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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 完结+番外 第6节

作者:丑时客 字数:25595 更新:2021-12-31 02:09:06

    “是吗谢谢。”段暄后退几步想要离开,有个宫女远远地走来,看见段暄脸上的泪痕,觉得是唐豫书欺负了她的主子,冲了上去挡在段暄身前,一脸无畏看向唐豫书,大声呵斥“是不是你把我们家主子给惹哭了你怎么敢要是皇上知道了这事可完不了”

    段暄有些焦急想要拦住那宫女,却还是晚了,她已经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唐豫书又笑了,他垂眼看着那个宫女,像是在嘲讽她的话,眼中有着深沉的恶意,他弯下腰与那长相清秀的宫女直视,轻声道“那就去说吧,让事情没完没了,让我们斗一番。”说罢,他转身离开,不再回头去看她们。

    那小宫女下唇不住地抖着,脸上有惊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从这个所谓以主的娈童身上感受到压力,她咬了咬不住颤抖的下唇,回身抱住身后的段暄,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会保护您的,您不会有事的”

    段暄将脸埋在宫女颈窝,听到这话时她将脸抬起,看向唐豫书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后怕。

    不会有事吗这可不一定

    段暄眨了一下眼睛,一滴先前未流下的泪珠从眼眶中掉出。

    唐豫书冷着脸走回紫宸宫,荷清正在擦桌子,挽起的袖子下是白嫩的手臂,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见走进门的唐豫书,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唤道“主子。”

    唐豫书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

    之前唐豫书对陆尚温所说的荷清不哭不笑,其实骗人的话,他只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在这里插入眼线,后来陆尚温所作出的表情所说出的表情内无一不表现出对方的无知,唐豫书有些怀疑,对方怎么不会在一个与他隔着一氏人命的男宠身旁安插眼线究竟是对方演技太高,还是他真的愚蠢到认为他只是一个男宠不成大气候。

    唐豫书不明白。

    那事之后荷清不仅没有变得消沉,反而变得更加爱笑了,但是要是仔仔细细观察的话,就会在他脸上的笑容内看出点奇怪的地方,那个笑里,似乎还掺杂着点疯狂的意味。

    唐豫书垂下眼,走上前在荷清旁边泡了杯茶喝,放下时荷清那白皙得不似人样的手就这么搭在了他手背上,像蛇一般滑腻冰冷的手令他一怔,从骨子里传来密密麻麻的颤抖。

    唐豫书转过头,看见笑得一脸诡异的荷清。

    “他过来找你了。”

    唐豫书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陆尚温回来时又开始起雪了,他又在路上买了很多玩意儿,有吃的有玩的有看的,这些花的都是车夫的钱,要不是车夫的腰包空了,他可能还是要无止境地花下去,车夫在掏出腰包内最后一点钱的时候心都是在滴着血的,但是吩咐他做这些的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身份,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陆尚温回宫的第一件事是让人带着车夫去领钱,他花了多少钱就在这个基础上再多加车钱和跑路钱,拿了钱腰包鼓鼓的车夫于是就一脸幸福地回去了,心想陛下果然是个好人。

    陆尚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这时候他已经看不见那车夫了。

    回到宫殿的第一件事是分配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分配完之后,心想唐豫书喜欢看书,就给他新买的书,段暄嘛对了,她喜欢什么来着

    陆尚温苦思无果,心想小女生应该都是比较喜欢甜食的,然后就把玫瑰酥等甜品的一小部分留给了段暄,而当他抱着这些玩意走出宫殿时,他又开始忧虑起来

    到底是要先给唐豫书呢还是要先给段暄

    陆尚温边走边想着,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走的方向是去紫宸宫的方向,他心想反正走都走了,也不怕什么,他于是就心安理得地往唐豫书那走去,门是关着的,陆尚温没办法开门,只能一脚踹开了门,没想到他的脚还没碰着门,门就自己开了,陆尚温收不住脚,只能眼睁睁看着脚往上踢,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掀开开门的人衣服下摆,最终停在两腿之间的前面。

    陆尚温僵硬着身子将视线从自己的脚上移开,慢慢往上看去,看见先前因为自己少了一个重要的小伙伴的小厮,原本上钩着的嘴角在看到这一幕时嘴角立即往下撇了下来,整张脸都冷淡了下来。

    陆尚温“”

    陆尚温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作死。

    荷清也没说些什么,他冷着脸给陆尚温请了个安,然后绕开陆尚温离开。

    陆尚温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还不忘用脚跟关上门。

    门被用力关上时发出了一声声响,荷清行走的脚步顿了顿,然后他往后看了一眼,眼中有冷意与恶意。

    紫宸宫内空荡荡的,寂静整齐得好像没人居住过一样,陆尚温在紫宸宫内绕了一圈,在寝室里找到背对着他的唐豫书。

    陆尚温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唐豫书那走去,然后俯下身在唐豫书耳畔吹了一口热气,唐豫书刚才似乎是很认真地在做着什么事,被这么一吹,不仅耳旁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被狠狠地吓了一跳,手一抖什么东西就被他给丢了,喷洒了许许多多的黑点,有一些甚至都喷到陆尚温,还好他死死护住了怀中的东西,没让它们沾上。

    唐豫书转过身,一点都不惊奇于是他,他冷了一张脸道“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吓你。”陆尚温回答道,他直起了身,在唐豫书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怀中的东西放下,“你猜这些是什么”

    抬头看见脸颊微红的唐豫书,他怔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唐豫书垂了眼“我不知道。”

    “这么没趣”陆尚温耸下立起的耳朵,“朕今天去外面玩,看到这些玩意儿,本来是想要买给段暄就是新册封的那个妃子,朕蛮喜欢她的,然后朕突然就想道,以前朕去外面都没给你买过东西,于是这次就顺路给你买几个。”

    这是谎话,两人都知道。

    陆尚温的谎在于其实他每一次都有买给唐豫书的东西,但是他都没有给,因为他要是买给了对方只会让对方认为自己在逐渐迷恋对方,即使事实是这样他也不要暴露。就这样,让对方认为他的东西只是顺路买的,也许对自己会比较有利。

