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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翅/深宫囚续 第3节

作者:鸠羽千夜 字数:22573 更新:2021-12-31 01:46:01

    他一开口,还未及说话,更多的血便自涌出,竟有些呛到,一阵呛咳,淤积的血尽数都咳了出来,顿时衣衫上满是血污,形容前所未有的狼狈。

    莫纪寒却是被他的呛咳惊醒了,再次试图挣脱,抓着自己的手却如铁铸,让他无比恼怒,就想摔手甩开。

    岂料刚刚的动静已将外间的人惊扰到。

    莫言心下奇怪怎么这次沐浴用了如此长的时间,正准备敲门问问,却不想从里面传出器物的碎裂声和两个人的说话声。她顿时就急了,想也不想,猛地推门往里冲“大哥大哥,怎么回事”

    当时任极进来时,并未将门闩上,只掩着,莫言这一冲,登时就摔了进来。郑海当时正守在外间,一时赶不及阻止,隔了几步路,只能眼睁睁看着莫言摔了进去。

    莫言好不容易才踉踉跄跄的让自己站稳了,先只顾着关心莫纪寒,岂料一抬头就看见当今天子一身黄袍上尽是斑斑点点的鲜红血渍,一副极度狼狈的模样倒是让她惊得呆了。

    莫纪寒怔然回头,就见莫言张着嘴在门口呆呆站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他,顿时回过神来,腕上蓄力就要将那只还死活不肯松开的手甩下,岂料还未等他发力,那只手却猛然加力将他往前带去,同时腕间的手松了开来,却直直的落到了他的腰上,低沉的嗓音如同惊雷般爆开“出去”

    被这一吼,呆在门口的莫言被骇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门外就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后衣领,在她的一声低呼中将她一把提了出去,连门也重新掩上了。

    莫言娇小的身子还悬在半空中,她拼命回头去够那只可恶的手,两脚乱蹬,一张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在这里大喊大叫。郑老公公连跑带喘的这才总算是赶了过来,满脸感激又无奈的看着莫言被拎着在房檐后消失,再这么冒失,迟早得把小命给丢了。

    等到莫言终于两脚踏实的站到地面,她立刻跳起来转身对着面前就是一拳头,脸上满上愤怒的红晕,而眼前人仍旧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更是让她火冒三丈“你这个混蛋”

    同一时间

    “你这个混蛋”

    莫纪寒万万料不到他竟然又着了道儿,刚刚不过瞬间的走神,竟然被点中了腰间,一阵酸麻无力间便再度被封了筋脉,此刻连站也站不直,只能无力的任由那人搂着他的腰,将他圈在怀里,心内不由又惊又惧,不好的预感让他头皮隐隐发麻,克制不住身躯的微微颤抖。

    任极随意抬手抹了抹唇边的血渍,竟然绽出一抹笑来,低头靠近了些,清清楚楚的盯着那人掩不住惊惧的眸子,轻轻的叹息“你为什么要这样迫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太久没码h了,我忍不住了,咳咳咳,那啥,为了防止和谐,h的章节还是会放在扣扣群共享和我的博客里,有兴趣的可以加

    扣扣群2 7 3 7 4 1 9 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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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第章

    任极随意抬手抹了抹唇边的血渍,竟然绽出一抹笑来,低头靠近了些,清清楚楚的盯着那人掩不住惊惧的眸子,轻轻的叹息“你为什么要这样迫我呢”

    双臂一较力,任极就将那副颀长柔韧的身体打横抱起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胸口处还有隐隐的钝痛传来,不过刚刚将污血大部分都咳了出来,倒也没什么大碍,至少,对于接下来他想做的事构不成什么大麻烦。

    莫纪寒骇然,直到任极将他抱入内室小心放在榻上,那份骇然不可避免的变成了恐惧,“放开我”

    任极充耳不闻,闭目凝神运真气在体内绕过几个周天,逼出剩下的淤血,才将莫纪寒扶起,双掌抵上他无力挣扎的后背,在检查过他并未受到什么内伤之后,又强行灌了些内力进去,再将人放倒。

    和莫纪寒充满惊惧的眸子相对片刻后又移开,他的视线缓缓向下滑到他的脖子上,那里有刚刚他锁住喉骨时留下的清晰红痕,伸出手指轻轻抚上那些痕迹,感觉那人的喉结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不意外的听到预料中的抗拒“你滚开”

    任极苦笑,沾着血渍的唇角却显得分外阴沉,“你还在拒绝我。”

    手指一路往下,滑过喉结,滑下锁骨,掀开了早就狼狈散开的衣襟,让那蜜色的肌肤毫无保留的坦露在眼前,他的话也随着动作一个字一个字的落下,“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的,却总是一再挑战我的底线,你让我还要退让到什么地步”

    任极双眉紧紧锁起,脸上的神色既痛苦又无奈,已经滑下小腹的手在那不停战栗的肚脐下方打了个圈,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摸上那张不知从何时开始,让自己无比纠结却又无法放下无法不去想的脸庞,他怎么就对这个人动了心呢如果可以,他最想的就是掐断眼前线条利落的脖颈,那是不是他就不会再这样动摇

    这样想着,手指又轻缓的抚上了颈项,只是不由苦笑,要是现在能狠下心折断它,那在以前,他就已经活不下来了。

    一把扯开早已有些松垮的腰带,让那具身体彻底展现在自己眼前,任极散开自己的衣物,统统扔到地下,坦诚相见的让自己悬停于上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莫纪寒却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丝毫也不掩饰侵略气息的男人爬到了他的身上,贲张的欲望就在他的眼前,裸的昭示着占有,简直就是噩梦

