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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晚泽 第10节

作者:苏子由 字数:22576 更新:2021-12-31 04:18:57

    “沈兄,有什么话请直说。”这是武将的爽快,比之在西南时,蓝延年说话多了许多气场,但对沈云并不管用。

    “蓝将军,沈某确有几句话想要问你。”言语间沈云咄咄逼人,气势凌人。

    蓝延年一愣,不明白一介小小布衣,何来如此大的底气,不知为何却不敢反驳沈逸之,拉了缰绳,让马停了步,说道“请说。”

    墨雪见一旁的马停了下来,未等沈云口令也停了脚步。

    “你待思思姑娘的情意是否能够始终如一。”

    “我蓝某对思思之心日月可鉴。”

    “好。那你愿意三媒六聘迎娶她做正妻么”

    “蓝某为何不能,不仅如此,我蓝某此生若娶得思思入门,绝不纳妾。”

    “好。那你能接受小龙与思思一起进门,并将他视如己出麽”

    “当然可以。思思善心收留小龙,我爱思思自然也愿意照顾小龙。”

    “好。今日得了蓝将军这些话,我便放心了。”

    “只是思思对我”

    “蓝将军你请放心,思思那边我有把握的。”

    “如此,蓝某必不会忘沈公子的大恩大德。”

    蓝延年听完沈云几个问题,便知街坊的传言是无中生有,心里虽感激,却也好奇沈逸之和思思的关系。

    “沈兄,请容蓝某多问一句,你与思思”

    “看起来蓝公子还是不放心我与思思的关系。”

    “不,在下绝无此意。方才沈兄所问之事,我已确信你与思思并非传言所说的关系。”

    沈云心想,蓝延年倒是实在,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跟出来了。这还好是个武将,若是个文臣,也太不受得激了。

    “思思当年曾被相府三公子沈云包下几年,他们是知己之交,那位沈公子死之前,托我照拂他这位故人。其实见蓝公子有此一问,想来也是没有打听过我沈某的背景,是君子所为。思思受了许多苦,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你们彼此都有些各自的立场,却也不是难以逾越的。”

    “请沈公子指一条明路。”

    沈云笑了一笑,却没接话。蓝延年见沈云似是很有把握,又自觉这样的问题他没有立场问一个局外人,也就不再追问,两人一道闲聊骑了一段路。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四十八、

    璟泽把沈云父子安排在与帝寝只有一院之隔的宜春宫里。他虽知不合礼制,但他自我说服的办法同沈云一样,归结于对沈桓的爱屋及乌。

    沈云在皇辇上颠簸几个时辰,又一路对着璟泽浑身不自在,已经浑身酸痛。下午带着沈桓骑了一回马,和蓝延年又攀谈了一路,到了夜间的夜宴人就开始犯困。他素来讨厌这些形式性的宴会仪式,如今成了一介布衣,没了丞相公子名头的荫佑,端坐出一身身心俱疲。沈桓却是下午睡了觉后,精力充沛兴致勃勃,沈云揉揉眉心,不免感慨单亲的势单力孤。

    宴散后,沈云抱着沈桓回了宫,帮沈桓脱了衣服,盖好被子。见孩子睡得安稳,才自己去沐了浴。这里依山傍水,能工巧匠把山中天然的温泉水引入了各个寝宫里,因此十分方便。沈云自小独立自行,不习惯有人服侍,就屏退了所有宫人。

    恒温的泉水洗去了一身的酸痛,让人神清气爽。沈云泡完,倒没了睡意,便披了件外衣,独自到宫外散步。

    这夜,星垣皎明,素月流洁,明河在天,澄辉蔼蔼。白日里声势浩大的园子显得静谧空旷,时而又能听得野兽的几声长鸣。他看着月色,恍惚出神。

    自从上次那场意外后,他和璟泽再没有过交集。这次也是为着沈桓,两人才又聚在一起。如今他们之间有了个儿子,仿佛什么事都有了合适的借口和合理的解释。说是这样说,只是一旦璟泽有自己的孩子后,桓儿也无法再像现在这样得到璟泽的宠爱罢。

    那人四年来怎还未留下子嗣。要说是因为放不下他,那也是那次意外以前才抱有的幻想。那日听得的诛心话,足够他认清现实的了。

    璟泽早已走了出来,他与柳菱是真心恩爱,难道是皇后身体有什么问题才一直没有承孕或是璟泽不想让柳家坐大,因此不给柳菱诞下皇长子的机会,那又何故三年不选妃。四年前,沈云也只能说看得透几分璟泽;四年后,他真是一分都看不透。

    下午与蓝延年的一番谈话,让他模糊勾勒出了璟泽近五年来的帝治之图,蒙古之乱御驾亲征收回蒋雄五十万兵权,启明三年又借力打力,削了各地诸侯王室的兵权。自此,以帝身手控百万雄师,造就了北离开国以来最大的中央集权。启明四年,推行军政改革,明令禁止军人从商,遏制军商勾结。

    这些也只是从蓝延年一个武将的角度得知的消息。他到底是做了一个好皇帝,当年他用一句誓言绊住了那人,希望的正是他成为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如今,两人都在各自的轨迹上,也算是都得偿所愿。

    璟泽从自己的寝宫棠梨宫内一望就望见园中那清丽的侧影,一头青丝被晚风轻轻拂起,那人轻捋至耳后,似是在对月感怀。璟泽看得心醉,竟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

    “在看什么”

    沈云顿时回过神,行了一礼。“陛下。”

    “不必多礼,以后我们私下二人时,不用再像我行礼。”

    四年前,那人说不准叫我陛下,不准像我行礼。任性又霸道,沈云无可奈何。想不到四年后,又这样重复了一回。沈云想到这,清浅地笑了一笑。

    “逸之,你的笑很好看。桓儿的嘴角其实极像你。”