    唐豫书认为这是谎言就在于对方的神情,陆尚温真的是一个很不擅长说谎的人,任何蛛丝马迹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但是唐豫书不知道他的谎言究竟是在哪一个地方,究竟是他其实是买给段暄还是蛮喜欢还是突然就想到,哪一个是谎言,他不知道。

    唐豫书沉默了许久,问道“是哪一样”

    陆尚温一愣,从自己放在桌上的东西里收拾出一叠的书,递到唐豫书面前,顺着自己的手,陆尚温看见了唐豫书刚才摆弄着的东西,他刚才应该是在写些什么,只写了几个字,却是模糊的,大概是被刚才的墨水溅到了。

    唐豫书看见递到他面前的厚厚的一叠,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接过了书,抬头看见陆尚温脸上的墨迹。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手去擦那一点墨迹,陆尚温在发觉了他的动作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僵着身体等他擦好,唐豫书紧盯着手下的墨迹,明明只是未干的墨,擦一下就淡去痕迹了,他却擦了很久,逐渐他的动作越来越轻,到最后他的大半只手已经紧紧地贴在陆尚温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

    陆尚温眯着一只眼,觉得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唐豫书的动作似乎停不下来,被他摩擦的地方起了点热意,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最后他在唐豫书一整只手都贴上来之前突然站起了身。

    唐豫书被打断了动作,身子前倾手举起的动作还保持着,脸上有些茫然。

    陆尚温不敢看他的脸,他侧着头看向别处,干巴巴说出一句告辞就走了。

    在他就要推开门离开时,背对着他的唐豫书突然唤了一声“陛下。”

    明明理智上是说着不要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转了头,看见回头看他的唐豫书,眼中有着粘稠的媚意。

    陆尚温呼吸一紧,脚下一个踉跄,头就这么撞到了木板,他急急稳住身形,捂着头就这么跑了出去,就连原本要带给段暄的糕点都忘记了带。

    唐豫书看着陆尚温急匆匆离去,连门都忘记了带上,风带着雪吹了进来,唐豫书笑着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媚意,他走了上前,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他看向了不远处的桌上燃着的麝香,又将视线转向陆尚温放在桌上未拿走的糕点,走了上前打开了包在外头的油纸,拿起了其中一个,咬了下去。

    甜腻的味道传遍了整个口腔。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会比较高能,大家有眼共睹的是糖糖的火候差不多了,不过现在他还是时黑时白。

    妈个鸡的第一次写黑化写到这个地步,写崩了请尽情吐槽我,反正我不会改

    至于段暄,她真的是个好妹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温柔很善良温柔善良是个什么东西啊能吃吗,是个好助攻这倒是真的2333

    最近不太好转折,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 二十 章

    陆尚温离开时整个人都还是混乱的,他的身子有些热,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跑回了明坤宫,却在门前停下了脚步,他身上落了许多雪,而这些雪却起不到什么降温的作用,他皱了眉头,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更热了,他只好弯下腰从地上掏了一把雪,全都蒙在了脸上。

    就这样蒙了一会儿,陆尚温感到脸上湿冷,大约是自己把雪给捂化了,他总算是把身上的热度给退了一点了,将手上的雪放下时,他看见在一旁守卫的侍卫,正默默盯着他,眼中有惊奇,像是看到什么很不可思议的场景。

    陆尚温“”

    他瞪了一眼那个侍卫,对方立即低下了头,装作是依旧在认真守卫的样子,陆尚温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做停留。

    温度降下来了一些,陆尚温的心情也就平复了点,他唯一担忧的就是自己刚才走得太急没能把自己拿去的糕点拿走,现在好了,他不得不从自己剩下的糕点拿走。

    陆尚温避免着自己去想之前的事情,拿了自己放在明坤宫的糕点就往段暄的寝宫走去,在那边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有人,问了那里的下人,只说是今天一大早的就离开寝宫了,也不知道是去哪。

    于是陆尚温就有些混乱了,他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不自觉就吃了个糕点,等到他看见在后花园里赏雪的段暄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吃得只剩下一盒糕点了,于是他就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太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段暄。还好他吃东西总是下意识把最贵最好吃的留在最后,剩下的这一盒大概也不至于没了脸面。陆尚温想了想,鼓足了气走向段暄,就站在她的右边戳她的左边肩膀。

    段暄疑惑往左转,看到的是憋岔了气的宫女,于是就有些无奈,说“别闹,我在想事情。”

    陆尚温看见段暄又转回了头,于是他耐心等了一会儿,又戳了戳段暄的左边肩膀,段暄又是转头,看见的是憋笑憋到捂住腹部的宫女,于是更加无奈了,作势就要打她,却在就要打到宫女的脸时反掌为抓,掐住了宫女的脸。

    宫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等到不再那么想笑的时候再开口,却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又不由得笑了出来,简直就是要难受死了,“饶饶命啊主子哈哈实在不是奴婢做的啊哈哈哈哈”

    段暄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你说说看”

    宫女道“是陛下干的。”

    陆尚温“是朕干的。”

    两人同时开口。段暄顿时一愣,回过头来时看见了双手负背笑得眯了眼的陆尚温,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失礼,不由得脸一红,“陛下失迎了,臣妾不知道是陛下”她微蹲下去,就要行礼,陆尚温空出一手去扶段暄,“不必行礼,见到朕问声好就行了。”

    段暄有些受宠若惊,她细声应了一下,眼中有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

    陆尚温一只手拿着糕点一只手推着段暄去那后花园的小亭,段暄途中想要转头说些什么,愣了愣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宫女跟在他们身后,看到陆尚温放在身后的糕点盒子,勾了勾唇想要笑,却怕段暄回过头来看到她的神情会揭穿陆尚温的把戏,只好移开视线看向别的地方,却看见在丛丛枯枝之后,有一双眼,瞪着这里。

    她的呼吸一窒,寒意传来。

    陆尚温将段暄推到亭子里,伸出手将椅子上薄薄的雪扫开,然后按着段暄让她坐下,俯下身在她耳旁轻声道“你闭上眼,朕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那呼出的热气在这一片寒冷之中显得太过突出,段暄感到耳边一阵阵的麻,脸上不自觉有了红晕,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等着陆尚温的礼物。

