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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病也要谈恋爱 第16节

作者:kichiko 字数:19124 更新:2021-12-31 04:26:22

    说着他举起酒杯,在他的带领下,众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池又道“屈某府中没有什么好地方,只是,南边的台子还不错,今晚月光明亮,在高台上吹风饮酒,坐看目下市廛铺地,大概能欣赏到陛下治下一二分的盛世繁华吧。各位若在这里坐厌了,尽管去台上观赏风景。”

    听他言语中对父皇恭敬的态度,无论如何是想象不到他和假公主串通起来骗父皇的。

    楚清眼神一黯,心想,果然,这就是传闻中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么。父皇待屈良筠可谓有求必应,但他回报的却是背叛

    楚清感到心痛,但是对方是他,他却恨不起来,他只是想,难道世上没有东西能牵绊得住他么,难道他的心如此硬,没有真情,只装得下虚名和权势么。

    他的缄默落在方池眼里,方池心想,大概不是太子吧,太子的表现太平常了,按他对他父皇的态度,知道假公主的话,是不会忍着不说的。

    方池移步到楚清面前,说“臣敬太子一杯。”

    楚清愕然抬头,便见那人展露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向他举杯示意,楚清晚了半拍,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右大臣有礼了。”

    方池又到左大臣那里给他敬酒,左大臣是太子阵营的,看到方池对太子态度温和,露出满意的笑容,爽快地喝下了酒。

    方池依次敬过厅中客人,想从他们身上看出谁是知情者,但他转遍整个厅堂,还是没有丝毫头绪。他想,是对方隐藏得太好了。

    “夜色已深,正是月华初上之时,臣要上南镜台观赏月色,在座各位,若有兴趣,不妨一起过来。”

    方池离开厅子,移步向南镜台,厅中的客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他身后,与他一同前去。

    方池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那些人跟上来,忽然有人走到他的身边,方池侧头看去,看那人是谁。

    结果让他感到吃惊,走在身边的竟是楚清。

    楚清看他面露讶异之色,道“怎么,是我,右大臣觉得不妥么”

    “并不是,”方池汗颜“太子和下臣走在一处,让下臣受宠若惊啊。”

    “受宠若惊”楚清哼了一声“在父皇那里,你尚没有分毫受宠若惊的样子,在本殿这里,却这么不禁”

    “怎敢,”方池不知道他为何有点阴阳怪气的,头疼的说道“陛下和太子,都待下臣极好,下臣确实是受宠若惊,只想好好当官,为陛下和太子分忧,尽为臣的本分。”

    “呵,”楚清轻笑了一声“这么说,右大臣是要改头换面,做个贤臣了”

    “贤臣不敢当,”方池勉强挤出笑容,道“只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头朝后看去,心想那个人真的这么不动声色么,当然他不来找他,想在暗处观察他的动向也无可厚非,但是这样安静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楚清看他走神,愠怒“右大臣和本殿说话,总是走神,这也是受宠若惊么”

    方池吓了一跳,忙回头道“是臣的错,臣饮酒赔罪,请太子勿怪。”

    说着,方池拧开手中酒壶的盖子,连饮三大口。

    楚清看着他,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那个在街上巧遇他的夜晚,他醉眼朦胧,主动凑上前来,和他气息相依,在他耳边轻吐话语。

    屈良筠是难得的美男子,看他喝酒,像欣赏一幅画一样,楚清心怦怦跳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胸口,想,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像黏在他身上,取不下来一样,目光过于炙热,他畏惧屈良筠是否发觉了。

    屈良筠修长的胳膊举过胸前,袖子垂下,露出一段洁白的小臂,他的头仰着,美酒过喉,喉结滑动,优美得如同一场无声的演奏。他的头发不加约束,飘在身后,发尾微翘,滋养着一抔月光。

    楚清的手从胸前垂下来,怦怦的心跳声也隐去了。

    只是看着这个人也不属于我,他想。

    渴望在心头攒聚,楚清想阻挡也阻挡不住。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渴求,在此之前,无论男女,都没有如此让他心动的感觉。

    他绕到男子背后,把头贴在他如瀑垂落的长发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双手搂着他的腰,把他扣到了怀里。

