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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匹马换他 第20节

作者:臣一蓑 字数:17972 更新:2021-12-31 01:14:57

    “离开这里吧。”岳戈说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探出窗外,只一会儿收回,说道,“微风,偏西南。”

    “好的。”苗神医说着,摆弄了下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有一些黑色粉末。苗神医轻轻一吹。

    黑色粉末融在夜色里,随着细微的轻风,洒在了西南方向的侍卫身上。

    “给我好好搜”侍卫已经冲进三层,灯笼即将照亮这里。

    岳戈与苗神医对视一眼,打开西南方向的窗户,起身跳了下去,动作宛若鹞鹄,十分轻盈。

    奇怪的是,守在西南方向的侍卫,竟然却纹丝不动,任由岳戈越苗神医从眼前溜走。

    逃出藏,按照原路返回顺利得多。

    于是,在黎明将至时分,岳戈与苗神医回到了沈王府的下人卧房,被苗神医迷倒的两位下人还在沉沉睡着。

    岳戈则是有些急匆的脱下夜行衣,迫不及待地换着下人的衣服。

    “你急什么,他们睡不够时辰醒不过来。”苗神医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岳戈继续埋头换衣服。

    “你这么着急,不会是为了”苗神医话没说完,岳戈已经冲出了屋门。

    “沈顾玉吧”可怜的苗神医对着空气说完剩下的话,接话的主角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边,岳戈已经冲到了门口,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放缓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枝头的蝶。

    沈王府外,沈顾玉已经一只脚踏上轿子,一身明紫色官袍穿戴整齐,正要去上朝。可就在俯身进轿的瞬间,王爷忽然停住了。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沈顾玉回头

    大门内,岳戈正静静地站着,痴痴地望着他。

    四目相交,似乎能解这朝夕相对的思念,却又似乎更加重了这求而不得的苦难。

    你在门外,我在门内,明明距离那么近,只要跨过这道薄薄的红门便能相拥彼此。

    沈顾玉轻轻垂下眉眼,俯身进轿。

    岳戈不由向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忍住。

    “路上,小心。”岳戈对着已经远去的轿子说道。

    “嗯”轿中,沈顾玉轻声道。

    第63章 雪夜离别

    今日的早朝很是剑拔弩张。原因在于对皇帝祭天地址选在哪里

    历代一来,皇上祭天有两个地方,大的乃是邰山之巅上的祭天台,历代君王初登记第一年必须去的地方。但因为邰山距离夏京遥远,动辄花费太过沉重,又劳师动众,所以,多数君王也在都城郊区选一风水大好之地,设小祭天台。

    如今快到了祭天时候,祭天台的选择却除了问题。

    有的官员希望皇上去邰山登上大祭天台祭天祈福,而有的则希望皇上去城郊的小祭天台。

    于是双方官员各持一词,争执不下。

    夏玄坐在龙椅上,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辩论,叹了口气,目光落到至今为发表意见的沈顾玉沈顾玉身上,本想张口询问,忽又瞟见沈顾玉旁边的苏正。

    “苏丞相认为呢”夏玄问道。

    “听罢众位大臣的意见,老臣衡量利弊。”苏正挺直腰板,不苟言笑,一板一眼回道“大祭天台能更扬国威,小祭天台却免于劳民伤财。”

    “不错。”夏玄点头,众位大臣无非是为了这两点争论。

    “以老臣之见,邰山祭天台很不错”苏正说着不动声色地扫了沈顾玉一眼,话锋忽然一转,道,“可今年祭天台还是选夏京城郊的合适。”

    夏玄挑眉“为何”

    “因为今年自入冬一来就扬雪不止,道路积雪难行,若是去邰山,国库消耗会是往年的数倍不止。除此此外,说来惭愧,老臣也有私心。”苏正说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道“天寒飘雪,老臣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无伤无痛的追随皇上到达邰山。”

    话落,引来一声声附和。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臣,更是感同身受。虽说祭天也会有留守在夏京的官员,但朝堂上总要有人去的。若是好天气还好,但是大雪天的,除了孩子喜欢出门,谁还喜欢往外跑

