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日映影随 第4节

作者:秋至水 字数:35261 更新:2021-12-31 02:06:51

    慕容连吃惊地瞪视着拓跋轩影消失的方向,怎么可能居然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和这么多侍卫的面前,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他们也该看到他的行迹才是,但是刚刚那刹那他们只是看到他的影子一闪就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如果不是拓跋轩影的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么他就是妖ji,ng

    拓跋轩影躲过众人就朝着拓跋日轩的房间去,他还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拓跋日轩的房内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他略微停滞了一下,看来拓跋日轩似乎气得不轻,是为了自己的事吗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后悔昨夜抱了拓跋日轩,以拓跋日轩的个xi,ng是迟早要杀了自己的吧,倒不如让他死前放纵一下,拓跋轩影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也好,至少在自己死前也算是和拓跋日轩风流过了,而在黄泉路上还有自己的孩子作伴,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了

    如此想着,拓跋轩影加快了动作,从后面半掩的窗户跳入拓跋日轩的房间内,拓跋日轩的房间内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就像龙卷风过境一样所有的家具都是残破不堪东倒西歪的,看得出来拓跋日轩已经是气坏了

    看着还在破坏而背对着自己的拓跋日轩,他犹豫了一下,过了半会才开口叫了一声“王爷”

    拓跋日轩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到拓跋轩影的存在,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他惊吓一下,立刻防备地拿起一边的弯刀回过身来就将刀架在了拓跋轩影的肩膀上,而看到来人居然是拓跋轩影对他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一想到这个无耻的妖怪居然竟然让自己像个女人一般地怀了孕,这样的耻辱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可恨拓跋日轩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脸来见本王”

    拓跋轩影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王爷并不想看到我,只是王爷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我”

    说到自己身上的毒,拓跋日轩眼中的火苗烧得更加炽猛,这混蛋还有脸在自己的面前提自己身上的毒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蛊毒是怎么解的,但是林居远说他身上的毒早解了,也难怪自己最近的反应和一开始有些不一样,原来是自己身上的蛊毒已经没有了,这个妖怪不但不告诉他,还趁着机会继续把他当女人一样地压在身下而最让痛恨的是已经解了毒的自己在床上居然还积极配合着这个妖怪,那样的y 荡“怎么你现在还想被男人行房吗原来你这王爷也不过是个娼妓王爷”想起林居远死前所说,他简直气得快要爆炸了,一并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在了拓跋轩影的身上,手中的弯刀没有预防地就在拓跋轩影的胸前狠狠砍了一刀。

    拓跋轩影一时没有设防被他砍了个正着,眼见着拓跋日轩就要砍下第二刀,他忙躲了开,错愕地看向拓跋日轩,为什么提到蛊毒拓跋日轩反而更加生气是什么人在他耳边吹了什么风吗不可能拓跋日轩不会把自己中毒的事告诉第三者的到底出了什么事“王爷,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拓跋日轩根本不给拓跋轩影开口的机会,一刀接着一刀,心中怒火旺得完全忘记了刀法,只是胡乱地砍着。拓跋轩影躲闪而过,便夺下了他手中的刀,而这样的行为更是让拓跋日轩暴跳如雷,他迅速抽出腰间的皮鞭就抽向拓跋轩影。

    拓跋轩影朝后翻了一个跟斗,避开了鞭子,正想上去却突然敏锐地感觉到有人闯入拓跋日轩的房间,不顾拓跋日轩迎面而来的鞭子转过身去让背硬是捱了一鞭,就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执起手中的刀就对着那人。

    但是那人似乎并没有杀气,上前拉住他就说“王爷现在在气头,你再留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等到他气消了再作打算”

    “什么人胆敢闯入本王的寝房来人刺客”拓跋日轩看到黑衣人就立刻吼道。拓跋轩影却迟疑地看向黑衣人,他说得没错,现在正在气头上的拓跋日轩是根本听不进解释的他点了点头,就跳窗而出,那黑衣人也跟着他跳了出去,拓跋日轩实在没有想到拓跋轩影居然和黑衣人一起离去了,在瞬间愣了一下,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混蛋居然合着外人逃跑了该死的妖孽拓跋日轩怒地在空中恶狠狠地甩上了几十鞭,恨恨地发泄着难以抒发的怒恨

    “保护王爷”慕容连带着一帮子护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先前他吃惊于拓跋轩影的突然消失,想到他极有可能是去见拓跋日轩了,慌忙带着大部队朝拓跋日轩这边过来,还未到门口就传来拓跋日轩的大叫,立刻就冲了上来,只是等到他进入房间之时就只看到一地的残碎和挥鞭发泄的拓跋日轩。

    拓跋日轩狠狠地再甩了两鞭,这才收起了鞭子,满脸戾气地回头瞪视着慕容连,嘲讽地说“本王要是靠你保护,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死光了”

    “属下该死”慕容连立刻吓白了脸色,顾不得满地的残屑就趴跪了下来,双手双腿当下就破得流了血,他却不敢动一动。

    拓跋日轩看着诚惶诚恐的慕容连匍匐地跪在地上,眼中带着满满的嫌弃,亏他还是他四王爷的贴身侍卫,竟然卑微至此,若是拓跋轩影便是做了再大的错事,也不会吓成这样这么卑贱地跪在自己的面前。

    一想到拓跋轩影,这个该死的混账居然胆敢和那刺客混在一起就此逃走,他的心情就更加恶劣了但是拓跋轩影一再强调给自己解毒,而若是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那么为何他那里现在还不停地瘙痒着如果拓跋轩影没有骗自己那就是林居远骗了自己,可是男子生子这么荒唐的事一般人又怎么想的出来不过林居远这个老头本身就古里古怪的,也未必想不出来,说不定只是编个乱七八糟的谎言来羞辱自己而已,这种可能xi,ng也是很可能的 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拓跋轩影

    望向拓跋轩影离开的窗户,拓跋日轩紧紧地抿着嘴唇,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开口说“下去命人将本王的房间打算干净了,再去找个大夫过来。”

    “是”慕容连赶紧硬了一声,颤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拓跋轩影”见拓跋日轩瞪向自己,他忙低下头来,偷偷看着拓跋日轩接着说“需不需要属下暗中去安排”

    “本王的事几时轮到你做主了”拓跋日轩横眉扫了他一眼,吓得慕容连慌忙又跪了下去,胆战心惊地说“属下不敢”

    拓跋日轩冷笑了两声,这个慕容连还真是赶尽杀绝,生怕拓跋轩影回来再把他踢下去吗只想着自身得失又如何能全心全意给他办事若是拓跋轩影的话,虽然婆婆妈妈地不愿意杀人,但是无论如何都会先从他的利益出发吧看来这个慕容连不是个能够久用之人,他握了握拳头,y沉地说“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照本王的吩咐做就是了,还有不许将本王请大夫一事说出去”

    “是。”慕容连逃命般地逃了出去,连忙去给拓跋日轩请了大夫,小心翼翼地将大夫带入拓跋日轩的房间,拓跋日轩吩咐他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便将自己和大夫关在了房间内。

    拓跋日轩估量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夫,看了半天才在一边坐下,板着一张脸说“给本王把脉。”

    “小的遵命”那大夫慌忙应了一声,本来这给王爷看病的都是宫里头的御医,没想到这四王爷突然叫自己来给他看病,他真是受宠若惊,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就是现在正个人还有些微微发抖,听到拓跋日轩的命令,深呼吸了几口定下自己的心神,这才谨慎地上前给拓跋日轩号脉。

    他先是瞧了瞧拓跋日轩的面色,红润而中气十足不像是得病的样子,略有些胆怯地开口说“请王爷吐出舌头让我看看。”

    拓跋日轩横了他一眼,令他冷不防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得罪了拓跋日轩忙解释说“这看舌头也能反映一些病理。”

    拓跋日轩倒也配合地吐出舌头让他看,他看了看,拓跋日轩的舌苔发黄有些热象,小心赔笑地说“王爷似乎有些上火了,我再给王爷号号脉。”便搭上拓跋日轩一看便知十分有力的手腕,只是搭上去没多久,他整个脸色便越来越不对劲,就是在拓跋日轩面前也难掩自己的惊讶,他甚至忘记了害怕,难以置信地盯着拓跋日轩看了许久,又不信邪地给拓跋日轩号了几次脉,到了最后更是冷汗不住。

    拓跋日轩将他所有的反映都看在眼里,整个脸色也越来越y沉,最终不耐烦地抽回手来,森冷地问“快说本王到底如何”

    大夫惊恐地忙跪了下来,不断地磕头说“王爷饶命小的无能看不出王爷有什么病,还请王爷另请高明”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拓跋日轩凶狠地说,“如果不想一家死绝的话就说”

    大夫惊惶而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不知道怎么说,过了半天,哭着说“王爷脉象古怪,小的小的从未见过这种病”

    “怎么个古怪法你若说出来,也许本王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拓跋日轩威胁着说。

    大夫不敢伸手擦脸上的汗,胆怯地看着拓跋日轩,他知道这些个王爷说杀便杀从来不留情,就算保不住自己的命也要保住老婆孩子的命,只是他怕自己说了这个王爷要灭自己的九族想了半天,他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死活豁出去地说“王爷明明是男儿身,但是却呈现出一个月的喜脉来”

    拓跋日轩硬是又愣了一次,虽然早从大夫的表情里他便多少能猜到一些,但是一旦说出口,他始终是无法接受,本就稀薄的嘴唇因为紧抿着而显得更加刻薄,他猛地一掌便拍在了刚刚换新的桌子上,那桌子便又一次地碎成了木屑,看得那大夫的脸色又刷白了几层,跪地连连磕头哭丧着说“小的无能,实在是不会号脉还请王爷另请高明”

