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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映影随 第19节

作者:秋至水 字数:12376 更新:2021-12-31 02:07:02

    长久未被访问而暗自瘙痒的幽x,ue一经刺激便分外饥渴,伴着拓跋日轩急剧的呼吸而剧烈地缩合着,每当火热的rou木奉摩擦过时,立刻便猛烈地搅和着,期盼着rou木奉更深地探入。

    拓跋日轩挺了挺身体,想要讨回一些主导权,可他还来不及重整旗鼓,整个人便彻底瘫软下去,全然趴在了拓跋轩影的身上——拓跋轩影的手指趁他一个不设防毫无预警地便捅了进来,且是一击命中,修长的手指当机立断地研磨上他藏在甬道内最为敏感的那一点,当下拓跋日轩便腰肢一软,整个人往前一俯,与拓跋轩影胸贴胸、腹贴腹,肿胀的男根夹在一黑一白的两腹之间,被摩擦得又肿胀了一些,汩汩 y  水自前端的小眼中冒出,黏糊了两人贴着的腹部。

    探入拓跋日轩体内的手指马不停蹄,碾着敏感点进进出出,不一会儿便将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甬道cha得无比松软, y  水直流,x,ue口更是shi漉漉地蠕动着,渴求拓跋轩影的进入,在不知不觉之间已是三指并入,齐齐抽cha,拨弄着拓跋日轩体内的媚rou。

    “嗯……”拓跋日轩贴着拓跋轩影,喘息更重,shi热的气息刚好喷洒在拓跋轩影的耳边,纵然沉稳如拓跋轩影,也经不起这等诱惑,猛地抽出手指,抱着拓跋日轩一个翻转,将二人的位置反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身体挤入拓跋日轩壮实的大腿之间,抬起他的臀部,双手将两瓣臀rou往两侧一掰,便硬生生将自己巨大的rou木奉送入了他的体内,撬开了欲迎还拒的rou壁,将那满是空虚的小x,ue填了个满满当当。

    “啊……”拓跋日轩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呻吟出声,火热的充实感叫他长久以来难以启齿的瘙痒有了片刻的满足,可这样的充实还远远不够, y  媚的壁rou立刻便箍着大rou木奉贪婪地挼弄着,渴求着大rou木奉的抽打,甬道内的汁水已经泛滥,便是他自己似乎都能听到rou壁与rou木奉之间“滋滋”的水声。

    而埋在他体内的男根却是试探着地缓缓抽动,浅入深出,每一下都碰到了他的阳心却又立刻避开,犹如隔靴搔痒般得让拓跋日轩难以忍受,一双有力的大腿往回一勾,紧紧缠住了拓跋轩影瘦劲的腰身,柔韧的壁道猛地用力收缩着紧紧绞压住拓跋轩影的男根,绞得充胀的rou木奉差点便要将ji,ng华交待出来。

    拓跋轩影如墨的眼眸更加深沉,原本的温柔被媚rou撮弄得荡然无存,捧住拓跋日轩的臀rou,便凶猛无比地桩打起来,纵然不如以前,他依旧是个强悍的半妖,ji,ng瘦的腰身大幅度地晃动着,坚韧的rou木奉如矛似剑,每一个挺动都直直地撞击在拓跋日轩的阳心之上并反复研磨,力道之大将拓跋日轩稳健的身子都撞得险些朝前冲出去,只是托在他臀下的双手在他冲出去之前又将他狠狠拉了回来,直接将他的臀rou撞击到男根底下的ji,ng囊上连续地发出“啪啪”声。

    “嗯……嗯啊……啊啊……”拓跋日轩放纵地浪叫出声,被身上半妖的rou刃直进直出,他饥渴shi润的roux,ue终于得以满足,犹如男根瞬间迸发的快感却自他的后x,ue持续潮涌,席卷整个身躯,爽麻得他连脚趾都卷曲起来,rou壁的sao水更是泛滥溢出,叫rou木奉与x,ue口的合处shi腻得一塌糊涂。

    就是这样的快感!就是这他在女人身上无法得到的、欲死欲仙的快感!

