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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二部] 第19节

作者:米洛 字数:21283 更新:2021-12-31 01:24:50

    瑞瑞同意了,但也提出条件,那就是皇上日后若遭遇什么不平事,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求援。

    像被关在黑店做苦力,还不让小德子送口信的事,不许再发生了。

    爱卿表示可以做到,两人还拉了勾,爱卿还一再地言明,谁都不许反悔

    这样想来,瑞瑞是个大色魔的事情,就暂且忽略不计吧。

    与此同时的永和亲王府,约二十位身着便服的家臣跪倒在厅堂上,一个个都面露愧色,请求他们的主子息怒。

    可是,永和亲王能不生气吗派出去这么多人,花了重金,四处寻找皇兄的下落,可没把人找到不说,连个靠谱的回信都没

    更甚至有探子音讯全无,简直是一去不回头,太不像话了

    话到深处,炎稍用力便捏碎了手里的紫砂茶盏,碎片四jian,家臣却连头都不敢抬起,也没有闪躲,只求亲王可以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他们也知道,亲王除了生他们的气外,还有宫中那位御医,吕承恩。

    “全给本王退下”炎握紧着拳头,家臣起身,却依然弯着腰,如潮水般涌退出去。

    “王爷息怒。”萨哈上前,劝慰道,“皇上是天之骄子,即使他在宫外,也会安然无恙的。”

    “只要一天没见到皇兄,我的心就没办法安乐。”炎的脸色相当难看,自从宫里传出爱卿抱病后,他是每日都要入宫,请求觐见。

    头两回,都是景霆瑞出来阻挠,说皇上已经服药睡着,炎也不想打扰到爱卿休息,只有打道回府。

    可到了第三回,上前拦住他的竟然是吕承恩,小小的一个御前大夫,竟敢挡他的驾

    炎本想靠武力硬闯,但是吕承恩竟然拿出一封皇上的手谕,上面写着,“朕龙体欠安,想要静养,任何人不得叨扰。”还特别注明,“违令者,斩”

    手谕上盖有四方“天子信宝”,以示此手谕告诫所有臣僚。

    因此不但炎不能随意闯入,就连贾鹏也被阻拦在外。唯一能够出入长春宫的,只有御医吕承恩。

    炎想到找景霆瑞去问个清楚,却被将军府的人告知,将军已经连夜离开皇城,听闻是接受了皇上的旨意,出宫去寻找治病的良药。

    这下,炎完全地懵了,到底是什么病,要景霆瑞带兵去找药方炎担心得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他甚至跪在长春宫的宫门外,只为求得爱卿一见。

    那日,还下了极大的雨,吕承恩出来劝了几次,见劝不走也只有作罢。

    最后,是永馨公证哭着跑出来,委屈地直嚷嚷道,“皇帝哥哥不爱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

    炎抱起小皇妹,好声地劝慰,向她解释皇兄的病会传染,才会出此下策,永馨公主这才不哭了,但也还是一脸的担心。

    把公主送回去后,炎也回到亲王府,经由皇妹这一哭一闹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因为爱卿就算不见他,也总会叫人出来,安慰一下公主的。

    可是,永馨哭得这么大声,都没有一个宫女出来,而吕承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皇上真要病重,他怎么可能好好吃睡的皇上要有个万一,他的脑袋随时得搬家。

    炎还记得,爹爹不舒服时,那些太医,包括北斗在内,全都是满脸的乌云密布啊。

    由此可见,皇上的病并不严重,不,不对。

    炎仔细揣摩了一番,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惊到的结论皇兄不在宫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

    这么一想,所有的疑点就都解释得通,景霆瑞并不是出去找药的,而是去找皇兄

    至于皇兄为何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出去,炎马上就想到了贾鹏曾经说过,要为皇上c,ao办婚事,以皇兄的个xi,ng,恐怕不会娶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女子。

    事实上,炎也很反对此事,皇兄登基不久,理政第一,至于娶妻不急于一时嘛。

    不过,皇兄还真是大胆,竟然想出生病的主意,这不是要吓坏身边的人吗

    “等等”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头,皇兄即便是要偷溜出宫,以暂避婚事,肯定不会以生病为由,让大家担心的。

    指不定他有留下书信,清楚说明他是出宫去了,还叫大家不要担心他呢。

    可是那封手谕又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看都是皇兄的亲笔

    “对了景霆瑞”炎如五雷轰顶般地明白过来,景霆瑞还是太子侍卫时,就经常帮爱卿罚抄,笔迹早就练得一模一样,真是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冒充手谕

    炎气得跳起,想立刻去通知贾鹏,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抓回来,要严刑拷问,他一定知道皇上的下落

    但就在炎想要叫人来时,又想到了一件事,景霆瑞那么狡猾,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傻事,万一东窗事发,他的下场可要比凌迟处死还要惨

    能让他冒这个险的,只因为这么做更利于皇上,如果贾鹏知道皇上不是抱病,而是出了宫,一定会想尽办法,找皇上回来继续成婚。

    但皇上卧病在床就无计可施了,这婚事一拖再拖的,很有可能会黄掉。

    况且,皇上偷偷出宫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一旦公布天下,还会给爱卿招惹杀身之祸,毕竟敌国的细作,在国内有不少呢,又各个都身怀绝技。

