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点头,他在山上四年,卢君见做了他儿子十一年,牛大答“十五年前吧。”
“他现在才几岁”乐守钦咋舌。
牛大知无不言“二十岁不到。”
“十九岁。”饶是乐守钦见怪不怪,也忍不住表示感叹,“别人都骂我禽兽,师弟你才当之无愧啊,人孩子四五岁就跟上你,到现在心里没变态,真难得。”
牛大强调“我们成过亲。”
乐守钦根本没理他,乐守钦说“去哦瞧著他心事很重,你既然当他是媳妇了,别太欺压他啊,多顺著点,顺著顺著就好了。不然养了这麽多年的媳妇没了,你也没处找去。”
牛大点头“我知道,我都听他的。”
乐守钦觉得这糊涂账不好管,何况他之前是支持他师弟来寻人的,便道“师傅催促我们回师门,怕是他的老对头又来山上捣乱了。我捉了姬扬就先回,你也手脚快点。”
“他不愿意”牛大苦恼。
“好了,好了。”乐守钦现在一想到方才那个忧郁斯文的俊秀青年四五岁上就被开始自己的混蛋师弟摧折至今,不免心有戚戚,连带那青年的朋友对自己的欺负事件都抛到脑後去了,他打发道,“你顾好你的事就成。我会跟师傅交代清楚,特殊情况特殊照顾。不过你小心点,事情闹大了,你倒没什麽,怕那小子会想不开。”
牛大两道浓眉快碰到一起。
乐守钦呵呵一笑,跳了起来“我走了啊。你别忘记多抽时间练功,都扔了,回师门,小心我跟师傅不认你。”
“是,师兄。”
乐守钦几下纵跃,消失在黑暗中。
小院子重新安静下来。
牛大吹熄了灯,带回儿子房间。脱了衣服,爬儿子的床,抱了人睡觉。
卢君见在睡梦里皱眉。
牛大暖著他冰冷的手脚。卢君见自发地缩进他怀里。
“走了”卢君见半睡半醒间,问。
“嗯。”牛大吻了吻儿子的眉心,“有我陪你。”
小时候的卢君见最怕黑了。
“你不要和我睡了,万一被人再看见”卢君见困难地道,声音含在舌头上,打结地吐出。
牛大对自己的福利从来不放过“一个人,睡不著。”
卢君见沈默。
一夜无话。
若说夜晚会令人做一些不甚清醒的事,那麽,到了白天,晚上的温暖和缠绵便被卢君见无情地掀开了。他重新回想起来昨晚的惊险,都是一身冷汗。
幸好,王旦没有说。
幸好,三弟没有发现什麽。
幸好,他们昨晚没有直接闯门,今天更离开了岭溪。
但是,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就没有这麽好处理了。绝对要杜绝,不能再被任何人知道了。
卢君见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秘密,但是他忍不住希翼,自己的太平日子能一直延续。
在牛大面前,卢君见变得拘谨。他甚至当著牛大的面,把之前迁出院子的丫鬟们重新召了回来,贴身伺候。甚至晚上在外间值夜的规矩都再次启用。
姑娘们回来,便没有牛大的位置,除了跟卢君见外出处理生意上的事,两个人甚至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了。
何况,即使是外出处理生意上的事,卢君见也经常差别人跟随,不时把牛大指使开。
牛大不满归不满。
卢君见放话,牛大若不听从他的安排,以後都别想见他了。他杀人的力气没有,自杀的力气还是有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卢君见手里拿著切水果的刀,直接从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开,血溅了一桌子。牛大被卢君见没个前兆,一声不响的动作吓坏了。
他愿意听他的话,并且真的听话了。
至少,他要守在儿子身边。
卢君见专心做事,少不了接触生意场上的许多人,在烟花柳巷敲定单子不是没有,偶然招蜂惹蝶,那是属性,挡也挡不住。
卢君见没这个心,自然毫不在意。逢场作戏,应酬交际而已。
牛大跟在身後,看在眼里,理解的可不是这麽一回事了。
这天喝得有点多,卢君见下马车的时候,脚步虚浮,幸好及时被牛大扶住。但是卢君见下意识甩开了他。
