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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第15节

作者:书归 字数:20035 更新:2021-12-31 02:12:20

    因是不再担心安危,龚致远趴在一个暗卫后头,往前看得两眼放光“此生足了这等话本中才有的情状,竟也能叫我遇上”

    温彦之抬手去拉他“龚兄你退点罢,刀剑无眼,当心些。”

    齐昱没好气格下他手“你别管他,他被砍掉块肉就知疼了。”

    温彦之笑,心想这话听着也颇酸了些。

    龚致远自然听不进去温彦之的,直直盯着那阵中,只见李庚年好似已寻到了阵法机制,挑起一剑就贯穿了一个喽啰的喉咙,剩下几人当场有些乱,沈游方见机,连连掴下数扇,身形回闪间将一阵人形打得七零八落。盗匪们心知这里头不好惹的是李庚年,当即一对眼色要跑,谁知李庚年却是厉了脸色,剑势大开大合数下,不像要放人的模样。

    到最后,十八个盗匪剩下五个苟延残喘,李庚年大气都没喘,蹲到那尚在呼气的领头旁边,提起他头发问“你们功夫不错啊,哪儿来的”

    “少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那领头含着口血连连告饶,“小的几个都是收钱办事”

    沈游方抽出张丝绢擦掉折扇上的血,“收了谁的钱”

    领头此时只想求活,连忙道“要杀沈公子的,是云影山庄”

    云影山庄被沈游方拒婚的那个云无艳的云影山庄

    李庚年僵硬地张开五指,丢开了领头的头发,脸色作难的看向沈游方“得,追婚的。”当初冲人姑娘那么讲话,活该让人削成泥巴。

    我究竟,为何,要帮这一把

    暗卫上来将没死的人捆了,叫宿头的店家去报官。

    沈游方解释道“沈某同云影山庄的恩怨颇深,他们要杀沈某,同云无艳并无关系。”

    李庚年啧了一声“同我也没甚关系。”说罢扭头就向齐昱身边走去。

    齐昱远瞧着那些盗匪,脑中将沈府、云影山庄的事情沉思了一会儿“难道,是因为周林落马”

    “还有官吏案。”沈游方接过暗卫手中递来的自己的钱袋,系回了腰上,“胥州商聚之地,周遭官吏与周林两家密不可分。云影山庄是江湖门派,总要打点各方,才可长存下去,偏偏现在,他们打点的人都被刘侍郎你端了,原本靠着官道上收取过路银还能吃些钱,现下督造芳下台,官道被我沈府承包,他们何处去运作”

    温彦之听了,不由问道“可他们杀了你,也有的是别人可以接下官道,何用如此”

    齐昱叹气,抬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呆,胥州都被沈府控住了,沈游方一死便能空出好些东西,云影山庄随手挑就是了,还执迷什么官道。”

    温彦之捂着脑门“那为何早不下手”

    沈游方笑道“沈某不出胥州,尚且无人能动,他们便打了主意要叫我死在外头,且还排演这么一出,叫人看见我是被盗匪砍死的,同他们云影山庄没有干系。”

    “亏你之前还想同他们结亲呢。”龚致远道,“还好给推了。”

    沈游方苦笑“当初那婚事简直惊心,说起来这乌龙之事,还要怪朝廷。”

    “怪谁”齐昱还当自己听错了。

    沈游方笑了两声“舍妹一直恋慕云影山庄的云清书,不过是为那小子长得好看,缠了我两三年说要嫁给他,我本想,云影山庄赖着周太师、林太傅的关系,宜结不宜打,既然舍妹真喜欢那小子,结亲便结了罢。我拜帖给云影山庄,说要议亲,结果还没等上门去,便听说朝中周林两家忽然落马,这亲事可怎么结故才有我们初遇时的那一桩。”

    齐昱好笑道“沈公子这是怪朝廷毁了你沈府一桩婚事”说到底还是怪朕把叛臣贼子给端了

    沈游方执起扇子摇了摇“非也,非也,”他目光落到李庚年身上,悠悠地笑“前情旧事,还是讲开些的好,免得有误会。”

    李庚年“”

    什么误会

    跟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八章 给你念孔孟好了

    接下来几日,一路但行无碍。江上风光极好,沈府的渡船甚大,水行之中不大颠簸,且渡船中船舱舒适,便是夜里也得以好生休息。

    此时再没有折报打扰,亦没有朝中糟心事情,难得清静。齐昱觉得好似终于做了回寻常行路人,从船舱的窗洞望出去,不时看见鸿雁南飞,成群从天河翱过,落在江水涛声里的呜鸣旷远悠长,好似将陆上的鼎沸人声,给隔了三千里远去。

    他收回目光看舱内,温彦之正伏在木榻上写花笺,左手支头,手指扣在耳廓上,那认真的模样叫人莞尔。

    因这几日都在船上,没甚好写,可估摸着曹不韪临行前,给温彦之定了册数,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南巡志之类不定能完得成,故趁此闲暇,温彦之也想将之前的补一补。

