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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二部] 第13节

作者:米洛 字数:20207 更新:2021-12-31 01:24:45

    这让爱卿从睡眠中醒来,他微微睁开疲倦不已的眼睛,看到一重深蓝卷帘。

    那是棉布做的,很厚又沉重,几乎遮住了整个车厢。不过,随着车轮的波动,它偶尔会晃动一下,洩漏进外头分外明亮的阳光。

    爱卿像受到吸引似的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一角,便看到马车的外头有着各式各样的行人。有挑着货郎担的汉子,背着竹筐的老农,还有手里抱着孩子的妇人。有的埋头赶路,可能是去卖身上的货物,有人走走停停,买点街边的热食。

    这场面在百姓眼里是最寻常不过的,可对于爱卿来说,是那样地新鲜,他以往总是从高耸的城楼上往下看,又或者趁着出宫祭祀经过街市,却也是被封锁得密不透风。

    即便在儿时,他随同父皇、爹爹,还有兄弟们一同出来庆贺元宵、万寿节,那也是在晚上,现在,人头一回有置身于百姓之中的奇妙感。

    “朕总算是看清他们的脸了”想起那总是跪在街道两边,深深低着头的老百姓,爱卿喃喃地说。

    “您醒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在爱卿的脑袋后方。

    “瑞瑞”爱卿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景霆瑞的大腿上,难怪睡得如此舒坦。

    也许是方便爱卿躺下,马车内没有设座,只铺着极好的厚羊绒毡,景霆瑞是席地而坐。

    不过,也难怪爱卿如此地ji,ng疲力尽,毕竟昨晚几乎是一夜未眠

    “马上就要到白虎门,您放心,末将有令牌可以进去。”景霆瑞目光柔和地说,面带微笑。

    爱卿坐了起来,看着景霆瑞好一会儿,直到把自己的脸都看红了。

    “怎么了皇上。”景霆瑞问道。

    爱卿却往前倾身,主动扑入景霆瑞的怀里,樱色的薄唇翕动着,“瑞瑞,朕”

    “将军,已经到了。”车夫隔着门帘道,景霆瑞便扶正爱卿的身体,用探究的眼神望着他。

    “没什么,朕下次不会再鲁莽地闯到你的府里去了。”爱卿眯眼笑着,模样很是可爱。

    景霆瑞伸手轻轻摩挲了下爱卿的脸颊,便出去应付守门的禁军。

    爱卿端坐在车内,放下膝上的白皙双手微微发抖,想着刚才差点冲出口的话。

    瑞瑞,朕现在带你私奔,可好

    这话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许是这路上没有大臣,没有禁军,是如此地恬静怡然,让爱卿突然觉得他可以带着景霆瑞,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从此双宿双栖。

    没错,我很爱瑞瑞,可是

    这个念头来得如此突然,却疯狂地在爱卿心里膨胀开来,仿佛他的脑袋里只能想着这一件事,就是带着瑞瑞远走高飞

    甚至,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将它付诸于行动,令马车调转头,往城外飞奔而去。

    但,一个“朕”字便让爱卿惊醒过来,朕是皇帝,丢下一切逃跑,是多么怯弱的行为

    而且他要是走了,炎儿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君主的,只要想到宝贝的皇弟,要每日视朝,处理政务,与他一样地十分辛苦,他便是一万个舍不得。

    朕不能着急,有朝一日,朕会名正言顺地迎娶瑞瑞过门

    爱卿抬起眼帘,眼神坚定,哪怕这中间要历经再多的苦难,朕也绝不会退却,绝不后悔

    马车停了一会儿后,又动了起来,景霆瑞大概是在外头领路吧,不会有人胆敢阻拦骠骑将军进宫的,爱卿那一直提着的心便放下了,却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左思右想,肩头随着马车的前行而微微晃动,突然,他想要大叫般地张开嘴,却及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因为马车已经到了皇宫的内廷,他能听到有太监在向景霆瑞行礼。

    而让他慌张不已的是,小德子呢他难道还在将军府的屋顶上老天爷

    他竟然把小德子忘得一干二净

    也、也许他已经回宫了,毕竟小德子还是挺机灵的。爱卿这样想道,要不然,瑞瑞肯定会告诉朕的。

    便安心下来。

    三日后。

    阳光分外的灿烂,但风里还透着寒气,爱卿上完早朝,便摆驾回长春宫,在西暖阁里稍事休息。

    这时,永和亲王带着一束用红缎扎起的淡黄腊梅,前来求见。

    “快请他进来。”爱卿当然乐意见到弟弟,这不,永和亲王前脚才跨进门槛,爱卿便热情地招呼道,“炎儿,你手里的腊梅可真香啊”