    在此刻,皇位之争和子嗣问题都被抛在了脑后,拓跋日轩双眼迷离毫无焦距地瞪着上方,此刻他犹如置身在温暖的水浪中,舒爽而窒息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大口大口地粗喘着,后x,ue不知廉耻而强劲收缩着,紧紧套住体内勇猛抽动的rou木奉,刺激得拓跋轩影更加不知疲惫地c,ao弄着他……

    日映影随 94

    每一寸渴望被蹂躏的媚rou都被拓跋轩影反反复复地研磨过去,拓跋日轩感觉呼吸越来越不畅,体内的汁水越来越多,被夹在两人腹部的男根也越来越硬挺,摇晃了几下便只在后x,ue的刺激下喷s,he了出来,一波一波的白液浓郁地迸s,he而出,甚至因为过于粘稠而拉成丝,粘连在两人的身上, y  靡至极。

    宣泄过后的后x,ue更加潮shi紧致,紧紧包裹住体内的rou木奉,从四面夹击着拓跋轩影的欲望,叫他也是一个没能忍住,狠狠往里一个肏弄,便将自己滚热的种子全数浇灌在了拓跋日轩的体内,那一股股灼热的喷s,he让拓跋日轩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如潮水的快感又似涨潮般自后x,ue涌起,方泄过的男根又动弹了几下。

    “呼……呼……”s,he过的二人彼此喘息着,也叫二人有了一丝清明,房内弥漫的腥膻味让他们都有些尴尬。

    拓跋轩影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将自己的男根从拓跋日轩体内抽出,却引来拓跋日轩极其情色地低哼了一声,让他白皙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红润,下身些许抬头,但他这次并没有随意妄为,而是担忧地望向拓跋日轩染上水汽的眼,轻声道“王爷您不怕……”再有身孕吗?

    后面那半句他没有出口,但是他知道拓跋日轩是明白的,就在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拓跋日轩的身体僵了一下,眼中的水汽散开了不少,又恢复了平日的ji,ng明,可他什么也没有说,有力的臂膀将拓跋轩影拉扯到自己的身上,甚至主动让他自己的胸膛对上拓跋轩影的唇,他以行动告诉拓跋轩影继续。

    拓跋轩影愕然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到底在拓跋日轩身边呆了五年,又是对他极其了解,猛地明白了他的意图,先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旋即难得的愤怒冲了上来。第一次的,他对拓跋日轩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即便是在当初拓跋日轩堕下他们的孩子、他亲手埋葬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心里有的也只是悲哀而不是愤怒,毕竟拓跋日轩不爱自己又是男子,坚决要打掉孩子是合情合理的。此刻,他出离愤怒,看着拓跋日轩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如冰般寒冷!他自然明白若不是形势所逼,拓跋日轩不会出此下策做出这样破釜沉舟的决定,可是如此一来,那个被拓跋日轩亲手杀死的孩子又算什么?又算什么!孩子对于拓跋日轩只是一个能在他争夺皇位的道路上增添筹码的道具,他不想要的时候随意丢弃,他想要的时候便朝自己索要——恐怕自己在拓跋日轩眼里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道具,用的时候召之即来,不要的时候便挥之即去,可笑自己居然还在他要留下自己的时候暗暗窃喜过,甚至心底还多了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渴望,到底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对上那双居然冷到极致的眼眸,拓跋日轩也是惊愕失色地望向他,眼前这个半妖几时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了?随即,他也愤怒了,一脚将拓跋轩影踹下床去,斥责道“莫要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呵呵呵……”拓跋轩影却是笑了,笑得满面是泪,笑得拓跋日轩心里也跟着一紧。

    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的拓跋日轩,这个叫他神魂颠倒的男人原是这般的面目可憎,其实他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却偏偏深陷在他的牢中没法逃脱,忽然觉得疲惫不堪,漫长的七年对自己的意义何在?对眼前这个明明对自己无甚好感却为了利益还能与自己共赴云雨甚至肯放下身段以男儿之身孕育后代的男人又有何意义?

