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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臣 第17节

作者:桥半里 字数:20377 更新:2021-12-31 01:25:48

    九郎这个师父真是双标有没有

    第58章 相悦不相疑

    四月初四, 御史上奏, 劝诫圣上不可过于宠信权臣,尤其是军机要务, 一旦大权旁落, 后果不堪设想。

    启元帝留中不发, 隐而匿之。

    四月十六,大理寺少卿江载道上奏章, 禀明桂省总督向善十八条罪状, 启元帝大怒,定下极刑, 秋后问斩, 株连亲族。

    五月初一, 御史参大理寺少卿江载道,言其以青天之名,行酷吏之实,据说多有屈打成招之冤案。

    启元帝当朝询问, 江载道不慌不乱, 自辩无罪。圣上命吏部稽查。江载道停职三日。吏部右侍郎欧茂竹奉命彻查,证明此言乃空x,ue来风, 三日后,江载道官复原职。

    五月二三, 御史参大理卿王泽, 历数罪状,痛骂王泽专权纳贿, 自居祖宅,将老父赶至别馆,是为不忠不孝之徒。

    文相感怀老王大人的遭遇,大骂王泽不孝,更是跪地沉痛建言,要求将王泽下狱审问。

    启元帝默然思之,将王泽交与锦衣卫,下诏狱,严加审问。

    在别馆养老的老王大人入宫痛哭,求启元帝为儿子沉冤昭雪。

    五月二八,锦衣卫回禀,称王泽大人确有金钱往来,却无滥权之举,更无虐待老父的行为。百官议论纷纷,文相慷慨陈词,认为王泽身为大理卿,身负监察之职,收受贿赂更该重罚,众人附议。

    六月初五,启元帝下旨,将王泽贬任鸿胪寺卿,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

    初六,江载道升任大理寺卿。

    初七,吏部给事中上奏,称左侍郎张远家中藏有倭人书信,似与倭寇结交。

    张远辩称受人陷害,御史以倭人间接挑唆了黔西新城惨案为由,痛陈倭人可恶之处,坚决要求罢免张远,一名黔西御史甚至触柱以明志,启元帝只得下令将张远贬往闵省鲤城。

    一场短兵相交,尘埃落定,似乎是文党更胜一筹。

    启元帝生辰是六月二七,诸侯天子十二岁行冠礼,世家子弟要迟些,是二十岁,民间就较为随意。所以怎么也不能拖到过了启元帝生辰,钦天监占卜出吉时,将冠礼定在了六月十七。

    按照圣上的旨意,未免兴师动众,冠礼以寻常人家制式进行,地点设在宫中珠镜台,所邀宾客便是文武百官。

    事事准备停当,只待佳期来临。

    “嗷大哥要秃了”

    在翰林院颇有板正严厉名声的谢翰林忍不住哀嚎。

    临近冠礼之日,谢府闭了门不待客,大家都道谢九渊是为了避嫌,其实谢九渊是在拿他弟当做练习对象,拼命练习束发髻。

    就算谢九渊,也不是样样都能轻松学会的。

    他嚎得凄厉,谢九渊忍不住笑,笑完叹了口气,疑惑道“怎么给别人束发髻就这么难”

    “大哥”,谢十一捂住脑袋,一脸的心有余悸,“到了正日子,你这个手劲可得收一收。我秃了也就秃了,怕一场冠礼下来,你回家不得,直接下狱了去。”

    谢九渊一拍他的后脑勺,“就你会说”

    他也着实是心累,把手中的木梳往桌上一丢,道“你休息休息,喝口茶,等会继续。”

    “还来”谢十一顿时要眼泪汪汪,“我给你叫旺财进来。”

    谢九渊喝了口茶,状似随意脱口而出,道“旺财头发看着黑粗油亮,陛下头发细软,梳起来定然不一样。”

    一个大臣怎么会知道圣上的头发细软

    他这话说出口,谢十一不免一愣,下意识抬头对上他哥的视线,心底确定,他哥是故意的。

    其实早在江南科举贿案时,谢镜清就调侃过谢镜清和启元帝,但谢十一其实根本没当真,开什么玩笑,再年少式微,那也是九五之尊,他大哥再大胆,也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

    于是,这些年来,桩桩件件的线索,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那日谢九渊从金吾卫的营地巡查归来,似乎练招时拉伤了右肩,于是谢十一自告奋勇要给大哥推拿,谢九渊里衣翻下,露出战火中炼出的ji,ng悍肩背,谢十一正羡慕不已,就看到了谢九渊肩头的牙印。