    “皇上,您的鼻子还是这么灵。”炎同样笑着,赶了几步,来到爱卿面前,想要行跪拜之礼,但爱卿一把拦住了他。

    “朕都说了几回了,都是亲兄弟,也无别人在,就免礼吧。”爱卿热情地拉着炎的手,就在一铺着华贵貂皮、手枕,设有花梨方案的暖炕上入座。

    炎也不客气,反手握住爱卿的手,放在案桌上,一双黑眸更紧盯着爱卿的脸,很关切地问道,“皇兄,您这几日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好得很朕是皇帝,要是朕都过得不好,那其他人该怎么办而且,这些话,应当是做兄长的朕,问你才对。”爱卿轻拍了拍炎的手背,“笨弟弟。”

    “呵呵,臣弟也是担心嘛,小德子得了风寒,在别处休养,臣弟怕您过得不习惯。”炎笑得煞是迷人,柔声说,“毕竟从小开始,都是他伺候您的。”

    “这不是还有小善子吗”爱卿侧头看了看一旁的青年太监,他是前太监总管李得意的干儿子,如今是御膳房的统领太监。

    小德子病了,就托他来顶几天的差事,小善子自是万般高兴的。

    “你要好生照顾好皇上,别偷懒。”炎看着小善子,语气里有着几分威严。

    “奴才明白奴才不敢。”小善子跪下,恭顺至极。

    “你别吓唬他。”爱卿却笑着摇头,让小善子退下去。

    “你来朕这里,不只是送一束腊梅吧”

    爱卿望着方才被彩云收走的一束腊梅,现在放在一圆口白玉瓶内,又摆在花几上,他们正好可以瞧见,真是赏心悦目。

    “臣弟一来是向您请安,二来嘛,借花献佛,给我们的珂柔妹妹讨个赏赐。”

    “这花是珂柔摘的”

    “可不是,每一支都是她亲自剪的,都不劳嬷嬷帮手。”

    “要伤着手怎么办”爱卿立刻是一脸的担心。

    “瞧你,当个兄长就跟当爹似的爱c,ao心。”炎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一下爱卿皱拢的眉心,“珂柔都九岁了,别说她会使剪刀,还能绣荷花图了。”

    “你不也百般宠爱着她。”爱卿舒展眉头,莞尔一笑。

    “好吧,臣弟是跟老妈子一样疼着珂柔,与皇兄倒也配对呢。”炎笑得可欢乐了,爱卿便也笑了。

    “你就说吧,珂柔想要什么赏”爱卿想起什么似的说,“前些日,内务府总管说,江南进贡了一批上好的绣线,有一百多种颜色呢,她可要拿去用”

    “非也,珂柔那儿多的是绣线,倒是少个可以一同玩耍、学习的小侍女。”炎的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再卖关子了。

    原来,珂柔虽然喜欢刺绣、弹琴,但更爱在花园里玩,什么捉迷藏,老鹰捉小ji,跳年,蹴鞠,都是些男孩的玩意。

    可跟在她身边的全是老嬷嬷,哪有力气跟着公主到处跑,即便是有几个年轻的宫女,在老嬷嬷的严厉训斥下,也不敢跟着公主追逐打闹。

    公主在偌大的御花园里跑跑跳跳的,嬷嬷们就大呼小叫,怕公主摔着,或者掉进湖里,无数次惊动了御林军,这样一来,公主自然玩得很不尽兴。

    好在,公主偶遇到一个薪火房的小宫女,叫做宛琴,只有十二岁,是去年春天进宫的,平时做些看炉火,跑腿的杂活。

    她的父母早亡,是由姑父一手带大,这姑父嘛,以沿街叫卖臭豆腐为生,若宛琴是个男儿,便也留下了吧。

    但女孩家迟早要嫁人,姑父便把她卖进宫里,可能是觉得白养了这些年,嫁人不划算,还是当宫女好,每月还能有俸禄拿,等她岁数大些,再出宫嫁人也不迟。

    宛琴并不计较这些,她个头长得很结实,看着就跟小子似的,干活也从不马虎,宫女们都挺喜欢她的。

    她也不怕公主,还用草绳给公主编了花篮、蝈蝈,逗公主开心,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朋友。

    可是老嬷嬷们不乐意了,宛琴就是个粗使宫女,身份卑贱,岂能和公主玩在一块儿就“木奉打鸳鸯”,硬是把她们给拆散了。

    还说即便是皇上,也绝对不会同意公主与粗鄙的侍女成为玩伴,公主真要伴儿,还有亲王、郡王家的女儿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都是大燕子民,何来贵贱之分”爱卿不悦地说,“传朕的旨意,就让宛琴成为皇妹的伴读吧。”

    “谢皇上的恩赐”炎代替珂柔鞠躬领旨。

    “该谢你才对,你这么关心珂柔,而朕就不知道这些事。前几日,朕去看过珂柔,她可能是怕朕为难,也没和朕说起。哎,这孩子就是个鬼ji,ng灵,还这么小就懂得体恤别人。”