    齐昱见他着实写不出,就走过去抽了他手里的软碳“没有可写,不写就是,你抠落了头发,心疼的是朕,曹不韪还能大过了朕去就说年初编国子监学,朕瞧他在坐内史府,破事不做两桩,尽折腾底下人,也是挺得心应手。”

    温彦之手里一空,抬头认真看齐昱“这句就能记下,你再说几句”说罢要把齐昱手里的软碳再拿回来。

    齐昱右手连忙举高了,嗤地一笑“好啊,你这呆子还学会讹朕说话了。”随即也将一干花笺等物归到另侧去,坐上木榻就抱住温彦之“罢了,从此朕不言语,朕只做实事。”

    温彦之被他亲了两口,红着脸往后缩“隔壁龚兄住着,上头还有李侍卫。”船舱隔音并不好,现在亦能听见龚致远在隔壁,吊着嗓子吟李白杜甫伤春悲秋。

    “真觉自古文人多呆子,”齐昱叹口气,避过左臂的伤,靠在他旁边,“良辰美景不困觉,怎还吟诗作赋的,不嫌累得慌。”

    “你不也读诗,读得还不少。”温彦之盘腿坐着看他,“先人不写诗,吾辈何处得来读”

    齐昱长眉一展,顿时起了个念头,拉他领口靠近自己“你念首诗给朕听听。”

    温彦之皱眉“念甚么”

    齐昱笑道“国风的召南,不是有首野有死麇”想来温彦之声音好听,这念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销魂意味。

    岂知温彦之一听,立即拍手打掉他抓住自己的指头“淫艳之句,不足为诵。”

    “人之常情,到你口中竟是不足为诵。”齐昱也不恼,心道温彦之果真是清心寡欲的心性,可他却不是,这一句下,手已经拉过温彦之的腰封解开了,抬手又拉他身上袄子“那朕念给你听,朕也背得。”

    温彦之握住他手腕,红着耳根羞道“齐昱”

    齐昱听这一唤,更是起了心性,直接起身把他擒了压住,“这么多日,难道你不想朕”他挑起眉揶揄道“昨夜朕亲你,你身下还”

    温彦之一把捂住他嘴巴“没有的事。”

    他手指刚在花笺里摩擦过,此时是一阵冷香钻入齐昱鼻尖,眼前人眉眼清秀还含着羞,衬着窗外浩然江景,如斯美意,齐昱岂还有不吃之理

    “有没有,这便知了。”他右手拿开温彦之的手,带着他伸进自己外衣中,目如秋水地看进他眼里“温彦之,诗经你不喜欢,那朕给你念孔孟好了。”

    下一刻,暖衾围了秋光,浓情之事不提。

    待到主舱摆好了晚膳,众人都从舱中出来,围桌坐下。

    “温兄不吃啊”龚致远见齐昱一个人出来,有些担心“温兄是坐船不舒服么吃不下”

    齐昱只是嗯了一声,“单独给他留些菜就是了。”

    沈游方和李庚年没说话,默默拿起筷子,吃饭。

    龚致远想起了什么来“对了,刘侍郎,方才是你在隔壁吟咏罢山河之间,竟还心存孔孟之道,下官却只顾纵情诗词,真乃自愧弗如”

    “噗”李庚年扭头一口汤直接喷在地上。

    什么还念的是孔孟

    沈游方忍笑嚼着一口饭,感觉吞下去有些困难。

    齐昱淡淡看了龚致远一眼,叹了口气。

    噫,这猴子至今单身,也是难怪。

    晚些时候,好赖也是无事,以免孔孟之事再度发生,沈游方从舱内拿出一副马吊来,问有没有人要玩几局。

    龚致远从小坊间长大,自然是会的,连忙答应。

    温彦之围着披风,刚瘫坐在不远外吃完饭,整个人都无精打采“我是不会,你们玩罢。”

    齐昱坐在旁边揉了揉他脑袋,轻声道“那你过来给朕抱膀子。”

    “抱膀子是何意”温彦之愣愣。

    齐昱解释道“就是坐在旁边招运气,出主意。主意你是出不了,”他抬手捏捏温彦之的脸,“但你坐来,朕心情好。”

    温彦之恭顺应了。

    沈游方将牌盒放在桌上,问李庚年“李侍卫打么”

    左右也是无聊,且侍卫几个下差时候也没少玩过马吊,李庚年自认叱咤皇城司十年,牌娱之事鲜少有过敌手,岂有不应之理。

    臣,总不能,叫皇上三缺一。哪怕是输,也是臣,应当的。

    李庚年仰起头“打”能赢几手也不错。

    于是四方扔了骰子坐下,齐昱、温彦之在北,龚致远在南,沈游方坐齐昱上家,下家无疑是李庚年。

    “打南方马吊罢,简单些,没有吃牌,只有碰和杠。”沈游方坐下,恭敬向齐昱打了个拱手“还望刘侍郎,手下留情。”