    爱卿,可能小德子也在,就他们两个人绝不是刺客的对手,所以,景霆瑞才假传谕旨,实则为了保护皇上。

    虽然炎很不喜欢景霆瑞,但他并不怀疑景霆瑞会对爱卿不忠,至少目前不会。

    思绪在短短的时间内是千回百转,炎又颓然地坐回圈椅内,唉声叹气,很显然,就算他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却依然爱莫能助。

    又过了一个月,炎见皇兄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便怎么也坐不住了,派人出去寻找皇兄,当然都是密令,找的也是功夫极好的一拨人,还卖了十来件他心头好的兵器,只为有足够的赏金和盘缠。

    可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人海茫茫,皇兄,您到底在哪”炎握紧了圈椅的把手,萨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

    “还是本王去吧。”炎突然说道。

    “您说什么”

    “他们一个个都不顶用本王自己去找,总能有个蛛丝马迹的”炎正说着,一位家仆就慌慌张张,仿佛丢了魂似的跑进来。

    “王、王爷大、大事”

    “你是王府家丁失魂落魄的,成何体统本王不是说过,事情越大,就越要冷静清楚地禀报”炎越发地不悦了,冷厉地喝斥道。

    “是、是”家仆用袖子抹去额上的汗,然后竟然露出一个笑容,“禀报王爷,奴才刚收到的消息,是因为太过意外,才一时惊慌,王爷,皇上他醒了,病全都好了”

    “你说什么”才说过遇着大事要冷静的炎,却惊愕地站起了身,大步走到家仆的面前,抓住他的肩头,“你再说一遍”

    “皇、皇上的病好了,长春宫才放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家仆被抓得极痛,却只能忍住,他也替主子高兴。

    这几个月来,主子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也没吃过一口安心饭。

    “来人快备车轿,本王要入宫”炎放开家仆,脸上是喜不自禁的神色,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家仆也是笑容满面,领命下去了。

    “恭喜王爷”萨哈上前道喜。

    “是喜事皇兄得以平安归来,看来景霆瑞还是有点用处的。”炎高兴坏了,“对了,我还没更衣,快,给我换朝服”

    “是”萨响伺候着炎更衣冠帽。

    炎的心却已经飞了出去,“皇兄,从今往后,我要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你再也别想撇下我了”

    皇上突然得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邪症,一直昏睡不醒,但在吕太医的ji,ng心治疗下,加上服用了景将军外出寻来的古老秘方,竟然一夜复原,朝野内外是又惊又喜。一时间,文武大臣、诸国使节,都要进宫面圣,宫里还放了炮,说是感谢上苍,驱散邪神

    这皇城里的气氛,竟然闹得跟过年一样。

    “好了、好了,皇上好了”有不少的百姓,闻声赶到宫墙外头,对着里面双手合十,鞠躬感恩,更多的人跪地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有人说是恶月恶日,百姓们虔诚地驱除邪恶,才换来皇上的龙体安康,皇上乃万民之父,亦回应百姓的诉求。

    这一直笼罩着皇城乃至全国的不祥y霾,终于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逆臣  第七卷完

    第八卷

    第一章

    酷暑已至,闪着光的热气将大地炙烤得分外滚烫,大燕皇宫内的庞大鸽群都收起翅膀,在屋檐下纳凉,连树叶都打蔫了,十七岁的永和亲王却无惧那当头的烈日,骑着一匹黄骠马 兴冲冲地往勤政殿去。

    “王爷,您今日来得也很早。”

    备受皇上宠爱的当红太监小德子,垂手立在大殿门口,笑吟吟地迎候这位主子,躬身言道,“奴才给您请安”

    “哎小德子,我和你是什么交情,还要讲究虚礼这一套”永和亲王看上去气色极好,完全不受酷暑的影响,声音爽朗地问道,“皇兄呢”

    “皇上正在等您来,好一起下棋呢。”小德子又一鞠躬请道,“您快进去吧。”

    “好对了,把玉龙交给你,我才放心。”永和亲王说着,把手里的缰绳交给小德子,还不忘轻轻拍抚一下马头。

    “是,皇上知道王爷您可宝贝这匹西凉千里驹了,所以才特意让奴才在这候着。”

    小德子满脸是笑地说,“您放心吧,奴才一定亲自将牠送到御马苑去,不会渴了牠,饿了牠的。”

    “呵呵,还是皇兄最了解我,那本王就先走一步了。”亲王是越发地开心,几乎是喜不自胜地往殿门里去。

    小德子见了,不禁笑着摇摇头,从没见过像永和亲王这样的弟弟,都长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黏着兄长不放。

    而且,只要和皇上相关的事,不管是什么他都格外关心,且任何事都好说,只要皇上开心就好。

    不过,这位凡事都把“皇兄”摆放在第一位的主子,也有对皇上大动肝火的时候。

    有句老话不是叫“爱之愈深,恨之愈切”嘛当然,亲王永远都不可能记恨皇上,只是这怒气确实是烧得非常旺盛,而且持久不灭

    这事儿还得从半个月前,皇上历经四个多月的“微服私访”后,重新回到宫中时说起,据闻,那个时候,永和亲王在得知皇上“龙体康复”,可以接见朝臣后,心急火燎地就往皇宫里赶。