    “不会号脉还敢做大夫”拓跋日轩怒地一掌就拍在了那大夫的左肩之上,大夫吃痛地惨叫了一声,脸色更加惨白,他敢肯定他的骨头裂开了骨头裂开还是事小,他胆战心惊地不敢看向拓跋日轩,就怕他看一眼对方就要了他的命,顾不得左肩撕扯的剧痛,继续磕头哀求着“小的没用小的在王爷面前不过如同蝼蚁一般,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

    拓跋日轩恶戾地仇视着那个跪在地上颤抖得犹如风中落叶的大夫,尽管他很想杀了这个大夫,但是比起第一次林居远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现在的他要稍微冷静一点,他一脸y森地转过身去不看向那个大夫,这个大夫和林居远说的分毫不差,而再联系起拓跋轩影的话语来,再加上他和他有关系的日子,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腹中有块妖胎,猛地一拳就捶在了墙壁上,该死的拓跋轩影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喂狗

    怒不可止地低头瞪向自己的腹部,无论如何他要先将这妖胎除去一想到自己的体内依附着一个比毒瘤还要恶心的妖孽,他就想要杀人这妖胎多留一天对他就是多一份的侮辱拓跋日轩森狠地回头看向还在磕头的大夫,压抑着愤怒地说“你是想要一个人死,还是全家死绝”

    大夫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冰冷,他已经是注定要死了本以为给王爷看病是件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却没想到自己会惹来杀身之祸,他整个人呆滞地跌坐在地上,只是他已是无救却不能害了家人,直哆嗦的两腿半撑起身体,跪在地上颤悠悠地说“还请王爷饶了我的家人。”

    “本王可以放了你的家里人,但是今日诊脉之事你不能和第三者透露半个字”拓跋日轩冷冷地说着,看着大夫直点头又接下去说,“你现在就回去,给本王立刻抓副堕胎药这药本王自然会让人去问你拿,但是就是你绝不可以透露半点消息给那拿药的人,要不然”

    “是是小的这就去”大夫不敢多想,连连磕头,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他早就无力的双腿怎么也支撑不起他的整个身体,挣扎了好多次才双手双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拓跋日轩嫌弃地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大声叫了一句“慕容连”

    守在慕容连听到拓跋日轩叫自己,慌忙便进了屋子,看了看四下,就将门关上,上前跪问“王爷有何吩咐”

    “你跟着那大夫,拿到药以后,顺便把那大夫给”拓跋日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慕容连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起身正要出去又突然折回,谨慎地问“那那大夫一家要不要也”

    拓跋日轩一挑眉毛,冷笑着说“你倒是比本王更加赶尽杀绝嘛。”

    “只要是为了王爷,属下”慕容连慌忙讨好地说,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拓跋日轩不耐烦地给打断了“不需说这些废话这件事没必要闹大,杀那大夫一人便可,你去吧”

    “是”

    “等等”拓跋日轩想了想又叫住慕容连,咬牙切齿地说“还有把拓跋轩影揪到我面前来”

    慕容连怔了一下,看着拓跋日轩一提拓跋轩影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响,一幅恨拓跋轩影入骨的样子,他当下欣喜地再应了一声“是”

    y森地看着慕容连离去的背影,拓跋日轩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杀气这个人等到拓跋轩影的事情一了解就不能留在这世上

    拓跋轩影和黑衣人一起离开了四王爷府,怕拓跋日轩的追兵过来,拓跋轩影不愿意和那些旧部下再刀刃以对,便又跟着黑衣人走了一些路,直到他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而黑衣人见他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下,问“怎么不走了”

    “你”拓跋轩影皱着眉头看向那黑衣人,过了半会,肯定地说“你是侍卫一队的队长檀醒明。”

    对方微微一愣,便拉下了脸上的面罩,笑着说“不愧是轩影大人,如此简单便认出了属下。”

    “你怎么会跑过来救我你这个样子又如何面对王爷”拓跋轩影担心地问着。

    檀醒明笑着说“轩影大人不必担心我,其实我另外有主子,是我主子命我来搭救您的。”

    “另外有主子是谁”拓跋轩影不禁有些吃惊,这檀醒明跟着拓跋日轩也是多年了,却没有想到竟是个j,i,an细,而自己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有用之才想让拓跋日轩重用他,自己真是差点作了一件蠢事而像他这样的j,i,an细在拓跋日轩身边还有多少而自己不在他身边他会不会被人暗算了拓跋轩影突然担忧起来。

    檀醒明见拓跋轩影突然板下了脸,忙小心翼翼地笑着说“轩影大人不必紧张,我家主子绝对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他十分地欣赏您,想要邀您过去一聚。”

    拓跋轩影沉默了一下,他也想看看檀醒明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皇子还是权臣他对檀醒明点了点头,便让他带路。他跟着檀醒明走了很久,檀醒明带着他先是入了郊外的树林,又东拐西弯地走了好些路,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却有一座豪宅。

    拓跋轩影立刻警觉地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宅子外表看来十分简易,但是每一个细节都是十分地考究,可见主人家的身份非同寻常,只怕普通的皇子或权臣还造不了如此简约明了而又内含深意的宅子

    他正沉思着就看到原本关着的大门突然打开,里面急急忙忙出来了一个人影,一身暗黄的马褂衬着白色的锻衣,和拓跋日轩有点神似的面孔却多了几分笑意,他微微一愣,真是没有想到檀醒明背后的人原来是拓跋雨渊

    拓跋雨渊看到拓跋轩影立刻兴奋地大叫“轩影大哥你来了”随即看到拓跋轩影身上的血渍和伤口,立刻紧皱起眉头,严厉地指责“本王让你好生照顾轩影大哥怎么让他受了这么厉害的伤”

    “属下该死”檀醒明立刻跪倒在地上。

    拓跋轩影看了看,只是淡淡地说“和他没有关系,这伤是我自己弄的,只是却不知道七王爷在如此幽静之处,居然会有这么一座别院。”

    拓跋雨渊转向拓跋轩影,气愤地说“轩影大哥你别为他开脱,我明明让他好好照顾你的,结果你伤成这样他也不先给你包扎快跟我进屋去,将伤口处理好了再说”

    拓跋轩影犹豫了一下,如今自己和拓跋日轩之间已经是十分的僵硬,自己如果再和拓跋雨渊拉拉扯扯岂不是将彼此的关系弄得更僵,他跟着檀醒明过来也不过是想看看他背后的主子是谁,只是怕对方对拓跋日轩不利,并没有久留之意。

    拓跋雨渊眼尖地看出了拓跋轩影的迟疑,忙拉住拓跋轩影真挚地说“轩影大哥,你不用担心,我这别院没有什么人知道,只有几个比较贴身的下人留在这院子,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没有人会知道的,我四皇兄更不会知道”

    拓跋轩影看着拓跋雨渊半天,始终没有说话,让拓跋雨渊有些着急,又开口说“现在我四皇兄正到处追杀你,你离开这里也没有个去处,不如先在我这躲躲也好避避风头。”

    “王爷在到处追杀我”拓跋轩影抿了抿嘴唇,暗淡地低下了头,看得拓跋雨渊有些不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拓跋轩影转头瞄了一眼檀醒明又看向拓跋雨渊,又若有所思地看向这宅子,点了点头说“好吧,就麻烦七王爷了。”

    “说什么麻烦轩影大哥肯住我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拓跋雨渊露出爽朗的笑容,略带着一点大孩子的稚气,看得让人不设防,“轩影大哥,我不是说了吗别叫我什么七王爷,叫我雨渊就好了”

    “属下不敢越踰”拓跋轩影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拓跋雨渊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怒气,笑着嘴也猛地挂了下来,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僵硬地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轩影大哥先治好了身上的伤再说。”

    拓跋轩影笑了笑,他身上的伤不过小事,只是他目光深沉地看着转身走在前头的拓跋雨渊。

    拓跋轩影跟着拓跋雨渊进入宅子内,这宅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些,整个宅子的风格自成一派既有中原的内敛又有草原民族的豪迈,可见主人的深沉,他左右扫视了一下,目光又回到了拓跋雨渊的身上,也许他该重新估量这位七王爷了

    拓跋雨渊唤来了大夫给拓跋轩影包扎了一下,又帮他安排了房间,里里外外又吩咐了一遍,以对待贵宾的礼仪来对待他,拓跋轩影也明白他是一心讨好自己,不过他只怕也不会在这个地方留太久。拓跋雨渊本来还想再陪他一会,只是突然来了个人将拓跋雨渊找出去说了一会,拓跋雨渊再进来的时候,便匆匆忙忙和他道了别然后就离开了。

    拓跋轩影若有所思地送走了拓跋雨渊,便独自一人在院中转悠,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这个拓跋雨渊绝对不简单,而在拓跋日轩身边他的人恐怕不只檀醒明这一个,以他对拓跋日轩的了解就算他恨自己恨得要死也只会暗地里派人捉拿自己,而他前脚才离开四王爷,拓跋雨渊后脚就知道拓跋日轩追杀他的事,消息传得如此之快,恐怕他其中密布自己的人要比他想象得还多。

    他原本以为拓跋雨渊虽不至于像他表面表现的那般心无城府,但至少比起其他几个兄弟来要少些算计,如今看来这皇帝将他视为继承人的最佳人选也不无道理,只怕他是他们兄弟几个之中最藏得住也最有深度的一个了,单看这房屋的格局便能窥豹一斑了,而自己和拓跋日轩之间的关系恶化到如此地步,恐怕他也没有少费些力,就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了

