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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翅/深宫囚续 第2节

作者:鸠羽千夜 字数:22847 更新:2021-12-31 01:46:01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仓促了一点,有点少

    第6章 第 6 章

    而本说是去厨房的若语,却在离了郑海的视线后,急急奔进了后院,绕过厨房,经过下等侍人住的伙房后,踏上由于人迹少至而无人打扫的一条小径,钻过一个红漆早已剥落的小门洞,那一边,另一个身影早已等得焦躁。

    那人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没有露出一绺来,见有人闪身出来,先是被吓了一跳,等瞧清是她,总算是长出一口气“你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晚一刻,我便不再等。”

    若语额上已经见汗,喘息间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被耽搁了。”

    那人也不理,凑过来对着她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拉拉已经裹得很紧的斗蓬准备离开,若语却是白了一张脸,在人转身之前拉住衣角“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自然,我还拿这个诓你不成。”那人将抽回来,语气有点不耐“我得赶快回去了。”

    “哦。”若语醒悟过来,把手松开,突然又记起什么,将人叫住“等等。”

    在身上摸索一阵,发现出来得仓促,只得褪了手上的一对青玉镯子又拔下头上一根金钗,连耳坠子也拿下来,塞到那人手里“这几回多谢你,日后为免人起疑,我再想办法,这些你都收着吧。”说完又钻回门洞里,匆匆走了。

    那人虽也急着回去,却忍不住把首饰捧在手里打量,尤其是那对青玉镯,在这种天候里更显冰凉,握在手里也捂不出温度,轻轻一弹,脆声悦耳,果是上品。

    将东西揣进怀里,嘀咕道“唉,可惜以后再也没这样的油水。”谨慎的四下打量后快步离开了。

    等若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去时,任极也自认在这里坐够了时间,若樱已经熟睡,他也不打算再吵醒她,静悄悄起身,开门低声对郑海吩咐道“回宫,娘娘已经睡下就不要惊动她,日后你经常来这里走走,有合用的尽管都送过来。”

    郑海弯腰听着,眼角瞄到正端着一蛊药往这边走来的若语,答道“老奴遵旨,皇上宽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任极点点头“走吧。”

    见皇上要走,一群人又忙不迭的下跪恭送,又不敢出声,就这样闷闷的跪了一地,正走到门前的若语也赶紧跪下来,脸上是因为奔跑而没法掩饰的潮红,只得把头低得不能低,心里突突直跳。

    任极瞥她一眼,认出是那个闯宫的侍女,看来该是贴身服侍若樱的,于是说了一句“好生照顾皇后。”

    若语心虚,头也不敢抬,端着药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好容易才道“奴婢遵旨。”

    任极“嗯”了一声,便动身离开,若语到底没忍住,抬了眼睛悄悄望了一眼,不料竟一眼看到郑海那双老眼正盯在自己身上满是警告的意味,心里一跳,手上端的药蛊也在托盘里“咯”的一跳,险些摔碎到地上。

    一直到皇上走远了,满地的人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若语整了整表情,对下面吩咐了几句,这才端着药进去。

    若樱自然是还没醒的,若语便着人提了一个泥炭小炉进来,将药放在上面保着温,顺手又给皇后拢了拢被子,见她额上又渗出些冷汗来,连忙取了布巾擦干净。

    等这些都做完,就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只能端了个软凳坐在榻前守着,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免不了发起呆来,脑子里却是乱七八糟,想什么都是一团乱,完全没有头绪。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榻上有了动静,若樱已经睡醒了,只是眼前还有些迷蒙,又闭闭眼,等适应以后再睁开,就瞧见若语正瞪着自己,免不了有些吃惊。

    再一细瞧,却发现她根本就是在发呆,连自己醒了都没注意到,不由轻叹,伸手去推她“小若、小若。”

    若语被这一推才回过神,一见若樱醒了,惊叫道“娘娘醒了”

    若樱听得好笑“你这什么话,我醒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快别再叫了。”又问道“你刚刚是在发什么呆,连我醒了都没瞧见的”

    “我”若语使劲咬咬唇,含糊带过“奴婢就是一时出了神。啊,奴婢刚刚端了药进来,见娘娘没醒,但搁在小炉上热着,现下娘娘赶快喝了吧。”

    若樱看她慌慌张张起身往外厅去,却差点绊倒软凳,等出去了又听到“咣咣”几声,想是又碰翻了杯盘,不由在心里轻轻叹气。

    好一会儿,若语才端着药进来,“娘娘,喝药吧。”

    浓黑的药汁散发着阵阵苦味,若樱皱眉,“不过是多走几步而已,哪有那么严重,你也是,看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却还是伸手接过来,忍着一口口喝完。

    若语赶紧从零嘴盒里挑出颗糖给她含着,回道“这怎么是小事呢,娘娘,您是皇后,肚子里面的,可是未来的太子,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的。”

    若樱精神还不是很好,半阖了眼等嘴里的苦味散去,才道“小若,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若语立刻否认“娘娘,我没”

    “还说没有,太医说我这段日子需得好好静养以免流产,你倒是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了,把我之前的话全当耳旁风。”

    说到最后,脸上虽还是倦怠,语气却严厉起来“我也暗示过你不少次了,你不听,非得让我挑明了说。”

    若语大骇,双膝一软跪下去“娘娘。”

    “唉”缓了语气,若樱拉着她示意她起来,道“别怪我冲你发脾气,只是,我前后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就是不服啊。”若语绞着自己的袖口,满脸的不甘“您是皇后,这后宫里现下又没有别的女人,为什么皇上还对你这么冷淡明明就是他立您为后,却一个月都难得踏进这里一回,连您有了身孕都是这样,若他不喜欢你,当初”