一个踉跄,卢君见跌回了牛大的怀里。
牛大的心事砰地爆炸了。卢君见方才在酒场上左拥右抱跟人喝鸳鸯酒,现在下了酒场,都不让自己靠近
多少天没碰了
牛大火气有些旺。
没有扶卢君见回住处,牛大把昏昏沈沈的卢君见哄回了车上,然後驾著马车掉了个头,跑後门方向去了。从後门直接拐进去,靠近卢家的马概和夥房,有一小块荒芜的空地。
以前的厨娘喜欢养家禽,什麽鸡啊鸭啊兔子啊,围个篱笆就养这儿。後来换了厨娘,喜欢干净,东西都直接买宰好的,这小块地方没人打理,便荒了下来,长满了杂草,半人多高。
原先的竹篱笆倒了,野草野花横一茬竖一茬,四四方方一块地,鲜少有人注意,连园丁都不管了,不料被牛大惦记上。
车往一旁石头桩上绑,连先赶回马车的心情都没,牛大直接进车厢内扑人了。
马车颠了颠,不时震颤著传出响动和诡异的声音。渐渐,连声音和响动都变得规律。两匹马儿低头吃草,偶尔牵著车子转了下方向,完全堵住了空地面外的唯一一角缺口。
牛大精力旺,加上大半个月没开荤,不免有些把持不住。
卢君见什麽身体,落到牛大手里,根本被压得连抵抗都成了欲拒还迎的情趣,加上酒意催动,缠了一会儿,神志不清,自个儿往上贴了。他本是夜夜受调教,这一阵歇下,少不了空落。
一番干柴烈火,倒不是牛大一边热了。
烧得劈里啪啦的旺。
车帘子簌簌一动,探出两条玉一样的白生生的腿。连趾尖都精雕细磨漂亮得很,干净得想让人捧起来膜拜。
原来地车厢毕竟局促,两个人换了几个姿势,不够滚了,露了一角春色。
牛大两条挂著裤子的黑腿磨著玉白的光腿伸了出来,贴得死紧。
不知道情况的人,若是看见了,还以为里面藏著两具尸体。
牛大懊悔了,早知道直接把车赶到野外去,做起来不用捉襟见肘多有顾忌。
两人这边忙活,却不知有人靠近了。
六十二,墙倾一朝塌
卢君见倒霉。来的是望月主仆。
望月没有什麽兴趣爱好,平日里无聊就是四处溜达,来夥房这条路是他溜达得最多的。因为卢家的人不爱理他,但是厨娘们只要给些金银就能贿赂,说说话无问题。
怎麽做一些可口的小菜和点心,是望月进卢家後最大的消遣。
这日,食材都准备好了,食补汤品都炖下了,望月出来散步,一散就到了这夥房的角落,他们看见马车一角,转了过来。谁料,竟认出是卢君见的马车
四角的小铃铛还在风里发出细碎的响声。
“大公子的车,怎麽停在这角落”丫环奇怪。
“你过去看看。”望月见下面泥路颠簸,不肯下了,又止不住好奇心。
主仆正打量著,马车往後退了一步,吓他们一跳。
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吵我睡觉”
“大牛”望月熟悉得很。
“哦,小公子。”牛大一向这麽称呼望月,望月喜欢别人这麽叫他。
牛大探出头,衣服大敞,露出长毛的胸膛,一脸惺忪,果然刚睡醒的模样。他见是望月干脆把马车掉个头,驾了过来。
“你怎麽在这里”望月的声音有些兴奋。
“哦,偷懒睡觉呢。这里离马概近,以为没人发现。”牛大落落大方地道,“我先把马车驾过去了啊。”
“大公子呢”望月不由问。
“多喝了点,回房去睡了吧。”牛大含混道。
“怪不得大中午就回来了。”望月往回走,边走边对丫环说,“你叫人送碗醒酒汤去。若大公子睡了,就跟他房里的丫环们多聊聊。”
这望月虽然不喜欢卢君见,但是一心想抓卢君见的小辫子,於是打著先知己知彼多了解的念头。没想到这次竟误打误撞了。
大牛扯谎。
卢君见不在房内。
卢君见正在哪里呢
他坐在草丛里。浑身兜著件斗篷,芦草遮了他的身形,他一动不动地窝著,蚂蚁爬上他的脚背,他都没反应。靴子脱在马车里了。
卢君见虽然头疼,酒意却淡去不少。
方才情浓,忽然听闻人声,他受惊得如同兔子,只知道往牛大怀里躲。
牛大反应快,直接抓了一边的斗篷把他包起来,放在了草丛的死角,然後掩人耳目跟望月搭讪几句,先行离开,把马车赶走了。
牛大叫儿子在这里等著。
卢君见等著。
不敢稍动。
虽然是大中午,但是头顶上的太阳被云遮住了,只露了一半脸。
风吹得云越来越多,水汽密集,要下雨的样子。
昏暗让卢君见觉得安心。
