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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病也要谈恋爱 第11节

作者:kichiko 字数:21114 更新:2021-12-31 04:26:19

    听到蓝鸢这个名字,刘晓反应过来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结,说“你听我的声音其实我是”

    赵昀打断他,目光胶着在方池身上,说“你出门叫她扮作这副样子,就是怕别人认出她来你和她”

    “她叫你秦大哥”赵昀磕磕绊绊了半天,问出和洛云川一样的问题来。

    不知为什么,方池感到不愉快,他皱紧了眉,说“干你何事”

    赵昀脸上抽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说“男子出游,招妓者有之,携带妻妾者有之,秦羽,我本以为你断断不至于如此,就算如此,便也罢了,我却想不到你竟叫一个女子扮作男子,携程出游”

    方池知道他误会了,还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比起在意这个,他更觉得赵昀管得太宽,于是重复了刚才说的一句话,语气更加凝重“干你何事”

    赵昀闭上了嘴巴,他看了看刘晓。

    刘晓忙说“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池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赵昀这下真的怒不可遏,用一个鹞子展翅,飞到方池身边,想抓他的衣领,大声道“我看她的样子,竟像是被你弄傻了,任你玩弄,我问你,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方池从椅子上翻了个身,翻到椅背,躲开了赵昀抓来的手,“呸”了一声“你管得可真宽啊。”

    赵昀怒容更盛,又出一招,方池倒退三步,勉强接住,他后知后觉地想到,江湖中传得不错,赵昀不怎么出招,但一旦出招,便有横扫千军之势,和他做对手是一件痛苦的事。

    方池站稳之后,也不由地怒了,说“你真是好管闲事,你倒是问问他,他是否是情愿的况且我们之间清白无比,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可以随便猜度的”

    赵昀闻言,朝刘晓看去,刘晓说“秦大哥招你惹你了你做什么伤他”

    听到答复,赵昀浑身力气陡然抽去,说“真的是我误会了么”

    方池冷笑“你误会又如何,不误会又如何,与我何干,我只劝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这功夫,不如去查清琴心录下落,还无辜路人一个清白。”

    赵昀脸色一白,不再看方池一眼,倏的从窗户越到门外,离开了。

    方池骂走赵昀,冷静下来,才暗暗后悔,他想过借助赵昀的力量,先把刘晓送出武林盟,这样他行事就可毫无顾忌了。

    但没想到,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事到如今,他只想说,他和赵昀真是八字不合。

    第31章 孤狼剑侠10

    离戌时越来越近,方池决计先把刘晓送出武林盟,他摘下刘晓腰间的竹笛,问他“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这竹笛的用处么”

    刘晓点头,说“秦大哥说过这是一件稀世珍宝,真气就可使之鸣叫,在关键时刻,可以用他向大哥求援。”

    “正是,”方池说“然而我平时只跟你说用真气奏响笛子,你有没有试过用嘴吹”

    刘晓腆然道“我偷偷试了,但是发现用嘴并不能吹响笛子。”

    “这是我做的手脚,”方池说“实际上用嘴是可以吹响笛子的。”

    刘晓愕然。

    方池说“这支笛子用真气奏响时,发出的声音很低沉,那其实是真气和笛管内壁碰撞发出的声音。它的簧膜被我堵住了,你只要揭开簧膜,露一个小孔,自然能用嘴吹响笛子。”

    刘晓眼睛一亮,说“原来如此。”

    方池说“这支竹笛是别人送给我的,竹笛的原主人多年前欠下我一个人情,他曾说如有事便吹响笛子,他自会来帮助,也算还我人情。你听着,今晚戌时,我离开这个房间之后,你找个时机,吹响这支笛子,和接你的人一起离开这里。”

    刘晓看方池为他安排了后路,但没说自己怎样,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方池笑了笑“你多虑了,我并不是说今晚一定会遇到什么,这么做只是为了解除我的后顾之忧。”

    刘晓这才点了点头“我听秦大哥的。”

    戌时,有人来请方池上到最高楼,参与谈判,方池自房中离开。

    待登上楼顶,只见门口结着红色的大灯笼,门外站着带刀的武士,气氛隆重森严,方池抬头一看,这也许是正厅了,门匾上写着“规天矩地”四个大字。

    要给天地订立规矩好狂的口气。方池嗤笑一声,便想走进厅内。

    门口的武士拦住他,说“请贵客将剑留下,依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能持剑入内。”

    方池听了,哈哈大笑“我秦羽一生剑不离身,这也是我的规矩,你要不要来试试坏我的规矩”说着,浣尘浅浅离鞘,一阵抖动,隐含杀机。

    武士面露惧色,但仍坚持道“贵客若执意进入,只能先迈过我的尸体。”说着,也抽出了长刀。

    方池心想,武林盟的人难道都这么不怕死双目一凛,伸出两指,直取武士的咽喉,武士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钳制住了,方池反手将他从栏杆扔到楼下,口中说“纵然你不怕死,你这命我却不要,但是拦着我的路,便是你的不对了。”

