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完全语塞,根本不知道再怎么回答。是啊,这样的感情对于传统的父母来说,怎么可能接受。
“不过,抛开我们接受不接受不谈,我们更希望你们幸福。”此时的蒋爸爸更像是一个父亲,甚至可以说是白陆的父亲。有些无奈,有些心疼,还有着惆怅。
“你们的这种感情,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还可能是短暂的偏颇,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爱情。但是,如果做出选择,面临着什么你们自己应该知道。今天那个男孩子说的你也听到了,蒋宽喜欢男人,虽然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不过,比起那个金发的男孩来说,我更能接受你。毕竟这么多年,你付出了很多,对我和宽他妈也不错,今天看你急的。”说完蒋爸爸竟然摸了摸白陆的头。
白陆震惊的抬起了头,看着蒋爸爸,能够得到这一样一个通情达礼的父亲,是多么的幸运。白陆的眼神有些感激。
“不要急着感谢我,也许等蒋宽一睁眼,等待你的就是背叛。”
“我想要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这样对我,可是,真的分开太久了,三年,一共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天。”白陆说完,弓下了身子,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手掌里。
“如果是这样,我让宽儿给你道歉。如果不是,你就要和宽儿做好准备,准备接受考验吧”
冷风中,谁的颤抖,令人心痛。
深夜里,谁的理解,让人温暖。
“陆,小陆,起来去酒店睡吧。”一个声音在白陆的头上盘旋,白陆在梦里听得并不真切。
“别睡走廊里啊,这多冷啊。”
白陆终于从睡眠里挣脱出来,揉着眼睛从冰凉的铁椅子上坐起身来。
“披上衣服,别着凉了。”蒋妈妈说着,坐在了白陆身旁,帮他披上了衣服,然后顺势揽着他的肩膀,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蒋妈妈”白陆哑着嗓子,扑进了蒋妈妈的怀里。
“哎,乖,乖,没事没事,都会过去的。”
白陆从未如此感激过,感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虽然不接受,但却从来没有伤害过,这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尊重孩子的爱情,哪怕并不被世俗所接受。
“宽儿他爸已经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咱们过去休息一下吧,在这里呆着太累了。”
“阿姨,几点了?”白陆直起身,为刚才突然的撒娇,有些不好意思。
“凌晨四点了。”蒋妈妈抬起了纤细的手腕,看了一眼表,不知为什么,虽然早已经是满脸的疲惫,但这个美丽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气质。
颠倒混乱的时空,让白陆已经无法计算自己到底过了几天,又有多久没有安稳的睡了,可是紧绷的神经,想想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蒋宽,就还是无法放下心的入睡。
“阿姨,你先回去休息吧,留我在这守着,我怕蒋宽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有,我想让蒋宽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白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带着试探的意味。
蒋妈妈的表情一僵,愣了有几秒,然后无奈的笑了,轻叹着气说“算了,想等就等吧,反正就算是去了酒店你也睡不着。”
蒋妈妈站起身,帮白陆紧了紧衣服,说“那我和你蒋叔叔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保暖,别感冒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白陆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试探蒋妈妈。不过也没有办法,一种无端的不安感让他急切的想要寻求一种认可。
呆呆的坐了一会,白陆合拢了衣服,将背包垫在脑袋底下,面冲墙闭上了眼睛。
已经微微迷糊的白陆没有注意到走廊的尽头,金色头发的男人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神色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背叛?
“先生,先生,请醒一醒,不要在走廊里睡觉,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因为不是本国语,所以并不熟悉,睡梦中的白陆只似懂非懂的听出了一点,但还是乖乖的起了身。
短暂而且并不舒服的休息对于太过疲劳的身体来说根本无济于事,白陆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眼前也黑黑的,只好抚着额头,闭上眼睛,等待心跳和血压恢复正常。
“先生,你没事吧。”
“哦,没事,我还好。”白陆对关切的看着自己的护士小姐说。
“那就好,你的朋友情况也不错,今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对了,半个小时后你将有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请问你要去重症监护室看看他嘛?”
“他好了?!”白陆瞬间清醒了很多,捉住护士的手,急切的问。
“先生你太着急了,你朋友只是生理状态基本稳定,离完全康复还早着呢。不过他的求生欲望很强,而且他身体各项机能在受伤前都很健康,所以才能恢复的这么快,短短两天就基本稳定了。”
“哦,还能再给我多说一点他的情况吗?我很担心。”
“嗯,里面的先生是受枪伤住院的,不过枪击并没有构成贯穿伤,伤口在左胸,离心脏只有几毫米,而且这位先生应该是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受伤后倒地的姿态正确,并没有再一次加重伤口导致血液过多的流出。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rnell先生就及时赶到并做了处理,所以伤情虽然紧急,但索性没有致命。”护士小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段,白陆投入十二万分的精神才听了个明白。
“rnell先生是?”
“哈哈,我还以为你听名字就能知道呢,不就是那个昨天被你打了的金黄色头发的帅哥。对了,他真的和里面躺着的那个亚洲帅哥是情侣吗?”
“可以探视了吗?”白陆一下子把脸冷了下来,站起身来。
“哦,穿好无菌防护服就可以进去了。”小护士一愣,说道。
白陆被小护士领着去穿上了无菌的防护服,内心却有些无知无觉。
推开厚厚的玻璃门,病房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各种不知名,不知作用的机器占据了房间很大的一块空间。房屋的中间,就是一张大床,蒋宽躺在上面。
蒋宽的面色有些青灰,眼睛闭着,睫毛长长的,在下眼睑上投下了阴影,显得无辜还带着委屈。嘴唇依旧是干的起了皮,让整个人都显得苍白无力。
蒋宽的一只手搂在被子外面,上面插着输液的针管,骨节分明的手,瘦的上面的血管可以看得很清楚。
白陆走上前,想要握住蒋宽的手,看到那扎着的针管又放弃了。
轻轻的将手抚上了蒋宽的脸,这张自己曾近深爱的脸,现在毫无生气,没有了那些生动的表情。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那一场闹剧,白陆想要吻上蒋宽的唇,即使暂时得不到回应,也想要替他滋润干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