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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戈!!!”
他不只是自己不能杀掉岳戈,他是不能看着他死去……谁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夺走岳戈的性命!这箭雨不能,这江水不能,即使这苍天也不能!岳戈,要活着,还活在他沈顾玉身边!就如岳戈时常说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就一直陪着吧!他活,岳戈就不能死!他亡,岳戈也不能活!
意识急速穿梭间,沈顾玉的已经在瞬间续集了自己全部内力……
用最快的速度,逼出全身的内力,掌风运转,内力化做一阵劲道的冷风,“砰”的一声从周身散开,如同势如破竹的利刃,将翻滚的江面瞬间磨平,而后急转之上,冲着岳戈上空的武器而去。
“轰……”内力将悬空的利箭乱世震碎,七零八落地落在了岳戈周围。
“岳戈!”沈顾玉冲着江中的人喊道。
岳戈迅速回神,望了一眼沈顾玉,深吸一口气,冲着沈顾玉的方向游了过去。
很快,三人抵达岸边,老渔夫最先跳上岸,将岳戈与沈顾玉拉上来。
而后,三个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
…………
沈王府内。
“岳大哥,王爷到底怎么了?他不会有事吧?”沈小晌扯着岳戈的袖子,紧紧咬着下唇,小脸皱着,满目的担忧。
岳戈抿紧嘴唇,目光死死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沈顾玉“他不会有事。”
“话可别说的这么轻松。”一旁正给沈顾玉施针的苗神医,趁机白了岳戈一眼,“今天要不是我在这里,他保不齐还真得有事。”
“我们家王爷到底怎么了?!”沈小晌上焦急地前一步问道。
“还能怎么?”苗神医微微摇摇头,啧啧嘴,“逞强的后果呗,最大限度地催动内力,还连着两次!能不被反噬吗?”
“内力?你在说什么?我们王爷根本不会武功……”沈小晌一头的雾水,讷讷地扭头看向岳戈。
岳戈动了动眼皮,望着沈顾玉,眼中带着一份隐忍的愧疚……他是为了自己……
“岳戈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跟王爷满身湿透的回来?为什么王爷一回来就昏倒?”沈小晌眼中肯着泪。
岳戈语塞,学着沈顾玉的动作,有些笨拙的拍了拍沈小晌的头“你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了……”
“……也对!”沈小晌沉默了一会儿,抹了把眼睛,将刚才的问题扔到了脑后,全心全力关心起沈顾玉来。
沈顾玉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
期间,下了一场呼啸的暴雪。
等王爷幽幽转醒,已经是深夜,月色映着皑皑白雪将屋内屋外染上一片银光,即使没有点蜡烛,周遭的一切也看的清晰。
沈顾玉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床边的岳戈。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在沈顾玉醒来的瞬间,岳戈忽然有了感应,静静盯着床上的人。
于是,四目相交。
“你……”沈顾玉嗓子有些暗哑,缓缓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话是“……你没事吧?”
岳戈静静看着沈顾玉,眼中情绪繁复,最后拧成一种独有的温柔,带着些许心疼的酸涩“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我没事。”沈顾玉露出一个略带苍白的笑容。
“嗯……没事……”岳戈喃喃着俯下身,像是收起爪牙,开始撒娇的庞大兽类,带着眷恋,用额头蹭蹭沈顾玉的额头“终于不烫了……”
“我发烧了?”沈顾玉轻轻抬手拍了拍岳戈的肩膀。
“嗯。”岳戈顺势蹭了蹭沈顾玉脖颈,闷声回道。
“我现在没事了……”沈顾玉轻轻拍了拍岳戈的肩头。
“喂,我说两位……”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苗神医走了过来,懒洋洋地用小指掏着耳朵,说道,“很抱歉打扰你们的恩爱,不过……王爷,你醒来的第一句话,不应该是‘我渴’吗?”
岳戈起身,凉凉地扫了苗神医一眼,再看向沈顾玉,眼神回温“我去给你端水。”
苗神医耸耸肩,坐下为沈顾玉把脉“嗯……大概是没问题了。但是内力反噬的伤,还有养三四个月,期间,最好不要动用内力。”
“还有其他要注意吗?”岳戈端着水来了。
“其他倒是没有。”苗神医想了想,忽然一打响指“对了,期间最好不要行房!不泄元阳好的更快!”
“……”
“……”
“顾玉,喝水。”岳戈无视了苗神医,伸手扶起沈顾玉。
“等等。”沈顾玉低头看了一眼茶杯,微微皱眉,说道,“这水有些凉了,我想喝热的……”
岳戈愣了下,点了点头“你等下,我去烧。”
“好。”沈顾玉点头,目送岳戈离开。
“说吧……”一旁,苗神医双臂环胸,冲沈顾玉说道“你把他支开,想跟我说什么?”
沈顾玉看向苗神医“你不是带他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问我?”苗神医气呼呼道“这都要怪你,要不是岳戈喜欢你,我早就带他走了!”