    然而,人都已经到大殿门口了,黄门太监正准备入内通传,这位亲王却突然变了脸色,也不知怎么地,就扭头折返亲王府。

    这之后,别说觐见了,任凭皇上怎么传召他,他都以“身体不适,不宜见驾。”为由,统统都挡了回来。

    换做别人也就罢了,谁都知道永和亲王的身子一向健朗,素日里,是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的,怎么眼下说病就病了呢还一病不起了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都说亲王病得蹊跷。还有一些心存歹念的人,说亲王是替皇上病的,可不是吗这边皇上好了,亲王就病倒了,把这事整得皇上在使用邪术似的。

    而散布这些恶言的人,大多是永和亲王的拥簇者,尤其是老亲王那一派的人,直到景霆瑞出面,严惩了好几个煽风点火的人,这才平息下去。

    不管永和亲王病得是真是假,都把皇上给急坏了,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前去亲王府探望,小德子便是其中之一,带了足足两马车的,用锦盒装好的上等药材,都够开一家药铺子了

    小德子还记得当自己心下惶惑地赶到亲王府,却看到亲王一如往常,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习字,便是一头雾水。

    亲王不但不怎么搭理他,还冷冰冰地说自己是重病在身,所以不能去见皇上,这摆明是说谎嘛,可把他给愁坏了

    这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兄弟,怎么都玩起“生病”这一套,皇上以生病为幌子偷溜出宫,亲王则借“病”拒不见驾,这真的是

    小德子也无计可施,唯有回到宫内如实地向皇上禀明,亲王的身体是好好的,连一根头发都没少,殿下得病的地方,恐怕还是在心里。

    皇上也明白,还唉声叹气、难掩歉意地道,朕私下出宫,却对炎一声招呼都不打,实在是让他担心了,他才会这么生气的,而且,将心比心,炎不过是病了几日,朕就急得脑门上直冒冷汗,而朕的病却是数个月,一直不见好的,炎还不得急坏了结果呢,这还是个骗局,他的怒火啊,可不得冲上天去总之,这一切都是朕不对

    所以,他不愿意见朕也是朕咎由自取,可是,小德子,你知道吗炎他真的是个好孩子,他的心里到底是装着朕这个不称职的兄长的。

    此话怎解小德子当时完全不明白,永和亲王怎么看都是怒不可遏了。

    你看,他对朕称抱病卧床,可是你去探望时,他却好好地,他其实是不想让朕真的替他担心,但是呢,又很生气,所以才会这么做,朕这个弟弟太乖巧又很懂事,连他生个气都让朕觉得是可怜又可爱的,心疼得紧。

    经皇上这么一提醒,可不是这样吗难怪亲王还反问奴才,皇上您的身体如何呢。

    唉,朕这回真是太亏欠他了也难为你来回地奔波调停。皇上喟叹道,这事还是让朕来解决吧。

    是,皇上。

    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虽然因为政务缠身,无法出宫去见永和亲王,却每日都派人去送汤送药送好吃的,皇上还亲手用彩纸摺叠了好些小玩意,有小花呀、小星星呀,还有小白兔,这折纸的功夫,是皇上当年哄珂柔公主时,向ru母嬷嬷学的。

    把它们拆开来一看,彩纸的里都写着一句话,炎儿,别气了,是朕不对。这前前后后,足足叠了百来只。

    据说,永和亲王在看到之后,眼眶都shi透了,那可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主,跟在他身边的家仆萨哈,都看呆了神。

    渐渐地,亲王便开始回覆起皇上的留言,也用折纸,竟然比皇上折得还要漂亮花鸟虫兽全都栩栩如生真无法相信是现学的,这僵持住大半月的兄弟关系,终究是雨过天晴,和好如初了。

    且这亲王还真是有趣得很,生气的时候是又冷又硬,无比地执拗,任谁劝说都是听不进去。

    但是呢,一旦不生气了,就热得像一团火,甜得似一罐蜜,谁靠近都会被他甜滋滋的情意融化,没办法不喜欢他。

    更何况,他的容貌是越来越英俊了,宫里的老太监都说,他和当年太上皇年轻时,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脾气却温柔得多,使得他的美貌更引人注目。

    在这皇宫里,唯一能与亲王在相貌上一较上下的,大概就只有景将军了。

    至于皇上嘛,那是天之骄子,自然是没法与臣子作比较的,但论皇上的长相,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哎,这天可真热”小德子把亲王心头挚爱的宝马送到马房,叮嘱马夫好生照顾着,又去御膳房张罗些清淡的冰糖点心。

    这兄弟二人的感情好得很,他也跟着高兴,不过,要是景将军也在就好了,可是他比皇上还要忙,自从回宫之后,都一个多月了,除了每日上朝、平时的议事,还能见一见,像现在这种时候,总是不见将军的人影呢。