    沈云的易容术高明,并不带人]皮]面]具,用了玄心谷独门的易容膏,易去了最容易辨认的眼睛和鼻子,便达到改弦易辙之效,让人认不出来。沈桓的确只有嘴角长得像沈云。

    “谢陛下。”

    “陛下睡不着么”

    “嗯,有点。逸之,你陪我聊聊天罢。”

    上回聊天就聊得出了事,沈云不禁腹诽。只是身份悬殊,他怎敢拒绝。

    “好。”

    正巧一阵疾风吹来,璟泽见夜深露重,沈云又穿的单薄,便说“去屋里聊吧。”

    “听陛下的。”

    璟泽命宜春宫里守夜的下人去治了几碟菜和一壶酒,与沈云小酌清谈。沈云自在汤县饮酒误事后,十分克制。只是今日这样对酌,他不意多开口说话,深怕祸从口出,便饮酒掩饰。

    然而,他的酒量并没有随着年岁增长。一壶酒下去人已经不辨东西南北,忘了对面之人是谁。自管自起了身,打算找到床榻所在睡觉。璟泽见沈逸之突然起身,四处张望,以为是要找什么。问了一句,沈逸之背对着他没回应,便伸手拉了一下人的袖子。

    沈云动作被打断,蹙着眉头回头,脸上表情不耐,转而又有疑惑之色,忘了自己方才要干嘛。走了两步,撞到璟泽怀里,跌跌撞撞地撑了两把,没站起来。璟泽见状,搂了一把沈云的腰,将他扶坐在自己腿上。沈云顺势靠在璟泽的怀里。

    若说璟泽上回中秋之夜,带着几分薄醉和内心不安焦虑之情,强占沈云。此时,搂抱着沈云,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冲动。那种直白的想占有这个人的冲动,是他这些年从未对别人有过的。

    “逸之,你醉了。”

    “唔宁哥哥”沈云醉酒后,已由习惯支配着他。此刻脱口而出的话语便是潜意识行为。

    “逸之,你叫谁”璟泽没听清楚,出言问道。

    “”这次沈云却不再答话。

    璟泽把沈云抱到了榻上,倾身向下吻住了沈云。沈云原先只是醉酒不醒,后来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阵地热,想睁眼看一下,却是累的完全睁不开眼。

    第二日,沈云像往常一样辰时就醒了。自沈桓出生后,他每日都是这个点醒过来,照顾沈桓起床。只是这天他醒过来就觉出身体的不正常,转头就看到一边正若有所思看着他的璟泽。璟泽醒的更早,也是早朝养成的习惯。

    “逸之,昨晚朕没忍住要了你。”

    “”

    “不如朕封你个”

    “陛下,我草民能伺候您,是草民的福分。草民不求其他,但求陛下不要召我入宫,亦不要给我任何封赏。桓儿还小,又只有草民一个亲人。若是草民就无法再好好抚育他,求陛下开恩。”

    璟泽原想封个官给沈逸之,并不敢想把沈逸之纳入后宫,他知道沈逸之是不会愿意做他后宫之人。但他两次强占了人,心怀歉疚,想略微弥补,只是沈逸之显然哪种都不愿意。

    四年前,他做了一回佞臣,四年后,难道他又要凭这样的关系走上老路么心里苦笑,昨日到后来全然没有印象。只有腰部以下的酸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不,他绝不重蹈四年前的覆辙

    “是朕唐突了。”

    那日之后,璟泽颇为心虚,一连独寝了两日。这次,他想着要带沈逸之父子,也就没有带着皇后。到了第四日,他命颜如去传个话给沈逸之,就说晚上要过去。

    颜如揣摩了一番圣意,话连带着一排大大小小的玉势和脂膏送去了,沈云漠然地接了口谕。颜如原先还准备让教习嬷嬷来,看了沈云冷若冰霜的脸,把这话咽了下去,反正圣意已传到。

    幸好沈桓被蓝延年领了出去,没有看到这些东西。否则,沈云为父的尊严不知该往哪里放。他闷闷地做了一下午,还是气得把一排玉势摔在地上。逮到晚上蓝延年把沈桓领了回来,他哄了睡了,拿出第一日对酌时剩的两坛酒,独自喝了起来。

    太过分了,过了四年,他竟然如此对我。

    璟泽来时,就看到沈云醉倒在桌前,枕着酒瓶睡着了。眼角余光扫到被束在高处的一排玉势,心里暗叫不好,责怪颜如多事,他只要他传句话而已,况且这话也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璟泽扶起沈逸之,看到沈逸之右脸侧被压出半个瓶印,不免好笑。沈逸之醉倒的样子比之平时多了几分俏皮,想到这人平日里对自己总是故意的刻板拘谨,倒是喜欢极了他醉酒下的样子。璟泽把人扶上了床,打理好一切抱着沈云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昨日,沈云独自喝了一斤白酒,这第二日原是按着习惯醒的,愣是醉的醒不过来。将醒未醒时,模糊看到身侧之人,直觉知道是璟泽。此刻,他如四年前一样,翻了个身,搂着璟泽又睡了过去。

    璟泽早已醒了过来,见到沈云要醒,连忙把准备好的解释说了出来。

    “逸之,颜如误会朕的意思,朕不是要你这样。”

    “”

    话方说完,就看到身侧之人翻了个身,抱紧了他,又睡了过去。

    此刻,沈桓醒过来没看到沈云,脾气正在上来。等了一会,见自己爹爹还是没来,担心自己爹爹是不是又生病了,便自己穿好衣服来沈云的房里,结果看到自己爹爹钻在自己父皇怀里,睡得很沉。