    “够了”

    若语还想再说,瞧见若樱脸色,只得乖乖闭嘴“娘娘”

    半晌,若樱睁眼,见若语还是满脸不甘的站着,轻叹道“你啊,”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事情非是你想得那般。”

    “小若,这里面的曲折,以后我再说给你听。但是现在,你就得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再做了。早先,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想出宫,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你现在是不是还这样想”

    若语犹豫片刻,“是想,可是,娘娘你”

    “我也想,小若,我没有亲人,在宫中这么多年,就得你一个贴心的妹妹,你听姐姐一句话,什么都不要做,等时候到了,自然能出去。”

    若语瞪大眼睛。

    “你信不信我”

    若语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甘,若樱看她表情,有些无奈“好吧,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有什么就对我说,但你要记住,这些话我们姐妹关起门来说完也就算了,千万不可到人前去搬弄是非。”

    “娘娘,你都不知道,皇上他”

    没料到才开个头,就又被打断了,若樱居然笑起来“傻丫头,原来是这事,你都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了。”

    “啊”

    “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出身,说起来,你现在的这套把戏,耍得可没有当年的我好呢,我还是婢子的时候就已经瞧出些端倪来了,现在坐在这位置上,与皇上又近些,拼拼凑凑的,只怕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若语站在榻前呆若木鸡。

    见她发呆,若樱倒是心情转好“小若,你傻了”

    若语眼睛还发直,说话都怔怔的“你知道”一时连敬语都忘了。见若樱唇边带笑的朝她点点头,顿时一阵头晕,又猛的记起来自己刚送出去的东西,连眼泪都差点掉出来“我的青玉镯子。”

    往下一打量,若樱才发现她两手空空,腕上已是什么都没有,再仔细一看,耳坠子也没了,平日最喜欢的那枚钗子也不在头上,更想笑了,但看她一脸的泫然欲泣,只好忍着“没了便没了吧,下次从我这里再挑些,喜欢什么,拿去就是。”

    若语的眼睛都瞪起来了,若樱赶紧安抚她“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一开始我不说也是有我的考量,但现在既然你摸到边儿,我也就告诉你好了,也好过你再莽莽撞撞的,出了事只怕不好收拾。”

    任极一路回去,把身边的都打发了,只郑海留着听用,两人这时正在寝宫的后花园里,郑海没想到皇上从皇后那里回来后居然又接着站在老地方发呆,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脑筋转了几转,才小心道“皇上,今儿的折子还都在御书房里放着,您看”

    任极哪里有心情去看那些折子,不耐烦道“都放着”往前走了几步,突地灵光一闪,脸上顿见喜色“对了,郑海,你给朕去办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24小时连轴转的班,真不是人上的

    第7章 第 7 章

    莫纪寒无事可做,坐在窗前拿了本书随意翻看,书里的内容却是一点都没有进脑子里,若言和柳莺也不吵他,都在外厅里坐了,一人拿着一个丝帕绷在绣架上,柳莺手把手的教若言绣花。

    丝帕上的图样打的是很常见的花开富贵,样子虽漂亮,却不复杂也不大,但若言脸却皱得像个苦瓜,捏着绣花针刺得歪歪扭扭,好好一个绣样硬是被毁得不成样子。

    柳莺倒是极有耐心,坐在若言旁边,轻声细语的教她下针的法子,还要顾着自己手上的绣活,也不见手忙脚乱。

    若言耐着性子在丝帕上扎针,好不容易绣完一片不成样子的花瓣就再也坐不住了,从凳子上跳起来,随手把针丢进放针线绣品的绣筐里,抱怨道“我不学了,这么扭捏的东西我才做不来,再说了,学会了又有什么用。柳姐姐,你发发善心,还是放过我吧。”

    边说边把自己的双手伸过去,“你看你看,才两天呢,就被扎成这个样子,再多来两天,我不如干脆不要它们算了。”

    柳莺听得好笑,“什么叫我放过你不是你当初对人打赌,琴棋书画有什么难,针线女红更是不在话下,几天就能学全。”

    若言悔不当初,“我错了还不成么,本来看你做来挺简单的嘛,还有那什么写字画画儿什么的,不就握着笔动那么几下而已,鬼知道怎么会这么难。”

    “你呀,别老冲动的。就你这脾气,依我看真要用这些东西好好麿磨性子,不论针线还是书画,那都是得心静才能学好做好的,你这么毛躁,学这些修身养性再适合不过。”

    “适合什么呀。”若言的脸都快皱都一块儿去了,“现在我算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这块料,怎么也学不来的。不就是个赌约么,我还输得起。”

    柳莺笑笑,一针针绣得绵密整齐,舒展的花瓣就这样在手上活了起来。

    若言在旁边看着,过一会儿又开始嘀咕,“什么嘛,我中邪了才跟那个无赖打赌。反正他是个无赖,那我赖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哟,现在就打起赖账的主意了,小心又有把柄给人家抓着。”

    若言的已是满脸不高兴,正要回话,房门却被人推开了。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郑海过来了,手上还抱着一大摞的折子书卷。

    两人赶紧站起来,叫一声“郑公公”想去帮忙,郑海却摇摇头,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内厅里靠窗的地方清出来,多余的东西都着人搬出去,尽量把地儿空出来。”

    若言柳莺听得俱是一呆,这是要干什么

    郑海却已经在那一头催促“还傻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办,能有多快就做多快。”

    两人赶紧答应就去了,郑海捧着一堆折子只在心里叹气“皇上这是越来越能折腾了,挑在这里批折子,也不知道一天能批下几本来。”