    “可不是您的亲妹妹,”炎微笑着,用一种极为眷恋的灼热眼光看着爱卿,“您小时候也是这般,拼命地护着臣弟。”

    “你又要说那件事吗”爱卿笑着,眼睛里也满是对弟弟的疼爱,“那时候的小狐狸,都该有孙子了吧。”

    “等哪天得闲,皇上与臣弟一同再去那片竹林看看吧。”

    炎说到动情之处,抬起手轻抚了一下爱卿的鬓角,看起来是在帮他梳理发丝,“指不定能看到一窝狐狸仔。”

    “哈哈那就好玩了。”

    爱卿每次与炎聊天,再烦恼的事情也会一扫而空,炎已经十七岁了,听大臣们说,他长得就跟当年的父皇一模一样,都这么地英俊威武。

    但在爱卿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总是跟在他身旁,亲密地叫着“皇兄”的好弟弟。

    “禀皇上,小德子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这时,一太监进来禀报道。

    “他这么快就好了”炎很惊讶地问,“这不是才出去三天吗”

    “他,那个底子好,好得快”爱卿看起来十分高兴,连忙让小德子进殿。

    小德子进来后,规规矩矩地给皇上行大礼,接着给亲王叩头。

    “快起来。”

    不等他把头磕到底,爱卿就忍不住拉小德子起身,主仆二人是你看我,我看你,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情深意浓。

    炎有些看不过去,分开他们二人,对爱卿说道,“也不知他的风寒是否好透了,传染给您就糟了。”

    “殿下,奴才真的好了,您瞧”小德子原地蹦跶了两下,还拍拍自己的胸,“奴才好着呢”

    “真是奇了前几日,吕太医说你病重,连夜就把你送到别院休养,这下,就算是吃了仙丹也没好得这么快吧”

    “你就被乱猜了。”爱卿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他能回来,不是大好事吗”

    “是好事。”炎点头,“好了,既然这里有小德子陪您,臣弟还有事,今日就先告退了。”

    “嗯,你去跟珂柔说,晚些时候,朕也会去看她的。”

    “是,皇上。”炎起身告退。

    小德子却小心地跟在永和亲王的身后,确定他走远了,才折返殿内,对着皇上又是一个深深地叩头

    “皇上,奴才让您担心啦真是罪该万死”爱卿再次拉他起来,还让其他宫人都退下。

    “你说错了,是朕害你坐牢三日,你何罪之有”爱卿心疼小德子,却也是无可奈何。

    此事还得从夜访将军府说起,小德子不小心漏了馅,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正东张西望时,给将军府的家丁逮个正着。

    事已至此,景霆瑞自然不能说穿小德子的身份,便将错就错地把小德子五花大绑,还蒙着头,送进提督府衙门。

    景将军府遭遇小毛贼,提督大人李朝可不得细细地审。但景霆瑞说这是家事,想要自己审讯,并不想声张。提督大人很愿意卖这个人情,便把人完全地交给景将军处置。

    而景霆瑞呢,只是关了小德子三天,便说抓错了人,将他放出,加上将军府内并无财产损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倒也合情合理。

    就是诰命夫人吓了一跳,不过经由景将军的细致安抚,已经没事了。

    “这都是朕的错”爱卿说着说着,便眼圈泛红,“让你在牢里受苦了”

    “皇上”小德子跪下来,激动不已地说,“有您这句话,别说让奴才坐三天的牢,就是坐三十年都成”

    “又说胡话”爱卿轻弹了一下小德子的额头,“快起来吧,朕让彩云准备了好些吃的,你一定饿坏了吧。”

    “其实奴才在牢里吃得很好,景将军吩咐牢头每顿都送酒送rou,”小德子是心有余悸,又有些不太明白,“总觉得将军是在奖赏奴才呢。”

    “怎么可能,你随朕一同偷溜出宫,他没杀你就不错了。”

    “这么一想难道那饭菜里有毒能慢慢杀死人的那种”

    “不会吧。瑞瑞哪能这么心狠。”

    “可您不是说,他会杀了奴才吗”小德子是小脸苍白,声音发抖。

    “末将景霆瑞,叩见皇上”

    一声嘹亮的行礼,吓得正在交头接耳的主仆二人,浑身一个激灵,尤其是爱卿,都惊呼了一声,“啊”

    “末将惊扰到圣驾,真是罪该万死。”景霆瑞再次跪地。

    “不、不,朕没事,你起来吧,倒是景将军来了,怎么都无人通传”爱卿看了一眼黄门太监。

    “回、回皇上奴才方才有通传的,只是您没有听见”太监低头下去,瑟瑟缩缩的,再也不敢言语。

    “是有通传,末将可以作证。不过,皇上与小德子公公在商议何事竟然这般地心无旁骛”景霆瑞起身,往前走了一步。

    “就是说今儿的天气好”爱卿连忙说道。

    “皇上要奴才传午膳呢”小德子也飞快地回答,两人竟然同时开口,只是说的内容南辕北辙,显然是谎话。

    “阳光和煦,比早晨暖和不少,所以皇上是要去御花园用膳”景霆瑞却当作没听出来。

    “是啊。”爱卿心虚地连连点头,“景将军也还没吃吧不如一同前去”

