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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二部] 第3节

作者:米洛 字数:20194 更新:2021-12-31 01:24:37

    “要下雨了。”

    吕承恩在另一张书案前坐下,一边翻阅着他其实不怎么感兴趣的兵书,一边说道。

    “嗯,你先回去吧。”景霆瑞应道,手中的狼毫笔没有一丝停顿。

    “您又要熬通宵”吕承恩还不想走,把手里的书拿起又放下,“就算皇上恩宠有加,也请将军多注意身体。”

    近几日,皇帝一得闲就召景霆瑞去议事,旁人兴许不知道,可吕承恩心里清楚所谓的“议事”,不过是他们花前月下的谈情说爱罢了。

    皇上和将军情投意合,不,应当说,堂堂天子竟愿意委身于臣子,这里连江湖上的说书人都编造不出来的离奇故事,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眼前,吕承恩不能说不惊讶,只是他更不想景霆瑞有任何危险,因此才会时不时地出言告诫。

    他作为景霆瑞的幕僚,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景霆瑞一声令下,他就会一往直前。

    吕承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忠心,从小他就是百年药铺的少爷,玩世不恭、衣食无忧,偏偏就把自己的一颗心,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位“冰山”将军。

    “你是太医,我若有什么事,你能救我。”景霆瑞头也不抬地说。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把问题重新抛回给吕承恩。

    “那砍掉的头,我也能重新接上吗”

    吕承恩在心中苦叹,但是被景霆瑞深深信任、并委以重任的喜悦,让他的嘴角不由上扬。

    但喜悦仅仅是片刻的,不久,吕承恩便想到什么而脸色一沉,说道,“皇上对您越是宠爱,宰相便会越敌视您,我担心宰相府的人,又会对您不利。”

    上次礼亲王府一事,本来人证物证俱在,两三天便可查得一清二楚,但偏偏贾鹏等人从中作梗,极尽所能地陷害景霆瑞,将一件本不复杂的案子,硬生生搅合成了连皇上都进退维谷的大案。

    “我知道。”景霆瑞的笔尖稍稍停顿,而后问,“他该来了吧”

    “嗯。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在这两日到。”虽然景霆瑞没有提起他的名字,吕承恩却能马上把话接上。

    “这就行了。”景霆瑞微微点头,便专注于手里的公务。

    吕承恩没有办法,轻声叹气之后,也只能拿起书,硬着头皮翻看起来,但没多久就睡着了。

    待天亮起时,景霆瑞已不见人,听侍卫说是出去点兵c,ao练了。

    “都不困乏吗真的不是人”

    吕承恩揉着红肿发涩的眼睛,如此感慨着,可转念一想,“宫里千斤的重担,他挑着七百呢,岂能悠哉度日”

    “罢了,我亦有事要办。”吕承恩用冷水洗了脸,醒了醒神,便赶回太医院c,ao持去了。

    明媚的朝阳抖开彩衣,驱散昨日夜里的乌云,大燕的皇城睢阳就像是一座巨大的云彩之城。

    一位身穿灰布长衣,头戴巾帽,手里牵着一匹骏马的少年,似乎被眼下的繁华景象给惊呆,就这么举止四望。

    他刚满十四岁,来自北部乡镇宁远,父亲开着一家私塾,教育乡绅富商子弟,怎么说家乡也是民居稠密,美丽富饶之地。

    但是他才到皇城,就被那山高似的城门给惊呆,守城士兵铠甲锃亮,威风气派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里就是皇城”少年越往里走,人潮就越汹涌,街巷如蛛网密布,却又规划得整整齐齐。

    这儿是绸庄一条街,那儿是粮油一条巷,每家铺上都悬有字型大小匾额,处处可见历史。

    还有一些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店铺,门口挂着长着大獠牙的虎头,那虎眼就跟ji蛋那么大,当真要吓死人。

    少年没敢往店里去,只是顾着五颜六色的人群,随着马车驴车牛车,往皇城的深处走,他无需登高远望,都能看到皇宫金灿灿的屋瓦、红彤彤的巍峨宫墙,就好像云端仙界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袖管里的军令牌,本想尽早去宫内报到,却不想肚子一阵打鼓,冒雨连夜赶路,此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既然都到了,不如先去祭一祭五脏庙。”少年微微一笑,便往一家人头拥挤的食肆去了。

    “满堂鲜”在朱雀东大街上,以制作烤鱼、祖传酱菜闻名。

    它的菜肴大到花鲢鱼头,小到姜葱蒜末都是鲜香味美。此时都是赶来喝早茶的客人,这出名的腌制酱菜都上了桌,有红萝卜片、姜芽、蒜头、韭菜花等。

    别看都是些百姓小菜,里头名堂可大了,红萝卜收进来时,是论个付钱的,每一个都要ji,ng挑细选,任何一个菜叶既不能生虫,亦不能干瘪,往往几车的料,才收拢那么一筐可用的。