    楚清感觉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他喜欢的人就在手中,如果可以,他真想这一刻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现实总是让人黯然,男子的身体变得僵硬,几乎是一瞬间,便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两人身后,群臣的谈笑声出现了一刻的停顿,然后他们揉揉眼睛,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楚清感到惆怅,如果可以,他真想多抱他一会儿,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发生过的事情不是他的错觉。

    “你”方池声音又低又急“干什么”

    “你不清楚吗”楚清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我是认真的。”

    “”方池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谁来告诉他,逃亡前夜,太子忽然向他告白,这这真的没问题

    “”楚清看他不言,也沉默了一会儿,说“屈良筠,我知道你不像你表现得那么浪荡无状,你在动什么歪脑筋我也很清楚,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事情败露的话,就要答应我的条件你不想接受我,可以,但我不准你特意远离我。”

    方池并没有立刻明白楚清在说些什么,他木愣地看着他,楚清无比认真,然后方池懂了。

    原来太子就是他要找的那张鬼牌。没想到这事会由他主动告诉他。

    太子真的知道他在动什么歪脑筋他知道了孟申是假公主,但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要带着孟申逃亡

    不过再惊疑也没有收到表白来得震撼,方池哭丧着脸看着太子,心想,什么叫不准特意远离他确实要走,虽然不是特意。

    楚清是认真的吗呃,他说了他是认真的。

    平心而论,如果方池能一直留在楚国,以他的爱好,和太子不是没可能,但是既然要当一名叛臣,那就太遗憾了,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

    方池想,太子虽然一时着迷,但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后,肯定骂自己是鬼迷心窍,以后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会多娶几个女人开枝散叶,迈上明君之路。

    这么想之后,他觉得心态平稳了许多。

    任务要求,我要到秦国去了,拜拜,不要太想我。方池在心里默默地跟楚清告别。

    楚清看着他道“你不说话是答应了”

    他当先走在方池前面,并没有向方池强索答案,方池为此安下了不少心。

    一步一步,两人步上高阶,走上了南镜台。

    清风袭来,吹去一襟烦闷,南镜台下,点点灯光点缀黑夜,不论抬头,还是仰头,都能看到一片星空。

    方池抬眼向楚清看去,他似乎心情颇佳,回头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第50章 佞臣风流10

    楚清在笑, 而方池感到心里一阵发毛。

    高台上冷风吹着,方池心里有点不安,往后看了看,发现大臣都没有跟上来, 高台上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 楚清说“我托人绊住他们了,说我和右大臣有话单独说。”

    方池“”

    楚清朝他这边走了一步。方池往后退一步。

    楚清不悦, 皱着眉瞪着他,绯红着脸颊道“你躲什么,本殿难道能吃了你不成”

    方池有种他要做些什么的预感, 他还摒退了旁人方池当然不肯过去了。

    他说“太子不是说不勉强我”

    “什么”楚清皱着眉问了一句。

    他一副风太大,我没听清的样子,方池讪讪地说“您说了臣可以不接受的啊,臣乍听您的心声, 心里十分动摇, 暂时想和您保持距离。”

    “”楚清嘴巴微张, 似乎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直直朝方池走去。

    方池退, 他就进,很快,方池被逼得靠到高台的栏杆上, 楚清看他慌慌张张, 道“我还以为会是你主动, 没想到,跟你道明心思后,你竟变得如此敏感。”

    敏、敏敏感,方池感觉胸口中了一箭,他明明是正直不屈啊好不好

    “你忘了在晚上邀请我的事么”楚清伸出手来,扣住方池的下颔,在月光的照射下,慢慢摩挲他光洁的皮肤,说“你既是断袖,通晓分桃之爱,我以为你听了我的表白,会想主动占有我啊。”

    楚清的声音似乎有魔力,淡红的脸颊像极了含春的少女,但那双眼睛却是那么深沉渊静,注视着他,似乎能穿透他的心。

    他说“可是我想抱你。所以我才说,不接受我,也不能刻意逃开,我们可以慢慢来你喜欢男人,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我是这个意思。”

    方池“”

    “所以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话”楚清悄声问道,好奇的目光像无害的婴儿。

    方池像被雷电砸中,一张脸惨白,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把楚清的心掏出来看看的话,一定是黑的黑的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答应和我在一起。

