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古耽]重生为相 第4节

作者:何甘蓝 字数:22215 更新:2021-12-31 03:24:02

    “母后,要是您不出手救章渊的话,他必死无疑了,母后,您忍心看着女儿这么年轻就守寡吗母后,求求您了”

    跪在冰冷光滑地板上的人正是玉成公主韩碧,妆容已经哭花,平日趾高气扬的气焰全然不在。

    太后示意旁边的嬷嬷把她扶起来,奈何玉成公主僵着不肯起身。

    “你就算今日跪穿哀家端阳宫的地石,这件事情也是回天乏术,大局已定你只有认命的份儿”太后将手搭在玉如意上,轻轻抚摸着说。

    玉成公主站起来,大声叫着“母后,章渊给你上供那么多,他对您如此孝顺忠心耿耿,他什么事情都以您的利益为先,您就不能看在平日的份儿上救救他吗女儿实在是不想当寡妇啊”

    太后觉得玉成顶没用的,管不好丈夫还要在她的宫里来大吵大闹,明眼人都知道此事已成定局,要是她再插手什么好都落不着还要凭白担上一个后宫干政的罪名,她是最不愿意损害自己的利益的,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

    “玉成,你是皇家的公主,你应该明白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在你自己的利益和皇室的利益发生冲突之时,两害相交取其轻,这个道理母后从小就给你灌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太后恨铁不成钢的说。

    她又想起才从前朝打探出来的消息,又是一阵胸闷气短,指着韩碧说“你那个丈夫在府里偷养侍妾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你是公主,是天家贵女,居然能容忍一个贱婢在你公主府中作威作福你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太后拂袖,明显是被这个消息给气得不轻,若不是他在前朝有眼线的话,出了此等事她会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玉成哭得毫无气质可言,当年风光出嫁的公主,十里红妆,万民送嫁,不过是落得如此可笑可悲的下场而已。

    “母后,您知道章渊是个好人,他有能力有才华,他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触及律法呢,您去求求皇兄让他放章渊一马吧他以后给皇兄做牛做马都行啊”

    太后被气得一个倒仰,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怎么还不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要是你二哥当皇帝哀家还可以帮你说清,可是这是你大哥的天下,他能容忍哀家坐稳太后之位就已经是手下留情的了,你要哀家如何能腆着脸去求他你太妄想了”

    嬷嬷赶紧扶着太后坐下,劝说道“太后万勿动气,公主只是一时没想清楚而已,以后会明白的。”

    “哀家看她永远都想不明白”

    太后看了她一眼,脸上的不甘不忿恰似当年她看见嘉义皇后时的表情,当时她也是这样心怀不满,论家世人品她哪样不如她。到了嘉义皇后死,她终于如愿以偿披上凤冠了。

    可是,她的儿子也随着无休止的争斗去了,她斗赢了嘉义,却彻底输给了他儿子。

    可是,韩碧不是她,现在的韩缜早已是羽翼丰满,她只有在后宫苟活到老,哪敢去指点他的江山。

    “母后,您真的忍心女儿守寡吗章渊可以没有爵位没有官职,可他不能够死啊,他死了天下人都会笑话女儿的,女儿会沦为笑柄的”韩碧上前一步握住太后的裙角,乞求道。

    当年章渊殿上求娶二公主韩碧早已传为佳话,民间街坊都交口相传,玉成公主和章渊的姻缘一时被奉为传奇。

    但是,今时今日却让她忍下丧夫之痛,云泥之别,叫她如何承受

    太后看她可怜,放缓语气说“碧儿,你也知道,章渊他损害的是后秦的利益,他丢的是皇室的颜面。现在你把他交出来别人只会赞你一声大义灭亲,若你执迷不悟岂不是令你皇兄没脸”

    “他没脸呵呵,他办章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女儿会丢尽脸面,他活该”玉成公主愤恨的说。

    “你住嘴你是想跟章渊你一起下狱吗别怪到时候哀家不保你,你皇兄的眼中只有江山,顾贞观就是前车之鉴,你能和顾贞观比吗他都被皇帝给以谋逆罪处决了,你觉得在皇帝的心中你比他的分量还重吗威胁皇位和江山就是如此下场,你是皇室的公主你早已应该明白。”

    太后深吸一口气,想到韩缜的冷酷无情心中直泛凉气,看到韩碧被吓得目瞪口呆也于心不忍。

    也是,当年皇帝和顾贞观如何手足情深,利益关头,还不是手起刀落解决个干净,即使是她在宫中被侵淫多年,也不得不被皇帝的狠心毒辣给震慑住。

    看到玉成被吓得无话可说,便站起来扶起她,轻轻的拍了她的手说“身为公主就应该明白自己的使命,享受了别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你就该相应的付出。只有韩姓之人坐了天下你才是公主,改朝换代你我不过是阶下囚而已。”

    “你莫要怪母后心狠,这天下和自身利益相比,你得先保全了韩家的天下,哀家才是太后,你才是凤仪万千的公主”

    韩碧彻底的死心了,他的皇兄不再是那个任她撒娇揉捏的韩继鸿,现在的皇兄是眼中只有江山天下的韩缜,她一直畏惧着这个大皇兄。

    年少时嫉妒顾贞观能和韩缜走的如此之近,恨顾贞观夺取了所有人包括父皇的目光。

    此刻,当她走出端阳宫,望着刺眼的太阳,她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冠绝京城如何,才倾满朝又如何,现在不过只是一缕冤魂罢了。而她这个不受重视的公主还仍活在这个世上,还能见到明天的阳光。