    原料如此考究,腌制过程就更别提多繁琐了,还有百年相传的秘方,所以,这么不过手心大的一碟酱菜,就要一吊钱。

    自然,店里坐的都是些提着ji,ng致鸟笼、锦衣华服的老爷子。少年爱吃酱菜,包里的银子也足够,并没计较那么多,就找了一个二楼僻静的位置坐下。

    “小爷是从外省来的吧。”店小二很热情,擦柜抹凳、倒水奉茶,并没有因为少年风尘仆仆的样子,就有所嫌弃。

    “嗯。”少年点头,喝了口热茶,正要问些什么,就听得临窗的位置一阵喧哗。

    “今年高中的,必定是爷这几位兄弟”

    自称爷的男人,其实年纪不大,顶多二十,金锁片嵌宝石的项圈、蓝绣雀鸟的绸衣,整一个珠光宝气。

    可是周围的人对他都异常客气,哪怕是些花白头发的老头子。

    “贾少爷说得极是”一抽着烟斗,镶着金牙的老头说,“老夫看这几位学生,面白眉清,身材挺拔,不但能高中,还仕途昌顺啊。”

    少年不禁扬了扬细眉,忍不住暗叹一句,“我没听错吧。”

    店小二见他一脸困惑,便笑道,“没错,他们是在称赞那几位小爷长得好,是当官的料。”

    “这长相和仕途有何关系”少年问道,“若是武举,倒是需要身材魁梧的。”

    “因为皇上年少,朝官又都是上了年纪的,所以,这次科举有意要选几个才貌双全的后生作伴呢。”店小二一副很了解内情般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年更惊讶了。

    “瞧见那边的爷没”店小二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宰相大人的大侄子,俗称贾大爷,相爷疼得很,一直教养在宰相府内。他说的消息,都是宫里的真材实料,您别小瞧我们不过是吃饭闲聊的地方,但凡宫里有点风吹草动,我们这儿也是最早知晓的。”

    说罢,店小二还指了指周围的客人,衣着打扮都是一副官宦人家的样子,几杯热酒下肚,都争相说着道听途说来的传闻,也难怪这边如此的“消息灵通”了。

    “那也要考得上才行啊绣花枕头怎么成”少年一笑,并不当真。

    “肚子里的墨水肯定有的,怎么说都是秀才啊,且又是贾大爷花了大价钱供养起来,冲着状元郎去的,加上相貌周正,以后一定是常伴皇上身边的。”

    店小二干得久了,便知道一些宫里的事,还有些卖弄的意思,“宰相府的亲友门生遍布朝野,再中个状元、探花什么的也很寻常。”

    “依你说的,这宫里可是宰相的天下了”

    “小的可没这么说。”店小二自觉多嘴,便道,“这不是陪您唠嗑解乏吗”

    “行了,你下去吧。”少年从衣襟里掏出一点碎银,店小二两眼放光,很开心地捧着走了。

    “莫非你也是赶考的书生”

    正当少年刚喝了一口白粥,贾少爷不知为何走了过来,还上下打量着他,就像在估算一件货物的价值。

    “岂敢。”少年悠然一笑,唇红齿白,竟让旁人都愣了愣。

    “都说人要衣装,但这位小兄弟穿得如此普通,却依然俊秀可人,真是难得”贾少爷自顾自地坐下了,热情地问道,“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可有下榻之处”

    “是,但小弟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地久留。”少年起身,还向贾少爷行了个礼。

    贾少爷很是受用,便点头道,“这样啊,待你忙完事,大可来宰相府找我,兄弟我做东,替你洗尘接风,包你乐不思归”

    很显然,贾少爷看中了少年的容貌,想要再圈养一个书生呢。

    “多谢小弟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可相赠的,就送两句打油诗,给赴考的诸位。”

    “哦洗耳恭听。”贾少爷显得很得意,还指了指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秀才们道,“来,这是这位小兄弟送你们的,好生听着。”

    “呵呵,小弟见各位文似智多星下凡,武似玉麒麟降生,将来必定有戏看。”

    “文武双全必定高中好啊真好”贾少爷热烈击掌道,几位秀才也跟着笑,倒是旁边的店小二听到,脸孔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少年躬身退下,直到走远了,贾少爷还在回味赠言,才品出不对劲来。

    “等等,下凡、降生、有戏看这、这不是嘲笑我们会落地吗”贾少爷反应过来,气得面红脖子粗,直嚷叫着,让家丁去拿人来问

    可哪里还有那位少年的影子,他就像突然蒸发掉似的,遍寻不见了。

    “唉,没吃饱,还惹了一肚子气。”