    内厅里现在是做为莫纪寒的卧室,除了一床一桌和几把椅子,就是靠窗的一张小榻,本就没什么东西,若言柳莺不过进去将桌椅移到墙边,就清出中间一片空地,只是对着莫纪寒现在正半躺的小榻,两人琢磨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莫纪寒本也没管她们两人在做什么,搬桌子搬椅子对他而言也无所谓,只是拿着书看着窗外出神,只是她们一直都没有出去,最后到底让他不得不注意,问道“什么事”

    若言和柳莺对看一眼,最后还是若言支支吾吾开口“大哥,那个,郑公公过来了,就在外间”

    莫纪寒略微挑起眉毛,目光里明显流露出疑惑来,若言继续道“郑公公吩咐我们,把这张小榻挪个位置。”

    挪位置这又是玩的什么新花样郑海是不会做这种主张的,可想而知又是谁在后面动心思了。

    莫纪寒还在琢磨,不意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道“不用搬了,来人,就放那里吧,没有那么多讲究。”

    若言柳莺自然也认出声音,虽然无奈也只得先退出来,接着便有两个侍卫抬了一张雕花檀木大桌进来,正放在小榻对面,不过三步之隔,接着又搬来同样的雕花檀木椅,都放好后,便有一个在外院当值的小太监捧了文房四宝一一搁在桌上。

    郑海随后进来,将怀里那一摞书卷折子在桌上放后,躬身对任极道“皇上,已经全部布置妥当,奴才们告退。”

    “嗯,很好,留她们两个到门外听用,别的都撤下吧。”

    “遵旨。”

    任极大大方方的进来,郑海退出时随手将门掩上,屋中顿时就剩下两个人,莫纪寒眼睁睁看着任极走到那张大书桌前坐下,翻开折子拿沾了朱砂的毛笔在上面写写划划。

    看起来,任极是把这里完全当成御书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时间偷偷摸摸的码字,嗯才换的工作,正在渡过实习期,目前熟悉得差不多了于是有时间摸鱼,囧

    第8章 第 8 章

    既然没法开口赶人,那便避开好了,明明屋里的气氛宁静得很,但莫纪寒就是觉得莫名压抑,看来任极这回是打算就在这里不走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手里的书也没看进去多少,莫纪寒索性将书放了,打算去花园里走走,谁知手才刚刚碰到门,旁里就伸过来一只手“正好朕也累了,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累

    从书桌搬进来到现在不过一刻光景,他居然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累

    “我想一个人,清静。”

    面对如此直白的拒绝,任极倒是一点儿介意的表情都没有,回道“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不如有人陪一路说说话,赏景赏人。”

    最后一句说时脸上的笑容让莫纪寒汗毛直竖,扭头推门道“我不喜欢有人陪着。”只想赶紧出去,离得远远的。

    任极就当完全听不到,亦步亦趋的跟着,还一脸的兴致勃勃“这片园景只怕你都没有好好看过吧,我”

    还没有说完,莫纪寒已经转身往屋内走了,“那你好好欣赏去吧。”仍旧选在小榻上坐下,重新把书捡起来随便翻一章,却是比刚才更加看不进去了。

    任极正站在推开的门前,门外就是莫言和柳莺,两个人都把头垂得低低的,郑海正站在桌子边,围着那几盘子备用的点心打转,就那么几个盘子也不知道在点个什么劲,嘴角隐约有点抽。

    举起袖子掩嘴假咳一声,任极道“这时节园景却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上些点心上来吧。”

    郑海赶紧答应,然后转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怎么今天都这么不机灵的别忘了上壶茶,那是新进的香片,快端进去。”

    莫言端着两盘点心,冲郑海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鬼脸,又赶紧把头低着去了,柳莺整整神色,跟在后面把茶端进去。

    郑海一个人留在外厅,从桌上的点心盘子里捡了两块点心细嚼慢咽,一边感叹“这都什么时辰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唉。”

    莫言和柳莺把东西送进去就被任极支了出来,只在临出门的时候模糊听到任极似是去拉莫纪寒“过来吃点东西,刚吩咐下去准备饭食,恐怕还得好一会儿。”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莫言踮起脚尖还守在门板那里竖着耳朵,柳莺无奈的使劲拉她一把又狠狠瞪她一眼,好在郑海正坐在桌边吃点心也没有留意。

    莫言吐吐舌头跟柳莺过去他才发现,立刻招呼道“怎么样,皇上有什么吩咐”

    柳莺行过礼才回道“回公公,皇上吩咐去准备吃食,这儿就请公公先照看着,我和莫言先下去了。”

    “既是如此那便去吧,记得多做一些,这边今儿多出来不少人,也是个个都没有来得及用膳的,你们随意到外面招呼两个去厨房帮把手,能快就尽量快些。”

    两个谢过就出了门,领了两个小宫女赶到厨房,莫言嘻嘻笑道“郑公公怕是也快饿晕了呢,你看他,一听说要去做饭,眼睛都在放光了。”

    后面两个小宫女都捂着嘴笑起来,柳莺无奈道“哪个都没你的嘴快,说了多少次小心些也不听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脚步倒是不慢,到厨房两个小宫女打下手,淘米切菜倒也利落得很,很快就飘出阵阵饭菜香。

    正差不多忙完了,就有人悠哉游哉的踩着步子过来晃荡,即便是那一身的禁卫服也没法掩掉那身吊儿郎当的痞气,斜斜靠上厨房门板,使劲的抽着鼻子“哟,真香。看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都以为全吃过了呢。”