    “桓儿,你爹爹昨晚受了点风寒。”璟泽看着沈桓担心的小脸,不忍说出实情。想来,其实也是怪他不好

    “嗯,让爹爹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泽的聊聊都是套路。

    包子在路上了。

    十五万字完结是不可能的了。以后字数也不立fg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四十九、

    沈桓是第一次看到沈云与璟泽睡在一起。他年纪还小,并不觉得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只觉得他爹爹这样能靠着他父皇好像睡得很安心。想到自己其实希望爹爹找个人照顾,他虽不觉得自己需要娘亲,可是看着沈云身体不好,又是一个人又要当爹又要当娘的实在太辛苦。

    尤其是和他思思姑姑成为邻居之后,越发觉得家里少了个女人,可是现在看着沈云和他父皇睡在一起,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可是又想到苍竹说,皇帝都是有三宫六院,嫔妃三千,想到自己爹爹要在这么多女人之间又不愿意。

    璟泽不知道自己儿子候在床边脑子里已经想过了这么多东西。他正自己烦恼,方才余下的话他没说出口,想了一阵又觉得原来的说词不合适,正在惆怅到底该如何解释昨日的误会。父子俩相似的脸庞一时都是愁眉苦脸的。

    沈云窝在璟泽怀里却睡得很好。醉酒伤身,只是这次是醉的彻底,先头有些借酒浇愁之感,到后头都想开了,无了忧愁,心澄明镜,便有些飘飘欲仙。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过来,睁眼就看到边上一大一小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清了清嗓子,父子俩都回过神。

    “爹爹,你怎么样”

    “逸之,你怎么样”

    “我没事让桓儿担心了。”

    沈云没搭理璟泽的问话,先对儿子安慰了两句。

    “爹爹没事就好。”

    父子俩这一幕父慈子孝,看得璟泽嫉妒。沈桓虽然和他亲近,却始终不及和沈逸之来的亲近,尤其是当他和沈逸之在一起时,对比就十分明显。虽说他知道义父赶不上生父,但还是忍不住吃醋。叫来了颜如,叫他把儿子领了出去找蓝延年,按了个说法叫沈桓去学骑射。沈桓原想再陪会沈云,但是沈云感觉璟泽有话要说,怕是关于昨日之事,便也不想让儿子听到,就哄了儿子出去。

    “逸之,昨日颜如误会朕的意思了,朕没有要他送这些东西来”见沈桓出了门去,璟泽忙不迭地和沈云开口解释。

    “恩,昨日我也不是故意醉酒的,是陛下留在这里的酒太好喝。”

    还说没有介意,这不就是在介意赌气么。

    只是璟泽侧过身,看到沈逸之虚握成拳的手掩着嘴笑,看着又不像介意之状。

    “逸之,为何笑的如此开心。”

    “或许是昨日独酌想通了一些事。”

    沈云方才一语,是故意着的。但是,对昨日之事他的确也是不介意了。即使璟泽真的这样要求,他沈云一定就要答应麽。即使是皇帝,难道还在这事上能强求于他。何况,如今有了桓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便也不会如何。再者,仔细想想颜如传的口谕,璟泽也未必是这个意思。方才,听得璟泽的解释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免高兴,便不顾尊卑地顶了一回,心里畅快,颇有当年沈三的浑样。

    “哦想通了些什么”

    “恩,一些小事。”

    “说给朕听听。”

    “不太要紧的小事,还是不耽误陛下的耳朵了。”

    “你快说,不然朕不让你起来。”璟泽抱住了准备起身的沈逸之,强行将人拉回榻上。

    “陛下,为君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

    “朕对你就是不想讲道理。”说着,俯身把沈云压在身下,“你快说,想通了什么,是不是与朕有关的。”

    “好好好,我说,我只是想通陛下不会叫颜公公送这些东西来的。”

    璟泽看着沈云不像有假,但总觉得说的过于轻松,便有些将信将疑。沈云却又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飞若流丹,澄如秋水,看得璟泽一阵失神。

    “陛下,陛下。”

    “嗯”

    璟泽见自己如此失态,连忙从沈逸之身上起来。

    “你饿不饿”

    “恩,传膳吧。”

    沈云一天都蜷在璟泽怀里睡着的,璟泽怕吵醒他,一直陪着他,动也不怎么敢动,没有起身。一直陪到了这会晡时,两人才起身一起用了膳。

    沈云明明觉着饿,但见了饭食却不甚有胃口,硬是强迫自己动了几箸。璟泽见沈逸之只吃了几口,怕是饭菜不合胃口,便叫宫人换了几个菜,其中换了一道鱼汤上来,结果沈云一闻到鱼腥味,心头一阵恶心头晕,隐隐有些腹痛。

    他想是酗酒所致,不免自责自己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几年,身体将养着,不怎么操劳,又吃了不少玄心谷的灵丹妙药,也不像四年前那么动不动就病上一场,大概因此有些得意忘形。

    沈云喝了两口清水,才将一阵不适压了下去,又陪着璟泽吃了一会,挑了些清淡的菜式下口。璟泽是第一回 和沈逸之两人用膳,之前都是有沈桓一起的,沈云忙着照顾沈桓吃饭,璟泽也就未曾特意留意过沈云的吃相。这次,只有两人才发现沈云餐桌上的一举一动似乎很有些贵族的气质,显然是受过训练的,但没有点破问出口。

    饭后,璟泽起了些棋瘾,又想起从未看过沈逸之的棋力。

    “逸之,你棋艺如何”

    “陛下,草民不胜棋艺。”

    璟泽想到桓儿在这方面天资卓绝,便觉这话是故作谦虚之语。

    “与朕摆一盘看看。”