    那人却缓缓的伏低身子,贴上他的,微热的吐息轻吐在他耳边“不要怕我”换来的只有那人紧紧闭起的眼睛和满脸屈辱的表情。

    任极捏住他的下巴,“不要用这种表情,这不是要侮辱你。”只是这种话对身下的人到底有多大的用,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但他控制不了了。

    扣住下巴的手始终不曾松开,将那张一直试图转过去逃避的脸强迫的转过来面对,贴上那张紧紧闭合的唇,这还是他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想吻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再抗拒,他都不想再将那人弄得遍体鳞伤。

    轻轻的吸吮唇瓣,不遗落任何一处的熨帖湿润,再扣开无力紧咬的牙关,侵入内里,细细的舔过口腔的每一处,勾起无法克制的颤抖,再缠住急欲躲藏的舌尖,强迫的纠缠,吸净了他口腔中的所有津液,再把自己的渡过去。原来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的尝过他真正的味道。

    干净纯粹的男性感觉,混合着那人特有的体味,沐浴过后越发显得清爽的气息,流窜进他的鼻腔缭绕不去,挑动起他更深层的欲望,让他越发的想要靠近、占有。

    被他强行吻住的人因为呼吸不畅发出细碎的鼻音,从未有过的经验让他的大脑成了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等到意识到那人正在对他做什么事时,他胸腔中的氧气早已被掳夺一空,昏沉晕眩让他想抵抗也有心无力。

    好不容易积攒些力气想要将人推开,却又被抢了先,有着薄茧的大掌早已溜入散开的衣下,抚上了小腹平滑紧致的肌肤。微凉的肤触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那点儿力气登时就被打散了,身子下意识的微微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真是不厚道我承认。。咳咳咳,实在是在母上大人时不时走过来瞄两眼的情况下鸭梨山大啊。

    前段时间加班加得要死要活,快年前了总算是告一段落,尼玛的超市物流在年节时真不是人干的。现在这个岗位上班时间调整成上两天休一天了,我泪流满面,总算能开始撒土了。

    第18章 第章

    本章节已锁定

    第19章 第章

    隔日清晨,一群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外,莫言伸长了脖子想往里面看,被柳莺眼神一扫,立刻不甘不愿的缩了回来,只好努力伸直了耳朵,巴望着能不能听到点动静。

    郑海昨儿总算睡了个好觉,他办事倒是周全,昨夜便已着人通知了诸大臣不用早朝,今天早晨一醒就匆匆赶了过来,一看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便更加放心了。

    任极一晚上根本就没睡,昨夜一尝所愿简直兴奋莫名,到最后根本完全克制不住,直到结束,看着那人倦极而眠,他都是没有丝毫睡意,躺在旁边就这样盯着看了整整半晚,也会忍不住去伸手偷摸脸颊,竟丝毫也没意识到天色渐明。

    莫纪寒本就不是嗜睡的人,虽则昨夜算是被结结实实的折腾了大半宿,天色刚刚放明时还是悠悠转醒过来,只是一时神智不太清醒,眼前也朦朦胧胧的,只觉得身子重得不得了,连动动指头都觉费力的很。

    任极简直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看着他微微蹙眉的掀起眼皮,涣散的目光在好一会儿之后才渐渐清明起来,和他对上。

    任极很想要说点儿什么,只是几番思量之后肚子里的话始终又被他吞了回去,眼睛却是没舍得挪开,就这么一直盯着,倒也没又干出什么冒犯似的事来。

    见莫纪寒也盯着自己不挪眼,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丝满足,他知道这人的脾气,很快克制着自己收回目光,从榻上下来,也没有唤人进来伺候,自己随意披了衣服,去了外间才隔着门吩咐上早膳。

    莫纪寒还愣愣的躺在床上,眼神从任极离开也没挪过地方,直直盯着顶上的帐幔,似是要将那里盯出两个洞来。

    他到底是干了什么简直就是鬼使神差了

    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他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就在刚刚,四目相对,他突然发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直到现在,那里还在碰碰作响的撞击着自己的胸口,就像要从里面跳出来。

    闭了眼,手指紧紧蜷了起来,他现在,变了。

    外间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有低低的说话声,接着是在碗盘轻微的磕碰声,莫纪寒重新睁眼,略微迟缓的坐了起来。

    任极坐在桌边,早膳丝丝枭枭的热气有些模糊了他的表情,房里已经又安静下来,他就这样坐着,然后就听见内间传来的轻微响动,忍不住的,嘴角勾了勾,自己离这个男人,终于近了些。

    不多一会,莫纪寒就已经收拾妥当出来了,挑了任极对面的位置坐下,默默开始用膳。任极几乎是从他转出来的一瞬间目光就盯在了他身上,看他始终不发一言,却没有忽略那微微有些发红的耳廓,立时便觉得心上满了一块。

    虽然由始至终,没有人说一句话。

    吃完了,任极是一点儿离开的打算都没有,但看着莫纪寒那一脸强做平淡的表情,张张嘴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心里这就有点焦躁起来,好不容易盼着有了点进展,接下来可怎么办呢任极顿时觉得,军政大事也没这个来得棘手

    打眼瞧过去,那人正拿了一卷兵法在手上,看得很是专注,就像是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任极想了想,一盏茶的时间都过了,那书页都没翻动过。他又盯着看了小半刻,便旋身走到莫纪寒身边坐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日子,真是让人百感交集的,之前答应了基友今天要更新,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一个在网上认识了三年的小弟弟,才十一岁,今天却是他头七的日子,先天性心脏病,2月20日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然而体质太虚弱让他没能挺过术后的恢复期,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人生。生前,他妈妈不要他,爸爸因为工作的关系能照顾他的时间很少,他的遗憾那么多,却都来不及去弥补了。