    别说谢十一一愣,连谢九渊自己都呆了一下,他确实是忘了这回事。

    谢十一短暂的不好意思过后,就露出了嬉笑的表情,刚想调侃大哥两句,想起前两日大哥都夜宿东暖阁,而这牙印还正新鲜,嬉笑顿时就成了惊悚。

    别别扭扭地给大哥推拿完,谢十一跟兔子似的跑走了。

    转过头回想近年来的种种,谢十一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叶障目。

    再想起娘亲定下了“谢府不许媒人进门”的逐客令,谢十一更惊悚地发现,也许全家就只剩自己还没发现。

    基本确定大哥和陛下的事,谢十一并无恐惧,只觉得担忧。

    虽被大哥亲自带去过黔西,但真正入朝,才亲身体会官场有多少弯弯绕绕,他们兄弟二人感情是出了名的好,然而就是这样,都还有人要故意挑唆,说些“谢翰林才是真正的三元及第”的话,可想而知,如今位高权重的谢相,处境是多么如履薄冰,身边又有多少心怀鬼胎的人。

    如果陛下与大哥是两情相悦,那么,就算是一国之君又如何他大哥当得起、配得上

    可坏就坏在,那可是一国之君。

    天子君父,孤家寡人。执掌天下,呼风唤雨。

    当得起又如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憨睡

    配得上又如何,鸟尽弓藏,良将不敌杯酒。

    民间都说启元帝是灵童,谢将军就是护法的战神修罗,君臣二人是双双历劫而来,合该是明君众臣,恨不得给他们编一出君臣佳话搬上戏台。

    百官们却说用得最猛的棋子,最后也扔得最狠,打前锋的谢九渊就是帝党的挡风招牌,步步稳当的江载道才是帝党的中流砥柱。

    谢十一忧心忡忡,却一个字也没和谢九渊说过。

    他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厚脸皮说一句,他们谢家都是痴情种,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他要怎么跟大哥说出这些怀疑陛下的话

    其次,认真回想起来,大哥与陛下在一起时,整个人都明快不少,尤其是白发后,光是说起陛下的表情,就与朝堂上的威严冷峻有天壤之别。

    让谢十一这样审视的,是某日与秦俭秦大人的闲聊。

    那日,小叔被伙计叫走,留秦大人一个人在谢府后院散步消食,正巧撞上了靠着树唉声叹气的他。秦大人问他何故叹气,谢十一没有直言,只说是担忧大哥。

    秦大人闻声就笑了出来,“担忧谢相你不如担忧自己吧。”

    当时他并不服气,秦大人却直言不讳道“与其担忧谢相,不如好好做你们自己的事。现在的你们,不拖累谢相就不错了,根本帮不上谢相的忙,担忧一文不值,整日愁眉苦脸的,反而还要谢相担心。”

    谢十一一怔,又听秦俭感慨“你跟谢镜清还真像,当弟弟的占便宜,你们两个,看样子也知道是被宠着护着长大的,谢相到底是长子,能扛事,现在一肩挑了多少担子,也亏他担得起。”

    回想到这里,谢十一把所有担忧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对谢九渊脱口而出“大哥,你还说要找个疼我的嫂子呢。”

    谢九渊一挑眉毛,一掌揉上他的脑袋,“改天,我跟他商量商量,让他疼疼你”

    想起奉天殿上冷若冰霜的启元帝,谢十一冷汗直流,吓得炸了毛“不不不不用了”

    “那就过来,继续练。”谢九渊又拿起了木梳。

    谢十一更垮了脸。

    “大哥,你千万记住手上留情真秃了我就在谢府赖一辈子了”

    另一边,三宝对着心情很好的顾缜,也是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说。”顾缜命道。

    “这”,三宝犹豫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这些日子他忙着筹备冠礼,与外人打得交道多些,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光是这样,他其实并不会回来碎嘴,只是这冠礼筹备得越齐备,三宝隐约猜到启元帝是个什么打算,到底是觉得谢九渊荣宠太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自从谢九渊入朝,给陛下带来了多少助力与轻松,包括谢九渊每次战场归来都带新伤,他也都看在眼里。

    顾缜却像是能掐会算一般,对三宝道“如果你是劝朕提防谢相,那就不用说了。”

    “奴婢该死”,三宝双膝跪地,他究竟是忠于启元帝一人。“奴婢知道是外人挑拨之言,只是,陛下,奴婢活了这些年,也算是历经风雨,有句老话说得对,故人心易变哪。”

    顾缜却轻笑了一声,还有闲心教育他“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可不是什么老话,是前朝大才子的诗,下一句写的是唐明皇和杨玉环,而这一句,恰好意思是轻易变心的人,还要说情人间本就容易变心,你个老东西,不学无术,给朕丢人。”

    见顾缜并未动怒,三宝心里松了一口气,故意装委屈逗他开怀“奴婢打小儿家里穷。”

    顾缜笑着笑着摇了摇头,郑重对三宝说“他待我,我待他,都是一样的。他不会怀疑我,我更不会去怀疑他,若我起了怀疑之心,就已经是对不住他赤诚相待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下去吧。”