    “王爷不在乎了吗?为我这个妖怪生孩子?”这句话拓跋轩影说得无比干涩,他还记得拓跋日轩曾经说过宁可绝后也绝不可能给自己这个妖怪生孩子的,而现在呢?他以为拓跋日轩的傲气哪怕是就此与皇位失之交臂,也不会自降身段不择手段地要生一个儿子,所以那时候即便要了半条命,他也是帮着拓跋日轩堕下了那个孩子,可眼下的拓跋日轩不仅让他失望更是让他们失去的孩子成了一个笑话!

    听到这话,拓跋日轩紧皱起眉头,他没有忘记过自己说过的话,更没有忘记那个已成型的五个月男胎,他何尝不觉得自己如今的举止太过于荒诞?可他既然已经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却是s,he出的箭再无回头的,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既然愿意承受这份屈辱,拓跋轩影这个半妖又有什么委屈的?拓跋轩影现在的表现在他的眼中无疑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叫他暗恨在心却也是无可奈何。

    过了半晌,他才冷哼道“你不也说你的孩子可以帮助本王登上九五之位吗?何况与你也是不亏的。”

    拓跋轩影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没来由地居然有些紧张,这个半妖为何又是这样冷漠的神情?他心思辗转,想起了这个半妖就算需要男人为其生子,却也有着大把的爱慕者,远的不说,就拿拓跋雨渊来说,他的这个七皇弟地位不比他差,相貌也和他相似,宛宛类卿的道理他自然明白,若是这半妖放弃了自己,移情别恋于拓跋雨渊也不无可能……

    思及这种可能,拓跋日轩怒从心生,将拓跋轩影又猛然拉回床上,将那有些单薄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下,恶狠狠地言道“你既然是我四王府的人,便是死也是四王府的鬼,只要有本王在,绝不会让你改投他人!”

    拓跋轩影依旧是那般淡漠,若是以前,他听到这样的话必然是欣喜若狂,可如今这话听在他耳里也难起波澜了,他为这人复燃的心终再如死灰,极为冷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如了四王爷的愿。”

    他抱住拓跋日轩ji,ng炼的腰肢,打了一个旋转,便将这高高在上的男人压在了身下,抬起了拓跋日轩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手就摸向了那还shi漉漉不断吐出白汁的roux,ue,手指探入其中胡乱搅弄了两下,便忽地抽了出来,双手定住拓跋日轩微微摆动的胯部,一个挺身,便将自己早已粗大的rou柱凶狠地一捅到底,“嗤嗤”地用力擦过娇嫩多汁的媚rou。

    “啊!”拓跋日轩被他突如其来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惊地叫出声来,rou壁被摩擦得有些生痛,忍不住收缩套弄住那火热的柱体。“你……啊……啊……”

    拓跋轩影却是不给他开口言语的机会,更加快速地桩打起来,一下比一下更加粗鲁勇猛地撞击在他体内妙不可言的那一点上,记住美妙的rou壁立刻 y  汁四jian,配合着rou木奉的凶残讨好地吸附着rou木奉,而贪婪的x,ue口更是努力收缩吸吮,试图将整根rou木奉都吞入内部,不再让它离去。

    “啊……啊啊……”拓跋日轩敏感的身躯再次被放纵的快感吞噬,他眼中的雾气又一次聚集,拓跋轩影俊美无边的容颜也在他的眼里渐渐模糊,再顾不上拓跋轩影反常的死寂。

    拓跋轩影的身体是炙热的,内心却是一片荒凉,可悲的是,即便是到了这般田地,拓跋日轩的身子对他依旧有着致命的诱惑,既然如此,他索xi,ng也不再顾忌什么,就如了拓跋日轩的意吧,只是再有了孩子,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日映影随 95

    暑往寒来,转眼已是腊月,这九个月里拓跋日轩夜夜在王府偏院度过,起先他的正妃潘景兰还因着他虽没来自己这但也没去那些侧妃那里而暗自庆幸,但是随着日子一长,她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那原本是拓跋轩影居住的偏院究竟住着谁?