    莫言正拿下一笼刚蒸好的银丝火腿卷,某人眼睛发亮的就想蹭过去,柳莺一见莫言脸开始变黑了,赶紧出来道“副统领,你还没吃吗正好今天我们做得多,你不如也吃些。我们先去伺候皇上,你且在这里歇歇。”

    那人点点头,也不讲客气,走进厨房就拣个凳子坐下,笑咪咪的对上莫言“这都三天了吧,你花绣得怎么样”

    莫言脸更黑了,柳莺赶紧把托盘塞给她,僵笑道“副统领我们准备去了,有什么事就等回来再说。”不敢再留,拉着莫言小跑离开。

    看已经离得远了,这才把手松开,莫言满脸愤愤的“鸣枭就是个混蛋”

    柳莺一下笑出来“那是谁笨得硬要跟混蛋打赌的,你就好好忍着吧,等一会儿还有得你受呢。”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两人整整容色推门进去,先把一碗芙蓉鸡丝面给了郑海“郑公公,您先垫垫。”

    郑海自然不讲客气,举着筷子道“你们自己去吧。”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吃起来,他现在是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莫言跟柳莺在内厅门口禀道“皇上,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任极说了声“进来”,两人便推门进行,发现小榻上已经换了人躺,任极正斜靠在上面,而莫纪寒却是冷着脸站在一边。

    看她们进来,任极随意指着摆到角落里的小圆桌“东西放在那里,你们出去候着就行了。”

    两人也不敢抬头乱瞄,照着任极的话去放饭菜,趁着走过他们身边时看一眼就赶紧移开,莫言眼尖,一眼之间就扫到莫纪寒本来应该很规整的衣领上竟然掉了颗盘扣。

    第9章 第 9 章

    两人也不敢抬头乱瞄,照着任极的话去放饭菜,趁着走过他们身边时看一眼就赶紧移开,莫言眼尖,一眼之间就扫到莫纪寒本来应该很规整的衣领上竟然掉了颗盘扣。

    莫言顿时觉得眼角一跳,趁着上菜的功夫,不着痕迹的偷瞄几下,皇上算是一副道貎岸然的神态在那里正襟危坐,全身上下倒是看不出一点破绽。

    而莫纪寒则是站到窗边,侧过的身子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不过从那紧绷挺直的背脊看得出,此刻他的心情必定不大愉快。

    几人也不敢多话,安置好碗筷就告退了,等小心关上门,柳莺是无论如何也拉不走莫言的了,想要训她,又怕惊动了屋里的人,只能拿眼睛瞪她,偏偏这时郑公公来一句“那你们俩就先在这里伺候着,我带人先去用膳。”莫言立刻如奉圣旨的模样,朝柳莺扮个鬼脸,就专心的扒在门扇上。

    房内,是一片诡异的沉默,不但没有说话声,甚至连走动的声响都没有,莫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更觉得难熬,只恨不得在窗纸上戳个窟窿好看个究竟。

    只是毕竟不敢付诸行动,只能兀自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到最后,连柳莺都止不住好奇,人也都快贴到门上,仍然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两人一心一意偷听,却是被里面突然响起的人声给结结实实骇了一跳,差点一头撞到门上,两人再不敢探头探脑,都站直了身子,只把耳朵努力伸长一点。、

    房里只听任极假咳一声,然后招呼道“过来陪我用膳吧,若是放凉了就不好入口了。”

    没人理他。

    莫言柳莺站在门外都忍不住一阵的尴尬,虽然两人都对任极的处事态度在心里颇有微辞,现在也不得由有些同情,堂堂一国之君,连日来转着团团转也就罢了,都说出了这种算是请求的话,自称都改掉了,却还是不得某人心,不能不说有点可悲。

    里面任极倒似是没有一点儿介怀,一阵桌椅移动声后就听他道“书又不会跑,用完膳再看一样。”

    过不久里面就有窸索声传来,又听到脚步声和桌椅的响动,想来是都到桌边坐下了,等听到碗筷轻微相碰的声音,里面便又安静下来,再没有一句话传出来。

    两人在外间没等多久,里面便又传来任极的声音“来人。”

    应声推门进去,任极已坐回书桌前,莫纪寒仍是站在窗边,小桌上的饭菜皆只动了小半,显然,这顿饭谁也没吃好。

    莫言柳莺收了碗筷,见任极没有别的吩咐,只好出来,又小心掩上门,刚出来,就见郑海已经回来,问道“已用完膳了”一边看了她们手里端的东西,眉头皱起来,显得一脸皱纹越发深刻。

    柳莺道“刚用过了,郑公公,要不要送壶新茶进去”

    “这些事我另外使人做,你们先去歇歇,顺便把卧房整理整理,多的话也不用我说了吧,一个时辰以后再过来。”

    莫言顿时脸色变了变,郑海没等她们回来便迳自走了,柳莺一拉莫言“小莫,你又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莫言使劲捏着衣袖“柳姐姐难道看不出来么”

    柳莺轻轻叹气,左右看看拉着她往无人处走“我们做奴才的,便是有心说话,但哪还能管到主子头上,更何况这主子还是全天下的主子。这话也不是我一次两次说了,你啊,千万还是记得收敛些,不要哪天横祸落到头上后悔都晚了,好运气可不是次次都有的。”

    莫言还没回话,就有个笑嘻嘻的声音来“唉,大好的日子,有谁倒霉到横祸砸头上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莫言顿时满目凶光“当然落你头上,倒一辈子血霉最好,世上少个祸害”

    鸣枭满脸无奈,转头问柳莺“谁招惹她啦搞得跟个斗鸡一样,见人就要啄一口。”

