甲板,抽出刀来,一人面对满船的敌军。

    阿大急怒攻心,也只得照样上了敌船,从旁护卫。

    “来いよ”,卜羲朵一刀斩透一名倭兵的前腹,血jian了一脸,恍若修罗,他随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对包围的倭兵们招了招手,还拽了句倭语,“让小爷我取了你们的狗头。”

    眼看着将领跑到敌船上去了,参将也是目瞪口呆,幸亏他反应机敏,赶紧派了一小队远程用火qiang相助,一小队跟上敌船去接应,自己领着剩下的兵卒守船。

    卜羲朵越杀越凶,只知道挥刀向前,丝毫不做防卫,要不是阿大跟着,不知道已经受了多少伤。

    他身形灵动,又杀得狠,到底是杀到了石一妄三郎的面前。

    谢九渊关注着四面战局,一早取了弓箭在手,如今的火qiangs,he程并不算远,寻常人挽弓当然比不上,练过功夫的用弓箭可能还远些,谢九渊亲兵中自有神枪手在,谢九渊就取了弓箭,将qiang让给了手下。

    亲兵们也不想将军带伤动手,各个使出了看家本领,见着有需要帮忙的情况,就立刻举qiangs,he击。

    石一妄三郎长刀在手,电光火石间就与卜羲朵战了三个回合,卜羲朵红着眼紧盯面前的仇家,阿大一人面对数名倭兵,不让他们打扰卜羲朵报仇,两人都完全没注意到船侧有倭兵持qiang埋伏。

    “将军”,亲兵瞄见埋伏的倭兵,心中一惊,立刻指给谢九渊看。

    海上波涛汹涌,很难控制距离,何况是撞毁了一半无人控制航向的船只,石一战船比方才离得更远了一些,他们不敢贸然动手,若一击不中,反而惊动了敌人开火。

    谢九渊定睛一看,不再犹豫,取箭挽弓,伤口眦裂,他不动声色,像是毫无痛觉一般。

    锵

    石一妄三郎的长刀砍上卜羲朵的苗刀,双刀相抗,全力相拼,火花迸jian。这是以命搏命的死局,石一妄三郎咬紧了牙关,眼前的年轻楚将却似不知疲累,一刀刀接连不断地砍来,石一妄三郎胆怯了一分,立刻被卜羲朵觑着空隙,快刀残影,打乱石一妄三郎的攻势,飞速一刀斩过石一妄三郎咽喉,同时借势一脚踢出,回身持刀站立。

    石一妄三郎捂住自己的脖子,但为时已晚,鲜血自伤口奔涌而出,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染成血色。

    恰是此时,耳边有破空声迅速飞过,卜羲朵瞪大了眼,以为这次死结难逃。

    他想,死前报了仇,也算是不亏,只是对不起师父的栽培。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船侧的倭兵被一根长箭穿过脖子,钉在了船身的木头上,手上的qiang掉落在地。

    卜羲朵一乐,走过去捡起枪,还蹦跳着对师父的船招了招手,半点没有想过“死期”将近。

    石一妄三郎的死亡像是一个预兆,敌船一艘接一艘,不是沉没汪洋,就是换上了大楚的战旗。

    这一场战役,胜负已定。

    谢九渊将弓箭抛给亲兵,瞭望海面,不多时,从指挥船传来了消息。

    敌船全灭,大楚全胜。

    从四面传来了楚兵兴奋的高呼,谢九渊面上也终于露了丝笑意。

    “收兵回航”

    这一仗,胜得大楚上下神清气爽,不止如此,数日后,水师趁胜追击,一路打回倭岛,在倭岛登陆,将大楚的旗帜cha在了倭国的领土。

    倭人终于认输,派人投降。

    官报全版刊登了倭国的降书,举国欢庆。

    水师大胜归来,启元帝犒赏全军,特派了三宝公公前去宣旨,一方面是彰显帝王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催促。

    催促当归啊。

    作者有话要说

    胃痛在家的一更

    第90章 签订鲤城条约

    三宝公公匆匆赶到水师宣了旨, 领旨的却不是谢将军, 三宝心中疑惑,宣完旨一问, 却说谢将军战中疲累过度, 又遇袭中毒一回, 进了营地就不大舒服,昨日起发了高热, 现在还在休息。

