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官员顿觉自己鲁莽,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了
“请皇上允许沈王爷立下军令状”特别是刑部官员,喊得最亮
“这”夏玄绞着眉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谢了桃花,只留下为难,略带委屈的看着沈顾玉。
沈顾玉对夏玄递去一个安抚眼神,而后扫了一眼跪地大臣“劳烦各位大人费心了,本王不会出尔反尔,军令状现在就可以立。”
说完,沈顾玉对夏玄拱手,声音恢复轻缓“还请皇上赐臣纸笔。”
“”夏玄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准”
作者有话要说
外星球逛街回来的作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亲们吆。
坏消息是文章最虐的部分快来了,请做好准备噻Σ ° °︴
好消息是以后,咱们日更哈onno
第30章 前太子亡
早朝,沈顾玉悬腕提笔写下军令状。
墨香很快弥漫了朝堂,周遭大臣们脸色各异,个个表情若是绘如一副画中,可就为难死画师了
一片心思各异中,终于迎来小公公那声尖细的“退朝”。
群臣恭恭敬敬行完礼,待皇帝走后,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伙走出大殿。
临走前,一个官阶较低的大臣走到沈顾玉面前,张张嘴,满目担忧与不解,只简单道了句“王爷保重啊”
“可是该好好保重”周若江跨步来到沈顾玉面前,扬起下巴,似是看上钩鱼儿一般,目光轻蔑地挑衅,“王爷的军令状上写的是七天内找到凶手,若是七天内没有结果,王爷可就没命了当然,还有可能连累其他人”
周若江说着扫视一下沈顾玉身旁的大臣们。
那些大臣顿时脸色一白,目光变得飘忽不定,脚下若无其事地与沈王爷缓缓拉开了距离。
之在上朝前对沈顾玉趋之若鹜,现在简直避如蛇蝎。
沈顾玉对于这种转变,神情不恼不躁,一派淡然自若,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在这个朝堂上,从来不乏翻脸速度堪比翻书之人。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
“周大人说的话,我可不爱听啊。”一只沉默的欧阳掏掏耳朵,慢悠悠地走到沈顾玉身旁,弹弹手指,似乎漫不经心,说道“好像您老笃定顾玉抓不住凶手似得”
“本官可没这么说”
“那也希望您不要这么做。”欧阳说完,挑眉一笑。
周若江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冷冷的声音打断
“下朝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出声之人正是苏正。
话音落地,滞留的各位大臣,纷纷离开
最后只余下沈顾玉,欧阳帆,与苏正。
苏正瞪了沈顾玉好一会,最后一甩袖,看似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沈顾玉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苏正的背影,微微出神。
苏丞相老了已经年近古稀之人,即使背脊挺地再直,也不及年轻之人,天已经大亮,一缕晨阳,照的老丞相头发愈发花白
沈顾玉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发什么呆。”欧阳用手肘撞了撞沈顾玉,“走了,不是说好跟我喝酒的吗赢时阁,我请客。”
沈顾玉恢复神态,点了点头“好。”
于是,欧阳与沈顾玉带着沈小晌去了赢时阁,预备好的,好酒好菜不一会就上齐。
沈王爷一低头,大半桌子好菜,全是小晌爱吃的。
欧阳正一手拄着脸,一手不停地给沈小晌碗里夹菜,眯着笑眼,若无旁人地尽情宠溺“多吃点小家伙,你那小脸,捏着都瘦了。”
脸蛋快吃成仓鼠的沈小晌
“对了,顾玉,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因为沈小晌忙着吃,没工夫搭理欧阳,欧阳帆终于对上了一旁的沈顾玉“你是不是有线索了”
“为什么这么说”沈顾玉反问。
欧阳给沈小晌盛了碗汤,张口说道“你敢当朝立下那种军令状,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了。因为我知道的沈顾玉,可不是冲动之人,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是吗”沈顾玉眉毛轻挑,不置可否。
“你这爱卖关子的性格还是没改,不过算了,我也不追问了,反正你记得”欧阳拍了拍沈顾玉的肩膀“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顾玉举起酒杯“我不会客气。”