    三宝应了声“是”,退下了。

    顾缜知道三宝没有被说服,但他并不想仔细将那个人的好处说给别人听。那些别人不知道的好,都是属于他的。而那些谢九渊以后注定要为他做出的牺牲,却又没法说。

    这样也好,情之一字,他们心中明了,其他的,都留与后人评说。

    六月十七,启元帝加冠礼。

    沐浴后的顾缜一身玄色缁布采衣,长发披散,走出东暖阁,缓缓向珠镜台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现忘记申榜,感觉自己要凉,然后真的降温了你够,就碎了

    明天争取跟个六五千

    第59章 冠者礼之始

    是时, 天朗气清, 阳光和煦,微风徐来。

    珠镜台左侧的老桃树, 已是果实累累, 右侧的太液池中接天莲叶, 朵朵白荷随风微颤,宫中乐者在池中央的观荷亭等候, 台下, 百官列席,此时皆立于席边, 迎接启元帝的到来。

    顾缜徐步而来, 丝弦乍起, 大礼之乐由清风送过池水碧荷,庄重中更添几分清雅。

    “恭迎陛下”

    百官皆躬而作揖,随着顾缜经过,转动脚步改变自己行揖礼的方向。

    顾缜拾级而上, 上了珠镜台。

    台上香案竹席都按序摆放, 三位有司捧着所需冠服侍立于席边,史官在角落伏案疾书, 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钦天监监正是这场冠礼的“赞礼”,见启元帝上台而来, 与其他人一齐见礼, 然后唱道“冠者至,入留阁等候。”

    世子顾岚任“摈者”, 也就是顾缜的助手,此时又郑重躬身揖过皇叔,扶他入珠镜台上的留阁静候。

    接着,顾岚出了留阁,下了珠镜台,在阶旁等候。

    台下百官已在案几之后端坐,不多时,听见远处敲了钟,这是告知谢九渊来了。

    钦天监监正唱道“主宾至摈者相迎。”

    谢九渊一身簇新相袍,是启元帝为冠礼特地赏的吉服,百官看着他走过,对着这身深红蟒服艳羡不已,唯独江载道注意到那绣纹细节,登时目瞪口呆。

    蟒纹为四爪之龙,近似真龙,帝王往往赐蟒服于重臣,以示盛宠。

    可谢九渊身上的墨蓝蟒纹,明明是五爪真龙这哪里是蟒服,明明是蟒龙袍

    江载道心中一凛,看向谢九渊的眼神越发复杂。

    行至阶前,顾岚向谢九渊一揖,谢九渊回礼,顾岚先行一步,带领谢九渊上阶。

    谢九渊上得珠镜台,站定,只听监正唱道“宾主俱至,冠礼始”

    随着这一声宣告,丝弦俱至,万籁俱寂,整个宫城落针可闻,在一片静谧中令人越发感觉到仪式的庄严。

    顾岚扶着顾缜出了留阁,顾缜抬眼一望,就对上了那人凝视自己的眼睛。

    他勾着嘴角行至席右,谢九渊朝向他,行了个正规的揖礼,手藏于广袖中,左手压右手,举手加额,鞠过半身,起身的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将手放下,礼毕。

    谢九渊于金盆内净手,以软布擦拭,行至席边。

    顾缜跪于席上,顾岚从三宝公公手中接过拜访了玉梳等物的木盘,跪于顾缜身侧。

    谢九渊走到顾缜身后,从盘中拿起木梳,仔细梳过顾缜的长发,温柔地拢于手中,绾成一个不松不紧的发髻。

    谢九渊太过小心,战场上刀锋剑雨都过来了,只不过绾个发,都让他紧张地出了一额汗。顾岚抬眼瞄见,抿着嘴偷笑。

    发髻绾成,三宝捧走顾岚手中的木盘,顾岚亦起身离席,第一名有司上前,跪于顾缜身侧,捧高手中的木盘,那里面是冠礼初加所用的缁布冠。

    监正唱道“一加缁布冠,不忘本初”

    谢九渊转至顾缜身前,取了缁布冠,右手持冠的后端,左手持冠的前端,温言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念完祝词,他在顾缜面前跪下,二人四目相对,眉眼间皆是情思,谢九渊仔细为顾缜戴上缁布冠,然后站起,后退一步,又对顾缜一揖。

    顾缜入留阁,脱去采衣,换上深衣,加大带,纳履,复出,走到香案前,面朝太庙方向行正规的拜礼。

    他举手加额,鞠过半身,直起身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额头紧贴手掌,手掌着地,然后直起身,手还是随着齐眉,站起身来,手方能放下。

    这与缁布冠同理,皆是不忘祖宗辛劳之意。

    监正唱道“一加礼毕”

    顾缜走回席边,再次跪下,监正再唱“二加通天冠,天子有德”