    武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空中飞速下降,他吓得哇哇大叫。

    方池心想这下应该没人拦着了,正想踏入厅中,忽然一人快如鬼影,倏的出现在他面前。

    方池看去,正是姚广。

    方池看着姚广“你想试试我的剑锋么”

    姚广低头抱拳“不敢,秦庄主,是喽啰对您无礼了,只是,您带剑入内,确实不符盟中规定,还请您退让一步。”

    方池沉下脸来,说“若我说不”

    姚广感到他身上溢出的杀气,后退了一步,保持着抱拳的姿势,说“秦庄主,要么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您可以带剑入内,只是要让我们检查一下剑上是否有什么暗器、。其实我们防人带兵器入厅,怕的是暗箭伤人,如果只是一柄刀剑,还不碍事。”

    方池心想,这倒也算合理,便答应了,将浣尘交到姚广手里,姚广先对着剑鞘观察一番,然后将剑拔出,细细查看,拔至三分之一时,方池眼中寒光一闪。

    姚广停手,将剑还给方池,说“好剑不给主人以外的人随意把玩,秦庄主果然是爱剑之人,姚某造次了,现在可请庄主入内了。”

    方池颔首,走进厅中。

    厅中一片灯火通明,下人来来去去,在桌案上摆上鲜花、器皿,武林盟的人都已就位,最前方坐的是赵昀的那位连二哥,连铭辉。

    连明辉看他就位,开口道“今日宴会由我主持,昀弟方才派人来说,有要事处理,无瑕到场,而于大哥久病卧床,今日也缺席了,还请秦庄主多多担待。”

    方池知道,连铭辉口中的“于大哥”虽然也只是代盟主,但比连、赵二人资历深,其实是真正意义上的盟主。这位于盟主经常是卧病在床,似乎身体不怎么好,而且外界传他不会武功。

    方池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赵昀竟然也没来。

    连铭辉继续道“有人怀疑琴心录在秦庄主之处,此事非同小可,为了查清此事,我们请庄主来武林盟和我等一同议事,打算将其中纠葛向庄主和盘托出。”

    连铭辉说话虽然还算客气,但是场上明显有人不够冷静,连铭辉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说“秦庄主,我有话要问,去年秋,您是否离开过静月山庄您去了何处那时正是天琴老人在雾龙岗负隅顽抗之时,有人说您正是在那时和天琴悄悄会面,拿到了琴心录。”

    “我秦羽的名誉并非是有人说就可以污蔑的,你们武林盟说话空口无凭,传出去让人笑话。”方池声音虽不大,但是掷地有声,传遍了整个大厅,厅中人看他说话如此强硬,面面相觑。

    “并非空口无凭,”又一人站起来,说“我们铲除天琴老人时,在雾龙岗发现一片羽绡,这羽绡,乃天蚕吐丝,合以西方名鸟的羽毛,一同织成,据我们查证,您身上的衣服正是此物制成,不知您对此如何解释”

    方池笑了“我秦羽有上乘轻功,去那雾龙岗,尘尚不染,遑论落下一片衣服,有那等蹩脚的功夫的,自然不是我秦羽。”

    举证的人闻言愕然,还想说什么,连铭辉挥了挥手,让他坐下,说“方才的事情并无实证,是你们莽撞了。”

    厅中沉寂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一片小声谈论的声音,之后又有人站起,说“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我们知道秦庄主秋日离开山庄,是去寒冰境劫走当年的北冥玄冰体弟子,据我们调查,这名弟子醒来后很不正常,对秦庄主百依百顺,犹如稚童依恋长辈。那洛云川,虽然行为不端,但当年从霍北庄中带走她,少说也有救命之恩,之后更有教养之恩,她醒来后却不去找寻洛云川,这岂非不正常。我们怀疑,她被你控制了,而你之所以能这样做,正是依赖琴心录中的魔曲,魔曲能惑人听觉,让人犹如身处幻境,深度催眠的话,能让一个人如同行走的木偶般,任人摆布还不自觉,秦庄主,你承不承认”

    “一派胡言。”方池冷冷地斥道。

    “这只是推测,还不能说明什么,”连明辉在座上说着“一切应找那位弟子查实,她现在何处”

    场中人议论纷纷,最终说道“她当在静月山庄中,静月山庄如铜墙铁壁,如果秦羽不肯放我们进入,我们亦拿他无法。”

    方池说“你们真想见她,让你们一见也可,待我回庄,便将请柬发来,想去一见的人尽管去。”

    听他如此说,连铭辉的面色和缓下来,他举起面前的酒杯,说“话说到这里,诸位也该口渴了,不妨稍作歇息,有话稍后再说。”

    座上人互相点头,一同举起酒杯来,说“敬代盟主一杯。”