    他皱了皱眉头,不禁开始担心起拓跋日轩来,拓跋日轩虽然不见得那么好欺负,但是他脾气过于暴躁,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过于极端,在外得罪了不少人,在朝中虽然握有兵权但是却并不得人心,若想夺得皇位只怕有些困难。

    “大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突然一个毕恭毕敬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向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婢女,再看了看外面天色,才发现原来已经这般晚了,转而苦笑了起来,自己一心想着拓跋日轩都忘记了时间了,明知道是注定不可能得到回报的付出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去想着拓跋日轩,这是他的愚蠢却也是他的执着更是他的无可奈何,若能弃掉这份感情早在五年前他就不会对不起家人地离开了黑山唉也不知道现在的拓跋日轩在干些什么他低下头来,忍不住轻唤了一声“日轩”

    而另一边的拓跋日轩拿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怒地便放下药碗,大声吼着“拓跋轩影”

    “王爷”慕容连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不解地看着拓跋日轩,不知道拓跋日轩为什么突然发怒叫起这个名字来。

    拓跋日轩微微一愣了,连忙扫视四周才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和慕容连根本没有其他人,该死的自己方才是幻听了吗居然听到拓跋轩影在叫唤自己他怒瞪着眼睛紧抿着嘴巴过了半天,才冷声开口问“那大夫怎么处理了”

    “属下已经照王爷的安排处理了,只是”慕容连犹豫了一下,看到拓跋日轩挑眉看向自己慌忙说“只是那大夫的妻子不识相地闯进来,属下不得已只好将他家索xi,ng全给”

    拓跋日轩怒地看向慕容连,严厉地责问“你把本王的命令放到哪里去了”他可没让他杀一家,他居然胆敢擅作主张

    “属下该死”慕容连立刻跪倒在地,拓跋日轩想也不想地便猛地踹了他一脚将他整个人踹了个四脚朝天,他不敢喊痛翻过神来便又趴跪在地上。

    “滚下去”拓跋日轩暴戾地吼了一声,慕容连立刻如释重负地赶紧爬到了外面去。拓跋日轩y狠地瞪着慕容连,这家伙实在是太过不听话了,一刻都留不得

    收回目光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碗药上,他恶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拓跋轩影他绝对要他不得好死恨恨地拿起那碗药便一口气喝了个ji,ng光,拓跋日轩泄恨地将碗砸到了地上,当场“哐当”一声,便摔了个粉碎

    药入口中有些苦涩,拓跋日轩紧紧地抿着嘴,心情颇为沉闷地在房间内踱来踱去,等待着预想的腹痛,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瞪向自己的肚子,与其说是愤怒,事实上,他对于男子怀孕一事更多的是一种打自心里的恐惧,纵然骄傲如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惧意,但是这种无法抗拒的恐慌无论他怎么伪装都是无法抹去的。虽说已经喝下了堕胎药,可是他对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而将会堕下来什么东西堕下的东西从哪里出来他更是不知道难道说会从后面那个地方出来

    他下意识地抗拒着,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烦躁地坐了下来,而脑子里却无法停止自己东想西想的他知道拓跋轩影有一半的人类血统,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有妖族的血统所谓的山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妖怪他并不是很清楚,在他的想象里很可能便如同山猫之类的东西,拓跋轩影能够有如此出色的外表很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得道,但是初生的山魅会不会保持着如同山猫一般的原形

    一想到类似于死猫的东西从自己后面那个本来就难以启齿的地方里堕出来,他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都是那个混蛋拓跋轩影竟然让自己一再承受如此之大的羞辱若不亲手将那混蛋剁个粉碎,他便不是拓跋日轩

    胡思乱想着过了许久,拓跋日轩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动静,他心里更加地烦乱,而这个时候,突然有侍卫来报皇帝宣见,他有些吃惊,明明已经天黑,怎么父皇还要宣见他而这个时候他去见父皇,也不知道这个药何时会发挥作用,又何时会把肚子里的那东西弄出来,若是正好在召见的时候当众出了丑却如何是好但是这个时候宣见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说不定就关系到将来的皇位问题他咬了咬牙,便加上披风,命人备了马车便往皇宫里去。

    王府到皇宫约莫要三刻钟的时间,拓跋日轩担心期间药效发作这才选用了马车,若有异动便随时打道回府,只是等到了目的地都没有反应,他虽然纳闷却也没有什么时间多想,才下了马车便遇到了拓跋风扬和拓跋雨渊,这两人都是已成年各自有王爷封号而有自己的宅子的,这个时候还出现在皇宫,便是说皇上同时召见了他们三人,他皱了皱眉头,他和拓跋雨渊都是有兵权的人,而拓跋风扬虽然没有兵权,但是在工部当差,管的是军需物资这一块,这么说来是要有大战事了

    拓跋雨渊正要和拓跋风扬并肩朝内走去,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转过身来便看到拓跋日轩从马车里走出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上前笑着招呼“四皇兄,你也来了”

    拓跋风扬冷眼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真是少见,四皇弟居然会坐起马车来,你这个马上王爷什么时候变成马车王爷了”拓跋日轩因马术了得,在前些年的马术比赛中连连得了头名,所以又被人称为马上王爷,平日里自然喜欢骑马扬威,这会儿坐起了马车,众人心中多少有些疑问。

    “哼本王要坐什么过来,与二皇兄何干”拓跋日轩本就心情恶劣,拓跋风扬这么一说,他当下就没了好脸色,板着一张脸当场便有与拓跋风扬一争到底的架势。

    拓跋雨渊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说“也不知道父皇深夜召见我们兄弟三人有何要事还是快些去见父皇了,别在这耽搁了。”

    提到皇帝召见之事,各人眼中都有些不同的光芒,拓跋日轩和拓跋风扬互相斜视了一眼,便三人一起朝御书房走去。而才到了御书房便看到了在兵部当差的五皇子拓跋木衡、符晨毓的父亲左丞相符图、右丞相江得瑞、以及几名将军和朝廷中的要臣,三人意识到事情确实有些大,忙上前行礼“参见父皇”

    拓跋山水看到三人来了,不冷也不热威严地应了一声“起来吧。”

    三人看到众人都是分肃穆,心想事情确实有些严重,暗中互相打量了几眼,拓跋日轩这些天本来就有些心浮气躁,更何况一直担心自己身上的堕胎药随时会发作,他只想早些解决地上前问拓跋山水“父皇,出什么事了”

    拓跋山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其他人,直到拓跋日轩等得焦急才开口说“匈奴和我们撕破协议,大举入侵我们西部边疆。”

    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各有不同的想法,拓跋风扬和拓跋日轩紧抿着嘴巴不吭声,倒是拓跋雨渊面不改笑地问“那如今局势如何汉人那边有什么动响父皇又有何打算”

    拓跋山水看了一眼苻图,苻图忙上前解释“如今我西部大片土地已经沦陷,情况刻不容缓。而汉人那边,李太后似乎打算隔岸观火没有任何的动响,而我们送去联姻的请求也被她朝中无公主而被拒绝了。”

    拓跋雨渊点点头,他们当然知道中原无公主,所谓联姻不过是要汉人表个态,到底是帮他们还是帮匈奴人,如今看来中原那边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两边都不帮,他冷笑了一下,这李太后果然是ji,ng到家了。而他们和匈奴之间虽然早先有协定,但是其间摩擦不断,同为草原部族在资源的争夺上自然是十分激烈,撕破协议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匈奴那方便撕破协议了他突然沉下心思来细细琢磨着,眼中闪过了几道ji,ng光,看向拓跋山水。

    拓跋山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们“以你们之见,该当如何处理”

    “打回去”拓跋日轩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说了答案。

    拓跋风扬观察着拓跋山水的神情,讽刺着说“你说得容易,怎么个打法”

    “那以四皇儿之见该如何个打法”拓跋山水继续问,本以为拓跋日轩会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地接下这事,却没有想到拓跋日轩微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拓跋日轩明白这是一次提升自己地位的大好机会,但是他皱眉瞪向自己的肚子,这东西实在是太未知了心里无比烦躁却又无法发泄,只能忍在心中煎熬自己,害得他又不敢轻易许下誓言来

    拓跋山水目光闪了几下,又转向拓跋雨渊,问“以七皇儿之见呢”

    “儿臣认为,这是一次一举吞下匈奴的大好时机。”拓跋雨渊朗声问答,见拓跋山水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突然沉下气来笑说“匈奴既然如此之快就按捺不住地来袭击我们,明显是内部矛盾过大而不得已以外侵来安抚内乱,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拉拢那些有异心的族长,由南北夹击一并将匈奴各部收入版图”匈奴各部虽然表面都听命于他们的大单于,但是他们原本就是各部联盟到一起和他们鲜卑不同,内部矛盾要激烈许多,内部难以调谐必然只能以外侵来缓和,拓跋雨渊在心里想到。

    “哦七王爷何以见得匈奴内部矛盾过大”当场的官员对于拓跋雨渊突然如此之说有些惊讶,便是拓跋日轩和拓跋风扬也有些吃惊,他脸上此刻指点江山的这股子气势着实让他们有些惊愕,但是正如同官员所问他何以见得匈奴各部是因为受不住内部矛盾而才来攻打他们他们鲜卑各族还不是各族合并在一起,照他这么说他们岂不是也要受不了内部矛盾了

    拓跋雨渊见他们对自己嗤之以笑,也没有解释和辩驳,笑笑说“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老臣倒觉得七王爷说的有些道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苻图却是在场难得一个支持拓跋雨渊的。

    拓跋山水并没有作答,半晌才笑着说“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却没有真凭实据,这战场之上却不是纸上谈兵。夜深了,你们都回去吧,苻图留下。”