    谢九渊为顾缜解了缁布冠,与一加的流程一致,以玉梳象征xi,ng再梳了两下头发,从第二个有司高举的盘中拿过通天冠,温言祝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

    细致地给顾缜戴好通天冠,谢九渊理了理垂于顾缜身前的红绳,站起,后退一揖。

    顾缜换下深衣,换上绛纱袍,复出,走到香案前,跪拜天地。

    监正唱道“二加礼毕”

    顾缜走回席边,第三次跪下,监正再唱“三加玄冕,泽被天下”

    谢九渊解了通天冠,再祝“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为顾缜换上玄冕,系好红缨,二人隔着玄冕上垂下的十二条碧玉冕旒相视一笑,谢九渊站起,后退一揖。

    顾缜换下绛纱袍,换上明黄色的衮服,步出留阁。

    衮服上有天子十二章纹,与十二冕旒的玄冕一起,构成了最尊贵的礼服,顾缜穿着这一身走上珠镜台,在阳光下威仪赫赫,仿佛真是天人下凡一般,瑞气生光。

    百官从台下望去,面对如此佳天子,不论是不是帝党,大多都生出了自豪之情。

    这第三加最后一礼,该是酬谢父母,跪拜双亲,可顾缜别说双亲,连兄弟都死绝了,众臣都猜测这一礼该改为跪拜太庙。

    却见启元帝行至谢九渊身前,朗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相,请受顾缜一拜。”

    他说完,便举手加额,深鞠一躬,直身,手齐眉,双膝跪地,缓缓下拜

    启元帝竟然对臣子行了拜礼

    台下众臣眼见天子对谢九渊行此大礼,惊呼者有之,惊愕站立者有之,全都乱了心神。

    不要说他们,谢十一和顾岚作为二人关系的知情者,都讶异得完全掩饰不住自己表情。

    谢九渊亦是一怔,随后,对顾缜的疼惜几乎要溢满胸怀。

    顾缜直起身,君臣对望,一时忘情,亏得顾岚反应及时,捧了醴酒行至谢九渊身边,监正回过神来,唱道“三加礼毕乃醮”

    谢九渊取过酒爵,祝道“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顾缜接过,一半洒于地上,剩下一半略沾了沾唇。

    这时,顾缜本该起身,他却丝毫未动,三宝只得向监正使了个眼色,监正再唱“宾字冠者”

    谢九渊看向跪在身前的华服天子,朗声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字曰世尊。”

    这字一出,底下又是一片哗然。

    “世尊”算个什么字这可是“佛陀十号”之一,通俗点说,就是佛的名字,意思是天人凡圣、世间出世间,咸皆尊重,故号世尊,也就是三界独尊。什么人敢取这么个字就是人间帝王,也未免太过张狂

    启元帝却是朗声一笑,复又一拜。

    他曾说谢九渊是他的佛,这一下,又是他成了谢九渊的佛。自己尊敬了凡师傅、愿意拿佛门当挡箭牌是一回事,被迫弘扬十年佛法又是另一回事,谢九渊知他心中不快,竟是两次三番“借花献佛”,张狂得令人心猿意马。

    不过这么个字,用礼制的谦辞来答话就不合适了,于是他答道“世尊谢师相赐字,自当铭记于心。”

    监正大唱“冠礼成”

    百官面面相觑,也只得跪拜贺道“恭喜陛下。”

    启元帝宣布“朕与百官同喜,赐宴”

    百官道谢。

    启元帝拾级而下,身后跟着谢相等人,经过秦俭时,启元帝似是突然想起,停了步,对秦尚书道“朕恍惚记得,今日可是秦尚书生辰”

    秦俭呆了一下,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答话“劳陛下记挂,确是微臣生辰。”

    启元帝点点头,对三宝公公笑道“三宝,让御膳房给秦尚书煮一碗寿面,秦尚书为咱大楚ji,ng打细算,辛苦了。”

    没想到启元帝会记得自己这个无关紧要之人的生辰,还赐了寿面,秦俭眼神一暖,拱手谢道“多谢陛下。”

    “诸位爱卿慢用,朕与谢相前往太庙祭祖,就不多留了。”

    “恭送陛下”

    启元帝带着谢相走了,席间便热闹起来。

    秦俭低头吃面,照旧不理众人喧闹,那些探消息的、打机锋的,都与他无关。

    谢十一被人围着,实在是应对不了那些话里有话的人,借着敬酒挪到了江载道身边,果然,这个不近人情的大理卿四周煞是清净。

    另一边,启元帝屏退众人,说是要一一拜祭祖先,人多反而不美,就只带着谢九渊进了太庙。三宝公公习惯地静侍在门外,顾岚坐在门槛上,捧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太庙中,顾缜却没有半点拜祭的意思,也没有半分肃穆,拉了谢九渊的手,竟是与他在祖宗牌位面前散起步来。

    顾缜难得行事如此跳脱,谢九渊见他心情飞扬,也露了个笑容,停步问“这么高兴”