    顾贞观,阴曹地府再等着皇兄吧,他欠你的终归是由他还的。

    唐季惟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说他,最近总是这样,再来的话估计他又得提着酒去跟旁边的赤脚大夫侃大山了。

    “哥,大哥,亲哥,你在哪儿呢”

    唐德人未闻声先到,唐季惟放下笔晾干才临摹好的郑道子的画作,就见唐德跳着进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唐季惟问。

    唐老娘从院子里面走进来,看到唐德冒冒失失的样子就不满了,教训他没有丝毫的沉着之气,男子汉大丈夫咋咋呼呼的以后如何成大事,唐德挠头,看伯娘有越来越念起瘾的趋势就赶忙把她给推出去了。

    “哥,这次我找你可是正经事啊,那些鸡零狗碎的我都不拿来烦你。”唐德拉着一把椅子反坐到唐季惟的面前。

    唐季惟点头,说“那谢谢了,说来看看是何种正经事”

    “哥,给我借三十两银子吧”唐德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唐季惟用毛笔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轻笑着说“原来你说的正经事就是囊中羞涩啊”

    “是啊是啊,哥哥,亲哥,借我呗”

    唐季惟卷起画作,往门外走,“不借”

    唐德急了,他本以为他哥是多么爽利的一人,肯定二话不说就掏银子,没想到完全和他想象中不符合呀。

    唐德立马追上去,缠着唐季惟的手臂不让他走,哼哼唧唧的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人。

    “你得先说清楚你要干嘛,三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都够一家人一年的开支了,你要是拿去充大爷或者被人坑,我不是害了你吗也害了我的银子啊。”

    唐季惟停下脚步说,看着唐德的样子不像是一时空穴来风神经错乱,他的银子也不是洪水冲来大风刮来的,也没那么容易拿走。

    唐德吊着唐季惟的胳膊,解释说“我和我的哥们儿想合伙开一个客栈,我出大头他们拿小头,我呢只存了十几两银子实在不够呀”

    唐季惟问“为什么你出大头”

    “因为这是我起的头出的主意啊,我观察了一下这些做生意的,发现我也就只有开客栈能赚点娶媳妇的钱了,我找的位置四通八达的外来人多得很,来来往往的住店的人少不了,哥,你就当给我入股了呗”唐德笑得贱贱的说。

    唐季惟提步就走,唐德大喊一声“伯娘救命”企图挽留住他。

    唐老娘在院子里扫地,抬起腰来说“喊你伯娘也没用,你哥才是家主,银子在他手里我分文没有。”

    唐德惨兮兮的对着唐老娘说“为什么我娘就不把银子都交给我,我哥也太阔气了吧。”

    唐老娘懒得理他,唐德一回头唐季惟都已经不见人影了,立马追了上去。

    祥瑞斋的掌柜把唐季惟奉为上宾,现在他临摹的作品虽然没被人知晓价钱没涨,但是掌柜的还是偷偷留了几幅,以后要是唐季惟鲤鱼跃龙门,这几幅作品可就得卖大价钱了,说不定是珍品了。

    “您来啦,辛苦了,小二,去把工钱拿出来。”掌柜的把唐季惟迎进来,客气的说。

    “别这么见外,我还是我没有什么区别,你放轻松一点就好。”唐季惟看着掌柜的有点坐立难安,宽慰道。

    “我哪是见外啊,我是担心您高中之后我这小店就要生意惨淡咯当然,还未恭喜您拔得会试头筹,恭喜恭喜”掌柜的抱拳贺道。

    唐季惟哪不知道他的心思,商人惯会耍滑,他虽然不曾经商可看过的人如过江之鲫,怎会不明白掌柜的弦外之音。

    “您放心吧,若我以后高中,偶尔帮忙是一定的,只是这钱确是不能收了的。”唐季惟说。

    掌柜的心里赞了一声道义,此人确实是前途不可估量,今日助他一臂之力改日也必定是福报双全,当即便亲赠了几幅大师真迹,钱银过于粗俗,这书画可是文雅了许多。

    “这可怎么好,您在我困境之时帮我不少,我怎么还能要您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唐季惟推辞。

    掌柜的笑着说“你心中一定是在笑我商人重利见风使舵吧,我到不妨直言,唐弟你是直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我的确是欣赏你的才华有意攀附,可我李计明也不是什么人都结交一通的,我们是因利生情,我看重你觉得你今后无可限量,但是我也不是要求你帮忙,结交个朋友,将来有需要之处我决不推辞,你看如何”

    唐季惟挑眉,起身拱手,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认你李兄这个朋友。”

    “哈哈,好好好”李计明拍手叫好,将三幅作品送上,“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客气了,相识一场,我李计明也附庸风雅一回。”

    唐季惟道谢之后带着三幅作品出了门,一踏出去就看见在门口蹲着的唐德。唐季踹了一脚他的屁股,唐德被晃了一个踉跄。

    “哥,你这干啥呢”

    唐季惟说“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你蹲着这里给人家招财进宝啊”

    唐德苦了一张脸,皱着黑脸说“哥,我都快十六了,你现在功成名就当然不会体会到我这种街头混混的感受了,我现在也是个大人了,娘和爹整日在我耳边夸你如何如何,我是个男人,我也想凭自己的努力养家糊口,哥你成全我一次行不”

    唐季惟沉吟半刻,抱着画卷说“前边带路吧,我得看看让我掏这么多银子的地方究竟是何宝地”