    苏正说完,恭敬行礼后,退了回去。

    夏玄闪着桃花眼,将目光落在沈顾玉身上。

    “顾玉,你觉得呢”

    “臣,追随皇上。”沈顾玉出列,不轻不重地回了五个字,似乎去哪里,他根本不关心。一切由夏玄做主。

    夏玄搔了搔鼻头,手一挥“去城郊祭天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了朝,众位大臣或两两做伴,或者几人一伙,纷纷离开。沈顾玉也埋头走着,他身前是一头白发,身形挺得笔直的苏丞相。

    沈顾玉脚步微快,眼看与苏丞相并肩。

    擦身而过的瞬间,沈顾玉轻轻张口,只说了四个字,声调很轻却很压抑,只两个人能听清楚。

    “外公,多谢。”

    苏正有一刹那忘了迈步,似乎被人点了穴一般,静止在原地。沈顾玉从他身边轻轻擦肩而过。

    苏正矍铄的双目微微泛红,挺拔的背脊微颤“轩儿”

    老丞相握紧拳头极力维系,才克制住拉住沈顾玉相认的冲动。

    前面,沈顾玉咬紧牙关,脸色却克制得平静无波,脚下若无其事、不紧不慢地前行。

    坐上轿子,轿门遮挡了外界,只沈顾玉这一方天地独处。沈王爷这才像卸下铠甲的沙场战士,力竭地倒在垫子上。

    每次与苏丞相联系,沈顾玉总是无比小心且隐忍的。于是沈顾玉刻意避开与苏正的交流,苏正自然也懂。于是,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地回避着彼此,借由针锋相对想要保护彼此。

    只是这次,要将祭天台选在城郊,而又不引起太后怀疑,无异让朝堂中立的苏丞相促成这件事最好。于是沈顾玉前几日便在早朝路上与苏丞相传达了四个字“城郊祭台”

    于是,今日祭天台选在了城郊。

    第一步完成,那么,第二步,开始

    第二步,岳戈离开沈王府。

    “必须走吗”深夜,沈顾玉书房内,岳戈翻窗而入。

    沈顾玉从书案中抬起头,谨慎地吹灭了书房的烛火,借着单薄的雪光起身,看着岳戈“我不是让苗神医都传达给你了吗”

    岳戈两三步走到沈顾玉身边,俯身将人抱住“我不想走。”

    “可你必须走。”沈顾玉叹口气,伸手轻轻回抱住对方,彼此相拥的瞬间,只觉满腔温热,整个人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们太像是冰天雪地里两个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幼兽了,只能彼此成为彼此的温暖。沈顾玉清楚自己贪恋这种温暖。因为知道自己贪恋,所以不去与岳戈见面,全部又苗神医传话。

    府上人多眼杂,他明明交代了,岳戈临走不要与自己见面,可他还是深夜来了。自己也因为他的来到,有些高兴

    沈王爷情绪纷琐,只能认命地叹口气,享受着片刻夹杂着警惕的温暖“计划都清楚了吗”沈顾玉低声问道。

    岳戈微点头“清楚。”

    “以后,跟着苗神医要好好照顾自己。”忍不住嘱托。

    “你才是,都瘦了。”岳戈抱着沈顾玉越发纤瘦的身体,眉毛不由皱起。

    沈顾玉笑了笑“我们都照顾好自己,然后,等着相聚的那天。”

    “不许说谎。”岳戈对这个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王爷很不放心“要多吃饭,多睡觉,多笑。”

    “好”沈顾玉忍俊不禁,凑在岳戈耳旁,“你也是,多吃饭,多睡觉,多笑我就不指望了,记得不要板着脸。”

    岳戈将怀中之人抱的更紧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很快,很快”

    “很快是多久”