    他一停步,走在前面的顾缜回过身来,闻言靠近谢九渊怀里,忍不住笑,抬起头看着谢九渊说“咱们疯成这样,怎么能不高兴”

    谢九渊抬手,在顾缜秀挺的鼻梁上轻轻刮过,声音亦是带着笑意“原来为师的弟子这么调皮。”

    “是啊”,顾缜一口应了下来,挑着眉问,“当师父的怎么也不好好管教一番”

    一声低笑,谢九渊应邀,撩起冕旒,低头吻上爱人温软的唇。

    他们在大楚王室宗亲的牌位前相拥,悠长的一吻结束,顾缜看向楚献帝和九皇子牌位,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谢九渊关切道。

    顾缜故作轻松地说“朕现在才明白,上一世是朕自误了,当皇帝,还是要随xi,ng些,该仗势欺人的时候就仗势欺人,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唯我独尊。朕上辈子过得谨言慎行,跟先帝一比多憋屈,结果却是朕当了个亡国之君。看看现在,就算这辈子照旧没能当个明君,也值了不是”

    “胡言乱语”,谢九渊轻拍顾缜的后腰,“时势迫人而已,谁说陛下不是明君”

    说到时势,顾缜又是一叹,忧心道“希望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绝不能落后于西夷,任人宰割,听那文崇德的说法,此时我大楚与海外应当差距不大,尚可奋起直追,迎头赶上。”

    上句话还在说什么“随xi,ng”,下一句又开始担忧时局,这个人,真真是个放不下的劳碌命。谢九渊凝视着怀中的顾缜,心中越发喜欢。

    虽说这一世,还没记起一切的自己对顾缜是一见钟情,上一世惹得自己的心动的,还是这位陛下的韧xi,ng,尽管时局不利,文党独大,顾缜却从未放弃,谨慎自律得让人敬佩,隐忍得让人心疼。所以前世顾缜对着自己时偶犯小xi,ng,谢九渊是求之不得,巴不得他对着自己多宣泄些脾气才好。

    而最让谢九渊动容的,是在与顾缜两情相悦后,甚至是此生还未拥有前世记忆时,不论自己是谢探花,是谢知事,还是谢相,顾缜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未改变。

    那是穿越生死交托的信任与眷恋。

    “待巨船归来,咱们就能理出章程来,不必心急”,谢九渊安抚地轻拍顾缜的脊背,举目四望,这太庙空旷得很,倒像个大牢笼。

    谢九渊突然想起前世,顾缜前世谨言慎行,连宫城都没出过几次,更别说离开京城。

    某次,谢九渊将要出征,顾缜难得“任xi,ng”,要谢九渊带他攀上东暖阁的阁顶,二人坐在琉璃瓦上,趁着落日晚霞极目远眺,宫城地势依山势向上,因此登高望去,一片开阔,气象万千,近处宫殿巧夺天工,远处是京城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再远处,环绕着京城的护城河宛如丝带,那场景说不出的鲜活明亮,谢九渊只觉舒畅,顾缜看着看着,竟是不自知地落了滴泪。

    那时他虽知顾缜的压抑,却是毫无办法,此时再次想起,谢九渊心中一揪,温言提议“有机会,我想办法带你去看海。”

    顾缜眼神一亮,抓住他的手,问“真的”

    见他开心,谢九渊自然承诺道“当然是真的。”

    顾缜勾着嘴角,只是看着谢九渊,谢九渊见他开心成这样,再满足不过。

    行了冠礼,启元帝便下令不过生辰,秦俭自然开心,谢九渊私下带了顾缜和顾岚在御花园烤叫花ji,看得三宝公公目瞪口呆,等看到顾缜和顾岚叔侄两个吃得一嘴油,三宝公公皱着脸,心中直呼没相,却也无可奈何。

    见他一张脸皱得跟什么似的,启元帝想起一桩公案来,清了清嗓子,命令道“谢相,朕想吃珠镜台那颗老桃树上的果,要谢相亲手摘的。”

    谢九渊不明所以,跟着乐呵呵的三宝公公去摘了一小筐桃子,还净手给顾缜剥了一颗,奇道“这桃子难道味道出众,能让陛下念念不忘”

    顾缜咬了一口,将剩下的桃子递给他,“师相尝尝”

    “谢陛下赏。”谢九渊接过,尝了一口,也不过是寻常桃子,疑惑地看向顾缜。

    顾缜只抿着嘴笑。

    顾岚把自己缩了缩,又缩了缩,恨不得钻到桌子下去。

    冠礼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本就位置超然的谢九渊,在百官中更显突兀。

    一晃三月,似乎也就恢复如常。

    桂省总督向善被斩的前一夜,江载道与文谨礼在文英殿值夜,秋收之时,往来地方消息众多,文谨礼近来似乎有休养生息之意,只推说身体不大硬朗,竟是将这些事务的处理都交给了江载道。