    唐德双眼蹭的一下就亮了,立刻收了怨妇脸,跳起来鞍前马后的伺候他哥了,边走边解说。

    财神爷呀,客栈走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应楼下爱妃的要求,再来一更

    哀家情深意重,爱妃们也要你懂的飞一个媚眼

    、玲珑扣

    回家之后唐季惟就把三幅画给收藏了起来,唐德在一旁看着他哥忙上忙下的绝口不提银子的事儿,着急得抓耳挠腮又不好意思开口。

    唐季惟把东西整理好了,就从书桌底下拿了一个布袋出来,里面刚好三十两银子。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若你真能脚踏实地的做事,也不枉我担着砸锅卖铁的风险借给你了,拿着吧。”唐季惟把布袋扔给他。

    唐德打开一看三个银锭恰好三十两,心中高兴可以一展身手之际,也想着这是唐季惟没日没夜在家写字作画辛苦许久才得来的,他又有点于心不忍了,他这一拿,他哥可就真是捉襟见肘了。

    唐季惟看唐德那副愧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借的也不是我送给你的,要是你赚了钱给我连本带利的还来就行了。”

    唐季惟转身把书放到书架上,云淡风轻的口吻,让口口声声称小爷们的唐德有种想哭的冲动,都说读书人迂腐酸穷,可他哥对他是好得没话说的了。

    唐德憋回心酸的感觉,使劲儿一咬牙,说“哥,你放心,我肯定还你,客栈要是亏了我就是没日没夜做工也要还你三十两”

    唐季惟翻着旧书,低头看,笑着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你那几个兄弟我是不太了解的,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单干,把他们招为伙计都成。这亲兄弟还有明算账的时候,打伙儿做生意容易让兄弟倪墙。你可以再去找别人借点,你找的那个位置好客源多,不愁赚不回来的时候。”

    唐德点头,他知道他哥这个在帮他算计。但是他为难的说“我那几个兄弟是从下一块儿长大的,我既然答应了带着他们干,也没有反悔的道理。哥,我谢谢你了,但这次我还是不能听你的,我想自己做主一回。”

    唐季惟点点头,没有吭声,唐德看他哥不再理他就拿着银子走了,路过院子的时候还给唐老娘塞了个簪子。

    “嘿,熊孩子,这借钱过日子怎么还有闲钱给我买这些”唐老娘表面嗔怪他,实则心里爽得不行,侄子孝顺她有什么办法呢

    唐季惟看着书,并没有计较唐德驳了他的意见,唐德是大小子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为人处世的原则,他现在可以护着他走一时,但不能往后每一步都替他做决定。

    有些人呢,就得摔泥坑里滚一滚,才知道什么是锅儿是铁造的,关系再亲也是需要隔一层的。

    勤政殿内,镇国公韦国中向皇上汇报有关章渊一事的处置方案,真值壮年的韦国中意气风发,满面红光,可韩缜却不想多看他一眼。

    “皇上,关于章渊一事刑部已经查处完毕,乱党余孽也都清理干净了,章渊多年来贪污受贿的账本,买卖官爵的收条,玉成公主已经主动让人转交给了刑部,皇上您看”

    韩缜拿着朱笔批示奏章,头也没有抬的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一切以律法为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一个驸马而已。”

    韦国中拱手,说“臣会转告刑部,只是这章渊一案查得太过顺利,臣觉得是不是有些蹊跷啊”

    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说“此事就此了结,案子是魏琳办的,自然比那些酒囊饭袋要快得多,爱卿不必多疑。”

    韦国中点头,他犹豫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掀了袍子跪在地上,恭敬的说“皇上,臣冒昧的问一句,皇后何事犯了龙威臣替不孝女请罪皇上。”

    韩缜觉得胸中憋闷,一股戾气直冲脑门。他沉稳了心思,按下了此刻不该有的情绪,搁下笔,喝了一口李昇递过来的茶提神。

    看着龙阶之下跪着的人,带着安抚的口吻说“皇后不德是宫闱之事,爱卿是有功于社稷之人。朕分得清,绝不会迁怒。”

    “是臣僭越了。”

    韦国中背脊泛凉,跪了安就跌跌撞撞的出了殿门。他本意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说句话,企图消了皇上的怒气好让皇后在后宫得力,没有想到却被韩缜反将了军。明着说不会迁怒,其实就是暗示他少管闲事,若是执意为皇后辩驳,那他韦家可真的是因小失大了。

    而聪明一世的镇国公到现在也没有想到,这个城府极深的帝王到底是因为何事而迁怒皇后,他也不会想起,两年之前他上谏逼迫韩缜杀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让他以后也必然要为当时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李昇上前禀报皇上,说“皇上,太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公主丧夫不宜独自住在宫外,要将公主殿修葺迎回公主。”

    “让她回来,太后在处理章渊事上虽然没有异议,但是心中未必不忿。总要找回一点损失的,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朕倒要看看,这位当年权倾朝野的皇太后该如何在朕这里翻盘。”

    韩缜站起来,单手轻抚衣服上的玉佩,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众人都惧怕不已,那种傲视天下的气态也是让群臣不敢藐视他的原因,他生来就是当帝王的命,若不是嘉义皇后早早的病逝,他的太子之位也不会迟来那么多年,他也不必在宫中如履薄冰的步步算计。

    可也正是因为他年少早成,没有亲娘的庇护和雄厚的母家,在这宫中生存下来,他才变得如此善用权术,驾驭人心。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幼年丧母未必对于他来是件坏事,一早脱离了港湾,也就成就了他现在肆意操纵风浪的本领。

