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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散王爷么么哒 第10节

作者:白莲米 字数:20651 更新:2021-12-31 02:30:56

    “哦,是顾侍郎啊。多有得罪,不知顾侍郎是来看谁的。”狱吏换了张脸,堆满笑,这人身家权贵,可是不能得罪的。

    “呵呵,我来看看东晟王。”晚知也不隐瞒,进去后也瞒不住。15297699

    “这个”狱吏有些为难了,据实而答道“顾侍郎这,我们也做不了主啊,圣上早就有令,除非有通令,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

    “哦,是这样啊,我还想着有几桩罪状,看他服不服呢。”晚知也不刁难,随意说道。心中却在思量,对他这般限令,相救难了,恐怕里面也是有人寸步不离看守着的,又不能在直接去找了皇帝姐夫请示,该如何是好呢。

    “咦,刚是吏部的柳大人来过吧提东晟王问话,刚走不久。”狱吏想了想,答道。

    “对对对,怪不得呢,柳状元和我商量好的来了,呵呵呵,我给耽搁了。”晚知立即笑着,恍然大悟般。

    “既是如此,顾侍郎往吏部走兴许还能赶上,这银子”狱吏攥的银两紧紧的,又不敢收。

    “呵呵,大冷天的,兄弟几个买些热酒来喝,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那我这便走了。”晚知不露声色地,脚上加快走着。

    惜前中告知。果然,还没进吏部呢,晚知就瞅见柳状元的身影,顾不上喘气,喊道“喂柳状元。”

    柳状元转身看了,对上晚知立即笑了,迎上来道“顾侍郎怎么来了,今儿不忙”

    “呼呼,不忙。”晚知半蹲着大口出气,道“我就是想来,呼呼,问问你,东晟王的案子怎么样了。”

    柳状元帮他提了食盒,掂量着有些沉,拽着晚知胳膊道“进了屋子歇会再说吧。怎么问的这么急,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么”

    “不是,我爹醒了,看我在府内无所事事气不过,非要我来干些公务。”晚知随口胡诌,不过依着顾老的脾气,倒也合情合理。

    柳状元了然地点头,抛给晚知一个晴天霹雳“现在不是东晟王一人之事了,几个王爷的罪名差不多已定了下来。祁王爷伪造圣旨,死罪难逃。西留王城中纵火险些害了人命,南取王虏走护国寺高僧,件件都是大罪啊”

    晚知鼻尖一酸,差点泪珠滚落,眨了眼压低声音道“那也是他们,他们咎由自取。”

    “是啊,好端端地居然莫名其妙地反了,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柳状元并未细想,与晚知也算是熟识,话便脱口而出。

    “呵呵。”晚知觉得整片天都昏暗起来,祁沐封就这样成了朝廷钦犯,会不会还未到封地便被通缉追杀。不用说,定然如此。“我来就是想去看看东晟王,听说你拿了通令了”

    “嗯,是拿了一块。皇上让我去提了他画押,呵呵,人证物证俱在,他也是条汉子,毫不犹豫便认罪了。也是,人不认罪都一样,挟持朝廷命官,够他受的。”柳状元还道晚知与东晟王素来不和,此时便不留情地奚落。

    “那倒好,省了不少事呢。牌子借我一用,成么。”鸣皓,你何须如此,我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待我。晚知非草木,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派,可他对自己的那份心,又怎能不懂。

    “这”不好外借的吧,柳状元拧着眉,不知晚知是何用意。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看见了么,那食盒,里面装的可是好东西,我还想着整整他的,以报私仇。唉”晚知佯装叹息,食指抠着食盒上的红漆遗憾道。

    “顾侍郎,这可使不得那东晟王是钦犯,皇上点名要”要是被发现惨死狱中,那自己也逃不了干系。早晚要去见阎王的,非得急于这么一时

    “你想什么呢这里面是加了无色无味的泻药,只是不想他过好日子罢了。你想想啊,他那般轻薄于我,我还不能去添点好玩的么”晚知跺着脚说道,撅起嘴似是不得糖吃的小童。

    柳状元果然见不得美人生气,想来也是无妨,让他胡闹一番又如何呢,都受了这么多委屈的。遂递了牌子过去,道“别再被欺负了,要我陪着同去么”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多谢了。”晚知心愿一了,便应着柳状元的要求,不张扬低调地又返到狱中。

    这次,再无阻拦顺利地进了,在最里面的由石壁砌成的单人狱房内,现出一月白儒巾长衫的背影。

    第八十话

    更新时间:2013529 0:29:38 本章字数:3388

    “鸣皓”晚知见他为了自己身陷囹圄,困顿不堪,不由放缓语气。殢殩獍午

    许是晚知喊叫声太弱,鸣皓并未发觉,等到食盒放到地上时,鸣皓才听得动静回头“呃,顾侍郎。”那眼中明显带着惊喜,不可置信。

    “别这样叫了,挺呃,还是叫我名字吧。”晚知想起曾经一直对他恶语相向,从无好脸色相待。

    “晚知,呵呵,晚知。”鸣皓站起身来,隔着狱栏注视着晚知,还是往常那般风流轻笑,半真半假道“我刚还以为是做梦呢,梦见故人来,果真是来的,我很欢喜。”