    方池一脸血,从没有见过有人将告白和确立关系无缝衔接的,楚清是没有情商,还是情商太高

    “你走过来,还是我走过去”楚清捏了捏方池的脸颊,说“大臣都在台下,太靠近栏杆,便会发现我们抱在一处,影响不好。”

    所以说,一定要搂搂抱抱的不可吗。方池欲哭无泪,但还是朝着太子的方向走了一步,楚清趁势拉住他的手,就这样,两人手牵手远离了栏杆。

    依靠惯性,楚清将方池搂了个满怀,方池在他怀里动了动,他也不松手,方池就任他去了。

    高台上的风呼呼地刮着,方池感到脚底生寒。但是,胸口却是热的,毕竟,楚清的胸膛和他的贴在一起。

    渐渐,方池放松了身体,楚清怀里兰草的香味传了过来,十分好闻。

    楚清忽道“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所以,不要再和三弟他们搅和在一起了。”

    方池嗡着鼻子“嗯”了一声,心想,楚清这么说,大概是打算对付楚泾了吧,他也不大关心。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因为楚清出奇的举动,全被打乱了。

    “还有,你要做的事罢了,我也不拦你,”楚清道“如果哪一天我死在你手上,我也不后悔。”

    听他说的可怕,方池想,我怎么就要你的命了楚清说过“我知道你动的什么歪脑筋”,到底是什么,方池不想一直云里雾里,问“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是想做皇帝啊,”楚清点了方池额头一下,嗔怪地道“事情成不成很难说,我会竭力阻拦你的,我答应你别的,只有这件,不行。而且,不准你忘恩负义,对我父皇下手。”

    做皇帝对楚盛下手方池怔了怔,忽然想通,难道楚清怀疑他用假公主控制楚盛,然后谋朝篡位这,只能说他多想了。

    方池叹了口气,又觉得闷闷的,今晚非走不可,太子却还在这里和他信誓旦旦,和他花前月下。事后知道真相,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在上面待久了,他们也会起疑心吧”方池道“我们下去吧。”

    楚清点了点头,两人从南镜台上下去,换其他朝臣走上南镜台观月。

    两人回到了客厅。

    本来没想到用什么办法灌醉楚清,把他困在府里,发现不了自己出逃的事,但是发生了刚才的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方池有些犹豫,但是走到最后一步,也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他一反常态,热情地去给楚清斟酒。

    楚清笑说“这酒不会有毒吧我虽说了如果死在你手上,不悔,但不想这么快死啊。”

    方池抬起袖子,遮住客人视线,夺过楚清手上的酒杯,喝了半杯,说“你还怀疑吗”

    他想把残酒倒掉,给他重斟一杯,却被楚清拦住,接过残酒,喝了个干净。

    方池被他举动弄得红了脸,楚清笑开了。

    之后凡是他敬的酒,楚清无不喝下,他也不是酒量很好的人,很快,脸上就微见醉意,左大臣劝他“太子,饮酒当适度啊。”

    楚清不说话,只看着方池,道“还有酒吗”

    方池怔了怔“有。”

    就这样,他喝得烂醉,醉得要仆人扶着,才能站稳,左大臣代为告辞,说“太子喝了不少,在右大臣这里也算尽兴了,现在就先回去了。”

    方池说“太子这样子坐马车坐轿子怕是不舒服,还是再坐着醒会儿酒再走吧。”

    左大臣苦笑“他坐在这儿,只怕还是要喝,还是回去吧,回去再醒酒。”

    方池说“不喝了,我找人照看着他,让他在后厢房里小憩一会儿再走吧。”

    左大臣点头“如此还差不多,我看太子实在饮酒过度,你也不知劝着点,只知劝他喝酒。”

    方池忙赔罪“良筠年纪轻些,没有轻重,让郝大人取笑了。”

    “那不是别人,是太子,”左大臣叹了口气,道“唉,算了,这事也轮不到我管。”

    方池命仆人把楚清扶到后厢房,房里熏了暖香,楚清喝了醒酒茶后,不一会儿便滋生了睡意,方池命下人把他扶到床上,楚清的头靠着软枕,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房里除了方池和屈府的下人外,还有太子身边的两个侍卫、两个役者。