    想一想,生命真的是个既脆弱又坚韧的东西,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的不满足呢至少有健康的身体,能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会有外来的阻力,也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小弟,过了今天以后,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实现你这一世实现不了的梦想,能够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想笑就笑想跑就跑,能有一个真的疼爱你的妈妈。

    我想,我也要好好的过我的日子,尽管上班太坑爹,但至少我还能写写文,或许还是会很慢,但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当然,应该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慢了,最近再不用加班了。

    乱七八糟语无伦次了,唉

    第20章 第章

    莫纪寒立刻便僵了一僵,好半天才慢慢放松下来,仍执着书卷,唇抿着一条直线,垂下眼睫将情绪遮挡得严严实实。

    任极坐在那里,不错眼的盯着,极想从那一丝不动的表情里瞧出一些微的变化来,想说些话,想伸手去碰一碰,心里如同被只爪子挠着,简直是坐立难安的。坐得久了,看那人硬着脾气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像是昨夜里的缱绻纠缠就是他一人发的春、梦般,心里不由又憋出气来。

    他却没有发火,只是觉得气里带着委屈,他堂堂帝王,如此低声下气费尽心思的去讨一个人欢心,却处处碰硬钉子。好容易软磨硬泡,将人磨得软了,终于在昨夜得偿所愿,本是满心欢喜,却不想那人一睁眼,竟是又将自己包进壳里,连一句话一个字都吝于给他

    许我一次,可好

    是,许了,也只这一次,枉他还可笑的以为自此以后两人间的关系会渐渐改善,会让他看到自己对他的小心在意,会体味到自己的心意,至少能好好的说上一会话,却不想他仍是被他牢牢关在心外

    两人便这样僵硬的坐着,直到过了午了,郑海轻声在外面问道“皇上,可要传午膳进来”

    不料半晌没等到吩咐,却是自己的主子“啪”的一下拉开门,一言不发大步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他心里陡然一凉。刚回神想要跟上去,却不想听到一声低喝“站住”

    郑海登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到地上,等再抬头看时,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正觉得大事不好,旁里转出一人低声道“已有影卫跟着,公公不必心急。”

    郑海点点头,却叹口气“奴才难为啊,这伺候一个有功夫的主子,更难。”说完拍拍衣襟,“劳越大统领搭个手,送我这把老骨头回房歇歇。”原来那人正是越宁。

    越宁扶着郑海,苦笑“有功夫也没什么,要是太任性,可真就要了奴才们的命了。”声气儿倒是小小的,到底不敢说大了。

    郑海跟着苦笑,接着招手将守在门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两个丫头叫过来“记住,里面没吩咐就不要进去,把该做的本分做好了。”又特别盯了莫言一眼,“尤其是你,如果还是冒冒失失的,就把你调到外城扫地去。”

    柳莺拉着莫言,连连应声“奴婢遵命。”

    任极施轻功一路向前,满腹怒火和混着的那些不知名的情愫被早春还带着寒意的风一吹,似乎散了些,却仍是觉着憋闷,等到终于有些乏了慢下来,左右一看,才发现自己竟是早一路奔出皇城了。

    皇城位于京畿正中,他奔出来也不辨方向,此时略略一看,却是到了城南,落脚在一处颇高的飞檐之上,观去似是正在一间酒楼的顶尖儿上。

    此时已过午,正是未申交替,早春又有些寒气,市面上没那么热闹,做完了早间一波生意的小贩正趁着此时打个小盹。也亏得人少,虽说看有轻功的江湖人四处飞来飞去不算得大稀奇,但若看见有人穿着明黄黄的一身飞檐走壁,怕不是得赶去医馆看看自个儿眼睛是出了什么毛病。

    见着自己所在,任极心头一转,便有了去处,当下略微调息后便纵身而起。

    城南边沿儿上有一间绸缎铺子,小小的门脸显得颇有些风霜,里面卖的也没什么上佳的料子,后间是一个同样风霜的小院。但这小院不过几步之隔便是城里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当铺“聚宝斋”的后院,端的金碧辉煌满目金光,任谁也想不通,这破烂小铺子怎的就能生生戳在旁边,却没被聚宝斋砸几个银钱给拆了。

    两家一直安安稳稳各做各的生意,反正大门南北开,一个招财进宝,一个门可罗雀,纵是人的好奇心再强,没什么八卦打,便也渐渐都习惯了。

    今日里,那破烂的小绸缎铺子里老板照例窝在柜台里打盹,他铺子小,便连个伙计也免了,就养了只赖皮黄狗跟他一样无精打采的,正趴在门口晒太阳。忽觉一阵风过,那狗连眼皮也懒得抬,店里却站了个明黄黄的身影。

    掌柜的还未把眼睛完全睁开,疾风夹着隐啸忽至,顿时警觉,伸出如枯枝般的五指,闪电般一探一抓,待瞧清掌中玉牌,还未来得及吃惊,眼前晃过一道明黄身影,模糊瞧见了那精绣的五爪金龙,身影便已入了后院。

    掌柜的摸着那块玉牌,眯眼见着外间隐隐绰绰多的几个影子,喃喃道“今儿这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么”

    入了后院的人正是任极,他在后院略一打量,便进了紧贴院墙而建的厨房里,左右摸索一阵,扳动机关,竟是开了道暗门来。

    微微犹豫,便抬脚进了暗门,门内连着暗道,不过几步路便到了头,又是另一道暗门,抬手一推,眼间豁然开朗。

    却是一处极大的庭院,造了山石流水,遍植花草,早春时节刚刚嫩嫩的吐了芽含了苞,一片春景煞是喜人,院中却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不过才走得两三步,就听一人声道“今儿的这风吹得金贵,可叫燕某人惶恐。”