    “陛下,草民真的不是谦虚。”

    沈云棋力很烂,棋品对着璟泽也不太好。以往璟泽说他棋下得直白,他自己是根本看不出。如今,又被抓着要下棋,岂不是又要被笑话一回。看了眼手旁的黑子,已幽幽地感觉每颗棋子都在鄙视他。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下到中盘,沈云已是投了。璟泽见他一脸苦色,呷了口杯中的茶,说“朕允你悔三子。”

    “多谢陛下。”沈云边说已是边上手悔棋了。

    璟泽倒有些措手不及,沈逸之平日里似乎总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想不到在下棋之事上竟有如此耍赖率真的一面

    “陛下,我们继续吧。”

    璟泽看了眼棋盘,憋着笑,看到沈云悔棋重下之地,仍然在他圈套设计里。下了一小阵,沈云还是输了。

    “逸之,你的棋艺”

    “陛下给草民留个面子,别说出来了罢。”沈云拿起茶杯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

    不巧,这时桓儿回来了。沈桓这几天原本学骑射的兴致很高,只是天公不作美,外头下了磅礴大雨。想着沈云的身体,回了宜春宫便先来沈云的屋里看看。他已和璟泽学了段时日,尽得璟泽一些真传,父子俩的棋风皆是一色的刁钻狠辣。看到两位父亲摆的一局,便知幼稚的下法必是出自他爹爹之手,捂着嘴偷笑。

    沈云看到沈桓在笑,便想到沈桓已会了不少。顿时脸上挂不住,真想一手拂乱棋盘。一连举了十来次茶杯,把杯底的茶叶渣子都喝了干净。喝完才发现,自己失手误拿了璟泽喝过的茶杯,不禁大窘。见到对面的一大一小相像的两张脸都笑的贼眉鼠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寻了个借口,看沈桓溅了一身的泥点,便拎着去洗了澡,结束了这一场尴尬。

    自这日的乌龙事件一搅,璟泽不再逃避自己对沈逸之的感情,却失落地发现沈逸之对他始终是若即若离的姿态,保持着尊卑和疏远,而他反观自己竟无一事可做来改变。沈逸之软硬不吃,淡泊名利,不愿为官,更不要提做他后宫之人。以他帝王的强权强行做些事情,不是不可。只是如此,他和桓儿的关系也就毁了。

    他格外在意桓儿的感受,虽说沈桓只是他的义子,但他们之间心意相通的程度,常让他觉得亲子也不过如此。他认沈桓,对自己说是为皇家培养一个内臣心腹,但内心里,他时常拿沈桓当成是自己的皇长子一样的教导培养。

    因着这样,他对沈逸之无可奈何。但他自知自己身为帝王,不应过于儿女情长,何况沈逸之是男子之身,无法像后宫妃嫔一样为他诞下子嗣。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过于动情。这样想着,又觉得与沈逸之保持如此的关系,其实倒是不错。

    对沈云而言,与璟泽两次意外,加上这一次的误会,让他不可避免地心头慌乱。他情路简单,一生认定了璟泽,就认定了。而对璟泽的爱,经过了这相别的四年,发酵得更深。当年璟泽娶了柳菱时,沈云认清了他们之间的爱无法对等,更谈不上公平。如今他爱上柳菱,沈云只是更加地明白了这一点。

    他言行举止间刻意地压抑着,只是如今越来越多的接触,璟泽几次三番地逾矩,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回应璟泽。但又时常会想起那句“入土的人有什么好想的”,清醒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当日离开的原因种种,心里十分煎熬。

    两人各怀心事,独寝都是辗转难眠,又同时想到儿子,想拿儿子做挡箭牌,便要和沈桓同睡。于是,最后就变成了三人躺在一张床上,沈桓在两位父亲之间睡得踏踏实实。

    这是,自他出生后,第一次与两位生父一起睡。

    第50章 第五十章

    五十、

    到了最后一日,沈云想着这次一别可能又没什么机会能见到墨雪,便趁夜深无人时独自散步到了马厩。此时万籁俱寂,时而有阵呼呼的风声,叶片被吹得飒飒做响,马厩的守夜人打着瞌睡,墨雪的刨蹄声就听得份外明显。

    沈云循着声音一路寻过去就找到了墨雪。墨雪的马厩十分宽大,离别的马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想是御马的特别待遇,这样对不认路的沈云来说倒是好找。墨雪远远就闻到沈云的味道,才会弄出声响,它夜视本领非常之高,曾在蒙古之乱中,配合璟泽上演过一场完美的“沁克夜袭”。此时,看到主人站在马厩旁,马上亲昵地靠了过来。

    沈云看看通体漆黑的墨雪,在幽暗的灯火和清亮的月光下,只能隐隐看到马身,一双黑眼睛和四条白蹄子倒看的清楚,又借着烛光看到靠在马厩边上洗马用的毛刷,比一般的毛刷长上许多,想到墨雪不给人近身的传言,还有那日马房总管把墨雪交给他后如获大释的表情,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沈云席地而坐,举了一把草料,墨雪马上低下头靠在沈云的边上吃了起来。其实作为战马,尤其是皇帝的战马,一日几餐都是有严格的规程的。但沈云知道的是,马无夜草不肥,何况他那会喂墨雪始终都是散养。

    若说这千里宝马给沈云这样随性养,沈云又不是个什么英雄人物,如果不是遇上了璟泽这个明主,确实是明珠暗投。不过,墨雪并不介意这些,本来那些声名就是人为的,对它而言,无非是草吃的好些,马厩住的宽敞些。这些,它并不在意。要说在遇上沈云以前,它就是离群索居。到了肥沃之地,就多吃些草。到了贫瘠之地,也能耐上几天饿。他就是喜欢沈云,喜欢呆在沈云边上,喜欢闻沈云的味道,喜欢听沈云说话