    “是”众人应了一声,拓跋日轩更是急着想要回去,是几个人之中最早离去的,拓跋山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他突然叫了一声拓跋风扬,拓跋风扬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拓跋山水,拓跋山水深沉地笑了笑“二皇儿既然得到了罗伊谷的配方,而这一次的战事可是你献宝之时。”

    拓跋风扬猛地一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拓跋山水高深莫测地又补了一句“罗伊谷上下惨遭北山贼匪屠杀,此等大罪天理不容,这事便交给二皇儿处理了。”

    “儿臣遵命”拓跋风扬跪地磕了个头,却是流了一身的大汗,虽然拓跋山水将杀人之罪推到了山贼的身上,但是他知道他已明了整件事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做得够谨慎了只怕自己随时随刻都受拓跋山水的监视而不自知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摆在拓跋山水面前不禁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拓跋日轩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府邸,一夜无眠地等待着结果,然而他想象了多个结果,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透过窗户进来的阳光告诉他已经是第二日了,拓跋日轩瞪着一夜未睡的赤红的双目,克制地握紧了拳头,只是那拳上爆出的青筋彻彻底底地暴露了他此刻愤怒的心,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那大夫给的并非是堕胎药混账他居然敢糊弄他堂堂四王爷看来慕容连杀他一家还真是杀得太对了居然连他也敢骗死得早算是便宜他了拓跋日轩忍住一拳砸在床上的冲动,怒地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拿着自己的弯刀便直接去了练武场。

    正在练武的侍卫们看到拓跋日轩来了,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地向拓跋日轩行礼“参见王爷”

    拓跋日轩紧抿着嘴唇,对于满脸的愤怒并不加以掩饰,他斜视地看着那一排站着的侍卫,随意地挑了几个人,迁怒地说“你、你、你、还有你出来”

    被点到的侍卫错愕地互看了一眼,胆战心惊地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出招”拓跋日轩毫不拖泥带水地说,让侍卫们更加惊愕、面面相觑,以前陪王爷练武的都是轩影大人,哪里轮到他们这些小的而且王爷武艺又高又如此难伺候,能够把握住分寸的也只有轩影大人,他们要是太过放水只怕会死在王爷的刀下,若是太过拼命伤了王爷,那后果也是不可估量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吗”见侍卫们并没有反应,拓跋日轩怒目横眉,不由分说,抽出弯刀便朝他们砍去。

    那四个点到名的侍卫只能自认倒霉地硬着头皮往上接招,四人互对着眼神,互通地琢磨着如何对付拓跋日轩,使得既让拓跋日轩觉得他们是有用之材又让他们略输于拓跋日轩,可是他们还来不及细细思量,拓跋日轩的刀就已经迅猛直上了。四人狼狈地躲开,有些心惊地看着拓跋日轩乱舞的刀,拓跋日轩的功夫自然不算差,若是正经打起来他们几个倒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眼前拓跋日轩这刀分明是毫无章法地乱舞而这个样子又让他们如何应付拓跋日轩根本就是气急败坏而丧失了理智的人,拿着刀胡砍乱杀地泄气一通,浑身上下毫无戒备地将弱处曝在他人眼前,让侍卫们出招也不是不出招也不是,只能狼狈地躲闪着,心里暗自叫苦。

    拓跋日轩拿着刀不但砍不到人甚至没人接下他的招,令他无法发泄的怒气更加地旺盛,骤然将刀一掷,直接将刀身嵌在了其中一个侍卫的左肩之上,那侍卫立刻面色苍白地跌倒在地,难以爬起身来,其他侍卫见拓跋日轩竟有如此举动,明白他已怒不可遏到极致,不敢怠慢地集体下跪,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口径十分一致地叫道“王爷恕罪”

    “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拓跋日轩用尽全力地大吼了一声,全都是废物没一个能让他心情好一点的没一个能帮他分忧解愁的“一个个全都是饭桶”

    “王王爷”

    “干什么”拓跋日轩猛地一回头,狰狞地看向身后唤自己的人,那眼神仿佛追丢了猎物而恼怒的野兽一般可怕,让那个唤他的婢女惊恐地跪瘫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大喘息着说“蓉蓉妃娘娘有些小产迹象大夫大夫正往那边赶让让奴婢来来通知”那婢女说到后面都有些抽泣起来,要不是情况紧急,她又被倒霉地派来通知王爷,打死她都不敢和盛怒之下的王爷说话呜呜呜,她今日一定是犯太岁了改明她要是还有命一定要去好好拜拜菩萨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本王不是让王妃好生照顾她吗”拓跋日轩没想到自己这边还在烦心着呢,那段清蓉又跑来给自己添麻烦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嫌自己太清闲了,恨不能把自己烦死才好

    “奴奴婢”那婢女忍不住便将眼泪流了下来,看得拓跋日轩更加心烦,怒涨地大骂“哭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丧着脸,本王的儿子要是被你们给哭没了,你们也不用哭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婢女吓得立刻跪在那里拼命地磕头。

    “哼”拓跋日轩滞怒地一甩手,不再理会那婢女便直接往段清蓉那里去了。可怜那婢女还一直拼命磕头,直到有人好心告诉她王爷已经离去,她这才放松地昏死过去。

    拓跋日轩才走到屋外,便听到内屋一阵杂乱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便坐在了外屋,从里面出来的婢女看到他慌忙行礼,他压下先前的怒气,语气不佳地问“情况如何”

    “禀王爷,大夫正在努力之中”婢女们怯怯地应着,听到拓跋日轩“啪”地一声大拍桌子,整颗心也连带着被拍了起来,立刻跪倒在地。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告诉大夫,如果保不住孩子他头上的脑袋也不必保了”拓跋日轩先是将嗓门一提,又将声音沉了下来,其中的寒意令婢女们打了个冷战,逃命似的逃了开。

    拓跋日轩不耐烦地坐了一会,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心里多少有些责备,段清蓉这女人未免也太禁不起折腾了真是烦该堕的堕不了,不该堕的却难保他恨恨地又拍了一掌桌子,那桌子自然是跟着报销了。

    “王爷怎么了最近火气如此之大”他正有气没处撒,就看到正妻潘景兰从外面走进,潘景兰上前行了个礼,笑着安慰说“王爷不必担忧,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拓跋日轩怒极反笑,冷笑着说“本王把蓉妃交与你,这就是你给本王的答复”

    潘景兰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说“王爷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这些日子来一心照顾妹妹,今日之事肯定是哪个狗奴才不好好听使唤给惹得祸,臣妾一定会严查的”

    “哼”拓跋日轩冷哼了一声,不再理潘景兰,便站在那里等到屋内传出消息,潘景兰咬了咬唇,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去惹拓跋日轩,命人收拾了桌子的残骸,见拓跋日轩站着也没敢坐下跟着一道站着。

    过了许久,大夫终于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不敢擦额头的汗水便往前向拓跋日轩行礼,拓跋日轩立刻甩了甩手,不耐地说“免了孩子保住没有”

    “回王爷,容妃娘娘福大命大,总算熬过了这一关”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本王孩子保住了没有”拓跋日轩将双目一瞪,那大夫吓得直说“保住了保住了”

    拓跋日轩点了点头,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一直紧绷着的面部有略微地放松,潘景兰立刻在边上cha嘴问“昨天容妃娘娘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

    “这”大夫为难地看了一眼潘景兰,又转而看向拓跋日轩,拓跋日轩斜视了一眼潘景兰,开口说“说”

    “是有人将灵液混入容妃娘娘的安胎药中,故而”大夫说得吞吐,这话出来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不说,他又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灵液什么东西”拓跋日轩有些不解,大夫立刻解释说“就是水银。”

    “这水银能堕胎”拓跋日轩反问了一句,见大夫点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些光芒,急切地接着问“那水银药效如何食后几时发挥药效”

    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看着反应似乎有些过激的拓跋日轩,但是大夫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拓跋日轩“呃是的,孕妇若食之不需片刻便会起效,只是此物药xi,ng极寒,食多了不仅会使孕妇堕胎,也极易造成终身不孕”

    “哦”拓跋日轩脸上光芒一闪,突然意识到众人都在偷偷打量自己,忙又佯怒地责斥“好好地怎么会有人把水银掺和到安胎药里王妃你怎么说”

    “王爷”潘景兰惊地跪倒在地,直喊冤地说“臣妾纵平日再怎么嫉妒妹妹也不敢害了王爷的骨rou再说王爷将妹妹交给臣妾是有目共睹的,臣窃总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必定是有人存心陷害臣妾和妹妹还请王爷明察”说到最后潘景兰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下毒之人还真是一石二鸟想将罪推到她身上,以为她潘景兰是吃醋的吗

    “哼若要证明你是无辜的,就拿出证据给本王来看本王给你三日,三r,i你若查不出什么,就休怪本王不念夫妻情面”拓跋日轩虽然说得狠却带着些敷衍,心思似乎并没有放在这件事上,草草撩下了话,转身便匆忙离去,似乎有更为紧急的事情。

    拓跋日轩从段清蓉那里出来,立刻就派人去给自己弄了些水银,没有多少犹豫地便将那水银吞了下去,并下令谁都不许来打扰自己,一心期盼着水银的药效

    拓跋轩影在拓跋雨渊的别墅才呆了两天便有些按捺不住,这两天他在别墅里逛了一逛,虽然拓跋雨渊有心防他,他却多少也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个拓跋雨渊果然比他表现得要复杂深沉得多他绝对是拓跋日轩通往皇位最大的阻碍他知道若想要了解得更多,必须再留在拓跋雨渊身边,可是他心中总是不住地担心着拓跋日轩,前天拓跋雨渊走得时候形色匆匆,他隐约听到什么西部边疆战事,看来是要打仗了,能让拓跋雨渊脸色变得那么凝重而且这两天都没有到别墅这边来,看来战事相当严重,不知道会不会干连到拓跋日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着孩子上战场