“干杯”欧阳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的尽兴,等从酒楼里出来,沈小晌眯着眼抱着肚皮,满足地打着饱嗝。
欧阳帆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捏了捏。
“欧阳统领再见。”吃人家嘴软,临告别,沈小晌仰着脸,任由欧阳捏了捏去,像极了乖顺的大猫,还是皮毛蓬松的那种大脸猫。
“是明天见。”欧阳意犹未尽地收回魔爪,冲沈顾玉摆摆,“路上慢点。”
“嗯,告辞。”
与欧阳辞别,沈小晌掀开轿帘“王爷,回府了。”
沈顾玉站在原地未动“你先回去吧。”
“唉”
“我还有些事。”沈顾玉拍了拍沈小晌的小肩膀,“你先回府。若是谁来拜访,就说我病了,不见客。”
“嗯。”沈小晌点头,称病避客的手法,他们早就用惯了。当然,这也是他家王爷总是生病的原因。
沈小晌听话乖乖离开,临走前,脚步一顿“王爷,你是去抓凶手吗”
那可不行王爷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是其他事。”
“哦”沈小晌点着头放心地要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不会是去看美人姐姐吧”
沈顾玉哭笑不得“小晌啊,你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的美人姐姐”
“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怕岳大哥吃醋。”沈小晌眨眨眼。
沈顾玉顿了一下,轻咳一声,“好了,好了,快回府去。”
“哦”沈小晌点头。
终于,打发走了沈小晌,沈顾玉转身王反方向离开。
确定无人跟踪,沈顾玉加快速度,来到城门。
沈顾玉没有出城门,而是转了一个弯,来到一个普通的巷子,这条巷子弥漫着茶水的香冽。
门派一眼扫过去,都是茶楼。
这里是鸿夏的茶巷,专门卖茶,当然有的也卖些点心之类的,还有夏京的特产,等等。
沈顾玉穿过人群,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茶楼。
永春茶楼,这间二层茶楼与周围其他茶楼,别无二致,里面的装潢摆手也并不起眼。
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沈顾玉进了这间“一般”的茶楼。
此时,茶楼中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老板一见有人来,立马热情招呼。
“客官,喝什么茶在大堂还是雅间”
“雅间。”
“好嘞。”
沈顾玉说完,抬脚上了二楼。
不一会老板亲自来送茶。
进了门,老板一改楼下的满面笑容,换上了恭敬的态度,后退几步。
跪地抱拳“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沈顾玉开门见山,“找到前太子了吗”
“找是找到了”老板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了”
“前太子已经夭折了”
“夭折”沈顾玉皱眉,“具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马不停蹄地赶到夏京郊外林农户家里找前太子,然后得知,前太子在九岁的时候与几个玩伴下河捉鱼,被淹死了。”
“淹死了确定淹死得是前太子林宝”
“是的,村里人都见过了他的尸体。前太子的墓就在他们村的后山。”
老板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
沈顾玉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死了”沈顾玉喃喃,恍若做梦一般,有些身处云端的漂浮感觉。
他苦找了十几年的想杀掉的人,死了
就好像寒窗苦读的学子,还没参加科举,却被告知中了榜首这种得偿所愿来的太突然,突然到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前太子确实死了。”老板低着头,继续道,“属下唯恐万一,亲自挖开了前太子的坟墓,里面确实是一具男童尸骸。”
沈顾玉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变回那个沉稳持重的主子,轻叹一声说道“前太子死了我我最大的心愿便了了”
“恭喜主子”
沈顾玉摆摆手,可脸上始终并未显出夙愿得偿的半分喜色,反而带着一丝疑虑。
“主子”
“没事,我只是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那是主子有福报。”
沈顾玉忽然问道“黄啸的尸体找到了吗”
“还没消息”
“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沈顾玉想了想,却没头绪,“总之,必须找到黄啸尸体的下落”
“是”老板低头,拱手
沈顾玉忽然注意到老板那头白发,虽然是易容办的,但花白的颜色,还是勾起了沈顾玉脑中的某些人的影子,沈顾玉清冽的声音缓柔许多“这些年,你们为我卖力卖命,辛苦了”