    任极背着双手,“怎么,就你燕归能将朕的皇城内宫当了自家后院来去自如,却不能让朕也过来走一遭”

    来人正是听月楼楼主燕归,他却也不跪拜,不过躬躬身子,脸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混似面前站的不是当今天下至尊。

    燕归引着任极一路往里走,闻言偏头笑道“天下莫非王土,陛下哪里来不得小民不过从不敢想竟有一天得陛下垂青亲自来访,诚惶诚恐罢了。”

    心里却是暗叹,如今这皇上可比先皇厉害不止一点半点,且不说他在京中不止这一个落脚点,任极竟能准确知道自己在何处,手段实是非常。

    又想若非因着和他的那个倒霉见的缘分,单是自己意图刺杀一项,恐怕早已被连根拔了基业,心下凛然。

    任极何等人物,只一瞥便知燕归心里做何活动,他虽为一楼之主,但江湖人哪里比得过朝堂上个个修成精似的狐狸,脸上板得再平,那也是瞒不过的。当下也不说破,心里却噗笑一声,怕才好,老老实实的才不会掀风浪。

    随着燕归走到园中观景亭坐下,这亭子平时看来是给女眷赏玩用的,正对园景,四周还拢着几层纱挡风,坐墩上都铺着雪兔绒垫,燕归将两面的纱挽起来,请任极坐下,自己去取了酒并几碟小点,吩咐所有人皆远离亭周,无召不得入,这才回转,斟了酒,坐到任极对面“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正自琢磨怕不是又为了那个男人,耳中听到任极问“朕想问问,你与阮轻裳,如今处得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已经好多了,现在偶尔也会跟那孩子的爸爸聊聊天,他是刑警,工作时间长,经常日夜颠倒又危险,现在家都散了,能挺过来也不容易,希望他日后也能平平安安。

    也祝大家在生活里都能幸福安乐的。

    想不到这文还被这么多人记着,太感动了

    第21章 第章

    一句话乍入耳,燕归猝不及防,一口酒梗在喉间上下不得,半天才直着脖子咽下去,脸上却是憋出一抹红来。心叹道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疯,好端端的怎么扯上自己了

    但这个问话却是牵着自个的心思,不由现出些无奈的表情“倒是比从前好了些,现下儿跟她说话,倒是会同我笑一笑。只是”

    心里又叹一声,想近她身,却是难。与心仪之人日夜相对,怎能不动情,慢说是以前连说话也冰冷的时候,现在,偶尔她轻婉一笑,自己便是越来越克制不住。只是,他又如何比得上她心中的那人呢

    任极木着脸,手中小巧酒杯捏得快碎了,半晌才一饮而尽“能对着你笑一笑,也是好的。”他却是连想被看一眼,也求不得。

    燕归却是哈哈一笑“皇上,怕不是您刺激小民吧。”说完却又开始叹气,喃喃道“像我们如此这般的,怕不是这普天下旷古绝今的头两人。”

    任极哼一声算回答,燕归又接道“有俗语说毁人亲事出门会被马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如我们这般,怕不是要直落十八层地狱”

    他说话的时候,任极已弃了酒杯,直接拎了酒壶大灌一口,斜眼嗤声“你怕了”

    燕归索性也丢了杯子,拎起另一壶“怕我燕某怕过谁来”却又低下头去,“只是,我总忍不住想,是不是做错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覆着薄茧,杀伐决断霹雳雷霆,操控一切胸有成竹,可如今呢“如今啊我总觉得,明明就在眼前抓在手里,为何却觉得其实什么都没抓住”

    “所以”

    “我,不知。”伸开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任极已将整壶佳酿统统倒入腹中,一丝热意涌上,熏得他两眼有些发红,“碰”的把酒壶砸在桌上,说话也不自觉带了狠气“那又如何,朕就不信,牢牢抓在手中,总有一天会变成自己的”

    燕归却还是笑“皇上您倒真有自信。”

    任极抓着酒壶的手紧了紧,没有接话,却是问道“还是你打算放弃了”

    回答他的是一口又一口的喝酒声,等到都喝完了,上好的翡翠掐银丝酒壶也给捏出了几条裂缝“放弃个屁,老子刀光剑影十几年都过来了还怕搞不定个女人我燕某虽说不上武功天下第一,却也没从没怯过场,她还能狠过一剑穿心不成”

    话音刚落,便有渺渺琴声顺风飘过来,燕归的狠劲立时便消了大半,捂着脑袋开始哀哀叹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的,可笑我以前竟是丝毫不以为意,万般嘲讽,如今报应上身,没奈何啊。”

    当初的惊鸿一瞥到如今还是深刻在心,燕归只觉微微醉意,心中清楚,却是不想管住自己的嘴巴,自顾自说话“当初,只想如此风华的女人,只能留在我身边,我要她却不想一下就摔到了坑里,竟是连碰也不敢碰她一下,放她走,也是万万不能。哈哈哈,果然是报应。”

    “

    喀啦”一声,燕归抬眼,发现任极握在手里的酒壶壶口已经碎了,不由又笑起来,却很快就收了声。

    飘渺的琴声便渐渐清晰起来,清清冷冷的调子,令得早春时节似也回转了寒冬一般,两人都不再说话,坐着静静听。

    不过盏茶功夫,燕归又有了动静,他狠狠拍了拍脸颊,站起来道“燕某既已花了这许多功夫,断没有再放手之理天底下的人,总也扛不过一个缠字,一年不行,便缠上个十年,总叫她将我放到心里去。皇上恕罪,燕某不刻少陪。”说完大步流星的向着琴声走了。