    “哼,给你送饭来的,爱吃不吃。”鸣皓本来就是这德性,晚知也是知晓的,不与他计较,撩起袍子席地而坐。

    “晚知,你真好。”鸣皓唇角漾起笑,舒了口气等着晚知将食盒盖子打开,盯着他不放。

    “喂,这些东西比不上你王府里的,不过我们小家小户的,能吃上这个就不错。诺,给你带了壶酒。”晚知顿了顿,小声道“反正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来,你想吃什么告诉家眷们,别委屈了自己。”

    “好啊,哈哈哈,我独身一人,哪有什么家眷。”鸣皓接过他递来的小碗筷,洋溢着疑似幸福的神采。

    “别胡说八道。”晚知细心地将几样小菜摆好后,头搁在膝盖上陪着。

    “我将她们遣了,家产也都分好,所以你不来送饭的话,我只能吃那些了。可是,难以下咽呐。”鸣皓指着墙边乌黑破碗里装着的馒头,委屈道。

    “呃,我也是不能常进来的,再等想个法子吧。”晚知将眼移开,锦衣玉食惯了的,是不好受。

    “无妨,该快了吧。”鸣皓动作优雅地捏了酒杯,抿了小口,道“还不错,俗话说众生皆苦,在哪不是过日子呀,我这样挺好。”

    “哦。”晚知不再劝慰,示意他快吃。

    “晚知。”鸣皓将酒仰头而尽,眼神飘忽不定,隔了好久才道“你不要多想,就算不为你,我也是逃不掉的。”

    “嘁,我知道,你能做出这种人事儿么”晚知嗤笑出声,摇了摇狱栏“快些吃,我该走了。”

    “若是有事,那便走吧。”鸣皓作势要站起身来送。

    “不用,我等你吃完再走。”晚知坚持道,碗碟留在这里难免不是后患,再者这入口的东西,晚知也不放心恐被有心人利用。皓晚地等见。

    鸣皓转念便知晚知所想,再不推辞,慢条斯理地吃将起来。晚知不好去一直看他,本就有些累了,额头抵着膝盖,闭上双眼。鼻翼除了自家午饭的菜香外,更多的是充斥着阴冷潮湿的污浊之气,挥之不去,时刻警醒着。

    “晚知。”一片安静中,鸣皓突然开口。

    “嗯。”晚知眼也不睁开,但可感觉到鸣皓目光没有移开。

    “当初,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你,你明明是撞入我的怀间,为何”为何却选了站在我身后的祁沐封,他真的比我好那么多么

    “我眼中就没看到过你,所以我只遇见了祁沐封。”晚知不想给他无谓的解释,反正已经伤了他那么多,也不在乎再补刀了。

    果然,鸣皓被噎住,半晌没说出话来,那种表情,晚知想,这便是戏文中的哀莫大于心死了吧。“咳咳,我的意思是,就一刚出生的小狗,看见活物便跟了上去,你顶多是旁边的稻草窝子,所以就没。”晚知抬起头来,瞅着这话好像也不能起到什么安慰效果。

    不过鸣皓哭丧着脸笑了起来“晚知,虽然你这话不中听,但能把自己比作小狗,祁沐封撑死了就比我强在会窜上,我心里还是很乐意的。”

    晚知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将碗碟摞好放回食盒子。起身道“那我走了。”

    “晚知。”

    “嗯。”

    “晚知。”

    “什么事啊说”

    “没事,我”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唤出你的名字,不是在梦境之中还能得到回应。不知道,妄念痴嗔尚能消退几许。

    “”晚知再不理会,提了食盒扭头走出压抑深重的牢狱。

    还未行至府门,便被石墩子旁坐着的一人拦住,晚知定睛一看,熟人“你你是棋子还是骰子成了,先别说话跟我来”心中狂跳不止,怎么贴身小侍都还在城中,那么其他人呢

    棋子跟着在晚知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进了后院房内。

    晚知插上门闩,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跟着祁沐封么那他身边有没有人伺候着上回我见他时,他腰腹还受了伤,没个人服侍着怎么行府里怎么样了”

    “呃公子,你别急,是爷走之前吩咐我来的。”棋子将外袍掀起,露出结实捆在腰间的大袋包裹,费了些力气解开放在桌上。“呼呼,公子你让我喘口气,我这一路都提心吊胆的,背后都湿了一层呢。”

    “喝口水,快点歇”晚知翻了茶盅倒了茶水,也不看那包裹,伸出两指按揉在额间,猜不到祁沐封是何用意。

    “哦。”棋子连灌了几口,平息下来,缓缓道“爷身边有骰子跟着呢,我是棋子。府里的官家也没为难,都按了籍贯送回去。听爷的令,将王府的各种明细账目,铺子地契还有些钱财都送来了。”

    “啊”晚知顿时头大了一圈,这是托付了身家性命么

    “爷的原话是,将值钱的东西规整好,给夫人送去。咱家当家做主的都是夫人,我又惧内,自然是听他的了。况且”棋子犹豫半天,看着晚知脸色,准备随时拔腿就逃“况且他又爱财,还小抠门”