    柳莺本也脸带愁容,现在鸣枭一句话却差点让她笑出来,好不容易把笑声咽回喉咙里,却是不知该如何回话,她可不想再刺激身边的莫言。

    莫言跺脚就要扑上去,柳莺费尽力气才算拉住,倒也省了回话的麻烦,直接陪笑道“副统领说笑了,我和莫言还有事情要做,便先失陪,晚了对郑公公不好交代。”

    她是小小宫女,一个都招惹不起,更何况还要看住一个动嘴动手永远比动脑快的小小小宫女,明哲保身最重要。饶是她再逆来顺命,也不由在心里哀叹做人难,做奴才更难啊。

    等整理好卧房,郑公公又派人传口讯,要她们着意准备晚膳。莫言听完口讯,一边在小厨房里淘米,一边嘀咕“什么精致可口,再怎么好,只怕也没那个心情胃口吃。”柳莺瞪她一眼算是警告。

    虽说是抱怨,倒也是实情,花大力气做的晚膳一样不得人捧场,照样只吃了小半便没人动筷。

    等到夜色深了,这偏殿书房里的却是灯火通明,莫纪寒依然坐在小榻上观书,任极则是坐在书桌前盯着一本奏折看得眼里几乎全是血丝,郑海守在任极旁边感觉自己的老骨头直晃荡,直在心里哀叹这样还叫人睡觉的么

    奴才难为,果真是一点不错。

    第10章 第章

    任极一直坐着不动,莫纪寒自然也是睡意全无,正自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张,却见任极猛地转身,对郑海道“摆驾”

    众人一时愕然,浑不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郑海还呆呆站在原地,任极却是匆匆踏了出去,等到他恍然赶紧跟出去时,却见皇上早已走得远了。

    莫言待任极一走就立即进了屋,眼珠子盯着莫纪寒滴溜溜转了几圈,确认似的见果无意处,才松口气般道“大哥,夜都深了,这便休息罢。”

    任极满腹都是莫名其妙的郁火,憋得不得了却又无处发泄,明明早先自个儿就把算盘打得好好的,怎的临到头了竟是连一步都跨不出,这般患得患失的情形,居然越发的严重起来,自己哪里出的毛病

    他双目血红,脸色阴沉似鬼,郑海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只怕自己这把老骨头又要被折腾,正在心里求神拜佛,就听见皇上开口了“给朕上酒,你便下去吧。记得明天通知下去,早朝取消。”

    一听“下去”,郑海如蒙大赦,心中立刻默念“阿弥陀佛”,忙不迭的传了酒上来,就赶紧退下了。他毕竟在宫里待了大半生,办事倒也贴心得很,知道皇上今天怕是无心睡眠,那酒份量也备得颇足,连种类都齐得很。

    任极先是自斟自饮,几杯之后便觉得烦了,索性抛了酒杯,拎着酒壶对嘴便灌,几壶下去,止不住叹气,果然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漫说浇愁,就是求一醉都不可得,反倒是越喝越清醒,那股堵在心里的郁气越发的重了。

    正自气闷,突听窗外传来一道声音“喝闷酒,一个人喝是越喝越闷,不如找个人一起喝。”

    掀掀眼皮,任极轻哼“原来是你,再次擅闯禁宫,倒是大胆得很哪。”

    来人更是不客气,掀袍角在任极对面坐了,随意挑了壶酒凑近闻闻“如意醉,好酒。只可惜酒虽好,想要如意一醉却难得很。”仰颈饮下一口,接道“不过味道毕竟不错,不喝可惜。”

    见那人随意与自己平起平坐,任极也未动怒,只道“原来抑郁不得的非只朕一人。”

    那人抹抹嘴角的酒渍,脸上泛起苦笑“贪嗔痴,求不得,想来这便是报应了。”

    “求不得、求不得”任极弃了一只空壶,转而再拎起一只,喃喃道“原来朕也有求不得的东西。”原来这便是求不得,竟是连求都不得么

    两人一时无话,对坐默饮,等到桌上酒壶已近尽空,天际都微微泛白了,任极才道“酒快喝完了。”

    微睁的眼中仍是血丝满布,却仍是不见醉意。

    那人抬抬天,叹气“竟快天亮了,过得真快。”见对面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踯躅片刻这才开口“罢,我也总不是只为找皇上你喝酒的。”

    “这求不得,还要继续求么”

    任极看了他一眼,那人无谓摊手“不过问问,既能放下,便陷不进这求不得里。只是,想必你也清楚,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若这样纠缠一生,谁能甘愿僵局不想个法子打破,还不如早早把人带进棺材里去,死同穴也比生不能同衾来得好。”

    任极回了他三个字“你舍得”却是敛了眉眼自问,内心挣扎激烈远不如面上的平静。

    只不料他心中波动剧烈,那人却是老老实实道“舍不得。”将手中酒壶最后一口酒饮尽“要舍得,那求不得就是假的。”

    “只是总不能求不得一辈子,你我都不是那类人,想要的必得握在手里。但这毕竟不同凡物,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第11章 第章

    那一夜,两人对坐饮尽一夜酒,却是谁也不知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第二日,任极无心早朝,早早就散了朝,拎着佩剑摒退了一干人等到御花园里习剑,一时间花园层层积雪之中剑光凛冽,望去更是耀目。

    郑海拢着袖子站在廊下发呆,看那满目积雪心道“今年这雪下得可真是长啊,往年开春气候都立刻暖起来,今年却是迟迟不见起色,莫不是老天都感受到了万岁爷的心情,这般应景的。”