    潘景兰渐渐地注意起了偏院,甚至派出亲信日夜监视起那偏院,她原本以为拓跋日轩在那里藏了什么人,可觉得这不是他的xi,ng格,以他的xi,ng子若是看中什么人必是大大方方带回府中,却没有想到——拓跋日轩确实在那里藏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个曾经陪伴在他身边五年却在两年前亲自被他宣布死亡的男人居然又被他接回来了?甚至好生养在偏院?

    这样的消息着实让潘景兰吃惊,她与拓跋日轩成亲十余年,对于他自是再了解不过了,既然是他弃掉的人他连活口都不会留,又怎么会重新启用?若是拓跋轩影活在世上,潘景兰倒也不奇怪,毕竟她虽不曾和拓跋轩影打过太多交道,但对于他的身手还是有所耳闻的,能活下来也不足为奇,可怎么会又被拓跋日轩接回王府呢?拓跋日轩尽管没有重新再用他,但是却夜夜去他那里留宿,而她派出监视拓跋轩影的亲信更是告诉她,深夜之时可以听到王爷的叫声,听着似乎是……床笫间的呻吟声……

    潘景兰真的是大惊失色!

    拓跋轩影的容貌那自然是没得说的,王府里暗恋他的男女皆不少,可拓跋日轩?他……他怎么能和男人搞在一起!意识到自己丈夫的新欢极其可能是一个男人,潘景兰是极为崩溃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厌恶拓跋日轩把一个又一个的侧妃、侍妾纳入府里,容颜老去的她嫉恨那些得到拓跋日轩宠幸的年轻女子,甚至害怕这些女子当中有一个能早于她生下长子的。然而,不管她如何嫉恨那些女子,却也实在不会料到有一天会和一个男子争宠!那个男子在拓跋日轩身边呆了五年,她都没有发现异样,为何他重新回来以后,拓跋日轩就有了断袖之癖?

    她想不明白,更不敢去质问拓跋日轩,自从段清蓉死后,拓跋日轩就彻底冷落了她,要不是顾忌着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她这正妃之位怕也是保不住了。这两年,她在王府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嚣张,可是王爷只宠幸一个男人,这样的事哽在她的喉咙,就像在她的心头cha了一把尖刀一般,她绝对不能容许这件事再继续下去!

    潘景兰思前顾后,终于等到了腊月,马上便要过年了,是宫里最为热闹的时候,拓跋日轩也就繁忙了起来,白日难得在府中。她决定主动找上拓跋轩影!

    腊月二十五,拓跋日轩前脚进了宫,潘景兰后脚便来到了偏院。一来便看到那如刺般cha在她胸口的男子气定神闲地站在院中,赏着院中刚刚绽放的梅花。便是如她这般厌恶眼前这男子,也不得不说,拓跋轩影的容貌是没得挑的,那绝世的容颜清冷地立在寒风之中,衬得如雪般的梅花都黯然失色显得有些俗气了……

    拓跋轩影缓缓转过身来,便见到潘景兰一脸肃穆、带着四个亲信侍卫站在那里,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知道潘景兰带的人不多却都是侍卫中的好手,又是听命于她的亲信,这架势怕是要赶他出府。

    出府吗?他淡淡地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朝着潘景兰点了下头,道“四王妃怎么来了?”

    居然没有向自己行礼,潘景兰觉得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她的脸上也多了丝怒气,呵斥道“看到本妃居然不行礼,怎么?是仗着有王爷撑腰吗?”

    “我早已不是王府之人,又何必行礼?”拓跋轩影说得极淡,冷冷清清的,配上他几分苍白的脸色,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潘景兰一哽,却又似乎在这话里听出了些意思,在王府那么多年,她善妒却也没有蠢笨得无可救药,沉思了片刻,她便让四个侍卫退下,单独面对拓跋轩影,开门见山地道“最近王府里的风言风语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

    拓跋轩影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潘景兰反倒踌躇了一下,才接着道“王爷已这般岁数了还没有个子嗣,你……也是给不了王爷子嗣的,继续在王府呆下去,于王爷于你都是不利,所以……你绝不能继续待在王府,相信以侍卫长的身手离开王府找一个王爷寻不到你的地方绝不是难事!”

