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我，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我也没听完。”
“嗯，我等着你。”
莫白看着俩人的背影，想着这个时候，范凯会给出个答案了吧 ，而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范凯没有撒谎，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他没有在害他……
跟随着范凯到了他的实验室，莫子皓面对满室的仪器一阵厌恶，这样怪异的地方，让他认定范凯是一个疯子。无可救药的疯子。
范凯沉重的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仿佛看穿了莫子皓的心思，“先别着急对我下结论，先听听我的解释。”
莫子皓斜睨着他，挑衅道“希望你的解释能保住你的命，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范凯则是回以一阵轻笑，“你这句话的口气很像纪非凡啊 ，不过你想在这里杀了我怕是不容易，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随便动动这里的仪器，都能要了你的命。”
“以前如果你说我像纪非凡我一定会很生气，但现在我跟纪非凡站在一个立场上，我想如果他在这里也一定会说这句话。”
范凯的表情告诉莫子皓他刚才不是在危言耸听，莫子皓继续说道“所以，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范凯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先别着急做鬼，你先过来看看，我解释给你听。”
莫子皓也觉得吵嘴只是在做无用功，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听听他的解释又如何，“说吧。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继续下去。”
范凯未理会，自顾的说着“其实纪亦凡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
莫子皓疑惑“你这是在说以前的纪亦凡还是现在的我哥。”
“我是在说只这具身体，以前的纪亦凡和现在你的哥哥是同一个人。”范凯扔不紧不慢的解释着，但口吻中带着不可忽视的无奈和悲伤。
“见鬼了，以前的纪亦凡在娱乐圈能唱能跳能演，蹦跶着欢着呢，我哥也重生在他身体上一年多了，也一直好好的，你认为你这句话能骗的了我？”莫子皓显然是忽略了范凯的口气中的感情。
“纪亦凡在你哥重生的那一天应该死去了，这我跟莫白提起过。”范凯又把那天的话重复给莫子皓听了一遍，继续道“而现在，虽然表面上纪亦凡的身体很健康，但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一定哪一天，他身体内的隐患被某些外界因素点燃导火索而随时崩溃。”
“你这意思是说，我哥还会死？”莫子皓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他不相信。
“对 ，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区别，或者一辈子平安无事，或者就在明天，这是我以前认为的。而莫白其实以前也有些发作的症状，只不过很不明显，被他和你们都忽略掉了。”
“你这是又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通过最近对莫白的观察，我发现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例，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莫子皓暂时理解不了范凯的意思，反问道“我不太相信你的话，或者说如果他身体出现问题，治疗不就好了，你折腾到他成这副模样，不是更快的加速他病情的发作？”
“有很多医生建议纪亦凡去做手术，而我作为他曾经的家庭医生也同样为他诊断出这种病患，但是我一直不赞成他去做手术，因为我觉得他心脏的问题不是一个手术能解决的了的，而是一种基因的缺陷，也就是说手术可能对他更不利，而我也一直在研究解决他问题的办法，但我做出的错误判断估算着纪亦凡虽然身体有某些隐患但不至于快速的导致他死亡 ，显然事实证明了我错的有多离谱。“
“你能不能简单的告诉我。”
“那我这样说吧，就是纪亦凡很可能发展成第二个莫白。”
☆、第103章
“第二个我哥？”
范凯将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不怎么吸烟的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很久没动过的香烟，随手递给给莫子皓一根,莫子皓没有接过去。
范凯重新把那支烟放回在烟盒中,点燃手中的烟草,放置过久的烟叶已经干燥，范凯被枪得咳了一声，却还是蒙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承认刚开始我的确是被一项未有人论证研究过的科学实验冲昏了头脑,一直沉浸在医疗科技研究的兴奋中,而渐渐的我在这项研究中找到了问题的本质,这让我失去了喜悦,因为我发现，纪亦凡其实是跟莫白患有一样的疾病，这也是为何他们之间会穿越三年附身的原因，只不过当初莫白发病很早，在他小的时候，他的脏器已经开始逐渐衰竭，而纪亦凡呢，是在成年之后，但是只要病情发作过，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表面上看一年来莫白还很健康，但是不会太久，他的身体就会跟以前的莫白一样全线崩溃，而他之后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应该知道的，你们对莫白当初的救治我相信一定话费了不少财力物力才硬拖着让他多活了十年，但莫白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你们虽没有亲身体验也是看得到的，现在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再重新过一遍那样的生活。”
莫子皓被范凯的话震惊的无法言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范凯那一张疲惫的脸，想在他那虽镇定但仍带有难言之欲的伤痛表情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显然，他没找到。