    “墨雪,这些年你还好吗听说,你不肯配种还和他闹脾气,看来是过得不错。他愿意忍着你,可见是真心欣赏你。你啊,不要老是闹脾气,要好好听他的话,他这些年过的也很不容易。第一日你是认出我了么,果然还是你厉害些。我这些年其实也会想起你,如今看到你这么神气健康也就放心了。”

    沈云偏头,看到墨雪认真看着他,彼此都眨了眨眼睛,心里感慨又伸出手安抚了一把,如同很多年前随璟泽班师回京时一样。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一匹千里良驹的主人,更从未想过过了五年,这匹良驹竟然还认得他。师傅教过他,万物有灵且美,真好。

    过了会墨雪朝着另一个方向转了转头,似在告诉沈云那处有动静。沈云顺着方向转过头去,看到了从夜色里缓缓走来的璟泽。

    那段话,璟泽一字不差全部都听到了。他原要过去,听得沈逸之在说话,便隐去气息听下去了。他未曾想到,沈逸之原来就认识墨雪。墨雪随他南征北战,他却感觉的出这神驹始终与他有些若即若离,尤其是不在战场之时,这几日一反常态地与这素未蒙面的沈逸之十分亲厚。

    马厩的总管告诉他说,很有可能沈逸之是墨雪曾经的主人,或者沈逸之是驯马的高手。璟泽观沈逸之,马术都有些勉强,也丝毫不懂驯马的口令,那便只有第一种可能。但他记得,墨雪是他在西南时所寻获的战马,在那以前只是一匹无主野马。听得话完,他便略露了一丝气息,墨雪的确是神驹,这样已足够让它感知到了。

    “逸之,这么晚还不睡”

    “璟陛下,您怎会夜深至此”

    此时此刻在马厩见到璟泽,沈云惊讶至极。今夜他在宫里等了许久,璟泽一直未至,以为在他自己宫里睡下了,这才溜了出来找墨雪。这下,被璟泽撞见,他本就心虚,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璟泽近来愈发疑惑沈逸之的背景身份,知道他绝不只是一个布衣这样简单,他去宜春宫没有见到沈逸之,略一想,便猜到可能来了马厩。他而今对沈逸之的一言一行上了心,方才并未错过那误出口的第一字。

    “朕出来走走。”

    “”

    “逸之,墨雪确实很喜欢你。”

    “陛下错觉。”

    “不会,墨雪与人素来不肯亲厚。”说着,璟泽伸出手要摸一摸墨雪,墨雪却往沈云身边蹭了蹭,避开了璟泽的手

    沈云见状,连忙退了一步。墨雪却没感觉出沈云这一步的深意,也跨了一小步又凑到了沈云身边。

    “”

    沈云心里有苦说不出。

    璟泽见墨雪这几日对他越发倨傲,方才还躲过他的手,一时气闷,趁墨雪不备骑上了马。墨雪原本见到主人在此,颇有些撒娇的味道,不愿意再理睬璟泽。此刻,打了个响鼻,嘶鸣两声,撅了前蹄威胁璟泽下马。

    沈云见墨雪有些暴躁,怕他把璟泽摔了下来,连忙摸了摸墨雪的鬃毛,墨雪顿时就安静不少。璟泽见状,越发肯定沈逸之是墨雪原来的主人。

    见沈逸之忙着安抚墨雪,趁人不备,璟泽一把将沈逸之掳上了马背。这下,墨雪兴奋起来。它是千里良驹,喜欢恣意驰骋,偏生认主,性子极大。此刻,见难得相见的主人骑上了,便要好好跑上一跑。

    璟泽见墨雪激动,拉了一把缰绳,制止它撒开蹄子奔出去。又从沈云的背后伸过手抱住了沈云的腰,两人共骑着一匹马悠悠地散起了步。墨雪不时打个响鼻,似在传达对璟泽方才拉他的不满,只是马背上的两人知道墨雪是在撒娇,都选择充耳不闻。过了一阵,墨雪见主人没有理它,也就不再做声。

    “上林苑美则美矣,不如战场那般壮丽壮阔。”

    想到璟泽已是北离暄赫的军神,沈云听此一句,便感觉璟泽身体里是爱着疆场奔腾马革裹尸的壮烈。他记得,那年他在台下,听着璟泽战场点将誓师,烈日将他的银色铠甲反射出道道灼目的光,一如他的气场,让台下的将士深深地折服,而甘心把命托付。

    “陛下不喜欢这里”

    “智勇多困于所溺,朕是皇帝,喜欢多了就会让臣子们投着所好地讨好,而不晓得把力气用在正途。再者朕凡事总要以大局优先,喜欢不喜欢也就这么一回事了。”

    “陛下是个圣明的君主。”

    “如果朕说,这一切并非是朕的本意,而是潜意识里的想法,逸之信么”

    璟泽说不明那种感觉,这一切仿佛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某个地方而发,并非是他所想出来,就像是有个什么声音告诉他要这样做。

    “草民不是很明白陛下的意思”

    “算了,朕也说不明白。”璟泽转了话题说,“桓儿倒是很喜欢这里。”

    “嗯,桓儿的确喜欢。这几天随着蓝将军学骑射,在兴头上,晚上一回去倒头就睡。”沈云想到这段时间沈桓活泼了不少,知道是和璟泽在一起的缘故,他这做父亲自然乐见其成。

    “你呢你喜欢么”

    沈云一愣,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朕要听真话。”

    “我”

    璟泽突然一阵慌乱,未等沈云回答,便解围自嘲道,“你定是不喜欢的,你怎会喜欢这些人工营造出来的。”

