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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转移系统 第2节

作者:迎君 字数:23570 更新:2021-12-31 02:45:39

    “不过你别担心,你好好待在裴时嘉身边,为他转移掉厄运,你们俩都会长命百岁的。”这倒是底气十足了。

    晏承不知道系统是否还藏着掖着什么不让他知道,但是现在也只能信它,慢慢走下去。

    白容真很快就要回去歇息了,送走了白容真,裴时嘉回来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晏承刚好喝完汤,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过去,就见裴时嘉从柜子里又抱出一床厚实的毯子。

    “这里夜晚很冷,给你盖上。”裴时嘉垂着眼眸,将毛绒绒沉重厚实的毯子抖开,然后轻轻落在了晏承身上,晶亮的目光望着晏承,“军营有规矩,亥时之前必须入帐篷歇息了。”

    “你呢你没有被褥,外面帐篷更冷,不如在这里一起睡。”晏承抿着嘴唇镇定说。

    第5章 共眠

    军营里大家一块挤帐篷的时候多着去了,裴时嘉这会也没有推脱,反正还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他刚开始是担心晏承不习惯和别人一齐睡。

    晏承起身用刚刚的热水草草擦拭了脸,洗了手,把脏兮兮的外衫全都褪下,只剩薄软贴身的亵衣裤。

    裴时嘉直接在外头用冷水洗脸,很快就回到屋里,三两下脱了衣服就往里屋走。

    “我睡外边,你先躺进去。”裴时嘉掀开被子,拍拍床示意他快进去,“我睡相不知怎样,你要是被我踢到了,明天可得告诉我啊。”晏承心里暗想,裴时嘉的睡姿很好,以往都是他抱着自己睡的。

    裴时嘉瞥一眼晏承,他只穿了薄薄的衣衫显得整个人更为纤瘦。

    晏承没有犹豫就上了床躺进去,重新塞回暖热的被窝里,等着裴时嘉很快吹熄了烛火也上来。

    这床很宽大,两个人躺着还有余。虽然这室内一片黑暗,但是熟悉的感觉让晏承格外地放松。

    他平躺着,侧转身来,刚好和同时转过身来的裴时嘉齐齐对上眼,两人明明都看不太清楚对方,但都是一顿,好像也感觉到了彼此的神色动作。

    “你们今天怎么忽然想到去打猎了”晏承知道他这会儿还睡不着,便问他。军营里有时也用狩猎训练士兵的,但一般都是团体作战,时间也不会定得这么迟。

    裴时嘉被他温热的呼吸吹得脸颊痒痒,周遭黑洞洞的,看不清楚晏承的表情。

    他回晏承道“好久没有吃上角牛rou了,原本想着用来炖粥的。”裴时嘉似乎没吃上,语气里的失落都飘进了晏承耳朵里。

    “你是在村落时就悄悄跟着我们的,当时我们还怀疑你是企图搭上我们混入军营的。”约莫是晏承救了他一次,裴时嘉现在也不把他当外人了。

    晏承听着,鼻音轻轻“嗯”地应着,不动声色慢慢往裴时嘉身边挪了挪。他和裴时嘉一人卷着一床薄被,两人再共同披盖上厚实毛绒的毯子,足够抵御夜晚的寒凉了。

    裴时嘉继续说“你不是这里人吧”他见晏承没有正面回应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你该不会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想要成为一名士兵的吧”裴时嘉低声惊讶问道。

    “不是。”晏承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裴时嘉笑说,“看你细皮嫩rou,身材纤细的,沙地的一场风都能把你吹走”他显然忘记了今夜晏承把他一下子撞倒的事儿了。

    听罢,晏承忍不住撩起毛毯盖住他的脸,闷得裴时嘉“唔唔”直叫唤。

    是了,上辈子他们俩打起来就是因为初次见面,裴时嘉说他像个小姑娘,那个时候不过才七八岁的晏承还没长开,两颊还是rou嘟嘟粉扑扑,粉雕玉琢似的,还不太爱说话。

    当时年纪小小的晏承冷着小脸,顿时就像弹珠一样冲弹出去,撞在裴时嘉身上,他可是男子汉,这胖小子居然敢这么说他。被他这么一撞竟趔趄后退的裴时嘉也愣住了。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两人扭打起来,不相上下,最后还是裴时嘉他大哥赶过来费劲分开俩人的。

    “唔唔我哪有说错,你这样上战场是不行的”裴时嘉终于把脑袋探出来,他长呼一口气,一扭头转过身继续和晏承低声说,“明天我们练骑s,he,你要一起来看看吗”

    “好,我想去看。如果也能去试试就好了。”晏承说完,心里涌起颇多滋味。上辈子因为诸多原因,他最终竟不能伴随裴时嘉身边,相依相守,同他一齐驻守边疆,保家卫国。这一次,他再不用考虑家族、朝堂,可以任xi,ng地留在军营里了。

    想到此,晏承舒了口气,裴时嘉在旁边笑着说“那好,你早点儿歇息。明天让你看看我箭无虚发、百步穿杨的技艺”心满意足的裴时嘉很快睡去。

    晏承睁着眼过了好一会儿,裴时嘉平稳绵长的呼吸吹到他脸上,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裴时嘉此时还软乎乎的脸颊,内心也跟着软乎起来。

    不要再像上辈子那样的聚少离多,他要好好陪着裴时嘉。

    晏承第二日醒来,裴时嘉还没有起来,他们这间房屋透光不太好,晏承看不清裴时嘉的脸庞,只能放弃了在一旁偷偷多看看他睡颜的想法。

    西北冷热无常,裴时嘉ji,ng壮的身体宛如火炉,大半夜似乎是热得踢翻了自己的被子。晏承见此,捡起团在他身侧的薄被,轻轻抖开给他盖回去,然后翻身悄声下床。

    他在床侧的柜格子里拿出昨夜裴时嘉给他的衣裳,穿好了就走出房屋。

    晏承对这儿熟悉得很,军营背靠石林峭壁,他们的房屋是建在石窟石洞石岩下的,坚实牢固,前方是黄土石砖砌的房屋,更多的是一顶顶厚实宽大的帐篷。

    天还未亮澄,堆聚的土房已经冒着氤氲炊烟,晏承知是军营里的厨子火夫早早起来准备清粥馒头给士兵们。

    晏承沿着窄小陡峭的石梯往石壁顶上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裴时嘉的刚睡醒拉长的声音“晏承,你上去干什么呢”他只得停下脚步,一转身就见裴时嘉两三下走过来。