    沈顾玉顿了顿“五十二天。”六百二十四个时辰。

    “好。”岳戈有些僵硬的回道,手上却不舍得放开沈顾玉。

    想到他今晚就要走了,沈顾玉也忽然有些莫名的不舍。明明都是在按计划顺利行事,可为什么此刻不舍的心绪却不受自己控制呢,胸口硬生生有一种生死离别的悲戚。

    沈顾玉有瞬间不安,却很快收敛起来。

    “顾玉”即使刹那,岳戈也能察觉怀中之人的情绪。

    “我没事。”沈顾玉轻叹口气,硬下心推开岳戈,说道“你该走了。”

    “好。”岳戈脚下却未动。

    在这种时刻,沈顾玉竟然难得发现了岳戈孩子气的一面。

    “真的该走了。”沈顾玉抬手想对待沈小晌那样,摸了摸岳戈的头,轻声说道。

    “好”岳戈依旧站在原地。

    沈顾玉微笑,即无奈又纵容。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这时,门外幽幽传来了苗神医的声音。

    岳戈挪了下脚步,目光安静却沉溺地望着沈顾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走了。”

    “嗯”

    第64章 万事俱备

    腊月十六,乃是黄道吉日,当今天子要在城郊祭天台,祭天祈福。

    如今已经是腊月十五,正是文武百官最忙的时候,祭天有许多繁文缛节,不只皇上需要遵守,就连大臣也不例外。同时,祭天时候最为重要的一环其实是保护皇族安危,内外安全都必须加紧防范。这时就需要大量兵力。

    可

    太后与太上皇为了追查杀害周若江的凶手,已经将夏京森严戒备了近两个月,致使大量兵力被抽走。

    如今皇上祭天,被抽走的兵力按理说应该放回了吧,谁知,竟然没有。皇上这边忙着祭天,太后与太上皇那边仍然不肯松懈半分地捉拿凶手。

    负责祭天安全的欧阳帆只能站在祭天台下,望着仗高的祭天台,叹了一口气。

    “一大早地就在犯愁”沈顾玉不知何时来到了欧阳身边。

    “换成谁也愁啊。”欧阳半压低声音,开玩笑的说道,“太后与太上皇硬生生抽走了我七成兵力去为自己办事,现在要我用剩下的三成维持祭天的安全,唉但愿明天平安无事啊。”

    沈顾玉笑了笑,忽然问道“若是明日出了意外,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先保护皇上安全。”欧阳拍了拍腰间的刀。

    “我到觉得,先静观为好。”沈顾玉摸着下巴,似乎漫不经心道,“先弄清对方的目的,再出手也不迟。”

    欧阳一挑眉“说的好像明天真的会出事一样。”

    “玩笑而已。”沈顾玉一语带过。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两人身后忽然一个声音。

    “皇上”沈顾玉与欧阳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打扮成小太监的夏玄。

    “朕现在是小玄子,不是皇上。”

    都自称朕了,还不是皇上

    欧阳嘴角抽搐扯,开话题道“皇上此番前来是为了走访”

    “不,朕是为了找顾玉。”

    欧阳

    “那臣先告退。”欧阳干咳一声,扫了一眼旁边安静的沈顾玉,行礼离开。

    沈顾玉无奈的看着夏玄“这种时候,皇上应该在皇宫中”

    “别提皇宫了,朕快被那些教礼仪的烦死了,每次都是这些礼仪,还要翻来覆去的说,朕快被他们啰嗦死了。”

    “皇上乃一国之君”

    “好了好了,朕今天是小玄子。再说了,朕不多待,两个时辰后,朕就回去了。”

    “好,那皇上想干吗”

    “找顾玉说会儿话啊。”

    “”

    夏玄像个兴奋的小孩“这里不适合说话,不如我们去赢时阁,你请朕吃饭。”

    “”

    “走啦走啦顾玉。”夏玄见沈顾玉不动,便伸手拉他。

    “皇上。”沈顾玉看着夏玄扯着自己手臂的手,正色道,“君臣有别,您是一国之君。”

    夏玄讪讪撒手“顾玉是有什么心事吗”