    少年揉了揉空瘪的肚皮,但也顾不上这么多,时候不早了,他得入宫了。

    越接近玄武宫门,路边的人就越少,少年看到一老一少的乞丐,衣衫褴褛,缩在长满苔藓的石墙根下。

    想到方才自己浪费的粥和菜,少年又觉得心疼,拿给他们也好。

    “反正也用不着路费了。”少年想着,就把怀里的钱都放在老乞丐的碗里。

    老乞丐吃惊地抬头看看他,手在发抖,似乎不敢拿这么多银两,足有二十两。

    “给孩子买点吃的吧。”少年温柔一笑,便起身走向掖门。宫门是皇帝宰相走的,他这等小民,只能从一旁的小门通过。

    没想,老乞丐突然追上来,并抱着他的裤腿跪下了。

    “大爷好心的大爷您收了这个孩子吧。”说着,老乞丐还把身旁的小男孩往前一推。

    小男孩不过四、五岁,脸上挂着鼻涕虫,黝黑的肤色,只是傻傻地跪着。

    “这是何为”少年惊讶地问。

    “我们在这守了好些日子了,您进宫是当太监的吧”老乞丐虽然面目邋遢,心眼却很清楚,“这扇门能太监府,进去的小公子都是当公公的,但他们说,现在不收人。”

    少年哑然半刻,便扶起老乞丐,轻声地道,“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了你,且这些银两足够你们做些小买卖了。”

    老乞丐还想说什么,巡街的士兵到了,凶恶地赶走了他们。

    “你又是干什么的”士兵持枪,冲着少年厉声问道。

    “我是”少年望着老乞丐蹒跚着步子,走远的样子,镇定自若的言道,“来当公公的。”

    炎热的午后,爱卿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小德子随侍一旁,可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总往外头看”爱卿并不责怪,反而微笑着问。

    “启禀皇上,李公公之前和奴才说,这几日蝉鸣不止,怕扰了皇上的清幽,就让各个宫殿派几个小太监,去把蝉抓了吃。”

    “如此甚好”爱卿笑着说,又一顿,惊讶地问,“等等你说抓了吃”

    “把蝉洗净,裹上粉浆油炸了,那滋味可是一等的。”小德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奴才在家乡时,还盛行烤蝉吃呢。”

    “可那是虫子啊。”爱卿向来怕虫,忍不住脸色发青。

    “您只是吃不惯罢了,下回,奴才也给您做一份试试”小德子笑嘻嘻的,在他眼里,爱卿还和以前太子时一样。

    “朕可不要。”爱卿摇头,不过很了解他的小太监,“你去吧。”

    “什么”

    “你人在这,心早就飞出去捕蝉了。”爱卿笑着说,“你快去吃饱,再回来陪朕。”

    “这怎么成”

    小德子虽然确实很想出去玩,可他是皇上的近身太监景将军要是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换个人就成了。”爱卿微微一笑道,“难道朕离了你,就批不成奏折了”

    “那么”

    小德子回头看看阶下,有一位从内务府新拨来的太监,年方十四,叫安平,就垂首站在那儿。

    “你过来伺候皇上。”小德子对他下令道,既然是御前的太监,研墨倒茶应该没问题。

    “是。”安平并不卑怯,低头来到御案旁。

    “皇上,奴才去去就回。”小德子说,跪安了。

    “呵呵”爱卿见他这么高兴,心里也觉得舒坦,便继续看起奏折来。

    其实,倒也不是小德子不专心,引得他走神,而是折子上写的东西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东南的晟、夏二国,自古以来便是海上强国,如今两国的王子、公主联姻结盟后,军力更为强盛,大燕东南的珍贝诸岛,常有海盗出没,晟、夏二国借由追击海盗,时常派军sao扰我国边境,实为觊觎我国领地不能不防。”

    奏折上写的字并不多,却透着一份不容小觑的危机。

    爱卿自登基以来,处理的奏折大多是写着太平祥和,需表彰嘉奖的。比如某省某地有孝女伺候患病父母,终生未有出嫁;又如北边一位官员开仓赈济灾荒得当,百姓联名感谢的;还有,梁国使节请陛下归国的

    这突如其来的军务要文,让爱卿的心头难免怦怦直跳,他还翻阅了地图,查看晟、夏二国的具体位置。

    他们的国家就像一道“上玄月”,一南一北,两头都略尖,中间有错落开的岛屿连接,正因为那些岛屿,使得这两国总是摩擦不断,烽烟四起。

    爱卿突然想起,父皇在位时,就算征战天下,却唯独没有去动晟、夏,大概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对大燕来说,这也是避免损兵折将的最好策略。