    正想东想西,越想越不着边的时候,远处一道人影匆匆而来,头也没抬起,眼见着就要从他身边过去,才猛的回神,忙把人叫住“站住,哪宫里的这么没规矩,谁家主子教你横冲直撞的,惊动圣驾担待得起”

    还没骂完,一瞧仔细来人,赶紧改口“唉,我道是谁,这不是娘娘身边的小若么,急冲冲的是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我还是得说,你现在啊虽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儿,可这也不是由着你胡来的地方啊。”

    若语脸色苍白,拉着郑海的袖子“郑公公,皇上是在这儿吧我请皇上过去,娘娘刚才不适,请了太医去诊,像是动了胎气。”

    郑海差点跳起来“动了胎气怎么回事你们都怎么看着的,上次就闹过一回,才隔多久,便又动了胎气了”

    若语已经快哭出来,“郑公公,这会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赶紧通报一声,别的以后再慢慢说。”

    便是任极对当今的皇后娘娘再没有感情,那肚子里的却是龙脉所系,郑海也顾不得什么了,拉着若言急忙进去,却也不赶靠太近,跪在剑光外。

    郑海还没开口,若语就急忙道“禀皇上,皇后娘娘适才出门散步,不慎踩了冰雪滑了一跤,动了胎气,求皇上过去看看。”

    满目剑华闻言霍然一收,任极面色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只道“摆驾。”

    皇后宫里便如上次一般的人来人往,见了任极纷纷下跪请罪,任极也没理,直接走进去,几个老太医正跪在寝台边给皇后请脉,他便也没惊动,随意在一旁坐了,品起刚刚呈上来的香茗。

    一截皓腕自纱幔中伸出,纤指丹蔻,等太医请完脉以后便缩回幔内,轻问道“太医,可有什么大碍”

    几位太医均整了衣衫恭敬道“回娘娘,想是娘娘初孕之故,又动过胎气,有些体虚之象,虽不严重,但也得好好调养。娘娘,近月还请多多保重凤体,安心卧床养胎,不宜再多做运动。”

    纱幔内轻轻传出“嗯”的一声,“只是镇日里这样躺着,哪里躺得住,怕是连骨头都会散掉,日后我小心些就是了。”

    皇后娘娘的坚持让一干太医都苦了脸,任极适时出声“既然太医都说了,便好好将养些时日,等好全了再到处走走不迟。”

    他来时没惊动旁人,现在一说话众人才知是皇上到了,太医们赶紧曲身跪下,一句“万岁”还未及出口,便听皇上道“都免了,开药方去吧,朕要同皇后说说话。”

    众人立时便退得干干净净,任极坐到寝台边,若樱勉强撑起半身“奴婢又让皇上多所操心了。”

    “无事,朕也知你心中烦闷不安,不过最近积雪未融,不妨做点别的事换换心情,等天气晴朗了,再四处走走不迟。”

    若樱正待回话,若语在外间道“皇上,奴婢给娘娘端了莲子羹来,娘娘受了惊,吃一点可以宁神。”

    “进来吧。”

    若语正想把莲子羹端给若樱,任极拦了下来“交朕吧,你去外间伺候着。”

    若语脸上现出些喜色,小心看了若樱一眼便退了出去,任极端着莲子羹,拿汤匙舀了少许送到若樱嘴边“吃些吧。”

    若樱一惊“皇上不可,太过折煞奴婢了”

    “你是在替朕孕育龙子,有何不可的。况且,你现在也是这一国之后,朕已说过奴婢之称不必再用。”

    闻言,若樱便也不再多说,谢过恩,也就由任极一勺一勺慢慢将莲子羹喂了,待一碗喝完,看了看任极的脸色,小心道“皇上,请容臣妾多嘴问一句,皇上您心事重重,近日可是非常不顺心”

    任极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苦笑“这么明显”

    第12章 关于一些事

    我也很想更新的,这两个星期两篇文加起来码了近一万字,但是就在刚刚开我的笔记本的时候,系统文件丢失无法开机了。

    解释的话我在纪检里面回复过一遍了,不过还是要在这里再说一下,至少这样感觉对得起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

    关于这段时间以来更新很慢,大家都不好过,本来我是没想过要解释的,因为反复提自己的事我总感觉不好,不过现在还是说说吧。去年我正装在碧水发了唯一一个贴子,看过的人大概都会有印象,关于那个“黑十三”,事情虽然完了,但是影响直到现在还在。十三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直到现在,我的信用卡还有拖欠的一千多没有还完,还有朋友们以前借给我的钱也都一样。

    虽然我一向是个乐观的人,相信事情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但是欠债不会因此就突然消失,钱还是要一分一分赚,我必须要去上班。我不得不承认,碰上十三以后我的运气不好,被偷什么的就不提了,至少工作上就一直碰到囧人,频繁的换工作没办法存下余款,直到上两个星期才由朋友帮忙进了一家比较大的公司里,但是因为工作性质的限制,我没有电脑可用。

    现在我的家里没有网线,那个笔记本开机一小时就会自动关,而且在一小时内无法重启,而在我好不容易码了那么多字准备更新这里和完结的时候,它却坏了。

    说到更新完结,我比谁都急,因为只有完结了,我才能申请提款。现在我的银行已经没法再拖下去,老实说,招行在这件事上已经做得非常厚道了,但也已经拖到了极限,从将近六千块还到现在,我也不想再拖了。以前住在外面,要自己负担房租生活费等等等等,现在被迫回家,能省的全部都省出来,首要考虑的也是先把欠款还清。至于重新买电脑配网线,也都是这以后的事情了,我希望大家能体谅。