“不辛苦能追随您,是属下的荣幸。”老板说道此处,抬起头,看着沈顾玉“我们当初全靠您搭救,才幸免于难此种恩情,时刻铭记于心 ”
沈顾玉沉默了一会,有些别扭地,微微避开老板的真挚如铁眼睛。
“那暂且这样吧。”
“是”
老板退下,沈顾玉在雅间斟了杯,靠窗而坐。
深秋,热茶,街巷,人群,不失为一副人间画卷。
然而沈顾玉没有心思欣赏,脑中反复思索着前太子之事
总觉得哪里很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沈顾玉沉思之际,一个黑色背影,从眼前闪过
沈顾玉一怔。
下面小巷那么多人,穿黑衣服的也不在少数,可那个都没引起沈顾玉的注意,出了那个高大挺直的背影。
“岳戈”
沈顾玉放下茶盏,走出茶楼。
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果然是岳戈。
只见他,缓缓出了城门。
沈顾玉不动声色跟上。
岳戈毫无所觉,脚步僵硬而规律,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一步步往前走。
沈顾玉越跟越发现他的不对劲,像是中了摄魂术一样
就在沈顾玉不解之时岳戈停下了
在夏京城外,一片荒芜人烟的荒郊野外
岳戈对着不远处的荒地,像是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沈顾玉看了岳戈许久,岳戈没有任何动作
“喂。”终于沈王爷忍不住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戈缓缓转动身子,回过头,双目失神,瞳孔阔算,脸上一片迷茫。
似乎认出了沈顾玉,岳戈眨了眨眼,脸上带上一丝迷惑“我,不知道”
“该不会是太想念你的交界地,然后在大白天梦游吧”沈顾玉半调侃道。
“我忘了”岳戈回望了一眼广袤无际的荒郊,皱了皱眉眼,还是有些恍惚。
这里的某些地势确实跟交界地的有些相似,但他来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具体是什么岳戈脑中一片模糊,什么也想不起来,真的像是梦游了一般。
深秋寒风吹来,没穿风衣的沈顾玉锁了下肩膀,叹了口气“回家吗”
岳戈眨眨眼,猛地精神了“回。”
说完,三两步跨到沈顾玉身旁。
“回家”
第31章 沈小狐狸
沈顾玉与岳戈从郊外回到王府。
两人刚一进门,只见沈小晌“嗖”地冲到跑沈顾玉面前,不停地挤眉弄眼,包子脸都挤成花卷了。
“怎么了”沈顾玉不由好笑。
“是”
“是老夫来了”
沈顾玉身子一僵,只见说话者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客厅走到沈顾玉面前。
“苏丞相。”沈顾玉弯腰拱手。
苏正盯着沈顾玉不言,脸色绷的很紧,一副隐隐发怒的征兆在王府其他下人看来,苏丞相这分明是来找茬了
而岳戈不同于其他人,他注意的是苏正捋着胡子的手在微抖,嘴角细微抿紧,特别是眼睛,微陷进眼眶的双眼,清晰地盛着沈顾玉的影子,像极了
还有
岳戈动动鼻子,刻意闻了闻,而后,脸上带着一丝迷惑,仔细打量起沈顾玉面前的老者。
苏正沉默着,死死盯着沈顾玉。
沈顾玉微微避开苏正的目光“外面天寒,丞相是否有事还请进里面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邀请,而后转头吩咐沈小晌道,“上一壶热茶。”
“是。”
“丞相里面请。”沈顾玉礼数周到,不疏远也不过分亲昵,挑不出一丝毛病。
苏正还是一言不发,但是按照沈顾玉说的,拉着脸走进客厅。
沈顾玉跟在其身后,
两人入座。
一直陪在沈顾玉身后的岳戈,目光从苏正身上收回来。
“我走了。”岳戈说道。
沈顾玉诧异。
岳戈不是一向都守在他身边的吗
岳戈临走,对苏正点了下头“告辞。”
沈顾玉更诧异
岳戈还会主动点头说告辞了这是可他待人最大的恭敬。
沈顾玉目送岳戈离开,目光回到苏正身上。
“丞相登门,是有什么事情赐教晚辈”
“你也知道自己是晚辈”苏正一拍桌子,“为什么与老夫争”
“丞相是说,追查凶手之事”
“不然呢。”
“我无意冒犯丞相,只是,为君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
“量力而行是做人的本分”苏正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比老夫更快抓到凶手要是找不出凶手误了皇上事,老夫绝对饶不了你”
“我既立下军令状,自然是有把握的。”沈顾玉静静回答。
苏正表情顿了顿,声音绷得有些紧“你一向是病秧子老夫是怕你大弩之行被掏空了精力把握也变成没把握了”
“大弩之行对我来说就像游山玩水,不仅没有疲倦,反而还让我精力充沛了不少。”沈顾玉说着起身,张开双臂,言语低沉地说道“丞相不会看吗我毫发无损,健康的很。而且大弩之行后,我反而很少生病了”
苏正对着眼前的沈顾玉,微微出神。
等回过神后,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沈顾玉坐下去,端正身体“丞相还有其他要交代下官的吗”