    “末将谢皇上赏赐。”景霆瑞躬身领赏。

    小德子赶紧吩咐御膳房备宴,这皇上和将军要一起用膳,可马虎不得。

    不过,小德子始终弄不清景将军对自己到底是赏,还是罚关在牢里的三日,景将军一句重话都未曾对他说过。

    说是罚,好酒好菜地招呼着,还有银炭盆和锦被,饿不着、也冻不着。说是赏,却硬是让他蹲了三日牢房,明明当天就可以放出来的。

    不管如何,下回皇上若还要“夜袭”将军府,他定会先知会景将军一声,以免再出错漏,到那时,他的小命可当真不保了

    小德子是惶惶惑惑地弄不明白,可景霆瑞的心里却很清楚。

    对小德子,他是既赏又罚,赏的是,他带爱卿到将军府的一路上都没出岔子,罚的是,他对于皇上私下出宫并未有阻拦。

    景霆瑞知道下一回,小德子就不敢带着皇上在皇城乱窜了,除非他还想去蹲大牢。

    至于皇上这边,景霆瑞注视着爱卿,只要自己待在他身边,皇上也就不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因此,景霆瑞决定除非必要,他暂且留宿宫里,其他的地方哪儿都不去。

    阳光照耀着湖泊,临岸而建的水榭上倒映着湖光,使得朱红的廊柱、雪白的帷幔,都变得亮闪闪的,仿佛是流动着的水珠。

    这灵动的光芒同样照在爱卿俊美的脸蛋上,他和景霆瑞一起用膳完毕,便又欣赏园中美景,然后他斜栏而坐,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也许是这风有了暖意,又或许是因为景霆瑞就在身旁,让爱卿感到很安心,但小德子就苦着脸,因为皇上之前交代,用膳后,还得回御书房批折子呢。

    前些日,从安若省来了好几封的折子,说的都是北部要塞年久失修,早已失去了防卫边界的意义,而那边流窜着不少的匪寇。因此,急需朝廷同意拨款维修,且还要工部派出大臣前去督造。

    皇上很重视这几道有关边疆稳固的折子,打算仔细批复。可眼下,皇上睡得这么熟,他该怎么办呢

    “你去把折子、笔墨都取来。”景霆瑞吩咐小德子,还取下自己肩上的猩红披风,盖在爱卿的身上。

    小德子照做了,等他回去时,看到景将军默默地看着皇上,这画面别提多甜蜜了。

    “你留下伺候,其他人都退下吧。”景霆瑞吩咐道,小德子领命。

    水榭内设有琴台,此时便充当起御案,而小德子抱来的奏本,可不是一点,而是一大捧,几乎铺满了桌面。

    “皇上要看的,就是这些个,啊,还有那些个。”小德子很清楚景将军要做什么,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景将军帮皇上批阅累积的奏本。

    而景将军和皇上的笔迹是比拓印出来的还要像,不愧是从小帮着罚抄写的,对于模仿皇上的字迹,景将军是驾轻就熟。

    小德子当然也知道,给皇上的奏本让将军批复,是不合律法的,换句话说,是要砍头的

    可是景将军和皇上,他们是情深意重的一对儿,别说批个折子,连命都是彼此的,还有什么可介怀的

    小德子还很感激景将军可以帮皇上解忧,便认真地帮忙磨墨,一边整理批好的奏本。

    “你去看着皇上吧。”景霆瑞却还是不放心皇上,叮嘱道,“天色晚了,别让他着凉了。”

    “咦是”

    小德子这才惊觉四周都暗了下去,竟然已经迎来暮色,景将军批折子可真专注啊,连带他也不觉专心起来,这眨眼就申时了。

    小德子又拿了一条大氅,盖在皇帝的身上。爱卿是真累极了,竟然姿势都不换一个,就这样沉睡着。

    等水榭内的灯笼、烛火统统点上,景霆瑞只是站起来,稍稍松松筋骨,便又拿起一本折子,打开来,细细审阅。

    “将军,您不用晚膳,至少也得用些糕点。”小德子也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因为景将军说用不着他。

    “不了,我已经批完了。”

    “这么快”小德子惊讶地道,这么多奏本,他还以为会批到天亮呢

    “夜里风大,不宜在这儿过夜,我送皇上回宫。”景霆瑞看了看被风吹得抖动的帐帘,对小德子道。

    “是将军。”小德子即刻去传御轿。

    景霆瑞极为轻柔地将爱卿抱起,爱卿模模糊糊地呢喃道,“瑞”