    龚致远有点没闹明白“按说我才是上家啊,沈公子,刘侍郎是你下家呢。”

    齐昱只是笑了笑,没理,瞥了眼李庚年道“成,打牌也就打个人情,没有硬胡的道理。”

    嗯李庚年皱了皱鼻子。

    好似,嗅到,一丝,阴谋沈游方这意思,是叫皇上放过我

    噫凭本侍卫的牌功,还不需要向皇上讨饶,这沈游方,真讨厌

    看本侍卫赢得你裤衩都不剩。

    于是一轮牌局开始,十三张牌入了手,才打过五六圈,李庚年已经有些吃力,竟是连一门花色都打不绝不要的牌可劲来,要的牌一张都不现,上家齐昱不停地碰牌,还是一水清一色万字牌,碰到最后就单吊一张将,老神在在看着场上,像是已然稳操胜券,这时李庚年都还没听牌。

    沈游方却道“不好意思,沈某胡了。”

    南方马吊胡牌不落牌,要打到最后一人是输,故沈游方此时胡了,亦不知其胡的是什么。龚致远打了个二万,李庚年瞥了一眼齐昱“刘侍郎不胡”

    齐昱笑“你管那么多作甚”

    李庚年默默伸长脖子。

    温彦之抬手捂住齐昱面前的那张牌,面无表情“李侍卫,你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打马吊就不能偷看了吗哼

    你们这样很奇怪

    李庚年怒扔出一张三条。

    龚致远大喜“我胡牌谢谢李侍卫”

    李庚年“”你什么你胡了我赢谁去

    此时就剩他和齐昱两个人,他怎么敢赢皇上

    齐昱催促道“快,李庚年,打牌。”

    李庚年现在很想一头撞死在牌桌上,“得,刘侍郎您请吧。”打出一张六万。

    齐昱落牌,果真是个六万。

    李庚年默默掏腰包。

    皇上,您,开心就好。

    这么一圈圈打了七八场,李庚年再输再掏钱,又输又掏钱,掏到最后赫然发现没钱了。他环视在场三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龚致远没赢多少,大赢家是沈游方,齐昱做小胡,时不时也输一点儿。合着全场就李庚年一个人掏腰包,现下没钱了自然不好继续,可沈游方却道“都是自己人打牌,先赊着罢,一会儿不定就翻回本了。”

    齐昱也道“是这道理,你不来,我们也都没法玩了。”

    李庚年这才又坐下,终于开始胆战心惊,知道龚致远虽不是什么特别会打牌的,可皇上和沈游方,才是真人不露相,牌技异常可怕,始觉自己答应打牌之举,实在太过轻率。

    于是,又过七八圈,李庚年开始思考自己的裤衩是什么色,明早还能不能再见到它。

    再六圈,李庚年觉得“晚年在京郊置办宅子”这种事,也都是浮云了。

    又五圈,李庚年终于把“要沈游方输掉裤衩”的鸿远忘到九霄云外去,含泪道“皇上,您,不困吗不要安歇吗”

    齐昱靠在椅子上“不困。”

    李庚年指着打哈欠的温彦之“您瞧瞧,温员外都快睡着了。”

    温彦之“”自己打不下去,非拿我做挡箭的。

    “你困了”齐昱这才看看身边,发觉温彦之好像是开始眼皮打架,便笑道“行,那算算罢。”

    沈游方算盘都没用,眼睛眨了两下,道“就李侍卫一个人输罢,我与刘侍郎清账,场上就八十六两。龚主事瞧瞧对么”

    “对的,”龚致远想了想,摸出三块碎银推给齐昱“我方才没找开银子,欠刘侍郎三两,现下清了。李侍卫不差我与刘侍郎,只差沈公子的。”

    “成,明日靠船我便去兑银票。”李庚年只觉是一朝回到做官前,现下身上分文没有,还要还债。

    沈游方却是笑了笑,“不必了。”

    什么叫做不必了李庚年有些气“愿赌服输么,沈公子不必客气。”

    “沈某不是客气。”沈游方向齐昱拱手,“既然李侍卫欠了沈某一笔银子,沈某明日可否向刘侍郎,借李侍卫一用”

    李庚年瞬间抱胸,睁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沈游方笑道“前几日浅滩遇险,万赖李侍卫相救,沈某方知自身武艺浅陋,不足为用,明日靠岸之处,是庆阳,沈某想顺便说两桩生意,还望李侍卫能随我去办事。”

    第五十九章 竟像是待亲弟弟

    沈游方本以为齐昱既然帮了忙,送佛理当送到西,可他还是低估了齐昱。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齐昱一国之君偶然做个媒,比不得专职的那般好打发,喜礼打赏等物,不甚瞧得上,看重的自然是旁的东西。