    “陛下,我喜欢这里。”

    “真的么”璟泽闻言兴奋起来。

    “嗯。这里的如斯盛景,证明陛下的国家强大繁荣。”证明你真的做到了一个好皇帝。

    “嗳,逸之,这话旁人说来朕会觉得是奉承之语,可你说来,朕就是十分受用。”

    “陛下,我说的是实话。”

    说音未落,沈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璟泽摸到沈云的手上,觉得一阵凉,连忙解了自己的披风给沈云穿上。带起的一阵风里,满是龙涎香的味道。又把沈云往怀里搂了搂,以免他着凉,但舍不得就因此而回去。

    他很珍惜在上林苑的这十日,能与沈逸之朝夕相对。他虽对沈逸之起了疑,但他贪恋沈逸之的温度,总忍不住一再要靠近他。他虽得到了沈逸之的人,可他更想得到沈逸之的心。

    甚至,几日下来,他隐隐有些感觉,沈逸之对他守礼疏离是在刻意压抑他自己的感情。他犹记得来这里的第一日,沈逸之虽是无意识的状态,但是始终都在迎合他的侵入。而他竟然十分熟悉沈逸之身上的种种敏感处,这比他第一次粗暴地占有沈逸之,更让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内心里不可名状的着迷贪恋,于是那夜他又一次违背原则纵了欲。这种在记忆中无处寻起的眷恋,令他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

    两人其实是三人骑了很远,悠悠缓缓。沈云有些犯困,撑着不停打架的眼皮陪璟泽聊天。但他近来身体微有些不对劲,到最后靠着璟泽迷糊了一阵,再睁眼时,就看到璟泽拥着他靠在一棵树下,墨雪闭着眼站在一旁打盹,东方已有些鱼肚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墨雪性格不羁,迷恋云儿。

    还好,它是一匹马。

    43052停更三日,整时间线。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

    自上林苑回去后,沈云身体不正常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日日嗜睡,腹痛如绞,恶心反胃,心口发闷,且这些迹象都指向了一件事。

    他实在没有料到“承嗣”过了这么多年还有效,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全没了主意。他从未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因着他从未想过还会和璟泽有这样的交集。可是意外来了就需他自己抉择。

    若是他要生下来,肯定瞒不过桓儿,该如何对孩子解释。聪明如桓儿,未必不会因此猜到自己的身世。若是不要不,女人的落胎法子未必适合承嗣。他懦弱地根本不敢去想这第二种可能,可他又厌恶这样的作贱自己。当日,怀上沈桓正是他和璟泽浓情蜜意,两情相悦之时;如今,这个孩子却是证明他如何卑微地成了没名没分的男宠。

    沈桓因着他的缘故,身负李家的血脉,却一辈子不能认祖归宗。这个孩子,注定也会如此。他难道要因为自私,苦两个孩子的一辈子么。沈云抚了抚还未见怀的小腹,矛盾不已。

    腹部不寻常的痛每日一过傍晚就袭来全身,仍旧会疼得走不动,仍旧会疼得吃不下,仍旧会疼得一身身的汗,只是有过这样的一次经历,他便有了些应对之策。知道趁着疼痛的间隙,强迫自己吃上两口饭,喝上些水。

    当日,他怀着沈桓的头三个月还要修堤治水,掌管江南官场,心头有这么件大事压着,精力被分散,身体的疼痛也就好忍些。如今,每日都在纠结矛盾,自然不时就会注意到身体的异样,难熬许多。不过,好在这孩子每日只在傍晚之后才开始折腾父亲的身体,沈云便趁白日里补上些许时辰的觉,人却还是一天天地在消瘦。

    他身体异样,虽隐藏的很好,但和沈桓父子连心,孩子还是看出了一些,却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做些什么。而苍竹,在几次看到沈云捂着小腹疼出一身汗以及食欲的清减,也敏感地察觉到了。

    只是他见沈云日日有所重思的样子,知道自家少爷必定还未有所抉择,他也不便说什么话。他想着沈云对那位的心意,也大概猜到个结果,暗自地已开始为沈云做些远行的准备。

    在沈云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件喜事冲淡了他些许忧愁。璟泽下旨赐婚,将顾思思赐给西北大将军蓝延年为妻,另封三品诰命,择吉日迎娶过门。蓝延年接了旨,自是喜不胜收。再看他母亲的脸色,阴晴不定,便又有些诚惶诚恐。

    蓝延年的母亲,早年就守了寡。但蓝老夫人是一个下得了决心的人,对膝下唯一的儿子很是严厉教导,蓝延年也未令她失望,小小年纪就考取了功名。到了儿子定亲的年纪,虽说对顾家不甚满意,但因着顾思思长相出挑,当日才肯应了媒人。后来,顾家悔婚,顾思思又入了那等烟花之地,她便连礼钱都不要,也要尽早与顾家撇清关系。

    蓝延年自西南回来后,已是副将军的身家,上门求亲的人也是够挑拣的。谁知,她的儿子死心眼,当日认定了顾思思,说什么都不肯松口。甚至不惜辗转随当今圣上御驾亲征至西北荒漠之地,逃避此事。

    每年回京述职,除了看顾她这个老母亲,便就去顾思思家拜访。朝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背地里笑话的亦不再少数。其实,自顾思思亲自上门还清礼钱时起,她就对这个女孩儿有了些怜悯。顾思思在青楼的清名,她也不是不知道。自那出来后,做的善事领养的孩子,令她这个守寡多年的老妇,生出点敬佩之心。