    红阳西坠,晚风习习,一日的酷热到了此时才有些许的消解,青铜院内的不少武将踏着暮色返家只剩下骠骑将军景霆瑞依然伏案处理公文。

    对于此情此景将士们早习以为常,也只有景将军能把这儿当成家了,因为他十岁时就已经进宫,担任皇太子淳于爱卿的贴身侍卫,可以说,他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护着太子,到太子登基为帝后,他仍不改初衷地,忠心耿耿地守卫在皇帝的身边。

    这一转眼就过去了十七年,景将军的仕途也是平步青云到令人惊羡,且论打仗,他攻无不克,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论管理兵部禁军的内务,他亦打理得井井有条,令人折服

    如今,他不过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威名远播、举世闻名的一代悍将了,深受皇上的喜爱与重用。

    相信在景将军的眼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皇宫,已经和“家”没有任何的区别了,所以,他总是留宿在青铜院也是顺理成章的,无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

    待一班武夫三三两两地走掉,侍卫轮岗之时,长春宫的首领宫女彩云,独自提着一只玛瑙雕漆的食箱来到院门前。

    侍卫都知道那是皇上跟前得脸的宫女,皇上时常会赏赐一些美味佳肴给景将军品尝,这至高无上的圣宠,大家只有眼馋的份。

    所以,侍卫很快就请彩云进去,还讨好地说,“姐姐,您怎么这么辛苦,也不带个小宫女在身边使唤。”

    “都是当奴才的,哪有这么娇贵”彩云笑着跨入院门,这时,阳光已经完全消逝,院内一片深沉的暗蓝色,忽然,屋内亮起一盏烛灯。

    彩云知道景将军在里面,便款款地走向屋门,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想起那发生在一个月前的事。

    就在景将军和皇上回宫后没多久后,将军把她叫来问话,当时的情形,依然是历历在目

    彩云,你收到我留给你的口信了景霆瑞就坐在书案的后边。

    是的,将军。彩云点头。

    所谓的口信是放在御书房左起第二排的书柜内,将一本杂文集倒置过来,彩云就会明白将军有事找她,至于是何事,她也琢磨不透。

    你为何不告诉我,皇上要偷溜出宫去没想,景将军单刀直入地提问,让彩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惊愕不已地望着将军。

    您怎么知道

    此事我本不想再提,但以防日后还有类似的状况,才把你叫来问个清楚。

    景霆瑞站起身,来到彩云的面前,质问道,皇上与小德子一起商议经由暗道离宫,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背着你做的,可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将军彩云扑通跪了下来,低垂着头,却也掩饰不住满脸的愧色,奴婢是知道,奴婢也没有背叛您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景霆瑞的语气越发冷凝。

    皇、皇上他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彩云惶惑地搓着自己的手指,哽咽着道,奴婢只是伺候皇上的一个宫女,自知身份微贱,可皇上待奴婢却如同亲姐姐一般,让奴婢心里实在是高兴

    彩云顿了顿,才说道,对奴婢来说,皇上也如亲弟弟一般地可亲可爱,奴婢听闻您要皇上册立后妃,可奴婢知道皇上的心都在将军您这儿,根本不愿意纳妃所以,当奴婢看到皇上难过得直哭,奴婢的心也跟着碎了

    如果只是姐弟情谊,彩云还不至于这般撕心裂肺,她喜欢皇上,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皇上既温柔又善良,不论是眼神举止,还是言语胸襟都温暖似春,让人不得不倾心于他。

    只是彩云亦很清楚,这份情感不过是单相思罢了,先别说皇上已经有了景将军,就算皇上没有心上人,也断然轮不到自己,所以,她只想默默地留守在皇上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是这些话,她绝不可以让景将军知道,否则,她以后就别想再看见皇上了。

    奴婢知道,应该把皇上打算出宫的事告诉您,可是奴婢也想要皇上高兴起来才一时斗胆假装不知就请将军处罚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错在哪里景霆瑞反问道。

    呃彩云自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就是知情不报。

    知情不报是错,但你最大的错处是,身为铁鹰剑士的一员,你本该听令于我,却自作主张,就算我当真要皇上娶亲,也会有别的安排,何需你多此一举

    是都是奴婢妄自菲薄,害得皇上身陷险境而不自知,亏得将军您及时救驾不然奴婢是怎么都偿还不了这份罪孽彩云的头垂得更低,流出热泪,奴婢再也不敢这样了,恳请将军宽恕

    下去吧。景霆瑞一挥手,言辞仍旧犀利,别再做这样的蠢事

    是奴婢谨记将军的教诲,奴婢告退。彩云抹去脸上的泪水,躬身退出,她来到笼罩着一片清幽月色的外头,心里还在突突直跳

    她确实是太过胆大妄为,明知道皇帝出宫后,有可能遭遇危险,还假装没有看到皇上整理包袱,准备偷偷出宫。

    她这么地不冷静,全因她对皇上不但有着思慕之情,还有身为下人对主子的一片赤诚,淳于爱卿是一个好皇帝,她太喜欢他了

    一旦认为景将军怎么可以如此负心竟然连同宰相一起逼皇上纳妃

    她就气恼得忘了一切,但皇上可不是寻常百姓,遇到逼婚就可以一走了之,这走了之后,才是大祸临头啊

    要不是景将军沉着冷静地应对,这事情还不知该怎么收场才好。

    “唉我明明是被派去保护皇上的,怎么就这么失职呢”就算是现在想来,彩云依然觉得愧对景将军的信任,将军的训斥就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泼下,让她浑噩的脑袋顿时变得清醒无比