    可是恐怕连父皇都不曾预想到,这世代为仇的两个国家,竟然也会有一笑泯恩仇的时候

    “晟、夏”沉思着的爱卿,略显烦闷地念道。

    “皇上,盛夏既已至,凉爽的秋日可还会遥远”这声音听着温婉可人,和一般太监尖细柔腻的嗓子不同。

    不过让爱卿感觉惊奇的,除去那分外动人的嗓音外,还有他说的话。

    虽然说,对方把他的“晟、夏”二国听成为“盛夏”了,可能以为他是在感叹酷暑难耐吧。

    可是,这样机灵又不怯场的答话,是爱卿未曾遇到过的。

    “你是”爱卿想了想,温柔地问,“安平吧。”

    “奴才正是安平。”年轻的太监依然低着头,恭恭敬敬 ,但不卑怯。

    “你多大了可曾读书”爱卿问道。

    “回皇上的话,”安平应道,“奴才今年十四岁,曾读过十年的书。”

    “什么,十年”爱卿又惊又喜,“学的都是哪些书你把头抬起来回话。”

    “奴才遵旨。”安平抬头,依然用温缓柔和的声音回答道,“奴才有学史书、掌故、棋艺、书法、丹青”

    爱卿那双湛如秋水的眼眸睁大着,盯着小太监的脸儿猛瞧。他的肤色像雪一样白净,人也消瘦,看起来就跟小女孩似的,眼睛不大却分外有神,配上那双秀美细长的黑眉,大有“小家碧玉”的气质。

    可惜的是公公之身,他要是生养在寻常人家,还不得意万分。

    爱卿最喜欢小德子,是因为两人一同长大,有着兄弟般的情谊。小德子也不似其他的公公,不管年纪大小,都是y沉着脸,回起话来也是左一套规矩,右一套规矩。

    而眼前的小太监,那乖巧伶俐的模样,让爱卿看了就心生怜爱。他虽然从小生长在皇宫,但野史书籍也偷偷摸摸地看了不少,深知若不是家里太过穷苦,绝不会有父母送孩子来宫里当太监。

    “这也是朕的不对”爱卿神色黯淡,喃喃地说。

    “皇上”安平困惑极了。

    “你既然会读会写,就做朕的文书房秉笔太监吧。”爱卿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什么”安平显得极为惊讶。皇宫内有二十四衙门,是专门伺候皇帝以及皇族亲眷的。

    这二十四衙门又分设为“十二监、四司、八局”。而在这些分门别类,各司其职的监、司、局中,“司礼监”的权位最高。

    而所谓的司礼监,又设有掌印太监一人、秉笔太监数人,负责皇帝的奏折公文书写,即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才能担当。

    司礼监的总管大太监更是宦官之首,如今由前朝一位老太监担任。小德子虽然得宠,但年岁太小,不过也高居掌印太监之位。

    一般而言,新来的小太监,能在御前掌个灯就算不错了,过个七、八年,甚至十数载,办事没有错处,皇上才会钦点他做些别的事。

    安平初来乍到,立刻一步登天,就跟布衣百姓当了宰相一般的不可思议

    所以,不仅安平错愕,其他随侍着的大小太监,也惊讶地暗暗抽吸,却又不敢抬头窥视。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秉笔是何职位吧”爱卿却笑着,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样。

    “奴才知道奴才叩谢圣恩”安平跪下了,声音略略发抖。

    “来,现在就帮朕把这些折子拟写了。”爱卿说道。

    安平去到台阶下边的花梨木书案上,研墨、铺纸,动作一气呵成,可见当真是学习已久的。

    “朕意在珍贝诸岛加兵十万人,加饷十五万两,着兵部、户部共同磋商办理。”爱卿口齿清晰地说。

    安平却愣了愣,他刚才听见皇上念叨奏折了,上面只说需要防备,并没有求朝廷立刻发兵拨饷啊。

    “希望只是朕多虑了吧。”爱卿似乎明白他的疑问,便微微一笑,“父皇曾经说过,凡事有备无患,就怕真有战事发生,路途遥远的,再派兵就来不及了。”

    “皇上英明”安平敬佩地说,也有意安慰这位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皇帝,“不过,也许对方真的只是彼此联姻、和好了。”

    “如此便天下太平,但他们百年世仇、水火不容,岂是一桩婚事便能挽回”爱卿望着御案上的地图,“恐怕,只因有更大的利益驱使。”

    “利益”

    “大燕是他们共同的敌人。”爱卿轻轻叹气,在御书房这么久,还从未露出过这样忧虑的神色。

    但他很快就振作ji,ng神,微微笑道,“拟下一封旨意吧。”