    只是,无论再如何欣赏,也只是欣赏。真要说到婚配给儿子,她万万是不愿意的。如今她的儿子,靠自己奋力拼搏直到西北大将军的身份,朝中武将皆以他马首是瞻。她要求也不高,只需儿子找个身家清白门当户对的人家,无奈他的儿子钻在牛角尖里,始终不肯出来。

    早年守寡以儿子为中心的她,自然不会去怪儿子。于是,一腔的怨气都冲着顾思思发作。只是,她又不想和顾思思扯上关系,便暗中用蓝老夫人的身份叫些人去过顾思思开的饼店里闹事。

    如今这圣旨赐婚,她一个不大识字的妇人,只觉得这是对蓝家的侮辱,将一个烟花女子婚赐给一个大将军,还给了正妻的身份。她并不懂这三品诰命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道圣旨对顾思思来说,意味着她不必背负着蜚声,反而是带着无上的荣耀嫁入蓝家。顾思思接旨之时,饶是见惯了各式场面的她,也是大吃一惊。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的头上。自她当日被父亲卖入妓院起,她就知道,这一辈子她无法活出正常人的体面。

    只是,聪明如顾思思,只需略略想一想,便明白这当中必定有沈云的功劳。她接了旨,回屋备了一盒精致的点心,便来了沈云的家,正巧遇上要离开的璟泽,她略有犹豫,最后只福了一礼,两人擦肩而过。

    说来也巧,璟泽来沈云家的这段时间,思思从未与他罩过面。每回璟泽来,沈云怕街坊好奇来探听,因此都家门紧闭,思思自然明白,也很是识趣从不来打扰,也让顾小龙不要冒然进来。因此,这是两人在沈家第一次打上照面。

    “逸之,方才出去的是沈公子么”

    闻言,沈云才想到,四年前思思是在尚书府里见过璟泽的。只是,方才璟泽冷淡,想来也是不意提起或是忘记了。那么,他沈云也该做个识时务的人。

    “不是,方才那位是李公子。”

    “是么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绝色之人。幸好方才我没有叫出口,我想着那位沈公子是一头的黑发,又还年轻,不至于四年间全白了。而且气质也不太一样。”

    “嗯。哦,对了,我这应当要恭喜思思了啊。”

    璟泽正走到门外,听到第一句问话,脚步顿了一顿,没有回屋。那日,在上林苑他见到沈逸之和蓝延年骑马并行,又一路谈笑风生,这场面看得他说不上的难受,便骑着马远远地跟着,凭他过人的耳力偷听二人的谈话。

    听完之后,他想到沈桓与他讲的,说想要个娘亲来照顾他爹爹,还曾说觉得他们邻居思思姑姑很不错,璟泽顿时就决定要成全蓝延年和顾思思。不过是些门第障碍,没什么难以逾越的。放在沈逸之身边,他才不安心,深怕有一天沈逸之和顾思思真成了一家人。

    顾思思自是十分激动,其实她心系蓝延年多年。在一直守着贞洁,除了是不希望自己自此堕落,对着蓝延年也是存着几分侥幸和期待。只是人言可畏,她从未想过蓝延年能走的如此高,以及蓝老夫人对她的芥蒂如此之深。蓝老夫人暗中命人搞得鬼,她都是知道的。只是,的确是顾家亏欠了蓝家,她的父亲虽已经过世,父债女还的道理她是逃避不得的。

    “逸之,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谢你。”

    “不这事确实不是我的功劳。”

    这事他原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借口求璟泽,只是他虽拍了胸脯保证,但这多管闲事之事着实很难开口。他以为这是蓝延年请求赐得婚。

    顾思思面有惑色,蓝延年待她之事,朝中的确有不少人知道,只是都是暗中笑话蓝延年,唯有沈云是支持鼓励他们的。

    “我想或许是蓝将军开口求得旨。毕竟,他在当今圣上心目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不,我了解延年,他为人耿直,又不结交朝中党贵,是不可能想到这条路的。”

    “那可我确实什么都没做。”

    两人正说话之时,蓝延年疾奔至顾思思家中。在经过沈云家门口,发现顾思思在,便风风火火地进来了。顾思思看着这未来的夫婿,竟有几分羞涩。从袖中掏出绣帕,又有些不好意思递给蓝延年,想要放回去。

    沈云见状,出口说道,又用眼神示意蓝延年。

    “蓝将军,先擦擦汗把。这大冬天跑出一身汗,可是不容易。”

    蓝延年顺着沈云的眼神便看到思思手中抓着的绣帕,连忙接了过来,两人手触上的一刹那,都面红羞涩地急急忙忙放开了。

    沈云在一旁看得心情大好。

    蓝延年终于想起来自己飞奔前来的正事,像沈云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沈公子,蓝某多谢你的成全。”

    沈云忙是扶起蓝延年,惊讶地问道,

    “蓝将军不是你自己开口求得恩典么”

    蓝延年闻言,也是一脸疑惑。当日,沈逸之拍胸脯于他保证会说通思思,他无故十分信任这位布衣所言。才过了半个月,就有赐婚的圣旨下来,这难道不是沈逸之的功劳

    “不,蓝某并未开口求过。”

    沈云也是有些疑惑,只是不管如何,这桩玉成好事,自是值得庆贺的。

    “那便不去管了,总之要祝福二位,天作之合。”

    三人坐在一处聊了会,沈云送他们出了门,看着顾思思和蓝延年牵手的背影,心情如这冬日的暖阳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泽醋缸翻了,这是第一回 合。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五十二、

    沈云后来再仔细一想,推测或许是自家儿子的功劳。他知道沈桓是打从心底里喜欢顾思思,尤其是有了宫里那位柳姑姑做对比之后。又知道蓝延年和顾思思的事情,兴许择好时机在他父皇面前说上了几句。按着璟泽对沈桓的宠爱,又加上蓝延年这几年的表现甚得君心,他或许才下旨赐了婚。