“到地怎么回事?”
“我要怎么说啊!!”苗神医仰天大叹一声,“你让我带走岳戈!可你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带他走的吗?靠迷药!靠点穴!!岳戈,他根本不跟我走!我就只能迷昏他,然后雇了一辆马车上路。结果,他只要醒来就想着回来!期间还跟我绝食!我就只能点住他穴道,把食物硬灌下去!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我这么对岳戈……”苗神医苦越说越委屈,瞪着圆圆的眼,幽幽看着某个罪魁祸首……
沈顾玉干咳一声“然后呢,你没了法子?就把他放了回来?” ''
“没有!”苗神医一摆手,咬牙切齿道“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邪门法子!在我喂他迷药的时候,刺激自己周身的痛穴!硬是用疼痛抵制住了迷药,然后趁我不备,跑了回来!!”
“我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回你的王府了”苗神医耷拉下肩膀,有气无力地摇着头“我算是放弃了。昨天,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我师父了,让他老人家亲自来领人吧,我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苗神医说着盯着沈顾玉,继续道“有你在夏京,岳戈是不会跟我走的。不,他是不会跟任何人走的。他说了,要留在你身边。”
“是吗……”沈顾玉声音闷闷,语蔫不详,撇过头避开了苗神医的目光。
苗神医皱眉,忽然有些语重心长道“沈顾玉,岳戈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着强大的血统,又是在交界地长大,心思比大多世人纯的很,也真的很。就是因为这份纯粹,他才能看透人心。
苗神医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带着嘱托一般“我想,他这么执意选择了你,一定有他的理由。作为旁旁观者,我只想说,请你不要辜负他,不要辜负他那颗赤子之心。”
“……”沈顾玉沉默着。
苗神医面带郑重地看着沈顾玉。
四目相对,一阵安静。
这时,门扉轻响,对话中的主人公来了,岳戈的到来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顾玉。”岳戈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递给沈顾玉,“喝水。”
沈顾玉接过。
“还有些烫,慢点。”岳戈提醒道。
沈顾玉微微点头,轻轻吹了吹“嗯。”
一旁苗神医顿觉,自己好多余……
“好了。”苗神医耸耸肩,提了提自己的布包,说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利索地关门离开。
于是,房间中,只剩下两人。
沈顾玉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清水。
岳戈坐在床边,眼中带着专注的柔光,像是在欣赏什么一般,静静看着沈顾玉。
等沈顾玉的水喝的差不多了,岳戈接过,起身要再去为他倒一杯。
“不用了。”沈顾玉拉住他的袖子,说道,“你先坐下,我有话说。”
岳戈依言坐下。
沈顾玉沉默了一会儿,眉峰微聚,手指还无意识地攥皱了岳戈的衣角,似乎为做什么决定,而在酝酿语言。
岳戈一言不发,静静等着沈顾玉。
“我的玉佩呢……”沈顾玉开了口,说道,“我醒来,发现没在我身上。”
“在这里。”岳戈说着,侧身,抹向沈顾玉的枕下。从雪白的枕头下,掏出两块白衣玉佩,那本该是一个的饱满的圆形玉佩,结果现在被摔成了两半。
白玉温润,静静躺在岳戈麦色的手掌上。
“给你。”岳戈说道。
沈顾玉盯着岳戈手中的玉佩,没有抬手去接。
“顾玉?”岳戈将玉佩向前送了送,以为沈顾玉见到碎成两半的玉佩伤心,有些笨拙地安慰道,“不要难过,还能找人补好。”
“是吗?”沈顾玉依旧没伸手,只是微微垂下头,细长的睫毛在银光下投影出淡淡的影子,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估计是因为刚刚喝了水,滋润了嗓子,沈顾玉清浅的声音带着一缕绵软地缱绻“那你就找人补好吧,补好了……就送给你。”
“送给我?”岳戈拿着玉佩的手,因为突入而来的惊喜,而有些僵住。这,这可是顾玉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玉佩……
“对……”沈顾玉缓缓抬起头,看着岳戈微微瞪着的双眼,忽然轻轻一笑,“送给你了。”
岳戈在沈顾玉的扬起笑容中,再次愣住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冬日寒夜中,他的耳边竟然闪过蝴蝶张开翅膀的声音。
“一定,要好好收着。”沈顾玉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岳戈手心的玉佩,而后缓缓合上岳戈的手,带着一种郑重的托付一般,将渡着柔光的白玉玉佩交予他……
“这快玉佩是……”岳戈讷讷问道。
沈顾玉笑了笑,带着一丝调皮的眨了眨眼“以后告诉你。”
告诉你,这块玉佩的意义……
…………
…………
“娘亲,娘亲,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玉佩?整天都要看上一遍?”
“儿子啊,这玉佩是你爹跟我的定情信物呢……”
“什么是定芹信物?”
“是定情信物。嗯……定情信物就是……就是促成我跟你爹能走到一起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