    这还了得, 三宝心下一惊,急命众人领他前去慰问。

    谢九渊的将军帐外, 立着一个军中健身用的单杠, 卜羲朵倒挂在上面, 单手支着地面,另一只手还在抄经,阿大蹲在一边,帮他翻页。

    三宝走过, 卜羲朵对众人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大家只当没看见,假咳一声烦劳亲兵通报, 进了账中。

    谢九渊被亲兵喊醒,一睁眼看见三宝, 知道瞒不住了, 解释道“没大事,积劳而已, 这两日休息也够了,正好后日跟你一起回京。”

    他这话其实是实话,但他昨日刚发过热,难免带了病容,兼之昨夜发了噩梦,今天一直脸色不好,又是刚被喊醒,看上去能ji,ng神才有鬼了。

    但他在三宝面前一直是个高大英武的形象,三宝哪里见过谢九渊如此虚弱的模样,当时掉下泪来,哭道“您保重自己才是,就是陛下在这里,也不会催着您进京,您好好将养着,这样子看得人怎么好。”

    想着若是启元帝知道了,肯定又要伤心,本来启元帝就茶饭不思的瘦了一圈,越想,三宝那个眼泪就止不住,心酸得很。

    跟来的将领们本是害怕这位启元帝面前的贵人给将军脸色看,或是弄出什么下马威,没想到是这么个情状,各个哭笑不得,心里暗叹谢将军在陛下那里还真是有脸面。

    谢九渊知道他是代主子心酸,越发好言安慰“哪里就这么严重了,你先去休息,明日再来看我,保准好得差不多了。”

    三宝也怕自己待久了惹谢九渊伤神,当即掩了泪下去了,回到水师为他准备的营帐中,私底下又哭了一场。

    谢九渊自己知道自己情况,后日离开是没问题的,正好将领们都在,又撑着把军中事务仔细交待了一番,才又重新睡去。

    将领们行了礼鱼贯而出,目不斜视,正气凛然地离开了将军帐。

    阿大给垂头丧气的卜羲朵顺了顺毛,安慰道“慢慢抄,不急,还有三本就抄完了。”

    看着砖头厚的三本经书,卜羲朵嗷地一声就哭了。

    大楚与七国商定好在鲤城议定合约,外交大臣王泽带着启元帝的嘱托,以战斗姿态奔赴了鲤城,舌战群洋,油盐不进,对各国来使比冬日寒风还要无情冷酷,俨然是块不好惹的滚刀rou。

    谢九渊跟着三宝回京那日,后世赫赫有名的鲤城条约也传进了京。

    根据鲤城条约,战败各国需得交给大楚不菲的赔款,可以以先进技术、技工、学者相抵,具体与各国再议;

    大楚与战败各国除倭国外建立友好外交关系,互建友好通商口岸;

    大楚要求,将大楚阵亡将士与他国阵亡将士的名单刻在石碑上,以龙形雕塑立在通商口岸,希望两国铭记战争惨痛,重述大楚绝对中立之立场;

    大楚要求在倭国某岛建立观察港,若倭国五十年不侵犯他国,才可撤去;

    六国邀请大楚参加明年的万国博览会,承诺确保大楚使团的安全,并开放六国先进技术学习;

    谢九渊坐在兰厅,手里拿着厚厚的鲤城条约,越翻越觉得王大人是个人才。

    顾缜把人晾在兰厅,当然是气他隐瞒伤病,但晾了人,又到底是相思了数日,还担忧他身体,悄悄走出来看,见谢九渊不慌不忙地翻条约看,喝着茶,闲适得很,一气之下,甩袖子又进了东暖阁,门关得砰砰响。

    三宝忍俊不禁,看了谢九渊一眼,那意思是您赶紧进去哄哄吧。

    谢九渊含着笑推门而入,见顾缜气呼呼地睡在榻上,面朝里,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谢九渊在榻沿上坐下,想了想,伸手捂住右臂,像是牵动了伤口一般,低吟一声。

    顾缜立刻坐了起来,拉着他袖子,焦急地问“怎么了伤还没好吗还是身体不舒服我让三宝叫太医,三、”