    而对于景将军被宰相大人蒙骗一事,也是无法释怀,说起来,贾鹏还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景将军虽然积极地处理好宫内的一切事物,却始终认为他自己才是害皇上陷于危境的“罪魁祸首”,所以自打他回宫以后,就没有一天歇着,皇上赏赐的御膳他才吃,在平时,都不见他有好好地吃上一顿。

    他把自己完全地投身于公务,还有禁军、御林军以及景军的刻苦c,ao练当中,难道不是一种自我惩罚吗

    彩云很心疼皇上,也理解景将军的难处,但她没有力量去平衡这些事。

    她能做的便是打起ji,ng神,不再重蹈覆辙,好好地执行将军的命令,守卫好皇上。

    “不过,还是希望将军别累坏了身子,到时候,皇上又该心疼了。”彩云皱了皱柳叶眉,不再想已经发生的事,两手提着食箱,跨过朱红门槛。

    她进入屋内后,又点起一盏竖立在角落里的枝形青铜灯,把沉甸甸的食箱放在八仙桌上,从里面一一拿出一盘盘摆得极好看的佳肴,有芝麻叶炖ji、粉条儿菜、红烧鲤,还有ji,ng致的青团糕点。

    摆放完之后,她才准备入内去请将军,却看到将军已经站在门旁,不由一愣,随即蹲身行礼道,“将军,这是皇上赐给您的晚膳,他说您太忙,让奴婢好好伺候您用膳。”

    “末将谢皇上恩赐”景霆瑞抱拳谢恩完毕,却不急着落座,反而问道,“皇上吃了吗”

    “回将军,皇上已经吃了,是和永和亲王、永馨公主一同用的膳。”彩云恭敬而细致地回答道,“皇上今日心情好,还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呢。”

    “嗯。”景霆瑞这才坐下来,拿起摆在桌上的一副象牙包金筷。

    彩云走到一旁,推开一扇稜纹格子窗,一股带着花香的夜风吹入进来,令人ji,ng神气爽,然后她再回到圆桌旁,帮将军斟上一杯梨花酒。

    等景将军用膳完毕,彩云认真地收拾好餐盘、碗筷、酒壶,轻手地放回食箱,再躬身退出。

    “你来了。”烛火矮了大半截,已经是深夜,景霆瑞放下手里的狼毫笔,说道。

    “是啊,趁夜里凉快,来看看你。”说话的是吕承恩,依然是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样子。

    “听说,皇上今晚又赏你一顿美餐,真好啊。”吕承恩在书案旁坐下,他每次来都不走正门,用蹩脚的轻功飞窗而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本将军不再用尊称的”景霆瑞睨视吕承恩,略有不快,应当说,他最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从下官知道,您与皇上有私情开始,呵呵。”吕承恩故意答道,“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在我的手里,霆瑞,你就别这么见外了。”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景霆瑞挑眉,越发地冷若冰霜。

    “哈哈,是啦,您杀我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不,不用您动手,我就像飞蛾扑火那样,扑向你了”

    “事情查得怎么样”景霆瑞不在兜转这种无趣的话题,兀自问道。

    “唔,这几日,下官为了进贡祖传的祛暑良汤,所以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永和亲王也在,也就能探查一二,不得不说,亲王殿下他说起甜蜜的话来,可真是不顾旁人。”

    “什么”

    “也、也没多甜,就是那些你也听过的,臣弟永远会保护皇上,臣弟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吕承恩偷瞄景霆瑞越来越黑暗的脸色,有些说不下去了,“王爷还说,他、他”

    “他什么”

    “他愿以自身xi,ng命换皇上一生的安康”吕承恩知道永和亲王对皇上忠心不二,但这样的肺腑之言,还是第一次听到,可能还是因为皇上出宫的事,亲王是心有余悸吧。

    “哼”没想到亲王誓言般的话,却换来景霆瑞的一声冷笑以及,“幼稚。”

    “这怎么是幼稚呢亲王殿下是当真为皇上着想的,就算是拿他的命去换,他也是一千个一万个地愿意。”吕承恩都有些替永和亲王抱不平,说道,“将军对于亲王是大可放心的,不管那些老顽固怎么拥簇他,说他才是大燕皇室的正统嫡孙,都掀不起丁点风浪,因为他的整颗心都是向着皇上的,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叛变之举。”

    “这样才麻烦。”景霆瑞看了吕承恩一眼,才道,“如果炎对爱卿越好,爱卿也就越不会对他设防。”

    “我说将军这都是亲兄弟,何须这般防备皇上也不可能对亲王殿下有所提防啊对了,您怎么直呼殿下和皇上的名罢了,权当我没听见。”注意到景霆瑞犀利如剑的目光,吕承恩的气势如同身边所剩无几的烛灯,都快熄灭了。