“老夫懒得搭理你”苏正猛的起身,气冲冲走到沈顾玉面前“你好自为之”
说完,苏丞相迈着大步,气势满满离开了王爷府。
沈顾玉对着那远去的背影,眼中沉如深渊,只是垂下的双手攥地更紧
“王爷”
姗姗来迟的沈小晌端着茶来了。
“苏丞相走了”
沈顾玉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走了”
“走了就好。”沈小晌摸摸胸口,“每次看见苏丞相,我都觉得喘不上气他气势好大”
“是吗”沈顾玉为自己斟了杯茶。
“王爷,你说苏丞相也怪,他怎么就喜欢跟你做对还仗着官大,年纪大,明目张胆地来咱府上教训你这都是第五次了”
沈顾玉捏着茶杯,滤了下茶叶,好笑道“你还数了次数”
“是啊。”沈小晌点头,“大概平均一年来一回”
“我倒没注意。”
“那是王爷心好,尊老爱幼,不于他计较。可苏丞相却老欺负王爷,那次王爷被太上皇罚跪,挨仗刑,也少不了他的添油加醋”
沈顾玉喝茶的动作微顿,只是瞬间,又恢复正常。
沈小晌越说越来气“你所他都一大把年纪了,早该告老还乡了吧还在朝堂上熬着干嘛”
“小晌。”沈顾玉放下茶盏,声音有些冷,“把茶撤了吧。”
“可公子还没喝”
“我不喝了。”
沈顾玉说完,起身离开大厅。
沈小晌歪头看沈顾玉的背影,抓抓头“我说错什么了吗”
话说,沈顾玉离开客厅去了哪里
哪里也没去,漫无目的走了不远,与担水的岳戈面面相觑上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挑水。”岳戈晃晃肩头的扁担,前后稳稳的六桶水,泛起微微波纹。
“先放下。”沈顾玉指了指旁边空地。
“不了。”岳戈道,“厨房急用。”
沈顾玉挡住岳戈,看着对方包裹着纱布的双手,那纱布还是他为岳戈包扎的。
“我不是说,上药期间不能碰水吗”
“嗯。”岳戈点了下头,“我知道。”
“那你这是做什么”
“碰不到水。”岳戈说着,将身体往前走了一步,挑着的几大桶水,除了泛起几圈轻缓的波纹,丝毫未动,像是黏在桶里一样。
“水急用。”岳戈又说道。
沈顾玉无奈,让开了路“把水送完,来书房找我。”
“嗯。”
岳戈推门走进书房。
沈顾玉正双手捧着一张揉褶的纸条微微出神,神情是岳戈从么见过的恬淡与欣喜,带着隐隐笑意,似乎正在回忆
岳戈弄出点动静。
沈顾玉猛的一惊,攥住小纸条,见到是岳戈忽然松了口气,“你还是这么神出鬼没”
说着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胸口,端正身体,忽然沉脸,对岳戈道,“你过来。”
岳戈走到沈顾玉身旁。
“伸手。”沈顾玉命令。
岳戈将双手摊到沈顾玉面前,掌心和几个指节,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住,松紧正好,又十分匀称,看起来竟还有些美观。
沈顾玉摸了摸纱布,干燥的,岳戈果如他说,没有碰一滴水。
“未防万一,以后还是离水远点。” 沈顾玉说完,收回手。
可岳戈却忽然半路截住,将沈顾玉来不及收回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心“你包扎的,很好”
沈顾玉苦笑了一声“因为以前经常做”
说完,王爷将自己撤了回来,问道,“话说,你怎么挑起水来了”
“我可以做。”岳戈说道这里,忽然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正色道,“为什么家里,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
沈顾玉道“你是说,下人”
“对。”
“他们服侍我的衣食住行啊。”
“我也可以。”岳戈板着脸,“有我就够了。”
说完,岳戈想了想又加了句,“小晌可以留下。”
“岳戈你在交界地生活久了,可能不太明白,这里的规矩。”沈顾玉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沈顾玉,王爷。”
“对啊,王爷是大官,是要被下人服侍的。”
“你不需要。”岳戈皱了皱眉,说道,“他们不是服侍你,是监视。”
沈顾玉眯起眼,表情了然,对岳戈口中说的监视完全不意外,只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他就在客厅后面,很容易发现。”
沈顾玉眉尾轻扬,嘴角带笑,似真似假道“他是有名字的,叫阿莫,是负责打扫客厅的。在客厅后面也正常。”
“他不是打扫,是偷听。”岳戈毫不动摇,“你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沈顾玉绕口令一样,跟岳戈兜圈子。
岳戈望着沈顾玉眼中的闪过的小狡黠,目光不由也带上了一丝柔软,小狐狸
“问你话呢。”沈小狐狸道。
“你知道他在偷听。”岳戈道,“所以,不敢跟那位老先生亲近。”
沈顾玉脸上戏谑的笑容,顿时消失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声音降下了几分,“你都知道什么”
“苏丞相不是来为难你,是来关心你。你也知道。”