    陆尚温给宫女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宫女会意地点点头,看着陆尚温拿出自己拿在背后的糕点,静悄悄地坐到段暄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将糕点盒打开放在段暄面前,道“现在可以睁眼了。”

    段暄睁眼,看见的是在盒子里形状漂亮精致可爱的糕点,令人涎水欲滴,段暄愣了一下,像是被诱惑了一样伸出了手小心翼翼拿起了其中一个糕点,小口地咬了一口。

    陆尚温看她吃得享受,忍不住也吞了吞口水,他还没吃过这家店的点心,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不过看这样子似乎是挺好吃的,下次就去这家店买吧。

    陆尚温正兀自想着,却看到段暄吃着吃着眼一眨竟是流了一滴泪下来,不禁心里像是一震,他被着着实实惊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张了张嘴,最后冒出了一句“你怎么了”

    段暄只是垂眸流泪,听到陆尚温这话,她张开嘴,从里面流露出来的是带着哭腔颤音,“我臣妾并没有什么事什么都没有”

    陆尚温只觉得疑惑,他从怀里拿了一块手帕,上前要去擦她脸上的泪痕,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她还是开口安慰道“是点心太好吃吗那也不用感动到哭吧乖,不哭,以后朕出门都买,还会带你去买。”

    段暄沉默了一下,她按着陆尚温拿着手帕的手,让手帕用力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用力之大以至于脸上的妆容被她擦去一半,她吞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道“恩,没什么只是因为点心太好吃了罢了,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这样而已”

    陆尚温想撤去手帕,奈何段暄却是不放开他的手,他只好随她去了,他看见段暄花了妆容的模样,觉得她像是以前自己养的一只小花猫,虽然温和却还是会跟他闹别扭,尤其是段暄花了脸之后的模样,和那只小花猫相像得可怕。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段暄的脸畔用大拇指擦了擦,笑道“为什么要化这么浓的妆呢朕更喜欢的是未施粉黛的你。”

    段暄几乎就要沉浸在他的温情之下,她制不住地往前倾去,眼里映着的是陆尚温的双唇。

    唐豫书有些无所事事,他看了一会儿陆尚温带来的书,感到无聊放下了书,明明陆尚温之前给了他那么一本书的时候他想看想得那么急切,看到后面连那一页的第几个字是是什么他都知道了,而对于看书这么向往的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陆尚温给了他这么多本书的时候失去了阅读的心情,他用食指敲了敲书页,却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于是唐豫书就想到去外面走走,也许让冷风冻一冻自己就会清醒到想起有什么事是可以干的了。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他在先生那里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忙碌的,只为了等待来到陆尚温身边,而正当他到了陆尚温身边时,却是一筹莫展,只得落得无聊独自呆的结果。

    唐豫书垂下眼帘,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只听到窗外寒风簌簌的声音,太冷清了,他只闭了一会儿的眼睛就睁开了眼,他站起了身,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桌上被他摆得整整齐齐的糕点,他怔了一会儿,像是被诱引了一样,不自觉就伸出了手。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手上的点心咬了一口了,他只愣了一下,就合上嘴咀嚼了几下,口水混着被嚼碎的点心,传来的是极其甜腻的味道。

    其实陆尚温买来的这些糕点都不是绝对的好吃,毕竟只是民间的平常店家那买的,手艺也就相对于比较粗糙的,只是似乎是因为民间的人更具有人情味,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别有一番风味,唐豫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其它的原因,总之他是觉得这点心实在是太好吃了,他勾了几下嘴角,最后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来,此时是什么原因都没关系了,只要这样就好了,只是这样就好了。

    唐豫书披上了外衣,外面隐隐有就要起雪的样子,他拿了把伞,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打开了油纸伞,摆在前面转动着,引起的气流将地下的雪吹开了一些,伞面是素雅的白,上面画着的是梅花。枝头几点梅,枝尾寒中藏,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

    唐豫书玩了一会儿,不自觉走到湖中的亭子前,他在前面站了一会儿,看见的是结了冰的椅面桌面,还埋着一些雪,他沉默了许久,走了上前将手中的伞放下,然后顺手从自己的左手上拿了一个糕点塞进了嘴里,最后蹲下在地上捡了一个顶端积了冰渣的石子朝着湖面的冰砸了过去,那被砸到的地方自中心向四周裂开了好几条缝,唐豫书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以为它会以为冰裂开而沉入湖中,却是没有,大抵是因为冰裂开的程度不够大,他又捡了一块石子朝那处扔去,第二颗石头打中第一颗石头,径直将其打入湖中,光洁的冰面于是就缺了一个缺口,露出里面潋滟的湖水。

    唐豫书吞下口中的糕点,拿了伞就离开了。

    他走了一会儿,看见有梅花,种梅花的地方大概是选好了的,这里倒是比别的地方要来得温暖得多,要是出了太阳,大概来这里晒太阳是最好的。他又往嘴里塞了个点心然后折了枝梅花,插在收束了伞的尾端,像是伞里生了朵梅花似的,他兀自笑了一笑,然后又撇下嘴角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

    唐豫书又走了一会儿,却看见拿着糕点四处张望的陆尚温。

    他似乎是在找人。

    唐豫书感到好奇,他跟在陆尚温身后不远处,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会一边走一边吃点心,就好像他一样,唐豫书抿着唇想要笑,然后塞了一个糕点在嘴里,堵住了自己欲出的笑声,看见陆尚温,唐豫书觉得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无聊。他跟着陆尚温走到了后花园,当那人看见他的对面不远处站立着的女人时,略有些心虚地停了脚步,唐豫书知道他已经吃得只剩下一盒的糕点了,这一副模样大概是在暗恨自己管不住嘴。

    唐豫书沉下了脸,眸色暗沉。

    那些糕点都是给那个女人的他藏在一棵树后,高大的枯枝隐匿了他的存在。

    他侧着眼看见陆尚温站在段暄的身旁去戳她的另一边肩膀,连续两次都得了手,这让他感到陆尚温很可爱却也很可恨,只因为他从不对自己这么做,而现在他看到的这幅景象的时候,对方的对象却是自己极其厌恶的女人。

