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系统君反而没意思“不能,不过你可以赊账换别的。”
宫十二失落“那傻子才和你赊账哩!九出十三归!我还不如狠点心多读两本书哩!”
系统君大乐“那也不错啊,朕最喜欢主动读书的乖小孩了!”
宫十二情绪不好,也没啥和他哈拉的兴致,帮着宫且明等人将鸭子鸭蛋搬上车后,就闷闷提着宫且明特许他留下的两笼七只鸭子往前头去
“阿舅爷?大阿舅三阿舅四阿舅……”
一叠声将人呼喊了出来,又请刘学文等人帮着在离猪圈远点儿的地方给弄个鸭舍,刘学文听着那什么火炕什么通风的,虽叹息那猪圈就够稀奇的,这鸭子住的还更精致之类的,却也十分勤快就动手干上,刘茂还赞了几句这鸭子品相实在好,也都没能让宫十二快活起来。
一路闷闷着,连小栓子回来绕着他问几回伯阿爷他们怎么走了?哥哥您是不是在帮伯阿爷他们干大事儿啊?我们家的新屋子快建好了,那院子可大,猪圈是按着我们这儿建的,茅房还依着哥哥的主意推倒重盖……
巴拉巴拉一大堆,宫十二也只是勉强笑着应几句,敷衍得很,好在这娃娃心宽,只当哥哥这几天又是背书又是忙族里的秘密大事累坏了,也不觉得被冷落,反而十分乖巧地要帮宫十二捏脚按背的,不说力道如何穴位认准否,这心意实在没得说。
往日要是被这么待,宫十二早给乖顺弟弟服侍得心肝都酥了,可今儿惦记老爷子和那群和乖顺半点不沾边、却也还让人舍不下的弟弟们,他实在没心情,随手呼噜小栓子几下,就顺势去洗漱装睡。
就是睡也睡不着,满心烦躁,比读书时还难受几分,闹得系统君终于难得正经心软一回
“得得得,你要是保证或者在三天内再给我通背五本书的内容加释义典故,或者在腊月前先教十人一本书,或者都做不到就给我扣个五十万jj点……
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保证是你迫切想知道的,也是挺不错的消息,绝对不比我现在立刻能回家帮你看看差,如何?”
宫十二如今手里只得可怜兮兮三万多点,虽然几次花用都是甘愿也不悔,可想到曾经差点儿十万的积蓄就肉疼,如今系统君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他差点儿没跳起来,好悬忍住
“什么消息那么贵重?”
系统君“呵呵”“贵重啥呀?不就五本书嘛!三天的事儿,我相信你行的!”
宫十二深呼吸了好几下“保证不会让我后悔?保证物有所值——我是说,值五十万jj点?”
系统君这下倒爽快“肯定值!不值我白给你五十万!”
宫十二可不上当“五十万啥啊?”
系统君被拆穿了也不恼,又呵呵几声。
宫十二等了一会儿,看他不肯再妥协,自己也实在期待得很——
他这下倒真理解了宫且明等人之前的心情了,无奈妥协
“行,你说吧!”
人被捉住了弱点就是这么无奈哪!明知道是个黑心肝黑肚肠的奸商,也只得被牵着鼻子走。
系统君这回却真没让宫十二失望。
他给宫十二的消息是
“知道啥叫任意门吗?就是除了能让你跨越空间隔阂,祂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无视时间的限制啊亲!”
宫十二的心忽然怦怦直跳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不管我在这儿耽误多久,总能回到刚在那儿出事的时候?”
系统君得意“哼哼”“可不是?那耳朵都能被老鼠啃掉的笨猫,也还能让那四眼仔看到未来的他自己哩,本系统何所不能?”
宫十二恨极“这么要紧的消息你不早说?早说了爷还要受那许多罪?早用jj点改善生活了好吗!”
系统君鄙视“本系统哪儿知道你这笨蛋竟是笨到都知道笨猫和四眼仔的故事,还想不到任意门的具体功能啊?这原本是常识好咩?”
又坏笑提醒“用jj点改善生活呀?可惜有点迟了,日后物品都升价了,至少翻一番,直接多加一个零的也有——作为这次提醒的代价哟!”
宫十二郁闷又愤怒“代价不是我三天背五本书啥的吗?”
系统君“呵呵”不语,宫十二也拿他没法子,只能对着那原本只需要四万点就能买到、如今却变成四十万点的修行之法郁闷半天,安慰自己
“反正回去之后,也不需要这主要只在于颠倒阴阳雌雄的鸡肋了。”
系统君又“嘿嘿”两声,颇为不怀好意←这机械音也总能准备表达各种情绪也实在是一种能耐哪!