    “”晚知拍案而起,祁沐封别让我逮住你有这么说自己小宝贝儿祖宗的么虽然呃,那也是真话。

    “公子饶命啊那可都是爷说的,我只是传话的啊。”棋子躲到墙角,大气不敢出。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晚知看那么大一包,不定有多少值钱玩意儿,管住他的钱这算当家主母的活计了吧。

    “哦。”棋子心神不宁地准备走。

    “等等,你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你么去把脸抹点鞋底灰什么的,别教人认出来。再去管家那里报到,说是我从外头捡来,天寒地冻没得吃进城来讨饭撞见的,知道不”晚知想了会,又叫住棋子道。

    “哦哦哦。”棋子也算机灵,走到桌案边,舔湿了手指往砚台上一戳点在脸上几处,再傻笑时跟换了个人一样的。

    “快走丑死了”晚知将他呵斥出门,这都哪里学来的手法,涂抹在门牙上跟缺了一个似的,还真是亲妈都不见得认识。等棋子蹦跳着出去,晚知打开那摊东西,都分类理好,先查了银票数目,瞬间合不拢嘴,这也太丰厚的家产了吧

    “你看你傻的,这点小钱也留着。值当么跟着爷,还能教你饿着不成。”祁沐封无奈地将晚知手心里的碎银子接过,心中笑道这怕是有二两了吧。

    “你看你这败家子,光知道吃,座山吃空啊过来,本公子教教你持家之道。你做个闲差事,我呢也差不多跟摆设一样,咱俩俸禄勉强只够咱俩和府里小侍的吃喝还有月钱,不攒一些怎么行啊”晚知捏着祁沐封耳朵气着回击道,一想他出手阔绰地打赏,时不时地与狐朋狗友挥霍,手上就加重了力道。

    “是是是,都听你的。哎呦,耳朵掉了,夫人手下留情啊”祁沐封咧开嘴笑了,傻晚知,还有每年封地里的收成呢,保管叫你安享繁华。

    “哼谁是你夫人难听跪下叫我祖宗”晚知看他耳朵根真有点红了,心软地忙撒手贴近了些吹气。“疼死你得了,反正也不听我的,你就会跟我作对”哼,下次再顶撞我,我还拧你。只不过,下手不那么重罢了。

    “乖,我这不是都依着你嘛。咱家今个有这么大笔的进账,不得好好庆祝一番”

    “庆祝什么啊,又关着你什么事了。我可告诉你了,这银子记我名下,跟你没关系。”

    “求大财主赏我点甜头吧。”

    “你这是奚落谁呢什么叫唔你什么甜头。”

    “祁沐封,你混蛋别咬啊嘶”

    “啊祁沐封,你别碰那啊”

    “唔”

    美好的总是来得太少,晚知眼中噙着泪,念起俩人在一起嬉闹场景,现在想起,一分一毫积累的不是钱财物品而是那些甜蜜的时光,那些都是弥足珍贵的。

    “祁沐封,你个臭东西。这么多钱都给我,你小爷夜里胆战心惊地睡不着啊”晚知轻声叹息。

    依旧是按着那分好的,重要地放在枕头下面,躺在这上面睡得应该能安心些。其余都塞在床底下藏好,晚知觉得心里满满的,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可那是两个人的重量,一家的承载。

    第八十一话 杂乱理红线 孤追忆前缘

    更新时间:2013529 23:27:52 本章字数:3420

    不一会儿,老管家便颠着脚来禀告“少爷,那个孩子”

    “看着怪可怜的,也算聪明伶俐,识得几个字,就跟着我磨墨翻书吧。殢殩獍午”晚知忖度着开口。

    “嗯,既是少爷想好了,便留下吧。”老管家也无异议。

    “王伯,我爹他他怎么样了。”晚知刚去门边看了,没敢进去打搅。15401176

    “午饭用了小半碗,又喝了几口参汤。”如实说了,并未提心情。老管家想也知是晚知内心有愧,定是做错了何事,且不那么简单。一会磨字老。

    “哦。我爹有没有说想去哪清净之处,是不是要搬出京”京中人多,又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都安生不了。

    “老爷念着夫人,可能是想往南方走了,具体我也是不知的。”南方小镇,是夫人的故乡,出嫁后就再未归过,就连坟冢也是在顾家这边,多少有些遗憾。

    “王伯陪着我爹说说话吧,我这几日,呃,有些忙了。”还是不招惹爹生气比较好,有什么事往后再说。

    “少爷也仔细着身子啊,别累坏了。”老管家看着晚知面色微苍,眼眶略红肿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关怀道。

    晚知应了声,便送老管家出房。刚回身,便在小院边见了苏安薇瞪着眼,盯着棋子看。

    “呃,苏姑娘,我怎么了嘛”棋子一阵心虚,这姑娘两眼跟油灯样,还一闪一闪的

    “你的牙又长出来了,我就是好奇呀。”苏安薇一脸天真地看着,门牙会变来变去,真好玩。

    “呵呵,我刚吃了”黑芝麻什么的不行么,我装缺牙的功夫看来还是不够啊。公子也真是的,我又不会易容,能变模样么。嘿,看你这傻姑娘还真是不害臊,老瞅着我这个俊俏小哥做什么棋子心里还没想完,便被晚知出声打岔。

    “又和獒犬去茅房了也不知道擦干净嘴。”