    “原本想去顶峰看看的。”那里可以将周遭一切尽收眼底,军营里也是有守士在顶峰放哨站岗的。晏承已经好久没有站到顶上去眺望远方了。

    “呜”悠长低沉的起床号响起来,整个军营的人登时被唤醒,又准备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晏承还沉浸在这悠长的声音中,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搂过去,他一口气呛在胸口,整个人已经被裴时嘉抱住,他笑嘻嘻地说“快,今天能抢个第一。”说完就拉着晏承向灶房跑去。

    晏承到了灶房前,果然此时还没有别人、不用排队,他跟着裴时嘉第一个就站在了灶房门口。

    “裴小将军早,给您热粥。”给他们分发早饭的火头军是个笑得眯眯眼的大叔。

    裴时嘉接过粥一看“哎呀,还加了rou呢。”裴时嘉碗里的是浓稠软香的米粥,里边漾着油花儿,好几块鲜嫩的牛rou沉浮在其中,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食指大动。

    “是,是小将军你们昨夜猎回来的角牛。”那头角牛巨大,宰杀处理之后能做好多的食物供给军营。

    晏承也拿了一碗粥,只不过碗明显比裴时嘉的小了些,里头的米粥也是鲜淡如水,只瞅得见一星星点儿油和rou沫。看起来和裴时嘉手里那碗粥就不是同一个锅熬的。

    两人拿了碗粥和一个馒头,随意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蹲着就吃。

    “来,给你。”裴时嘉把他的粥递过来,示意和他换,“你那么瘦,多吃点。”裴时嘉是他们的裴小将军,原本是有自己的灶房和伙夫的,他嫌麻烦,干脆直接像寻常士兵一样,天天早起下来灶房向火头军领早饭。吃喝和士兵们一样,但是分量总会比一般人多点儿。

    晏承摇头“我也有,你等会还要骑s,he,吃饱了有力气。”他咬一口白胖的馒头,热乎软乎着,刚一眯眼,就见裴时嘉把大碗递给他,又叹口气、装作苦恼地说“晏承,我口渴。你瞧你碗里粥水多,我和你换换呗。”

    晏承无法,只鼓着脸颊含糊说了“好”,憋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那碗粥实在太鲜了,尽是粥水,裴时嘉一口气就喝完了大半碗,到最后滋溜得一干二净。晏承这会才吃了小半碗,见状,舀了一大勺满满都是rou的粥直接送到他唇边,一抬下颚说“快吃快吃,等会要去训练场骑s,he了。”

    裴时嘉张嘴就吃了,然后一边鼓着嘴吞咽,一边起身走出两三步离得晏承刚好够不着他,才说“好了好了,我吃好了,等你。”

    晏承没法继续给他吃rou,只能快快吃完了,把碗都放回灶房后,两人挤出人群,先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裴时嘉啊。”二人刚走出一会儿,就有三、四个人跑着跟上来,笑着叫裴时嘉。

    晏承跟着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去,是曹迎、李谦和其他几个人,他们和裴时嘉年纪相仿,以往也一块玩。他们之后也是裴时嘉的心腹、左右臂。

    “咳是你们呀,走,去训练场先练一圈。”裴时嘉双手搭在晏承肩上,向他们说,“这是晏承,我的小兄弟,今天也跟着我们一块练。”

    他们还认得人呢,明明就是昨晚撞倒裴时嘉救了他一次的小兄弟。不过被那毒蛇咬了一口,晏承今天看起来气色还不错,这让他们觉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晏承可能隐藏有大实力。

    第6章 骑s,he

    训练场在军营外,是一片宽敞无垠的黄土地,周围有篱笆和树丛围着,绕着篱笆伫立着一圈特制雕刻的坚硬木牌。晏承见好几个士兵从马厩里牵着马儿出来,其中还有一匹是他的小赤。

    晏承见了,走向小赤,这家养长大的野马也是通人xi,ng,见了晏承依旧乖巧,任由晏承轻轻抓挠它的下巴。别人要是想要骑坐上去,少不了被摔下来。

    对付弓马娴熟的古羌人,向来不大重视骑s,he的大齐军队必须习马善s,he,一直以人口数和兵器占优势也是不行的。

    裴时嘉穿戴着黑亮的衣甲,肩上背着一把制造ji,ng良的弓箭,他的骏马高大,黑不溜秋的,看上去颇为凶猛。

    “我先去溜一圈,咳你等会好好看看我是怎么s,he箭的”裴时嘉轻轻拍拍晏承的肩膀低声说,脸上飞扬骄傲的神色一丝不落地全入了晏承的眼里。

    “好啊。”晏承心说,他看这人骑马弯弓s,he箭都不知看了多少年了。

    虽然这会儿的裴时嘉还是年轻稚嫩了些,驭马骑s,he也没有后来的磅礴气势。

    裴时嘉一跃上骏马,“驾”地一声喊,夹着马肚驱使黑驹就往训练场跑起来。

    身边的曹迎笑着说“小将军今天好像特别冲动啊。”

    李谦凝眉点头“黑蛋真是匹好马。”他们军营的好马不多,裴将军裴朗和大公子裴时新的都是战斗力强悍的战马,裴时嘉一手养大的黑蛋也不断显现着它的优秀的疾行、闪避能力。

    他看了看晏承身侧的深棕色骏马,也说“晏承小兄弟的马也是好马。”小赤还没有完全成长,现在的个头还不如黑蛋,不过日后也会是强悍的战马。

    “谢谢。”晏承把对小赤的赞赏收下,目光很快放回训练沙场。裴时嘉稳稳坐直了身子在疾驰的战马上,一手持弓,一手从箭筒抽出一支箭,贴上弓弦弯起手臂用力拉扯开,对准了身前侧的雕刻木牌。

