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耐着聊了五分钟,他与年轻男子颔首轻轻碰了碰杯后,终于得闲走到了叶宇征那里。
叶宇征见到他侧头微微一笑“忙完了?”
应少则没回答他,而是低声问“饿不饿?怎么都没见你吃点东西?”
“不太饿。”
应少则沉吟了一下,又低声对他道“也是,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还不错,等一会宴会散了,我带你去。”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应少则其实是很忙的,但又担心自己无聊,他不想应少则一直分神,就朝另一个方向颔首“好,你去忙你的,不用理会我。”
应少则也朝那边看了眼,也是不得不去的应酬,只得对叶宇征道了声“等我”,就闲步走了过去。
叶宇征径自取了点糕点慢悠悠吃了,蛋糕太甜,正想叫杯酒压一压,一个侍者就朝他走了过来。
“请问,叶宇征先生是吗?”
“什么事?”
“有位应少则应先生,告诉您他在东偏厅的会客室等您。”侍者彬彬有礼地低声道。
叶宇征愣了一下,朝四周打量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应少则的身影。他朝侍者道了谢,给应少则拨了个电话,电话一直占线,他挂了电话,就朝东偏厅会客室走去。
等到了会客室,他抬手叩了叩门,里面却并没有动静。他朝里推了推,发现门并没有锁,会客室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他想着应少则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就径自走到会客室里等他。
因为位置处于偏厅,会客室的面积不大,装潢也很低调优雅。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半遮着,挡去了刺眼的阳光,桌上点着气味清淡的熏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会客室的门把一动,大门被推开。
叶宇征抬眼朝那边一望,忽然愣住了。
厉绥着一身暗色修身西服走了进来,他面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只看了叶宇征一眼,就回身抬手将会客室的大门关上。
叶宇征见到他一时有些发怔,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他,厉绥最近似乎很忙,一直都没有露面。
叶宇征对他的情分虽然已经所存无几,但面子上也不愿意弄得太僵,就朝他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厉绥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叶宇征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不想要再这样与他僵持着,就站起了身朝外走,想着去外面等应少则。
“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了,你自便。”
然而厉绥却硬生生地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路。
叶宇征有些奇怪地打量他“有事?”
厉绥直视着他,慢慢开口“你不必等了。”
叶宇征眉头皱了起来,他见着厉绥的表情,心头忽然涌出不太好的预感“你说什么?”
“你不是在等应少则吗?我是要告诉你,不必等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找你的人并不是应少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叶宇征的眼神变得涣散,接着抬手准确地接住了他软下去的身子“而是我。”
叶宇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头脑还有些发沉,然而手腕上金属冰凉的质感却让他猛然惊醒了过来。
他连忙低头看,发现自己正平躺在床上。床面很柔软,从床板里伸出五道厚重的铁箍,分别扣在他的手腕、脚踝、腿部以及腰部,将他全身紧紧禁锢在床上,动弹不了分毫。
他朝四周打量,见自己正处在一间幽暗的房间里,房间的面积不大,仅仅能容得下一张大床。窗口处罩着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微光。他强自压下心头的恐惧感,开始回忆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侍者来告诉他应少则约他在东偏厅的会客室,他到了那里,却见到了厉绥。他想要离开,后来……后来呢?
他眉头紧锁,后来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很明显,他中了厉绥的局。
叶宇征理清了思路,就开始研究起禁锢着自己的铁箍,这些紧紧扣在他身上的铁箍十分厚重,末端深深地陷进床板之中,显然不可能凭武力轻易撬开。
他的手动了动,想要摸口袋里的手机,然而还未等他碰到,门忽然被推开了。
明亮的阳光泄进来,叶宇征眯了眯眼,对突如其来的光亮一时有些不适。
等他渐渐适应了光亮,模糊看到厉绥朝他走了过来。他的身上还穿着宴会时的正装,脸上的表情也与之前无二般,叶宇征一时有些迷惑,有些怀疑自己还身处在东偏厅的那个宴会厅当中。
然而厉绥的话很快将他唤醒过来,他缓步走到叶宇征身边,低下头低声问他“醒了?”
叶宇征黑亮的瞳仁一动不动地打量了他片刻,侧着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厉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问“渴不渴?想不想要喝水?”
叶宇征的确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然而他现在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为什么把我锁起来?”
厉绥侧身坐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宇征,我最近一直想起我们从前在一起时候的事情,我很怀念那段时光,你是不是也一样?”
他侧着头表情温和地看着叶宇征,叶宇征想要稳住他的情绪,无奈无论如何面上也保持不了合适的表情。
果然,厉绥的表情一点点冷固了下来。
“很可惜,你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不过没关系。”
他抬手从床头柜上取过个方形的医药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管未启封的注射器,他修长的手指将注射器的包装撕开,把针头插|进药瓶里,将药瓶里的药液一滴不剩地吸入到注射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