    “”这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呵呵。苏安薇强压住腹中翻腾,想自己刚来的时候还摸了獒犬逗弄了一会儿,怪不得有股子奇妙味道呢

    “”公子你也太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了吧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好么

    “”晚知一时脑子抽抽,刚那两句话是不可以放在一起联想的哦。“棋子,你下去洗洗吧。”

    “是,公子。”棋子内心狂啸不止,面上波澜不惊地准备撒蹄子离开。

    “咦,他叫棋子啊是很会下棋喽”苏安薇显然对棋子兴趣比较大,跟上晚知问道。

    “可能是吧,刚捡回来的,有空去问问。”棋子骰子都是祁沐封取得名字,估计是顺着手边的物什随口叫的,反正好记,哪管那么许多。许是还有筷子,棍子,板子之类的吧。

    “可是我看着他面熟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有些像又有些不像。”苏安薇在脑中翻来覆去的找寻着线索,就是见过没跑了。

    “你们村的也说不定吧,别想了,本来就不聪明。”晚知心中一惊,那次去找祁沐封,与小蒜妹共乘一骑,她确实是见过的,不过是棋子还是骰子来的,记不清楚,俩人都清清秀秀的年纪也差不多,是不容易分清。

    “不是我们那的啊,村里的上至八十下到满月,男女老少我全都认识哇”

    “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晚知打断她,挺招人待见的一姑娘怎么自己就这么不乐意听她说话呢。

    “哦,就来看看你。”苏安薇言辞闪烁,不明说。

    “看完了就走吧,自己玩去。”晚知情愿自己待着,也不愿意再给苏安薇任何希冀,只能狠下心来。

    “其实,我是想知道,呃,晚知哥哥,我问了你会讨厌我么”苏安薇竟有些凄然,收了傻笑也能懂些愁滋味了。

    “不会,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的。”晚知没说假话,对小蒜妹只有愧疚和感激,这一世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要护着这傻姑娘。

    苏安薇正要张口,晚知又冷淡地补上一句“但是,我不一定会答你。”

    “哦。”苏安薇有些失望,强颜欢笑做不在意状还是问了“晚知哥哥中意之人是什么样子的”

    “啊”晚知哭笑不得,还以为她是假装,没想到她是真傻啊不过也是,谁也不会将俩个男子放在一起凑做一对儿,更别提淳朴的小蒜妹了,自己也不想瞒她,认真道“你那天见到的祁王爷”

    “嘘,晚知哥哥小声点。”苏安薇神神叨叨地,贴近小声道“我知道你帮着他的,现在可说不得,别人听到了要出大事的。”心里疑惑,晚知哥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祁王爷扯上关系,这很危险的。

    晚知很感谢她的识大体,但是也没法再解释了,只能说“还能什么样,就人样呗。哦不,有时候也没个人样。”床下一副温柔相,上了炕便霸道地不管不顾,哪有半点退让。

    “不会是什么山中女神仙吧。”一会人样一会妖怪样苏安薇想这样说,但又念及毕竟是晚知哥哥喜欢的人,不能唐突了。

    “这都哪跟哪啊,我说了你也不懂,等你遇上一个合心意的人就知道了。”越说越没边了,还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呢。晚知想了会,轻声劝解道“你自幼便被家中灌输是顾家媳妇儿这个念头,你对我只是想象中的喜欢,其实不是。我这个人臭毛病特别多,除了他没人能惯得了我。小蒜妹,你好好想想,若是换了另一个人,不是我顾晚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是被逼迫着一样喜欢的,可这些都不是你自己的心。也就是说,你喜欢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或者你喜欢的是未来良人的人选。等你碰上一个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想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就算有任何身份和礼法的禁锢,你一样倾尽所有地不离不弃,那才是真的喜欢,真的爱了。”

    “你说的我不太明白,我不懂”苏安薇耳边是晚知清晰的话,每个字句都能听到,但是意思却是不明了的。

    “嗯,我以前也是,后来便懂了。不过,你今日又是为何来问我”一定是觉出不对了,不可能是爹派来探口风。

    “我就是想了很久,觉得晚知哥哥对我和对旁人没什么两样。我在家中时,看爹娘和睦以为那便是所有夫妻的样子,可是和晚知哥哥的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如果在一起生活,我会很惶恐。”还是喜欢啊,只是在一起自己自顾自地开心,能欢乐多久呢。

    “和你没法说的清楚,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晚知一时词穷,打着马虎眼。

    “哦。”

    “别哦了,吃饭去。”

    “哦。”

    “傻姑娘”

    忙活到半夜,更深露重,晚知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没有温暖怀抱没有甜蜜话语没有熟悉气息,一切都冰冷到心间。也许是小蒜妹下午时提起,回忆便止不住地一幕幕浮现。

    一场夏雨过后,晚知最喜走这条巷道,湿湿沥沥的石条板子路,上面散落着槐花瓣淡淡香气,谁家院子里的枇杷一坠坠地黄了,紧凑地安稳挂着。胡同的尽头是杂书铺子,小小铺面里有着各处杂谈妙事,晚知挑拣了几本有趣的抱在怀里,反正也闲来无事,窝在家里看书也是不错的。