    唐豫书冷了脸,看见那早上才挑衅过自己的宫女在笑得毫无教养可言的时候视线不经意流转过这边,眼中带着嘲意。

    也许是错觉。

    也许是错觉,唐豫书想,却还是忍不住在脑里转动着血腥的念头。

    然后他听见了陆尚温的声音,与那宫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唐豫书皱了皱眉,有些厌恶那个宫女。

    隐隐听见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他们离开这里了唐豫书冷着脸轻盈而迅速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去。然后给自己又塞了一块点心,他狠狠咬开点心,像是在狠狠地咀嚼着什么人的血肉,凶狠而粗暴。

    他一吞下口中被嚼碎了的点心渣,转头看见那宫女朝着他这边望来。

    然后。

    对视。

    唐豫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多么凶狠,也就不知道宫女的颤抖因何而来。

    她迅速收回了视线,却将目光埋得更低。

    唐豫书嗤笑一声,将视线放在陆尚温身上。

    他将手放在她身上。

    他将段暄按下,在她耳边吐出热息。

    他看见段暄在陆尚温离开她时脸上的红晕。

    他看见陆尚温将手中的点心盒打开放在她的面前。

    他拿出自己的手帕在段暄脸上擦拭着。

    他说出了甜蜜的情话。

    “你闭上眼,朕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现在可以睁眼了。”

    “你怎么了”

    “是点心太好吃吗那也不用感动到哭吧乖,不哭,以后朕出门都买,还会带你去买。”

    “为什么要化这么浓的妆呢朕更喜欢的是未施粉黛的你。”

    一件一件,都是罪行。

    唐豫书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他甚至怕自己突然冲出去杀了段暄,尽管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

    在陆尚温的那样一番话之后,世界仿佛是就要寂静下来一样,唐豫书感到疑惑,他转过头来,透过他的这个视角看见的是相吻的陆尚温与段暄。

    唐豫书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手心一阵油腻,低下头时他看见了自己原先拿在手里的点心成为了一坨烂泥,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它抹在了旁边的树皮上。

    唐豫书再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他拿着伞柄,然后将它往一旁的树干上狠狠一砸,极响的声音响彻云霄,像是一根针,穿刺入桌上对峙的两人的脑内。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能力太屌导致主角跪了的先因后果

    我的情人一个两个都爱吃醋

    论修罗场是怎么形成的

    呵呵这两个字已概括小鹿的作死过程

    还差几天就要开学了,然而我的作业还没做完2333请为我祈祷

    、第 二十一 章

    段暄几乎就要沉浸在他的温情之下,她制不住地往前倾去,眼里映着的是陆尚温的双唇。

    陆尚温看见她不住地向他靠近,自己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也许是自己的赞赏打动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帅气了太迷人了太会说甜话了,然而自己是什么人啊,之前可是和逻辑奇怪的少女交往了一月,什么情话不会说。

    只是这次他的蜜语说的时间有些奇怪,明明他和段暄之前的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实里的朋友,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一番话。

    看段暄这一副沉迷的样子,莫非是一个不小心被盗代入了情人的角色陆尚温有些奇怪,他僵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挣脱开段暄的手与凑近的头。

    突然有什么砸上树干的声音自段暄背后响起,枯枝在沙沙作响,那一阵声音实在太响亮,像是一根针,尖端刺入大脑最深处,断了哪一根筋,两人同时怔了一下。段暄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脸上立即起了红霞,她将按住陆尚温的手松开,然后自己往后缩了一大截。

    陆尚温脸颊也是红的,他将手里的手帕放在桌面上,自己站了起来,心里暗自庆幸这一场动静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好。

    “刚才”段暄眼神游离,她抿紧下唇,迟疑半天没说出下一句话。

    陆尚温怕她说出来又徒增尴尬,连忙打断道“那边有点动静朕去看看。”

    段暄不说话。

    陆尚温沉默着走过去,还没靠近发声源时就听见段暄颤抖的声音“陛下您是不是讨厌臣妾了”

    “”陆尚温无言,他想说并不是这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

    段暄低头“今天豫书他来找我了然后就说陛下其实最喜欢的是他,我只是可有可无的如果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的话您的第一个选择肯定会是他而非我”

    “我只是在想,陛下您救我救得值不值呢原先我们都是那么开心当您的身份暴露了之后我们似乎回不到过去了剩下只有猜疑,那么陛下您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将雪地中的我抱起来的呢”段暄背对着陆尚温,泪水无声落下,“现在臣妾发现好像什么事情都已经晚了,我在想,要是当初您根本看不到我,救不到我现在我们应该也是像之前一样的亲密对吧”

    “亲密吗”陆尚温抬起脚继续走,雪于空中流转旋转,与风共舞,“你真的觉得,在那之前我们之间就没有猜疑吗”

    段暄的脸白了白。

    “朕一直以为,天底下会穿成朕这个模样的就只有朕一个而你从来都是忽视了朕的这一身衣服这一副装扮朕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就觉得朕真的蠢到什么都不知道吗太天真。但朕并不怪你,反而很欣赏你的勇气与愚蠢如果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时时刻刻会杀了自己的人,我会害怕到连谎言都说不好,而你却做到了,并且在欺骗别人的同时,连同自己一起欺骗。”陆尚温说着,朝着那处走去,他扶着树干往树干后面看去,看见断了顶的伞,伞面上的梅花被撕裂成一半,在它旁边的是一枝梅花,花瓣掉了几瓣,在这一片雪白太过显眼,一旁的树干上有着糕点的残渣,那是他拿到唐豫书的寝宫却忘了拿回来的点心。

    “朕在想,你刚见到朕的时候是在想着什么,又是撒了什么谎。我从来都是清醒的,而从来没有笨到被骗得这么惨过。”陆尚温捡起梅花,回头看时,亭子里却已然没有了人,只余桌上那一盒装饰漂亮的点心,雪被斜风吹入亭子里,落了许多在那上面。

    陆尚温在原地默默无言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梅花扔在地上,朝着亭子走去,拿起了一个糕点塞进了嘴里,心想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让人落泪。

    事实证明是没有,入口的点心嚼碎了仍然是那么一副甜到腻的味道,除了细致了点就再没有其它的优点,陆尚温将盒子盖上,抬头看见乱舞的雪与风。

    陆尚温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也知道是谁打断了他们,但是他没有去找,亦没有去将伞还给该有的人。