    “离开王府吗?”拓跋轩影转身不再面对潘景兰,而是凝视着那开在枝头三三两两的腊梅,忽地一阵寒风吹过,一点点的白色花瓣自空中飘飘扬扬而下带着点滴寒意,竟是下雪了。他抬头望向昏沉沉的天空,密密堆积的层云仿若压在他的心头一般,叫他长长叹了一声气,在潘景兰有些不耐地想要再开口时,轻声说道“四王妃请放心,七日内我必回离开王府。”

    潘景兰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她来此的目的是要他离去,可他居然这么简单地便答应了自己?会不会是有诈?会不会故意答应了自己转身便向王爷告状?

    “四王妃多虑了,我既然说了会离开,大丈夫一言九鼎,必不会食言。”拓跋轩影不必看潘景兰,便猜出了她的心思,“还请四王妃回去吧,这时辰四王爷也快回来了,被王爷看到,王妃怕也不好交代。”

    “你……”这些话是事实,可潘景兰听着更多的是威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傲然立在白雪之中的男子,到底无可奈何,留了一句“希望侍卫长说到做到”便匆匆离去。

    侍卫长?他早已不是了,而他也注定不会继续陪着拓跋日轩走下去了……

    “潘景兰找你说了什么?”恍惚间,拓跋日轩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边,如他所料,拓跋日轩确实很快回来了,一回来听到潘景兰去了偏院,便立刻来找他。

    “没什么。”拓跋轩影不愿意多说什么,回过头来看向那一身裘毛大衣显得十分华贵的四王爷,目光缓缓停留在了被腰带束住的腹部,走上前去将那腰带松了松,在拓跋日轩戒备的眼神中,苦笑道“束得太紧对孩子不好。”

    “……”拓跋日轩被震得一阵沉默,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怔怔地盯着拓跋轩影,自他主动找上拓跋轩影已是九个月,在摇摆不定的等待中,九个月过得有些漫长,这些日子他甚至隐隐有些放弃,暗斥自己当初的荒谬又贪恋着与拓跋轩影床笫间的欲死欲仙,却不想这个他渴求又排斥的孩子居然就来了?!

    拓跋轩影见他似乎有些愣住,又见风雪越来越大,白色的雪花渐渐在他的肩头堆积起来,便伸手要将他往屋里牵,那伸出来的手却一把被他用力抓住。

    “几个月了?”拓跋日轩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日映影随 96

    “三个月了。”拓跋轩影轻声回了一句,却又是令拓跋日轩一震,已经三个月了吗?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本王!”拓跋日轩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问道,三个月了才告诉他是何用意?

    拓跋轩影却也是很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我的法力大不如从前了,前两个月的时候孩子太小我没法感应出来。”

    拓跋日轩怔了怔,回神望向那张快要和白雪融为一体的脸,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半妖实实在在地没了那一半的法力,回想起便是在床上翻云覆雨时也难以被焐热的身子,他心里闪过一丝懊恼,再也不言语地径自走进屋里。末了,又有些不放心地吩咐道“潘景兰的xi,ng子你是清楚的,不必理会她。”

    “我知道。”拓跋轩影点了点头,潘景兰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从始至终被他放在心上的唯有眼前这一人,可惜……

    拓跋日轩瞧了一眼他脸上的苦笑,心里又多了几丝烦闷,如今他在朝中势力受到挤压,此前倒是想着这孩子的到来,如今这孩子真来了却也是麻烦一个。最近,拓跋山水的身子越来越差,传拓跋雨渊进宫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像是有意传位给拓跋雨渊,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这个孩子出生,这孩子能不能起到他想要的作用怕也是个大问题——他这一路辛苦似乎都是白费。而且这孩子来的时间也不巧,现在是腊月,到“他”出生应是最为炎热的时候,他的肚子怎么藏?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会越来越大,就像之前一样身形越来越臃肿,拓跋日轩当下更加烦闷了起来,也无心再在拓跋轩影这里多坐了,临走前还是说了一句“最近府里传言多,又临近过年,王府进出的人也多,年前你就不要离开这院子了。”