    方池也举起酒杯,但并不喝,倒在地上,再用真气蒸干,遮掩过去。

    系统问他“你怕有毒”

    方池哼了一声“如你可以验毒,我也不必如此,偏你不行,那我只能自己小心一点。”

    系统不说话了。

    连铭辉拍拍手掌,唤来一名舞者表演,舞者身穿白衣,舞姿轻灵优美,座上人都争相赞叹。

    方池冷眼看着,没有欣赏的想法,只想快些离开是非之地。

    过了一刻钟左右,配合舞蹈的擂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紧凑,走神如方池,也注意到了,他暗想,这已经不合调了吧偏那舞者旋转得飞快,跟紧了鼓声,又让人看不出差错。

    方池细听音乐,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直到系统说出“你有没有听出鼓声的背后有琴声伴奏”

    他才恍悟过来,捂住耳朵,从座位上站起,但这时厅中所有人,包括连铭辉在内,都双目涣散,只片刻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方池愕然,向那舞者看去,舞者揭下面纱,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她面露喜色,喊道“爹爹,他们全倒下了”

    爹爹方池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门口。

    “不还剩一个”少女指着方池,有些嗔怪地说道。

    中年男子国字脸、一字眉一张脸完全是赵昀描述中的样子,方池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祸事上身了。

    那中年人狞笑着朝方池走来。

    方池提气往后一跃,肺腑中忽感一阵剧痛,他忙停了下来,那中年人离他越来越近,说“秦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方池大惊,说“你做了什么”

    中年人狂笑起来,说“你自诩聪明,其实只是个糊涂虫罢了,你真以为不喝酒就万事大吉了你知不知道,毒在你的剑上”

    “剑不离身,好个剑不离身,那”中年人嚣张地叫道“你就去死吧”

    他话音刚落,方池感到肺腑中疼痛加剧,这时候运气绝对是死路一条,但是不用轻功逃离又会落入对方的罗网,方池进退两难,最终只能挪动双腿艰难地倒退两步。

    中年人走近了他,方池冷汗涔涔,中年人露出嘲讽的笑,忽然扬声道“楚儿,你过来,拖他去见大人。”

    叫楚儿的少女甜甜地答应了,跑到方池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往门那边走去,方池原以为这只是个一般少女,还想挟制住她,哪料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方池看去,少女掐住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印,痛楚使得方池差点闷哼出声。

    少女边拽着他,边回头看了他一眼,嘻嘻笑着,笑容天真无邪,但此刻在方池眼里,她不啻于一个恶魔。

    就这样,他被硬拉着出了正厅,来到了楼梯口,少女在楼梯对面的墙壁上有规律地敲打了几下,墙壁开了一个大口,少女带着方池跳入其中,中年人紧跟其后。

    方池不知道这个通道通向何处,直到他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血腥气,他无法运功,被少女负在背上,降落地面时,少女却故意摔下他,这让他双腿猛然着地,钻心的痛苦传来,方池痛得浑身打颤。

    少女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方池心想难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朝她望去,她眼中是偏执的恨意。

    方池心里一寒。

    “爹爹,你说还有一个人呢还有一个人,要不要也让楚儿抓来”少女撒娇似的推了推中年人的胳膊,说道。

    另一个人方池心想。

    那中年人摸了摸少女的头,说“不必了,爹早先已经把另一个人抓住,交给大人了,楚儿,你去看看,是不是他”

    方池闻言又是一惊,往前看去,只见这个地方两边都是木栅,形似牢狱,两边的烛台上烛光微弱,在通道的最前方,隐隐有两个人影,一个人在椅子上静静坐着,另一个则被五花大绑,背对着方池,身上穿的,正是一件黑衣。

    烛光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少女却如一只灵猫,轻车熟路前行,她跪在坐着的男人的面前,说道“见过大人。”

    男人以手支颐,微微点头,姿态文静,但身上的压迫感让人敬畏,方池暗想,一切就是在这个人的操纵下进行的么

    少女向男人请过安后,便走到地上那人面前,扇了那人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说“你也有今天啊,赵昀。”

    说完踢了一脚,让地上的人翻了个身,面朝方池,方池看见那正是赵昀的脸,一股寒意自脚底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第32章 孤狼剑侠11

    楚儿仍在对地上的人又踢又踹,这时椅子上坐着的男人动了一下,放下了覆盖在脸上的手,方池看见他脸上反射出金色的幽冷的光,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他很快就察觉那是因为男人脸上有张面具。

    金色的面具之上,勾勒着红唇獠牙阔面吊睛的大鬼的面容,看去实在骇人。

    楚儿也看到了男人脸上的鬼面,就是她也禁不住身体一颤,对赵昀的踢打停了下来。

    男人突然发话了“陆长老,你说要处置仇家,地方我给你腾出来了,你看这里还可以么。”