    他话没说完,就被谢九渊一把抱住,以吻封缄。

    二人久未见面,吻在一起就把什么都忘了,亲着亲着,顾缜才回过神来,把人一推,怒道“你敢骗我。”

    “没骗你”,谢九渊怎么可能承认,显出三分弱势来,“刚才真有些不舒服。”

    顾缜立刻不计较了,忙问“现在呢怎么还没好”

    “伤口收痂有些痒,就要好了”,谢九渊也很想他,伸手抚顾缜的脸庞。

    这人有隐瞒不报的前科,顾缜不信他,扒衣亲眼看了伤口,又细细问了当时的景况,才慢慢放下心来。

    顾缜捧着谢九渊的手,在谢九渊的手心蹭了蹭,想到谢九渊生病时自己不在身边,面上就露了几分难过。

    谢九渊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别的话安慰他“这仗打完,接下来数年,都不用离京这么久了。说起来,都快要过年了。”

    “又是一年”,顾缜轻叹,也顺着谢九渊的话头说,“外商订货太多,江南开了许多织厂,换了新式织机都赶不上供货,别的手工厂也是一样,文崇德那日说需得多建燃煤发电站,以电力代人力,但他近来身体越发不行,这事还得找人看着,不知哪个人合适。”

    文崇德身负铁莲穿骨,又有未老先衰的惩罚,眼看着还有一年,他的身体是一日差过一日,顾缜这时候找合适的人选,也是跟着文崇德,方便一年后交接的意思。

    谢九渊想了想,推荐道“当初把张远调去鲤城,一方面是不得已,一方面也是为了开通商口岸,他把鲤城弄得有声有色,可见是个有能力的人物,也是时候调回来了。”

    顾缜点点头,“我想的也是他。还有明年的万国博览会,我也打算派他和王泽去,多带些人去见见世面。”

    话音刚落,谢九渊突然一把抱紧了他,那力气像是要把他揉进怀里似的,顾缜不知缘由,把头搁在谢九渊的肩膀,乖乖地任他抱着,笑问“怎么了”

    谢九渊那日回到水师营地,战事尘埃落定,人一放松下来,先前压抑着的病痛一并袭来,加上臂膀伤口崩裂,当晚就发了高热,烧得意识不清,模糊间,似是当初梦见前世一般,看到了一段往事。

    那是前世启元十九年的春天,大楚君臣殉国于奉天殿,一把火,烧毁了一切,烧死了他如珍似宝的爱人,烧死了他忠心守护的君王。

    谢九渊记得心中那层层叠叠的恨意,他牙关紧咬,高热不退,冷汗一身,热汗又一身,把亲兵们吓得魂飞魄散,徒弟卜羲朵吓得一直跪在床前,片刻不敢稍离,生怕师父病出个好歹。

    谢九渊将顾缜放倒在榻上,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他“痛不痛”

    顾缜一愣,翘起的嘴角放下,谢九渊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他听懂了,谢九渊问的是,烈火焚身,你痛不痛

    于是顾缜又勾起了嘴角,摇摇头“不痛。”

    “说谎”,谢九渊伸手刮他秀挺的鼻梁。

    顾缜一把抱住他的手,“当时痛的。现在,不痛了。”

    顾缜抬头看去,谢九渊还是满眼的心疼,于是他补充道“你抱着我,就不痛了。”

    谢九渊依言俯身抱住他的陛下。

    顾缜在他胸怀蹭了蹭,渐渐睡去,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更妙的是,醒来,谢九渊还在。

    “醒了”谢九渊为他理了理鬓发。

    顾缜眯着眼点点头,像是一只漂亮又娇贵的猫咪,天生要让人喜欢到心坎里去。

    谢九渊低头,轻吻他的眉间。

    顾缜手上绕着谢九渊的白发,不看谢九渊的眼睛,对着谢九渊的胸膛说“有的人啊,大半年不见,难道伤的不止是手臂,还有别的地方”

    谢九渊闷笑出声,也不多话,直接给他的陛下证明,他真的只是伤了手臂,没有伤着要害。

    东暖阁里情人久别重逢,情热驱散了冬寒,阁外,一场大雪悄悄落满了京城。

    燕王刚从部里出来,要去启元帝那里禀事,小宝公公给他打着伞,大雪纷纷扬扬而下,顾无忌舒了口气,白蒙蒙的,想起来问道“谢叔回京了”