    段暄不肯离开她的宫殿,他也不会去找段暄去再说些什么,他毕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她是没有办法伤害他了的,他就像往常一样,该上朝的时候上朝,无聊的时候看看书,无聊到连书都看不下去的时候就堆雪,唐豫书也没来找他,他也不再见到对方。

    他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吃饭,明明有着众多人的皇宫,却冷漠得好像只有他这么一人,所有人做完本职就低着头佝偻着腰离去,不言不语。

    春节将近,所有人都是更加慌忙地准备着,却还是如此寂寞空旷。

    这皇宫太大,藏住了人们的欢声笑语。

    陆尚温于是就很无聊,他侧卧着看书,有一缕光射在他手上洁白的书页上,亮得刺眼,陆尚温侧了侧手中的书,那束光所照射的面积更大了,陆尚温反复摆弄着手中的书,一时间觉得这个很好玩。

    唐豫书站在枯木之后,远远地看着窗内的陆尚温摆弄那本书,然后松开按着翘起的枯枝的手,那枯枝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音。

    陆尚温听见后头传来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却只看见晃动着的枯枝。

    陆尚温正看着,突然起了风,那风灌入他的袖口领口,陆尚温一个哆嗦,然后关上了窗。

    唐豫书回到寝宫时,荷清在屋内等他。

    他关上了门,然后荷清从袖里拿出张纸条道“他在等你,里面是地址,明天就去见他,守门的人已经打点好了”

    荷清笑着,眼中闪动冷漠的光。

    唐豫书抿抿下唇,从前得知能相见时的喜悦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是不安与愤怒,他接过荷清手中的纸条,打开后将里面的地址记住,然后将它放在烛火之上,看它由完整的洁净的白色被一点一点染成黑色,然后化作数不清的黑色灰烬,于烛台旁边飘零飞舞。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见他,他也知道对方想对他说些什么,他了解先生,就像了解自己,他唯一无法了解的是对方对于自己究竟了解多少以及陆尚温他知道多少

    唐豫书不知道,现在的他心中一片乱麻,很是烦躁。

    隔日他穿了外衣,慢慢往外走去,狂风乱作,唐豫书有些看不清前路,他踏出了第一步,踩着软软的雪,一脚陷了下去,唐豫书往下看,已然陷到了膝盖。这场雪太大,他每走一步都感到累。

    等他走到宫门时,雪已经停了,只是埋在地上的雪依旧是这么的厚,守门人沉默着看着他,示意他上前,唐豫书走近了那守卫,在和他擦肩而过的同时袖子一沉,那人塞进了什么。

    唐豫书一远离了宫门就死命地奔跑,后面有人在跟他,随着他脚步的快慢而追随,他冲进了人群,此时出来买年货的人们太多,人如潮涌,那人见到唐豫书进入人群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随着唐豫书挤入人群中,等到他挤出人群时已经看不到唐豫书的身影了,他就像是一缕烟,时刻离去消散了自己的身影。

    唐豫书躲在小巷的边缘,侧着头看那四处张望的人在岔口停留,那人看起来很慌乱,唐豫书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要是对方走的是和他同一条路的就不太好了,于是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朝着与他所要走的路的对面那一条扔去,石子落在地上响起一声尖锐急促的响声,在人群的嘈杂下显得格外刺耳,那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然后朝着那里跑去,唐豫书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之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先生让他去的地方是一间茶馆,说书人于台上唾液四溅,人们在台下有的是自说自话,谈那过年时所要做的事,谈那最近改变许多的皇帝,说他虽有变化,但指不定又是想玩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大家都觉得他变好了的时候他又一个变化,戏天下人于鼓掌,那可好玩多了对于所有人来说,一个人做了多少好事都是虚的,引人注目的还是对方所做的坏事。有的人是低着头看书喝茶,也有的人认真听着说书人谈天说地,时喊一声好。

    唐豫书听到有陆尚温的消息,忍不住就竖起耳朵去听,听到后却是一阵失望。

    他们口中的陆尚温太过恶毒,与他平日里看到的又是没心没肺又是认真冷静的陆尚温相差甚远,于是他便有些恍惚,心想陆尚温心中的自己又是个什么人,是恶毒的,是善良的,是烦人的,还是其它的什么

    别人的心思自己永远都无法完全猜中,唐豫书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朝着楼上的天字号走去。

    比起楼下的嘈杂,楼上明显安静多了,唐豫书走得缓慢,当他停在门口时,他还在犹豫。

    唐豫书有些忍不住,他心中对于先生的畏惧与敬畏已经持续太久了,现在他的脑袋中却只有该如何逃跑离开回到宫内,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先生,何况皇宫里尽是先生的眼线,皇宫除了个别小部分,其他的势力已经被挖空了,人们对于过去的陆尚温太过憎恨,根本不会想着这人还会有改头换面的一天,不过即使如此,恐怕也是不能再接受。

    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突然门内传来男人沉稳磁性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他的声音太好听,如果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的话,会觉得这人是个沉稳正义的侠士,根本不会想到他原来是这么一个变态。

    唐豫书就要站不稳,在听到先生的声音的那一刻,他心中的不安已经入狂潮涌来,还有质问与愤怒。

    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为还要让她插入

    也许是畏惧已经扎根在他的心中,他无法将愤怒置于脸上,唐豫书抿了抿嘴,打开了门,然后开口唤道“先生。”

    坐在榻上的黑衣男人转过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喝了口茶,然后道“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陆迪迪粗线啦,修罗场修罗场哇吼吼吼太开心。

    至于皇宫沦陷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要看到的是皇宫中的那些奇葩事儿

    陆尚温唐豫书段暄陆先生=四角恋

    啊啊啊太可怕了,以后还有更多人物,到时候都不知道是几角恋了2333

    另附逗比作者日常小剧场1

    中午吃饭

    我装了饭,发现饭很干并且结粒,然后我看向了一旁的母上大人为毛这个饭这么干,我们已经穷到连水都买不起了吗

    母上大人不耐烦地是我做的饭吗

    我好像也是,是爸爸做的。

    然后我夹了个虾,然后一脸忧伤看向母上大人说好的要把虾炸脆皮呢

    母上大人不耐烦地是我炒的虾吗

    我好像也是,是爸爸炒的。

    、第 二十二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遍原主角是叫陆纡说不叫陆纡跟着我念,陆纡说纡,弯曲,纡说是弯曲之言,就是含蓄婉转之言大概来自看到那么多人叫他陆纡的难过的作者