    关于十三的事,我也气,但是气过了,生活还是得过下去,我现在还算在一团糟的状态,没办法,也无法安下心来坐在电脑前码字。

    不过我也不可能放弃,毕竟这是我最大的爱好,所以还请大家耐心等等,就算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再更新了,我也会存文,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放上来。可是对于现在的状态,我也只能说“对不起”。

    我是武汉人,打这段话的时候,是我坐了两个小时车,从汉口的家里到武昌的朋友这边借用她的网线上网,因为我的笔记本本身系统就有问题,没办法把文拷出来,只能拎着本在休息的时候上朋友这里更新。武汉的交通状况,对武汉比较熟悉的朋友都会知道。

    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修这个笔记本,它毕竟已经有六七年的历史了,而我的休息时间每星期只有一天,唉

    第13章 第章

    从若樱那里出来,任极的表情没有轻松些,反而把眉头给拧得更紧了,郑海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心里直打鼓老天爷,可别又闹出什么风波来,当主子的折腾来折腾去没落下什么毛病,他们这当奴才的心肝可全承受不住啊

    走在前面的主子自然是不知道奴才心里的苦,任极拧着眉头一路往前,一路都在想着刚刚若樱说的话,表情却是越来越严肃,丝毫也没有因为刚才的谈话而有些许的改善,或者可以说,似乎若樱的话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了。

    他也没注意自己往哪里去,等到阵阵剑气划开空气的嘶鸣传入耳中,才猛的停下脚步,只一抬头,那个让自己矛盾不已的人便这样闯进了视线中。

    莫纪寒正在练剑,泠泠的剑光包围住他的周身,每一次的转身腾挪和削刺之中都带着凌厉的威势和杀伐之气,锋锐的剑气划断庭院中早春新绽的嫩芽花苞,纷纷坠地。

    任极看得有些目不转睛,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最吸引他,全身散发出的不屈冷硬的气质,那双总是冷漠又坚定的与他对视,总是丝毫不肯退让的眼眸,总会让他产生想要绝对的压倒与征服的欲望。只是,他不满足,尽管这些都已经实现,他却始终完全无法掌握眼前的这个人,那种明明握在掌心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一样的感觉,让他在无所适从中越来越焦躁难安。

    他急于抓住点什么,也明白用之前的方法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却苦无头绪,无所适从的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也会有他得不到的东西,甚至,一点办法都没有。

    任极的视线牢牢的钉在莫纪寒身上,脑海里则是不断的回响着不久之前若樱的一番话,虽然他不得不承认那番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

    回旋的剑光刹那而止,任极一愣回神,视线略一回转就迎面撞上莫纪寒冷硬的目光,即便还隔得很远,仍能感觉到冷硬的目光就如同锐利的剑锋,狠狠的刺在他心上。

    不过瞬间的相触便又移了开去,莫纪寒收起剑,一直守在廊下的莫言跑出来,递过净巾给他擦汗,两人说了些什么,莫言便转身走了,莫纪寒进了屋,房门关上,将任极一直紧随的视线隔断。

    明知道这时候跟进去,他想做的事情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任极却没法阻止自己的脚步往那扇门靠近。郑海瞧出自个主子的打算,心里直打突,张张嘴想说出什么阻止的话,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只一言不发的跟在任极身后,主子真想做的事,不是他这当奴才的可以拦阻得了的。

    任极却摆手吩咐他道“你先下去,不论有什么事统统给朕拦着,朕今天不想受任何打扰。”

    “奴才遵旨。”

    莫言按莫纪寒的吩咐备了一桶热水给他沐浴,她等人将热水注满,又准备好替换的衣物便从房内出来,细心的关好门,刚一转身,就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的人吓得差点尖叫,只不过快要出口的声音在威慑的目光下全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

    任极示意她不要出声,又做出一个让她退下的手势,莫言却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似乎很想说点儿什么,不过最终小宫女还是在当今皇上的冰冷注视下败下阵来,畏缩的拖着步子不情不愿的走了开去。

    无声无息的推开门,无声无息的走进这间不大的偏殿,清晰的水声从内室传来,任极停一停步子,走过去,伸手抵在内室的门上,门已经被从内栓上,但这点阻挡他不放在心上,只要内力一吐,门栓便会无声无息地断开,而他一直都想掌握住的人就在门后。

    水声还在不断传来,不用闭上眼睛,任极就能想象出那具早已经深刻进脑海里的身躯浸没在水中的样子,他几乎能看到透明的水珠沿着要命的紧致线条滑下是怎样的诱惑,还有散开的墨发披下,他的喉咙一阵阵发紧,蕴在手中的内力几乎就要吐出来。

    若樱的说话偏偏又在脑海里响起来,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我td就是一个人间餐具,谁都可以上来放个杯具,不用管我的意愿,只要他们认为这样做才是对我好就够了,b的老子活了二十几年连点自己的想法都不可以有么难道老子还没成年,还得窝回去吃奶不成

    cao

    以上发泄完毕,以后我下班了都会跑网吧里码点儿字,旧坑的更新新坑的存文,现在我也只剩这么点儿寄托了

    第14章 第章

    几番争扎以后,任极带着满头汗颓然将手放了下来,转身走回去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仰脖一饮而尽感觉体内翻腾的激流稍稍缓了下去,才在桌前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没喝,捏起茶杯盯着浅碧色的茶汤发起呆来。他是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想起之前种种,顿时感觉头都涨大不止一圈,只能用力揉揉眉心,无声的叹口气。

    内室里,莫纪寒把自己泡在热水里,也有些心不在焉,随意拆散了头发靠在木桶边缘,眼前凝不起焦距来,朦胧一片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塞满了东西,又像是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最近很不对劲,心气浮动无以为平,连练剑,都无法再让他恢复平静了。那种混乱糟糕的剑招,若是在战场上,恐怕他已经死了几百次。