    不料,出来后在小道里碰上祁沐封,俩人不甚熟悉,客气地打了招呼。“探花郎,这般用功么。”很周规的语气,毫无奚落。

    “不及祁王爷。”晚知也觉得别扭,狭路相逢奉承着过

    “我们见过几次面了,不如叫我名字,祁沐封。可好”祁沐封抿唇笑了,和头顶被雨浇过的绿叶一样,明亮耀眼。

    “呵呵,顾晚知。”明明俩人都互相知晓姓名,何必这般作假晚知着急地想逃离这尴尬气氛,素来不喜与人交谈。

    “晚知,与你同路。”祁沐封对着晚知伸手,作势要接过几本书。

    “嗯。”晚知往身侧躲开了些,看这种书,总得避点人不是。

    “梦入太虚游,南北杂记,幻影寻侠事还有”祁沐封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薄本,书脊上斜斜地字体,念出声来。

    “这”晚知微红了脸,这些书都提不上台面,好歹自己也是今年新中榜的,才子能算的上吧

    “历练人情,体恤乡土民情,我懂。”祁沐封很认真地说着,看着都是正儿八经的一个人。

    “呵呵。”这也能夸赞地出口,不怕咬着舌头啊。“平时看些这样的,也不那么枯燥。”哼,再怎么也比你这不学 无术的纨绔子弟要好吧。

    “是了,先秦诸子、儒道释这些传统固有之学术躺在软榻上看,实在不适合。”祁沐封随手抽了本掀开几页,温柔笑道“你看这香霏阁,便是乐山的海棠香国,四海应无蜀海棠,一时开处一城香。”

    “嗯,锦亭前后,燕子来时候。谁恨无香,试把花枝嗅。”晚知不曾想与他如此投缘,灿然一笑对上那含情脉脉的双眸。

    第八十二话 雨初霁 年少恩情无限意

    更新时间:2013530 23:37:33 本章字数:3366

    “这夏日里,雨说来就来,不如我送你回去”祁沐封温柔又谨慎地提了,并未唐突,料想晚知也不会拒绝。殢殩獍午

    果然,晚知对他印象本就不差,虽不愿与人交往,但与祁沐封还能说上几句,对他也颇有好奇之感。抬眼看天,雨初霁,天边红彤彤的烧了一片云彩,半边都漫起晚霞,这样的天哪里还会再下雨“嗯,好。”晚知心中不由笑了自己,还是答应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呢,晚知直到现在也说不上来,投缘了认定了便爱极了。俩人出了巷道,嫌城中人多就出了城门沿着护城河堤岸走着,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踩着岸边零星小花,那蜿蜒田埂绘满年少无限意。

    “晚知,你想入仕途么”那几本书早转移至祁沐封怀里,被徐徐凉风吹翻起几页。

    “不想。”晚知弯下腰随手扯了长出的劲草,在手里把玩着。

    夏日果也送。“官家子弟,也容不得选。咱们生来的命,便是如此,也由不得咱们。”祁沐封并不是哀怨语气,更多的是对晚知的理解。

    “你的命可才叫好呢,生来便锦衣玉食,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晚知与他熟悉了些,打趣道。

    “小心脚下,蒲草上都是露珠,打滑。”祁沐封伸手扶了晚知一把,不逾矩,怕他反感,出言解释着。

    “嗯。”晚知心头一暖,手臂处传来转瞬即逝的热气,被体贴保护着的感觉不曾有过。

    “呵呵,你是笑话我的么,晚知”祁沐封带着他跳过田间沟壑,便松了手,

    “差不多吧。”晚知顿了顿,认真说道“可若你不是祁王爷的独子,以你的才学,是会得到重用的吧。”

    “我哪有什么真材实料啊,都是剽学来的。”祁沐封谦虚道,眼中尽是笑意。“若我不是,顶多活得要肆意些。”

    “城中哪还有你们几个王爷不敢做的事了”晚知不留情面地揭穿,坦坦荡荡。

    “哈哈哈。”祁沐封知晓他没有恶意,只是玩笑,朗声笑了。“晚知,你是这样看我的么。”

    “怎么看”祁沐封高出自己半个头来,晚知微仰了脖颈,唇角一抹狡黠地问道。祁沐封,你好像和传言中不一样,挺好的。

    “踮着脚看,哈哈哈。”晚知,你也与世人看我目光不同,我果没有看错人,你能懂我。

    “你五大三粗,有什么好的”晚知没敢太放肆,经过一个水洼时猛地一踏,溅了两人衣服下摆全是泥水。

    “呵呵,想报仇就直接往我身上招呼啊,别跟自己的鞋子过不去。”祁沐封湛蓝袍子,沾了也不太显,倒是晚知自己,素白长衫犹如泼了杂乱无章乱点的墨,缎面鞋子也脏污不堪。

    “呃”晚知立时后悔不已,恨恨道“天色渐晚,我该回去了。”

    “说好了我送的,不知怎地拐到这儿来了。”祁沐封似恍然大悟,问道“晚知,饿么”

    “饿饿死了”晚知才觉出跟他说话遛弯竟到这个时辰,家中晚饭怕是已经用罢,而自己一身泥泞,实在是太难受,忙赶着开口道“不过,你也别说找家酒楼坐坐什么的,我直接回去就好。”

