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失声寻报复
大牛几乎好好穿著一件衣服,但是雨水浇湿了他,衣服贴在身上,很好地显出了男子蓬勃有力的身材。
雨下大了。
望月痴痴地觉得,面前的两个人虽然做著最下贱的事,但是和谐的鲜明肉体,竟透出妖异的美感。
撞击著围观者的心,惊心动魄,恨不得雨下得更大,把横烧的火都灭了。
大牛狼一样的眼光,忽然直直射了过来。
他看见了
他看见我了望月几乎尖叫。
望月从没有发觉这个叫做大牛的人有这麽危险的眼神,他一向看上去忠肯老实,像条狗,不会咬人的狗。
望月哪里知道牛大是有前科的。
他喜欢隐秘,也喜欢暴露在人前,卢君见小时候,他就曾当著三四个客人的面,故意凶蛮地要了他。有人偷窥,他的兴致更高昂了。
虽然愿意顺著卢君见的意思,不教人知道,可真被撞破了,对牛大来说,没什麽可怕。
老子要儿子,天经地义。
卢君见就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
望月看见的,不过是他们经常做的事。看吧,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他不会反抗我,他的身体顺从得很,他爱我这麽对他
牛大拍著儿子的屁股,啃著儿子的肩膀,在儿子耳边说“有人看著呢,瞒不住了。”
卢君见一时分辨不出语意。
什麽他快抱不住牛大了,全身湿漉漉。
“卖力些”牛大呼呼说,“快了。”然後低吼著,掐著卢君见的腰,注入了火热。
“还有力气没”牛大问。
卢君见摇头。
牛大哈哈笑著抱著他滚进了草丛,不,现在是泥潭了。
脏兮兮
卢君见叫了起来。
“你是想更多的人来看吗”牛大把儿子捞到身上,免得他被草叶子和小石子磕到。
“什麽”卢君见这才回神,“有人”
面色一变。一个响雷轰顶。
“你故意的”卢君见面色雪白,情晕一下子褪去。他转过头,雾蒙蒙的雨,哪里来的人
“是有人。”牛大诚实得很。
望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但是两个人貌似打了起来,溅得草叶和泥水齐飞,一片狼藉。
卢君见想站起来,被男人一扯,狠狠吻住,根本跑不了。
望月拍拍胸口,爬下木桶的时候快跌了,他飞快地跑了。这天大的秘密,被他知道了,他要怎麽办
大公子这麽浪,一点看不出来啊。
在他背後。
浑身泥浆的卢君见跨坐在牛大身上,扯开脑袋上的草叶子,啪地甩了牛大一个耳光,眼里都是冰渣子“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牛大眼色沈沈,盯著他“你为什麽不肯走”
卢君见忽然觉得这个牛大,他不认识。
“钱身份家还是因为人”牛大的抚摸,力气大得像把卢君见碾碎。
卢君见拍开他的手“你是我什麽人凭什麽质问我”
“我是你的谁,你不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人拐子骗子恋童癖恶人坏蛋就会逼我你以前害我害得不够吗阴魂不散又来找,见不得我好”卢君见不敢大叫,但是他的声音颤抖地带了哭音。
牛大忍不住心疼,把儿子按进了怀里。
“你到底要我怎麽样是不是要把我毁了才甘心”
牛大的气泄过头了,舍不得儿子伤心,退让“爹是骗你的,没人看见,嗯谁也不会知道。爹怎麽会逼你,爹喜欢你还来不及。别哭了。”
卢君见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牛大说“我们再不回去,可真要被怀疑了。”
衣服虽然脏了,还是得穿好。
“就说摔倒了”牛大实在想不出什麽好理由。但是他的轻功好,可以人不知鬼不觉把卢君见带回房里。
卢君见一声没吭。
水岚瞧见两个人这麽狼狈,速度拿了热水,伺候卢君见清洁。没叫一个人知道。
牛大知情识意地自己滚一边去了。
望月心思不宁,连晚上卢弼时没回家,炖的鸡汤没人喝,他不仅没生气,干脆自己盛来喝了。