    “皇上为何这么想”沈顾玉毕恭毕敬。

    “朕见你这段时间气色越发不好了,就想你是不是思虑过重,又生病了。”夏玄面带委屈的说道。

    “臣是因为天寒地冻,所以才气色不佳。”说着,沈顾玉看了一眼地上的积雪。

    “是啊,最近真是风雪不止呢。”夏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顾玉身体不好,就不要亲力亲为了,交给下人也是一样啊。看你这样,朕可是会心疼的。”

    “多谢皇上关爱,臣的身体臣有分寸。”

    “那就好。”夏玄道“朕说去吃饭,也是想顾玉养好身体。”

    “多谢皇上体恤。”沈顾玉道“不过,明日祭天在即,臣还有不少事情要忙,陪不了皇上了。皇上此时也应该回宫才是。”

    “好吧,好吧,朕一会儿就走。”夏玄不高兴地摆摆手,“不过朕要看看这里,每次来都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朕还真想看看,是怎么准备的。”

    “皇上看完,就快些回宫吧。”沈顾玉道。

    “好,好,好。”夏玄道,“看完朕就走。”

    于是沈顾玉只好带着夏玄四处看看,夏玄这个庙堂皇帝,似乎对什么都有兴趣,东走走,西看看,还时不时拉住一个不认识他的,问来问去。

    众人都忙的晕头转向,倒也没人注意这位“公公”

    夏玄借机,逛完了祭天台,处处显得兴致勃勃,除了

    御龙石位于祭天台中央的御龙石。

    夏玄背着手臂,面色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御龙石,沈顾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只有先帝的子嗣才能让银龙显世。”夏玄说道,声音不似之前的插科打诨。

    沈顾玉沉默不语。

    “顾玉你说,朕,算不算真龙天子呢”夏玄忽然转身看向沈顾玉,一双桃花眼扬起,嘴角似乎带着混不在意的笑。

    沈顾玉一顿“坐上龙椅的便是皇上,皇上便是真龙天子。”

    夏玄挑眉,“顾玉的回答很微妙嘛。”既不点破他尴尬的身份,又不表面自己的立场。

    “不过朕喜欢。”夏玄嘿嘿笑道,凑近沈顾玉,没心没肺道,“朕果然最喜欢顾玉了。”

    “多谢皇上厚爱。”沈顾玉拉开两人距离,毕恭毕敬。

    “唉,就是朕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夏玄撇撇嘴,“顾玉总在疏远朕啊。”

    “君臣有别。”

    “看看,又在疏远朕了”夏玄摊手,“不过算了,朕都被你伤害喜欢了”

    沈顾玉“皇上可以回宫了吗”

    “好吧,好吧,朕这就走。”夏玄耸耸肩,“朕走了啊。”

    “皇上慢走。”沈顾玉拱手。

    夏玄摆摆手,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喋喋道“记得多吃饭多休息,照顾好自己。”

    多吃饭,多休息之前,之前也有人与他这么说过,时间明明过去了几十天,可他恍惚觉得那场告别就发生在昨天,那些笨拙的嘱咐就在自己耳边。

    这些日子不见,不知岳戈怎样了,见到自己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板起脸应该会的,他那张脸除了板着,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明天,明天就能相见了啊

    相见了,计划也就开始了。

    不用怀疑,明天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血雨腥风,那么经历之后,他们能看到未来吗

    第65章 祭天起事

    腊月十六如期而至。

    不愧是黄道吉日,扬雪不止的天空,难得地竟然放晴起来,瓦蓝瓦蓝的天空,缀着一轮勃勃生机的朝日,让人的心情不由变得晴朗起来。

    祭天台下,文武百官,齐刷刷站在两侧,艳红的地毯铺过祭天台层层台阶,绵延而下,一直延伸到远处走来的太后与太上皇脚下。

    这两位鸿夏身份最显赫的夫妻,正在穿过两列的文武百官,踏着红毯,双手互持,缓缓而来。

    一个身着缤彩华服,拖裙曳地,头戴九凤盛冠,面容艳丽却不失尊贵。另一个身穿龙袍,虽说两颊凹陷,面带着病态,但是,细长的眉眼扫过,仍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