    黑驹刚掠过木牌,裴时嘉手中紧绷的弓箭也随之迸s,he出去,“嘭”地cha进了木牌中央黑圈的点。手中的箭刚一离弦,裴时嘉就立即从背后的箭筒再抽出一根箭。

    骏马黑蛋蹄踏得飞快,“咻”“咻”地离弦s,he箭声一声声响起,裴时嘉接连s,he中了一路疾驰过去的木牌。晏承听得身边的人发出赞叹的声音,不觉也露出笑,裴时嘉仿佛生来就是适合疾行战斗在沙场的。

    黑蛋跑得极快,在这个时候要瞄准木牌s,he箭,还得马不停蹄紧接着抽s,he出下一支箭,其实难度是相当大的。

    裴时嘉驾着黑驹跑完一圈,绕着训练场上一圈的木牌上都稳稳cha着一根箭。

    他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回到晏承身边时,原本一直凝眉沉气的脸上一下子就绽开了笑,翘起的眼角上汗水滑过泪痣,英气十足,晃人心神。

    “晏承,你来试试吗”

    晏承仰着头,回过神来应道“好,我来。”一旁早已经暗搓搓等着的曹迎等人当即递上箭筒和弓箭。

    晏承接过东西,还挺沉的。他身上没有穿兵甲,只一身裴时嘉的常服,晏承把箭筒背上,挽上弓箭,就见裴时嘉已经跳下马走过来,他伸手往后掂了掂箭筒,把麻绳放好,让晏承背得更舒服一点。

    “好了。”裴时嘉笑着说,“我在这里看着你。”

    晏承沉静地点头,踏坐上小赤的马鞍,在裴时嘉等人的注视中,“驾”地夹起小赤的马腹就疾驰出去了。

    众人眼见着小赤爆发力十足的冲刺力,看着马背上偏瘦的晏承,忽然有些担心他会被不停的颠簸给抖下来。

    晏承昨日才刚适应了骑马,其实这会儿大腿两侧还有点刺痛,昨天赶路擦伤了。

    他直起身举着弓,却并没有立即s,he出去。与裴时嘉拉s,he瞄准的方式不同,他只能盯着前方的第二个木牌s,he箭,因为小赤跑得极快,他瞄准s,he出的速度还跟不上。

    晏承每隔着两个木牌才s,he一次,堪堪落在裴时嘉刚刚s,he出的箭头旁侧。小赤却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越跑越快,晏承眼前只有一片风,“嗖”地疾驰过去后,箭头打在了木牌后的沙地上。

    眼里只剩下快速掠过的黑影的晏承“”

    后面的好几支箭头要不就s,he到地上,要不就刚好挨着木牌边缘,等到他回到处时,看曹迎他们已经由最开始的暗中观察变得哈哈大笑。

    见他回来,众人都收起笑容,小赤扬起浓尘,呛得众人直咳嗽。

    “都打偏了。”晏承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擦擦鼻尖。

    裴时嘉在马下仰头赞许说“不错了,它跑太快了,你的手劲还跟不上。看你的手法,以前也是练过的”

    晏承含糊地应了声“嗯”,下来把东西都拿回给曹迎。他和裴时嘉不一样,裴家世代都是武将,家里的小孩刚学会爬行就开始被传授习得了防身术、骑行、箭术等。晏承只学过简单防身的招数,平地s,he箭也还不错,骑s,he就不如他们了。

    “我看着你们练吧。”他还差多了,晏承心想,自己当下还是要努力吃得壮实一点,锻炼臂力。他的身躯并不ji,ng壮,平坦的小腹上细细一揉,其实还是能感觉到软绵绵的。

    “也好,要是觉得热,你可以回石窟那儿休息。”裴时嘉对他说完,见他点头,这才进了训练场和陆陆续续赶过来准备晨练的士兵们汇合,开始c,ao练。

    晏承也不逞强,他牵着小赤走到树荫下,一批批士兵就进来开始上马拉弓。

    军营里的士兵分了两拨,一拨训练场c,ao练,另一拨人就在军营自己挖种的地里干活,轮流着一天天过去。现在秋收了,更是忙得热火朝天,皇城的粮草送得并不频繁。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当兵的只能自己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自给自足。

    日头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时,裴时嘉下令解散回营里休息,养ji,ng蓄锐,为下午的出猎做准备。

    c,ao练得大汗淋漓的士兵们听了,齐齐呼好。军营的士兵外出狩猎也是一种c,ao练,但是密林、沙地太过凶险,他们平日都不会轻易深入其中的。而离得近的地方,飞禽走兽也都被他们捕猎至绝迹。狩猎意味着有猎物,他们的伙食也能好一点,谁能不高兴呢。

    裴时嘉坐在黑驹上,身上散发的压迫和庄严的气息让人不敢小看这个年纪轻轻的裴小将军。晏承见他慢悠悠让黑蛋走过来,想起他听到的裴时嘉和白容真在酒坊所说的话。

    入秋后他们就要开始狩猎储存食物,新收的稻谷、盐腌风干的rou全都要收好入仓。因为古羌人总会在严寒的冬天大开杀戒屠城,他们进犯大齐,烧杀抢掠,大齐的士兵要面对这样蛮横血腥的古羌人,次次交锋都是一场恶战。

    现在看来,昨日黄昏时候裴时嘉等人去狩猎,大概是先探察环境,原是想好了今天的出猎c,ao练。

    而且恐怕古羌人今年提早开始逼近大齐,裴时嘉也开始下手准备了。

    “晏承,一起走吗”裴时嘉在他面前停下问道。

    晏承“嗯”了一声,翻身上马跟着一块走。

    “你要去哪儿”晏承见他驾着黑蛋往军营外奔去,也轻轻拍了小赤一下,加快速度追赶了上去。

    “去河边”裴时嘉笑着冲身后的人喊。

    晏承这下知道了,裴时嘉在烈日下c,ao练士兵,汗流浃背,眼下是打算去河边冲洗一番。

    “裴时嘉,你先去,我回去一趟。”他说完,裴时嘉还纳闷着“哎”了两声,人已经折返冲回去不见了影子。

    晏承回了石窟,轻车熟路地就往裴时嘉那屋走去,在柜格子里找了干净的衣裳,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只拿了裴时嘉的衣裳就策马回去了。那条河他也是知道的,河流从密林内蔓延出来,在军营外树林对面,河宽三丈,能把整个七尺壮汉淹没。