莫子皓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你说的都是真的？”
烟已经燃掉了一半，过长的烟灰自行散落在地上，他不该在实验室里吸烟的，只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太过纠结烦闷，“事情到了现在，我没有理由再骗你，也许你认为这是我想继续试验而随口编造的谎言，那么你大可带着他离开，我不拦着你，但是已目前莫白的身体状况，我想要不了一个月你们就会把他给我送回来，而那时候，或许已经晚了。”范凯继续道“你现在看见莫白身体越来越虚弱，并不是我在他身上采集样本所照成的，我是一个医生，我不杀人的，虽然在他身上动针会让他痛苦，但是我每次都很小心的尽量不对他身体造成太多的伤害，所以很显然，他的病情很不凑巧的在这个时候开始发作了。”
“不！”莫子皓连连后退，“你是故意吓我。”又自顾的解释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为什么不让纪非凡他们来看看他，如果我哥真的又重新得了那种命，我想他们也一定会答应你继续你的研究。”
“我没有把握 ！”范凯苦涩的笑着，“第一，我没有把握我一定能救得活他们两个，第二，如果我失败莫白马上就会死，但如果我不继续下去的，最起码莫白还可以撑上十年甚至更久，他们三个人都跟莫白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他们才刚刚结婚，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选择，会选择让我赌上一把，还是会选择就那样陪伴小白十年！”
莫子皓不禁问“可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因为你经历过一次莫白的病痛 ，你了解莫白那时候所承受的痛苦。”范凯自嘲一笑，“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如若是两个月之前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很快的做出继续试验的决定，而现在我也动摇了，甚至有些后悔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莫子皓好像在范凯的言谈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
“因为我也心疼他，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才是对他最好的，是帮助他尽可能的解除病患，还是帮助他让他多生存十年或者更长。”范凯很坦白的回答。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哥？”
“我不知道。”范凯 耸耸肩，他的确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在我眼中，他绝对不是一只是一个实验品，一个拿来做医学研究的小白鼠。”
“好吧。”莫子皓沉下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替我哥做决定。”
“我是想让你代替我去询问他的意见，毕竟你才是他的亲人，或许你说的他才会相信。”
“好……”
莫子皓心情极为沉重，错综复杂，知道了这个事实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莫白说出口，不知道莫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不愿意看到好不容易回来的哥哥又消失，也不愿意在看他带着病痛再苦熬十年，莫子皓下了半天才有勇气问“如果继续为他救治，你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成功率有几成？”
听到这个问题，范凯毫无自信可言的叹口气，“本来按照我的设想，只需要重新培植出莫白过去的身体即可，然后用我研制出来的仪器想办法分解出莫白的灵魂，让他进入到我培植的身体中，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我已经研究了好久，理论上可行，而且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但是现在，纪亦凡的身体也是损坏的，我必须再培植出纪亦凡的身体，这个周期就要延长一倍，而且现在不知道纪亦凡的身体里是否住着两个灵魂，而这两个灵魂是否能够成功的分解开，分散到新培植出的两具身体内。。”
“……”莫子皓越听越糊涂，直接开口问道“这样的成功率呢？”
“不到百分之二十。”范凯又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中现实的图片，“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难点 ，就是我用莫白和纪亦凡的基因和细胞培植出来的两具身体是否可以健康，换句话说如果基因不匹配，那么就不可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身体，那灵魂转换根本不可能。如果完全匹配，那么隐形的基因缺陷新的身体也同样会有，也就是说他们还会患有这样的疾病，所以我的难点就是要培植出一摸一的身体还得使那个基因缺陷永久的掩藏起来，不会成长表露，你懂么？”
莫子皓下意识的摇摇头。
“也就是说，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而我对我的水平也产生了怀疑，我怕我根本做不到。”这才是最让他懊恼的地方，身为一个医生，他竟然没有把握救治好他的病人。
莫子皓听罢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我哥只能选择继续活着，然后再尝试一遍内脏不断损坏衰竭的痛苦？”
“不足百分之一，但好歹也有百分之一成功的可能，他仍然有百分之一健康活下去的希望，只不过赌注太大了。”
☆、第104章
“这哪是赌,这是在博一个奇迹！”莫子皓颓败得靠在办公桌上，“你要我怎么对我哥开口。”
“我本来是打算瞒着他,慢慢的实验,就算成功不了我也没什么损失,但如若我一旦成功了，我将会创造一个医学奇迹，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医学家,但是我怕我会后悔,也怕让小白留下遗憾,所以，我想还是让他自己做出决定吧。”
范凯说的不无道理,一个人的性命,一个人的命运，不该是由别人来掌握的，是要赌还是选择再经受一次那样的痛苦，只能让莫白自己来决定。