    两位在文武百官的跪拜声中,太后与太上皇两手互相扶持,走过红毯,端庄地走到了自己的位子前。

    等一入座,两人扶在一起的双手,立即松开。

    太后身后的贴身宫女俯身递来一块手帕,太后接过,慢条斯理地将手细细擦拭一遍。

    坐在一旁的太上皇,扫过一眼,装作视而不见。

    等太后不紧不慢擦完手,太上皇面带微笑,叹了口气,似感叹似怀念,说道“细算来,你我夫妻同住皇宫,却竟然三年未曾见面了呢。今日见你气色上佳,朕心甚慰。”

    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不掩嘲讽“虽说三年不见,但哀家气色如何,三餐怎样,你不都知道吗”

    太上皇双目一挑,扬起嘴角,回敬道“我们彼此彼此。”

    “这点,哀家可不及你。”太后面色嫌恶,语调更冷,“在安插小人这方面,你一向比哀家熟练。”

    太上皇闻言面色不变,病怏怏的眉眼依旧带着笑“各有所长而已,你也不必谦虚,在下毒这方面,你也比朕熟练。朕这副残躯,还是拜你所赐。”

    太后扫了太上皇一眼,对着他蜡黄的脸色冷哼一声,回道,“这赏赐,哀家给得还轻了呢。”

    “不轻,对朕来说很沉重呢,所以朕一直牢牢记得呢。”太上皇说着,禁不住咳了几声,带着眉眼的笑意更盛,像开到荼蘼的花,盛及而邪,“所以,等找到黄啸,朕一定将这些年的赏赐一并还给你。”

    “哀家等着你。”太后扬起下巴,冷冷直视着太上皇“若是给哀家先找到黄啸,哀家也定会将你欠夏禩的一并要回来”

    “那朕也等着。”太上皇从容地扬起一抹冷笑。

    四目交汇,一个脸色冷漠,一个脸上带笑,可不管表情如何,彼此眼中却都是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的狠戾,还有你死我活的觉悟。

    “祭天开始,皇上驾到”随着祭司的声音响起,作为重头戏出场的夏玄缓缓登场,暂时缓解了帝后暗中的剑拔弩张。

    太上皇转头看向夏玄。

    太后冷斜太上皇一眼,也将目光移开。

    等两人的目光都漫不经心地落到夏玄身上时候,均是微微一怔,带着些许惊讶。

    夏玄此时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帝冠,正迎着威威鼓缶之乐和千万人的注目,双目扬起,自信从容地看着不远处高高在上的祭天台。那张一向嬉皮笑脸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威严与气概,脚下每走一步都生出一种尽收天下的气派。

    在场的文武百官的表情同帝后竟无二致,只是吃惊过后,都不由地收起了其他的心思,遵循本能一般,心服口服地下跪行礼。

    高位上的太后眉心不由一皱,表情复杂地看着走上祭天台的夏玄,只一刹那,心中腾升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个一直被自己和夏祯操纵的小皇帝,一直是任性且孩子气的。这么一个人,何时有了这样的变化举手投足之间竟透露着一个帝王的威仪风韵。

    夏玄明明明明

    “请等一下”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太后的思绪,更打断了夏玄正要祭天的动作。

    “是谁”侍卫们第一时间冲上太后与太上皇面前,将人保护住,欧阳也瞬间来到了夏玄身边。

    “请等一下,我有话说。”发声者是一身小太监打扮的人,但一听声音,浑厚慵懒,就知道对方绝非去势之人。

    只见那人垂着头,举着双手,拖着脚步正不紧不慢的踏上祭天台。

    “不许靠近,抬起头来。”欧阳警告道,于此同时,数百位的弓箭手已经将对准来着。

    “我没有恶意,只是来证明一件事情。”来者停住脚步,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帝后的方向缓缓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带着沧桑的,极为平常的脸,最引人注目的可能就是那双骆驼眼了,半眯半睁,似笑非笑的。