    “若将李庚年借给沈公子,本官又怎办”齐昱手肘支在扶手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沈游方,语气满是深意,“李庚年可是朝廷指派来陪侍钦差的,官途坦荡,前程泰达,经几年不定能执掌皇城司。如此人才,何得轻易就借给沈公子”

    李庚年眼睁睁看着齐昱皇上,您是,说臣吗执掌皇城司臣,怎么不知

    沈游方心里苦笑一声,面上倒还素净,可七窍心机翻手间就是百转,心道这一报还一礼之事,往后越走越多,岂不是麻烦到了二王庙若每每他想与李庚年有所进展,皆要向朝廷纳贡,那沈府还活不活了齐昱此番,活活像老岳父嫁女,不折腾个十几担的聘礼决不罢休似的。

    可关键之处是,李庚年也不是个弱女子,只比自己矮两三寸,可也算是孔武有力罢,动起武来,说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是当得,何至于维护到此种程度

    莫非他二人情谊真同兄弟一般须臾念想,沈游方微微抬眸看了过去,只见李庚年正紧张地看着齐昱,好似在求他别答应,可齐昱却是看着自己,像是要自己表决心。

    沈游方心中是哭笑不得。这叫他想起了自己拜书云影山庄议亲的头一夜里,被妹妹沈玲珑的婚事激得一夜都睡不着,总考量着云清书那小子,究竟能不能待玲珑如何如何好,嫁过去会不会吃暗亏,甚至连夜将云影山庄的三姑六婆都翻了一遭,确信没有仇家

    齐昱现下,不就同他那时一样么

    大约长辈总有同种心思,虽觉得找到了不错的人家,小俩儿好上,自然是应承,可却不想应承得太容易。

    毕竟,总是曲折的,才是珍贵的。

    好似年轻时候下南洋跑货,一趟能得的货都是贱价,唯有那些三番五次登门而不得的,才会一掷千金,宝贝成心尖上的肉,叫卖时亦还不舍,卖出了尚且念想着。

    看来齐昱和寻常国君并不相似,查人心性,知人常情,到如此地步,确然是愈发叫人敬重。因为他待李庚年,竟像是待亲弟弟。

    沈游方默了默,说了句“沈某失敬,若刘侍郎能够答应,不如待此行游罢,沈某再好生答谢刘侍郎。”

    齐昱微微眯起眼,沉着地看了沈游方一会儿,心里将沈游方许下的这张空头兑票给掂了掂,好半晌,终道“好罢。”

    “刘侍郎”李庚年站了起来,目色微愠,全身上下都绷着一口劲气,像在隐忍。

    齐昱抬手拍了拍温彦之的手背,抬眼瞧了下李庚年,笑道“温彦之,你先回舱里。沈公子也回避一番,容我同李侍卫说道两句。”

    沈游方叹了口气,点头告退。温彦之看了看齐昱,又看了看李庚年,最终是抬手拍了拍李庚年的肩膀,便招呼龚致远一道下舱去了。

    龚致远走到下梯转角时,挠了挠脑袋,问温彦之“沈公子,是喜欢李侍卫么”

    温彦之顿住脚步,想了想,“料应如此。”

    “可我听说”龚致远踟蹰着,折梯边上的窗洞漏下些光,尽洒在他困惑的脸上,他压低了声音,拉温彦之更走远了些“温兄,我都是听别人讲的,我,我就只讲给你一个人听,你别说出去,若是上头知道了,非割了我舌头不可。”

    “何事”温彦之皱起眉来。

    龚致远回头看了眼,确认齐昱三人没有下来的意思,这才悄声道“从前长公主府里那二世祖,你知道吧”

    “二世祖”这词叫温彦之反应了一会儿,才道“镇军侯,齐政”毕竟镇南公主也就一个儿子,想见齐政生平,也确然是个二世祖不假,京中高门官宦之中,应当皆是如此称道他的。

    接下来的话,便都是大不敬了,故龚致远很是喘了几口大气,才鼓起勇气道“那二世祖,同你,同刘侍郎,你们都是,都是一样样的,那种”

    温彦之淡淡道“龚兄是说,他同我们一样是断袖”

    龚致远“哎哎”地应了两声,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你别介意,我没恶意,就是就是有些不习惯。那二世祖,也是个好南边儿风的。我从前,听吏部那边的讲,好似这李侍卫就是公主府里,同那二世祖一道长大的,当年战和伦托时,为救二世祖也是身负重伤,很得军心,二世祖没了后,今上对他很赏识,这次外放南巡便是出出功绩,今后大约是要重用的,约摸算是天家补偿公主府罢,毕竟是死了后嗣,将长公主都怄没了,这一脉也都不剩,甚是凄凉。这次南巡,今上临行前,还指派了礼部、吏部去皇城司清点李侍卫的案底,大理寺、御史台都在阅批李侍卫历来的文书,我们户部还要出李侍卫的户单。温兄,你也在朝为官数年,这情状,还能不知是为何么”