    这条河的水并不清澈,浅琥珀色的,隐隐约约能瞧见水底的泥沙。但是天气热的时候士兵们都时常在训练、耕种之后,到河边洗洗澡、洗衣裳。河边还经常会有牲畜野兽在喝水,在西北边疆这缺水的地方,是相当宝贵的一条河。军营里有几口深不能见底的水井,那是专门供以士兵们饮用、火头军做饭用的水。

    等晏承策马到了河边,只瞧见黑蛋在岸边低头喝着水,岸边石头上是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裳。晏承往水中一看,裴时嘉刚好从水底探出身来,零散shi漉漉的黑发被他拨拉到后背。

    “晏承”裴时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日光下麦色的脸庞闪闪绰绰,“你也下来一起呀”大汗淋漓之后,痛痛快快一场冷水澡让人通体舒畅。

    晏承摇头,朝他说“我不了,晚点我再过来洗。你快好了没我等着你。”

    裴时嘉脸上的喜色减了一点。他难得地苦恼地心想,特地带着晏承过来这边,想着让他也一起下水玩玩,不至于一直在军营里那么闷。可是晏承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样子啊。

    他心里认定了晏承就是偷偷离开家里来到边疆军营的,加之晏承先前替他挡了那毒蛇,裴时嘉就总是不自觉想要让他欢喜一点。

    “唔嗯,等我一会。”裴时嘉手里还抓着皂角,快速洗了头发之后,他又沉入水中,潜游过来。

    蹲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晏承已经把他的shi透黏糊的衣裳洗得干净,拧干了压在石头上。

    裴时嘉从水里游过来上岸时,晏承抬眼看着他已经长开的身躯,水珠滴滴滚落,腰腹ji,ng壮结实,shi透的亵裤紧贴着他的大腿。

    “你还把我衣裳洗了啊。”裴时嘉想着自己太不应该了,明明是带他过来凉快的。

    “来,给你,快点穿上走了。这里太热了。”虽然有大树阻隔,但从地上、天上袭来的热气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裴时嘉接过衣裳愣了一下,晏承完全没发觉自己把上辈子的习惯也带到了这儿。他只知道,裴时嘉总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每次在河里凉快了就穿着shi漉漉的衣服回去才换上干爽衣裳。这样既不舒服,还容易染疾。

    裴时嘉见他转身过去牵马,笑着脱了亵裤,换上晏承给他的衣裳,然后也跟上,心里暗笑,晏承对他真是太好了。

    正当午二人回到营中,裴时嘉这一次没跟着大伙儿一起吃野菜野果混杂着炖的稠菜粥,他到灶房里吩咐自己的伙夫用昨夜剩的rou炒了椒,蒸了红薯,带着回了石窟。

    晏承一人在房里等着裴时嘉,他坐着在心里和系统说话。

    他想到上辈子裴时嘉打赢的第一场胜仗,问道“系统,这一次时嘉去战场还是会凯旋吧”

    系统似乎是犹犹豫豫着才回答说“是呀。”

    晏承一听不对头,刚要逼问,系统细软的声音又传来“晏承,你、你别一直问我了。”咦

    “我向来不怎么会撒谎,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告诉你的。你一直问,我怕我会禁不住说出来的。”细软的小声音里带着些愁苦。

    晏承“”他在想,这个天真懵懂的系统是不是只有他年岁的一半大。

    他现在算是发觉了,这个系统多少是靠不住的。

    裴时嘉这时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还没有摆出来晏承就已经闻到了辣人的香味。

    “晏承,一起吃饭吧。”晏承看着裴时嘉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摆出来,爆炒得油亮鲜嫩的牛rou片和青椒堆在一碟,蒸熟的小鱼干,粒粒饱满白软的米饭,还有两根红薯。

    晏承不缺吃穿,但在军营里只有将军官阶的人才有这样好的待遇,他应了“好”,和裴时嘉坐在一起,两个正当青壮的人没一会儿就风卷残云吃得一干二净。

    “你下午还要去狩猎,快去歇息吧。”晏承也有些困乏了。

    “好啊,一起一起。”裴时嘉挥挥手就要把人往里头带。

    “你睡里头,我在外屋凉榻上睡。”晏承摇头,中午炎热,两人挤在一张床上非得热醒来。裴时嘉见此,只好一个人回了屋睡觉。

    第7章 狩猎

    出行狩猎的队伍浩浩汤汤,进了密林之后也是十人、十人相互紧跟着,不让任何一个人落单。一行人骑着马,背着弓弩、手持长枪。

    晏承出门前,被裴时嘉套了一身银甲,他自己也穿戴上了黑甲。这至少能防着护着点自己。

    “你不曾进入过密林深处,等会跟着我走就行。”裴时嘉侧身对旁边小赤背上的晏承说。

    晏承点头应“好”,他只拿了箭筒和弓箭,裴时嘉手里还多了一把红缨长枪。

    大概是众人一齐进入的动静太大了,地上跑的、爬的,树上飞的都见不着影子。裴时嘉没有喊停,众人便继续深入密林,这时才隐约能听见灌木、草丛间的动静。

    晏承眼力好,望见矗立在树梢的花ji,当即挽起弓箭,拉s,he出一支箭,刚好s,he中击落了一只肥硕的花ji。

    这会还有士兵两三下利落地爬上去,在上面的窝里掏了四五个蛋。

    首s,he被晏承拿下,裴时嘉显得比他还开心,笑道“我们比一比,谁拿得多。”其他的士兵听了,暗道裴小将军简直是在欺负新来的小兄弟,他那百步穿杨的技艺和ji,ng准的投掷长枪的气势,就足以让人甘拜下风了。