“谁告诉你的”沈顾玉说道,而后忽然改口,道,“不,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身上有跟你一样的味道。”岳戈说道。
“那是朝服上熏香的余味,我们或许是用了一眼的香料。”沈顾玉驳回。
“眼睛。”岳戈不慌不忙,缓缓道,“他的眼睛看你,跟先生看我,是一样的。他心疼你。不过,先生是笑的,他没笑,他想哭。”
他想哭
这三个字,像是长剑一般,猛地刺穿沈顾玉的心脏,将他钉在原地。
沈顾玉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纸条,似乎纸条上的墨汁带着腐酸,灼蚀了胸口,嘴角溢出一份堆积年久的苦涩,只是刹那,老臣相花白的头发,仿佛就在眼前
其实,想哭的何止只有苏丞相啊
沈顾玉压抑着表情,微微闭上眼睛。
“顾玉”一向淡定的岳戈,忽然有些慌乱,他习惯了沈顾玉的各种武装,还是第一次看到沈顾玉毫不掩饰的脆弱。
笨拙地拍了拍沈顾玉的肩膀。岳戈张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阵静默
第32章 忠心忠犬
“岳戈”沈顾玉情绪平复了一些,盯着岳戈,“苏丞相与我的事情,就算死,你也不能说出去。”
“我不说。”岳戈郑重。
“好了,你下去吧。”沈顾玉神色恹恹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岳戈目标一向明确,才不会因为一个小插曲,忘了自己直接的目的。
“赶走府中的下人是不可能的。”沈顾玉,摆摆手,直言回道。
“那,你跟我走。”岳戈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跟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沈顾玉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不客气笑出声。寂静的书房,只有沈顾玉一波接着一波的笑声,笑的眼睛都忍不住湿润了,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化成嘴角的一份无言的苦笑。
沈顾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靠在椅子上,静静凝视着岳戈,湿润的目光透着几分渴望,带着几分克制,最后回归寂灭“我走不了起码,现在走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杀一个人”沈顾玉说着揉了揉鬓角,陷入回忆中一般,目光沉沉,“我还要查清一件事”
“我,帮,你。”岳戈一字一顿说道。
沈顾玉顿了一下,思索一番,不由自主端着身体,神情带上了一份严肃,“是你的话,确实能帮我。”
“你能一眼看出苏丞相隐藏的情绪,无论是嗅觉,还有直觉,都是上乘。不,是极具天分若是你的话说不定能帮我”
岳戈问“怎么帮”
“先别着急,在次之前,你需要决定一件事。”沈顾玉说完,起身来到书架旁,抬手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四方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珠宝。
沈顾玉拨开珠宝,按了一下盒子底部,盒子一旁,弹出一个暗格。
沈顾玉从暗中拿出一个赤红色小药丸。“这个红药丸叫风筝。是一种。”
岳戈看着沈顾玉,等他说下去。
“风筝,顾名思义是牵制,这药是慢性,一年发作一次,发作时人会陷入昏睡,若不服下我手中的解药。便会一直睡下去,直到死去。暗中为我办事的人,都服用了这个。”
沈顾玉眸色暗沉,继续道“岳戈,若是想帮我,你就会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人心善变,我甚至你自己,都无法确保你的心会忠诚多久所以,我需要这个来安心,你需要总它来表忠心。”沈顾玉静静说完,打量着沉默不语的岳戈,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是啊,谁愿意把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岳戈跟为他卖命的下属不同,那些人是被逼到绝路,死里逃生后,别无选择,只有顺水随舟服从了他这个“恩人”。
可岳戈不同,他有千万条路,以他的天赋,离开自己依旧能过的很好。更何况,岳戈怎么看都不像会被束缚的。
他,有种属于蓝天的气魄。
所以
沈顾玉抿嘴,捏着药丸,稍退了半步,声音努力表现的漫不经心。
“当然了,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你有一天的考虑时间。”沈顾玉说着,垂下眼,抬手要将药丸放入盒子,“一天后,你若不愿,只当我什么都没喂”
沈顾玉话没说完,被岳戈动作打断了
“你”沈顾玉瞪大双眼,空荡荡的手指间,还呆呆地维持着捏药丸的动作。
只不过,药丸到了岳戈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