    “嗯,本来今日出来就没带银两,腹中饥饿还想着晚知请我一回呢。”祁沐封确实有那打算,可教晚知先截了这话头,只得绕了弯。

    “下回吧。”晚知自然是不信的,转眸见了他腰间还系着自己的素色荷包,怔怔道“你还留着呢”

    “晚知相赠,定珍藏之,哪有丢弃之理。”祁沐封厚着脸皮说那是赠物,怕再要回去了。

    “那便收好了哦,于我,很重要。”晚知没打算夺回,只轻描淡写说了。

    “我还未送你回礼呢,你可不能不收啊,我”祁沐封捏了荷包在掌心,小小的初遇之物,已定情。

    晚知裤管湿了紧贴着小腿,虽是夏夜不冷,但潮腻地不适,便又许诺道“那下回吧。”

    “很急着回去么”祁沐封看出他一直揪着长衫,左右拉扯。

    “你去河里淌一圈上来,我问你难不难受”晚知瞬间毛了,磨磨唧唧地问个什么劲啊,小爷我想飞奔着回家啊15401183

    “呃,那得罪了。”祁沐封长臂一揽,将晚知箍在怀间,提了真气点地跃起。

    “啊啊啊”晚知不提防猝然离地,身子已于空中数丈高。边惊呼出声边顾不得别的,紧紧地勾着祁沐封脖子,将头埋在他胸膛。

    “呵呵,别怕,有我在呢,摔不着。”这完全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晚知看着瘦弱,腰肢软绵绵地,此时依偎在自己胸口,祁沐封一手托着几本书,一手搭在晚知后腰上,努力平息激动亢奋的心跳,轻声道。

    “你你你,你还会武”晚知和祁沐封的呼吸都差不多起伏急促着,只不过是被吓到的。

    “略懂一点。”祁沐封满意地看着晚知白希面上腾起的嫣红,看他想撒手又不敢,俩人身躯紧贴着。

    “哦,挺好,挺好的。”晚知觉得自己与平日不太一样了,不是号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么,被他抱住,怎么会啊啊啊,这羞涩而甜蜜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嗯,进了城就放你下来。”祁沐封还算老实,恪行君子之道,一贯的温柔语气。“你看看咱们刚走过的路,是不是风景不太一样”

    晚知微微侧过身子,扭头向下看去。蓄满清亮雨水的十里荷塘,偶尔几尾鱼鳞动波漾,几徐夏风吹微凉,细闻下隐约莲叶香,夜间小蛾虫在俩人四周扑腾翅膀,几家农舍窗棱泛出火烛柔光,树影轻晃,人影一对儿一双

    “好看么”祁沐封见晚知不吭声,问着。

    “好看,要是在这里住下,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乏善足陈,但悠然自得。”晚知燃起向往神色,不知为何以往没觉得这景色好,是因在高处细看还是因在那人怀间,有他的陪伴

    “嗯,巧了,我与你同好,说不定咱俩老来都在此处。”祁沐封闻着晚知颈间清冽香气,自然不造作。

    那时的晚知并不知晓,这里会建起繁华盛放的别苑,自己会在那小小的一方为祁沐封洗手作羹汤,还有恩爱承欢的雕花大床。

    “啊”晚知还没转过弯来,就被轻柔放在,黑亮发丝在自己眼前一闪,便抓不住了,这感觉有些留恋。

    “过了这个街,便是顾府了。”祁沐封与晚知并肩而行,放缓脚步等晚知跟上。

    “是,诶你等等。”晚知想起祁沐封说饿,便快步走到戏园子口的小摊子,道“还有艾窝窝呢,喂,祁沐封你能吃酸的么”

    “都行。”祁沐封乐的合不拢嘴,走了过去。

    “哦,那要芝麻仁的吧。你能吃几个”晚知边说着边摸了荷包出来,顿时有些尴尬,呃,下午买了几本书,本就没带那么多出来,那就只好“先垫点肚子,回去还要用饭的,呵呵。”

    “嗯,说的是,就要两个吧。”祁沐封看晚知可爱模样,顺着他的意。

    摊主就没单卖过,但见俩人衣着光鲜,并未怠慢手脚麻利地包好,递了来。“多谢了,来,晚知。你一个,我一个。”祁沐封接过,对着晚知说道。

    “我不吃了,这就到了。”晚知嫌自己手脏,连忙推让。

    “这就到了啊。”祁沐封有些遗憾,过得太快了。

    “嗯,下回下回再一起出来逛嘛。”晚知再次许诺,将书拿过嘴角扬起,步子轻快地进了府门。

    “祁沐封,你快回来。”晚知抽着鼻子瓮声在锦被中回忆,除去宫中初遇,抹掉街头撞见大姑娘强抢祁王爷,这次算是俩人开始互相了解一些了,现在想来,也许是有一些心动了,好像他就是与众不同的,独特到能走进自己的心里,甚至有种冲动,想好好跟他在一起,甚至一生一世。不过,一生一世,谁又能说得清道的准,但是自己在他面前没顾得上隐藏,直直地说出心里话,那一刻的感受,真实到让人惊恐,毫无欺瞒。而自己承诺他的下回,定然是会兑现,想知道他更多的,在那里没有陪伴的幼年里有些什么故事,读完他所有看过的书卷,品完他喜欢的或是厌恶的菜肴,听完别人口中祁王爷的风流韵事,弥补上曾不望不切不闻不问的一隅时光。