    “黄啸”太上皇与太后“倏”地站起身,难得一口同声且动作一致。

    “快把他给哀家抓起来”太后震惊之后,第一反应便指着黄啸,迫不及待命令一旁的侍卫行动。

    “动手”太上皇这边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着一种嗜血的兴奋。

    只是刹那,侍卫们已经将黄啸团团围住,却没动手。

    因为帝后两人同时下达命令,侍卫们也有些为难要将黄啸交给谁。

    “且慢,且慢。”正中间的黄啸摆了摆手,“我人都来了,就没打算跑。”

    太后与太上皇不语,两人死死盯着黄啸,似乎是看见猎物的鹰,均是势在必得。

    “小王爷,岳姑娘”黄啸对着太上皇与太后,抓了抓头,恍然道,“对了,现在不能这么叫了,两位已经是当今太上皇和太后了。”

    帝后不语,依旧紧紧盯着黄啸。

    “太上皇跟太后,你们不必着急。”黄啸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抓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皇上的小太子吗”

    太后不由屏住呼吸,太上皇脸色紧绷。一众文武百官,脸色各异。

    小太子那不就是鸿武帝当年的孩子吗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西倭人偷走的小太子,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了,如今,竟然有消息了

    那,这皇位

    众人不由看向祭天台上的现任皇帝,夏玄。

    谁都知道,这天下高祖打下来的,而高祖一生就只有鸿武帝夏禩一个儿子,当年夏禩沙场驾崩,唯一的小太子也被西倭人偷走。当时天下无君,所以,就由夏禩的义兄,也就是高祖当年收养的孩子夏祯暂时继位。

    夏祯继位之时曾发下天誓,承诺若是找到夏禩的小太子,定将皇位让出。后,夏祯因为身体抱恙而退位,皇位传给现在的夏玄,夏玄也是发过天誓的。

    若是正统太子找到,皇位定然相让。

    如今,黄啸竟然有正统太子的消息

    第66章 真龙血脉

    大舜三十二年,腊月十六,祭天之日,注定这是不平凡的一天。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将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城郊祭天台上,鸿武帝的贴身侍卫黄啸忽然现身,并带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让御龙石上的银龙再次显世。

    当场之人,无不震惊

    从鸿武帝之后,御龙石上的银龙已经二十多年未曾出现了,如今再次显世,无疑说明黄啸带来的男子就是当年的失踪小太子,乃是真龙血脉。

    前太子的出现,御龙石龙纹再现,太后与太上皇当场变色,太后亲自确认了太子的身份,惊喜之余,赶忙迎前太子进宫。

    而一场史级的变故就发生在太子进宫的路上,宣正门前。

    话说,当太子走到宣正门时,忽然冲过来百十几个黑衣刺客,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截住太子去路,上来就要取太子性命就在御林军还没来得计动手前,这时,又忽然来了另一群灰衣人,不由分说,与刺杀太子的黑衣人激战在一起,一时间御林军竟然分不清要帮那方。

    场面有些混乱。

    不知何时,一个御林军加入了激战,而后陆续又有御林军加入。

    在这个刀剑嘶鸣,火光四射,敌我不分的氛围内,太容易波动人的好斗血性了,最后,大批御林军竟然稀里糊涂加入了战斗。

    那场面不是一般的混乱。而在混乱中,刚刚找回的前太子,去世了

    当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整个鸿夏几乎沸腾了起来。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不是在红红火火准备新年,而是在讨论这这个失踪多年的真龙太子。

    惋惜者有之,怀疑者有之,众说纷纭。整个鸿夏这个新年过的,全国百姓十分闹心

    鸿夏就像一个平静的湖面被一根巨棒翻搅,激起层层叠叠的漩涡,久久不能平复。而处于中心漩涡中心的夏京皇宫,似乎却不受影响了,十分平静,带着一分诡异的平静。

    距离宣正门的风波,已经一个月了,前太子已经下葬了。可世人只知前太子去世,却不知当日发生的不只这些。

    皇宫的气氛诡异地紧绷起来,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清理着什么,皇宫上下人人自危,提心吊胆地过完了新年,又惴惴不安迎接上元节。