    任极呆了一呆,突地笑起来,“看来朕这一趟倒没有白来。”

    天底下的事,归起来不过就是“耐心”二字,无论江山社稷还是耕田捕鱼都脱不开去,感也是一样,只要够耐心,总能砸掉那人心里竖起来的墙,就算不能完全推倒,只要能砸出将自己放进去的窟窿,便也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逼着去相亲简直是这世上最苦逼的事没有第二

    第22章 第章

    从燕归那里出来后,依来路回了那间破落的小绸缎铺子,那老板仍是一副没见过人的样子靠在那儿眯眼打瞌睡,却不想被任极拍了起来,着他去寻一套寻常衣物换上。

    老板知他是楼主的贵客,更知他身份,哪敢怠慢,不消片刻就送了衣物过来,说是寻常衣服,也是织锦精绣,华贵内敛。任极便换上衣物,在京中逍遥游玩了一圈。

    他难得自在出趟宫门,走在繁华街市,便不由想起曾经还只是个闲散王爷时的种种,心中万般感慨。又想,若非这般的阴差阳错,又怎能让他见到那人,可见命之一字,真是不由人。

    任极回转皇宫时,已近黄昏,手上本拎了一坛“琼华楼”中最负盛名的“千秋醉”想要与莫纪寒好好喝上一杯,刚进偏殿,便见郑海正在门外候着,见到他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他怎样”

    “回皇上,安安静静的一直在看书,到院中走过两次,老奴将下人都遣开了无人打扰,只是送进去的饭食却是一直都没有动过。”

    任极点点头,将手中的酒递过去“先替朕收起来,送些清淡吃食进来。”

    他走进去时,莫纪寒仍如白天那样握着一卷书在发呆,他没刻意放轻脚步那人却丝毫没觉出有人到来,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忧该喜,这样看,莫不是自己真已将他扰得心神不宁

    伸出手来,轻易就将莫纪寒手中书卷抽走,说道“都一天了,起来走走吧,吃点东西也好,这样呆下去,仔细身体。”

    莫纪寒抬起头,“任极,你放过我,行不行”

    拿在手里的书瞬间被捏皱了,任极慢慢放松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你知道不可能的。”将书卷随便扔在桌上,“不要谈这个,先去用膳。”

    莫纪寒一动不动,挺直腰背,眼睛却微微闭起,说不出的疲倦“都这么久了,再折腾下去有什么意思你要我的心甘情愿,我给了,为何你还不肯放过我”

    一阵诡异的沉默。

    久久得不到回答,莫纪寒最终沉不住气睁开眼睛,就见任极正盯着他,眼瞳里亮得惊人,简直就像有火苗烧在里面,让他止不住一阵心悸。

    任极走前一步,莫纪寒下意识后退,后背顿时顶到椅背,这才记起自己正坐着,退无可退。

    “你竟就是在想这些东西”

    莫纪寒紧紧抿起下唇,一声不吭,却将眼光移了开去。

    任极却是一把掐住莫纪寒的下巴,迫他看向自己,心里一股火气直往上窜,去他x的为什么这人硬是长了副榆木脑袋,就是死不开窍

    “莫纪寒,你听好了,我任极要的不是一时一刻,而是要你的一生一世,什么叫得你一次心甘情愿我便要放手你想有这样的好事,下辈子倒是可以试试看”

    任极俯下身子,盯着莫纪寒试图不断闪躲的眸子“你听好了,我喜欢你,非是图新鲜。若是图新鲜,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你不明白”

    越说,任极的心里便越是清明,直如醍醐灌顶,灵光一闪间抓住了最重要的东西“你,其实也已动心了,对不对”

    第23章 第章

    他的话一出口,对面那人竟是惊得连呼吸都忘了,直到脸色憋出一抹红,才猛然伸手将仍死死钳住自己下颌的手一把挥开,怒喝“胡说八道什么”眼睛却下意识撇了开去,没有勇气去看那双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若非那人还死死钉在自己面前,他恐怕早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从没有想过,竟然也会有正视自己的心也那么心惊胆战的一天。

    “那你到底在逃避我什么还是你一直在逃避自己什么”

    一句话犹如利剑穿心,莫纪寒无法招架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败涂地,只能狼狈的撇开头,再重复一句“胡说八道”

    任极简直是发挥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来对着眼前人,只盼他能对自己更诚实一些,心底却不住低叹自作孽真是说得不错,若非当初那般的手段,是否今日会更容易一些

    只是,假如当初有人对他说他日后会对这样一个刚硬倔强的男人动心,甚至那男人在某些程度上还算得上是仇敌,恐怕他会当场大笑三声,然后将人一把拖下去砍掉脑袋了事。

    他在莫纪寒面对半蹲下来,对上总在逃避的目光,轻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恨我”问得那样小心翼翼,面对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他已不再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只是一个深深害怕会被爱人推开的男人。

    莫纪寒无力地闭起眼,半晌才出声“我没有恨你。"

    任极沉默了一会,再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怕我”

    这一次的沉默更久,久到任极几乎以为自己再等不到答案,心也再这样的等待里慢慢冷下去,放手他花了这么多心思,用了这么多时间,怎么甘心不放那又还有多少的耐心和热情能慢慢耗下去想一想,就觉得无边的悲凉漫上来,心就如同泡在冰水里。

    虽然他刚刚能豪气干去的拍着桌子放话就算真是个冰山,他也能揣在怀里把他给捂热了但是真正面对起来,那些个患得患失的滋味,实不足外人道。

    “我”