    “这里是大人的私牢,没人可以擅闯,属下哪敢有什么不满意。”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男人的问话给他施加了莫大的压力“能走到今天,抓住这两个畜生东西,报属下的血海深仇,这一切都多亏了大人。”

    男人“嗯”了一声,便沉默了。没有他的命令,陆长老和楚儿都一动不动。

    男人终像回过神来一样,说“陆长老,你可知,今日这二人殁在这里,对江湖人不好交代。”

    陆长老以为男人反悔,面上露出焦急之色,说“大人,您不是答应我了吗”

    “你不要急,”男人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仇总是要报的,我岂能让你多年的经营白费”

    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忽然向方池看来,说“这就是那位秦羽”

    陆长老紧张地握了握手,说“是,大人。”

    “他看着倒比地上那个顺眼许多。”男人说着,语气平稳,看不出情绪波动。

    陆长老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是”。

    “你让他凑过来,让我看看。”

    楚儿闻言“哼”了一声。

    男子轻笑道“丫头,你笑什么。”

    楚儿嗔怒地道“他是人家的仇家,大人却觉得他好看么。”

    “我没说他好看,”男子从喉间流泄出一丝笑意“我只是要看看他,楚儿莫非嫉妒了”

    “嫉妒楚儿嫉妒什么,嫉妒自己生下来不是男子吗”楚儿气得跺脚,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生着闷气。

    陆长老不知想到了什么,虽在阴暗湿冷的地下,身上却汗流不止,然而他不敢反抗,推搡着方池上前。

    陆长老想让方池跪在男人面前,方池不肯,最终男人站了起来,和他平视,他并没有摘下面具,然而煞有介事地“看”着,叫方池心里发凉。

    男人一锤定音地说道“我借他一晚,明天还你。”

    男人的话让父女二人身体僵硬,久久不能回话,男人见状问了一句“怎么,你们反对”

    “不敢,”陆长老垂头道“对他的凌辱,便是对亡兄最好的祭奠。”

    “你这样想最好。”

    男子起身,一掌打在椅背上,只见那椅子缓缓下沉,最终陷在地里,一块方形的砖滑出,盖在椅子上面,掩去了它的踪迹,与此同时,椅子后面的墙壁出现了一个大洞。

    男子率先走进洞内,方池站着没动,男子运功将方池一吸,方池被迫滑移到了洞口之中,男子按下门内开关,洞口慢慢掩住,方池最后看到的是陆长老和楚儿幸灾乐祸的表情。

    方池十分不解,他大概猜到了陆长老和“秦羽”之间有什么仇,但他猜不透面前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不论陆长老和楚儿表现得多凶悍,方池终归可以用系统武器攻击他们,但眼前的这个人系统还没有把他划为危险人物。

    按照系统说的话就是,他的心中没有敌意,没有杀意,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牢狱的后面原来是一个卧室。男子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个小瓶,倒了点东西在手心,吃下了之后朝方池走来。

    方池有些紧张,手心冒了汗。

    他要活命,一定要吃解药,解药他没有,还要花功夫去找,他如何从那对父女的眼皮子底下离开武林盟,还有命去配置解药或者,他有何办法从那对父女手里拿到解药,离开这里

    解药也许面前的男人就有,方池心想。但从那对父女最后的眼神来看,面前这位也绝非善类,他怎么可能给他解药

    方池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但男人却好像能读懂他在想什么,说“我给你解药,你”

    方池大惊,随即大喜,朝男人看去。

    男人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喑哑的诱哄的“现在立刻躺到床上去。”

    方池的脑回路跟不上,笑容在脸上慢慢变得僵硬,他忽然回想起楚儿说过的“嫉妒生下来不是一个男子吗”,明白过来,脸渐渐变白,脚步一点点往后挪。

    “你不答应”男子凑上前来,捏住方池的下巴,说“我猜,像你这种人,就是平时有人肯对你好,你也是不屑一顾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挺清高,众生如蝼蚁,都该站在你脚下仰望你”

    他和楚儿一样碰过方池却不怕中毒,大概是吃了避毒丸一类的东西。

    “我对你这种人特感兴趣,而我恰好又喜欢男人,折辱像你这样的男人的自尊,大概是我最大的兴趣了。”男人说着说着笑起来。

    方池觉得面前的大概是个断袖,外加变态。

    天要亡我,他想。逃出外加寻找解药的想法彻底消失了,面前的是一条死路。对的,就是死,也不可能答应这个男人。

    方池一言不发,抱着浣尘,走到房间的一隅,坐下来,闭目养神。

    男人对他的做法并不惊讶,说“我等着你,你会来的。”

    方池问系统“不能杀了他吗”

    “不能,他提出的是交易,有付出有回报,不算犯罪。”