    “是,奴才遵旨。”安平赶紧忙碌起来。

    约摸一个时辰后,小德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说是去抓蝉吃,心里到底是装着皇上的,他为皇上采了很多喷香的驱蚊草叶,还用描金绣龙的锦囊装起来。

    他还担心皇上一人在大殿里处理折子,会闷得慌。

    可是才踏入门槛,小德子就听得一阵欢声笑语,还有皇上在说,“好俊的字,这小楷笔划分明、大小相称、极为纯熟流利”

    小德子不禁纳闷,“这说的是谁”

    他走之前,皇上向来是独自处理奏折,或者与景将军、永和亲王一起,很少有别人作陪啊。

    走到殿内,才看到是一个穿着蓝袍的小太监,这不是他叫来伺候皇上笔墨的安平吗

    “奴才给皇上请安。”小德子声音响亮的叩拜道。

    “你回来得正好,要不是你让他来服侍朕,还当真是埋没了一个人才。”爱卿笑容满面地说。

    “奴才怎么敢当这举荐之功,不过是凑巧罢了。”小德子连忙说,却也很好奇这个安平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让皇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他,并且如此重用。

    安平并不恃宠而骄,还对小德子躬身行礼,举止很周到。

    “容奴才大胆,瞅瞅这字。”

    小德子说,凑近去看安平写的字,真真就跟刻在碑文上的一样,别提多漂亮工整了,且皇上还说,他没有写错一个字。

    小德子是拿起书本就犯困,可很佩服有文采有本事的人,他很快就和皇上一样,喜欢上这个文文静静、才高学富的安平。

    第五章

    翌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远处还可见宫人在放纸鹞。

    “景将军,皇上请您进去议事。”

    景霆瑞原本候在御书房的殿门外,等待皇帝的传召,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是他回转身,却看到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太监,穿着的是深红织金线云纹衣,束金腰带,脚蹬黑色缝靴。

    这可是司礼监的官袍,除了小德子以外,其余都是年纪大、资格老的太监才能穿的。

    “请问这是哪位公公”

    抱有疑问的不只是景霆瑞,还有其他在殿外候着的,准备面见皇帝的文武大臣。

    “奴才安平,给各位大人叩头。”安平恭敬地行大礼,其他官员纷纷谦让。

    “哎,公公,快免礼。”显然,他是皇上跟前的人,哪能要他的大礼。

    “安平公公在哪个衙门供职”一户部官员热切地问道。

    “奴才原是御用监的,前日得万岁恩典,成为司礼监秉笔。”

    景霆瑞听罢,并无其他表示,只是略微颔首,就越过这相貌清秀的小太监,觐见皇帝去了。

    其他官员则纷纷围住安平,说些讨好钦佩的话,比如他一定是才高八斗,才会让皇帝破格提拔。

    安平一一应付,既不像景将军这般冷漠,也不似小德子这样,和他说了也白说,很讨官员们的欢心。

    “皇上身边就该有这样识大体、顾大局的近侍”

    据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百般挑剔的宰相贾鹏,也在说安平的好处。

    他上承皇帝的恩惠,下接官员的讨好,生得一副温柔沉静的模样,却在皇帝和诸位大臣中间,起着如同“万金油”一般的功效。

    原本,因为皇上太过亲近景霆瑞,而让大臣们觉得无论办什么事,都横着一座“冰山”,心里自然有诸多埋怨。现在,总算有个聪慧伶俐的公公愿当他们的传声筒了。

    他们能不感到开心、不松口气吗甚至认为只要拉拢安平,就等于讨得皇帝的欢心。

    要知道,皇帝有多么宠爱这个小太监,时不是就给予重赏,就差没让他当太监总管了。

    既然景霆瑞不是唯一能得圣宠的人,那么忌惮景霆瑞势力的阵营,比如宰相府,可谓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急于铲除景霆瑞,而忙着去培植旗下的新势力。

    本次文举,金榜题名的状元、榜眼、探花,皆出自宰相府供养着的进士、秀才。

    不过,武举的武状元,被景霆瑞的人拿了去。虽说景霆瑞的作风强势,完全不畏惧朝中顽固势力,但现今朝廷格局依然是“文强武弱”。

    而贾鹏既然能侍奉两代君主,并被太上皇钦点为辅政大臣,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他眼下撇开景霆瑞不谈,那么需要费心应付的,唯有皇上一人了。