    温彦之心里几乎一落,脱口而出“皇上要将他外派监军”亦只有外派监军之人,要当如此多番的考察,可方才齐昱却说李庚年要掌事皇城司,这又是如何回事

    “小声些,温兄。”龚致远又是不安地瞧了一遍主舱的闸门,“刘侍郎是刚调到京中的,我不知刘侍郎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此事我二人现下这么说,叫钦差听见,也是个擅自揣度圣意的罪过,可我着实放心不下你我们六部里头的消息,是这么个消息,可你同刘侍郎的关系,已然如此如此,若是刘侍郎撮合沈公子和李侍卫,到时候他俩好上,皇上又要将李侍卫外派万一李侍卫要驳了今上的旨意,不去监军,这,这可怎生好刘侍郎在今上跟前,岂不成了罪人”

    这一言两语将温彦之的头都说大了,倒难为龚致远心思如此细,他心想若是老爹在场,定要说此人官路长远,身存鸿运云云,可他现在是确实没有夸龚致远的心思。因为他知道“今上”和“刘侍郎”就是一个人,那就是齐昱,可为何齐昱已做好准备要将李庚年派去监军,却又要将他推给沈游方呢

    龚致远见他也是没主意的模样,叹了口气,嘱咐道“温兄,你同刘侍郎,就这么提一嘴罢,只别说是我言语的就是,我还指望多在户部多混几口饭吃。”

    温彦之应了,谢过龚致远,行回舱室中坐在榻上,对着油灯看了两页书,实在心不在焉。正此时,齐昱推门进来了,脸上兜不住一脸疲惫,也没刻意同温彦之掩饰。

    齐昱坐到他身边,揉着眉骨轻声问“怎还醒着,你该先睡了,不必等朕。”

    “李侍卫说了甚么”温彦之放下手里的书。

    齐昱苦笑“不就是怪朕,还能说甚么”罢了,他手肘抵住矮几,支着额头叹口气,“朕想说他不知好歹,可”

    可怎么下得去口

    温彦之静静默了会儿,问“皇上,对李侍卫,究竟是想如何安排”

    齐昱扭头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听说了甚么”

    温彦之垂着眼睛,皱眉不语。

    “是龚致远说的罢”齐昱几乎不消多想,一猜就中了。他笑了一声,道“罢了,此事朝中私下都在议论,你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温彦之叹气“你别怪龚兄,龚兄是担心我受牵连”

    “受甚牵连。”齐昱打断了他,“朕根本就不想放李庚年外派。”

    温彦之一愣“那审考之事,六部五院已然开始了,又是为何”

    “为何”齐昱目光略有怔忡地凝视着前头木桌上的油灯,一声轻叹“是李庚年跪在齐政墓前,求朕的。他想去北疆监军,他要找出当年那队人马给齐政报仇,可约摸”说到这处,他掐断了话头,深吸一口气,向后仰倒在木榻上。

    “北疆战事频频,他约摸,是去送死的”

    说到底,李庚年还是活在过去,根本就走不出来。可,人哪能为了死做打算他总是想让李庚年活下去的,总不能一直背着齐政的事过一辈子。

    可要走出来,确凿不是容易的事。

    温彦之也是沉默了,也不知两人一起静了多久,他突然问“你觉得,李侍卫,可能接受沈公子”

    齐昱望着船舱略低矮的吊顶,徐徐道“谁知道。朕只是觉得他们实则是同类人。”

    温彦之慢慢地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侧脸问“沈公子是商贾,怎会和李侍卫是同类人”

    齐昱扭头看他,略有些气闷“温彦之啊,你真是成天只读圣贤书,江湖风云多有趣,你竟全然不知。沈游方又不是打出生了就纵横四海,总也有泼皮破落的时候,那时候可惨着呢。”

    “为何”温彦之讷讷地问。

    齐昱悠悠闭上双眼,想了想,竟长声道了句童谣来“人说江南好,沈家有块宝,在家能种草,经商能得好你听过么”

    “这说的是沈公子”温彦之猜。

    齐昱想了想,“是,也不是。这沈公子,说的是沈游方的哥哥,沈继明。”

    温彦之奇怪“沈府哪还有长辈沈游方就是一家之主了,底下只有个妹妹。”

    齐昱微微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幽然道“既是你没见着,自然,是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群基佬,人家龚直男为你们操碎了心老母鸡stye