    江载道心知肚明,依文谨礼对地方的把握,根本不需要看这些消息,但面上仍旧周全了关切之情,才翻开文书,处理起消息来。

    外面似乎有喧哗之声,仔细一听,竟是有马蹄声哒哒而过,宫内打马,殿中二人都只得想到一个人。

    文谨礼观察着江载道皱眉的神情,故意感慨“谢相真是朝中独一份。”

    独一份什么他没说完,但已是尽在不言中。

    江载道没有答话。

    次日,桂省总督向善与其他死囚一起上了囚车,游街到了菜市口,在百姓们的围观下,刽子手手起刀落,死囚们都为犯的罪丢了头。

    向善与其他有人认领的尸体被抬回囚车上,其余的尸体就留在此处,等待运往乱葬岗。有几名百姓趁机跑进场中,拿馒头去沾血,这是要拿回去为家里病人治肺痨,听说十分灵验。

    没一会儿就被衙差们赶走,有的没沾上,跪在地上求情,却被衙差们一脚踢出老远,刽子手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不紧不慢地掰开沾满了血,场外已经有百姓高喊着求买了,讨价还价一阵,都买了个好价钱。

    一身常服的江载道离开人群,走了很久,才叩响了一处别院的门。

    “谁啊”

    “是我。”

    王泽开了门就垮了脸,y阳怪气道“江大人拨冗前来,所为何事”

    他今日休沐,被他爹老王大人逼着帮忙料理院子里心爱的花花草草,此时是一身布衣,手上还杵着个花锄,俨然是躬耕模样。

    江载道露了些许笑容,也不在意他y阳怪气,一拱手“不知能否入内说话。”

    王泽一翻白眼,让开了身,江载道跟着他,还自己动手帮忙掩了门。

    “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现在一介闲官,江大人,您有事就直说吧”,院子里是一片葱郁,桂花飘香,王泽也不把人往前厅带,显然是很不欢迎这个取代了自己的前下属。

    江载道一敛神情,淡然道“我听说,吴尚书昨日,似乎邀了王大人一起饮茶。”

    王泽一皱眉,“你调查我”

    “听说”,江载道强调。

    王泽冷声一笑,“我王泽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墙头草,如果是担心这个,江大人,请回吧”

    观他表情不似作伪,江载道心中松了口气,缓声道“在下受王大人诸多照拂,一时担忧而已,还望王大人勿要见怪。巨船回楚之日,便是鸿胪寺渐受重用之时,在下多言一句,请王大人千万沉住气,不要碍于情面却失了良机。”

    王泽一怔,没想到江载道竟会泄露内情提点自己,回想先前自己多有无礼之处,江载道却无半点责备之色,心下郝然,躬身一揖,恭敬道了声“多谢江大人提点”。

    江载道拱手一礼,不顾挽留,一言不发地走了。

    王泽一转头,对上了不知听了多少的老父。

    老王大人“哼”了一声,骂道“草锄完了”

    王泽没想到他爹竟是什么都不问,哪还有官场上的半分玲珑,呆呆地回了声“没有。”

    “那还不赶紧的不锄完不准吃饭”

    老王大人背着手就走,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没培养出半点耐xi,ng的儿子。

    被老父嫌弃的王泽只得舞动花锄,继续锄草,边锄边哀叹亲儿子待遇还不如花草,没能理解老王大人一分苦心。

    秋过冬来,兵部上了消息,马族再度犯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感冒了吸

    第60章 归船载运归

    巨船行了三个多月, 一路上需要补给, 都是按照文崇德的指示停靠,像是能掐会算似的, 而那些停靠地的夷民往往说着教人听不懂的野话, 他竟也能比比划划地同他们交流, 甚至连那些衣不蔽体的野人,他都有法子换来补给。

    一船人原本都对他疏离防备, 结果在不知不觉间就都对他心悦诚服。最后, 也都按照他的嘱咐,将巨船隐在附近的港口, 留一半人看守, 其他人都上了船队里的中等船只, 这才在名叫“英吉利”的国家靠岸。

    一上岸,文崇德磕绊的英吉利语更是令众人惊讶不已。

    其中感受最深的是谢镜清。

    没想到这个文相之子对待陛下的命令竟然履行得十分认真,虽然态度并不亲近,但他出门谈生意, 或是去查看某个手工作坊的先进织机, 都没有阻拦谢镜清的跟随,而且还对他解释得十分详细。

    甚至, 谢镜清一开始不肯换上这些奇怪的衣服,照旧是一身大楚衣冠, 结果被喝醉的泼皮无赖误认成女人, 伸手就抓着他要往衣服里摸,压根没被人如此轻佻对待过的谢镜清气懵了, 也还是文崇德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免得他被人真的吃了豆腐。