    “没事,您睡吧。”景霆瑞在爱卿的耳边低语。

    “嗯”爱卿的头枕靠在景霆瑞的肩上,毫不客气地再次睡倒。

    景霆瑞感受得到爱卿明明已经十八岁,却依然轻盈纤细的身躯,可以说,是c,ao劳得都不长rou,不禁心疼万分。

    将爱卿送上轿子,返回长春宫的一路上,景霆瑞都守护在轿旁,接着再送入寝殿,直到小德子小声地回话说,皇上已经安寝,景霆瑞这才点点头,返回了青铜院。

    第二章

    阳光正暖,风儿正柔,爱卿坐在一艘龙头平底的蓬船上,望着波光粼粼的凤飞湖,两个太监一前一后地站在船的两头,动作整齐地撑着船。

    汩汩的水声煞是好听,爱卿不由趴在船舷边,手里勾着一个玉佩轻轻晃荡,随着船的前行,那金黄的穗子就跟阳光一样的闪眼。

    “春天快要来了吧。”爱卿惬意地说着,把身子坐正了,他手里拿的正是景霆瑞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喜上眉梢”。

    平时只能藏得好好的,如今这儿除了小德子、彩云他们,倒也没旁人。他这才能显摆一样地将它拿出来看。

    在阳光下,它是这样的漂亮,ji,ng细镂雕的花枝、花叶栩栩如生,那喜鹊翘首而立在枝头上,小巧又圆润的雀目似在传情达意,这“画龙点睛”的一笔刻画得实在美妙

    爱卿是目不转睛,爱不释手,高兴得脸孔都是红扑扑的。

    “皇上,离开春还早呢。”小德子笑咪咪地在一旁作陪,却也享受着湖光美景,他掐指算了算,“这离一月都还有十日呢”

    “那今年的冬天一点都不冷。”爱卿笑着应道,“往年似乎没有这么好的天气。”

    “回皇上,这后头还有倒春寒哪,”小德子故意瑟缩了一下脖子,言道,“那是真的冷,不过,天好不好是其次,皇上您心里头暖和了,自然就觉得今年的晚冬与往年的不同。”

    “你不就是想说,朕这些日过得极为舒坦,惰于政务吗”爱卿装作生气地鼓起腮帮,等着小德子。

    “奴才怎么敢”小德子连连作揖,却也不是真的害怕,依然笑嘻嘻地说,“您自打登基以来,从不畏惧国务繁难,事必躬亲,更为国家挑选出好些杰出人才,这些事奴才可都是看在眼里,牢记在心里的。您还发奋自励,锐意进取,在处理政务之余,不忘通读兵书、古书。”

    小德子那说得是滔滔不绝,气都不带喘一下,“您如此之励ji,ng图治,奴才怎么夸赞您都嫌不够,眼下,难得有景将军在一旁鼎力相助,让您能小小的休养生息一番,怎么就成了惰于政务了呢”

    爱卿被夸得脸都红透了,掩饰般地说道,“小德子你行啊平时不见你出口成章,这会儿就跟朝臣似的,能把一大串话都说得极顺溜。你的嘴巴上是抹了蜜糖吗怎么就那么甜,还一夸夸俩,景将军要是在这儿,也都要不好意思了。”

    “嘿嘿,奴才的口才变好,那叫近朱者赤。”小德子笑呵呵地给爱卿揉揉肩头,亲昵地说道,“在伺候您看书的时候,奴才不也跟着瞄到几眼吗这肚子里的墨水自然变多了。”

    “要认真地学才好。”爱卿一笑,又轻轻舒了口气,“朕没有你说得那样好,不过,瑞瑞是当真不错。”

    “那是,景将军能文能武,简直是无所不能啊”

    “没错”爱卿直点着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谓是无所不通,还学以致用,他若是文臣,必定是宰辅之器啊”

    “当武将也好啊景将军安邦定国,铲除j,i,an佞”小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遥远的湖岸边似乎有激烈的争吵之声。

    放开我要见皇上

    快抓起来

    皇上皇上救命啊

    这声音就跟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着分外寒碜,爱卿惊愕地起立,眺望向岸边,似乎有不少人在,便问小德子道,“他、他们是在叫朕吗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回皇上,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隔开得太远了,奴才也听不真切。”小德子也是一脸的惶惑,这太平吉祥的日子里,谁会那样子喊叫呢

    在宫中大肆喧哗,可是要挨鞭子的

    “快,把船划回去”爱卿当即下令,“让他们动作快些,朕要去瞧个清楚。”

    “奴才遵旨”