    以前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重放,他想起了幼时在雪天里练功,想起了稍长陪轻裳赏梅,听她拂琴,更想起了他们尚未及办的亲事,却发现轻裳曾经那么清晰温婉的笑容竟然隐约开始模糊。蓦然的,一张脸突兀的闯了进来,斜飞的眉眼,阴鸷的戾气,还有,侵略般的体温

    “唰”的一声,莫纪寒猛的站起来,颊旁才由热汽熏出的红晕刹那间褪成一片苍白。随意扯了长袍披在身上,挥开窗扇,清冽的冷风夹带些微的花香吹进来,才让他稍稍冷静些。镇定下纷乱的心神,他才拉开门,准备叫人来收拾,谁知甫一走出来,抬头就见到他现在最怕见到的人。

    确实是怕。

    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已将恐惧深种进他的心里,他害怕他越来越强烈的扰乱他的心绪,现在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无法再维持冷漠的表像,只要目光相对,心里的动摇便会令他慌乱的想要转身逃离。这简直、简直太可怕了

    本以为那人早已离开,却不料竟在如此不及防备下撞个正着,莫纪寒只觉得心口猛的一跳,脑中顿时一片眩晕,几乎控制不住快要颤抖起来,若不是唯一的一线理智强迫自己定在原地,恐怕他真要落荒而逃了。

    勉强维持面上的不动声色,莫纪寒下意识的抓紧长袍的前襟,强迫自己抬脚,一步一步退进内室,关上门,然后重重闭起眼,他现在,已经连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任极呆呆的站在外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回过神来,心里的怒火不可扼制的越升越高,他竟然被人当着面拍上了门他是当今天子,谁胆敢在他面前给他这样的难堪那他算什么这么久的矛盾挣扎又算什么他为了这个男人烦恼得几乎快发狂,想尽办法想要讨好人,结果换来了什么

    屡屡的委屈求全竟然就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他任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去他妈的克制去他妈的忍耐统统见鬼去像这种倔犟的家伙就该狠狠修理到他认输认主,就要让他哭泣求饶,让他认清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怒火完全焚毁了任极的理智,在他意识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锁着莫纪寒的喉骨,一条腿抵着他的腹部,将人狠狠的压制在地上。曾经阻隔他的木门早已毁在了他的掌力之下,木屑四散纷飞,屋内的摆设也大多移了位,无数已经分辨不出的碎瓷片和破散的木片散落各处,而他的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可见刚刚为了压制住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右胸口的钝痛几乎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任极略微动了动,感觉胸骨似是裂开了。

    视线往下,被他制住的人虽是被他制住喉骨,才换上的衣袍被扯得凌乱,身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瞪圆的眼里混杂着慌乱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盯在他脸上。自己刚刚是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劳资想写h,可是在网吧码h鸭梨好大。。t t

    第15章 第章

    吐出胸口憋闷的浊气,任极缓缓松开了自己扣着莫纪寒喉骨的手指,该死为什么又被自己给搞砸了

    又挪动一下想从莫纪寒身上下来,却在略放松了力道后有些犹豫起来,这一放,那人该是又会离得自己远远的了吧。任极心里苦笑,身体去迟迟不见动静,只不过将压制的那条腿挪到他的腰侧,变成整个人悬在他身上,问道“你还好吧”

    莫纪寒的脸上阵青阵白,心里一阵阵愤恨难平,偏偏又听到任极如此问话,当下神情更是一冷,抬手聚力将任极一把掀开,迅速从地上起身站直,拉紧了身上的衣服便要离开。

    转身的动作如此决绝,任极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心似被什么人用力捏住般的难受,想也不想,瞬间伸手紧紧握住了莫纪寒的臂膀,“等等”

    那个背影收回了准备迈出的脚步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挺直的背脊诉说着无声的拒绝。任极觉得心似被捏得更难受了,几乎连呼吸都觉困难,嘴巴开合数次,却是没有半点声音发出,两人就这么僵持住。

    任极重重的吐息,胸口骨裂的钝痛也不及心中被剜去一块似的万分之一,但他就是不想不愿放手,他能肯定,若他的手放开,便再也休想将这人抓在手里了。

    “你我我非是有心”

    第16章 第章

    任极重重的吐息,胸口骨裂的钝痛也不及心中被剜去一块似的万分之一,但他就是不想不愿放手,他能肯定,若他的手放开,便再也休想将这人抓在手里了。

    “你我我非是有心”

    好半天,任极才勉强自己松了一丝的力度,却仍牢牢握着不让对方挣脱,终算是说了生平第一句真正道歉的话“那个抱歉”

    只可惜听的人根本对此毫无感应,只一心一意想要自禁箍中脱出,冷然道“放手”

    “不放”任极不经思考断然加以否决。

    莫纪寒脸色一片铁青,当下立即运力,翻腕对着任极当胸推去,他本恼恨至极,对着任极自然是半分情面也不会留,结结实实的一掌就印上了任极的胸口。

    任极胸骨裂开在先,这一下就挨个结实,当下胸口剧痛,喉头更是一阵腥甜,压也压不住,鲜血顺着嘴角溢出缓缓而下,染上了衣襟。

    可他的手却始终抓得牢牢的。

    莫纪寒脸色微变,有些怔然的盯着那抹蜿蜒而下的艳红,一时竟忘了再挣扎。虽如此,他却始终并未开口。

    任极扯扯嘴角,用另一只手随意抹抹嘴角,看着顷刻染红的衣袖露出苦笑,暗叹这报应啊,终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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