    就让他,做一股,清澈的,泥石流,吧晚点再安排c

    谢谢泡泡君,baboo君和teaca9君的地雷

    来跳一曲华丽的探戈蹬蹬蹬,啪啪啪啪踢腿

    今夜在同福客栈遇见你就像是

    好像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好了大家晚安づ ̄ 3 ̄づ

    第六十章 从来不可提之事

    入冬后,天明渐晚。江上日出时,温彦之已醒了,迷蒙中没起身,只枕着齐昱胳膊,侧身去看窗洞外的朝霞,渲染着层层的云底,像是一张张烙红的饼。

    在舱内可以听见甲板上,几个船夫在商量着靠岸了,不远外传来嘈嘈人声,有人大叫着“卸货”,“拉开去”一类的,齐昱也就睁开眼睛,团团抱住温彦之腰背,在他后颈亲了一口“到了”

    温彦之觉得痒,轻轻缩了缩脖子,“状似到庆阳了。”

    到庆阳即是从北到了南,众人收拾了下船,听周遭口音亦能感知。庆阳不似胥州那般大,只是个临江的小城,却是沈游方的祖籍所在,故到此地他算作东道,断然没有让众人住客栈的道理,下了船便有专人等候,一路用马车稳妥接去了府邸。

    府邸上没有牌子,大门是深赭色,推开便有老仆迎出,连声用乡音问沈游方的安。沈游方顺着也用乡音交代,说齐昱等人是贵客,切勿怠慢云云,正说到一半,李庚年恰提了齐昱的木箱下船,沈游方很是顿了一会儿,好似有些窘迫,又换回了京腔同老仆道“孙叔,那是李侍卫,你以后若有事告知刘侍郎,先同李侍卫打声招呼的好。”

    孙叔连忙应了。李庚年没搭理这些,沉默地又回头去搬东西。

    齐昱瞧在眼里,颇觉得头疼,也不想再管,一边往内府走,一边只问温彦之“一会儿去转转”

    从此处走,大约还有五日就到荥州了,一旦开始治水,就再没闲工夫,这两日算是最后的休整。温彦之应了,问龚致远去不去,龚致远推说夜里没睡好,想补一补,就不去了。几番收拾安顿好,用过午膳,齐昱和温彦之出了门,李庚年如约等在前厅,要随沈游方去谈生意。

    沈游方在后院点册,久等不来,李庚年干脆在厅里坐下。厨娘正要出去买菜,孙叔站在前院门口好生嘱咐,他们并没留意到李庚年,就站在门缝边闲谈起来,说的话虽带软耨的口音,可听得仔细倒也能懂。

    “哎,萝卜买三颗,小少爷喜欢吃脆萝卜。今日见他精气神好许多,可不是好歹也六七年可巧,哎,我同小少爷学学罢,此事也急不得”

    李庚年越听越醒不过味。

    小少爷是谁

    难道,沈游方,有儿子

    想到此处,他眼睛一转,一个计谋忽上心头,几乎要笑出了声。

    那厢孙叔和厨娘聊完了,一回头,竟见李庚年忽然出现在身后,差点没吓晕过去“李李李侍卫有何吩咐啊”

    “孙叔好,晚辈没甚吩咐。”李庚年笑得十分乖巧,乖巧到了非奸即盗的情状“晚辈方才听你们在说小少爷,是谁啊沈游方的儿子叫啥名在哪儿几岁了他娘是谁是不是被沈游方始乱终弃怎么弃的嗯嗯”

    孙叔被他问的一脸懵“什么娘啊儿啊,李侍卫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嘛,不是小少爷的儿子呀。”

    “啊”李庚年苦了一张脸,一经反应过来,只觉背脊起了一层恶寒,“你们管,沈游方那样的,叫小、少、爷”

    啧啧,谁家小少爷长那么高还嘴欠成那样啊,能不能换个称呼

    孙叔叹了口气,忧愁道“李侍卫见笑,老仆也老了,大小少爷叫了那么些年,改不动了。”

    李庚年可没听说过沈游方还有个哥哥,皱眉问“你们还有大少爷呢怎没瞧见”

    孙叔猛地一拍脸“瞧我”连忙摇手告罪道“是老仆失言李侍卫千万别跟小少爷提,不然又是多的事情。”说罢,连忙拱着拳头告退了,再不多说一句。

    李庚年垂着眼睛看孙叔仓皇逃离的背影,心底尽是疑窦。

    这世间,从来不可提之事,皆是伤心事,就好似齐政之死于他,康王之事于齐昱。这孙叔的话中,饱含深意,便是说沈游方还有个哥哥,既然提不得,即是能叫沈游方伤心。

    能叫沈游方伤心的好事,李庚年怎么能错过。

    难道就只许他沈游方调查了本侍卫来戳脊梁骨,还不准本侍卫说他两句了

    他笑了一声,眼瞅着沈游方抱着一摞账册从回廊走来,踽踽独行,只觉自己这两日在船上郁积的酸涩和愤懑都终于要消散了,一想到连日来不甘之事,这就能向沈游方报复回来,他不由心情甚好,背抵在门柱旁,笑着叫道“沈游方,快来快来。”

    沈游方从账册间抬起头来,见李庚年居然在对着自己笑,心底惊诧到连册页都忘记翻,唇边不自觉就漾起个弧度“走罢。”