    方池“呿”了一声,闷闷在地上坐着。

    过了不知一刻钟还是半小时,他觉得喉咙有种脱水一样的烧灼感,整个人像是晒在海滩上的鱼一样,极度难受。

    方池知道,毒药发作得更厉害了。

    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解决掉自己,但在男人面前自杀让他很抗拒,他想,还是毒发身亡更好吧。

    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方池感到害怕,原来中毒身亡最后意识会模糊的么身体感觉不像自己的,整个人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但痛苦却像压在胸口的大石那样,又很真切。

    昏暗之中,一个声音传进耳里“寤寐伤魂散,这毒的滋味绝不好受,中毒者,会思绪混乱,接连产生幻觉,深陷在自身经历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中,连自杀也做不到。”

    他没的说错,当陷入幻觉的时候,除非你脖颈底下就靠着刀刃,不然,你是连自杀都无暇顾及的。

    方池的眼睛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样,脑袋怪异地左右转动,但他本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于祁看他果然进入寤寐伤魂散的最后阶段,再过六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叹了口气,从床上走下来。

    他揭下脸上的面具,走到方池身边,把他抱到了床上。

    于祁转头在床头柜的另一个瓶子里取出红色的丸药,叩开方池的牙关,用冷水把丸药灌了进去。

    他说着“这虽是解药,生效却很缓慢,少不得你要再痛一会儿。”

    于祁安置好方池之后,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灭了灯。

    他闭目浅眠,身后人在噩梦中辗转沉浮,时而叹息,时而呻吟,一刻也不消停,他低骂了一声,一探身下,已经起了。

    这到底算什么事也许把他放在床上是一个错误。于祁想。

    他还想,能在寤寐伤魂散中挣扎成这样,说明他过往的日子里有许多他想逃避的、不好的东西。

    于祁终于有了浅浅的睡意,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背后伸过来一只冰冷的手,他原先还想这难道是死人的手接着明白过来,是方池的手。

    于祁一动不动,任方池的手在自己怀里暖着,暖了一会儿,背后的男人像是得了甜头一样,整个身体都依偎过来,寻求着温暖。

    于祁浑身一僵。

    转过头去,只见方池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眉死皱着,除此之外,面皮紧绷,似乎很紧张。

    于祁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让他不那么紧张,然后方池自然地在他掌心蹭了两下,像是在寻求安慰。

    于祁再次愣住。他像是试探似的,环住方池的背,和他一起仰面躺着,看着床顶。

    过了不久,方池在他臂弯中不安地躁动起来,让他料想不到的是,他转过身来,头枕着他的胳膊,这才踏实了。

    于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荒野上遇到落单的猎物的狼一样,猛地扎到方池脖颈上,咬了一口,说“破绽。”

    硬如冰、坚如玉的静月山庄主人,也有这样依赖别人的时候。

    于祁想看到他丢盔弃甲的模样,十分想。

    他揉散了他一丝不苟的墨发,亲吻那失焦的眼睛,直到对方怎么也忍耐不住,闭上了眼睛,这之后,他仍旧不厌其烦地亲吻他的眼睑,感受着他的眼睫毛触碰自己嘴唇的微妙感觉,笑出了声。

    于祁的手指划过方池的眉毛,顺着颧骨,走过颊骨,之后捏住他的下颔,迷醉地亲着他的嘴唇。

    富有弹性的唇瓣被舔舐的湿润,毫无防备地微分着,引人入内,于祁深吸了一口气,脱下上衣,捧住方池的脸颊,深深地吻住他。

    身下的身躯弹动了一下,头也偏了开去,于祁本以为他是反抗,没想到他的颈子和他的相交,唇在他的后颈轻轻点了一下。

    也许只是无意中所为,但是仍让于祁一愣,愣过之后,他变本加厉地想做些什么。

    因为头已经无法动弹,他伸出双手,溜进他的衣中,触手皆是紧实滑润的皮肤,于祁摸到腹部,练武之人的关窍所在,感觉肌肤更是紧致吸人,于祁手痒不已,反反复复摸了个遍。

    虽然不能看是个遗憾,但是光凭这份触感,也足以让人魂失。

    手从腹部滑下,褪下他的下着,略作犹豫,放在腿心,对着那物,揉搓了两下。

    方池弹了弹腿,像是不适似的,于祁觉得自己也是好笑,便将手移到腿上,大腿看着瘦削长直,摸着却也觉得皮肉丰盈,趣味盎然。

    于祁玩耍了一番,这才将手上移,掐着方池腰眼,挠起他的痒痒。

    方池嘴中吐出两声哼哼,发出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声音,于祁知道他跟毒药战斗,实在难受,也就放过了他。

    于祁费了一番功夫,将上半身抬起来,用解放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身下的男人,漂亮养眼,自然是越看越上脑。