    拓跋轩影也没有说什么,就瞧着他风尘仆仆地来又带着风霜离去了,早在九个月前便做好的决定,在真正面临的时候,他心底也生了一丝犹豫,毕竟那人现在还怀着他的骨血,骄傲如他纵然独自一人面对生子之苦也绝不会向旁人求助的……可是一想到,他们的骨血也不过是他争夺皇位的一个筹码,拓跋轩影的心又一下子冰冷了下来……

    再望向屋外已经积起的雪,将周遭白茫茫盖了一片,叫原本就静寂的偏院更加幽静了。远处主院那边时不时传来热闹的声响,是王府准备过年的喧哗与喜气洋洋,与这偏院仿若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如他和拓跋日轩,他们从来都不在一个天地里,他挣扎着想要闯入拓跋日轩的天地,想要在那里立得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角落,沉浮多年,终究还是失败了,他从未走进去,又何来地争得一席之地?

    拓跋轩影眺望着远方,又回想起了当日自己回黑山再遇玄卿时的对话,忽地又忍不住笑了,也罢,他就该对这一切早做准备的,索xi,ng这一次放纵一下自己吧……

    年底的几日,各种设宴,各种应酬,王府热热闹闹地过上了几日,拓跋日轩忙着应付各方势力,也再没去过偏院。直至到了来年的正月初一,守完岁的他睁着一宿未睡的眼睛,听着身边的这些人费力讨好的话,看着那一个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妃嫔,猛然间生出了倦意,突然想到偏院的那个人此刻究竟在干什么?是独自一人守岁,还是安然入眠在这个时辰起床?

    没来由地,他有些想看到那个人,想着这几日自己忙前忙后地都没有再与他亲热,有些疲倦的ji,ng神一下子抖擞了起来,叫着众人散去,自己便一个侍从也不带地朝着偏院走去。越往偏院走,他的眉头锁得越紧,这个被小径隔开的偏院与世隔绝,全然没有主院的喧嚣,甚至连张灯结彩的过节气氛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无人清理,将院前的木门都挡住了,不带一丝杂质的纯白诉说着此间除了他再无他人来访。

    注意到这一点的拓跋日轩心跳竟然漏了几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悬在他的心头,大步走上前一脚用力踹开那紧闭的木门,随着木门“咯吱”一声响,一袭寒风从清冷的屋内逆出,让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再猛一用力睁大了双目,便看到屋内的一切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如九个月前那人未回来之时。

    他心里前所未有地慌张着,忍不住将这不大的里屋前前后后搜了个三遍,没有人!那人不在这!

    望着一切如故的陈设和冰冷的床铺,他当下明白那个人怕是走了有几天了,他没来地一阵愤怒,这个人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去?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去了!

    “来人——来人——”拓跋日轩冲出屋沿着来时的路,怒气冲冠地大吼着,一见到被自己派来照顾拓跋轩影衣食起居的小八,上前便是用力一脚将他踹在了雪地里,怒瞪着被他吓得直打颤的人,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怒意中带着慌乱,连着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人呢?他人呢?!”

    “王……王爷……他……他……”小八自然知道拓跋日轩指的是谁,只是他现在被吓得半死,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走了。”被声音惊动而赶过来的潘景兰帮小八说完了这句话,“三日前……便里去了。”

    潘景兰对上拓跋日轩那双怒得发红的眼也被狠狠地震住,说话也有些不利索起来,三日前小八便想向拓跋日轩报告此事,是被她拦住的,以她对拓跋日轩的了解,既然拓跋轩影走了,她也实在不愿意多参和,更不愿意做这个枪头鸟,可她终于还是有些怕,怕拓跋轩影没有走远就被拓跋日轩给追回来了,所以也就让这个消息拖上了三日。她预料到了拓跋日轩的怒气,却没有想到他会生那么大的气,当时段清蓉死的时候,他的怒气似乎也没有现在大……

    “你逼的。”拓跋日轩将小八往旁边一扔,怒极反笑地瞪着潘景兰。

    吓得潘景兰一下子便跪在了雪地里,她有些哆嗦地说道“臣妾怎么敢?以侍卫长的本事若不是他自己要走,谁能逼走他?”