    小德子便去吩咐船工,这大蓬船本是要去湖心亭里赏冬景的,眼看亭子就要到了,却又火速地折返。

    待蓬船平平稳稳地靠了岸,漆绘着朵朵祥云的朱红舢板放下,爱卿便在小德子的随侍下,快步走下船来。

    铺砌着大块石板的岸边,跪着宋植,还有一队御林军,他们五花大绑着一个文官,看那锦蓝衣袍,应当是正四品。

    爱卿更是讶异,还未开口询问,宋将军便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林军也一并跟着行礼,只是在这一声声万岁的中间,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王唔唔”

    文官的嘴巴被帕子堵住,冠帽歪斜,衣着凌乱,脑门上还缀满豆大的汗珠。

    “这、这不是朱瞻,朱大人吗”虽然那人扭曲着脸庞,但爱卿还是认出了他。

    朱瞻今年才二十五岁,任职“仪制清吏司员外郎”,隶属于礼部,执掌嘉礼、军礼以及学堂、科举等事宜。司下还设有建言、信印等分科,大大小小官员,将近一百余人。

    爱卿能够立刻认出他来,不仅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位居员外郎,还有,朱瞻是他在宫中四处走动,微服暗访时,发现到的清廉好官,他能步步高升,也是多得爱卿的钦点。

    “王呜呜”朱瞻仰起脸,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更显得邋遢了。

    “让他说话。”爱卿即刻下旨,不等宋植动手,小德子就先走过去,抽出他嘴里的布团。

    “皇上求皇上开恩啊”朱瞻朝着爱卿便是不住地磕头,“卑职只是一时糊涂,不卑职是被人陷害的啊皇上”

    “大胆贼子少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你惊扰圣驾不说,还想违抗圣旨”宋植一把揪住朱瞻的后颈,将他摁倒在地,然后对皇上请罪。

    “末将失职本该依旨逮这贼人去刑部受审,结果半途受他所骗,竟让他逃脱至此,还惊扰圣上,真是罪该万死”

    宋植满脸的懊恼之意,他身后的一班御林军也统统跪倒在地。

    “惊扰圣上,吾等罪该万死”他们齐刷刷地谢罪着。

    爱卿震惊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因为宋将军分明是在说朱瞻大胆抗旨,可他什么时候下旨缉拿朱大人的朱大人又在喊什么冤情难道是有人假传圣旨

    “你们”爱卿面色严肃,正要叱问宋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而缩住口。

    面对此情此景,小德子也是一脸惶惑,他不住地看一眼宋将军,又看一眼朱瞻。

    “行了,都退下吧。”

    忽地,爱卿轻轻扬手,宋植再一叩首后,就命御林军架起如同软泥般瘫倒在地的朱瞻。

    而朱瞻也许是见到皇上并不愿意收回旨意,便也失去了挣扎的气力,面如死灰地被他们拖拽着离开御花园。

    “皇上,您怎么不问问宋将军,这是哪来的旨意”倒是小德子有些着急,问道,“此事蹊跷啊宋将军怎么说抓人就抓人朱大人可是一个好官”

    “朝政之事,你勿要多嘴。”

    相比之前的惊愕,爱卿这会儿显得很冷静,他看了一眼明显处在不安状态的小德子,重新回到大蓬船上。

    “皇上”小德子赶紧跟上去,却差点撞到突然停下来的爱卿。

    “你去传景将军来。”爱卿微微皱眉地道,压低着声音,“就说朕有事要问他。”

    小德子这才明白过来,兴许这道圣旨是景将军下达的,便默默地领了旨意,火速去找景将军。

    爱卿的心里犹如有一把火熬着,又急又闷,不住地在甲板上来回踱步。

    他寻思着,但凡有景霆瑞批阅过的折子,他都有仔细看过,未曾漏掉一个字。且景霆瑞撰写的每段批文,几乎每个字眼都合乎他的心意。

    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人,能够如此了解“圣意”了。

    朕正有此意瑞瑞你可真厉害,朕想写什么,你都知道。就在昨日夜里,爱卿还在对景霆瑞赞叹不止呢。

    “他不可能背着我假传圣旨,他应该知道,朱瞻是朕一手提拔的。”爱卿下意识地点头,自言自语道,“着中间一定有误会,朱瞻不是说,他是被陷害的吗”

    “启禀皇上,景将军到”

    小德子见事态紧急,便亲自去找景霆瑞,两人骑马而来,不一会儿就已经来到蓬船外。

    “景将军,上来吧。”爱卿走到船舷边,对等候着的景霆瑞说道。

    “末将叩见皇上。”景霆瑞来到船舱内,依然行礼。

    “小德子,让他们行船。”爱卿却对着小德子说,“附近转转便好,别离岸边太远,将军还有事要下船去。”

    “奴才领旨。”小德子吩咐完船工后,并不入内,只是在外头候着。

    “你起来吧。”爱卿语气和缓地说,“朕冒昧急召你,实在是有紧要的事要问。”

    “谢皇上。”景霆瑞起身,看着爱卿言道,“您不论何时传召,末将都会欣然而至,只是为了这事,搅扰到您游湖的兴致,确实是末将办事不力。”