    “正因为是亲兄弟才麻烦。”景霆瑞眉头深锁,一脸凝重地道,“我不只和皇上一同长大,也与他日日打着照面,像血缘亲情这种事,并不能绊住炎多久,迟早一日,他会克制不住地爆发,到那个时候,苦的便是爱卿了。”

    “您难道是说永和亲王真的会造反”

    “比这更要严重。”

    “什么你你你别吓唬我啊,能有什么事,比造反还要大”吕承恩的眼前,仿佛显现出地动山摇、江河变色的场景,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也是时候回去皇上身边了,空出的这段日子,炎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很多。”景霆瑞突然说道。

    “啊,您是故意不留在皇上跟前的吗”

    “一半一半吧。”景霆瑞低喃,“我自己也要反省下。”

    “咦”吕承恩一脸稀奇地说,“我没听错吧,您说反省”

    景将军做事从来都不会出错,竟然也有反省之日啊,吕承恩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景霆瑞起身,蜡烛就彻底熄灭了,吕承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趁着黑,沿着来时的路退出了青铜院。

    炎本该用完晚膳就走的,但又留下陪皇上“厮杀”了两盘棋,这才心满意足地从长春宫出来。

    同样吃饱喝足、通体黄毛刷得光润发亮的玉龙已经等候在殿门口,炎谢过小德子,便上马扬鞭回府。

    等到了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的大街上,他才往后看了看。

    亲信萨哈骑着一匹白马出现在身后,他其实有跟随亲王入宫,只是为了行事低调,而故意隐去了行踪。

    “殿下,您的心情很好啊。”萨哈笑着说,有些逢迎之意。

    “当然,明日又和皇兄约好了,一同去猎苑赛马。”炎丝毫不掩饰心里的兴奋。

    “可您今日下午,本该去见一见老亲王的,您让属下把邀约挪到明日,这明日又”

    “那又怎样,谁也不及皇上重要,老亲王找我去,不就是拉家常,什么开国皇帝太祖之类,我早就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话虽如此,您最好还是过去一趟”萨哈有意促成这一次碰面。

    “你好啰嗦,我才是主子,怎么,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属下没有不听从,但属下知道,在大燕有句古话叫做忠言逆耳,老亲王们好不容易统一口径,不顾一切地支持您,愿为您取得与相爷,骠骑将军相抗衡的力量,为何您如此怠慢”

    炎收住了缰绳,玉龙立刻停下脚步,也许是察觉到了主人情绪的波动,而哼哧地喷出焦躁的热气。

    萨哈已经做好会被炎训斥一顿的准备,但他不能不提醒主人孰轻孰重。

    “你说得对,这些天在皇兄的盛宠下,我有些得意忘形了。”炎赞赏地看着萨哈道,“加上那头狼最近甚少待在皇上身边,让我都忘了还有他在。”

    “您是指景将军吗”萨哈小心地询问。

    “除了他还有谁”炎冷嘲热讽地说,“有的人就像是野狼,养得再久都养不熟,他对皇上更抱有着狼子野心,不能不防”

    “您说得是。”萨哈点头附和,不管怎样,只要殿下愿意继续与老亲王们结盟,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但,与皇上的邀约也不能不去。”炎转而说道,“你再往后推推,就延到晚上吧,我会亲自去给老爷子们谢罪的。”

    “是。”萨哈爽快地领命,炎这才重新一夹马腹,往亲王府奔驰而去,萨哈自然紧随其后,一主一仆如同一阵旋风,消失在熙攘的街头。

    第二章

    夏日里骄阳似火,尤其是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是火辣辣的烫,爱卿已经穿上最为凉爽的冰蚕丝锦衣,可还是热得双颊透红,感觉头顶都能冒烟了。

    “皇上,您没事儿吧”小德子惴惴不安地问,“要不,还是别去骑马了”

    “这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还是天子呢”爱卿搬出大道理,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小德子,他用锦帕擦着额头上的汗,“走吧,猎苑也有两处凉爽的地方,就去那儿等炎。”

    “奴才遵旨。”

    小德子带着一众太监、宫女、还有侍卫,皇上则骑着御马之一,名为“玉麒麟”的白马,光是看那如同白雪一般的靓丽毛色,都觉得凉快。

    “这么热的天,怕是不能打猎了。”爱卿有些遗憾地说,他本来还想着顺道打猎呢,可是别说野ji、野鸭都不见踪影,这片树林间,连一只麻雀都瞧不见,只能骑马慢悠悠地往前走。

    “那边的河塘旁,应该还有鸭群。”小德子回话道,不过,从这儿过去还有好一段的路,正前方是一处极为宽敞的御马厩,里头全是一等一的宝马良驹。

    因为皇上要来,马夫都等候在马栏外,金黄色的棚盖已经搭建好,摆放着一套红漆雕花的家具,消暑解饿的鲜果、冰镇酸梅汤都已备下。

    “也辛苦他们了。”爱卿见到马夫都在日头里晒,便立刻对小德子说,“快吩咐下去,让这些马夫都下去歇息,朕今儿不会在这多待。”