    李昇明白皇上的意思,制衡后宫和前朝向来是这位主子是拿手好戏,他们这位皇太后再不也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他的人,世事迁移,该变化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的。

    韩缜摘下随身携带的玉佩,说“把这个赏给唐季惟,他事情办得漂亮,朕没看错他。”

    “可是,这是您带了十几年的东西啊,奴才怕您舍不得要反悔的。”李昇捧着玉佩皱着眉说。

    韩缜轻笑,踹了他一脚,说“朕岂是如此吝啬的人,你尽管给了他,朕是不会悔言的。”

    李昇叹气点点头,这玲珑扣的金丝玉佩可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多少故人都不在了,更别说物件了,可就这么个小玩意儿皇上还将他留在身边数十年,不容易啊

    唐季惟拿到墨力给他的小盒子,也不说里面是什么就走了。唐季惟觉得左不过是什么金银玉器打赏的玩意儿吧,一打开来看,才觉得往事如梦,连他都死而复生了,这枚玲珑扣的玉佩竟也兜兜转转的到了他的手里了。

    摩擦着这玉佩上的金丝,唐季惟又想起那年宫宴上的情景,先帝坐在上位意气风发,北边打仗传来大捷的消息,先帝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晕晕乎乎的就要赏赐众人物件儿,凡是在场的官员女眷皆有赏赐,而顾贞观和韩缜却是拿到了两枚通透的玉佩。

    “朕怎么看着两枚玉佩是鸳鸯的啊,不行不行,赏错了,朕重新再赏,两个小男子汉怎么能用这种东西。”先帝喝多了红着脸说。

    韩缜站出来,拱手说“礼不在贵重是心意就行,父皇高兴赏赐了玉佩这是缘分,这两枚玉佩与儿臣和贞观有缘,往后把东西送给心仪的女子就成,父皇不必再作他赏了。”

    顾贞观红着脸立在一旁,恼怒得不行,当时裹成一个圆球一样的身子气得颤抖不已,用白狐做的披风也被他捏得死紧。他就知道这个人记仇,不就是把墨汁倒在了他心爱的画上面了么,他怎么就能让皇上赐给他们鸳鸯佩呢

    顾贞观瞪着眼睛誓要用眼光杀死他,而顾夫人在一旁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那时的岁月是多么美好,他还犹记母亲脸上没有细细的皱纹,用手帕捂着嘴笑得眉眼生动的情形,好像时光静谧才没有流逝,记忆里的那些人还在那个地方笑得兀自开怀。

    只是他,确实是不在了。那枚玉佩遭到了他的排斥,被扔到了府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在侯府落成的时候,母亲装在盒子里放在他的书房里,到现在不知还在不在。

    看着手上这枚镶了金线的玉佩,唐季惟轻笑不已。

    “韩缜,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顾贞观鼓着脸蛋,气愤的拦住了他。

    “先生还没有走,你要在这里跟我闹吗”韩缜抱胸,示意他不远处还有没有离开的太师。

    顾贞观向来无法无天,才不管有谁在呢,低头看到了挂在韩缜袍子上的玉佩就冒火了,一把扯下它摔在了地上。

    “我告诉你,我不是女子不会跟你戴这种怪模怪样的东西,我毁了你的玉佩改明儿给你送个更好更通透的就是了”顾贞观撂下话就气冲冲的离去了。

    也幸好当时是摔在了雪地里,这镶金线的地方大概就是当年被他摔坏的位置了,没想到,时过境迁,它始终是跟他缘分颇深的。

    唐季惟把玉佩收到了盒子里,又小心置于书架的后面,那些手足情深肆意妄为的日子就随着这破碎的玉佩一样,再缝补它也不是当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狠心小受k狠心小攻啊,小虐小虐

    、客栈开张

    唐德这月余来都没怎么出现在唐季惟家中,但昨晚唐德就兴致勃勃的来通知他们今天是客栈开张的日子,希望他们到场见证一下。

    今天,唐季惟和唐老娘自是一早就起身准备着了。

    “季惟,你穿那件红袍子吧,喜庆”唐老娘看着他穿了件青色团领的衣服出来就打发他去换。

    唐季惟嘴角抽搐,说“娘,今日是他开业,不是我成亲,我穿红色的怕是要抢了唐德的风头,我就着如此也是好的。”

    唐老娘瞪了他一眼,想着是那个理儿也就不逼迫他了,唐老娘自己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襦裙,头上斜插的是唐德送与她的簪子,虽是不名贵,但是也代表了他的孝顺心意,这个场合戴着正是合适。

    唐季惟看着唐老娘喜不自胜的样子就觉得她好似年轻了许多,已经不再是他刚醒来时看到的那么枯黄瘦弱了,自从唐季惟分担了家里的负担之后,唐老娘脸上就已恢复了这个岁数的光泽,本就是一个官家小姐,这下气度风范都出来了。

    唐老娘急吼吼的带着唐季惟奔赴唐德的客栈,地方离唐季惟家较远,是属于官道上的一个交叉口,唐季惟提议坐马车,被唐老娘以浪费银钱给驳了回去。

    唐季惟这个身子根本不像前世那么健壮,走了几条街就渐渐的放慢速度喘大气了,想必之下倒不如唐老娘这样健步如飞的老太太。

    “幺儿啊,你是难受了么娘去叫车啊,你等着”唐老娘看着唐季惟额头冒汗脸色苍白的样子,也就顾不得钱和浪费的问题了。

    “娘,我没事,还有两条街就到了,现在坐马车岂不是更不划算了么我歇歇就可以了。”