    他眼睛一瞟,在床头柜上发现一瓶伤药,是用什么名贵药物制成的膏状物,用起来挺湿润柔和的。

    他邪念一起,将药瓶取来,倾倒一部分在手心,朝方池靠近。

    他将他头下的玉枕取下,垫在腰间,这使方池微微感到不适,晃了晃腰,姿态撩人,于祁看得双眼发直,手一抖,差点将手中东西丢掉。

    他回过神来,半跪在他两腿之间,将手中之物往他股缝擦去,一边摸索一边抬高了他的腰,将他下身看得分明,不自觉间已咽了一口口水。

    手终于落到实地,将那处涂抹得湿润无比,手指浅浅戳进穴口,立刻又被压出,于祁沉住气,变换着角度,再次试图进入。

    在手指第一指节进入他的身体的时候,忽然感觉紧绷得异常,连一开始试探时也没感觉有这么紧,于祁正感奇怪,便觉方池的腰硬生生地抬离了他的手指。

    不只是腰,几乎是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翻了个身,险些滚下床去了。

    于祁抱憾地收回了双手,从柜子上拿起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残留物。

    身后一阵风刮过,于祁不用回头都知道他的拳头或是脚飞过来了,偏头一躲。

    转过头,只见那人穿着白色薄衣,半披半露,明明色气满满,一双眼睛却不是这么回事。

    愤怒与羞恼,惊讶和茫然,点亮了那双眸子,和方才的死气沉沉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的。

    于祁喜欢这双美丽的带着怒气的眼睛,但他此时,却无法克制地叹了口气,毕竟方才在掌中温存的身体他也很喜欢。

    第33章 孤狼剑侠12

    方池醒来后,无法相信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恨不得扑上去把男人撕成两半,但是男人虽然把背朝着他,却浑身的警戒,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方池攻击不成,最终选择合起衣襟,跳到床下。

    他朝墙角的浣尘走去,男人则在背后步步紧逼,在他要拾起宝剑之时,男人说“那剑上还有毒,必须找人洗剑,洗过之后才能佩戴还是说,你想再中一次寤寐伤魂散”

    方池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身上的毒已经除去了。

    他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男人,男人说“你乖乖地过来,我还可以留你一命。”

    竟然叫他乖乖过去方池怒不可遏,拍出一掌,朝男子打去,男子毫不费力地接过了,轻笑了一声,说“看来你还没认清状况啊。”

    男子抱臂站着,明明赤裸着上半身,但站姿笔直,竟让他站出几分霸气、威严来。

    “你余毒未清,论武功,不是我的对手,若你执意反抗,便会被我交给陆长老父女,到那时千刀万剐都是轻松的,你会被他们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接着道“就目前来说,我还挺中意你,如果你肯跟着我,我就找个人,代替你,交给陆长老处置,你看如何。”男子有意无意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说“要知道,我这里有会制作人皮面具的高手,他们定然认不出来你已经被调换了。”

    男子说的没错,现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方池把怒气生生地憋回去,看着浣尘,愣了半晌。

    但是,他定然也没料到,只要毒解了,方池就又是自由身了,陆长老父女不是他的对手。

    方池隔空抚摸着浣尘,浑厚的真气触碰到剑身,使浣尘微微铮鸣,方池可以不触碰剑而把剑带走,但是,难过男子和陆长老父女这关。

    最终他道“总有一天,我会来讨回这把剑的,我来的那天,便是你的死期,你记住了。”

    男子似是不敢相信他死到临头,也能放狠话,揶揄而嘲讽地道“哦,是吗,你是死后变成厉鬼来索命吗,那我可要好好期待期待了。”

    方池不为所动,说“在那之前,这把剑就暂放在这里。”

    说完,他坐下来,一手置于膝头,一手放在身侧,保持着戒备,闭眼假寐起来。

    “有骨气,然而,你真以为会有天神下凡来救你么,落到陆长老手里,你可是死路一条。”男子皱着眉提醒道。

    方池沉默不语。

    男子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从他混乱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他心情很矛盾,方池倒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

    男子没有直接攻击过来,方池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如果能相安无事到天亮,就这样离开这里,那就再好不过。

    但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男子忽然停止走动,道“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条件,那就当我没说过,只是,就这样帮你解毒,对陆长老太抱歉了。”

    方池顿时紧张起来。

    男子说“你知道陆长老为什么给你用寤寐断魂散吗此毒到毒发身亡为止,要花费六个时辰以上,他本来是想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折磨你,让你身心俱毁之后再死的。”

    “或许他也会喂你解药,”男子耸了耸肩“当然那是在你即将毒发身亡的时候,他觉得就这样死了便宜了你”

    “他发现我喂了你解药,岂不是要气坏”

    方池闻言沉下了脸,现在他完全处在下风,如果男子逼迫他再服毒,他能怎么办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寤寐伤魂散这种毒药很少见,我现在手头也没有,”男子说“因此,我不会给你下毒,我只是送你这条缚武绳而已。”