    方池告退,对侍卫说“我到隔壁房间醒醒酒,太子醒了,及时通知我。”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方池在隔壁房间昏昏欲睡,侍卫过来跟他说“屈大人,太子还没醒,这可怎么办才好,到了回宫的时候了。”

    方池装作吃惊的样子,到房间一看,楚清果然睡得憨熟,一时醒不了的。侍卫走上前去,想要试着把他叫醒。

    方池道“且慢。”上前拦住他,道“还是让太子爷接着睡吧。”

    “这怎可”

    方池说“太子是龙脉玉体,我等岂能无状触碰扰他安眠,更是该死。依我的意思今晚,太子便宿在我这里了。”

    侍卫大惊,单膝跪地道“屈大人,这怎么可以”

    “这有什么不可的,”方池摆出官威,甩袖道“本官说可以,就可以,你要代太子来训我,还是代皇上”

    侍卫一听“皇上”,汗涔涔而下,知道方池这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拿乔。

    他不知道和太子不怎么对头的右大臣,为何忽然对太子如此亲切,当然,一样不解的是为何太子对右大臣那般体贴。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觉得还是别想了。

    既然皇上和太子都给这位大人面子,他也犯不着忤逆他的意思,跟他过不去。

    “就依右大臣所言。”侍卫道。

    “嗯,”方池道“我也会派人守在门外,我们一起护卫太子。”

    后厢房被护卫得周密无虞,莫说一般下人,就是太子的密探,没有方池允许,也进不得房。

    方池看楚清确实被困住了,就到自己的院子里“歇息”,在那里,他换上仆役的衣服,跑到离后门不远的空屋里,草草过了一夜。

    第二天平旦,他跟在出门采买的下人后面出了府,飞快到了西城门,孟申没有出差错,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两人赶在最早出城的队伍里,顺利通过了城门,坐着老妈子的马车,在官道上奔驰。

    老妈子拐到乡下地方去看望家人,方池塞给她一两银子,让她包别的车,然后再重金贿赂马夫,让他沿着官道一路飞奔。

    到了晌午,两人已经离开国都,到了一个大镇上。在这里,两人下车,买下两匹快马,往漯河地方赶去。

    第51章 佞臣风流11

    宿醉, 醒来的时候楚清觉得脑子很疼。

    睁开眼睛,发现不在寝宫, 在一个布置清新雅致的房间里, 楚清拍拍脑门儿,想起来了, 这还在屈良筠的府上。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裳, 推开房门,走出去, 看到房门两边各站着一排卫士。

    楚清问道“右大臣呢”

    “右大臣将太子爷安置在这里之后,就回房了,到这会儿还没过来。”守卫答道。

    “是么, ”楚清心情很好, 问“领我去见他。”

    屈府的下人忙给他领路。

    楚清在门外敲敲门道“敢让本殿等你, 你胆子不小啊。”

    房内没有动静。

    “难道还在睡”楚清纳闷儿,把门推开条缝儿,往里瞅去。

    清晨的日光从东面的窗户照进来,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因此楚清看的很是清楚,屋里是张空床。

    有两只麻雀在东窗户下的书案上蹦跳着, 似乎对案上的纸笔很是好奇, 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楚清一怔, 麻雀他清早起来出去了么, 开着窗户, 竟让鸟儿都跑到书案上玩耍来了。

    “你们大人去了哪里”楚清转头, 询问那名仆人。

    “大人”仆人一副没明白状况的样子“大人会去哪儿呢,小的心里也没数,按理说,这会儿下人还没去房里伺候早起,他该在房里待着的啊。”

    楚清板着张脸,训道“实在不像话,竟把本殿晾在一边,干什么去了”

    下人和侍卫都噤若寒蝉。

    楚清更为不耐,挥挥手道“都找去,把他人给我找来,还愣着做什么”

    一大清早没有看到屈良筠,楚清心有些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下人都跑开去找人了,他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找,难道他还能丢了不成