    唐季惟阻止了便宜老娘,她操劳了一辈子都没舍得多用一个铜子儿,却是为了唯一的儿子可以毫不在乎,唐季惟很羡慕这个身体的主人,灵魂已走,但身体还是可以和娘亲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

    唐季惟和唐老娘到的时候客栈外面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唐德站在高处激情澎湃的招呼客人,比说书人都还要唾沫横飞,二叔站在门口吧嗒着水烟,旁边的二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四处寻找熟人想显摆显摆,一侧身就看到了那圈外的母子。

    “大嫂你来啦哟,今儿穿的是新衣吧,可真好看”二婶心情极好,逢人便夸,连唐老娘都不放过。

    女人总是喜欢听人家赞扬你的外貌的,即使你是一个有内涵的女子,谁又不想才貌双全呢

    唐老娘捂着嘴吃吃的笑了几声,才拍拍二婶的手,说“你享福清闲的时候到了,唐德有出息有脑子,你以后和二弟的日子就好过啦”

    唐二婶客气了几句,虽然是谦虚着,但是从眼角的细纹都眯成了线,足以看出她是多么的高兴。

    “季惟啊,二婶谢谢你给客栈的题字,来的人都说写得顶好的呢。我们家唐德只有开个客栈养家糊口的命,你可不一样,你可是要封侯拜相的人呐”唐二婶眉飞色舞的比划着,好似唐季惟中了贡士就是大官一样了。

    唐二婶语重心长的嘱咐他“眼看着就要殿试了,你好好准备准备,二婶到厨房里给你弄点吃的你带着回去温习功课,这种吵闹的地方可不是你现在该待的”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进去给唐季惟打包饭食了,被“赶出门”的唐季惟很是苦笑无奈。

    “你二婶是个实在人,是为你好,你爹在世的时候对他们好,他们现在自然想你中了状元让你爹在九泉之下高兴高兴,你别以为她是真不待见你赶你走的啊”唐老娘说。

    唐季惟点头,说“好坏我还是能分清的,我知道二婶的意思。”

    “那就行了,她说的没错,过几天你就参加殿试了。温习功课倒是其次,关键是要稳住心神,这做大事的人都是临危不惧不怯场的,你好好品品我说的话。”唐老娘嘱咐他,她知道她儿子是什么斤两,她并不担心他的功课有没有做足,更在乎的是他的心态有没有调整好。

    二婶提着饭食从里面出来了,把食盒递给了唐季惟,说“这里面都是大师傅做的几个拿手菜,汤汤水水的你要提好了”

    唐二婶觉得走回去的路很远,怕凉了饭菜,就让厨房的师傅做了汤菜,想着凉得慢却是有点不好带。

    “好好回去读书,唐德往后还得靠你呢”唐二婶对唐季惟抱的希望颇大,中不中状元她们没有奢想过,只要是前三甲这个家也是有指望的。

    唐季惟点头接过,说“那我先走了,二婶你提醒唐德账本要查证好,饭食注意卫生,这来往的人多可别出问题。”

    “知道了,我会敲打他的,你路上当心点”二婶挥手,笑着说。

    唐季惟对便宜老娘说“娘我先走了,等会迟了的话就让唐德把您送回来。”

    唐老娘笑着答允,携着唐二婶的手一起去看新晋的唐老板了。

    勤政殿里皇帝正准备出宫,就听见李昇在说太后往这边来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换了常服在正殿里等着。

    “皇上,太后这个点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呐”李昇弯腰低声说。

    韩缜坐在正位上品茶,轻抚盖钟,说“前朝后宫都安宁,她来无非也是为着她那个骄纵的女儿,朕倒要看看她怎么狮子大开口的。”

    李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退在了一旁,将多余的宫女太监全部散了出去。

    “太后娘娘到”

    “奴才给太后请安”李昇半跪着。

    “儿臣见过母后。”韩缜弯腰见礼。

    太后搭着侍女的手仪态万千的走进来,笑着落座,说“皇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韩缜直起身,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哀家是不是打扰了皇帝的休息了看着天儿好来跟皇帝闲聊一番,若是扰了皇帝勤政就是哀家的罪过了。”太后轻笑着说。

    “儿臣准备出宫去走走,母后尽管来儿臣不觉惊扰。”韩缜说。

    太后一向摸不准他的脉,听着他平淡的语气也不知他心思如何。她在端阳宫里和公主也商讨了一番,觉得公主再嫁必须得靠皇帝才行,一个丧了夫的公主,前面的驸马爷还是个贪赃枉法的料儿,这玉成再是太后亲生,尊贵万分的公主,却也架不住别人的不买账,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来给皇帝施压。

    “哀家也没什么大事,皇帝即位后这后宫就冷清不少,哀家想着皇帝国事繁忙,但内闱之事也不能松懈,皇帝就一个皇后一个贵妃两个贵人,这难免也太少了。”

    太后说着又看了一下韩缜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才继续笑着说“哀家的意思呢,该是选秀的时候了,皇帝勤政爱民,百姓爱戴,这秀女该是蕙质兰心才貌双全的女子居多才是。皇帝意下如何”

    韩缜捏捏眉心,语气淡薄的说“朕登基不久,暂时还不想劳民伤财,选秀一事母后就不必操心了。”

    太后笑脸立刻收回,将手搭在扶手上,轻哼“皇帝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后宫就只有一个太子未免也太过单薄,为了祖宗基业的千秋万代的流传,哀家认为皇帝还是不要任性的好。”