    一想到这,拓跋轩影立刻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想要立刻回到拓跋日轩身边,他下定了决心,留书一封就匆忙离去便往四王爷府去了,才出了大门进入那片树林之中,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他立刻警戒地藏于树上,就看到前方五、六丈处刀光剑影,其中几个人还是他认识的他认得出来一边是拓跋日选的暗卫而另一边却是他皱着眉头看向另一边人群中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正是拓跋风扬,而那女的却是神医林居远的孙女林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了拓跋轩影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拓跋日轩的暗卫渐渐不敌,他微微一犹豫便跳了出来,挡在了暗卫的面前,双手微微一甩一股子强气便将拓跋风扬的人震了开。

    众人看到拓跋轩影都十分吃惊,不禁停下了打斗,而拓跋风扬的人立刻警惕地挡在了拓跋风扬的前面。拓跋风扬看到拓跋日轩冷冷地笑了起来,嘲讽地说“都已经是被赶出去的狗了,居然还这么忠心,就不怕被身后的那群狗反咬一口吗”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不饶二王爷c,ao心。”拓跋轩影不急不慢地笑着回答,竟看得拓跋风扬也有了一丝愣,但很快的他立刻心惊地回过神来,拓跋轩影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和他硬碰硬,自己绝无好处拓跋风扬也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本王和四皇弟总也是兄弟,咱们也算得上自己人了,何必如此刀剑相向”

    “这便要问二王爷了。”拓跋轩影笑着应付,眼神停留在了林溪身上,林溪已经身受重伤昏迷在拓跋风扬的怀中,而这伤似乎是拓跋日轩的暗卫所为,林居远呢他环顾四方,并没有看到林居远的影子,难道说是林溪一个人下的山,不无这种可能xi,ng。但是林溪又怎么会招来拓跋日轩的追杀他应该会选择抓住林溪以此来威胁林居远才是,除非林居远已经难道说拓跋日轩已经抓住了林居远那林居远既然有神医之称,自然能轻易诊断出喜脉来

    拓跋轩影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起了那时拓跋日轩看到自己脸色都铁青了,而自己说为他解毒之时他更是怒上加怒拓跋轩影心中猛然一惊,拓跋日轩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一事了吧他的脸色陡然之间变得难看起来,让拓跋风扬有了一丝好奇,只是好奇归好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更何况他怀里这个女人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也会没命了吧。“方才想必是一场误会,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说完,拓跋风扬抱起林溪便走人了,而那些暗卫想要追上去却被拓跋轩影给阻挡,他随意抓了一个人便问“林居远呢”

    那些暗卫有些犹豫,虽然拓跋轩影救了他们一命,可是拓跋日轩眼下正在追杀他,不过他们就算一起上也不是拓跋轩影的对手“这”

    “说”拓跋轩影突然板下脸来,令人有股不可抗拒的惧怕感,那被他抓着的暗卫心中一颤,便脱口而出“已经被王爷处理了”

    果然拓跋轩影可以想象出拓跋日轩得知自己已怀孕时的状况,而林居远说话又不好听,想必更加触怒拓跋日轩了他不做多想,猛地加快速度便往王府去了,而那些暗卫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影子,望尘莫及。

    王府的人每个人都处在战战兢兢之中,因为王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关了一天了,而房间内时不时地传来砸碎物品的声音,吓得他们不敢靠近拓跋日轩的房间半步。

    拓跋日轩满腔愤怒地将房间内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不见胎落是林居远骗了自己吗可是就算林居远骗自己,后面那个大夫又有什么理由来骗自己何况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一般的大夫又如何能够编造得出来有没有可能林居远对自己下了一种毒药,而这毒药的症状便和妇人怀孕一模一样他以此来羞辱自己,并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死去这种可能xi,ng很大拓跋日轩整张脸都刷得铁青起来,眼中更是透着一丝与生俱来对死亡的恐惧,他又惊又怒地抽出鞭子就在空气中乱舞了一通,以通过体力的消耗来消去心中的恐慌。

    而当拓跋轩影潜入之时就看到他如此不知疲惫地发泄着,发丝有些凌乱,汗水亦沾满了脸,焦虑而又不安拓跋日轩从来没有如此地失态过,而让他陷入这份不曾有过的惊恐之中的人却是自己拓跋轩影悄无声息地上前拉住拓跋日轩的手,心疼地唤了一声“王爷”

    突来的拉扯让拓跋日轩立刻如受到攻击的刺猬一般战栗起来,警戒地将苗头一转,就要将鞭子抽在拓跋轩影的身上,而拓跋轩影只是细微地一动就躲过了那一边,他充满伤感地看着拓跋日轩,叹息了一声问“王爷,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拓跋日轩还没有来得及发怒,却听到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中的怒火又大了几分,他突然又紧张起来,猛地揪住拓跋轩影的衣领,借着身高的优势压迫着拓跋轩影,焦急地吼着“你告诉本王本王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王爷”拓跋轩影看着拓跋日轩的慌乱,忍住想要伸手去安慰他的冲动,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王爷,您真的有身孕了我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想不到别的话来了,虽然他很想伸手摸摸拓跋日轩的肚子,想让他留下这个孩子,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他说了拓跋日轩也不会答应

    拓跋轩影的话仿佛定了拓跋日轩的死刑一般,他颓废地松开了拓跋轩影,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暗地里反倒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又跳了起来,狐疑地瞪着拓跋轩影,硬声问道“不可能本王怎么可能像那女人一样何况何况”他这两天吃了那么多的堕胎药一点用处都没有

    拓跋轩影暗自叹了一口气,看着拓跋日轩眼中的疑惑苦笑了起来,想必这几日拓跋日轩自己有找法子解决这个孩子吧,偏偏这孩子用凡人的方法又是不能解决的“这是因为我们山魅一族能够使人类男子怀孕而我族的胎儿会将母体身上所有的毒都化解掉,所以王爷身上的蛊毒已解,我之所以欺骗王爷也是为了王爷不必为此而烦忧”

    “你说得好听”拓跋日轩愤怒地吼了一声,他可知自己这几日为了这个该死的妖胎前所未有地慌张,他能明白自己所承受的这份屈辱和不安吗不他什么都不明白甚至如果不是林居远将此事捅破,他很可能会永远瞒着自己,然后呢让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吗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去承受那份生产之耻拓跋日轩恨地一掌拍在了一边的茶几之上,立刻让那茶几粉身碎骨,他上前一把掐住拓跋轩影的脖子,暴跳如雷地叫道“如果不是林居远,你是不是要一直将本王蒙在鼓里,然后要本王去去生下这妖孽”

    “妖孽”两个字让拓跋轩影窒息了一下,他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果然拓跋日轩对于孩子的态度和他娘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忍着所有的心痛,缓缓地说“不不是的我本来打算借着解毒之名带您去中原堕下这孩子”

    “什么”

    拓跋轩影看着拓跋日轩脸上的震惊,低下头来解释说“因为山魅一族的胎儿只能用特殊的堕胎药,普通的堕胎药是没有用的。”

    “你又想欺骗本王”拓跋日轩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拓跋轩影迅速地抬头望向他,一双抑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最终别过头去,艰涩地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王爷明察想必王爷也曾私下试过多种办法但是始终没有结果,这皆因为这胎儿有四分之一的妖血的关系,无我族中特效药是难以堕下来的”

    拓跋轩影有些说不下去地停顿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才又继续说下去“虽然属下体质异于常人,唯有男子才能给属下生育后代,但是属下绝对不是存心害了王爷的”

    讲到这个“害”字,拓跋轩影心中便更为苦涩了,他明明知道拓跋日轩的个xi,ng更知道他与自己有了那一层关系之后会有怀孕的危险,然而他却一直放纵下去,今日种种皆因自己而起,错误既然已经犯下,无论怎样的结局都是他该去承受的,他只是希望能将对拓跋日轩的伤害降低到最小想起那日他对自己所说,就算是断子绝孙也决不会给自己生孩子,他又忍不住惨笑了一下,想必得知自己怀孕一事对拓跋日轩的打击极大“属下知道自己万死难辞其咎,但是王爷若想打掉胎儿也惟有属下知道其法,所以还望王爷先留下属下一命,待到待到胎落再处置属下不迟”

    拓跋轩影一口一个“打掉胎儿”一口一个“胎落”不知为何,拓跋日轩听得分外刺耳,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堵在胸口憋闷得难受,他发泄似的恶狠狠揪住拓跋轩影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得好听你不是存心害本王你这该死的体质又怎么会事到如今才告诉本王你让本王蒙受了多大的耻辱何况”

    拓跋日轩狠狠地将拓跋轩影推倒在地,拔出弯刀对着他,冷冽地说“何况你骗了本王一次又一次,你叫本王如何信你这难保不是你的另一个骗局”

    拓跋轩影半躺在地上,凝视着对着自己的弯刀那把拓跋日轩只用来对付敌人的弯刀,脸上又多了一份凄然,自己竟变成了拓跋日轩的敌人吗深吸了一口气,他平静地说“王爷息怒。千错万错全在于属下,今日的属下自然无颜请求王爷的信任,但是王爷就算不信任属下,这几日王爷的亲历总不是骗人的。”他虽然不知道拓跋日轩曾经用过什么样的法子来堕胎,但是他知道拓跋日轩肯定尝试过不少堕胎的方法而现在拓跋日轩脸上的神情也证实了他的揣度。

    果然拓跋日轩整个人当下抖了几下,上下齿用力互磨了一下,拓跋轩影说的没错他这几日确是尝试了各种办法,甚至去吞食那恶心的水银,他至今记得那光滑的流质滑过他咽喉的呕吐感和沉重感有那么一会,他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亡了,但是那沉甸甸的液体还未进入腹中似乎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化开了一切似乎真如拓跋轩影所说