    那天中午,他知道了什么是一语成谶。

    在屈府待到卯时,依旧没有找到屈良筠的踪影,楚清还有政事要处理,因此回到宫里。

    在宫里,侍卫等着他,禀告说“今儿一早,金淑馆出了乱子,说是下人服侍公主早起的时候,发现公主不在房里,其后搜遍了整个金淑馆,都没有找到公主踪影。然而公主昨天还在,经过盘查,发现今早有一个下人离开馆里,回家探亲,公主也许是跟着她跑出馆了。”

    侍卫面露鄙夷,道“现在这事已经报给陛下知道了,想必公主不久会被追回。她如此没有礼数,可见秦国和亲的诚意也不够,弄来这样乡野村妇般的女人,如何配得上陛下,只怕会折损了陛下的龙威。”

    听侍卫的意思,似乎找回公主后便要把她遣返回秦国,但楚清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他想,不对,哪里不对他的心跳得厉害,发出洪钟般隆隆的声音,屈良筠呢他很想问,屈良筠呢

    公主不见了,屈良筠也下落不明。

    心往下沉,楚清仍执着地强辩,他们不会是计划好一起逃跑的。但怎么解释他们同时没了踪影

    这怎么可能,屈良筠怎么会走了他不是惦记着楚国国君的位置吗

    和假公主私奔,弃父皇的偏爱、右大臣的地位不顾,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他的母亲还在楚国境内,他怎么可以做出让亲娘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事

    楚清僵直如一块木头,愣了许久,他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屈良筠要跑,他从一开始就误解了一件事情。

    屈良筠在筱风院买走了一个“男倌”,知道那是秦国来的公主后,楚清就自动认为这个公主是女扮男装骗过了筱风院的人,然后第一时间被屈良筠买下。毕竟,公主是女的,如果不女扮男装怎么可能误陷南风馆。

    是他误解了。如果,假公主是男人呢

    因为是男的,所以屈良筠不可能利用他接近父皇,他一开始抱的就不是谋朝篡位的想法,他对那人是真心的,因此牺牲一切,也要带他离开,皇宫对那人而言是狼巢虎穴,他们除了私奔别无他法

    楚清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屈良筠是谁一个佞臣,一个好色之人,就算有几分口才,懂些官场上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动争权夺位的心思他的本色,就是做些好色不要命的事,要防也该防他这个啊,他防到什么上去了

    楚清忽然嘶哑地笑了起来,笑声可怕,侍卫浑身站栗,一动不敢动,楚清仍是笑着,笑声中带着惊痛,带着萧索,走出了宫门。

    东宫众人看他一路笑个不停,都觉得太子是魔怔了,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楚清走出皇宫,一个人徒步来到了国都的北城门,他手捂着脸颊,透过手,他闷闷的笑声传进众人耳里。

    看守城门的卫兵看到他,都纷纷让路,他们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让得太急,以至于手上的刀戈没有拿稳,险些绊倒了他们。

    楚清心想,我笑得有这么可怕么,我只是笑自己笨。

    他抿着嘴,登上城楼,看到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洒遍了整个城楼,整个国都。街道上行人、房屋都清晰可见,通向沂城的大道闪闪发光。

    他们都觉得我很可怕,所以你最好早点回来。楚清悄声说,不然

    他伸出手掌,握紧,日光从指缝漏下,留不住,让人感到惆怅。不会有下次了,楚清默默对自己说。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眼前浮现出那个在路上慌忙逃窜的男人的身影。楚清说,别想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渡过漯河,将楚国抛在背后,方池和孟申就彻底来到新天地了。

    他们立刻开始了新生活。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方池觉得到乡野地方砍柴种田为生不大适合他,还是在市镇做点小生意好。因此,在他的建议下,他和孟申在秦国国都左面的城池“宜城”卖起了烧饼。

    在当时的秦国,穷人还吃不起肉,猪肉价格很贵,就连猪油也是有客人才能摆上桌子的珍馐。

    方池他们做的就是抹了猪油的菜饼,价格比市面上的烧饼稍微昂贵一些,但也在平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只靠猪油还无法在宜城的烧饼界占据鳌头的话,那么就该靠手艺了。

    秦国人的烹饪方法以蒸煮、炖为主,在炒上面比不上南方,烧饼里面包的菜干瘪、不新鲜,是晾晒后加进去的,并没有经过很好的烹炒。而在盛产辣椒、香料的南方,烹炒菜肴的水平更高些。