    韩缜轻笑,抿着嘴角弧度上扬,身着常服的他看起来依然是凛冽而威严,太后心里略微打鼓却不能表现出来,韩缜轻敲着盖钟,拿起茶杯掩盖了眼底的情绪,一双眼睛寒光四溢。

    “母后的意思是非选不可了朕却是没有任性的,母后要是执意如此那就选吧,只是民间就不用铺张了,就从官家贵女当中挑吧”韩缜放下茶杯说。

    太后的神经瞬间绷紧,皇帝虽然冷落皇后但和镇国公一家依旧是站成一派,顾家衰落,自己的母家怕是得不上力了,若是再从官家女子当中挑选的话,皇帝在前朝就可以凭着联姻只手遮天,以后她们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皇帝手里了。关键是自己的五皇子还年幼,若是在朝廷没有支持者往后封王怕是占不了便宜的。

    “既然皇帝说了那就照着办吧,皇后还在禁足,此事也只有哀家代劳了。”太后眯着凤眼心中计较许多。

    “有劳母后了。”韩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太后想说玉成的事情又怕他借题发挥,刚才把他惹生气了,怕是在玉成这件事情上不得力了。但既然来了,她也不想空手而归。

    “玉成的事皇帝怎么看”太后斟酌着话问。

    韩缜眼角上扬,眉眼微动,坐在榻上侧身看向太后,说“章渊辜负朕的栽培是他的错,玉成是朕的妹妹,朕自然是不会迁怒。况且最后玉成拿出了章渊犯法的证据助了刑部办案,朕还是颇感欣慰的。”

    太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只有不是皇帝故意为难她,玉成再嫁个好人家也是有谱的。

    “玉成命苦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家伙,皇帝是玉成的哥哥,可是要在王公贵族中掌眼给玉成挑一挑,家世门楣到是其次,人品贵重才是最得当的。”

    韩缜说“自然是如此,那母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太后心底也有谱,国公侯府这一类的怕是看不上这个二嫁的公主,但是不在贵族当中选又怕是落了皇家的面子,公主嫁过去也会吃苦的。

    “哀家到没有心仪的人选,皇帝的意思如何前朝有没有品性家世都得当的少年郎公主已经二十,正是不好挑选的年纪。”太后皱眉打量着韩缜的表情说。

    韩缜回说“宣平公和永昌侯这类威望颇厚,又是惯来和皇室联姻的公侯倒是宜当,但若是嫁与此府,只怕公主得委屈嫁给庶子了。”

    太后站起来步摇微晃,一掌拍上案桌,气恼说“堂堂公主怎么能嫁庶子庶子不能袭爵不受重视,玉成怎可委屈下嫁”

    韩缜在心里冷笑,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此次科举倒是有不少风流倜傥的才子,公主若看不上公爵侯府内的庶子,就从这些举子当中挑选吧。朕还有事就先行一步,母后召公主商议商议再说”

    韩缜甩手而去,独留下太后在殿里焦灼万分,想起不争气的公主当年死活要嫁给章渊,太后就觉得胸闷气短,恨不得把章渊从大牢里提出来痛骂一番。

    “皇上,您真要让公主从举子当中选公主怕是看不上。”李昇跟在韩缜的后面说。

    韩缜大步流星的朝宫门走去,说“看不看得上由不得她,已经是辱没皇家颜面的公主,再想嫁个侯爷世子也只是痴心妄想”

    李昇心里打突,总觉得公主不像是安分认命的人,要是皇帝亲自指婚那些公爵侯爷不也是只有跪谢接旨的份儿吗可重要的是自己主子不愿意为她费心操持,她纵然是公主也得跟世家小姐一样,姻缘嫁娶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此更奉上,若是喜欢就来个收藏吧

    、骗人之术

    四月十五日,殿试。

    唐老娘目送唐季惟被接上马车驱向皇宫的方向,她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使不是很奢求唐季惟能不能高中状元,但是那种鼓点一般的心跳就是无法停止下来。

    唐老娘觉得一人在家胡思乱想的也着急,干脆收拾了家关了院门往唐德的客栈去帮忙了。

    唐季惟坐在马车上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摇摇晃晃的,一起步向那个千万才子最向往的顶尖之路。

    马车里面悄无声息,平时侃侃而谈的学子们完全紧闭双唇,严肃正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似多说了一句话就会泄了气一样。

    唐季惟并不紧张,他的脑海里全是上辈子的情形,过了潍河的大桥,他曾经在这条上朝的路上走过无数次,这里的街道和小贩都是他所熟悉的,包子铺的老板还是那么热情的吆喝,煎饼摊的老板娘仍然是胖胖的笑眯眯对待客人,那边的豆花摊上的父女还是那么受人欢迎。

    这条路,他曾经打马而过无数次,当年意气风华豪情万丈犹如幻境。

    此刻坐在马车里如黄粱一梦一般,在被杀害的第二个年头里,他又一次主动的要踏上那个金銮宝殿,去搏击他本该安逸舒适的人生。

    “唔”

    唐季惟侧目,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男子突然作呕一声。马车内的人们赶紧捂住口鼻偏离了他,要是污物脏了袍子,丢人现眼不说,给皇上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寒窗十年,绝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你要是不舒服就下去缓缓罢。”坐在唐季惟对面的一位男子说。

    唐季惟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相貌风流,身形俊朗,只是,眉眼之间的钻营之气颇重,不过小人之色而已。