宫十二给嘿得心惊肉跳,偏这回再许他三天背五本书、甚至十本书也买不到情报,只得闷闷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意外的安定。
☆、开班授徒第一步
次日起来,宫十二给人的感觉也是大变样。
嗯,这个形容词也不太准确,五官身高啥的外表形态还是那样,宫十二这些日子没狠下地,可为了避着人读书,也没只窝屋里头,皮肤没晒黑也没养白,甚至头发长度都不显。
可就是这么着,却硬是让人觉得他一觉醒来,就似乎有什么大不同了。
小栓子昨夜照旧是和哥哥睡的,如今新屋子没起好,家里头却多了好几个客人,陶氏跟宫阿爹都只能睡一屋,剩下几个表舅表兄的也挤在一个屋子里,他也都不需要在睡前特意和哥哥撒娇撒痴的,都快驻扎成惯例了。
昨晚因着疼惜哥哥累坏,他在哥哥睡着后(栓子习以为的),还依着宫十二往日教他的法子,持续又给按摩了有一二刻钟,眉峰额头乃至脑袋上的十几处穴道都照顾到了,对宫十二的模样看得也仔细——
那时候还不是这感觉啊?
小栓子形容不出这感觉和那感觉都是啥感觉,就是觉得吧,哥哥今儿可真高兴,可真精神!
陶氏倒是嘴快又甜
“哟,我们大哥儿今个气色可真好,看着都和吃了啥灵丹妙药似的,一下子容光焕发了哩!”
宫十二对这位阿舅公也算不上啥恶感,到底凡人,又是雌性,在有所抉择的时候偏顾自家也寻常。
只不过陶氏打初见面时就爱拿各种夸哥儿的词说他,就是他后来和他强调了几回“喊我十二就好”,连最后来的三表舅四表舅都早改了口,偏他还是口口声声“我们大哥儿”的,宫十二不说听着烦吧,可轻易也实在不爱搭腔儿。
他这回也只是笑笑,陶氏也不以为意,只当他腼腆——
腼腆好啊!太纤弱的哥儿腼腆还恐撑不起家经不得事儿,这足够彪悍能干的哥儿还是腼腆点儿好掌握哩!
这么想着,陶氏帮着宫阿爹做早餐、剁鸡食猪饲料,又要照顾新来的几只鸭子,直把自己忙得团团转的,心里也乐呵。
小栓子还不知道这阿舅公正打着他哥哥主意,闻言还挺赞同
“哥哥是气色好极了,哥哥也就是好极了,有仙人赏灵丹吃都不奇怪哩!”
童颜稚语引得一边用着残缺的手指艰难编织席子的刘茂都哈哈笑出声,刘学文几个更是乐得很,刘承平,也就是刘学文的长子,刘茂夫夫唯一的孙儿,更是笑得豁了两个门牙得嘴也咧得开开的。
却不知道,宫十二昨儿真吃了一颗灵丹,却不是什么回春养颜丹,乃是让他定心无后顾之忧的妙药哩!
一下子脱去往日那种焦灼和不安定,宫十二能不大变样么?