    拓跋日轩楞住,他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他要留没人赶得走他,他要走也没有人能留得住他,所以这次是他弃自己而去吗?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就这么离去了!拓跋日轩怒地便抽出了腰间的长鞭狠狠地甩在地上,他怎么敢就这么离去!

    没有他的允许,他是绝对不许这个人离开自己的!拓跋日轩猛地收起了长鞭,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潘景兰呆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当下扑上前去,一把扯住拓跋日轩的衣摆,泣声哭道“王爷请三思!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万不可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王爷忘了两年多前的七皇弟是如何沦为京城笑谈的吗?”

    拓跋日轩的脚步一下子滞住了,他想起了那时为了寻找拓跋轩影而闹得满城风雨的拓跋雨渊此后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又在拓跋山水面前站稳脚跟的,那还是当今皇后的嫡子、还依仗着左相的势力……

    深吸了一口气,暴戾的四王爷居然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什么人也没有惩罚,冷冷地留了一句“今日之事谁敢提一个字便严惩不贷”便就离去了,为这正月初一上演的闹剧落下了帷幕。

    潘景兰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雪地中,半晌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她知道拓跋日轩不会放弃寻找拓跋轩影,之事不再会有面上的大举动了,她所求的也仅此而已,只要拓跋轩影有心要躲,她不怕拓跋日轩能找得到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所说一语成谶,整个王朝在新年里正值多事之秋,风云暗涌,随着拓跋山水的身体每况愈下,多方势力蠢蠢欲动急着将早年撒下的网收回来,拓跋日轩自然也被卷入其中……

    日映影随 97

    自发现拓跋轩影离开后,拓跋日轩整日都y沉着脸,连带着整个四王府的气氛都十分压抑,全然没有过节的氛围,所有人都怕四王爷一个不开心就拿着他们出气,能绕着走绝对不自个冲到四王爷面前。

    拓跋日轩的新年休沐期于正月初七结束,他们鲜卑人原并没有新年七日休沐的讲究,只是拓跋山水即位以后推崇汉制,跟着也学了汉人休沐这一套。七日休息下来,并没有让拓跋日轩轻松多少,相反自拓跋轩影离去以后,他不仅烦闷,心里隐隐还有些不安,年后的七日没有早朝没有针锋相对,一切都很平静,然而着实太过于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感觉后面仿佛有一场大风暴在酝酿,只等到东风具备便会狂风暴雨骤降。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妙。拓跋日轩暗中派了探子去皇宫里打探消息,探子送回来的消息不多,只知道期间拓跋风扬进了三次宫,三次都是和拓跋山水密谈,谈了些什么内容无人知晓。这种无人知晓更让拓跋日轩觉得不安,虽然这两年拓跋雨渊的崛起而使得拓跋风扬针对的对象有所转移,可是拓跋风扬他是一条疯狗,一条有能力的疯狗,只要逮到机会,他不会放过任何人。

    尽管拓跋日轩思前想后,觉得自己除了放走小五这件事以外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落人话柄的,而且小五这件事他自认做得十分隐秘,后面也是被陆威罡弄出了城,不至于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拓跋风扬去捕捉,可是他总觉得拓跋风扬这次要对付的是自己……

    到了正月初八这日,终于要上朝,拓跋日轩反倒有些心安起来,准备趁着早朝去试探下拓跋山水的反应。大清早,他便穿好朝服,叫贺博备好马,但是他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到府中一片sao动,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便知道有大事等着自己!

    拓跋日轩朝前厅走去,便看到前厅至门口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这架势围在外面的只多不少。他终究是征战无数的将军王爷,真等事情找上门来,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沉着地看向那带头之人,竟是禁军统领拔列臻,那是拓跋山水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竟然是他带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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