    明天开学,作者也是操碎了心,表示我努力想攒稿子稿子却依然不多不少时是有多么痛苦悲伤。

    然后是终于有了封面,贴吧的爱心人士做的,实在太萌太合我心意了

    为了开学,以后都是周更了,大概是周六早上八点整更新

    月归的作者你伤不起

    “你跟我说过了,只让我一个人进行这个任务。”唐豫书走进了房内,关上了门冷着脸问道,“为什么让她插入”

    “你跟我说过了,你会将他迷得痴狂,但是你没有。”男人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然后继续道,“但是你没有,于是我就想,你不行的话,就让她来吧,尖锐的冷漠的妖\媚的爱他不要,然后我就想,他大概会比较接受温和的安宁的清纯的爱,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比较喜欢这样无害温和的感觉确实是的,比起对于自己不屑一顾浑身是刺的人,人们更喜欢的是温和善良清纯的人,因为人们最懂得的就是让自己享受,或是心里,或是身体我可能一开始就没看透他吧。最近的他变化太大了,还好在这之前人们对于凶暴的他最为有记忆,否则”

    男人没说下去,他紧眯着眼,流露出一丝探究。男人长得与陆尚温相像,只是这人太过亮丽,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气质,不自觉吸引着人们的目光,明明与陆尚温长的是相像的容貌,他的脸却要来得精致冷冽得多,当他抿着嘴不笑的时候会有一股凶狠的感觉,而陆尚温抿着嘴不笑的时候唐豫书只会觉得他是在发呆。男人像是天生的发光点,无论身穿什么服饰都能演绎出一股贵气,比起陆尚温他更适合当皇帝,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别人能够比自己更适合当权贵,于是过去嫉妒的陆尚温便下了毒手想要除去他,却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死,并且带着仇恨回到了京城。

    唐豫书面色不太好,他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男人勾了勾嘴角,想要笑出声,但是他还是没有笑出声,“你还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你已经没有用了。”

    唐豫书的脸庞有些扭曲。

    “我以为他会好这口,没想到他还是个纯情娃,和个妓男混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上了他,反而有些抗拒,我在想的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将你从那馆子里赎出来的将你赎出来后却不玩,只是放在一旁,见一面就紧张得不得了,真是让人作呕。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了他会有点进步,没想到越长越弱,果然是当皇帝的时候太过安逸了,得来的只有坐享安宁的心。”男人一时激动,竟将手中把玩的揉碎,刺痛传了上来,男人愣了愣,然后笑着伸出手道,“我差点忘了,你知道吗,在你用你那尖锐的指甲戳破皮的时候,你的小皇帝也同时把手里的瓷杯揉碎,然后你看见了吗真是美得让人心悸。”他一边伸出舌头去舔伤口流出的血,尖锐的边角划破他的舌尖,更显妖\异。

    “你们可真是有默契,就连与你相处六年的我都比不上你们的默契。”

    唐豫书的脸在男人说出那样一番话的时候已经白得如同抽了血般苍白,他感到有些恐慌,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却又希望他能够说出更多的关于陆尚温的事情,像是中了毒一样,想要停下却又无法自己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毒蔓延而上,将他的所有吞噬干净。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眼睁睁看着陆尚温的时候会有这样一件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他甚至不知道陆尚温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先生在宫里的眼线太多,多到让人无法想象,他想起那日光下,熟睡的陆尚温和他手中的伤疤,也许那时候他就该知道,但是他没有,甚至于没有追究。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他心中隐秘的希望,他在男人欲要开口的时候张嘴制止道“先生我其实并不在乎他,所以不必再说他的事了。”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道“那么你现在马上就去杀了他,或者主动对他说你进入皇宫靠近他只为杀了他将他拉下位。”

    唐豫书的下唇在颤抖,他能够感觉到手心的冷汗,他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他站着沉默了一会儿,试图让自己更冷静,“可是计划里并不是这样决定的。”

    “计划”男人仰头大笑,那模样多了三分癫狂,“不过一张破纸,死了重做不就行了我说我突然不想等下去了你又能奈我何我说我现在就想让陆尚温去死你能怎么样你没办法你欠我一条命,当初是你自愿我才会让你靠近他,而现在既然你不愿,那我就只能强逼着你去报那一命之恩了”

    然后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刀锋冷冽闪亮,仿佛可以刺透一切,男人笑道“你要是能把这把匕首亲自陆尚温的心窝,我就信你不在乎他的话。”

    有人出现在他的手旁,接过了他手上的匕首,然后走到他面前将那把匕首举在他面前。

    唐豫书冷汗直流,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说他是陆尚温的克星,那么陆纡说就是他的克星。

    陆尚温会流着冷汗想该怎么拒绝他,而他会流着冷汗想该怎么拒绝陆纡说。

    唐豫书制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那把匕首,后背却碰到了什么,他知道那是扇门,于是他有些制止不住地想要开门离开,即使他知道自己无法逃离。

    男人侧卧榻上,像是在看什么戏一般。

    开了门的陆尚温看见一位高大的黑衣男人站在门口,露出的肌肉健壮而蕴含爆发。他死死地堵住了离开的路。

    唐豫书被他夹着双手押到了陆纡说面前,后面的男人按着他跪下,唐豫书入目的只有地板。头上的男人轻笑一声,然后将匕首丢在唐豫书面前,刀面光滑如斯映出他的模样,隐忍而微微扭曲。

    “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没想到也不过如此。”陆纡说语气恶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吗你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唐豫书不说话。

    陆纡说继续冷笑“你太失败,陆尚温已经警觉起来了,荷清真被阉\成太监了,他背后的人恐怕不会放弃。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是将你杀了,还是把你交给那群疯子处置”

    唐豫书看见他脸上有一滴汗水滴下,在地上溅起细小不可见的水花,汗珠里面有光影,有他。

    陆纡说不说话,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你害怕了没事,我不会杀了你或是把你交给他们的,毕竟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总是会有感情的,我总不会把你交给他们只为威信,毕竟荷清只是他们硬塞过来的,死了也是他们的执着所故,不是么”他笑得很柔和,然后用穿着白色筒袜的脚勾起唐豫书的下巴,然后俯下了头,浓重的阴影洒了下来,将唐豫书的脸笼罩起来,使得唐豫书在他的范围之内,极其霸道地。