    轻轻的一声,让他的心又稍稍活了回来,连带的瞳仁里也带起一抹晶亮,只是那双始终被他瞧着的唇在吐了那一个字后又紧紧咬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般。

    任极满怀希望的继续蹲着,两手不由自主的放到了莫纪寒的膝盖上,抓住了他的双手。

    莫纪寒显是被他抓得不自在,手腕一动想将手抽出来,却被抓得更紧。他最终松了紧咬的双唇,轻轻叹口气,却是回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握了握又松开,任任极抓着自己的手,不动了。

    任极的脑袋转了几转才恍恍惚惚的有些明白过来这些微动作的涵意,虽然始终没有听到想听到的话让他不免有几分气馁,但怎样也掩盖不了那般雀跃的心情。于是,他就当真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却忘了蹲得太久腿已有些酸麻,这样跳起来,双腿一时失力差点又一头栽下去,却是仍紧紧抓着莫纪寒的手。

    好在他总算还有点自觉,极力克制着没让自己笑得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相亲会上的基本都是些万年老油条啊,我想在他们眼里,大概我也是一根老油条了吧

    第24章 第章

    还没等他笑完,被握着的那双手“嗖”的又缩了回去,莫纪寒脸上绷得紧紧的,用力一把将他推开,站起来就要离开。

    任极赶紧一把将人拖住,无赖似的抱着腰,连双臂也一起牢牢箍着“唉,别又走了,我是找你吃饭的,今儿就不喝酒了。我真就是正正经经吃个饭,吃完我就走,成不”

    也不撒手,扭头喊一声“用膳用膳。”

    又对莫纪寒道“你可不许走,若是不点头,我可一直不放手。”

    莫纪寒脸色又青又白又红,终是僵硬道“你放手。”

    话音刚落,外间脚步声渐近,郑海请示道“陛下,晚膳已经送来了。”任极得逞,这才喜滋滋

    的放手。

    郑海带着莫言和柳莺将餐桌布置妥当,任极这次也不将人都遣开了,牵起莫纪寒就要入座,被莫纪寒一把甩开,立即转头道“好好好,你随意坐,我不动你。”满脸笑容的自己先坐下了。

    莫纪寒脸色更黑,想要把坐椅移得远些,不想任极长脚一勾,勾住了一只椅脚,笑道“坐吧。”

    郑海不提,莫言看得眼睛差点掉下眼眶,布菜的筷子伸出去都忘了动,被柳莺狠狠踩了下脚背,这才咬着嘴唇干完手上的活,又被拉下去站好。

    莫纪寒食之无味,却又对任极屡屡伸到自己嘴边的筷子无可奈何,任极吃准他“死要面子”的个性,软硬兼施的哄莫纪寒吃了一大半,才乐呵呵的罢了手。他倒也说到做到,吃过饭,碗筷撤下,当真说走就走。

    郑海紧跟其后,临走还不忘揪着莫言的手臂,将她也拖走了。

    任极简直可算得上心情大好,嘴角一直翘着,边走边对郑海说道“你看看,他这脾气,又硬又别扭,到底是怎么长大的竟然还能当将军,兵道诡变,我居然是输在这样个一木头手里。”

    又叹气,叹完继续笑“不过个性真正有趣,看到表情没有,哈哈哈。”

    莫言在后面嘴巴张了又张,听到“哈哈哈”,再也忍住要说话,岂知还非出声,手臂上一阵肉疼,嘴巴就给紧紧捂起来。

    郑海听着任极在前面说话,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陪着打哈哈,好在他主子心情好,也不在意奴才的随意敷衍,看着心情大好的皇上,看来这段日子是能轻松些了。

    看着莫言被拖走,柳莺不由悄悄吐口气,总算能少操份心了,心里不由万分感谢郑公公,老姜就是辣,见机快,若是不将她拉走,那张惹事生非的嘴巴万一管不住,保不齐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将屋子里都收拾妥当,柳莺泡了一壶香片端进去,就悄悄退了出来,掩好大门,端了张绣墩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前三步远处伺候着。

    屋里莫纪寒懊恼的一声,恨不得一头撞死,老天,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神呀我终于刷上来了,太抽了

    人越大,精神压力真的也越来越大,不想结婚真的是那么天理不容么

    第25章 第章

    隔日,众朝臣早朝时发现皇帝陛下笑容满面,简直是自登基以来前所未有之事,虽有惊疑,却也总比对着张冷脸提心吊胆不知好多少倍,早朝上可称事事顺遂,下朝时诸位大臣也可称得上笑容满面了。

    下了早朝,皇帝陛下又摆驾多日未临的凤藻宫见了皇后,若樱肚腹渐大,任极免了见礼,直接坐到她侧躺的绣榻上,屏退了左右伺候,净了手,随手捡了颗酸枣喂到若樱嘴里。

    若樱乖乖张嘴咽下,笑道“皇上心情很好。”

    任极毫不掩饰,“是很好,今儿谁都看出来了,哈哈哈。”又将若樱散下的发丝理到耳后,轻叹“朕近日一直未来看你,也委屈你了。算来,朕亏欠你良多。”

    若樱抿抿嘴,轻声回道“皇上,臣妾身边事事周全,服伺之人也妥妥贴贴未有半点懈怠,哪有委屈一说。”

    任极沉默片刻,点点头“如此才好。”又坐了些时候,聊些闲话,见午时将近,便传了午膳,看着若樱吃了才离开。

    任极刚走,若言端了香片进来,若樱摆手让她放下“我累了,让我躺躺吧。”