    方池他们作为比较罕见的“移民”,发挥了楚国烧饼的优势,做出了比宜城市面上所卖好吃数倍的烧饼。

    就这样,他们靠卖烧饼养活了自己除了累了点。

    在秦国待了大半年,又到了冬季,这是楚国永历三年的年末了。

    方池听到从楚国传到秦国的小道消息,说楚国的右大臣带着他们公主私奔了,楚国皇帝气得要死,召见右大臣亲母到京城,讨个说法,但最终好像也没有让她“子债母偿”,只让她在国都待了半年左右,然后毫发无损地将她送回了封地。

    公主私逃之后,楚国和秦国的关系进入冰冻期。但两国都不约而同地派出人马找他们的右大臣、公主。

    当然,谁也没找到。

    人们还谈论,楚国太子的模样有点变化,原来是个熠熠生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现在却变得寡言沉默,心思深沉,据说,没人能在他目光的逼视下挺过盏茶功夫。

    总之,这位太子爷是位手段高明的主儿,他的劲敌三皇子现已经领着皇旨上封地去了,没法再在他面前碍眼。

    秦国人说,这位主在秦国当过多年质子,对秦国那叫一个深恶痛绝,待他登基,一定毫不犹豫地攻打过来。

    不久的将来,难道会发生战争吗众说纷纭,但谁也没有定论。

    秦国多雪,这天又下了雪,方池数不清这是他今年冬天遇到的第几场雪了。

    因为下雪,路上的行人少,方池早早地关上铺子,准备回家。

    他在后面收拾面粉,孟申在前面把支架收回来,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

    “孟大哥,给我来两个烧饼。”

    “好嘞。”孟申笑道“不过等等,我们都收摊了,剩下的打算自己吃的,不是很热,等我给你在锅底烫烫。”

    “好。”姑娘甜甜地说道。她姓黄,是做镜子的黄伯的闺女,是他们这里的老客了。

    “你进去坐坐吧,下雪了,冷,犯不着在外面等。”孟申好意说道。

    姑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拘谨地走进饼铺,孟申嘿嘿地笑了,回头看了方池一眼,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方池黑着张脸,并不理他,孟申依旧傻笑,黄姑娘喜欢方池,他是知道的。

    他们刚搬来的时候,黄姑娘喜欢家旁边练武术、想当御用武士的齐小哥,不过齐小哥心比天高,毫不婉转地拒绝了她。黄姑娘正伤心的时候,遇到了他们两人。

    她起先对孟申有点意思,不过她很快看出孟申不大靠谱,而方池是踏实可靠的那种人,一颗心顿时扑到他身上去了。

    到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方池有意,但他哥们儿好像对她没有特殊的意思。

    孟申叹了口气,心道,做了大半年的卖饼小哥,除了手变糙了以外,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他觉得有些没劲,难道一直当个卖烧饼的么

    对孟申而言,穿越过来,穿成一个公主,然后和帮助他的人逃亡,这算是奇遇,而在宜城卖烧饼,这相当于新手村阶段。他可不满足一直在这里待着,等存够了钱,便离开这里,开创新的事业吧,孟申暗暗想道。

    第52章 佞臣风流12

    “方大哥。”黄宁轻轻在方池身后叫了一声。

    方池并没有转过头去,一边拾掇面粉一边道“我两手都是白的, 也没法给你倒杯水, 你先坐下,渴了, 记得到旁边倒杯水喝。”

    “不碍事的, 我不渴。”听出他话语中的疏离, 黄宁有些伤心地坐在椅子上, 手攥着衣角, 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

    方池叹了口气, 忽道“黄姑娘, 虽然有点抱歉,但还是要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们铺子恐怕只开到今年冬天了。”

    “什么”黄宁眼睛顿时红了一圈,急急站起来,道“你要走是因为我”

    她情绪激动, 转眼间便泪光闪闪,道“我知道方大哥不喜欢我,但也犯不着为了躲我走啊”

    “不, 不是,”方池转身,用真挚的目光看着她道“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什么”

    方池说“因为, 我和孟兄的这家店怕是合开不下去了, 以后要各奔前程。”