    “咱们的长发、长衣都不适合劳作,他们穿的这些才方便。”

    “这是他们官中用的来复木仓和线膛木仓,各有长短,s,he程没有比咱们的远太多,准头要好一些,但是他们上战场,都在来复长木仓的木仓杆上加了刺刀,这样弹药打完了或是来不及补上弹药,还可以当做长枪使用。”

    “此乃金属打出的薄板,字是浮雕,捁成圆筒,每一滚就是一版字,虽然雕版比活字费时,却比活字不占地方,板子保存起来,下次再印就不必费神,辅以这套传送纸张的引带,比活字不知印得快多少倍。”

    “他们的船,和这个叫做火车的行路工具,都是靠名为蒸汽机的物事运作的。需得仔细考察一番。”

    “除去这些技术,洋人并不比大楚更强,君不见他们的街道脏污、礼仪鄙俗,只是这些技术和肯钻研技术的人却是关键,这织机也不过是这两年的新事物,却已经改进了不下六版,所以可知固步自封是必然要落后的。”

    在文崇德的引领下,他们甚至面见了国王,文崇德并没有称颂大楚的威名,反而谎称大楚是个弹丸小国,搭了顺风船才能到这里,狠狠哭了顿穷,一副看了什么都想要的样子,同去的谢镜清虽然听不懂,但依然被文崇德夸张的谄媚表现臊得面红耳赤,最后,两个人毫不意外地被人给轰了出来。

    走出了老远,谢镜清才怒问“你说了什么这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面”

    文崇德却是哈哈大笑,笑完了,才敛了神情,淡然地问“丢脸好还是招贼惦记好”

    谢镜清一愣,没再说话。

    他们这些人是丢尽了脸皮,能低价买的才买,不能低价买的就眼巴巴看着,把穷酸演了个十足十,然后乘船离港,回到停靠巨船的荒岛。

    换了巨船,将上过岸的人和船留下,没上过岸的都扮作倭人的模样,又是由文崇德领着,大手笔地将没买齐的物事买下来,文崇德到处介绍说这些倭人好心找他当翻译,一副宰到大鱼的样子,硬是被扮作女人的谢镜清看得直咂舌,觉得自己这身女装也不算是最丢人了。

    这一趟,是满载而归。

    在荒岛汇合后,船队浩浩荡荡地回程,回程路上,文崇德选择在里斯、阿丹和古里等小国港口城镇卖掉了船上的丝绸与茶叶,这个比j,i,an商还j,i,an的相府公子巧舌如簧,将上等丝绸吹成了极品,将船上不多的货物与原本打算赠予当地人的礼品卖出了天价,一船人晕晕乎乎地载着十几箱黄金和满船先进机器回了港。

    闵省鲤城的港口,一早有人相迎,谢镜清一打照面就惊了,“张侍郎”

    张远拱手一笑,“谢大老板还记得我,只是我早已不是侍郎,被陛下派到这鲤城做地方官来了。”

    谢镜清自觉失言,道了声勿怪。

    文崇德却是y阳怪气道“明降暗升,张大人有运气。”

    张远却是一点都不与他生气,笑着说“哪里哪里,陛下早有吩咐,两位随我来,先行休息,休整两日再进京。对了,文大人,这港口还有何处需要修改,还望文大人指点。”

    先不说文崇德一拳打进了棉花有多憋屈,谢镜清怎么听,都觉得似乎张大人一点都不把文崇德当外人,内心十分奇怪,面上却是没露半点。

    巨船回港的消息传回京中,启元帝是显而易见的开怀,把马族犯边的愁绪都遣散了些,文相也一早就歇了争锋相对,近来都很安分,似乎很为儿子担忧自豪的模样。

    十日后,船队众人带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长队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户部尚书秦俭亲自相迎,引发了京城百姓们的大力围观。

    瑶仙阁的金妈妈惦记谢镜清多时,长队经过的时候,她带领瑶仙阁的姑娘们一阵娇声软语,“谢小叔,奴家想死你啦”“谢大老板有空来看奴家呀”,她们喊得越甜越缠绵,秦俭的脸色就越古板,连带着谢镜清身上是汗如雨下,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求各位美人高抬贵手。

    而跟在秦俭和谢镜清不远处的文崇德,也是面沉如水,却无人在意。

    当时在英吉利,文崇德故意为难谢镜清,却没想到谢镜清穿扮成女人也要再下船一趟,不是因为猜疑自己、紧盯着自己,而是为了给秦俭选礼。

    回想起自己刚重活没几日,谢镜清被派去西北建茶马行,本想着此生不见也好,结果还是控制不住,尚且无法忍受万针扎体的煎熬,就特地捡了画去寻秦俭的晦气,走到了秦尚书府门外,几番踟蹰,还是戴了斗笠,遮遮掩掩地去了城门口。