    晏承还未回他,又出手弯弓s,he箭,这次是一只肥硕的山鼠。两人也不说话,沉默着看对方一次次击s,he下来猎物,不断加快手中的速度和眼里寻找的范围。

    其他人一心想要猎个大的,不知不觉竟有些人脱离了组织的范围,离得有些远了,想要潜藏守着自投罗网的山鹿、野猪或者角牛。

    潜伏在林间,他们听得有粗喘着气喝水的声音,心里一喜,听出是野猪的声音,全都悄无声息地准备好弓弩和长枪,

    晏承骑着马也瞧见了河岸边喝水的黑不溜秋、鬃毛竖起的大野猪,机警的野猪似乎感觉到了虎视眈眈的目光在逼近,猛然停止了喝水,转头就跑,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有人率先齐齐s,he出三支箭,仅是扎进了野猪身上,无异于给它瘙痒,并没有让它停下。

    陆续反应过来的人都不愿意放走一头野猪,因为深入密林的机会不常有,遇见野猪的机会也难得,这一次如果捕捉不得,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们全都各施所长,强劲的弓弩让野猪激烈地嘶嚎一声,竟硬生生转了方向,向着他们奔过来

    晏承忙排出一支箭,屏息瞄准了野猪的双目,只一箭就穿破,让它更为凄厉地惨叫,裴时嘉趁着这机会,狠狠地投掷出了红缨长枪,正中野猪的头,从后颈项穿cha而入。

    士兵们上前把未曾死透的野猪重重扎了几下,确认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这才准备抬回去。

    他们所有人都猎得个尽兴,到了后面反而是晏承和裴时嘉两人没怎么捕猎了。因为裴时嘉还分心看着晏承,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而晏承是一直感觉心跳得猛烈,眼皮也不自觉抽搐了一阵。

    等众人兴高采烈扛着狩猎的战利品回到军营后,狩猎的野味全都交给了火头军处理、腌制、风干。

    他们大多以为是在准备入秋后紧随而来的寒冬的粮食了。

    直到北方快马加鞭的探子赶回军营古羌人的战马已经踏上边疆地带了

    第8章 战前

    骏马疾驰,奔入军营后,马背上早已经脸色苍白的探子速速赶入帐篷,他刚落地,身后的马儿疲惫不堪地倒塌在地上。

    “报”

    裴时嘉脸色沉重,身边两侧坐着的曹迎、李谦等人也一声不声,看着奔跑着前来的探子。

    “裴小将军古羌人、已经绕过裴将军、郭将军的防线,冲着村落去了”探子一口气说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在地上气喘吁吁。

    裴时嘉赶忙让人将他搀扶起来,递热汤给他喝一口。

    “想不到他们竟然找了新路冲破防线,父亲那边怕是还没有接到消息。”如果晏承在这里,就会看见裴时嘉蹙额凝重的样子。曹迎和李谦对视一眼,又抬头去看裴时嘉的神色。

    “知道领军的人了吗”裴时嘉见探子已经缓过来,又继续问他。

    探子急道“这次是整个古羌迁徙游走,望不到他们的尾巴,但那打头阵的,是野利隆。”说罢,整个帐篷陷入可怕的寂静。

    古羌有好几个大的氏族,古羌首领也是岁岁年年都可能不一样的,他们崇尚武力,力量是唯一成王的象征。各大氏族最强的勇士如若挑战时任的首领成功,便可成为新的首领,受八大氏族的所有的子民敬重。

    而野利隆是野利氏族最强壮的勇士,他是新近上来的首领。传闻野利隆身长七尺,浓眉大眼,浑身鼓起的肌rou坚硬如块块石头,xi,ng情暴戾,杀人如麻,茹毛饮血。

    他们一直没有和野利隆正面交锋,但始终对他警惕,听到探子所说的,心里一咯噔,总觉得不妙。

    裴时嘉在案台上拿了宣纸,蘸了笔墨就挥笔写下一小段话。他垂眸看一眼,将书信吹了吹抖开,折好了就装入细小的卷筒中。

    “沈三,备上好马、派一个可靠的瘦猴儿去把这书信送到沙地前,给裴朗将军。务必要亲手交给他。”在他们面前,裴时嘉还是镇定沉声,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也在忧虑和焦躁,因为这场战斗会非常凶险。

    “是”沈三双手接了银卷筒,转身就下去找“瘦猴儿”体轻削瘦又机灵的士兵,他们是专门被训练了传送加急消息的。

    探子被搀扶着下去歇息了,帐篷内只剩下好几个年轻的将领,他们面面相觑,仿佛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浓重忧虑。

    曹迎忽然道“我们的兵也不输古羌人怕个甚么,也让那野利隆瞧瞧,我们大齐的儿郎不是好欺负的”

    “是打退他们”他身边的一个小将领也被感染得激情洋溢,热血沸腾。

    “别的不说,古羌人大举迁徙,行动不大方便,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赶冲到村落里。只要我们熬得到裴将军和郭将军他们回来,一切都还好说。”李谦冷静分析说。

    裴时嘉听着,心中有诸多思绪和想法,面上却还是沉着如水,垂眸细听他们的话。

    曹迎噎了一把,又说“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古羌人怎么会全族迁徙呢按说他们以往都是身强力壮的骑兵进犯袭击,抢了就跑。这一次带着妇孺老人,不是拖拖拉拉,白白增加了行军的负担吗”

    裴时嘉这时候才说“我猜他们恐怕是想要攻占这边的城池,全族定居了。”此话一出,众人都怔住。古羌人是居无定所、飘零在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习惯了走走停停,随着羊马的步伐行进,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定居一说。

    但眼下他们也不清楚是否发生了什么,让这些百年来一直习惯于游荡在草原戈壁的民族改变心意、改变祖先的习俗,决议举族迁徙定居了。

    “传令下去,所有的士兵明日戌时到火头军处领干粮,后天一大清早辰时向北出发。”裴时嘉看着摊开在案台上的牛皮地图,“不能让他们过来,我们先主动应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裴朗、裴时新和郭真意当初带了兵驻守在外缘的戈壁沙地前线,就是想着当第一道防线,堵住古羌人。在他们身后的大军营是相对安全的,只做一些日常的训练、耕种,为前线粮草,同时还能守着周边的村落。