    男子说着,从床底扯出一根金色的长绳,那长绳倏的向方池飞来,方池自然要躲,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反抗之前,长绳就已经把他捆得不能动弹。

    这固然因为他的武功受到余毒压制,但更大的原因自然在于男子的功力深不可测。

    方池皱起了眉,这条绳子有什么厉害之处试着运功挣断绳子,却感觉被束缚得更紧,果然,这不是一条简单的绳子。

    “这条绳子在身,你不能运功,否则绳子会把你越捆越紧,这就是缚武二字的意思。”男子解释道。

    方池脸上没好表情。其实他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捆了他还要多费唇舌解释。

    之后,则是真的相安无事了。

    男子躺到床上睡觉,虽然陷入睡眠,身上的戒备却一点没有放松,方池无法暗算他,只能浑身僵硬地在墙角坐着。

    估摸着到了早晨的时候,男子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是戴上他的金面具,方池知道他要离开了。

    男子抬手打开另一条密道,在走进密道之前,问方池“对于我是谁,你心里有底吗”

    方池没想到男子会问这样的话,其实对于他是谁方池有想过,姓陆的胆敢在武林盟的地盘放倒连铭辉,绝不简单,男子在背后给他撑腰,就更不简单了。

    方池眉头一拧,很多事情浮现到心头来。

    起先是姚广和众高手们将他钓进武林盟,其次是连铭辉明明不想招惹他,却硬着头皮对他严加审讯,再次是他们指控他手上有天琴老人的琴心录,最终自己却因为听了魔曲倒在大厅上。

    讨伐天琴一役,武林盟出动了大量人马,连洛云川这样的外援都请了,最终的结果是全胜而归,琴心录成为了战利品,但是高层包括连铭辉在内都不知道男子得到了琴心录,还慷慨地把它送给父女二人当作武器

    想及此,方池的脸色难看起来。

    “秦庄主,我姓于,你要和整个武林盟为敌,就尽管放马过来吧,不过,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出武林盟。”男子说着这话的时候,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平淡。

    他的话如同一块石头抛进湖中,让方池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他就是武林盟那神秘的第一人,于祁。传闻他久病卧床,不会武功,谁能想到他的武功独步天下,方池并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在对战中打赢他。

    男子离开之后,方池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就见楚儿打开了开关,从外面探进头来,看见只有他一个人,楚儿恶劣地笑着道“你该不会是被大人嫌弃了吧,竟然像一条蜕皮的蚕一样,丑不拉几地倒在这里,啧啧,真可怜。”

    她话还未说完,陆长老在她背后厉声喝道“楚儿,还废话什么,还不把他拖出来”

    楚儿浑身一个激灵,忙跳进洞口来拽方池,缚武绳还剩余一个长长的绳头,楚儿拽着绳子那头,将方池拉出了房间。

    方池挑了挑眉,看来,轻易还近不了这对父女的身,事情还有点棘手啊。

    陆长老看方池双目清明,低骂一句,道“这是毒解了么,算你好运”旋即阴测测地笑起来“不过,这之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离开房间,便进了原先那个牢狱,狱里头的血腥味本来就很浓重,但是方池从父女二人身上闻到了更为浓重的血腥味。

    他一眼看去,楚儿身上的衣服是娇嫩的桃红色,年轻的肌肤是白里透红的颜色,从外表看去,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少女。

    方池的目光最终落在她牵着绳结的手上,她五指指缝是快要腐烂了的深红色,再怎么洗也洗不去的,双手沾满血液、渗进血污之后的颜色。

    方池瞳孔一缩,楚儿转过了头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你看什么”

    她顺着方池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嘶”的轻叫一声,捂住了嘴,对着陆长老撒娇“爹,不要了,楚儿昨晚太累了,今天这家伙就交给你动手吧。”

    “就那么会儿功夫,就累了”陆长老的语气似在责怪女儿不争气,他转过头来,看着方池,眼中闪过嗜虐的毒辣的光,说“罢了,你就在一边歇着,看看爹的手段。”

    方池默默低了头,心想,就算对待仇人,这样折磨还乐在其中也是过分了吧,想必这么久的恨意积攒下来,他们心理早已经阴暗扭曲了。

    他在这个世上本不想关心任何一个人,但是赵昀赵昀此次和他可算是患难同胞,他很难不想到他。

    他昨晚到底遭遇了怎样的虐待,他是否还活着呢

    方池感觉自己的心情波动得有点不正常,赵昀是个年轻有为之人,在江湖上名誉好,为人正直,这种人活着自然有他的用处,而这对父女就这样夺走他的一切,这公平吗

    方池心头怒气翻涌,他自己也感到有点不正常,若赵昀真的遇害,他会不会冲动到想为他报仇雪恨

    第34章 孤狼剑侠13

    方池不着痕迹地左右看看,试图从哪个牢房里找出赵昀的身影。

    但结果令他失望,这偌大牢狱里,除了他和这对父女外没有别人。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这对父女的眼睛,楚儿看见了秀眉微皱,看着他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你何不关心关心自己。”