    虽已入秋,但酷暑的余威依然渗透至每个角落。

    赤龙抱柱的廊檐下,摆着一张桐木矮几,上头放着一盘围棋,持白子的御医吕承恩,不时拿起几上的巾帕,轻拭去鬓角的汗珠。

    身着黑色甲衣的景霆瑞,把指间的黑子往绞杀正酣的左侧中心一放,就听得吕承恩哀叹道,“唉,将军,您就不能留点情面吗我这都输了两回了。”

    “既已兵戎相见,岂能手下留情”景霆瑞低沉地说,这声音就像钟鸣一般荡人心怀。

    吕承恩哈哈笑着,“是这个理,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景霆瑞将云子一一收入桐木雕刻的棋盘,吕承恩往外头望了望,阳光依然强烈,直晃眼睛。

    这是一栋位处皇城南宫门边角的二层小楼,一楼为仓储,放的是守城军的旧兵甲,二楼则放着几件桐木家具,少量的兵器。

    二楼外有一处ji,ng巧的廊檐,面向一个空旷的院落,没有花草树木,也无宫人打扫,连院门上的锁都锈了。

    吕承恩觉得,他时常去青铜院面见景霆瑞,日子久了,恐惹来口舌非议,正有些头疼呢。

    机缘巧合之下,让他遇见这处幽僻之所,在买通负责看守的太监,再仔细收拾一番后,倒也是很合意的。

    “啊,他来了。”

    突然,吕承恩站起来,来到朱漆剥落的凭栏前。那个人是这样娇小,就跟小丫头似的,却穿着一件极为醒目的红色官袍,金色腰带在阳光底下是熠熠生辉。

    他先抬头,对着二楼廊檐,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接着,便小跑几步,冲上楼来了。

    景霆瑞和吕承恩,都能听到那“咚咚咚”的有力脚步声。

    “真是对不住小的来晚了”小太监一上楼,便对着他们鞠躬作揖。

    “知道你现在官务缠身的,很难得空,就别再道歉啦。”吕承恩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而是深知对方有多么忙碌。

    “吕大人。”安平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便望向景霆瑞。

    “之前旁人太多,几次相见恩公,却未能行大礼,还请恩公恕罪”安平说着,就要跪下去。

    “别这样。”景霆瑞扶住他细瘦的胳膊,“你我现已同朝为官,只怕这么做是委屈了你。”

    “恩人一句话,小的万死不辞,更何况是让我进来当官的。”安平说得轻轻松松,面带微笑。

    可是景霆瑞和吕承恩,却一时无言。

    “皇上也就罢了,他识不穿你,倒是宰相那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吕承恩一脸谨慎地提醒道。

    “小的明白,断不会露出半点破绽。”安平笑着点头,热切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景霆瑞。

    太上皇在位时,曾命景霆瑞为北征铁骑大将军,去讨伐喜嘉兰国。

    而安平的爹,那位为人和善的私塾先生,恰好去嘉兰的一个村庄探望友人。他不幸遇到战火不说,还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寸步难行,友人只能向景军求救。

    友人原本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战事要紧,景军应该是不会理睬的,可是没想到景将军立刻派出军医吕承恩,冒着峰火前去医治,还拨出两个士兵,一路护送他们回到大燕。

    这样的救命大恩,私塾先生自觉还不起,在临行前,他跪地禀告道,“老朽家中并无万贯钱财,亦无传世宝贝,想来将军也不爱那些个。但小儿柳玉轩千伶百俐,敏而好学,能为将军所用。若您不嫌弃,待老朽返还家中,定让他来拜见您。”

    但让私塾先生万万没料到的是,景霆瑞在班师回朝的时候,竟主动登门拜访,亲自来见一见柳玉轩。

    好一个聪明机智、能言善辩的小人儿,在当地负有盛名,且他才看了身着常服的景霆瑞一眼,就下跪请将军安,大声叩谢救父之恩。

    景霆瑞将他交与青缶教养,继而收入铁鹰剑士,以往铁鹰骑士皆为武将,是时候该有谋士入营了。

    不过,显然能让柳玉轩忠心效命的,只有景霆瑞一个。

    景霆瑞让他进宫来当太监,陪伴皇帝左右,他二话不说就赶赴皇城,要知道他可是家中独子,虽有两位姐姐,但早已出嫁。

    “你这身宦袍,还挺合适的啊,模样更俊俏了。”吕承恩拿他开玩笑,轻轻拉扯他的红缎衣袖。

    “可不是先敬罗衣吗有了这身官服,小的宫里办事也方便不少。”柳玉轩可爱地笑着道。

    自从他进宫后,就改名安平,就和他的名号一样,备受圣宠不说,还人见人爱,十分讨喜。

    “自从你来了,小德子也规矩多了,不再惹是生非。”景霆瑞望着他,“我得好好谢谢你。”