    但是现在,古羌人竟然绕了道从北边过来,直冲着他们的大军营过来,外围的防线没能发挥一丝用处,反而因为拨去的兵多了,留下的大本营顿时将陷入险恶的境地。

    裴时嘉平日流光熠亮的双眸闪现出一丝怒意,北边驻守的傅家军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么浩浩汤汤的古羌人途径那处,要么是傅家军全灭,毫无存活之人给他们投递消息,要么是傅家那几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阻拦来势汹汹的古羌人。后者是要连坐的,但傅家子孙朝堂得意,傅老三小女为后宫贵妃如今正当宠,朝堂内也有将近半数的官员站到了傅家的阵营,心机重重的傅家人会不会倒打他们一耙还说不准。

    眼下只能迅速出兵拦截,坚持到他父亲和大哥等人的援兵抵达了。

    众人散去后,裴时嘉还留在偌大的帐篷中,看着烛火下泛黄的牛皮地图,他拄着额头,忽然听得帐篷外传来声音,一听是晏承在和他的守门士兵说话,便喊道“让他进来。”

    晏承撩起帐门帘子就走进来。他先前没能进来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但是军营内忽然紧张凝重的气氛让他也跟着心焦,只恨不得飞冲进帐篷里,听着探子的上报和裴时嘉等人的回应。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就是古羌人又开始进犯了。

    “晏承,你怎么来了”裴时嘉脸上的神色还未能完全收起,晏承见了他昏黄烛光下冷冽的神色和努力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动声色地心里一紧。

    晏承上辈子不能够时时待在军营里陪着裴时嘉,无法看到他在军中帐篷皱着眉头独自思索的凝重、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力挫敌人的威武。他能做的,也就是为他祈来护身平安符,为裴时嘉的每次行军打仗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晏承收回思绪,望了一眼裴时嘉道“我来送吃的给你。”他们刚一回来,探子就回营里上报,裴时嘉到现在还没有吃上饭。

    裴时嘉眼看着他手里提着食盒,走近后从里边拿出粗短木棍叉着的一整只油滋滋肥亮的烤花ji,烤得恰到好处的rou香和小茴香的气味全都涌进了他的口鼻之中。

    “好呀你,竟然私藏了花ji。”裴时嘉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逗着晏承。这明明是他们今日外出狩猎的花ji,原本是都要上交给火头军的,晏承偏不,趁着他们猎杀野猪时,收了一只多打的肥ji。

    回来了之后,晏承就问裴时嘉的灶房伙夫要了小茴香和梅子,一点点盐巴,就在灶房架了柴火烤起来。裴时嘉这几日时时带着他在身边,军中的人也都眼熟他,自然也当他是裴小将军亲近的小兄弟。

    “快吃快吃,冷了rou就柴了。”晏承走上前去,拿出了小碟子和小刀。

    裴时嘉也收起了地图,给他让出位置,看着晏承低头一手提着木棍、一手持刀片着烤ji,外焦里嫩、油亮喷香的烤ji一块块落在盘中。如果晏承这时候抬头,就能看见身边裴时嘉原本冷冽的双眼含笑,露出了有些闪人的光。

    晏承片着片着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木箸了,小碟子上堆了满满的rou片,裴时嘉见了也知道晏承的窘境,干脆就着他的手,用小刀直接cha起rou片,就往晏承嘴里送。

    “你先尝一口。”

    晏承的双唇猝不及防地碰触上了热乎香浓的rou片,只得张嘴小心咬了下来。rou外焦里嫩,小茴香的醇厚的芬香浸透在rou里,要是再多一点儿盐巴就好了。晏承舔舔嘴角的油花。

    裴时嘉继续就着他手上的刀子cha了rou片塞自己嘴里,眯着眼睛叹道“好吃。”晏承在外面一层摸的是盐巴和小茴香,掏空了花ji里头的下水后,洗净了又塞了梅子。所以这一整只花ji有了两种滋味,外层的rou咸香软滑,里层的rou骨吃足了梅子的酸甜,让人生津沉醉。

    晏承又切了小ji腿递给他,两人一人手拿着一个ji腿,心有灵犀地用嫩香的腿rou对碰了一下,相视一笑,然后很快吃完。

    吃饱了的裴时嘉身上的气势终于不再那么冷冽逼人,晏承很喜欢看着他笑得翘起眼角的样子,但是裴时嘉很快又要准备看着地图,想着先行的进攻战略。

    “裴时嘉,你要去打仗了吗”晏承忽然问他一句。

    裴时嘉望着晏承的双眼,在他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期待又夹杂着担忧。他点头说“是”。一直以来裴时嘉被他父亲和兄长等人带军在前线护得很好,自己一人为将带着领军营里的人作战还是头一回。说不担忧和心焦是不可能的。

    “主动去拦截他们吗”晏承听见了刚才在外面的喊话,但是裴时嘉的计策他还不大清楚。想着,晏承又抬眸看着眼前的裴时嘉问“你们还缺人吗,我想加入你们。”

    裴时嘉似笑非笑“这不是什么好玩的儿戏,很可能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他也是第一次直面敌人。

    “你见过的,我骑s,he不差。”晏承仰着头,非常坚决,他多少还是有战斗力的,而且他想和裴时嘉一起经历他们生平的第一场战役。

    看着他挺着小身板,裴时嘉小声嘀咕着“就骑和s,he还不错”,瞧见他坚定的神色,心里既开心又惆怅。真好,晏承也不是贪生怕死胆小之人。他要想个好计策,尽量拖一拖古羌人,减少损失才好。裴时嘉可不想让他身边的人在他第一场战役就葬送xi,ng命了。

    熟悉裴时嘉的晏承一瞧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应允了自己跟着一块儿去了。

    “这次进犯的还是古羌的轻骑兵”古羌好战,族内的年轻一辈更是疯狂痴迷武力,轻骑兵就是这些浑身躁动不安、身强力壮的古羌年轻人。

    晏承看过去,却见裴时嘉摇摇头,嘴角的笑容也收起来了“这次是全族迁徙的古羌人。”听着,晏承心里一惊,难道这也同上辈子不一样了吗古羌虽然是零散的游牧民族,但是无边无际辽阔的大草原和戈壁滩上,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全部聚集起来的人一点儿也不会少。