如今他虽还念着家和家人,但只要他积极完成那个“随心”主任务,迟早有攒够路费的一天,又还能有多点儿安置此间家人的闲暇,再遇上诸如各种不得以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瞻前顾后……
如此这般,就算不能完全恢复原先那种二世祖独有的闲散惫懒,却也透出几分打骨子里头散发的从容。
宫十二甚至不再执着于将十个人凑齐方开课,就着家里头这栓子和那表兄,他也能摆出个沙盘来,再取了根树枝,就那么教了起来。
因小栓子听他背了那许多书,最容易记住的却是《三字经》,宫十二照顾阿弟,也就讲得《三字经》。
刘茂就坐在一边听得分明,只他并没有读过书,甚至一直到长子刘学文去童家沟上学之后,他才算跟着学写自己的名字,又认了些字,勉强能半看半猜摸着布告七八分意思罢了。
如今听着,自然也没听出什么来,只觉得这大哥儿说的话听着就舒服得很,也仿佛比长子幼时叨叨的那些好记些。
刘承平作为刘家第三代的长孙也是唯一一人,平日里倒也是满家人都宠着,尤其在他阿爹因为营养跟不上、又歇不下活计,连着掉了两胎之后,他更是家里头包括叔父舅舅在内,所有人的心头宝。
但他打小儿懂事,干活主动细心不说,和阿父学读书的时候虽欢喜珍惜,但从来不说也要往家里买一二竹简,就是前年实在不得已,刘学文将家里仅有的一套竹简卖了,他虽可惜得眼眶都红了,也要笑着帮忙将竹简搬出去。
这样得刘承平,虽说识得不少字,却也没读过多少书简。
所以他也没觉得表弟教的这东西多了不起,只读着朗朗上口,又觉得宫十二用树枝在沙子上划拉着写字的做法实在新鲜罢了。
直到刘学文将鸭舍搭好,回来取刘茂编的席子,看他才编了一个,也坐下跟着编了起来——
这给鸭子留大门大窗,又要拉起来透气、遮起来暖和的,也都是宫十二折腾的主意,好在刘茂父子几个干活的也不计较。
一个个盖好了鸭舍的大致模样,也有依着宫十二的意思去做水槽食槽的,也有冲一些水检查看排污功能是否合格的……
刘学文因竹编手艺不算精致却做得快,就帮着阿父给编门席窗席等物,又随意听了几耳朵,一开始只当是儿子陪表弟们玩闹哩,听着听着忽然惊叹
“大哥儿教的,别是你们宫氏独门的启蒙法儿罢?这、这可……”
却原来,本朝虽是放宽了对藏书识字的限制,如今朝廷也办得些许官学,又有那和本朝亲近的大儒也有开堂授课的,可这怎么说呢,就是这编席子的手艺吧,虽说几乎所有人家都会那么一二下,可这里头的小技巧,也有讲究传子不传儿的哩!
一点子编席子的手艺尚且如此,何况诗书那样读好了都能做官儿的大事?
大家族养育娃娃都有自己那一套儿,这诗书启蒙也各有讲究。
刘学文不敢说熟读经书,可他好歹也读了有十年,童生都考中过的,就是后来家中剧变,他实在没好意思让一家子那么难还有供着他一个闲人,就中止了学业,再没能考过必须五场皆过才能得的秀才不说,因着学业荒废,童生名额保住了三年,到底在第四个年头上,因着连续三次都没能考过三场,给夺了去。
可纵是如今丁点功名也无,刘学文自问对于外部流传的启蒙书籍都是熟读能详,其他书嘛,只要童家学堂原先有的,他不说熟读,也至少看过。
却从来没听说过宫十二读的这些,既朗朗上口,好记好背,又囊括了许多贤人典故、劝学好语
“端的是闻所未闻的启蒙好书。我……”
刘学文十分愿意儿子能学得,哪怕只学得一二呢,也是受用不尽的好东西,但他到底一咬牙
“可这样东西,都是各家不传之秘。我这几日也偶尔有听到你们村子里外姓娃娃凑一起比背书的,却从来没只言片语是这般……
想是你族里长辈是真心疼你,才将这样多半传子不传儿的也让你知晓。
只是长辈疼你,你也仔细点儿,阿舅家再好,表兄也和自家兄长一般,可到底不是自家兄长,他学不得你们族学秘密啊!”
十分不舍得夺走儿子这样机会,可刘学文总还是个厚道老实人。以往不得已时偏了表弟些东西,他心里愧疚,可知道那东西于表弟不过是略难点儿俭省,于自家却是救命的东西,便厚着脸皮都受了,甚至这些天吃的住的,也没十分客气。
但有些事,总是不同的。
刘学文还正色叮嘱儿子
“以后大哥儿教栓子读书,不许你近前!三步……不,三丈都不够,你只管寻样活计,哪怕是去找点儿猪草呢,总不许在屋里待着,不行就是先回家去也使得!
至于今儿听的学的,也不强求你忘掉,但一字都不许再对人提!”
宫十二在一边已惊呆。
尼玛都说前朝偷学字可能杖刑甚至杀头,可如今,听几句《三字经》都这么要紧咩?
他有心说这玩意儿和什么族里秘密丁点儿扯不上关系,却忽然一激灵
系统君只说这是启蒙书,也确实说是依着此处特殊情况改编过的启蒙书,可他真没说是这儿已经有的启蒙书啊?
该不会真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吧?
想想宫且楦等人对纸张诸物的看重,宫十二就将话咽了回去,只道
“伯阿爷他们也没交代我这些,我回头问问去,要是可以,我还教着。
要是不行哪,反正还有族学,接下来又是农闲又是猫冬的,阿舅也不差表兄这么个劳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