    “回将军的话,小德子本xi,ng善良,只是太过天真,才会好心办坏事。”安平目光肃然地说,“皇上又如此宠信他,日子久了,必惹出大祸来。”

    “但要说道谢,该由小的说才对,”安平又道,双手抱拳作揖,“将军您所做的事,都是为了皇上好,而小的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只怕这些功劳到头来,又算去了宰相头上。”吕承恩突然cha话进来。

    贾鹏有意拉拢安平,还把皇上最近的循规蹈矩,都说成是因为有他在朝堂上大胆谏言的关系。

    “小的在宫外,也听闻宰相大人权势极大,却甚少听到将军的名号。来到宫中,才知道将军有多么c,ao劳。如今宫内如此齐整,文武官员虽然对立,但未加深矛盾,都尽心辅佐着皇帝,将军,您才是幕后的英雄。”安平极为佩服地说。

    “你言重了。”景霆瑞沉缓地说,眉心微锁,“皇上若知道,你是我特意安排进来的人,恐怕就不会那么开心了。”

    “不,当今圣上虽然年少,却是一位明君。”

    说到皇帝,安平的眼眸里就放出光来,声音还有些激动,“恕小的直言,小的最初窥见到皇上龙颜,惊讶于煌煌天表,竟然有如此俊美之人且皇上总是面带微笑,可亲可爱,就像邻家兄长一般。但皇上处理起政务来,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且见解独到。明明才十六岁却有着不畏战事的胆量,以及深谋远虑的智慧,真的让小的大为叹服”

    “所以,小的以为,就算皇上识穿小的身份,也断然不会追究将军您的。”安平一口气说完,再度躬身作揖。

    “是啊,皇上可舍不得动景将军一根头发。”吕承恩调笑道,却因为景霆瑞的一个斜睨,而立刻噤声不语。

    “皇帝身边,就麻烦你多照料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景霆瑞低沉地说。

    “将军慢走。”安平连忙躬身相送。

    待景霆瑞走远,安平拉住吕承恩的衣袖,问道,“吕大人刚才说的,可是指皇上喜爱将军”

    “你对将军,可是只有忠诚之心,并无他意”吕承恩却答非所问。

    “岂、岂有他意”安平脸色微红,略显慌张地说。

    “别掩饰啦,你一看到景将军,脸都红了。”

    “有吗”安平慌忙去摸自己的脸。

    “你果然是喜欢景将军啊。”吕承恩点着头,啧啧叹着。

    “你骗我”安平气得扭身过去,一会儿又道,“哼,看在你也救了我爹的份上,饶了你这次。”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想,吕承恩却笑着,落落大方地坦白道,“我也喜欢景将军,也是为了他才进宫做御医。你和我的心,都是向着他一人的,只是他的心,是只属于皇帝的。”

    “你怎么知道”安平转回身来。

    “方才你夸赞皇上英明,景将军他笑了,虽然只是微微一笑但都把我看呆了。”吕承恩叹气,“只是你光顾着说,都没注意到。”

    “原来如此,不但皇上喜欢将军,将军也喜爱着皇上,对吗”安平明白了吕承恩言语里的暗示。

    “呵呵,他们二人不只是心意相通而已,既然你整日跟在皇帝身边,其他的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的。”

    吕承恩说,伸手一戳安平粉嫩的脸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伤心,而露出马脚,被人识穿就不好了。”

    “小的知道了,请大人转告将军,大可安心。不管是什么事,小的都不会泄露出半句,更不会因此而失了分寸。”安平一脸认真地道。

    “到底是个聪明孩子。”吕承恩微笑着说。此次他叫安平来,除了日常问候,便是提点此事。

    “不过,将军怎么知道小的喜欢他”安平好奇地问,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好像以前有个叫潆泓的孩子,他非常喜欢景将军。那个时候,将军还只是太子侍卫,潆泓为博取将军的欢心,鲁莽行事而被害。将军说他初见你时,也有遇见潆泓之感,许是你的目光太过热切吧,他不想你重蹈覆辙罢了。”

    “”

    “怎么了”

    “只是觉得将军明明不喜欢小的,却如此为小的着想,真是有些残酷呢。”

    “哈哈哈,世道就是如此残酷”吕承恩大笑着,“罢了,我们也散了吧,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伺候皇上了。”