    他这话一出, 孟申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

    方池看着他道“我说的不对吗”

    孟申不语,方池道“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没看出来才是不可能,你怎么想的,直接说给我听,我肯定听。”

    孟申表情有些歉疚。

    方池道“别这副脸,这也没什么,我只是帮你一把,也没什么绑定性质,接下来确实要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亲兄弟还分家呢,我们也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孟申声音有些闷闷的“是想走,但你一说,我又觉得不好受。”

    方池哈哈大笑“这没什么,晚上去喝一杯,几碗酒下肚,这些忧虑就没了,你出去闯,不豪爽点怎么成。”

    “好”孟申感慨地道,他走上前来,搂了搂方池的肩膀。

    他们二人一时把黄宁晾到了一边,待回头看她,她已哭得泣不成声,道“方大哥,我舍不得你”

    她忽然背过身去,哭着跑远了。

    “还有烧饼呢”孟申惊呼,走到锅前,钳起烧饼,道“怎么办,给人送去”

    “算了吧,”方池道“横竖得伤心这么一下,谁喜欢人不受个伤的,这种时候就让她自己静静吧。”

    “何况,我是真的要走。”方池的声音有些轻。

    “嗯,那成吧,反正她还没付钱,我们不送过去也不算是没良心。”孟申说着,啃了一口热好的烧饼。

    “”方池彻底无语。

    商量好各走各的之后,他们把这大半年挣的钱全拿了出来,按照一人一半分了。

    分好钱后,孟申觉得心里不大有底,问道“你说,我离开宜城后,先去做什么比较靠谱”

    “我也不晓得,我当右大臣那会儿吃穿不愁的,卖了半年饼倒真是把我累到了,我觉得,身份血统真的很重要,我们没有这些,想出头,恐怕很难。”

    “哈哈,”孟申干笑着,道“是啊,穿越过来穿什么不好,竟然是个公主,如果是秦国皇子,我只怕就不愁这些了。”

    “皇子为了上位可是很拼的啊,日子也不轻松。”

    孟申叹了口气。

    “你想拼,就去拼吧,”方池看着他道“我只有一点要告诉你,楚国、秦国咬我们咬得很紧,你最好不要在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招摇,否则什么时候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好笑了,私逃可是死罪。”

    “我知道。”说到这个,孟申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所以我打算去幽国发展。”

    “幽国吗”方池沉吟“我也不晓得情况,不过祝你好运。”

    “那你呢”孟申问道。

    “我还留在秦国,接下来打算到历城去,也许当个算命先生吧,骗骗人,或者当个代写书信的,我好歹认得字,也会一点毛笔字。”

    “是吗,”孟申道“也祝你好运。”

    两人握了握手,一起关掉铺子,回屋去了。

    冬去春来,方池跟孟申在宜城分道扬镳,孟申往北走,到幽国去,方池则往西边的历城去。

    历城和宜城都在秦国国都的旁边,之所以选择这两个地方,是因为天子脚下有些危险,但如果离得太远的话,又没办法掌握楚国传来的最新消息。

    方池很快在历城安顿下来,日子虽过得有几分清贫,但胜在无忧。岁月悠悠,就这样过去了。

    黄宁的母亲杨氏出身平凡,但谁想到,杨氏的妹妹在这一年嫁给了宜城太守的儿子,连带黄家一家身价也高了起来,太守在第二年更调进京城当官,黄家也搬了过去。

    秦国小公主秦玥年方十岁,缺少一个侍读的女官,黄宁被选入宫中当宫女的时候,竟合了秦玥的眼缘,被叫去补女官的缺。

    谁能想到,一年前黄家还靠制作镜子为生,转眼间,女儿竟成了公主面前的红人

    富贵、财源滚滚而来,黄家在京城也算站住脚了。

    黄宁在梨花树下读书,秦玥本来就在旁边打瞌睡,但这时不知道跑到哪里玩耍去了,黄宁看书看得认真,竟然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跑掉的。