    小宝点点头“将军黄昏时进了城,刚到就进了宫。”

    燕王一顿,转了脚步,吩咐道“回府。”

    小宝应了声是,半句话都不多说,跟着燕王出宫回府。

    一路上行人纷纷,今年在西域开了好几个棉花种植园,棉花产量大增,买得起的百姓都换上了棉衣棉被,较之以前,冬日总算是不那么难熬了。

    风雪渐大,燕王一路观察着民生百态,刚进府就吩咐下去传话,希望京兆尹派人注意着街道,若有流浪无依者,都送去岫云寺,让和尚们收留着。不一会儿京兆尹就回了话,说是一定照办。

    小宝凑趣道“殿下仁厚。”

    顾无忌笑笑,不接话茬,只是看着落雪,想着接年来大楚的种种变化,既骄傲皇叔的远见卓识,也不免生出了几许豪情。

    大楚,会越来越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胃痛在家的二更

    第91章 君臣探访官学

    启元十二年, 元宵节都没过, 参与万国博览会的使团就登船远去。

    此次举办万国博览会的国家叫美利坚,大多数大楚人闻所未闻, 说起来都知道挺远, 也不知道究竟多远。官报刊印了几个国家的海图, 大家发现每个国家的海图都把自家画在中央,且每一幅都不同, 非常有趣, 书生们又讨论起来,一直说到各国度量衡都不同的方面去。

    燃煤发电站正在兴建, 扶桑侯病了几回, 这事是启元帝新升调的张远张大人兼着, 传闻张大人要接扶桑侯的位子,但这话没人明着讨论,毕竟有乌鸦嘴之嫌,虽然扶桑侯的身体状况是板上钉钉的不容乐观。

    谢镜清不知道是想通了, 还是终于懒得吹风沙了, 把商队交给了手下人打理,轻易不出远门, 守着西域逸品斋做生意,谢九渊和谢氏都松了口气, 成天怂恿着他把秦大人拐回家吃饭, 可惜他是清闲了,秦大人却越来越忙。

    为了发展, 各地都在修路,银子通过海贸流水似的赚进来又流水似的花出去,秦大人一张脸y得连启元帝都怵他,有事没事就跟谢九渊说笑撒娇,“小婶又来念叨我了,阁老您倒是让小叔管管啊”。

    可谢九渊也没辙,因为谢镜清面对秦俭那就是老鼠遇着猫,除了在床上,谢镜清都是一个怂字,或者说,就是在床上欺负得过头了,谢镜清才怂得心甘情愿,怂出了趣味,怂出了风格,还颇有些得意的意思,自诩是谢家情种风范,让谢九渊很想动家法收拾他。

    为了安抚小婶的心情,启元帝今年没安排科举,一方面因为扩大了分科取试的范围,地方招人都可以通过分科取试进行,京中一时也不缺人,另一方面北斗军校在东西建了两所分校,这下武举也不必进行,所以能省则省,没必要浪费银子。

    谢九渊和顾缜不必分离,再辛苦都不辛苦,忙里偷闲谈谈恋爱,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朝外疯传y谋论,说是鸟尽良弓藏,这下仗打完了,陛下总有一天要对谢阁老动手,朝里各位大臣心里明镜似的,可拉倒吧,陛下对谁动手都不可能动谢阁老,一想到谢阁老的年纪,朝中但凡有些壮志的官员都觉得生无可恋,这么一座大山压着,还要压几十年,真是可恨。

    朝中官员如何嫉恨,谢九渊压根不在乎,忙都来不及,还得抽空谈恋爱,哪有心情理他们

    这日顾缜一时兴起,放下政务,找三宝把谢九渊从内阁喊出来,说要去官学看看,检验检验燕王把官学整改得如何,谢九渊欣然从命,跟顾缜两个轻装简从就去了官学。

    官学离宫城不远,是官员宗亲子弟学习之地,师资用度都是上乘,学到的知识也是最新最先进的,燕王就是按照启元帝的吩咐,将官学的课程安排科学化,再添上强身健体的运动和对外交流的洋文,从官学毕业的成绩优异者还可官派留学,比一般学社高出不止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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