    “如果你肯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求饶,然后说你当年胆敢那样对待伯伯,你下辈子一定要为奴为婢地服侍他,给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来偿还你欠下的债,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楚儿张牙舞爪地在方池面前叫嚣。

    方池遭受如此侮辱,本来早该恼怒,但是他坚信越紧急的关头越不能让恐惧、愤怒之类的情绪占据内心,这是他一直遵循的人生信条。因此无论楚儿怎么激他,他都面不改色。

    陆长老的脸色难看了些,似乎对他表现出的骨气很不满意,道“秦羽,接下来,我要用钳子拧下你的琵琶骨,做成骨钉,再钉进你的胸口,你怕不怕”

    方池也听说过很多古代酷刑,车裂腰斩之类的听起来无不比这个可怕些,但陆长老的做法比之它们也不逊色了。方池感到肩膀和胸口隐隐作疼,他当然怕,能不怕吗。

    但这件事情不可能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再不济他还可以从这个世界离开,于是他适时地表现出他的铮铮铁骨,道“尔等皆是无胆鼠辈,只会阴谋诡计,再加上乘人之危,我秦羽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你们这等小人。”

    陆长老立刻被激怒了,有些往上吊的眼睛立时显出狰狞来,道“好啊,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先打到你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陆长老说着,从墙壁上拿起棘鞭,鞭子有小孩的手臂粗细,上边布满密集的刺,一鞭子下去,估计能带下一整片皮肉。

    方池看他举鞭,忙道“且慢”

    陆长老一边奸笑着说“你怕了”,一边并不停手,一鞭子挥了下来,方池在地上艰难地翻了个身,躲了开去。

    陆长老脸上因怒气而变得赤红,他咬牙切齿地道“楚儿,还不把他吊起来,看他还躲”

    方池心中着急,这陆长老,倒挺会使唤自己的女儿,近不了他的身,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被他治得牢牢的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智取吗

    方池见楚儿果然过来吊他,故意对她露出怜悯的表情,道“陆长老,你死了不要紧,你要你的女儿也给你陪葬吗”

    此话一出,陆长老晦气地呸了口口水,看着他的表情愈发像看一个已死的人“死到临头,还要抵抗,你以为你这话能骗得了谁”

    “怎么,你不信”方池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道“我自然是死到临头,但我死后你们父女二人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楚儿听到“死”字,又气又急,指着方池的鼻子骂道“你这混账,又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听过便知。”方池道“我秦羽岂是那种别人口口声声说来寻仇,我却连他所寻何仇都不知道的人”

    “哦你知道”陆长老怒目圆睁,眼珠子似要从眼眶里跃出来,一眨不眨地看着方池。

    “呵,”方池吐了一口浊气,道“这是自然。”

    其实他并不知道最核心的东西,那句“对亡兄的祭奠”中的亡兄指的是陆长老的兄长,楚儿的伯伯,秦羽到底怎么这个人了,方池并不知道。但是不知道这个,并非就没了谈判的余地。

    方池抬起头,闭上了眼睛,说“陆长老难道后来就没有去寻过我的弟子,你可找见他了”

    陆长老闻言脸色一黑,表情愈发阴狠。

    方池低笑了两声,道“陆长老,你似乎从一开始便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蓝鸢在江湖上的名字虽然响亮,但是真正见过她的人是极少的,尤其她从冰棺出来,容貌又有变化,常人哪有那么容易认出来”

    “我将蓝鸢带在身边,连铭辉等人不知道,在大厅上说着要到静月山庄里寻人,而你你一开始就利用蓝鸢威胁我来武林盟,似乎笃定我为了她不得不走进你们织的罗网,试问一般的弟子在师傅心中的地位有那么重要,值得师傅为她以身犯险吗”

    陆长老被他说得一怔。

    “于是我猜测,请我的是一位故人,他一定在蓝鸢小时候就见过她。而他瞅准蓝鸢在我身边的时机,把我诱到武林盟,若真的是为了天琴老人的事,大可光明磊落些,但他没有,因此我猜测他一定有别的目的。是另一件事坚定了我的猜测。”方池道。

    “何事”陆长老的目光压迫感十足,催促着方池往下讲。

    根本没有另一件事,方池在内心吐槽道,不过这时候还是随他瞎编吧,只要能骗过这个老怪就好。

    “是赵昀,赵昀和我是同门师兄弟,在留香酒楼我们二人不欢而散,于是当得知我人在武林盟之后,他就来找我,希望和我冰释前嫌。”方池顿了顿道“在宴会进行的当天,赵昀来见过我,这事一定逃不过你的眼线,但是你却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赵昀对我说戌时他会和我一同前往顶楼”

    “哦,原来如此,结果他没去找你。”陆长老连连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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