    深冬的夜,极静。晚知缩成一团,些许暖意未达心间,自己记不起来那天买来的书是何时看完的,也想不起那些书后来摆放在哪里,只与祁沐封在一起的那些却都没有忘。脑中异常清明,蚀骨相思挥之不去,犹自苦笑开,又念起那人来。

    果然,不过几日,祁沐封便着人来请晚知,可能是有些顾虑,派了小侍规规矩矩地从府门递了名帖,其上工工整整书着邀顾探花同去护国寺礼佛。顾老在朝中忙活未在家,晚知捏了那帖兀自笑了。

    第八十三话 偏生恋 空余梦中人初探

    更新时间:201361 1:07:35 本章字数:3459

    “今日无事”祁沐封靠着停在街边的马车边,脸上挂着温暖笑容。殢殩獍午

    “嗯,无事。”晚知应着,爹交待要看的前朝三十二年的文史还没翻,更不消提誊写了,不过,那些都可以不管不顾的。

    “寻个清净之地,品茗闲话,如何”祁沐封掀开车帘子,邀他上去。15401194

    晚知身着淡灰儒衫,衬得小脸清秀雅致,跨步上去。“不是递了帖子说好去寺里剃了发做和尚的么”

    “呃,我六根尚不清净,红尘未绝啊。”祁沐封离晚知稍远些坐了,拉了内壁嵌着的暗箱,拿出棋盘和两盒象牙棋子道“来一局么”

    “好啊,先说好了,我可不让你。”晚知打量着,这马车从外面看着普通之极,但内里却是有大乾坤,坐垫软和上面铺着薄片玉石串起而成席,所以也并不热。小小的案几四个腿结实楔着,其上稳稳地摆放着茶壶小杯。

    “晚知,想执黑还是白子可别教我输的过于难看了。”车内还是狭了些,祁沐封将棋盘搁在腿上,侧过身子道“你看,下手轻点。”

    晚知细白三指捏起黑子先下了,顽皮地按在那棋盘上的力道故意加重了,不过也未见祁沐封双腿抖动,稳如磐石地承着。来回几招,晚知占了上风,攻城略地先是抢角占边后又围吃了好几白子,得意地瞅着祁沐封。

    “这便下定了”祁沐封笑着,看晚知莹白脸庞背对着阳光,五官似精心雕琢而成,克制不住心跳。

    “废话,赶紧的。”晚知不耐烦地回着,看那指骨分明的大手轻松将棋子下了,脱口而出“啊,不行”

    “怎么不行你那边全是活期,我没路子了,只能随便乱点了,诶,是不是你等会儿要下这儿的”祁沐封故意问着。

    “再接着来吧。”晚知撇了撇嘴,最好是不要那么凑巧好么

    如此这般,一段短途的路,晚知绞尽脑汁,不是前路不出,就是后招被截,终于马车停了,晚知一摊手叹道“我”

    那句输了还未出口,祁沐封便道“和棋。”

    晚知顿时火气蹭地上来,勉强压住“输了便是输了,有什么和的。”

    “不是,在一百步内我未赢,那便是和了。”祁沐封认真解释着。

    “什么你戏弄我呢不下了”晚知觉得自己受挫,将棋子胡乱推开道“我看错了,你这人不实在,什么都能绕出来是你的道理。”

    祁沐封本想讨好晚知的,孰料未摸着秉性,竟惹得他生气,忙好脾气道“不是不是,我一时失言。晚知,我再不瞒你哄骗你了。”

    “哼,你瞒我我又岂能得知”晚知觉得自己被耍,技输于人就算了,还丢了颜面。

    “晚知,我的诚心你会知晓的。”祁沐封认真说道。

    “算了,下去吧,车里闷死了。”晚知看他那样子又有些好笑,面上绷住实在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输棋便输了罢。

    “其实,输给我也不是很丢人,我学过道法。”祁沐封率先跳下车去,伸出手臂想扶着晚知。

    晚知避开了,撩开衣衫下摆,修长的腿支地,道“什么道法是害人的吧。”

    “不是,原先学的时候不知道精妙,现在遇上了你,才觉出。可能是单单对着你吧,比如刚刚我总能猜出你下一步想落子的地方。”祁沐封挥手示意身后小侍们勿跟上。

    “装神弄鬼,好吧,你赢了。”晚知垂头丧气地提着路边杂草,不满道“赶明我也去学学。”

    “我这么说你便信了”祁沐封刷地甩开从鸣皓那儿顺来的折扇子,手绕到晚知背后扇风。

    “信如何不信又能怎么着”山林间的石阶上走着,倒也没觉出烦躁暑气。晚知看他别扭背着手,笑着“不用给我扇,你若是热,用些力气我也是能察觉到风的。”

    “就这样吧。”晚知今日将脑后长发全部绾起,规整的书生髻,祁沐封怕在身侧迎风会将他额前一些碎发扬起,拂到眼上不适,这才体贴成这般姿势。

    “随你。”晚知自顾自往前走着,这算情窦初开么,晚了点吧。还是对一个男子暗生情愫,惊世骇俗了点吧。那他对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殷勤了点吧。