    糟了,她想,不能放公主一个人在外面跑,如果遇到了什么,她会被狠狠斥责。

    黄宁脸色煞白地从树底下站起来,在花园里跑着,寻找秦玥,一路出了花园,但还是没有看到秦玥,她心里更是着急。

    黄宁踮起脚往远处眺望,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穿鹅黄色宫裙的少女,急得不行,骂自己蠢,脸都急红了,她看见一个紫衣男子往她这边走来,忙不迭地跑上去,问道“请问,公子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鹅黄色裙子的小姑娘”

    “你在找谁”男子的声音清冷低沉,黄宁胸口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便红了脸,她低头道“是小公主,我是她的女官,刚才一不注意,公主就没影了,这可如何是好。”

    “既是公主,想必出不了什么大事。”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见到。”

    说完想错身而过。

    他紫色衣服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紫荆花,在艳阳下十分照眼,黄宁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紫荆花”

    “怎么,”男子转身“你也认得这花”

    黄宁惊觉自己造次,捂住嘴巴,呐呐不言。

    “我在问你呢,”男子笑了,似乎没有生气“这是南国的花,怎么,你也认得”

    “不是我认得,”反复确认他没有生气之后,黄宁才小声回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谁”男子表情有些惊讶,问道。

    想起方池,黄宁的脸色黯淡了,她恹恹地说道“是我的邻居,只是他早就搬走了,他是楚国来的,虽然不大跟我谈起故国的事,但是有一回,他跟我说,喜欢紫荆花,他还特意跟我讲了模样,画在纸上给我看过,因此方才我一眼认出来。”

    “贵客是楚国来的么”黄宁礼节性地问道。

    “是”男子的表情似乎有点恍惚,他道“那人你原来住在哪里”

    “我们一家是宜城人,来京城不到两年。您问这个做什么”黄宁声音越来越低,有些不解。

    “没什么。”男子忽然笑了“我问你,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黄宁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她惊讶地抬头看男子,不解他的意思,但还是诚实地说道“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他有个朋友,也长得很好。”

    公子,你也很好看,黄宁本想接着说,但觉得有些不知羞耻,还是止住了。她抬头只见男子的表情十分僵硬。

    楚清到秦国来,是为了谈国事,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极有可能认得屈良筠的女子,经过打听,他摸到了宜城,到了曾经开过烧饼铺的地方。

    “卖烧饼,真的假的你沦落至此也不愿回去见我一面”楚清半是愤怒半是忧恼地说道。

    本来也无法确定那个女人说的就是屈良筠,但是在烧饼店里走来走去,看着那些有使用痕迹的案板、锅灶,楚清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这就是屈良筠不错。

    他一开始走掉的时候,他每天找人找到癫狂,随着时间过去,进度放缓了,倒也不是失去信心,而是他走得越久,愤怒积累得越多。

    楚清甚至有些害怕,等真的找到他的那天,他是会珍视他,还是会毁掉他

    对了,听那个女的说,他改名叫方池,那个假公主改名叫孟申,他们一年多前走散了,这是关系崩了的意思吗

    楚清叹口气,想,总算做了一件可以减轻他的愤怒的事,是不是该好好表扬他一下

    一年多前在宜城,那么现在会在哪里问过女人知不知道,她说不清楚,说那时听得太模糊了。

    “殿下,该回驿馆了。”属下催道。

    一大清早拍马过来,如果不在晚上关闭城门前回到京城,秦国的人恐怕会说他别有居心。

    “嗯。”楚清应了一声,最后看了烧饼铺一眼,走了。

    第53章 佞臣风流13

    楚清在秦国待了半个多月,便出发往幽国赶去。

    此行的目的是代表父皇跟幽、秦谈判, 维护南北局势稳定。

    不过虽然打着这样的幌子, 但是谁都知道楚和幽本来就不对付, 而近来和秦的关系也崩了。

    这两国很可能联合起来对付楚, 所以楚清过来, 弘扬一下国威, 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马车奔走在通往幽国国都的路上,天气转凉,楚清发现街道上的行人都穿着毛裘,北地的秋季已冷得让人瑟瑟发抖,他不禁后悔路上没有带上软茸的毛毡。

    屈良筠很有可能仍留在秦国。其实他之前也有想过他人在秦国,但是就算他手中再有人, 也不可能越过国境,大咧咧地找人, 因此在秦国的搜查进行的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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