    其实他从来都觉得,李庚年并不是个模样很出挑的男人,平日若没有表情,李庚年的脸,就是一张暗卫的脸,冷峻且平白。可当李庚年一笑,眉梢会略微斜挑起,酒窝深深的,眼睛里像是映了天光,仿若变了整张脸的线条般,神容倏地就和煦起来,分外温暖。

    就好像那日初见,他从茶坊二楼摔下,李庚年飞身接住他时的那个笑,一张平白的脸忽而生动,好似枯枝生叶子,春日姹紫嫣红破了薄冰,开得漫山遍野,朝阳出来,融融晒在人身上。

    沈游方走出大门两步,回过神却发现李庚年并没有跟出门来,不禁回头看往门口,叫了声“李侍卫”

    可李庚年是不着急,只慢慢迈出门槛来,笑中带了丝倨傲,眼神里也尽含讽刺。他倚在门边的石墙上,在沈游方清风和雅的笑意之中,口气轻巧地问道“沈游方,我倒是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哥啊。”

    庆阳城里没甚好逛的,也不比胥州玩乐之地多,大约走了五六条街,齐昱和温彦之都发现有些无趣,不由想坐下来歇歇。

    不远有个茶摊,两人坐下后,见对面糕点铺子有卖咸蛋酥的,温彦之从小喜欢吃酥,这就要站起来去买。齐昱一把把他拉住,且按坐在长凳上“以后要甚么,你就说,别起了兴头就到处跑,到时候又寻不见人影。”

    不就是买个酥至于么

    温彦之愣愣地坐在长板凳上“我从前在昌平住时,都是自己买酥吃。”

    齐昱挑眉笑了笑“以后你乖乖坐着就是,有事叫他们。”

    他指了指四周的墙,两个暗卫百无聊赖趴在墙头上,无力向温彦之挥挥手。

    毕竟,同朝为官,暗卫着实辛苦。温彦之也抬起手,挥了挥示意。

    暗卫瞬间精神“哎哎哎温员外跟我挥手了温员外挥手真好看”“明明是跟我挥的”“滚犊子明明是我”

    齐昱一个凌冽的眼锋扫过去。

    暗卫顿时作认真站岗状。

    齐昱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转身往街对面走,咸蛋酥买了一打,临掏钱,又想起李庚年好像也爱吃这类东西,便又买作两打。店家包好油纸递给他,他一回头,竟发现温彦之又,不,见,了。

    就这么点功夫也能跑

    这表现还想吃咸蛋酥

    齐昱简直想把咸蛋酥摔在地上踩碎了。

    此时两个暗卫在墙头无声地动作,四只手连连往齐昱身后指那边那边皇上快回头

    齐昱回过头去,只见温彦之正耷拉了脑袋蹲在拐角处,看着堵墙发呆。

    齐昱提着咸蛋酥走过去,抬手一个栗子爆在温彦之头顶,“温彦之,你是不是不会等人叫你别跑你还是跑”

    温彦之疼得闷哼一声,捂着脑袋仰起脸,莫名其妙“你为何打我”

    “忤逆圣旨,该打。”齐昱抬脚踢踢他小腿,“赶紧起来吃酥,世家公子蹲在街边,像什么话。”

    温彦之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拉他袍摆“你看,这墙上的管子。”

    “甚么管子”齐昱垂眼,顺着他手瞧去,只见温彦之面前这堵墙的墙脚处还真悬埋了竹管,竹管的外壁半露在墙体外,首尾相连,几乎围着四体墙包了一圈。

    “这不就是蓄水的竹管”齐昱也是起了兴趣,蹲在温彦之边上,“这和你想出来那法子差不多,竟已有人用了”

    温彦之侧耳朵听,眼睛一亮“其中确然有水,此法果然可行。”

    下一刻,齐昱只觉身边一阵风,温彦之已经跑进了这个院子。

    齐昱“”

    难得朕有如此尽心尽力醉心治水的朝廷命官,不知该欣慰还是该苦笑。他也站起身来,提着两打咸蛋酥跟在了后头。

    温彦之拍了很久的门,一个老头徐徐走来开了,问找谁。

    温彦之指着脚下的竹管问“老伯,请问这竹管是谁人筑造的”

    “哦,这个啊”老伯想了想,“两年前此处井水污脏,是一个账房想出要将城郊的蓄水引来,故布了这些竹管,后来井水也好了,这竹管却还留着,现在也不大用了。偶或用来洗洗衣裳。”

    “那账房何在可否引晚辈一见”温彦之有些急切。

    老伯笑了笑“哎呦,那账房早就没在这儿做了,说是家里哥哥不顶事,回去操持田产了。”

    温彦之顿时失望。

    齐昱问那老伯“你可知他家在何处”

    老伯道“祝乡,离这儿不远的,坐驴车小半日就到。”