    “遵旨”小德子正准备去传话,却又被叫住。

    “等等”

    “奴才在”

    “还有,你去把后头的那些侍卫、宫女等等的都撤了吧。”爱卿说,“朕在自家的院子里跑马,何必要这么多人跟着伺候。”

    “这奴才遵旨。”小德子把令传下,这人就少了一大拨,爱卿坐在凉棚里,喝了些冰爽的酸梅汤,便又起身四处转转。

    马厩盖的是泥瓦草顶,周围是一圈碗口粗的木栅栏,但因为堆了很多干草,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有五、六匹或红、或棕的高头大马,待在各自的圈栏内,嘴里吧咂吧咂地嚼着草料,尾巴还不时晃荡两下,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爱卿是这匹摸摸,那匹看看,马儿都被照料得很好,xi,ng格也很温顺,他拿起一束草料,开始喂马。

    突然,有人走到他的身后,爱卿以为是小德子,并未有动。

    “末将景霆瑞参见皇上”

    “哇啊”爱卿吓了一跳,猛转身过来,手里的那些干草就戳到单膝跪着的,景霆瑞的脸孔上。

    景霆瑞不由得闭了下眼睛,爱卿立刻把草料丢开,可还是有很多洒落在景霆瑞的肩头。

    “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找人通传一声,还好朕手里拿的不是剑”爱卿很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替景霆瑞拍干净,“不然,你就得破相了。”

    景霆瑞温柔地握住爱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站起来道,“末将若是破相,想必皇上是一定会对末将负责到底的。”

    爱卿闻言红了脸,虽然没有把手抽出来,但还是说道,“炎就要来了,被他看到不好吧。”

    “打发他回去。”景霆瑞干脆利落地回答。

    “这怎么行”爱卿拉开了景霆瑞的手,背过身去,一边继续抚摸马脖,一边道,“朕和他约好了的,你又没说今天要来见朕,兵部的事,你都忙完了”

    爱卿无法直接抱怨说,朕讨厌你忙个没完没了,要私下见你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还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还这么神秘”小德子原本就跟在爱卿的身后,现在却远远地退开到马厩外,应该是景霆瑞让他走开的。

    想到景霆瑞还要继续忙于公务,爱卿就略感不快,可是,想想他这么忙都是为了大燕国,也就只能按捺住心底的焦躁。

    “当然是为了您大婚的事。”

    “什么”爱卿回转身,一脸惊惶地叫道,“又要朕成婚”

    “呵呵。”景霆瑞笑了起来。

    “你唬朕”爱卿的脸更红了,连耳朵都燃烧起来似的,还有点气鼓鼓。

    “别生气了。”景霆瑞再次拉过爱卿的手,“谁让您不肯好好地看着末将呢”

    “哼。”

    “您的婚事已经按照天意取消。”景霆瑞柔声说道,“钦天监的欧阳大人终于找到了那颗名为玄虚的灾星,他说,皇上为何一准备大婚就一病不起,全是因为那灾星诅咒所致,只要有它在的一天,皇上都不宜成婚,不然”

    “会怎样”爱卿憋住笑意,这所谓的灾星,是景霆瑞让钦天监瞎编出来的,一来,对于他生病数月的事情,有一个“自圆其说”的交代,二来,也可以彻底打消贾鹏想要他成婚的念头。

    “轻则龙体欠安,重则国运衰亡,可是大凶之兆呢。”

    “听将军的意思,只要有这颗灾星在,朕这辈子都别想娶妻生子了,这真的太可惜了”爱卿眉眼弯弯,笑得开心。

    “你敢。”景霆瑞握紧爱卿的手,“您若让女子怀孕,末将定杀了她全家。”

    “”爱卿吐了吐舌头,“戏言而已,你怎么这么残暴,再说了,也不会有女子会喜欢朕的,哎,当皇上可寂寞了,人人都只会朝朕下跪磕头。”

    与景霆瑞斗嘴的同时,爱卿的心里还想道,真不愧是瑞瑞,如此解决甚好。还有,既然朕迟早是要娶瑞瑞过门的,到时候再借用一下灾星的名堂,说朕非男子不娶,岂不更好嘿嘿嘿就是朕的皇后稍微凶恶了点。

    “怎么,您很寂寞吗”看到爱卿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景霆瑞问道。

    “嗯,你说什么”爱卿却没有听清,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迎娶景霆瑞才好,于是抬起头,看着景霆瑞。

    “来做好了。”景霆瑞捏住爱卿的下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吻住这可爱的唇。

    “嗯啊”爱卿立刻面红耳热地往后退,却又被景霆瑞的脚绊了一下,他往后摔下去,跌入一个铺得极厚的干草堆上。

    四周也都是一捆捆的往上垒起的干草,景霆瑞就这样把爱卿压倒,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纷落的草屑交织在一起,就好像火石擦燃一般,彼此的心都跳得极为剧烈。