    并且很有可能因为带着妻儿老人,这些古羌人会更为凶残侵袭。

    裴时嘉捕捉到他脸上的震惊,又低声对他说“他们也不会是全无破绽的,我们可以先下手拦截”

    “裴小将军”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喊,裴时嘉说了声“进来”。

    进来的士兵抱拳说“小将军,夜巡的弟兄们发现有人趁夜色离开军营,似乎是想要脱逃,现在已经被擒拿下来了。”

    “东营那边的”见士兵点头,裴时嘉眸色一沉。

    晏承知道,东营那边的大多是朝堂官宦塞进来的人,娇生惯养不作为,纯粹就是来沙场混个年月的。这些人大敌当前,匆忙脱身,逃避怯战,扰乱军心,罪当问斩。

    但是裴时嘉却说“把他们先关起来,打完这场仗之后再惩他们。”有他们在手上,不愁朝堂的人会漠不关心,粮草供给也能走得快一点。

    “是”说罢,他退下去,帐篷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裴时嘉又摊开地图,点了点上面的一处,开口说“他们现在应该就到这一处了。”探子疾驰回来需要两日,古羌这会行军缓慢,走走停停的,而且还不熟悉路段,约莫得要六、七日才能抵达这儿。

    “父亲也应该快要收到消息了。”探子同时向大本营和前线去传递消息了,裴时嘉在书信中和裴朗多说了一些。

    “我们先下手偷袭吗”晏承说完,自觉住了嘴,裴时嘉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直面上是以卵击石,从他们中间突袭和下埋伏还能拖拖他们。但无论如何,这次的仗都不好打。”裴时嘉给他说道。他们带兵后日出发,只需要赶上两日就能迎面来的对方碰上。

    到时候他们会在石林树林中相遇,那里不会像戈壁滩上毫无遮挡,无处藏身,先占据了高地,还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晏承没怎么实际接手过战场的事,但以往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有些利害关系。裴时嘉给他说了好一会,不光给晏承解释了好些东西,他自己心里也越来越澄亮明白。

    “我们先回去歇息。一时要你灌下我这么多话,真是辛苦了。”裴时嘉挠挠鼻尖,有些不好意思了。

    晏承直摇头望着他说“能亲自听到裴小将军的一番话,是我的荣幸。”和他站在一起战斗,也是他的夙愿。

    裴时嘉直到回了石窟,心里还一直念记着晏承的话和当时的神态。他偷偷瞥一眼在案台前坐着不动的晏承,提着木桶走过去。

    晏承正打算和系统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诚实乖巧的系统口中套出些什么,就发现裴时嘉在他身后说“晏承,我拎了热水,你要不要洗洗”

    晏承回过神来,在西北军营里,寒冬时当兵的时常半个多月才能洗上一次热水澡,还只是用一盆热水擦拭身子。其他时节干脆直接下河里冲洗。裴时嘉这桶热水定是他身为小将军的特别待遇了,不过看他这样子是要给自己用热水

    “我用不上,我下河里直接洗过了,给你吧。现在晚上天凉,你洗洗脸也成”裴时嘉说着就要带着他往屋内的隔间走去,“后日要行军了,到时候想要找地儿擦擦身子、洗洗脸都难了。”

    晏承跟着他走,面上虽然不笑,心里却是悄悄乐了。

    “你离家的时候,什么衣裳都没拿,要是不介意,可以直接穿我的。”

    晏承刚脱下外衫,就见裴时嘉撩起了帘帐,手里还拿着薄透的亵裤和素色的内衫,要穿上他的贴身亵裤的认知让晏承老脸一红,垂着眼眸红着耳垂就接了过来。

    裴时嘉没有发觉他的羞赧,继续说“你穿着可能有点儿大了。先将就着,改日打完仗,我带你去村落街市上看看。”

    “我先在床上等着你了。”裴时嘉狩猎累了一日,回来又是接到探子的消息,此刻早已经是疲惫不堪,身心俱疲,只想好好躺着。

    “好。”晏承见他放下帘帐出去了,这才松一口气,快快脱了衣裳,捞起shi透的布稍稍拧了拧,就往脸上、脖颈、胸口慢慢擦拭下来

    等他很快擦拭了一遍,浑身白瘦的肌肤泛起红粉色泽,穿上衣裳倒了水,他走出隔间,三两步到了床边,昏黄烛光y影下,裴时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晏承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裴时嘉熟睡着时微微泛红的面颊,他英挺的眉目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动。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眼角的泪痣,晏承有些心疼了,裴时嘉以往也是累极了倒头就睡的。

    第9章 山顶

    像是感应到他的手指的触碰,裴时嘉的眼皮动了动,晏承收回手,又瞧了一会才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在裴时嘉身边躺下。

    晏承扭头,伸手将他滑落到腰腹间的被子往上轻轻拉了拉,堪堪盖住他的胸口,这才躺回去闭上了眼。

    敌人来势汹汹,但刚刚裴时嘉对他说打完仗要带他去镇上,他定是会像上辈子一样,打下他生平的第一场胜仗的。晏承收起焦虑担忧的心思,往旁边暖热的人身上凑了凑,沉沉睡去。

    次日晏承和裴时嘉是一起醒过来的,裴时嘉早他一会醒来,约莫是离得太近了,晏承被他起身的细微声响吵醒,便也睁开了眼。

    “啊我吵醒你了,天还早,再睡会”裴时嘉刚好从被子里出来,转头看见床上躺着的晏承睡眼惺忪地望着他,迷茫的眼神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更为朦胧。

    躺得舒服的晏承闷声唔了一声,一股劲坐起来,攥着薄被、单手揉了揉眼睛说“我也起身了。”裴时嘉素来有早起练剑、打拳的习惯,晏承想着去看看。

    两人站着穿好了衣裳,擦了脸喝一口水就出门,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刚好也从旁边房间里出来的白容真。

    “容哥。”裴时嘉和晏承同时朝他喊。

    白容真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望一眼,视线停在晏承腿上,他走近来,问道“晏承,腿好些了吗”他身为军医,向来对别人的伤病都极为关心记挂。