    “我爱你同样的你也是爱我的对吗”陆纡说眯着眼笑,“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你不是曾对我说过你对我的感情吗等到陆尚温死了,我登上皇位,就封你为皇后怎么样即便天下人怨我怒我斥责我,我亦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拒绝你,这样你开心吗”

    他的目光如水,唐豫书却想起了那日柔和的光下周围是淅淅沥沥的雨还有的是,熟睡的帝王,脸部轮廓太过柔和,然后他闭上了眼,“”

    陆纡说看着沉默的唐豫书,轻笑一声,“果然人语不可信,不过几月的温言软语你就移情别恋了,既然你都会如此了,那么你认为陆尚温他不会移情别恋吗你看看,只是一个段暄,他就顾不上你而转向她了,男人都是通过心里的\欲来想着世间万物的,无论情\欲、色\欲、钱\欲、权\欲,唯独爱\欲最轻,若是把情\欲与爱\欲作交换,男人会毫不犹豫舍弃爱\欲犹疑者成不了大事。”

    他凑近了唐豫书,声音轻盈细微,“我改变主意了,到时候你无须断了他性命,只需把匕首送进他的肚子里他不会死,我只是想让他尝尝苦头罢了。等到事成之后我不会杀了他,但是会把他的脚筋手筋全挑了,然后让他内力丧尽,成个废人,然后送给你耍玩,你可以让他上了你或是上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让他一脸屈辱在你胯\下为你口\交也不是不可以的事等到你玩腻了不要他了的时候,再交由我决定。”

    唐豫书皱起了眉头,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场景,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对待陆尚温,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陆纡说将陆尚温交给他处置,他就可以想尽办法让陆尚温离开这里,即使他不认为他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在陆纡说眼皮底下送走陆尚温但是只要希望还有

    唐豫书张了张口想要答应,却想起另一种可能如果这个计划没有成功,陆尚温永远不需要他的帮助,自己也可以一直这样

    唐豫书闪烁了一下眸光,内心在漆黑的深渊里挣扎。

    唐豫书出去了一整天都没回来,陆尚温有些无聊,派去跟踪的人被甩掉了,让他不由得有些无奈,不知道这皇宫里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皇宫给他们的俸禄都被他们拿去买茅坑蹲着拉屎下毒了吗追个弱\受都追不好。

    陆尚温在想唐豫书究竟去了哪里,又想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要去哪,要是他说了自己肯定会同意,并且给他以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利,只要他说,但是他没有,甚至于拒绝自己知道,于是陆尚温就知道了他是要去干嘛,明白之下不由得就觉得都些难过,唐豫书仍然在提防他,而自己也在日渐的憧憬之下在他与自己之间设下一堵墙。

    他对于唐豫书的向往的从这个身体出生以来就具备着的,然而唐豫书对他的提防是自从先帝灭唐氏一族以来才是日渐壮大增长的,然而就是这样的他们,似亲近却又互相拒绝着靠近。

    陆尚温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忧,因为唐豫书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他不自觉就感到有些担忧,害怕唐豫书有什么事。

    于是这一番坐着坐着就有些疲倦,他皱着眉头支持了一会儿,前往紫宸宫当人体监控器的几个暗卫还没回来跟自己报告,唐豫书还没回来。

    陆尚温知道自己很奇怪,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关注唐豫书,即使在空无一人的空旷时间里,他也会忍不住想起唐豫书,这种思念像是一种药效极强的,不知不觉之时染上,一开始令人难受而无形无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毒积在体内越来越强烈凶猛,一旦毒瘾爆发,会地缠上身体的每一寸,无路可逃。

    陆尚温等着等着,心里的坚持终究抵不过身体的困倦,他揉了揉眉心想要眯一会儿眼睛,却是眯着眯着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烛火已经灭了,眼前一片漆黑,陆尚温想唤来守夜的人开点一下蜡烛,却是不料他一张口就有一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陆尚温没法开口,后头有人凑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脖边。

    陆尚温想问他是谁,即使他知道,只是他一张口,后边的人就将食指中指伸进了他的嘴里,然而也只是伸了进去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陆尚温有些奇怪他想干嘛。

    而后边的人也并没有想要干嘛,他只是将脸靠在陆尚温的颈窝里,沉闷地靠着。陆尚温直觉他的心情不太好,转了身体想要去安慰他,没想到对方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之后却直接伸出另一只手禁锢住了他,他太用力,导致陆尚温有些喘不过气。

    陆尚温毕竟力气大,但是他却是不好推开对方,只得愣愣地被对方抱着。

    这样抱了一会儿,陆尚温有些沉不过气来,转过头来想让那人松开他一点,对方却像是知道了他的意图一样,将放进他嘴里的手指拿了出来,然后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嘴上有湿润的触感那是他的口水,陆尚温想到这点,整个人就有些不太好,他回过神来去看后面的人,却看见那人脸上有两道水痕,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第 二十三 章

    陆尚温看到唐豫书脸上的痕迹,整个人都似被惊到了一样,他张了几次嘴,最后颤抖着嘴唇在唐豫书的捂住他嘴的手下发出了模糊的声音“你哭了”

    唐豫书不说话,只是固执地看着陆尚温,眼下的泪痕闪亮而明显。

    陆尚温是第一次看见唐豫书落泪,他伸手想去碰唐豫书脸上的泪痕,却被唐豫书的另一只手拦住,他们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不言也不语,空气在这之间似乎成为了实体,阻隔着他们之间的靠近。

    唐豫书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拦住他的手,反而捂向了陆尚温的眼睛。

    他将陆尚温的眼睛捂得严实,陆尚温只能感受到眼睑前少年手心温暖柔软的触感,失去视觉之后的所有一切似乎都变了,陆尚温不知道唐豫书在干什么,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周围的每一丝波动都变得明显而易于发现,唐豫书将脸靠在他的颈窝,然后他一点一点将脸往前蹭,陆尚温可以感受到他脸上的皮肤已经触碰到他了。