    拓跋日轩突然有些气馁地握紧手中的弯刀,瞪视着拓跋轩影,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除了去相信拓跋轩影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但是他看着拓跋轩影就来气,不仅仅是屈辱之恨更是说不上来的气恼,而对于他这般平淡的态度,他恨不能上前将他这张俊美的脸撕个破烂

    “啪、啪、啪”两个人正僵着,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随即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口说“王爷宫里、宫里来人、说皇上召见”

    拓跋日轩和拓跋轩影各有所思地顿了一下,拓跋日轩蹙眉横了拓跋轩影一眼,收起手中的弯刀,压着怒气地低吼了一句“你给本王老实呆在这里”

    “是。”拓跋轩影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默契地拿出拓跋日轩的朝服便服侍拓跋日轩穿上。拓跋日轩急忙换上了衣服,便匆匆忙忙朝皇宫里赶去,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临走前拓跋轩影担忧的眼神。

    拓跋日轩进了皇宫内院,才到了房门口就听到屋内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那里半是撒娇半是撒泼地叫嚷着“怎么说也是我家日轩会带兵打仗七皇子还是个孩子战场又不是扮家家,他能懂什么”

    这个声音拓跋日轩很熟,就算不见其人他也知道这说话的人正是他的母妃萧贵妃他有些厌恶地皱了下鼻子,故意大声响地碰撞挡在门前的珠帘打断萧贵妃的话,走进屋里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拓跋雨渊在他并不惊讶,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母妃和当今皇后独孤氏也在这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思量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上前面无表情地行了一个礼,拓跋山水见他来了,倒是笑了笑,颇有些慈父的模样,轻声地说“四皇儿你来了,起来吧。”

    而萧贵妃显得更为热络,上前拉住拓跋日轩的手,笑吟吟地说“日轩,你来了。”

    萧贵妃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却保养得非常好,一张艳丽的脸看上去不像是拓跋日轩的母亲竟像是拓跋日轩的姐姐,一边小她七、八岁的独孤皇后看起来反而比她还要略大些,也难怪她能得宠这么久,除了拓跋日轩这个儿子,她还有四个女儿,都已嫁人。当初前皇后死时,她亦是皇后候选人之一,只是后来突然冒出个独孤氏来占了皇后之位,而她便成为了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

    拓跋日轩用眼角瞄了一眼萧贵妃,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只是敷衍地唤了一声“母妃。”

    萧贵妃意识到拓跋日轩的疏远,脸上的艳笑却没有变化,回头拉着拓跋山水,嘟着嘴说“皇上,日轩已经来了,您快说个清楚”

    这本是少女的动作,但是萧贵妃做得却很自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看得人心痒痒,拓跋山水宠溺地在她的脸上点了一下“你啊”回头又看向自始至终都沉默于一边的独孤皇后,笑问“皇后有何建议”

    便见看上去十分温柔的独孤皇后清雅一笑,开口说“这些打仗的事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和我们女人有什么关系自然是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拓跋山水“哈哈”笑了两声,眼神又停在了拓跋雨渊的身上,拓跋雨渊立刻上前和煦地说“四皇兄带兵打仗的本领儿臣甘拜下风,而且四皇兄和匈奴交战多次十战九赢,令匈奴人闻风丧胆。四皇兄确实是这次主将的上佳人选。”

    拓跋山水笑着点点头,似乎对拓跋雨渊的回答感到满意,又转头看向了拓跋日轩,意外的是,拓跋日轩并没有如以往那般自信地站出来,脸上有着略微的顾忌。

    而拓跋日轩确实有自己的顾忌,这一次战事对于他稳固军中地位是极其重要的,但是此次战事的规模肯定不小,只怕不花上三四个月甚至是一年半载的难以解决,而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他忍不住低下了头,看得萧贵妃特别焦急,只是碍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作声,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直到众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拓跋日轩才抬头出声说话“打仗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儿臣倒觉得兵分两路南北夹击匈奴是个不错的战略,倒不如由儿臣和七皇弟一起领军兵分两路南北阻击匈奴。”

    这个答案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便是连拓跋山水面上的神情也突然严肃了一下,随即他便朗声笑了开来“哈哈哈,很好”

    拓跋山水顿了一下,接着说“今天不过是找你们来聚聚,不谈国事了,来人啊,摆驾御花园。”

    “皇上”萧贵妃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但是看到独孤皇后笑而不语地跟在拓跋山水的后面,她也只好悻悻然作罢。拓跋日轩和拓跋雨渊对视了一眼,拓跋雨渊立刻笑着上前搭着拓跋日轩的肩膀,说“四皇兄,难得我们兄弟一聚,一起走吧。对了,轩影大哥最近如何”

    拓跋日轩斜视了他一下,推开他的手,冷淡地说“他的事七皇弟不是比本王更清楚吗”说完,就跟在拓跋山水后面而去。

    拓跋雨渊若有所思地看着拓跋日轩的背影,垂着的手变成了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了,很快脸上又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快步追了上去。

    等到拓跋雨渊追上之时,拓跋山水与独孤皇后以及萧贵妃已经在那里说说笑笑了,他随即融入其中,而萧贵妃虽然有意将拓跋日轩也拉进来,但是拓跋日轩却并不是很乐意地敷衍了几句。看着他们四人和乐融融的样子,拓跋日轩心中却不断地冷笑,这些人还真是装模作样得彻底但是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拓跋山水还在皇位之上,他不能将他给得罪了,只能在一边生硬应付。

    好不容易熬到能回去了,拓跋日轩正急着要回去,却突然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那小太监是萧贵妃身边的人,他只看了那小太监一眼不等他开口就知道是萧贵妃找自己,他冷哼了一下,对于这位生母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小太监带着自己去见萧贵妃。

    萧贵妃见他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退下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当下就拍桌子生气地说“你居然提议让拓跋雨渊和你一起上战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知不知道这场战有多重要知不知道哀家为了你的事在皇上耳边吹了多少风”

    拓跋日轩桀骜不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冷然一笑,说“儿臣自有儿臣的安排,不劳母妃c,ao心。”为了他的事说的真是好听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她无非是担心自己无法坐上皇太后的位置罢了

    “你”萧贵妃难堪地谛视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要不是她肚皮不争气,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她绝对不想把这个儿子推上皇位,他太不听话了从小便是如此,爱和自己唱反调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就算他当上了皇帝,自己这个皇太后也未必做得舒坦但是她没得选择,眼前这个以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希望,她只有依靠他去争得权力,她已经争丢了皇后的位置成为皇贵妃了,就算皇贵妃仅次于皇后,但是终究不是皇后,终究不是这后宫的真正的主人她不想在将来再成为皇太妃了,她要做皇太后“好不说这事,那你和你那个贴身侍卫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知不知道这事就连皇上都知道了,昨天还故意向哀家问起那个什么拓跋轩影解决一个小小的侍卫都弄得满城风雨,你如何能成大事”

    萧贵妃的话让拓跋日轩的脸色变了变,他紧抿住嘴唇,当初他在气头之上倒没有考虑这么多,却不想连他要杀拓跋轩影这件事会闹得人人皆知这确实是他的疏忽了而一想到拓跋轩影,他心中的气恨又开始泛滥而出,有些难以克制自己的脾气起来,他烦躁地说“儿臣知道了,这事儿臣会好好解决的母妃还有什么事若无事,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你滚”萧贵妃对于拓跋日轩不耐烦的口吻已经是气得连眼角的皱纹都难以遮藏了他这是什么态度,仿佛自己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生母,就算她一心为自己打算,但是不要忘记了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萧贵妃y狠地瞪视着拓跋日轩毫不眷恋离去的背影,这个儿子别以为自己除了他就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大不了ji飞蛋打大家全无

    拓跋日轩也不在乎萧贵妃的脸色,径直朝外走去,到了宫门前的小径,他反而微微一犹豫,朝着皇宫的某个方向凝视了许久,最终改了方向朝皇宫一个冷僻的角落走去。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冷宫”二字,只听得拓跋日轩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走了进去,朝边上一个破旧的屋子走去,那里面的陈设有些破旧,布了一层白色的灰,他并没有嫌弃地笔直走向那张同样残破的床,那已经变得不堪的床上还有黑色的血渍,应是多年前留下的。

    拓跋日轩伸手摸向床边的柱子,那柱子之上歪歪斜斜地刻着两个字“莫忘”,他冷酷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一丝憎恨,抚摸着柱子的手在刹那变成了拳头,狠狠地锤在了一边的墙壁之上,留下了一个凹进去的带血的痕迹,而这面墙上并不仅仅这么一个痕迹,而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很多类似的拳击之痕,由低到高由小到大层层叠叠。

    过了许久,拓跋日轩才收起了拳头,恢复了一派的冷酷,从冷宫里走出来,才出了门就看到远远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一身大太监的装扮,衣服帽子都穿得考究,看得出来在这皇宫之中也是体面之人,那人看到拓跋日轩,谄笑地说“奴才去了宫门,说四皇子还没有离开皇宫又不在贵妃娘娘那,想着四皇子是又来了这里了。只是恕奴才多嘴,这地方始终不适合四皇子来”

    “本王要去哪里,岂容得你这种阉人多嘴”拓跋日轩斜眼看着面前这个大约不过比他大了十岁左右的太监,眼里憎恶没有丝毫的遮掩,这个人在十七年前曾经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是现在却是他最为厌恶的人之一当初自己怎么就会去信任这个卖主求荣的阉人不过还真要感激他,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将这个世界看得更清

    洪得全面对拓跋日轩的敌视,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笑着说“是奴才多嘴了。”