然後,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大牛
望月吓得勺子掉了地上。
人呢怎麽没一个人跟进来望月想大叫,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叫不出声了,喉咙好痒,他拼命咳嗽,但是出不了声。
怎麽了
望月慌乱。
牛大走近,他看著望月的眼神就像看著小动物,没有敌意,甚至没有过分的在意,他说“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是你下的药
望月护著喉咙,拼命摇头。他吓得快哭了。
牛大点头说“有解药。没有人知道,我才会给你。”
望月冲上去拉住他,跪下去求他。
牛大说“阿卢不喜欢别人知道我跟他的事,你谁都不能讲。这药不烈,是我师傅配的,过个天,你就能稍微出声,但是要完全好,得服解药。等我确定没人知道,再给你解药吧。”
望月就这麽被晾在了房间的地上。他眼里有恶毒的光芒,但是恐惧深深掩盖了报复的欲望。
他怎麽会把这样的人招进家
简直瞎了狗眼,自作自受
第二天,卢家的人都知道了,怀孕的望月公子吹了冷风受了凉,体质弱得失了声。大夫说忧惧过甚,宜静养。
什麽都是宜静养
卢君见疑惑地望向牛大,牛大只是说“不会有人知道。”
“你哪来的药”卢君见对牛大的气还没消,说话冷冰冰,不带客气。
牛大不介意“师傅用毒很厉害。”
卢君见想到了王旦给的那瓶药,可以教他彻底摆脱牛大的药。只要牛大不会武功,不会走路,甚至变成个残废,他就不会压制他,逼迫他,威胁他了。
但是,卢君见还没下定决心。
这次的事,教他对牛大不放心,但是,需要用大狠招吗牛大毕竟对他
卢君见踌躇。
他们不知道,望月毕竟年纪小,虽然惜命,但是一口气吞不下的时候,似乎威胁什麽,都可以放到脑後。
望月想到了卢君恩。
谁可以帮他对付卢君见
卢家的二公子,卢君恩。比他更讨厌卢君见的人。
若卢君恩知道卢君见跟下人做出如此不齿的事情,他会怎麽做呢
望月开心地笑了。
如果,卢君恩告诉卢弼时,他的宝贝儿子自甘下贱,卢弼时会有什麽反应呢
望月只是想想,都开心得不得了。
老爷,你看,这个大儿子,根本不值得你的重视。他只会辜负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是值得荣耀的卢家子嗣。
望月虽然不通文墨,但是大字还是认得几个。他决定请二公子来见。
六十四,辗转思对策
望月去请卢二公子的盛情,并没有顺利传达到。卢二显然不怎麽信任他,更不愿意踏进娈童的居所,去听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说话。
卢君见在牛大手心如一粒糯团子被任由搓扁捏圆,心却在沈到最底部後有了浮躁和反抗的意识。
自怨自艾的绝望情绪只会把他推入火坑。
此前,情事被三弟和王旦撞见的意外,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如今,是这宅子里的人捉住了他的痛脚,指不定会怎麽编排作乱。
被迫接受别人的审视和安排的下场,无疑是最糟糕,是卢君见不能接受。
要掌握主动权,就得主动出击。至少,可以期望避开或者选择轻一点的後果。
望月麽
穿著一袭轻袍的卢大公子推窗站在门口,听手下讲隔壁派了人去请二公子,二公子没有应约。
二弟麽
卢大公子眸色深深,谁也不知道他手扶著窗栏在想些什麽。
等到人都下去了。
只剩贴身服侍的牛大盯著稍显单薄的身影。
卢君见并不瘦,甚至有几分肉,玉润得狠,只不过近来多思多虑,夜夜未好安眠,在牛大的双手丈量下,不免见纤弱。
此时,窗外日头照进来,覆在半侧立的青年身上,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硬把青年略显柔和的脸庞映出几分狠厉生冷。
卢君见就这麽背光站著,打量著牛大。