    陆尚温感到陌生又期盼。

    然后唐豫书移开了捂在他嘴上的手,转而捏着他的下巴,手指上的口水顺着手指流了下来,有几滴滴在他的锁骨上。

    然后有柔软的触感停留在他的唇上,陆尚温感到突然,他被这一下刺激得瞪大了眼,眼前仍然一片黑暗,而他却觉得这一片黑暗太过怪异。

    正如此时在他面前的这个唐豫书,太过怪异。

    唐豫书在做到这个动作之后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他只是轻盈而细微地吻着陆尚温,如果不是有嘴上的触感,陆尚温就要以为他们其实并没有做到这些了。

    唐豫书就这样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就开始激烈而粗暴地吮吸着他的嘴唇,陆尚温的脸颊总会不小心撞上对方的脸颊,然后感受到对方脸上的水迹,甚至还有更多的水珠流下来,陆尚温以为他的泪水是在来到这里之前流下的,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唐豫书的泪水是在进入这个房间开始才开始在流的。

    于是陆尚温就有些疑惑这一天下来他都去了哪里,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足以他难过悲伤。

    即使答案摆在眼前,陆尚温却反常不想去看不想去明白。

    唐豫书就这样吮吸了许久,陆尚温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是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陆尚温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现在的口水已经混合在一起了,他的心脏在这一刻的每一次搏动都变得响亮而剧烈,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原本他所认为的结实的胸膛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似乎只要唐豫书随随便便一推就可以使它崩溃卸甲,轻而易举让对方触摸到他的肋骨他的心脏。

    陆尚温不自觉屏住呼吸,而只能够感受到唐豫书每一次加重的呼吸,温热而湿润,溅得他脸上的温度一次一次上升。

    唐豫书又吻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他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陆尚温这才发现自己的不自觉屏息,他的绯红从脸上直至颈脖上,唐豫书移开了盖在他眼上的手,于是陆尚温就看见了满脸通红的唐豫书,他正不住地喘息着,眼带媚丝,波光流转,似乎他才是被吻的人。

    陆尚温张张嘴想说什么,唐豫书却打断了他的话,他声音缥缈轻盈,在空气中流转,“别说话,闭上眼好吗”

    陆尚温看着唐豫书的眼,不自觉闭上了眼,唐豫书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是一片黑暗,再不见对方的身影。

    唐豫书再次将他的眼睛捂住,陆尚温的睫毛在颤抖着,刮在唐豫书的手心,有一阵阵的瘙痒传上大脑。

    他俯下了头,将陆尚温转了个向,面对着他,然后一手扶着陆尚温的头慢慢压了下去,最终陆尚温的头躺在了桌上他才停下了前进,然后他俯下了头,双手撑在陆尚温的身体两旁,含住了陆尚温颤抖着的唇瓣,慢慢将舌头伸了进去。

    陆尚温感觉浑身的疙瘩都要起来了。

    唐豫书一开始只是伸进去停留着,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陆尚温的舌头,那触感柔软温热,唐豫书的喘息愈发沉重,如同承受着千斤的压力。

    然后。

    邀舞。

    追逐。

    旋转。

    嬉戏。

    他们如同相互汲水的搁摊之鱼,唯有如此才能存活。

    陆尚温被迫着仰起了脸,涎水不住地通过嘴旁的空隙离开逃跑,顺着脸颊往下流,他的眼睫毛在不住颤抖,所有的感官都集合在他的嘴部,舌根在不住地发酸,分泌的口水在刺激之下越来越多,似乎已经分不清各自的口水与舌头与嘴唇与所有一切。

    陆尚温不明白为什么唐豫书在离去一天之后回来突然像是饥渴了许久一样不住地吻他,如兽。

    陆尚温的神志在恍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而突然一声刺耳的瓷杯落地破碎声响起,扎入他模糊的思想,陆尚温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随着他的清醒之后是一片橘色光芒。

    听到噪音而急急赶过来的太监在点亮了蜡烛之后看到的是张着嘴口水流下的陆尚温,他不禁有些窘迫,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陆尚温睁开双眼合上嘴,眼前的光太明亮以致他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然后等到他适应了眼前的光芒之后看见那前来点灯的太监,突然感觉到嘴旁的湿润的水的触感,不禁有些窘迫,情急之下连忙举起手想用袖子擦嘴,那太监却轻轻唤了一声制止住了他的动作,从怀里拿了一块手帕递到他面前,脸却是埋得极低,“若是陛下不介意,可以用奴才的帕子。”

    陆尚温看了一会儿他的手上的帕子,然后再看向了把头埋得极低的小太监,表情上还是茫然的,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让他用这块帕子,于是陆尚温接过了那块帕子,然后擦了擦自己嘴边的水渍,然后看着自己用过了的手帕沉默,最后他抬起了头问道“这个帕子要换给你吗还是说要洗一下再还给你”

    小太监连忙道“陛下您是尊贵之体,当然不用洗。”

    陆尚温有些无语“反正都不是朕在洗,全然无所谓。”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将帕子还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打扫好了地上的碎片离开后,陆尚温便睡不着了,之前的那一切像是梦一样,却与往常的梦不一样,太过真实太过难忘,甚至于触感陆尚温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处已经红肿起来了,陆尚温沉默了一会儿,身上脸上变得有些通红,他抿了嘴,去打开窗户,却看见不远处站立着看向他这处的唐豫书,他一愣,看见对方同样红肿的嘴唇,已经泛着水光的眼,心如鼓噪。

    那之后陆尚温明显感到他们之间有些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着不让暴露的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像是一层纱,被捅破了一个洞,虽然说他们之间已经隔离着,却是多了点漏洞,暧昧仍然可以通过这个洞流传,于是破洞被挤压得越来越来,一点一点,厮磨般,一开始什么变化都看不出来,等到过了许久再看时,就会想,这个洞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大了呢

    陆尚温与唐豫书之间就隔着那层纱那个洞,陆尚温在努力制止之下这个洞还是无可避免地愈变愈大。一开始唐豫书只是看似不介意地碰到他的手,即使仅仅只是动了一下,陆尚温却感到整个人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一阵细微密布的麻感从被唐豫书碰到的地方逐渐延伸自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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