    拓跋日轩不愿再看他一眼,一挥衣袖便走了过去,这人如今是拓跋山水和萧贵妃面前的红人,自己自然不能动他,但是总有一天他要他死无全尸

    洪得全见拓跋日轩走了才慢慢冷下了脸上的笑容,抬头望了一眼“冷宫”二字,突然又笑了笑,四皇子到底还是那个四皇子,然而这样的四皇子在这场皇位之争中恐怕要吃不少亏呢

    悠长的夜,一夜无眠等待直到天明,拓跋轩影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转亮,ji鸣已过三,但是拓跋日轩却还没有回来,总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敢轻易去找他,只因他们现在不比从前了

    站在窗口,拓跋轩影忍不住再一次地长吁短叹,他和拓跋日轩之间的和谐是自己一手打破的,只是当初若没有林居远,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忍住不去拥抱拓跋日轩在食过拓跋日轩的滋味以后,他很迷茫,也许他比自己估量的还要贪得无厌,但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的了,他和拓跋日轩之间早已无法挽回,在自己抱了他之后在自己让他怀孕之后,他对自己现在最多的恐怕便是恨,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离去之前,让他恨自己恨得越少越好

    突然意识到有人要进来,拓跋轩影忙藏起身,看清进来的人是拓跋日轩之后,这才出来,他细细地观察着拓跋日轩,同样没有睡的拓跋日轩脸上有些难以遮掩的疲倦,脸上沾染着风沙,发髻也有被大风吹过的痕迹,他心里有些了然,昨夜拓跋日轩大概又去了郊外的草原策马狂奔了一夜以前他若心情分外低沉的时候也常会如此,不过那时候有自己护在左右,但是现在毕竟夜晚的郊外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想要拓跋日轩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担忧地看着拓跋日轩,双唇开启了一下又闭上,转身倒了杯茶给拓跋日轩,再看向拓跋日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地说“王爷,您一个人去郊外太过危险了”

    拓跋日轩直直地盯着拓跋轩影看了很久,眼前这个人恐怕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的任何习惯这个人都了如指掌,而他的下一个举动不必开口这个人也能明白,这个人对自己的了解程度竟让自己觉得有些可怕,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是个透明人一般毫无秘密而这样的人要是背叛到他的敌人那里,那么一想到这个后果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目光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一个上前打翻了拓跋轩影手中的茶水,狠狠抓住他的手腕,怒视着他。

    “王爷”拓跋轩影微愣地看着拓跋日轩,他方才似乎看到了拓跋日轩的一丝惧意,还是他的错觉

    拓跋日轩抓着他的手不松反紧,眉头紧凑地瞪视着他,当初拓跋轩影在黑山之上救了他一命而后又誓死追随于他,而他也看出他对自己的异样情愫,才会将他留在身边这么久,以至于给了他过多的信任,而这五年来拓跋轩影也确实安分守己为他做事也是尽心尽力,虽然时有妇人之仁为那些低贱之人求情,偶也会犯些小错,他也不细究。然而事实证明,这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就是连眼前这个妖人也是一样不可信任到头来还不是将自己背叛更是让自己蒙受了前所未有的耻辱而今自己要将他的妖胎堕了,他难保不会投靠他的敌人来报复自己,更何况他本来就和拓跋雨渊有所勾搭

    想到拓跋轩影和拓跋雨渊之间的暧昧不清,他好不容易策马一夜消散去的怒恨又凝聚了起来,他重重地甩开拓跋轩影的手,背对着拓跋轩影,紧紧抿住嘴唇,拓跋轩影要是真投靠了拓跋雨渊,那么对自己的打击实在是很大,不仅仅是拓跋轩影恐怖的妖力更在于他对自己的深度了解他若不为自己所用,那惟有一死他先前怒气攻心无法冷静思考才会将事情给弄得这么沸沸扬扬,如今细思起来确实是不智之举,对付拓跋轩影惟有智取,但拓跋轩影也不是笨蛋,只能攻其软肋才行,而他的软肋

    拓跋日轩突然握紧了拳头,慢慢地转身凝视着拓跋轩影,凝视着看了他许久,拓跋轩影也不回避他的目光,一双眼里尽写着真情,让拓跋日轩看得分明,令他心里突生了一些怪异的感觉,他忙将这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开口说“你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本王”

    拓跋轩影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问,呆了一下,直视着拓跋日轩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他可以说出口吗他能够将这藏在心里始终不敢说出口的爱意告诉拓跋日轩吗他说了拓跋日轩不会接受,但是他若不说只怕也只能永远埋藏下去,而事到如今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下去了,也许拓跋日轩不屑,可是他还是想要拓跋日轩知道自己对他的这颗心“因为我爱你”爱得不顾一切,爱得一无所有

    “爱”拓跋日轩对于他表白怔了一下,在他听来这个词是多么的可笑,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便是“爱”,最不可信最靠不住的便是“爱”他冷笑着说“因为爱,所以你就全然不顾本王的感受而令本王有了你的孩子”

    说到孩子,拓跋轩影一下黯淡了下来,只能低声地说“这事是我对不起王爷,而这个孩子我会帮王爷堕掉的”

    “哼你说的轻巧,就算堕了,你给予本王的耻辱也不会磨灭”拓跋日轩咬牙切齿地说,而对于拓跋轩影的丝毫不挽留他更是没来地一阵气恨,紧握住拳头忍住抽鞭泄恨的冲动,狠狠咬住自己的牙齿半天才说下去“本王可恢复你贴身侍卫一职。”

    拓跋轩影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会才惊喜地问“王爷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到现在自己还能再回到拓跋日轩的身边。

    “但是本王有条件,你立刻去给本王备好那堕胎之药,今日就给本王弄好”拓跋日轩加重语气地说。

    拓跋轩影沉默了一下,朝拓跋日轩下跪说“王爷,并不是我推托,而是这个药确实有些特殊,我必须回趟黑山,要花些时间才能弄到,还请王爷给我七日时间,七日内我一定奉上”

    “你还要讨价还价”

    “不是的我自然不希望将时间拖下去,实在我族中的堕胎之药非常特殊”时间拖得越久他只会越舍不得这个孩子,但实在是这个药太特殊了,而且具体药方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必须去一次洛阳找到ji,ng通医术的阿二才行

    “你好七日就七日你这就出发七日内必须回来”

    从拓跋山水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召见之中,拓跋日轩就看得出来拓跋山水有意将这场对匈奴的战争交给他和拓跋雨渊,他也有自信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比自己更能胜任讨伐匈奴的镇西大元帅一职,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原本以为还有些时日至少可以熬到拓跋轩影回来,却没有想到拓跋轩影前脚才走,他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传来了拓跋山水的急召,说西部边境吃紧,要他速速准备即日出征。

    既然领了皇命自然是一刻也不容耽搁,拓跋日轩纵然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为难也只能依旨行事,当天夜里便领着十万大军自京城向西北行军,而隔天拓跋雨渊则同样领军十万朝西南出发。

    身为一军之首,拓跋日轩不仅仅是对于下属十分地严格,便是对自己也近似苛刻,他本是一夜未眠便连夜赶路,一连便是三日的马不停蹄,每日只是在午时休息两个时辰,让士兵们小眠一会。而在这扎营休息的两个时辰里,拓跋日轩并没有像下面的士兵那样抓紧时间来个囫囵觉,而是不断地琢磨着地图,以及即将面对的匈奴大军将会是如何的一场硬仗。

    到了第五日,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承受,他的面色显得异常的苍白,便是骑在马背上的矫健身姿也有一丝了晃动,看得离他最近的副将车莫铎不禁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但是他自拓跋日轩十三岁入军营起一直跟随着他,知道拓跋日轩的脾气不敢轻易开口言劝。

    不过拓跋日轩的这份顶针劲却也是他最钦佩的虽说拓跋日轩的个xi,ng比较暴烈,惩罚起人来也从不心软,但是有功者他奖赏起来也从不吝啬。他对上对下都是一个态度,赏罚分明,军法严明,便是他自己犯了错也少不得一场军法自处。而对于军中有能力者,他也不管出身如何便加以重用,以致军中副将有好些皆非贵族出身。故而纵然拓跋日轩虽有罗刹王爷的名号在外,但是在军中的威望却甚高,而他的军队也是全鲜卑最厉害的一支队伍,被外界称之为“铁军”。

    车莫铎一直忍着没有开口,直到快临近前线,他才对拓跋日轩说“元帅,再往前便是匈奴的军队了,战士们连着行军几日都已疲劳,不宜作战,不如就地休息半日再前行”

    拓跋日轩沉默了一下,点头说“传令下去,原地扎营就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

    “是”车莫铎领了命令,便下去传了命令,而待到所有的事都准备完毕,他才到将军帐内向拓跋日轩复命,见拓跋日轩还紧锁着眉头盯着那地图以及这几日探子回报的信件看着,不禁上前劝道“元帅,明日再往前只怕就要和匈奴相遇,您也好些休息吧”

    “啪”拓跋日轩将手中之物重重地扔在桌上,车莫铎却并未低头地面对着他,拓跋日轩看了他一眼,再朝外眺望了一眼,问“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

    “好了。”

    “匈奴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拓跋日轩眼睛虽然有些发红,但是却一直笔挺地坐着,没有丝毫的萎靡。

    “匈奴认为我军最早也只能在后日赶到,因此打算在二日内攻下军事重镇西卫,再以西卫为据点袭击我军。”

    拓跋日轩微微点了点下颚,又问“西南那边怎么说”