    数遍九十九层石阶,叠嶂的枝叶繁茂,浓荫蔽遮天,祁沐封收了扇子,痴痴地看着晚知侧脸道“晚知,上回说要送你一个好东西,还记得么”

    “早忘了,贵重的我可不收。”晚知感受到那目光,心如鹿撞。

    “不贵,有些重。”祁沐封抿唇,口是心非,明明惦记着呢,好生可爱。

    “呃”晚知斜眼看去,这人可是身手了得,万一掏出个镇宅腌菜缸之类的重物,自己不晓得能不能扛得回去。

    “你不好受时,我陪你说说话。气不过了打我几拳也是能挨得过的,若你需要人搭把手,我决不推辞,毫不犹豫。当做是个跟班,能收下么”这份心意,能收下么不管以何种身份,只要能看你在眼中,能接受么

    等了许久,晚知也不曾回应,祁沐封有些低落地垂了眼睑,一丝苦笑。

    晚知心中也焦灼着,知晓他在等自己应声,也隐约明白自己该有什么期许,可

    “不收,顾家世代清俭惯了的,出不起那月钱。”晚知犹豫了半晌,轻声答了。

    “呵呵,晚知,若你需要时便来取,我一直在。不用月钱,也不用顾及什么。”祁沐封料到会是这样的,晚知不懂情爱,恐怕只道是颠倒阴阳,悖驳情理。

    “小小荷包而已,你也用不着挂记着,腻味了便还我,两不相欠。”人也是一样,乏了倦了,便散了吧。日无文三容。

    “不会。”祁沐封不再勉强,多言无益,淡然笑道“歇够了咱再往上走走,护国寺高处仍有好风景。晚知,还走的动么”

    “还成,等会儿可说不准。”晚知见他无异,也释然轻松些。

    “这山上的挑夫担了货品上山是要论斤收银子的,不过,若是你,我少收一些。”祁沐封温柔带笑的声音,传到晚知耳中,痒痒地挠到心里去了。

    “别,真想做这生意就该童叟无欺,不能因为是老熟人就坏了规矩。”晚知平日极少出来,顶多绕到小 胡同里晃悠,撑不住也是常事。

    “是了,可我不靠这个混碗饭吃的,还是随性就好。”祁沐封扶了晚知一把,立时又撒了手。“渴了么”

    “没觉着,呃渴了。”晚知抬眼看祁沐封面上沁出些汗珠,临时改口。

    “跟我来。”祁沐封挑眉乐了,对晚知勾了手。

    俩人蹑手蹑脚地潜进护国寺,寺中极静,似乎连知了都不敢在佛门清净之地造次,祁沐封熟稔地摸到禅房,透过木窗看见一发须皆白老僧打坐静思,旁边桌案上放着沏好的茶。

    “茶行么”祁沐封轻声问向晚知。

    “这算呃化缘”晚知愣住了,院中有口井,灌了也无妨。

    “出家人呢,慈悲为怀,见不得浊世中凡人之躯受苦受难,普度众生乃是好事。”祁沐封胡乱扯着,反正是打定那壶茶的主意了。

    “那去吧。”晚知见那老僧一动不动,自己与交谈之声并未刻意压低,想来也是听到默许了吧。

    正想着,还没见着人影窜动,就有一白瓷杯子递来“尝尝如何。”

    “你什么时候去的”在自己眼皮底下,竟没看见身形,好厉害

    “嗯,好茶。”祁沐封抿了口,叹道。

    “呃,还好。”晚知饮尽后,不好意思羞涩一笑“我去方便下,呵呵,你慢慢品着。”

    “同去。”祁沐封连喝几杯,将茶壶和俩杯子放在窗台边,作势要跟上。

    “啊不要”晚知撒蹄跑远,身后传来爽朗笑声“径直往南走,角那就是了。”

    等到晚知神清气爽地出来,年轻僧人正与祁沐封说着“师父今晨起便说有贵客来访,果然不假。”

    “哪里,见笑了,本是闹着玩的,大师宽厚我们未当做小贼打出去便是好的。”祁沐封客气着,有些不好意思。见了晚知过来,对年轻僧人一拱手道“弃尘小师父,后会有期。”

    “嗯,施主慢走。”弃尘谦逊笑道,目送二人远处。

    “你在着寺中还有故人”晚知疑惑问着。

    “旁人的故人,算是认得。”祁沐封略微一提,转开话头道“晚知,洗手了么”

    “嗯”晚知不觉尴尬,将手掌摊开来道“你瞧,干净的”

    “呵呵。”祁沐封多想抓起那手按在嘴边狠狠亲上几口,但只能想想罢了。“在树底下接着啊。”

    晚知仰头看了头顶,豔黄发亮的杏儿半隐在阔叶中露出个头来,看着都眼馋。“不接,你那般厉害何苦刁难我。”

    祁沐封点地上树,动作干净利落“我不捉弄你,太多了拿不住。”

    “悠着点,不成的话砍了这树拖回去吧”晚知听得树桠子里清脆折响,四面张望着别被逮了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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