    “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朕要问的事了还是说,那道缉拿朱瞻的圣旨,真的是由你颁下的”爱卿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质疑。

    “回皇上,圣旨是今日早晨末将代您拟定、颁布的,本想等刑部把人拿下,再给您过目也不迟。”

    面对似乎在追责的爱卿,景霆瑞一如往常的冷静、沉稳,连眼睛也不眨下。

    “怎么不迟”

    反倒是身为皇帝的爱卿,脸上气得没了血色,深吸着气道,“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朱瞻犯了什么罪要宋将军在宫里头拿人这么严重”

    “他私卖科举试题,贪赃枉法。”景霆瑞拱手言道,“还请皇上明鉴。”

    “这不可能”

    爱卿不假思索地否认道,“你肯定是弄错人了换做其他什么朱三、朱四的,兴许是一个贪官。可朱瞻他勤勤恳恳,为人老实本分,怎么会做这种事对了他对朕说,他是被人冤枉的这可是陷害忠良”

    爱卿有些着急了,话说得极快,脸孔都憋红了。

    “皇上”景霆瑞伸手,温柔地握住爱卿的手,“您先冷静一下。”

    “朕很冷静”爱卿说,抬头直视着景霆瑞,“不然,宋将军在的时候,朕就要嚷嚷有人假传圣旨了。”

    “皇上,您既然明白这是末将所为,所以您才没有质问宋将军,那就应该知道朱瞻是罪有应得。”景霆瑞毫无闪避地注视着爱卿的双眼,“您很清楚末将的为人,绝不会抓错人的,不是吗”

    爱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显得固执地言道,“话虽如此,但朕就是没办法接受朱瞻犯法”

    “回皇上,那是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骗局。”景霆瑞乌黑的眼里透出温柔,似乎是不想伤害到爱卿,可他又不得不把话说明白。

    “您在宫中微服巡视官员,想知道他们是否尽忠职守,为百姓分忧解难。确实,这种私下的暗访,可以看到平时所看不到的事。他们不知您是皇帝,自然展现出最原本的一面。但是,皇宫中的眼线如此之多,同样的法子使用了一次,第二次就未必奏效,反而会被他人所利用。”

    “你的意思是说,朱瞻知道门边的小太监是朕那些节俭、刻苦劲儿,都是故意演戏给朕看的”爱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正是。”景霆瑞微微点头,但他并没有说出还有其他好几个,被皇上提拔上来的官员,都堪比梨园子弟,演技一流。

    诸如天没亮,就帮同僚准备好暖炉、茶水,认真编写书籍史册等等,全是假的,皇上一走,他们就都原形毕露,还在宫里聚赌。

    在他们被爱卿越级提拔之后,背地里嘲笑小皇帝天真,什么微服私访,尽玩小孩子的把戏,蒙得了谁

    连帝王都可以轻视,更别提律法了,他们上位之后,只顾着中饱私囊,这朱瞻就是因为收了别人一千两的黄金,故意洩露科举的试题,才被景霆瑞给逮住的。

    而景霆瑞为何要查他们,就是因为在过去的一年中,爱卿频频提拔低级的文官,他以为这些人是贾鹏的党羽,怕对皇上不利,故让铁鹰剑士入手彻查一番。

    其中几个确实有倒戈向贾鹏,他们会将皇帝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向贾鹏汇报。

    “皇上”景霆瑞注意到爱卿的身子微微一晃,连忙扶住他的肩头。

    “朕没事,只是风浪有些大罢了。”爱卿轻拨开景霆瑞的手,背转身去,“朕累了,想要回宫歇息。”

    小德子有听到这话,这蓬船又没有门,只有帘子相隔,可他不知是否要应声,生怕打扰到皇上和将军的独处。

    “小德子。”景霆瑞轻唤道。小德子这才掀开帘子,微微笑着进去,“将军,您找奴才”

    “送皇上回宫。”景霆瑞沉声说道,目光一直留在不言不语的爱卿身上。

    “是。”

    小德子看得出景将军并不舍得皇上就这样离开,可是,皇上却不想再留下,这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吧。

    就算回到岸上,皇上也是匆匆忙忙地上了御辇。

    “末将恭送皇上。”景将军行礼,皇上也没有回头看,小德子不由得暗暗叹气。

    然而,路才走了一半,爱卿就又下令道,“走吧,去勤政殿。”