牛大忽然觉得面前的不是他的儿子了,即使抱了卢君见这麽多次,但是在牛大的心里,对儿子的真切印象仍停留在刚捡了卢君见的时候,小小的粉团儿。
可惜时光不能倒转。
人总是要长大。
长大了的儿子,有点不像儿子了。
牛大觉得悲伤。
若不是卢君见领口隐现的重重红痕是他昨个留下的吻痕,牛大都不敢确定这个儿子是他的儿子。呵,儿子薄薄的一层衣服下,满是他行虐的证据,儿子再冷静,在他身下也是不冷静的。
这麽想著,牛大对视上儿子冷淡的目光,也丝毫不退缩了。
卢君见微微皱眉,避开牛大露骨的注视,他沈下声音说“你还记得我指与你的赌坊吗”
牛大点点头。
卢君见说“我会安排好人接应你,告诉你具体位置。你且去把我要的东西取来。动作要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儿子说什麽,是什麽。
“黄昏时分,赌坊客众,防卫松懈,二弟这几日都回府用餐。正是可乘之机,你白天歇著,晚上再混进去。”
“好。”
“如果被人发现”卢君见看著牛大的壮硕身板,觉得他著实不适合做偷盗的事。
“这点本事,爹有的。阿卢放宽心。你想要什麽,爹说什麽会帮你拿到手。”
卢君见闭上了嘴巴。
卢君见又说“你确定昨日看见你我行事的是望月”
“小眼小鼻小嘴巴,除了他还有谁”牛大呼呼说。
“你”卢君见抿了抿唇,说,“他既然去请二弟,二弟素来与我不睦,他们若联手害我下了哑药也不见得有用。”
“那要怎样”
卢君见晃了晃头“你是他招进府,在来我这边以前,与他过从甚密,漏夜相陪不是没有。”
“儿子浑说,除了你,爹没抱过别人。”
卢君见脸一红,顿了半晌“可以有。”
“哎”
“若被别人知道他委身於你,他再说什麽我与你的干系,会有谁信他若说了,便是诬陷。”卢君见冷冷地道。
这才是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望月既然已经决定利用卢君恩对付他,他必须下手快、狠、准,教他们没有翻身的余地。不然,被打趴下的,只能是他卢君见了。
不能坐以待毙。
望月是,卢君恩也是。
“我去抱他”牛大两条浓眉碰到一起,真在思考了。很为难的样子。
卢君见说“不是要你做到什麽程度,只教人知道就是了。”
卢君见没有说的是,若被人撞破牛大和望月的“奸情”,那麽望月怀著老爷的孩子,能躲过一劫,牛大做为一个卑贱的下人,以下犯上,会有什麽下场
这一条,卢君见隐去,没有说。
牛大似乎没有想到,没有问。
这不仅是一条釜底抽薪之计,更有一石三鸟的效果。
卢君见受够了,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战战兢兢,不能安宁,不愿,再受雌伏人下的屈辱
阳光照不到,卢大公子眼底暗沈翻滚的逆流。
在卢君见看来,无论做什麽,总比什麽都不做,等待自己与牛大的恶心事被人曝晒天下,受人笑骂,遭人踩在脚底下的好。
“你不愿意”卢君见施压。
牛大笨拙,却非傻子。不知感情,也能分辨个对错黑白。
知道喜欢男人不对,所以正常娶妻生子过;知道对孩童有不耻的念头是世俗不容,所以把卢家小子关在房里藏在家里,等大了些便令他著罗裙娶做童养媳;即使如今,知道卢君见怕别人的目光,图惹是非,所以安心以家仆的身份混进卢家,胁迫其恢复旧日关系,亲亲抱抱。
这桩桩件件,做得隐秘之极。
偶尔出点岔子,也是因为卢君见的乖巧顺从喂饱了他的饕餮贪欲,把他懦弱的胆子喂大了。
死都死过一次了,如今的牛大不仅体壮,更身兼武艺,在他看来,卢君见就是他的胳膊他的腿,跑不出他的身体。
儿子的话,当然要听。
所以当卢君见以为他不肯爽快答应,低了声音诱惑道“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这是我叫你做的。你如果去做了,我当然很开心。你难道不愿意我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