    众人纷纷附和,说兄台要是不舒服就别硬撑,身体重要要不就下去歇歇后面再跟上来吧等等。

    男子皱眉,捂住胃作势要下去。唐季惟一把拉住了他,说“你现在下去路上没有马车也找不到轿子,误了殿试的时刻你可要再等三年了”

    “无事,我在这里扰了大家的心情,我下去便是。”男子对着唐季惟惨白一笑,拱手施礼。

    唐季惟撩开帘子,对马夫说“停车”

    马夫的任务是送各位举子安全到达皇宫外面,误了时辰他也是担当不起的。

    “爷,您别为难小人,这误了时辰小人没了打赏您也没了高中的机会,我驾慢一点就是了”

    唐季惟“叫你停就停,哪来那么的废话。你自己驾车走了便是,不会让你等我们的。”

    一声马叫,马车驶过。

    唐季惟和青袍男子站在街道上,青袍男子摇头苦笑“你何苦如此,我耽误了时辰也就罢了,大不了三年之后再来,现下连累了你,我岂不是偿还不清了”

    唐季惟没说话,提步就走。

    “跟上来。”

    唐季惟找到了一家熟悉的粥店,搭在街角处的棚子,看着是很穷酸,却是几条街上最热闹的摊子。

    现在正是寅时,来用早餐的人并不多,摊子上也只有一位手脚麻利的小伙子。

    “来两碗粥,招牌的”唐季惟说。

    “好勒,两位稍等片刻”小伙子笑着应了一句。

    男子坐在唐季惟的对面,抱拳施礼说“在下唐沉睿,今日之事多谢唐公子,若有来日必当报还”

    唐季惟抬头,说“你怎么知道我姓唐”

    唐沉睿微笑,面露苍白却依旧气质难掩,说“谁不知道唐公子是今科会试的会员,才貌俱佳风流倜傥,街头巷尾的谈论,无意中也是听到过一句半句的,还望公子莫怪”

    “名声这么响我想怪也不知道从何怪起,唐兄也是好眼力,竟然凭着流言就可以猜中,今次科举果真是卧虎藏龙。”唐季惟说。

    “两位公子,粥来了,加了碟儿小菜您慢用”小伙子笑着端上来了。

    唐季惟递给唐沉睿勺子,说“尝尝吧,你这胃用这粥养最合适了。”

    “多谢”

    食不言寝不语,两位都是风度家教颇好的人,自然是无言无语的度过这本该是最紧张的时刻。

    付了钱,唐沉睿正准备去找寻一下周围有没有马车轿子之类的,就看见唐季惟向着摊子的小伙子走去了。

    “小陆原,把你家的狮子灵借我可好”唐季惟笑着问。

    小伙子放下搅拌的大勺,惊奇的瞪眼,说“你怎么知道我叫陆原”

    “猜的。”唐季惟说,“马匹借我,我必定在午时之前归还”

    陆原混迹市井多年,早就不似高门大院的公子哥没见过市井手段,陆原鼓着包子脸叉腰,

    说“不管你从何得知我的名字,但我家只是小小粥店,没有你说的什么狮子灵”

    唐沉睿对于唐季惟的行为也是如鲠在喉,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诓骗一个小伙子,但是,在他心中唐季惟又不是这像奸猾小人,于是,他左右为难,不知是该拉走丢脸的唐季惟还是跟他同流合污,只有在一旁傻乎乎的站着。

    “狮子灵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每天在这里喝粥的男子送与你的礼物,小陆原你忘记了吗”唐季惟挑眉。

    陆原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当然记得狮子灵是谁赠与他的,但是他绝对不能说出口,只有颤颤巍巍的问“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知道”

    唐季惟哼“不是没有马吗小陆原不诚实哦”

    陆原被呛得脸红,当年是一位男子送给了他,那时候他才十岁而已,羡慕每天打马而过的一位年轻男子,就在有一天拦住了他的马,虽然差点死在了马蹄之下,但是他还是勇敢的要求可不可以让他骑一次。

    男子的拍马而过的器宇轩昂至今还留在他的脑海里,他永远也忘不了男子深深看他的一眼,没有轻蔑也毫无鄙视。

    虽然没有骑上他的坐骑,但是却在第二天收获了一匹小马驹,陆原亲自给他取名叫狮子灵,这也是他与那位男子的相识之初。

    “你既认识他,又知晓我,想必是私交甚笃的友人吧。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儿也不像是坑蒙拐骗之人,你随我来,我借与你便是”陆原低头说道。

    唐沉睿不知道竟真有此事,当即随着两人的脚步走去,他心中疑惑,但是更多的是佩服,能游走在市井跟各色各样的人相处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陆原把缰绳交给他,说“狮子灵是我的宝贝,你千万要对他好一点。午时一刻若你还没有还来,我便去衙门状告你偷窃”

    唐季惟笑着摸摸他脑袋,被少年一把打开,说“你与我年纪相仿,怎可对我做出如此行为”

    “谢谢你,小陆原,顾贞观没有看错你。”唐季惟蹬着马镫翻身上马,说。

    陆原撇嘴立在当场,即使表面云淡风轻,但是也抵不住内心的狂风海啸,纵然他一直在这里等待,那个威风凛凛的人也不曾回来。

    唐季惟对着下面的唐沉睿伸手“上来,再晚就真的要等三年了”

    唐沉睿文人一枚从未骑过马,况且还是和男子共骑,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陆原在下面哼着“要是不想被摔下来成肉渣就抱住他的腰,大男子汉还如此扭捏,真是丢了读书人的脸”