    “征西大将军那边与前日意外遭遇匈奴埋伏,损失惨重。”车莫铎将探子的回报一五一十地告诉拓跋日轩。

    拓跋日轩冷哼了一下,似乎对于拓跋雨渊的遭遇并不感到意外或是担忧,甚至眼里多了一丝兴奋,而紧绷着的神经似乎也有了一些放松,他看向车莫铎,说“你就在这里守着,到了丑时便将本王叫醒。”

    “是”车莫铎应了一声,就见拓跋日轩朝一边的榻上躺下,并未解开一身沉重的盔甲,而手更是没有离开过他的弯刀。

    看着拓跋日轩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手握弯刀杀人的戒备模样,他早就习以为常,想到有人说拓跋日轩就是睡着也想杀人是何等的残暴,他不禁鄙视地冷哼了一声,那些在京城里享受着歌舞升平的文臣又怎么知道他们武将在前线的辛苦拓跋日轩自十三岁参军到如今已经遇到过大大小小多少次刺杀与突袭了,若没有这份警戒早就人头落地了他们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的人,你若不比他人先下手那么掉脑袋的便是你了,所以拓跋日轩的刀比任何一个人的刀都得快都得准才能保住xi,ng命才能统领千军万马。

    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文人说他是罗刹,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当你的手沾染了千万人的鲜血,当你眼前全是泡在血河里的破碎尸体时,任何一个人都会化身为恶鬼

    早已注定要走一趟的路,拓跋轩影走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尤其再次回到中原他更多了一份伤感,只是一想到拓跋日轩居然还肯将自己留在身边,他又ji,ng神一振,多了一些希望。他了解拓跋日轩,自己对他做了那么多,他肯留下自己的xi,ng命已经是最大的宽容,而现在甚至还愿意让自己继续呆在他身边,足以说明自己对他是与众不同的这是不是说,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甚至有实现的希望可是拓跋日轩知道自己失去了力量,他是否还愿意留下自己

    拓跋轩影患得患失地想着,突又自责地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父亲,只想着自己和拓跋日轩的事,却从来不曾替这个孩子着想过,可是他替这个孩子着想又怎样拓跋日轩是决计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想到这个,拓跋轩影又忍不住难受了起来,他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抬头仰望了天空看了许久,将心安定下来,继续朝南前行,他必须抓紧时间才是他接下来所要做的是不仅仅是说服自己那个脾气并不好的弟弟,恐怕还要回黑山一趟想到山上的长老们他实在无颜面对,当年自己任xi,ng离去,今日回来又只是为了取堕胎之药,而堕胎本是山魅族中最大的禁忌。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脚下的步伐却加了速度,忽然他感到有百余人就在自己的前方,他微微一愣,他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自己使用妖力挑的都是非常隐秘的小道,而现在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而且从这些人的气息吐纳看得出来,他们并非一般人

    他忙收敛起气息,躲入一边的密林之中,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作商队打扮的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正在和三个黑衣人交涉,他当下警觉起来,那些人虽然扮作商队的样子,但是他们站姿沉稳,队伍整齐,吐纳规律,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而那边的三个黑衣人虽然穿着汉人的衣服,可是明显比汉人要粗壮的身材以及浓厚的口音他们分明是匈奴人

    意识到这一点,拓跋轩影多了一个心眼,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对话。

    “如何那些兵器是不是比起鲜卑人的更加锋利那五千死士是不是很好用”就听到那领头的问。

    “不错没有想到你们汉人的士兵居然能这么厉害确实让我们佩服我们可汗特来表达最高的谢意”

    “呵呵,这也算我们皇太后的一点心意,边防之上我们还是会继续帮助你们的,还会再大量的武器。”那个领头的说。

    “多谢请给你们尊敬的皇太后带上我们可汗的问候和感谢,至于那些马匹我们也会如期奉上的。”

    这些人说完话,领头的便带着商队先行撤离了,那三个匈奴人却在原地又呆了一会,旁边一个匈奴人开口说“这些汉人怎么突然帮起我们”

    “哼,汉人是最为狡猾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我们,谁知道他们那个皇太后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现在看来至少不算坏事,这次一定要让拓跋日轩那家伙死在我的马蹄之下一洗往日之耻”

    拓跋轩影紧蹙着眉头看着离去的三个匈奴人,他已经认出了那其中一个匈奴人,那是匈奴有名的大将军乌伊邪,他曾多次败于拓跋日轩手下,故而一提拓跋日轩便是咬牙切齿。只是他没想到汉人居然会私下帮助匈奴人,他记得不久之前拓跋日轩还私下会过那位汉人的皇太后,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至少应该达成了某种协定,看来这位皇太后倒真是两面三刀、老j,i,an巨猾

    他不禁又担忧地朝北方看去,从乌伊邪的话里判断,拓跋日轩应该已经上了战场这远比他预料的要早得多,拓跋日轩现在的身体他虽然不会如妇人一样意外流产,可是那胎儿渐大便会开始不断地吸食母体的ji,ng气,而拓跋日轩又是那种上了战场便不要命的人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沉重的不安,心神分外不宁,犹豫着朝南走了几步,又猛地转过头毫不犹豫地朝西北直奔而去就算他现在拿到了堕胎药,拓跋日轩也不可能服下,比起拿堕胎药,他现在更着急于拓跋日轩的安危,无论拓跋日轩会不会责备自己,他都要在第一时间赶到拓跋日轩的身边

    打定了主意,拓跋轩影的步伐如风一般快速,马不停蹄地朝匈奴与鲜卑的边界急奔而去,三日的行程并作了一日,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找到拓跋日轩之前居然会先行碰到拓跋雨渊

    匈奴与鲜卑的边境,那是一片辽阔的草原,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却因为夕阳而染上一层艳丽的绯红,远方的苍茫也渲染着厚厚的一层红,却不知是残阳如血还是征战的士兵流下的血泪。

    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拓跋轩影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皱眉凝望向前方,前方很安静,只有草原风狂袭而过的呼声以及苍鹰盘旋的啸声,然而却带着死亡的单调,似乎曾经有战事发生过

    “滴答滴答”淹没的草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那马蹄声高高低低的,看来这马已经受了重伤,而且马背之上驼着一个人这个人的气息很弱,虽然弥漫着厚重的血味,但是他还是敏锐地嗅出了他原本的气味,这人是拓跋雨渊

    他微微错愕,忙寻着马蹄声奔过去,果然看到一匹身染红色的白马之上驼着一个奄奄一息身穿盔甲之人。拓跋轩影上前拉住马匹,将马上之人抱下马来,擦去脸上的血渍仔细一看,除了拓跋雨渊还能是谁

    他凝眉看着拓跋雨渊,他受的伤很重,若不及时治疗只怕有xi,ng命之忧拓跋轩影瞥了一眼那与拓跋日轩有着几分神似的面容,没有多少犹豫,便将掌心对准了他的丹田,渡了一些气过去,然后简单地帮拓跋雨渊包扎了一下伤口。

    看了看天色已晚,又看了看怀里昏迷的拓跋雨渊,他又担忧地眺望了一眼北方,最终还是决定在原地渡过一夜。

    割出一块平坦的地来,点燃火堆,他脱下外衣披在拓跋雨渊的身上,拿出怀中的笛子,轻轻地吹奏着,那笛声哀惋之中带着轻柔,是他小时候用来哄弟弟们睡觉的曲子,如今希望能让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拓跋雨渊能够安定一些。

    拓跋轩影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一夜他遇上了拓跋日轩,当时的拓跋日选也是身负重伤,但是他却以毅力强撑着没有倒下。他至今还记得拓跋日轩那时高傲而孤寂的眼神,如同这草原上的孤鹰,也正是那样的眼神让他陷于其中而无法自拔。他不知道为何他爱拓跋日轩爱得如此深,也许是他们一样的孤独,也许是拓跋日轩比他更加孤独,让他忍不住靠上前去试图温暖他冰冷的心,希望他那双伤人的同时伤己的眼睛多一些温暖,也许有太多的也许让他即使感到累了却也不愿意离开拓跋日轩

    “冷冷”拓跋雨渊不断发出的梦呓让他停下了笛声,看向一边发抖的拓跋雨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凉得有些吓人,他漂亮的眉头不禁凑到了一起,他的妖力并不像阿二那样在于治愈,除了自疗以外对于旁人最多也就增强一些抗力,却不能真正治好对方的伤。拓跋雨渊的情况颇为危险,但是现在他又不能让他受颠簸,那样只会恶化拓跋雨渊的伤口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将拓跋雨渊抱入怀中,将手放在他的丹田之上,静静地抬头望向草原上分外明亮而又冷幽的皓月,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且看天意了

    明月悬而霜满地,风过之处灰飞烟灭,更显幽寒,而拓跋雨渊的身体依偎在拓跋轩影的怀中,却渐渐感到了温暖不再瑟缩,也不再呻吟沉沉地入睡。

    直到初晨草原温暖的日光照亮草原,拓跋雨渊跟着睁开了眼睛,而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拓跋轩影那张如世外神仙一般的容颜,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入了天堂故而看到了天人,但是随着拓跋轩影一声淡淡的“你醒了”,再将他推出那温暖的怀抱,让他严重地颤抖了一下,再定眼看向眼前的拓跋轩影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有些眷念温暖地想要再靠上去,但终还是忍住了,细细看着拓跋轩影那张无论看了多少次也不会厌倦的脸,他苦涩地问“你回到四皇兄的身边了吗”

    他在出征之前有人来报说拓跋轩影已走,又接到消息说拓跋日轩不再通缉他了,他便知道拓跋轩影又回到了拓跋日轩的身边而此刻拓跋轩影默认的态度更确定了他的揣测,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拓跋日轩如此待他他还要选择回去而自己又哪里比不上拓跋日轩“为什么又要回去四皇兄究竟哪点值得你如此为他卖命的”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7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