苇草的一角垂到卢君见的脸上,痒痒的。卢君见抬起头,盯著面前的草叶子发呆。这样,什麽都不想,似乎心就能平静了。
卢君见知道牛大不会扔下他不管。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大汉踱著步,不慌不忙往这边走来了。他把手里卷著的衣服往墙角一放,笔直朝卢君见走来。
男人站在卢君见面前,阴影罩住了卢君见。
卢君见一脸空白地仰起头,分外觉得牛大的高大和英武。那处帐篷就顶在卢君见面前。
卢君见抱著膝缩在斗篷下的孱弱样子,表情像个迷失的小孩,令牛大觉得激动。
卢君见仰著头,斗篷从他头上滑落,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束发的簪子早被牛大拔掉,卢君见的长发披在肩头。牛大摸了摸儿子的头,一手掏出大鸟,一手按住儿子的後脑勺,迫不及待地往卢君见的嘴巴里挤。
卢君见听话地张开了嘴。
牛大安慰他“没事。我来前四处看过了,都没人。快下雨了,谁还在外面晃。”
“呜”
“含住,对,给爹好好舔。”
“”
“乖儿。爹的心肝肉。”
卢君见蹲著变成了跪著,双手揪著腿边的草。牛大顶进了他的深喉,他整个人若不是被牛大按著头,快往後倾去了。
牛大没有在他嘴里释放。
差不多的时候,抽了出来。蹲下亲吻卢君见酸疼的嘴巴,舔干净卢君见嘴边的汁液,舔得卢君见仰著下巴小兽一样呜呜叫。
牛大抱他起来。
丫环回来说,大公子没回院子。
望月此时坐在夥房的灶前看火,上面炖著鸡汤。望月听丫鬟说了,心里一动,什麽都没讲,只嘱咐丫环在这儿替他看著,他出去走走。
丫环不明所以。
望月没想著会在原地再看到什麽,他只是心里躁动不安,好像有什麽秘密隔著层纱,等著他去发现。
大牛说谎了。
大牛驾著马车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啊。
外面已经飘起了飞洒的小雨。没有伞,望月不可能这时候去马概细查,再逮住大牛问话。
望月只是想往那个方向走,像有猫爪子在心里挠,牵著他。
那麽偏僻的角落,谁会靠近
大牛为什麽在那里出现
睡觉的话,哪里不可以睡
望月边走边想,大公子身上的谜可真多。
拐过转角,没有马车。
望月心里一松,他讨厌泥地,也讨厌下雨,所以往回退了退。但是,他似乎听见了什麽响动。
人的声音。
嗯
不想下去,万一滑到怎麽办现在的自己可金贵得很。
望月四处望了望,发现一边的砖墙上有一扇年久失修的小窗户,镂著花,他找个凳子站上去,刚好可以不用淋雨就可以看见。
没有凳子,但是有个木桶。
望月踩了踩,还算结实,忙拖了过来。
他确定墙後面有人。
是谁呢
望月的血液有些沸腾。他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扶住墙,凑上眼睛,像偷偷摸摸做见不得人的事。
然後,真相显然更教他震惊,血液直冲脑门,差点摔了下来。
望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著面前的景象。
他怎麽也没有想到,是大牛和大公子
平日彬彬有礼的大公子衣衫半掉,伏在大牛身上,腿盘在大牛腰间,雨打湿了他的头发,墨黑的蛇般盘旋在雪白的肩背。
大牛就这麽抱著人,站在雨里。
大公子身上的重量几乎都在大牛身上。藤花一样依附。
大牛的力气,望月当然很明白,他此时有力的双臂托著大公子的腰,一步步合著动作猛干,大公子的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麽,他望著大公子的眼睛,就想要把人吞嚼入腹。
望月抓著墙壁的手,指节都快露出来了。
卢弼时从来没有这麽抱过他。
卢弼时这次回来後,虽然每每与他同床共枕,却根本不碰他了。说得是怜惜望月的身体。
大公子仰著头,雨水流进他微张的嘴巴,喉结上下动了动,大牛狼一样咬住他的脖子。他们抱得那麽紧,似乎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