    齐昱胳膊撞了一下温彦之“去么”

    “现在去”温彦之眼中又亮起光。

    齐昱笑出来“不去你能甘心”

    温彦之这才舒展了眉头,“那就去。”说罢就要和老伯作别。

    “你个呆子,人叫甚么还不知道,你去了上何处找”齐昱叹口气,也不知温彦之这是呆还是楞,估计扔到荒野里活不过一天。

    温彦之连忙又问老伯那账房叫什么。

    “他叫什么倒是记不清了姓的话,”老伯想了好一会儿,眼睛一亮“他姓黄”

    于是二人谢过老伯,正打算将咸蛋酥放回沈府,就收拾了马车往祝乡赶。哪知回到沈府了,却见本该和沈游方出门的李庚年,正站在院里焦急地踱圈圈。

    “你不是跟沈游方出去了么”齐昱跨进门,“说好愿赌服输,怎还在此处晃。”

    李庚年一看见他,就像得病的遇上了卖药的,扑上来就嚎道“臣觉得沈游方要杀了臣”

    “啊”齐昱和温彦之两脸懵地看着他。

    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这两人怎又干上了

    李庚年忧虑地舔了舔嘴唇,搓脸,蹲下,又站起来,又走了两圈,终于站在齐昱面前苦着脸道“臣方才,在沈游方面前,提了一句他哥哥。”

    齐昱神容一滞“你没事提这作甚”

    “您知道他有哥哥啊”李庚年睁大眼睛又逼近一步,“那您不告诉我”这不坑人呢

    “朕是皇帝,朕什么不能知道”齐昱一把推开他半步,索性前院中没人,便严厉道“你给朕站直了好好说话,还是要监军的人,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李庚年耷了脑袋站直了,撇了撇嘴,想了好半日,终于道“臣方才,憋了几日的气,想挤兑沈游方一顿,正巧听孙叔说他有个哥哥提不得,更觉得应当和他提一提,气他一气哪知道好似,说得,太过了”

    “你说了甚么”温彦之着急道。

    李庚年咽口水“就开玩笑问他是不是为了争家产,把他哥哥给害死了。”

    “放肆”齐昱冷冷道,“那沈游方是该杀了你。”

    李庚年认命地缩了缩脖子,“哎,臣也发现了。”

    齐昱一口气叹得实实在在,只觉甚糟心。

    为何朕身为一国之君,要管这乌漆墨黑的破事。

    不知是欠了谁的。

    他默了会儿,皱着眉头把手上的咸蛋酥递到李庚年身前。

    李庚年愣了愣,“这啥”耗子药要毒死我算了

    “咸蛋酥”齐昱怒得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你不是爱吃么,滚进去吃两口冷静一下,瞧你现在这模样像个棒槌。”

    “谢皇上”李庚年一边抱着腿跳,一边千恩万谢地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请个假,后天多更一点。

    第六十一章 喜欢还是不喜欢

    咸蛋酥一包叠着一包放在前厅桌上,李庚年捧在怀里,目光呆滞,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孙叔颤巍巍端了茶上来,站在旁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齐昱看不过去,干脆让他下去休息。前厅便剩了他们三人,温彦之看着李庚年怀里的酥,又看看齐昱,面无表情。

    齐昱只觉额角突突地疼。

    明明是朕出巡,怎像捎了两个祖宗。

    他气闷地伸手,从李庚年怀里扯出下面那包没开过的,搁在温彦之面前“别看了,吃罢。”

    温彦之神情终于缓和了些,打开油纸包,但见酥面油脆鲜亮,他正要拿起一块,李庚年却叹口气,推开自己怀里那盒。

    “吃不下”齐昱讽笑了一声。

    李庚年自己也嘲自己,“是。”

    齐昱又问“沈游方刚才没打你”

    “要是打了还好呢。”李庚年闷闷端起茶盏,赌气似的喝了一口,“他抓着账本子走过来,满身杀气我手都握到剑上了,等着要和他削一场,结果他突然掉头就走,那神情可怕得,啧啧要把我活剥了似的,”他坐直身子看着齐昱“我站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他去叫人了,结果也没回来。”

    齐昱“”还叫人你把沈游方当地痞流氓还是黑市打手

    李庚年擦了把嘴上的渣,“皇上您说,他到底喜欢我哪样”

    齐昱从头到脚打量了李庚年一眼“”朕也很好奇。

    李庚年焦躁得像油锅里的蚂蚁,几乎觉得自己屁股要烧起来,认真道“喜欢别的我都能改,要是喜欢我武艺高强难道我要自废武功还是因为我长得英俊我总不能为了他就把脸撕破罢”

    齐昱“”

    老天,沈游方可真不容易。

    人家花钱纳妾,至少人美身娇又体贴,沈游方花了这大价钱,难道要抱回家一个牛高马大的傻子

    也是怪了,齐政当初又喜欢这小子甚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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