    “是,皇上。”小德子不敢多问,领着御辇往御书房去。

    等到了御书房,爱卿一边解着身上的貂绒披风,一边下旨,让刑部把朱瞻犯事的折子,包括一函函的罪证都呈交上来。

    小德子奉上清香的热茶、御点,爱卿都没有碰一下,就等着看折子,但没想到刑部呈过来的一摞卷宗,不但有朱瞻,还有其他六位,在户部、礼部、吏部任职的官员。

    他们和朱瞻一样,都是今日早朝后被颁旨捉拿的贪官。

    小德子斗胆瞄了几眼他们的名字,那真是看一眼,心里就凉一层,全因那几人都是皇上钦点的青年才俊

    他们这不是联手坑害皇上吗他都这般心寒了,更别说皇上了。

    “岂有此理”

    果然,爱卿气得一捶案面,把卷宗都捏皱了,惊得小德子以及刑部侍郎统统下跪,求皇上息怒。

    “你们都退下。”

    爱卿摒退刑部的人,又把卷宗从头到尾地翻阅了一遍,那行为简直就像要折磨自己一样。

    “皇上,您好歹喝口热茶解解渴吧。”小德子看不下去了,“这天都暗下去了,您免了午膳,难道连晚膳也”

    “朕气都气饱了。”爱卿也不掩饰,咬牙切齿地说。

    “您犯不着为罪人生气,要是气坏了龙体,遭罪不但有您,还有大燕国啊”

    “朕没有生他们的气。”

    “那难道是景将军这”小德子跪了下来,“皇上”

    “你起来,跪着做什么”爱卿总算离开御座,去把小德子拉起来,还说道,“朕又没说生瑞瑞的气。”

    “真的吗可您的脸上都写着呢。”小德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

    “朕”爱卿知道小德子是在逗他开心,可就是无法笑出来,好一会儿才说,“姑且算是生他的气吧。”

    “皇上,奴才知道您的苦处。”小德子眉头耷拉,幽幽地叹着气道,“您最痛恨别人计较出身,您也一直很赏识景将军,他是庶出,还被景亲王府断绝了关系,可奴才知道,您的心里替他愤慨又委屈,却也没有办法。”

    “您想改变朝中对于庶出、贱民,那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想要重用那些因为出身不好,就算考取功名,却也只能在朝堂里充当闲职的士官,您想要景将军凯旋归来之后,看到一派文武昌盛,人才济济的新貌,所以,您才会频频微服私访。”

    “可是,贪腐二字又没写在那些人的脸上,这人心毕竟隔着肚皮呢,且不说那几个坏人,您确实提拔起优秀的官员啊,秦将军和刘大人不就不在此列。皇上,您可不能因此,就茶饭不思了。”

    “小德子,您的口才确实长进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劝朕吃饭。”爱卿微微一笑,“朕明白你的心意,但朕也是真的吃不下。”

    “那么,您歇一歇别看这些了,也看不出有啥错漏之处。”小德子又道。

    “朕并非是在查卷宗的错处,瑞瑞经手的案子,岂会出错”爱卿只想看他们做了些什么,要惹得景霆瑞亲自出马,收拾他们,还能看看自己到底哪里有纰漏。

    “您既然如此信任景将军,又为何要生他的气”小德子也好奇地看了看,卷宗上写的都是他们在何时、何地,收受哪些贿赂等的详细条列。

    “朕气他并非是因为他背着朕,处置朱瞻等人,而是”爱卿欲言又止。

    “皇上”

    “朕是气他说得对,也做得对”

    爱卿豁出去般地全部吐露出来,言语间满是苦涩,“朕连为自己辩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朕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件事,朕是能做好的。小德子,你说得没错,他们的脸上没写着贪腐二字,但朕的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笨蛋”

    “皇上您这是何苦。”小德子听到这里,总算是弄明白了,皇上是在生自个儿的气,他一定是想要景将军对自己挑选贤才的本事刮目相看,却没想给办砸了。

    皇上不好意思面对景将军,所以才又急又羞又气恼的。

    小德子想要说什么,门外的太监通传,永和亲王前来求见,他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请亲王殿下进来。

    “皇兄这是怎么着了不小心喝到苦瓜茶了”炎如沐春风,一来就先逗爱卿开心。

    “比苦瓜都还要苦。”爱卿望着越发气宇轩昂的弟弟,忍不住想,如果是炎儿,一定不会上这种当吧。

    “和臣弟说说。”炎温柔地看着爱卿,“有气别憋在心里,那些都是个贪官,处置完便也罢了。”

    爱卿看了看炎,惊讶地问,“你也知道了”

    “知道这满朝官员,没有不鼓掌叫好的您的旨意才颁布,宋将军、蒲将军,还有吏部、刑部的尚书、侍郎,就都齐齐出动逮人去了。”炎红光满面地说,“您可真机敏,等散了朝,才颁下特旨,那几个贼官不疑有他,都还在各处官所待着呢,一个都跑不掉,唔就是瓮中捉鳖这招太妙了”

    “那,”爱卿极小声地,嗫喏着说,“要是这计谋,并非来自于朕呢”

    “什么”炎一愣,反问道,“不是皇兄您亲笔的旨意吗”

    “亲笔是亲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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