    上元节,民间习俗是赏灯,猜灯谜,吃元宵团圆。皇宫每年也差不多,不过今年的上元节,对于皇宫来说却难以团圆了。

    因为太后与太上皇不见了,当然,知道这个消息的宫人婢女要么已经被灭口,要么绝对不敢开口。

    对外,太上皇与太后已经称病多日,事实是在宣正门事变那日,太上皇与太后跟着消失了,生死不明。

    太上皇与太后在哪里没人敢追问,敢追问的人也已经消失。于是,任谁也想到,天下间最高高在上的两人,竟然就被关在无人问津的冷宫处。

    “父皇,母后,近来安好”幽深的冷宫中,太上皇与太后脸色铁青看着眼前之人。

    夏玄气定神闲坐在两人对面,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不复从前的懵懂耿直,而是撕掉伪装,露出他的野心与城府。

    “孽障”太上皇拍桌,呵斥一声,反倒引得自己咳嗽连连,“孽障咳咳咳咳咳你你大逆不道”

    “父皇,这话,这些日我已经听腻了。”夏玄掏掏耳朵,“您能换个新鲜的说辞吗”

    “孽孽障”太上皇捂着胸口,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夏玄,你到底想怎样”太后冷冷开了口,“将我们关在这里一个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母后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夏玄静静看着面前两位,“请两位交出你们最后的底牌,兵符”

    帝后双双脸色一变,从难以置信到震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放肆”太后脸色阴黑。

    “母后何必如此生气。”夏玄依旧不疾不徐,“我还以为软禁两位一个月,能让你们看清事实呢。”

    “什么事实”

    “呵呵。”夏玄嗤笑出声,“母后是装傻还是真的看不清现实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你们两位的了,而是我的。”

    太后与太上皇脸色一阵变换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还在挣扎,但是,从宣正门那日后,他们已经隐隐料到了今日的结局。那个被他们当做棋子的小皇帝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筹谋到了这种地步。

    宣正门那日,他们两个一个急着杀前太子,一个急着保前太子,在他们眼中,彼此才是最大的对手,所以他们不遗余力动用用自己势力只为除掉对方,暗部对冥部,各自的御林军互相残杀却谁也没想到,鹤蚌相争,旁边一直还隐匿这一个谋划已久的渔夫。

    夏玄趁他们将兵力集中在宣正门,身边空虚之际。快速出手,活捉了他们,同时,看他们彼此的势力互相残杀,最后苟延残喘。夏玄趁机而上,一举收纳了夏京的势力。如今只差驻外的军队了,只要得到他们彼此手中的兵符,夏玄这个江山就彻底到手。

    自从被抓,太后与太上皇心中已经了然,只不过,迟迟不愿承认罢了。

    “母后,前太子已死,您就不要再坚持了。”夏玄劝道,“交出兵符,我还敬您是我母后,让您重掌后宫,如何”

    “哼”太后冷笑,“你说他死了,他便死了哀家凭什么相信你”

    “您不信我也没办法,”夏玄摊手,无辜道,“前太子已经下葬,朕总不能把尸体给您挖出来吧”

    “前太子真的已经死了”一旁,太上皇惊喜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软禁父皇”

    “玄儿啊”太上皇说着变换了嘴脸,病态阴鹫的脸上硬扯出仁慈的表情,有些格格不入的怪异,但太上皇不觉得,苦口婆心道,“我与你的目的是相同的,如今夏禩的太子已经不在,天下全是你的了,父皇就安心了。”

    “父皇。”夏玄似笑非笑,“您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太上皇脸色登时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父皇,您可知道这个冷宫是那位嫔妃所住”夏玄忽然问道。

    太上皇皱眉,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去关心一座冷宫里住的哪个嫔妃

    “这是我母妃的住所。”夏玄道。

    太上皇有刹那茫然而后,紧接着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阴沉下来,彻底撕碎了之前的伪装。

    “您想起她了”夏玄起身,扬起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慢慢靠近太上皇,“她是安嫔,您就是在这里,用白绫赐死她的。”