但有一点莫子皓必须道歉，“范凯，看来我之前错怪你了……”
范凯坦然的摇头，“不算，我的确自私过。”或许如果对象不是小白的话，他还会继续自私下去。
“但我还是该对你说谢谢。”
莫子皓回到莫白的房间，看见他还在笑着等他，却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表情来面对他，他来到这里之前想过的难题全部是该怎样对付范凯，怎么带他走，而到了这里他面临的难题却成了该如何对待他，如何告诉他谁也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见莫子皓一直低头沉默不语，莫白轻声问“怎么了，范凯对你说了什么？”
莫子皓故作轻松的回答“没什么，只不过跟我讲述了一下他的科学发现，和接下来想要对你实施的研究计划。”
见莫子皓这样轻松的表情，这样的回答，显然他跟范凯之间的火药味消失了，也就是说，范凯成功的劝说住了莫子皓，莫白不傻，他能感觉出来，这其中的变化意味着他今后要面临很严重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小耗子不会再伤害他，而范凯能让莫子皓转变就只剩下那一个理由。
莫白也随之坦然自若的对莫子皓笑笑，“小耗子跟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我的身体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很严重么？”
“胡说什么！”莫子皓一把将莫白揽在怀里，“哥不要胡说，你的身体只是虚弱了点，没有其他的问题。”
“小耗子，你不用骗我的，我有感觉的。”莫白在莫子皓的肩膀上蹭了蹭，想蹭掉他不争气又流下的眼泪，“最近这一个月我有感觉的，虽然范凯在我身上采集样本让我有些难过，但只是很疼而已，而最近我明显的感觉到我胸口发闷，心脏跳动的频率时快时慢，呼吸也变得费力，吃掉的东西也堵在那里，这种感觉好像是小时候我刚刚感觉到病情严重的样子，而最近范凯不但在我身上采集什么细胞又开始给我注射药品，而每当他给我注射过之后，我都觉得好很多，所以我知道范凯不是在伤害我，而是在帮助我……”所以，“小耗子你不用瞒着我，告诉我吧，让我心理有个准备，你们不要像我妈妈那样，一直不告诉我，隐瞒我，那样会让我活在猜测中，会更不好过。”
“哥！”莫子皓收紧双臂，死死的抱着他，“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莫白拍着他的后背，“傻瓜，我不会的……”
依旧不撒手的死死抱住怀中的人，莫子皓声音都跟着颤抖，“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哭，不要太难过好么，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嗯。”
虽然很艰难，但莫子皓还是拼尽全力的说了出来，“哥！你……又得了以前的疾病。”之后，愣愣的看着莫白，想要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哥，不要想的太糟，你要是感觉不好，就哭出来吧。”
“呵呵。”
莫子皓没想到他说出口之后，听到的是一声笑声，他惊讶的看着他，握紧莫白的双肩，“哥，不要吓我啊 ！”
“果然如此呢。”莫白像是在喃喃自语，“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
莫子皓很不想解释给他听，但还是抱着极其矛盾的心态将范凯告知他的实情原本的给莫白叙述一遍，“哥，我们不要冒那个风险好不好，这次你病了，我不会再走了，不会再扔下你，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让你开心的，你就不会像过去那样难过的，我相信乔寒他们也会这样的，好不好？”
“小耗子。”莫白轻轻的推开他，“我累了，想睡了，今晚你陪我睡好么？”
“哥！”
“小耗子，今晚跟我一起睡吧，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好。”
莫白不想再提，莫子皓也不想勉强他，脱下自己的鞋袜翻身上床，用被子紧紧的将两人裹住，然后依偎在莫白的胸口，“哥，今晚是给我讲什么故事呢？哦，不如给我唱歌听吧，或者我给你讲讲我在学校里的趣事。”
莫白哂笑“哥听你的，不过，小耗子都工作好久了，还讲学校里的趣事啊！”
“唔……我忘记了呢，不知不觉我都长这么大了，那我跟你说说这几年我在娱乐圈里的故事！”
“好。”
莫子皓很认真的讲述，莫白很认真的听，就跟他们小时候一样，莫白倾听的很安静，只是偶尔发出嗯的声音或者是配合着他的小笑话笑上两声，证明他没有睡着，一直在听他的故事。
“哥，你真好……”莫子皓喃喃道。
莫白如儿时一样，轻轻的摸着他的耳朵，揉着他圆润的耳垂，“小耗子睡吧！”
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撒娇，“唱首歌给我听吧。”
“彩虹是幸福的约定，也是永恒的爱，亲亲宝贝，陪伴你直到永远。”唱起了熟悉的旋律，莫白轻轻的哼着歌，在莫白轻柔的嗓音中，莫子皓终于阖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而莫白却一直睁着眼，眼中毫无睡意，对着天花板说道“范凯，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
那一头的范凯，听闻转过身，面对着墙壁，背对着显示器良久，才转过身，答道“我现在就去你房间外面接你”
“好。”莫白小心翼翼的起来，生怕打扰到熟睡中的莫子皓，趿着拖鞋缓缓的走了出去。
莫白没发觉，他刚一起身，床上的莫子皓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眼睛，背对着门口，喃喃说道“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当莫白走出房门的时候，范凯已然站在门口，莫白无比讶异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快，你一直在门口等我？”
范凯摇摇头，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只不过恰巧就在这附近的房间而已。”
“嗯。”莫白点头应了声，又道“走吧，带我去个安静的地方，我想跟你谈谈。”
这个地方哪里都安静，但是范凯还是习惯性的带着莫白去了自己那间专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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