    那日,谢镜清等候良久,都无人来送,被伙计们再三催促才肯离去。

    文崇德记得自己借着斗笠的漏空处,久久凝望着鲜活的谢镜清,内心不禁庆幸,但一想到被他如此等候的人是秦俭,他就还是希望,谢镜清不如就这样一去不回,死在关外,不要再回来了。

    “此人虚伪至极,不过是假借痴情之名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

    从身后传来渗人的低笑,谢镜清终于找到理由,又往秦俭身边蹭近了一点。

    秦尚书立刻嫌弃道“你凑过来干什么”

    谢镜清很委屈“草民害怕。”

    “都万里漂洋过海了,你还有什么害怕的”,秦尚书的语气里不禁带了一份埋怨。

    谢镜清心中偷乐,嘴上却是卖乖“大人冤枉,你听,文家那小子在后面吓人。”

    秦尚书狐疑地往后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文崇德随秦俭入宫奏对,谢镜清一骨碌溜回了家,见过了大嫂和十一,就跑去了秦俭的尚书府。

    船队带回来的东西太多,等秦俭忙完回府,就见屋内孤零零一盏油灯,谢镜清趴在自家饭桌上睡得正香,桌上是两碗清粥,两碟小菜,都在热水浅盘里,还盖了盖子保温。

    “起来”,秦俭狠狠心推他,“回你家去睡。”

    谢镜清累得很,就趴着,伸手握了秦俭的手,温柔的声音带了丝劳累的沙哑“怎么才回来陛下也压榨得太过了。”

    秦俭抽回手,别过脸,开口又赶人。

    谢镜清这才察觉不对,站起身来,拉着人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醋了呗。

    何况,出宫城时文崇德那个嘴贱的又叹了声“能招惹得瑶仙阁的美人们记挂,谢大老板真是艳福不浅”,这就又勾起了秦俭看低自己的习惯。

    耳边,谢镜清还在耐心地问“怎么了”,秦俭越发觉得自己不该耽误这个人,狠心道“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话一脱口而出,秦俭半是后悔,半是解脱,不敢去看谢镜清。

    却不料想被谢镜清一把推到了墙上,按着肩膀,沉声问“秦俭,到底怎么了”

    秦俭只得抬头看着谢镜清,他从没见过谢镜清这般模样,像是被冰冻住的火,与平常或嬉笑或温柔的样子完全不同,清雅都换成了锋利,他身上的隐隐威慑,令秦俭后知后觉,为何是这个人成了大楚第一茶马商。

    “你”,秦俭又垂了眸,顿了顿,说了实话,“我配不上你。”

    谢镜清咬着牙说“秦尚书说笑了,在下区区一介商贩走卒,是在下配不上秦尚书。”

    “你”秦俭没从谢镜清那里听过一句重话,光是这么一句都有些承受不来,心里暗骂自己被惯得矫情,忍气吞声道,“你是个大商人,长得又好,多得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喜欢,你该娶妻生子,不该跟我这个一身穷酸气的男人混在一起。”

    谢镜清都要被他气乐了,“原来在秦尚书眼里,我谢镜清就是个贪图美色之徒”

    秦俭实在受不了他这个半嘲讽的语气,忍不住怒道“你不要曲解我”

    “你能曲解我的心意,我怎么就不能曲解你”谢镜清也怒了,他低下头,迫使秦俭对上自己的眼睛,“看着我”

    被他这么一命令,秦俭不由地就抬起了头。

    “当年我行商经过晋省,在大山中救了个人。”

    “那个人其实根本没有求救。大山中人迹罕至,我们打马而过,他连喊都没有喊一声。”

    “他一身泥泞,脸上也多是灰尘,巧的是,我一眼看去,就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他根本是不想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活,但是我不能看着人去死,所以我回头,把他拽上了马,他上马就晕了过去,我才发现,这个人包袱里除了官服和圣旨,什么都没有。”

    随着谢镜清的讲述,秦俭回想起先帝年间的那次公务,他被派去晋省查税银,故意一个随从都没带,说出去,旁人都只觉得他抠门而已,不会有人多想,他浑浑噩噩地走着,想着自己这样被人厌恶的爱财如命的小人,如果死在这大山里,也算落了个干净。

    却没想到,被人硬拽上了马,捡了一条命。

    再见到谢镜清,秦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感谢还是不感谢这个人。可是救命之恩,确实是该还的。

    “我”,秦俭张了张口,闭眼道,“是我欠你一条命。我知道皇商之位,没有我,你也能靠谢大人得来,以后,你还有什么用的到我的,我必定相帮。”

    谢镜清真的生气了,沉声道“我若要你以身相许呢”

    眼前人的眼睫毛抖了抖,然后颤抖的手抚上了衣扣,却久久没有动作。

    好不容易那手指又动了动,谢镜清又说“一次怎么够”

    秦俭终于睁了眼,声音倒是冷静“自然到你厌倦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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