    但晏承显然早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了,他只好假装着擦过了药说“好多了,多谢容哥的草药。”说来也奇,他的腿上的蛇咬伤口已经没了痕迹,这让晏承想起那日裴时嘉给他吸出毒液,这有一部分是他的缘故,还有更大的原因是系统。

    系统虽然叫做“厄运转移系统”,但它似乎是在偷偷护着自己的一条命。

    白容真听了这才点点头。

    “容哥,今天怎么也这么早”晏承问。

    “去找点药草,明日就要上战场了。”白容真望一眼裴时嘉,他脸上镇定自若,老神在在。

    晏承知晓,白容真也要同他们一块前去迎敌。有军医跟着,突发的伤病和战伤都能及时救治。

    二人和白容真道别后,去了裴时嘉平时晨训常去的石头林子里,这里石壁林立,石山高耸,遮天蔽日。裴时嘉手上握着长剑,只扭了扭舒展脖颈、腰肢,就开始在石地上舞剑。

    晏承坐在大石头上,盘腿看着眼前灵动的身影,衣衫长剑破风咻咻作响的声音非常清晰。

    裴家世代出武将,裴时嘉小时候就被抓着习武,舞剑耍长枪、骑s,he打拳都不在话下。他早起练一套剑法,算是活络筋骨,晏承看得多了,也能说得上招式。

    裴时嘉年纪轻轻就被封了小将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生来就极有天赋,后天的繁重成套的训练更是让他出类拔萃。

    他挥出的剑带风,一扬一落缓缓间也能划破风气,渐渐地动作快了,更是如光带影,飞闪入人眼中。ji,ng壮的身躯也随着剑的舞动,飞跃翻转,如鱼得水。

    这样英气俊朗的裴时嘉让晏承没舍得闭眼眨眼。

    他眼见着裴时嘉一口气练完一整套的剑法,面不改色,只额头渗出的汗珠表露着他的卖力。

    “晏承,走吧,带你去上顶峰。”裴时嘉擦擦汗,收起了剑,对他说。

    晏承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他先前和裴时嘉说过自己原本想要上去顶峰看看的。

    “哎,好。”晏承笑着跟上去,裴时嘉带他爬的是另一座没有士兵驻守的石山,这座山顶峰不如驻扎了帐篷、有守卫哨兵的那座高,但是眼界也相当不错。

    依然健步如飞的裴时嘉走在前面开路,这石山缝隙中也时不时会长出大树、杂草,总的而言还是光秃秃一片的。

    两人一前一后,不声不响一心往上走着。到了半山腰,晏承长长呼一口气,这里的气比下面清新怡人多了,吸一口也不会满满的尘土泥呛味儿。晏承先前一直金贵地养在家里,比起一般的官宦子弟确实是健壮了不少,但还是比不得自小摸爬滚打在沙地的裴时嘉。

    他再多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传到了前边的裴时嘉耳里,他停下来等着晏承跟上,然后伸手搀起晏承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早知道应该先让你吃饱了再上山的,你还能继续往上爬吗不行我们就回去。”

    晏承与他的手贴得极近,摇摇头,心里暗道他们俩这样二人相处的机会也不多,他情愿在这儿多吹吹冷风,还能假装偷偷牵个小手。

    “我还行,继续上。”晏承故作轻松地说着,裴时嘉听着笑了。

    向山顶的一路上有干冷的气吹过二人全身,怪凉爽的,晏承回头往后望一眼,底下都是黄黄绿绿的一片片,偶有白雾轻烟升起,很快就消散不见。

    等到二人到了顶峰,晏承还未来得及长长呼出一口气,就瞧见了远方一个大圆盘似的红日慢慢跃上来。

    “日出”晏承看过边塞的日出,这一次还是熟悉又激动,仿佛看着红日升起,也是一种全新的期盼和希望。

    他看着橘黄红艳的太阳泼洒点染了整片大地,俯视望去,齐整的军营、浓密望不到边际的密林,黄土遍地,周遭人烟稀罕,怪石林立,土山成群。

    裴时嘉见他真切的欢心舒畅,也不由得绽开笑,和他一样望着远方。

    晏承这时看向身边的人,也没问他为何忽然就带着自己上顶峰了。因为他能猜到裴时嘉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去迎敌,裴时嘉心知他想上来望望,怕明日去赴那一战,便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道能否完好归来。这些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就带着他上来了。

    “回来后,再带你来看一次。”裴时嘉打心底里喜欢看见晏承笑,因为他笑起来真的好看,嘴角弯翘的后方,有一个深深的窝,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下山便轻松多了,仿佛在顶峰一吐浊气,二人轻快下山后吃过早饭,裴时嘉回了帐篷内和其他将领商讨计策。晏承主动去了火头军那儿帮忙,清点了粮草,半日一晃就过了。

    当日戌时,众人在火头军处领了干粮,早早就回了帐篷内歇息,准备明日一早的行军。

    裴时嘉只同他们说了大概的方向和主意,并没有特地去鼓动士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大晚上的大家都激动兴奋地睡不着就不好了。他干脆留着要说的话,等到了明天清晨再说。

    他和晏承也是早早就回了屋内歇息,大概是睡前想得太多了,裴时嘉觉得自己心意有些不稳,侧着身子躺了好一会,还是没能睡着。

    就在他准备起身到外面散散时,忽然感觉到侧腰轻轻一沉,有轻细的东西搭在了上面,是晏承细长的手臂。

    裴时嘉因着侧着身,看不到自己身后的晏承此刻的姿势,但是稳稳落在自己腰腹间的手登时压住了他心烦意乱的思绪,让他止住了胡思乱想,不自觉地放松柔软了脸上的神色。

    在他的背后,还睁着眼睛的晏承感受到了他的一怔,紧绷了一阵然后很快就又完全放松的整个身躯,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不禁往前凑了凑,堪堪将额头贴在了他的后颈下方。

    晏承早就感觉到了他的焦躁和难以入眠,他的手臂伸过去揽住裴时嘉后,不多时,就感觉到裴时嘉慢慢变得悠长平稳的呼吸声。

    等着感受到手掌下结实的胸腹在缓缓起伏,晏承才打着哈欠,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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