    唐沉睿被一个小子奚落自然是不会跟他辩驳,事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只是觉得这个唐季惟口中的“小陆原”倒是个性十足。

    “夹好马肚,低头”唐季惟说。

    一声鞭响,催马而出,狮子灵甩头一下就振奋得往前方奔去。

    陆原抱胸立在当场,若不是后面碍眼的怕死鬼,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顾贞观,那冲出的弧度和身影,没有人能够相仿。

    一个看了三年的同样身影,牢记在了心里五年的人,即使换了相貌身材,他还是能将他和记忆中的人重合。

    没有人能完全符合他心中的画框,他只需记住一个场景,那么,在年年岁岁中再想忘却就很难了,别人认不出,他可不一定

    陆原看着远处的白雾微笑,我的师父,您别来无恙

    唐季惟觉得唐沉睿看着像只弱鸡,实则力气颇大,双手勒得他腰都快断了,陆原说得对,他此刻完全丧失了读书人的气节

    到了宫门的时候,点卯已经完毕了,眼看这一群人进了皇宫却在关门前一刻把他们拒之门外。

    “我们真的是举子,你别不信哪我有文书,你看看”唐沉睿解释说。

    侍卫油盐不进,摇头就是不让他们进,宫门要是随便都能进那皇帝和后宫的安危岂不是暴露于刀刃之下么

    唐沉睿急得额头冒汗,他不怕自己进不去,就怕连累了唐季惟,他这辈子最怕欠的就是人情,偏偏今日还欠了这么一个偿还不起的,他深觉五内郁结,嘴唇都要起泡了。

    唐季惟把一个侍卫拉到一旁,侍卫刀还没已经被他按回去了,小侍卫急了,他即使是看大门的也是最有面儿的看门狗,怎么就被你这个小小书生给制服了呢

    “你是要闯宫门吗我有权利把你切成个西瓜碎,你最好好自为之,惊动我们头儿没事儿,要是闹到皇上那里去了,你还要不要脑袋”小侍卫威胁他说。

    唐季惟掏出一个东西,说“让你们侍卫长来看看这个了再说”

    小侍卫不信他的,但是在宫门外推推攘攘的实则是有碍瞻观,且旁边还有一个疯子在跳脚大叫。

    唐沉睿着急得手脚发颤,绝没有想到今日被几个人轮流给看低了一遍,

    拉着另一个侍卫就开始语重心长的谈话。

    什么你家住哪里,我家也是那里的人,你父母叫什么,哎,巧了我也认识他们。你父母是不是谁谁谁啊,不是啊,也没关系,我下次去拜访拜访就熟悉了等等。

    侍卫长出来了,皱着眉看向两人,出于某种考虑,他脚步直转向右边比较正常的一位。

    “你要给我看什么”侍卫长威严沉声的说。

    唐季惟把玉佩拍在他手心,说“看看就好了,别声张”

    侍卫长被他的神秘给弄楞了一把,晃眼一看这枚玉佩,当即退还回去命人打开了大门。

    唐沉睿长出了一口气,抖擞精神跟上去。关门的声音沉闷重声把吓得一抖,回头看去,竟是红漆的金铆,闪闪发亮且威严厚重,当即就转回了头。

    “你别一惊一乍的,等会儿上殿见了百官和皇上小心被轰出来”唐季惟叹气。

    唐沉睿经过了短短的一个时辰已经将唐季惟竖起来膜拜了,从陪他下马车的豪情,到骗来了马匹的圆滑,现在又骗了侍卫打开宫门的机智,特别是作为文人竟然马术奇佳。他已彻底把唐季惟拉入了可亲近的范围。

    “你刚才怎么骗开了大门啊你给侍卫看了什么”唐沉睿很疑惑的说。

    唐季惟勾动嘴角,眉毛上扬,说“秘密”

    的确是秘密,因欺君之罪他可不想再次下狱。这枚胸前的玉佩根本就不是韩缜给他的那一枚,却是唐老娘给他的家传之宝,据说镇妖辟邪,唐老娘昨晚亲自挂在他的脖子上的,只是他觉得挂着太奇怪就收在了胸前。

    侍卫长虽然近距离的接触过皇上,也认识皇上所随身携带的玉佩。但是,他并不是记得很清晰,唐季惟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动作拿出来故意制造气氛的的时候,侍卫长在心底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再加上此枚玉佩跟韩缜那枚成色相当,且同样镶了金线,不是内行的侍卫长当然要上了唐季惟的当了

    唐沉睿皱眉,觉得同样是身为贡士才子的两人相差巨大,除去应试作答,连在骗人方面都技不如人,是他做人太失败还是唐季惟太全能

    张陵在殿外一直张望,在这种威严庄重的地方他又不敢乱走,在宫外没见到唐季惟的时候他就提议点卯官稍待片刻,只是这种地方哪是他一个不起眼的文人所能决定的,眼睁睁的看着宫门闭上却是无能为力,他也懊恼不已,不停张望四处,希望以唐季惟的聪明才智可以进来才是。

    果不然,远处走来的长身玉立的男子不是唐季惟是谁张陵冲上去确认,看到是他才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也能误点”张陵开始数落起来。

    等唐季惟解释完毕之后,李昇宣他们上殿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等会儿不要急着作答,随机应变”唐季惟低声嘱咐,大步向前跟上队伍。

    张陵点头,严肃的跟上去了,唐沉睿摸摸头,觉得匪夷所思,不是越在前面回答越是能引人瞩目么怎么这人喜欢倒行逆施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60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