    太上皇双目不由瑟缩一下,生硬道,“陈年旧事朕不记得了”

    “那我来提醒父皇。”夏玄起身,双手背后,踱起步,说故事一样慢悠悠道,“安秀秀,扬州人士,大舜八年进宫为妃,当时身为皇帝的您后宫无子嗣,眼看后继无人之时,安秀秀怀上了朕。您册封她为安嫔,待安嫔剩下朕,太后将朕抱走养在膝下。而后,安嫔不到一年被打入冷宫赐死。”

    夏玄一边踱步一边慢悠悠说着,“至于为什么非要赐死安嫔,想必两位心里都清楚。”

    “你都知道什么”太上皇不可置信看着夏玄,太后也变了脸色。

    “朕什么都知道。”夏玄负手而立,面容不变,仿佛在说他人的故事,“朕知道,安嫔被赐死的原因是与侍卫不洁,朕还知道,父皇您早就被母后下药,此生不能生育。朕更知道,朕不是您亲生骨肉,是父皇用来牵制母后的棋子,也是母后用来恶心父皇的棋子。”

    静默

    夏玄说完,一阵静默。

    “你你怎么会知道”太上皇苍白脸色,踉跄后退,结结巴巴问道,那件事只有他跟太后知道即使彼此厌恶憎恶,他们也心照不宣地不会说出去,可夏玄怎么会知道

    “是云轩。”提到这个名字,夏玄眉目不由柔和下来,“若非云轩,朕还会是个懵懂棋子,被您两位玩弄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没能出场的男主在那里忙着团圆呢onno

    第67章 当年少年

    “云轩季云轩”太上皇皱眉,“季耀的儿子”

    夏玄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得父皇还记得他和他父亲的名字。”

    “不可能”太上皇难以置信,摇着头,“季云轩只是一个黄毛小儿,他凭什么知道”

    “云轩是朕的侍读,您忘了吗”提起这个名字,夏玄眉目倏然温和下来,回忆起往事,声音宛若轻缓的溪,“他知道朕在这宫里,闷闷不乐,就想方设法逗朕开心,把民间的游戏,带到宫里,陪着朕玩儿”

    夏玄说着,冷冷地抬眼,看向太上皇“云轩最喜欢的游戏,是找宝藏,把他的宝贝藏起来,要朕去找。”

    太上皇皱眉,听夏玄继续说下去。

    “那日他为了赢朕,竟然把宝贝藏到了您的宫殿里。朕当时蹑着胆子,进入您的宫殿,可不巧,就在中途您突然中毒了,被紧急送了回来。当时一阵兵荒马乱,朕吓坏了,就躲到了您的龙床底下,不敢出来,一躲就是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了,发生过什么,您还记得吗”

    “”

    太上皇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脸色铁青,复杂难辨地看向一旁的太后。太后的脸色也不好,沉着脸,阴郁一片。

    “还是朕继续说吧。”夏玄挑了挑桃花眼,“那日,母后去看望您,坐在您的床头,对您说了很多很多但朕只记住了一句,”夏玄幽地看着太后,学着她当时的调子,慢悠悠说道,“夏玄这个安嫔与侍卫私通的杂种每日父皇父皇的唤着你,听着舒服吗”

    太后脸色登时铁青。

    夏玄面色不改,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有些感叹的说道“说起来,那日朕躲在龙床下面,真的又黑又冷,还很饿呢”

    那日,逼仄黑暗的龙床下,气流都凝固了瑟瑟发抖的小皇子像是只无助的幼兽,被困在黑暗里走不出来。他所有的所有都在一夕间分崩离析,他一直以为,父皇母后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才对他冷漠,却原来不是。他孺慕却又不敢靠近的父皇母后,根本不是自己的父皇母后

    小皇子抱着双膝,浑浑噩噩缩在龙床下,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忘了怒,忘了悲,忘了怨,麻木的小脸满是泪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神志不清,恍恍惚惚地什么都想不动了,变成一块石头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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