    圣旨下来后,请了官媒定下了好日子,蓝延年携顾思思一道上门郑重地像沈云表达谢意。当日,沈云虽否认了插手管这事,但两人回家后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应当是沈云促成的,还是带着厚礼和心意来谢谢这位大恩人。

    这日,璟泽也在。自上林苑回来后,璟泽来的次数比之以前少了些,且对着沈云的态度又不像在上林苑那几日,反倒是有些矛盾的情绪。沈云无暇顾及,他自己一腔的心事。蓝延年进屋第一眼就见到璟泽,立马屈身下跪,行了君臣之礼。他只猜测沈云与璟泽的交情不一般,不曾想到沈云的面子如此之大,让宫里那位御驾亲临。

    跪在地上,蓝延年与顾思思都低着头不敢多话。原是要来感谢的,现在却一室的冷场。此时沈云坐在璟泽身旁,看这场面对着璟泽有一肚子的腹诽,又不好开口赶人。

    “爱卿起身罢。朕就在此恭贺爱卿了。”

    璟泽放下茶杯,甚有威仪的开口说道。

    “谢主隆恩”

    蓝延年扶着顾思思起身后,两人拘束地站在一旁。

    “坐罢。今日来逸之家何事。”

    这话本该是沈云开口问,璟泽这一句越俎代庖,拿自己当沈家的主人。

    “我和思思来谢谢沈公子的大恩。”

    “不,真的不是我。”沈云立马否认,他并非推脱矫情,确实不是他所为。

    “嗯,你们确实该好好谢谢他。若非有他,朕并不知道爱卿已心有所属。”

    “”沈云无奈地看了眼璟泽。

    蓝延年和顾思思听得这一句,互看一眼,像沈云一道行了一个大礼。

    这时,一阵冬风刮过小院,刮起一阵松柏之声。沈云看到院中那颗参天的松柏,又看见林中的绿绮琴琴穗被吹得一阵缭乱,想起了那一曲止水,那一双手,那个轮椅上的青年,喃喃地出口道。

    “人生数十载春秋,如白驹过隙,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最值得珍惜之事 。”

    蓦然回过神,见到二人跪倒在地,连忙一一扶起,也不再否认。思思见璟泽在场,与沈云寒暄了两句,便识趣地拉着蓝延年回去了。

    “逸之,方才你想起了谁”

    “什么”

    璟泽深深地看了一眼,沈云才想起自己方才无意识出口的话。

    “陛下,我想起了我故去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朕不准你想她。”

    璟泽听得半句,厉声打断掉,他就知道沈逸之又要说想起了桓儿的娘亲,他不想听。

    “”

    沈云只是想说想起了故去的友人。

    “陛下,思思和蓝延年之事,我并未出一份力,何故陛下要将这功劳归于我。”

    “蓝爱卿是难得的将才,朕希望他能做一个好臣子,自然也该关心关心他的家事。顾姑娘虽说入过烟花之地,只是清名响亮,洁身自好。才子爱佳人,朕自然要促成好事。”

    “”

    沈云还是没从这里面听出为何功劳要归给他的说法。揣摩再三,还是没明白。有些感慨,久不在官场混,审时度势的本事都忘得精光。

    璟泽促成这桩姻缘的本意自然是不能让沈逸之知道的,故意卖个君威,他直觉沈逸之不会追问。果然,沈云犹豫再三没再问下去。

    蓝延年大婚之日,璟泽到了一到,让将军府蓬荜生辉,也让朝中众人心思越发的活络起来,要拉拢这位红人将军。沈云自然也受邀出席婚宴,见到了不少当日在西南的战友,席间也听到了许多人的近况,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再说顾思思,当日蓝老夫人知道三品诰命意味着什么后,心里害怕顾思思报复为难于她。然而,顾思思进门后,相夫教子,对她礼敬有佳,蓝老夫人也就逐渐放下了种种心坎。

    夫妇两人恩爱甜蜜,开枝散叶。三年里顾思思为蓝家添了一子一女,一大家人和乐融融。顾思思并未因亲生孩儿出生,而冷落了顾小龙,自思思为小龙添了几位弟妹后,小龙也越发有了做哥哥的自觉,凡事以身作则起来。再说顾小龙,本就是好动的性子,随着思思到了蓝家后,跟着蓝延年学了正统的兵家本领,后来成了正阳帝的一员猛将。

    沈云了却这一桩故人的心事,心里也十分宽慰。近来,他身体上的反应越来越烈,晚上睡下去后,第二日醒来,床单必定是汗湿一大片的。睡不踏实,白日里也就有些萎靡,连管回春堂的精力都拿不出来。苍竹见自家少爷如此,又劝不上,给沈云买了西海园的戏票,期望他能散散心。当日,在相府里做沈三公子时,苍竹发现沈云其他事有些三分真,七分假,倒是真的爱看京戏。

    沈云知道苍竹苦心,也不忍拂了心意,便去看了几场。苍竹给沈云买的戏票,包了前排一雅座,票价儿并不便宜,只是沈家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不差钱。这在官员遍地,富豪遍城的汴京并不算得招摇,只是一连看了几场,旁边坐的都是同一个人,这就是说不上的巧合了。

    原来坐在沈云边上的正是北离最大的皇商曹家的当家曹濂。而曹濂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自然具备一切成功商人该有的潜质。以他的眼光,一连和一人同座几次,便就有了个直觉。打听一二,便知道沈云长期包了这个雅座,又是十分低调挖不出背景的,月内却只来三四场,显然是不差钱儿的主。在京城,不差钱的又十分低调的都是他曹濂喜欢结交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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