    若言替她将发散开,又铺好枕头,扶着若樱躺下,却道“娘娘,您是何苦如今皇上难得才来一回,又心性大悦,都说是委屈您了,您怎的又推了回去”多好的机会,正可以趁此让皇上回心转意,更何况娘娘又怀了龙种,还怕不能从那面都不敢露的人手里将皇上抢过来么

    若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笑“傻瓜,说什么委屈,若非皇上心情好,怎的能想起我的委屈来但他的心情好坏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无论我说多说少,也都不在他心上的。”

    眼睛微微眯起,似是累了“与其徒劳去争不属于我的东西,不如牢牢抓着眼前的机会。若言,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自由重要了。”

    “你看,在这宫里,你能抓到的是什么呢”伸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好了,不必伺候了,你也休息下吧。”

    若言依言退下,掩了宫门。寝宫中一时寂静,幽幽一声轻叹,良久方散。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有一半都被jj给抽木有了

    第26章 第章

    任极带着都快咧到耳朵边的嘴角回到寝宫,柳莺赶紧上前迎接,任极随意摆手叫她不用伺候,问道“他怎样了”

    柳莺小心又小声地回道“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从不曾传唤奴婢进入。奴婢进去换过茶水,将军一直在卧室窗边坐着,怕是没换过地方。”顿了顿,接道“只是奴婢心中总有点儿不安心。”

    任极皱皱眉,让柳莺他们都一并退下,无奈自语道“怎的这般又倔又硬气,可千万别又钻进什么牛角尖里。”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不由暗暗恼怒,刚才何不一脚进去干脆,问个屁

    伸手一推,门应声而开,转到卧室,莫纪寒果然就坐在窗边小榻上,听到响动,抬头看了过来。

    任极一见他眼神,心里便是“咚”的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开口“任极,我想跟你谈谈。”

    任极瞬间便觉头大如斗,直觉就道“什么都不要说”

    “我要离开。”

    四字如同霹雳雷霆,砸得任极一阵晕眩,半晌清明过来暴跳如雷“不准”

    “你先听我说”

    “不听”任极两眼发红,困兽般团团乱转,几乎是咆哮出声“你休想妈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你他妈的从来就是想着要离开我,你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可怜他半辈子高贵优雅,现在想要爆个粗口词汇竟是贫乏得很,心头火气无法宣泄,更是越烧越旺,猛的伸脚一踹,花架砰的倒地,花瓶摔了个四分五裂。

    莫纪寒一直看着,看他一脚踹翻了花架,站在原地直喘粗气“任极,我要离开。”

    任极猛的回头,满目红丝神情暴戾,莫纪寒却不闪避“任极,你当我是什么呢”

    任极怒喝“难道你不知道你不是想着法要从我身边逃开”他的亲近是如此令人反感吗真该打断他的腿,再把那张可恶的嘴封起来,叫他以后再也不能想逃,也不能总说出惹怒他的话。

    愤怒之余,却又生出一抹委屈悲凉来。

    莫纪寒平静道“任极,我没有想逃了。”

    任极呆了一呆,然后更加暴怒“屁话你一天到晚都在想怎么从我身边逃开,刚刚才说要走,现在还敢说没有”

    “我没有想逃。任极,既然我已经认同你,但不会再逃。”任极没有忽略莫纪寒说话时脸上浮起的淡红,心里的悲凉不知不觉淡下去,又听他问道“但我对你算是什么奴隶战俘”

    他立刻开口否认“谁说的我砍了他”

    “那我是什么”

    任极认真回答“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

    莫纪寒顿了一顿,目光也不自觉转了开去“那把自由还给我。”

    “不行”

    莫纪寒脸上的红晕渗进了一丝怒意“为什么”

    “因为朕是皇上”任极气势不弱的回道,几步迈到莫纪寒身前站定,“我在哪儿你就要在哪儿,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停一停,又补充道“一天都不行”

    莫纪寒噎住,恼怒道“你理智一点”他深深生出一种无力感,“你是皇上,不能这么儿戏”

    不让任极有开口的机会,他极快的接下道“你至今无嗣,我却是个男人,长居帝宫,别人怎么看更不提之前我本就是战俘,是敌国将军,一军统帅,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他紧紧盯着任极,“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莫纪寒表情冰冷气势凛然,却不想他这一番严词,任极听过不过是愣了一愣,随即竟是呵呵笑起来。莫纪寒一怔,任极却是在他身前半蹲下来,伸手就拂上他颊畔,捧住他的脸凑近前在他嘴角用力吻了一口“我真是太爱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把登陆密码忘了。。我果然不应该再相亲了啊啊啊啊

    第27章 第章

    莫纪寒本已料定任极必会大怒,正在暗暗戒备,岂料任极一反常态,非但一阵大笑,竟还一口就亲到脸上来,又说了那么一句毫无廉耻的话来,莫纪寒顿时措手不及,脸上阵阵发热。垂在身侧暗自戒备的拳头慢了一步方才挥向任极,却被一把抓住,紧紧握着,任他如何用力也抽不回来了。

    任极抓着莫纪寒的拳头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一侧身就挤到莫纪寒身边坐下来,贴得紧紧的,语气又欣喜又感叹“你也开始关心我了,你也喜欢我了吧,哈哈哈咳”裂开的嘴角来不及收回去,小腿上就狠狠挨了一脚,龇着牙干咳一声,手却不退反进,搂了莫纪寒的腰,转脸又道“你喜欢我了对不对”

    两人挨得极近,一侧头吐息全数喷在莫纪寒耳边,左耳立时便红的快滴血了。莫纪寒低叱“胡说”偏头抽手想离开塌上,全然没注意到那只偷偷摸摸搂上来的手。直到腰上一紧,还未站起又被迫坐了回去,顿时脸上愈红。