    景霆瑞毫不犹豫就抱住爱卿的头部,用力地吻住似乎想要说什么的红唇。啃咬、舔舐、吮吸,就像是一头饿狼,逼得爱卿不得不松开牙齿,哆哆嗦嗦地接受他的进攻。

    唇舌难舍难分地缠绵在一起,景霆瑞伸入到爱卿的嘴里,一番煽情地舔弄时,爱卿也会笨拙地回应他,更加深亲吻热烈的程度,逐渐地,爱卿连呼吸是什么都忘了,满脑子里充斥着景霆瑞的气息

    “唔不嗯嗯”景霆瑞的双手放开了爱卿的头,开始往下游走,且目的非常明确,手掌一点都不轻柔地一把掐握上爱卿的臀瓣,揉搓了几下。

    爱卿的下半身可不管主人现在是否惊慌,依然兴奋地立起,而夏衣这么单薄,根本掩饰不住。

    “瑞”面对一直摸着自己屁股的景霆瑞,爱卿不得不挣扎起来,用双手奋力地撑开他的脸。

    “怎么了”景霆瑞低头,似在困惑地问。

    “还问你疯了吗这是什么地方亲一下也就算了”爱卿又羞又恼地道,这里并没有墙壁阻挡,只是一些草垛而已啊,更重要的是还是大白天,还有炎也要过来。

    “可这里,不像是亲吻就能解决的。”景霆瑞的手不客气地抓住爱卿挺立的部分,放在手心里 动了几把。

    “啊”爱卿喊出来的瞬间就捂住自己的嘴,景霆瑞笑了笑,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要爱卿使劲地瞪着景霆瑞,用眼神以示抗议。

    “末将看不懂您的意思。”景霆瑞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拉扯下爱卿的亵裤、袜子,还把他的衣摆扯开,亵衣也被往上推,露出大片雪白平坦的腹部。

    爱卿虽是华衣美食,却也为政务日夜c,ao劳,因此就算平素吃得再多再好,他也胖不起来。

    停下爱卿用脚丫踹住景霆瑞的肚子,不让他靠近。

    “是要末将吻这里吗”景霆瑞却很坏心眼地抓起爱卿的脚踝,亲吻他的脚底心。

    “哈你”爱卿又痒又羞,立刻把脚缩回,却又正中景霆瑞的下怀,将自己压入爱卿左右分开的双腿间。

    正在这时,马厩外传来响亮的马蹄声,应当是炎过来了。

    爱卿慌张得不行,景霆瑞却只是朝外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匍匐下身体,用嘴巴含住爱卿的分身。

    “嗯”爱卿的眼睛睁得极大,低头盯视景霆瑞,却只看到浓密的睫毛,向下微垂,景霆瑞的鼻子很挺,不论从哪个角度,哪怕是这么羞耻的方位看过去,他的脸依然英俊得让人心动不已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贴得更低,被温暖口腔包裹住的感觉,让爱卿仿佛化身为一大块摆放在太阳底下的坚冰,即使自己并不想要融化,并抗拒热力的侵袭,身体也还是产生极为愉悦的反应。

    喀喇

    当舌头细致地舔着顶部的小洞时,爱卿的脑袋里响起仿佛冰层碎裂的声音,他的手不由得抓住景霆瑞的额头,像要推开一般,可是手指也好,还是手肘都抖得厉害

    当炎的马蹄声靠得极近,且逐渐停下来时,爱卿浑身痉挛着拱起脊背,一手还抓着景霆瑞的头发,将热液全都喷吐在景霆瑞的口内

    “小德子,你怎么在这里”果然是炎的声音,他显得很纳闷地问道,“皇上人呢”

    “呃回王爷,天热得紧,皇上他、他”小德子似乎要给炎指明方向。

    高潮后的余波依然震荡着发软的腰肢,但是,炎的声音更让爱卿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想要穿好衣裤,却又担心惹出动静,反而招惹炎过来查探,就吓得表情僵硬,一动不动地躺在景霆瑞的身下。

    可就在这时,景霆瑞竟然从口中吐出那些东西,看得爱卿双颊熟透般地红,景霆瑞将它抹开在自己的胯下,爱卿的视线下意识地追随着他的动作,也就清楚看到那正在被shi润的昂扬,他几乎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肩膀,且几乎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道,“你真的疯了吗在这里不”

    “有谁在那边吗”炎的声音突然cha入,似乎比刚才还要近,爱卿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连气都不敢喘。

    “王爷,是马夫在里面避暑,还是皇上下的恩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态紧急,小德子突然说话极溜,“皇上也热得慌,刚回去,您来晚了一步。”

    “玉麒麟不是还在这儿”炎又问。

    “天、天热嘛,皇上是坐轿子回去的。”小德子赶紧回答。

    听着他们一来一去的问话,爱卿更加不敢出声了,就在此时,大腿根被扳牢,身体也被抱得更紧,炽热的某物已经戳到臀股中间。

    “”爱卿浑身颤抖了起来,脑袋里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被灼热楔子猛地贯入的感觉,宛如闪电劈穿爱卿的腰身

    爱卿几乎要尖叫出来,但景霆瑞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泪水沿着爱卿的眼角滚落也许是为了报复,爱卿狠狠地咬了一口景霆瑞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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