    “是。”安平躬身,先告退了。

    吕承恩望着安平离去时,那瘦小、孤寂的背影,轻轻地叹气。

    自此往后,小德子的“过于天真”并不会害了皇帝,只会给他带去喜悦,因为任何欠缺考虑的事,都有安平帮忙拦着。

    而宰相大人自以为在皇帝身边,有了安平当内应,也就不急着把新科状元郎往皇上身边塞了。

    皇上身边既有开心果小德子,又有文静睿智的安平,日子过得自然是越发如意了。

    只是,吕承恩依然无法完全地赞同,景霆瑞的这个布局,因为这实在太危险了。

    安平可是个冒牌太监,他入宫时的验身,是吕承恩动了手脚蒙混过去的。

    “应该不会有事吧。”吕承恩想,但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正因为安平年纪小,又聪明伶俐,才会让人不防备。

    若换做他人,恐怕宰相等人未必会上当。

    “也只有景将军敢走这险招了”吕承恩心惊rou跳地想着,似乎是为了压压惊,又独自下了一盘棋,才回太医院去。

    太阳西斜,风声瑟瑟,安平孤孤单单地走在长而整洁的车马道上,地上纤细的人影儿也越拉越长。

    他手里拿着一盒皇帝赏赐给他的紫檀狼毫毛笔,正往监栏院去,那是太监们共同的住所。

    但他平常甚少回来,因为时常有公务在身,一般都住在内宫的偏厅。这样皇上随时都可以召他去伺候。

    这条路真是又长又静,仿佛这宫里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为何,安平总觉得背后有人跟踪,那人的脚步比野猫还轻。安平懂一些拳脚功夫,但仅是自卫用的,真要遇着恶人,恐怕会吃大亏。

    “难道让我遇见了,宫里传说的滥用私刑”

    在还没进宫的时候,他就听村子里一位,因为老迈而返乡的公公说过,“那些老人最见不得小太监得宠,一旦皇上宠爱谁,必定要给他穿小鞋,一同算计他的。”

    “你想啊,老太监磕头下跪的,苦苦c,ao持了几十年,才让皇帝看他一眼,你一个刚进门的太监就得宠了,那还了得”

    “所以啊,当小太监就得处事低调,要知道你上头的主子不是皇帝,而是大太监,甚至是比你早入宫一年的太监,切不可恃宠而骄否则,会被大太监们陷害,甚至处以私刑,尸体拿草席一裹,运出去丢在荒山里头,真真是成了孤魂野鬼啊。”

    “你说皇上知道了怎么办哈,他当然是听大太监的禀奏了。人都死了,还能追究不成且说到底,不过是个太监,宫里头多得是,再换一个便罢了。”

    安平进宫不过数月,皇上,大臣无一例外喜爱他,那些大太监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绝对不是友善的。

    而且,他们不敢嫉妒小德子,因为小德子从小进宫不说,还和皇帝一起长大,根本动不得。

    这出气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了。

    “真是失策,我不该一个人走的”

    安平原本想把皇上赏赐的东西往监栏院里搬一趟,因为小到泥金纸笺,大到书轴砚台,他住着的小偏厅都快被堆满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平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后,突然转过身,只见有道人影匆忙拐进一道门。

    安平朝他走去,才小心地往门里一探,就有个粗麻布袋子迎面罩下,手里的裱绸缎布烫银笔盒啪地掉落在地

    “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有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知道啦,我们快走”这第二个人将他麻溜地扛起在肩上。

    安平本想叫唤的,也不知道麻袋里撒了什么粉末,他才一嗅就晕了过去。

    满屋的烛光煞是明晃,却也这不过摆在眼前的成箱的珍珠串儿、金瓜子、还有翡翠扳指。

    安平的双手被捆绑在背后,坐在一张竹篾编织的凉榻上,难掩嫌恶地将视线从金银宝箱前移开,却看到那个一直微笑着的,坐在太师椅里的锦衣少年。

    龙眉凤目的、长得出奇俊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家风范,却让人想到白狐狸这样狡辩的动物。

    他把目光往左边偏了偏,又看到一位站着的、和“白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在笑的少年,他穿着纹有银线的米白色绸衣,腰间系有缀金流苏的芙蓉玉佩,颇有几分“狮子猫”的华丽感。

    “说吧,只要你点个头,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白狐”笑吟吟地说,仿佛在谈一桩大买卖,摩拳擦掌,雀跃得很。

    “那么,请问您,到底是要小的说呢,还是点头呢”安平定了定神,不愠不火地应道。

    “狮子猫”斜睨了身旁的人一眼,走向安平,用手中的檀香木折扇垫起他的下巴。

    “说也好,点头也罢,不都是一句话的事。”“狮子猫”温和地说,“有了这箱宝贝,你要什么笔墨买不到看你的身子骨,也经不起那些繁琐的宫务c,ao劳,只要你肯来双星宫,保准你什么活都不用干,跟着我们享福玩乐就成。”

    “两位殿下,小的之前就已经禀明了,小的入宫,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再无伺候他人的意思了。”安平蹙眉说道,也让他想起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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