    不想还未坐稳,任极竟就猛的将他掀倒在塌上,整个人结结实实压上来。

    突如其来的一下,莫纪寒不及防备之下让任极爬到了身上,脸似红烧,奋力想将他掀下来,那人却如赖皮狗一般死死抱着,脖子一歪,嘴巴就贴了上来。水蛭似的舌头强行钻进来,勾卷着他的,似要将全身的血液都吸出去。

    莫纪寒“嗯”地发出闷哼,呼吸都忘了,神魂都被那无法无天的舌头吸出来,全身渐渐软下来,什么力道都没有了。

    任极吻了个痛快,全身都爽快起来,半晌才将两瓣被吮得微肿的唇放开,意犹未尽的又狠狠亲了好几口,才笑道“怎的还连亲个嘴都不会,雏儿一样,啧啧啧,是我没教好。”

    莫纪寒好不容易气喘平了,听了这流氓似的话,又一阵气郁“滚开”

    任极手脚牢牢缠在他身上,“我可不滚,”不怀好意的耸耸腰,“若不是你讲了那番话,我也不会这般激动。你看看,你可要负责平了这火气。”

    下、身处硌着的那硬物在身上东磨西蹭,莫纪寒气得眼都红了,正待开口反驳,任极又喜滋滋道“我一直患得患失,如今听到你亲口承认担心我,可算能将心放一半到肚子里。”又略起了身,盯着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叹道“只是什么时候你能再直率一点那就好啦,”一边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一边摇头道“明明都喜欢了,偏偏就喜欢嘴硬。幸好朕是天子,气量恢宏,也就不斤斤计较计较了。”

    他一边说话引开莫纪寒注意力,一边暗暗施了“千金坠”,硬是挤入莫纪寒腿间,偷偷摸摸按住他一手脉门,却不施力,右手摸上他腰间,就去解腰带。

    莫纪寒本听他说患得患失,正心有所动,心绪一阵茫乱,不想后面却听任极接道“只是啊,你嘴巴上别扭也就算了,你的心意朕心里明白也行。可不要在床上再那般别扭,那么难搞,每次都不得尽兴,看看,憋得成样,可也伤身的很哪。”

    任极甫得知莫纪寒这块石头终于被自己给捂热了,兴高采烈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话之间什么礼义廉耻也不要了,就想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全给倒了出来,完全忘了对方脸皮薄,哪里受得住这般调戏

    他讲得高兴,虽使了“千金坠”却施力渐小,一时得意忘形,小腹上陡的一痛,“唉哟”还来不及叫出来,就眼前一花,“砰”的掉到榻下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下虽不重,却也把他摔得发懵,想他堂堂九五至尊,却被掀下床第,倘若传了出去,天下百姓怕是都要笑掉大牙,可还有帝王尊严

    莫纪寒脸色红如滴血,瞪他一眼翻身下榻,骂了句“混账”,浑没有自觉自己刚刚踹下去的是一方帝王。

    他收拾衣物就想离得远远的,任极登时回神,一扑抓了莫纪寒的脚踝,捏住腿上麻筋,调笑“看看,才说就想跑了,就没想过你这样脸皮薄的男人。”

    横竖现在左右无人,便是再被踹上几脚又怕得谁来,只要能把人搞到手,管他呢

    莫纪寒从未见过如此无赖,麻筋被捏住腿上一阵酸软,就又被任极欺上身来上扳倒在榻上。

    任极也不管他连吼滚开,一手拿住他脉门,一手解了两人腰带,笑道“就说你难搞一点儿也不错,普天之下,也就你有本事把朕踹下床。”满脸喜色,像是被踹下床多值得炫耀般。

    脉门被制,莫纪寒恼怒交加,眼睁睁看着任极扯开了两人腰带,掀起衣袍,露出大半个身体来。

    任极眼睛瞬也不瞬,盯着他仔仔细细看着,像是从未见过一般,看得莫纪寒从恼怒渐转羞窘,闭上眼睛,喝道“看什么”

    任极摸上他的脸,认认真真回答“看你。”

    眼前的身体上还有些前日的浅淡痕迹,在那下面,便是深深浅浅的各色疤痕,布满本该平滑紧致的肌肤。

    他忍不住叹气“我从未好好看看你,现在当然要好好看。还疼吗”莫纪寒闭嘴不答。

    任极也不等他回答,摸着那些凸凸凹凹的疤痕,“当初你为何要那般倔强呢脾气又臭又硬像块石头,若是早些低头,哪会有这一身伤。唉,也是,你若不那么倔,我又怎会被你所吸引偏偏你这人,打也打不得,对你好,你也还是那副臭脾气,真把我为难得要命。”

    一边说一边低头顺着指尖的纹路慢慢吻去,“让我好好看看你,啊。”

    莫纪寒觉得全身的血都快烧沸了,一颗颗的渗出皮肤,泅湿了身下的床单,只怕很快血就会流干,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我会死吧。

    直到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突得被包入一个湿热的地方,有柔韧温暖的物体轻舔摩擦,他才如被雷殛,“啊”的叫出声来。

    等到他终于意识到任极正对他作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睁眼,瞪了半晌,方知挣扎“你快放开”

    好在任极有了前车之鉴,将他抓得牢牢的,否则挣这一下,两个人都有得好瞧。

    他张口轻咬一下那已经半抬头的茎、身,惹来一声惊叫,才不满松口“乱叫什么朕还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谁呢,你还敢有不满吗”

    “你、你,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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